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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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忽而鑽進華格納靈敏的耳內,他驟然抬起頭,拾起地上床單,為真真密密實實地重新蓋上。
腳步聲從地下室的樓梯處傳來,待聲音消失,華格納也已直起身,他理平衣衫,好整以暇地望向來人。
來者正是他早先回地下室前,在一樓大廳攔住的那個「炫日」員工,對方手上拎著若干件女裝,畢恭畢敬地向華格納說道︰「先生,我是來為您送這些衣服的,不曉得您要的是什麼尺寸,就多帶了一些,您也好從中挑選出您需要的。」
華格納隨手指向一張茶幾,「都放那里吧!」
對方放好衣服,又從口袋里掏出一盒藥膏,「先生,這是盒很不錯的創傷藥膏,可以止痛祛腫、生肌活膚。」把藥瓶也連同衣服一並放到茶幾上,「您使用後,臉上保證連疤都不會留下。」
「是你們老板讓你來的?」
「我們老板還沒來上班,並不清楚您受傷的事,是我自作主張了。」對方放下東西後,便順著樓梯回到樓上。
華格納從若干套衣服中,挑了一套拿給真真,順手把那盒藥膏扔進了垃圾桶。真真見狀卻圍著床單,跑到垃圾桶旁,撿起里面的藥膏,「你為什麼要把它扔了?」
「不是馬克給的,出處不詳,誰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成份?萬一不是藥而是毒,涂上豈不是糟糕了?」
「你的戒心向來都是這麼重的嗎?把所有人都當成壞人、存心對你不利?」「只有傻瓜才會把所有人都當好人。」
真真噘嘴嘀咕︰「人家好心好意送藥給你,你倒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真是過份!
「我這叫『無功不受祿』。」
真真拿著他遞給她的衣服,沖進浴室換好。
幾分鐘後,當她走出來時,竟然渾身不自在得連邁個步子都失常了!那員工送來的衣服,哪里是一般女裝?根本就是夜總會舞女們的演出服!露的比包裹的還多……比那些比基尼好不到哪去,真真一穿上便覺得別扭得不得了,這樣簡直跟什麼都沒穿沒多大差別。
「先生,我……」
「很好看。」華格納看到她這身穿著,簡直目不斜視、眼珠都快月兌窗。
真真穿著這種衣服,不僅非常性感,又因為完全掩蓋不掉她身上那股天生的純真氣息,顯得既性感又純真,其他女人都穿不出的效果,竟被她輕而易舉就詮釋得淋灕盡致。
那些女人就算再怎麼煞費苦心,穿上這種服裝後都只會性感得過于表面化,衣服庸俗、人更庸俗!可是真真卻能將性感與純真巧妙地並存在一起,既是天使又是魔鬼的結合,美得讓人嘖嘖稱奇。
「是嗎?可、可是……你不覺得我穿這樣露得太多了嗎?」听見他的夸獎,真真當然是十分開心,但又不免產生這層擔憂。
「你的身體很美,不用怕。」反正她又不是沒這個本錢?用不上擔心。「可是……我、我穿這樣,會覺得很不自在……」這就跟在他面前全果沒什麼不同,很奇怪也很難為情。
「不管是誰第一次穿跟自己以往風格不盡相同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自在的;沒關系,等你過幾天適應了,也就會習慣了。」
「先生……你真的覺得,我穿這樣很好看嗎?」真真還是沒什麼信心。
「是,比任何人穿都好看。」華格納難得地說了真心話。
真真羞紅了臉,嘴角澱開的笑容幾乎比向日葵都還要燦爛。
到了下午,馬可听說華格納受傷,親自到地下室看他,帶了瓶瓶罐罐一堆藥不說,還請了一名醫生跟著他一起到地下室要替他處理傷口。
華格納謝絕了他帶下來的所有藥物,也拒絕了那位醫生的醫治,並不是他這人太踐,不肯再欠馬克的人情,而是因為他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沒必要再用其他的藥,更沒必要再讓醫生替他治療。
真真這丫頭……自己沒戒心就罷了,居然讓別人也非跟她一樣沒戒心!
華格納不肯使用藥膏,真真就用手指挖了一些,不顧他的勸阻,執意涂在自己受傷的腳踝上;結果不到一個鐘頭,她腳踝的腫脹就全數消退;不到兩個小時,連所剩的那點疼痛,似乎都蕩然無存,能走、能跳,顯然痊愈了七、八成。
真真以身試藥,不但沒被毒死,反倒大為受益;這下,華格納再也沒理由排斥這藥了!
她捧著藥盒坐在他面前,眼巴巴地叫他趕緊上藥,藥上得早,好得也比較快!可是,華格納居然遣是不肯用,還說什麼「不用藥也會自己好」;真真猜測,他一定是出于面子問題,先前把它扔掉了,現在再拾起來用,鐵定有損他大男人的面子!
于是,真真干脆就圍在他身邊繞起圈圈,吵鬧著要幫他上藥,不把藥二涂抹到他的傷處就不罷休;她一邊張牙舞爪地把藥往他臉上抹,他一邊躲閃、遮蔽,堅決不配合,原本不用多久就可以上好的藥,兩人非折騰了大半個鐘頭才搞定。
看著他的傷口一點點止住血、愈合,真真舉著藥盒,不禁喜上眉梢;上好他的藥,真真就又涂了一些在自己身上的瘀青、四肢的勒痕處,把那藥膏作最大的程度的利用。
馬克自從來到地下室,眼楮就沒從真真的身上移開過,他目光貪婪地瞪著真真,舍不得放過她身上每一寸肌膚;而他這種目光,也招致了華格納內心無比的反感。
過去,他的女人若是被其他男人如此注視,他都會感到特別自豪,感覺與有榮焉、頗有臉面,可現在他卻恨不得把真真藏起來,讓別的男人都看不見她的美;這種感覺相當怪異,也令華格納感到相當費解。
大步站到真真的身前,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擋掉來自好友的視線,「馬克,別像個沒見過女人的小伙子似的。」嗤之以鼻地嘲弄自己的好友。
真真身上的瘀青,基本上都消失了,她的皮膚雪白、女敕滑,屬于男人都喜愛的膚質。
馬克把視線慢慢收回,望向華格納的俊臉,「我的朋友,你是在哪家火鍋店收留到這位美女啊?告訴我,我也要去收留一個!」
華格納俊臉寫滿不悅,警告道︰「馬克,你最好不要動她的歪腦筋。」
馬克笑得極猥瑣,拉著華格納到樓梯口,「我的朋友,你真的只打算讓她做你家女佣?」
「不然你還有更好的提議?」
「做女佣太埋沒她了!我看,你不如把她交給我,我保證,用不了三個月,我就可以把她培養成我們『炫日』最紅的舞娘!」
「你指的是月兌衣舞娘吧?」華格納明知故問。
「嘿嘿……當然!」馬克已經可以預見,這個美人若能當他家的月兌衣舞娘,想不紅都難!
往後的鈔票更是會大把、大把往他臉上砸過來。
「她不適合。」華格納立刻投下反對一票。
「你怎麼知道她不適合?」馬克卻和他的觀點截然相反,「我覺得很適合啊!」
華格納不想再听他廢話,索性下起逐客令,「帶著你的藥和醫生都上去吧,我不需要!你的好意……」指了指自己的心髒,「我這里收下了。」
真真瞧著兩個大男人在樓梯口咬耳朵,無聊地玩起自己衣服上的細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