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端詳著華格納臉上的傷口,不無驚奇地大嘆,「你的傷……怎麼弄的?怎麼會好得這麼快?不是上午才被傷到的嗎?怎麼……現在就結疤了?」
「這全都要歸功于你店里的一位店員,是他稍早前給我送下來的一盒藥膏,起了神奇的作用,回頭你見到他,替我說聲『謝謝』。」
「哦?我店里店員?長什麼模樣啊?」馬克趕忙愕然地問。
「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頭發很短,長得也算清秀,頭發的顏色是黑色的,年齡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三歲。」
「男的、女的?」
「男的。」
「沒印象。」馬克按他的描述簡單回憶了一下,半晌,搖搖腦袋,「我店里的男員工本身就很少,黑色頭發的更不多見,我開的畢竟是夜總會,店員大多都是請些美女,你應該可以理解,美女才吸引客人,不是嗎?」
見華格納臉上的表情甚是認同,他繼續說︰「你要是看到我店里哪里有個男的,八成也是打手一類的,幫我教訓一些不太守規矩的客人,既然是打手,也不可能像你形容的那般,『高高瘦瘦、白白淨淨還長得算清秀』;所以,你說的這個男孩,我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也想不出我店里還有這麼一個人……不然,我等一下去問湯姆斯好了。」
湯姆斯是馬克的助理,有時會代馬克招些新人進來,有些新人馬克不認識,倒是湯姆斯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身為「炫日」的老板,馬克不可能對「炫日」的里里外外都親力親為、皆了若指掌,一些他認為不太重要的小事,就會讓湯姆斯去處理,店里有些情況,湯姆斯要比馬克這個正牌的老板更熟悉。
「或許,他會知道你說的那人是誰。」
華格納听他這麼一說,著實有點意外,「我原先還以為,你知道我受傷、還特地下樓來看我,是那個男孩跟你報告的。」
「跟我報告的人是湯姆斯,不是別人。」
真真改玩衣服上的帶子,打了個蝴蝶結後又拆開,很好奇那雨個大男人到底在講些什麼,嘰嘰喳喳、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都說不完了似的!
他們是在講她嗎?談論的話題和她有關嗎?她很想過去偷听一、二,但是她知道,偷听別人說話是不對的!不對的事情,自己怎麼可以做呢?于是,她只能忍下好奇心站在原地,等他們從樓梯口折回來。
華格納終于回來了,馬克卻沒有,他招呼了一聲和他一並走到地下室的醫生,兩人直接回了樓上。
華格納在他即將走回一樓時,又朝樓梯口上淡淡開口道︰「馬克,一會兒派人幫我們送點吃的過來,我餓了,想吃雞肉和蘑菇,最好還能有湯、點心,還有水果色拉。」
沒得到任何人回應,但華格納心里有數,馬克一定有听見他的話。
二十分鐘後,馬克派人替他們送來了一道道用銀盤裝著的精致美食,雖然他們只有兩個人,馬克卻為他們準備了滿滿一大桌子的食物。
華格納對于吃,既可以很將就,隨便找家小火鍋店解決自己的溫飽;也可以超講究,從開胃菜、前菜一路吃到飯後甜點,從頭至尾,一道都不得省略。
他慢條斯理地把餐布對折,平鋪在腿上,舉起刀叉,「吃吧!」
真真從來沒吃過這麼地道、豐盛的西餐,愣了好半天才學著他的樣子,右手持刀、左手持叉,有點笨拙地吃了起來,一邊吃,還邊用眼角余光偷偷瞄著華格納吃飯的模樣,眼見他嫻熟的拿著刀叉,吃著盤里的紅酒炖雞,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麼優雅、得體,簡直無懈可擊!
她不由得開始相信,他確實是個王子!要不是王子,哪會有這般好看的吃相?恐怕也只有王子,才會連吃飯的時候都能這麼迷人,具備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
真真沒吃上幾口就飽了,她放下刀叉,拍了拍肚皮,正襟危坐地看著他。
「吃飽了?」華格納切著盤內的牛排,抬眼,語氣平淡地問了她一句。
「嗯,飽啦!」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露出一抹甜笑。
「怎麼就吃這麼一點?」麻雀的食量應該都比她大!「難怪你會這麼瘦。」身上都見不到幾塊肉。
「瘦一點不好嗎?」真真眨著亮晶晶的大眼楮,不解地問。
那麼多人一天到晚都惦記著減肥、塑身,她瘦,不是很好?
「可是你也太瘦了,抱起來都硬梆梆。」他稍顯險惡地望了眼她的小胸脯,把自己手上切成兩半的八分熟菲力牛排推給她,「把這個吃了,你現在這麼瘦可不行,好歹也得再重十公斤以上,才合適。」抱著也才會更舒服。
「十公斤?」真真小臉立刻皺起,「你是想讓我變肥豬嗎?」
十公斤可不是小數目啊!以前他們家買十公斤肉的話,她和爺爺起碼能吃上一個多星期。
「我正有此意!」華格納用湯匙盛了口菌菇雞清湯,朝她莞爾一笑。
真真頓時又嚷道︰「先生……我才不要變肥豬!」
雖然她現在是瘦了點沒錯,但胸部、還都是有的,比例也算剛剛好,干嘛要讓她吃成個胖子?
呿,她才不要!
酒足飯飽,真真一閑下來就會全身不舒服,或許是平時忙碌慣了,不找點事情做,人生似乎都沒了方向一般。
在發現地下室的衛生條件委實令人堪憂後,真真竟然自動自發,開始打掃起地下室來。
華格納盡管並沒住在地下室多長的時間,但他是個享樂主義者,只會住,哪會收拾?用過的東西總是隨性亂放,到處都是垃圾,哪里都有雜志。
真真只得「撥亂反正」,把他亂放的東西都依照類別歸攏整齊,垃圾全請進垃圾桶、雜志全疊成堆,放在他的床頭;她也不知道他哪本看過、哪本還沒看,就全都歸類在一塊,讓他想看的時候再自己找。
華格納雖然有潔癖,不過也只體現在他自己的身上。
收拾完地下室,真真又撿起昨晚被他月兌下丟棄的衣服、褲子,把它們洗干淨後,在地下室唯一通風處……樓梯口!栓了條繩子,晾了起來。
華格納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看著真真忙前忙後,不禁在心底嘆息,果然是個能干的好女孩,天生當他家女備的材料!
光看還不行,還閑閑的對著她說︰「你這麼跑來跑去都不累嗎?歇一會兒好了,這衣服都是我丟掉不要的,你何必洗呢?」
真真抖著晾衣繩上的濕衣服,瞟了他一眼,「先生,這衣服又沒壞,你為什麼要把它們扔了?有錢也不應該這麼浪費吧!你要知道,非洲還有好多人都吃不飽、穿不暖呢,把它們洗干淨,你不是照樣還可以穿嗎?」
華格納不禁有些啞然,非洲?這小丫頭居然還知道非洲!不容易呢……就她這一張白紙的單純樣,還能知道非洲,真教人刮目相看啊!
他起先還以為,她就是一只井底之蛙、無知、天真的一個小笨丫頭,原來,單純並不代表就是對這世界的一無所知,有些事情她還是很清楚的。
他受教了。
真真晾完衣服,又洗了洗染上她血跡的床單,然後再把浴室里的拖把沾濕,拖地。
拖到華格納腳邊時,瞅了瞅他的臉,「先生,請抬起你的腳。」
華格納卻不為所動,二郎腿照舊翹得不亦樂乎。
「請抬一下你的腳,可以嗎?」真真無奈,唯有再說一次,聲音也比先前來得大許多。
華格納這才把長腿放下,望著她,卻還是不肯抬腳,而是直接將她攬進懷里。真真手上的拖把立時月兌手落地,「你、你干什麼?」愣了一秒,她便條件反射性地抬起小手,將他往外推。
華格納把她從地上抱起來,無視她的掙扎,扔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張床上,在她跳下床前,又把她按回單人床。
「先生,你別、別再這樣了!」真真看他竟然又在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趕忙大聲阻攔。
「別再哪樣?」也不曉得他是真不清楚她指的是什麼,還是存心想逗她,他的話問得竟然有些傻氣。
「別再撕我的衣服!」
「哦……」他把話音拖得極長,少說也持續了兩、三秒鐘,「不讓我撕,那你就自己月兌掉它們吧!」
他難得地順了一回她的心意,果真停下了手,閑情逸致地讓她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