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
「還是沒消息?」皇帝斂眉看著回報的人,冠玉的俊顏上平添一抹憂心。
「啟稟皇上,是微臣辦事不力。」回報者低垂著頭,不敢面對聖顏。
「唉——」皇帝的嘆息聲緩緩呼出,短短的一年中,祥貞公主、馮將軍的千金于成親之日被搶親,就連國家棟梁孟少麟也無法幸免于難,莫非真是他治國無方,才會落得盜匪如此囂張,連皇親國戚都敢劫。
他的皇妹不知如今是何下場?想起母後思念皓月成疾,他便于心不忍。
當初,如果他不曾指婚的話,或許這一連串的事件便不會發生。
「啟稟皇上。」馮定國上前恭聲道︰「微臣有一事相求。」
「準奏。」
「微臣以為我們這樣空等不是辦法。」失去女兒的他心急的程度不輸皇帝。
「馮將軍有什麼看法?」
「微臣請皇上恩準,讓微臣派兵潛入鞍馬山,直搗黃龍。」
「鞍馬山地形險要,又經常有濃霧,沖動行事可能導致折兵損將。」直搗黃龍的方法他在皓月被劫時已用過,結果還不是無功而返。
「微臣明白,所以已多次請人上山勘查地形,雖不敢說已了如指掌,但已有了幾成把握,還請皇上準微臣所奏,為了公主、小女及孟狀元,微臣會派將軍府里最精銳的高手上山,務必將他們三人救出。」
「好吧,就準你所奏,希望你不會讓朕失望才好。」
★★★
朱皓月居然在躲他!
區區一個鞍馬山就這麼點大,她可真有本事,居然能連著兩天讓他找不著。
他非常不喜歡這樣。
朱皓月應該是驕傲的、應該是勇敢的、應該是能與他匹敵的,怎麼會區區一個吻就讓她嚇著。
躲他如同躲瘟神一般。
她想躲,他可不讓她如願,兩天已是他所能容忍的最大極限。
攔住剛從外頭進門的青兒,他知道青兒是朱皓月的貼身丫鬟,從她口中肯定能問出朱皓月在何方。「-家小姐呢?她在哪?」
青兒抬高了下巴,以睥睨的眼神看著器宇軒昂的孟少麟,管他是不是人人崇仰的武狀元,她可不會買他的帳。
想起前兩天夜里,小姐在大雨中渾身濕透的模樣她就心疼,雖然小姐嘴上不說,但她也猜得出來八成與孟少麟月兌不了干系,光是那紅腫的唇瓣就足以說明一切。惹得小姐傷心的人她也一概看不順眼。
「做什麼?」她的語氣不太好。
「我想找她,我們之間……有點私事要談一談。」
「孟狀元,你這是何必呢?」
「什麼意思?」孟少麟濃眉微蹙,他感覺到青兒對他的敵意不輕,卻不知道他是哪里招惹到她。
「你已經知道凌之小姐的下落了,她並不是被我家小姐販賣圖利,而是心甘情願跟著心上人私奔,加上你也已經逼出銀針不再受到牽制,既然如此,你何不趁早下山,還我們清靜的日子呢?沒有人會攔著你的。」
「是皓月要-這麼轉告我的?」
「是我自己希望你離開的,只要你待在這里一日,小姐便不會開心。」
孟少麟劍眉微挑,「我的存在令她不開心?」
自尊心有點微微受創,他還以為朱皓月多少對他有點意思,就像他對她一樣。
「否則她又何必避不見面呢?」
「我不接受這樣的理由,更何況我還沒問出祥貞公主的下落。」
一听見他提及祥貞公主,青兒的臉上便涌上心虛,只是她遲鈍得不自覺,然而孟少麟卻已盡收眼底。
「看來祥貞公主的秘密果然藏在鞍馬山上。」孟少麟一臉了然于心的表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祥貞公主應該還在這兒,-們究竟把她藏到哪兒去了?」
他逼視著青兒愈發閃爍逃避的眼神,當下愈肯定自己的猜測。
「你……你別亂猜。」青兒被看得頭皮發麻。「祥貞公主怎麼可能在鞍馬山上,私藏公主可是要被殺頭的,我們才不會傻得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是嗎……」拉長的尾音顯示他對青兒的話一點也不相信。
「我看-家小姐不像是貪生怕死的人,那人啊!」他有感而發的說︰「執拗得要命,我懷疑有什麼事是她不敢做的?-不說出她在哪里沒關系,反正我總會找到她,並且問明祥貞公主的下落。」
★★★
鞍馬山上有一處世外桃源,那是朱皓月最常逗留的地方。
此處位于鞍馬山的後側,在兩座山巒之間有一片寬廣的平合,平台上是碧綠盎然的草地,幾株百年松樹坐落其間。
清風習習、天際上點綴著幾朵白雲,為了躲開孟少麟,朱皓月抱了幾本書來到這片草原,慵懶的斜臥在松樹下。
暖陽從樹葉的縫隙篩落而下,隨著微風輕吹、樹影晃動,點點光影忽明忽滅地落在她的身上。
這是一個讓人慵懶得忘卻俗事的地方。
風吹得太舒服、陽光照得太溫暖,朱皓月不敵睡意來襲,合上了書本,任由沉重的眼皮閉上。
她的清靜維持得很短暫,遠處隱約傳來的交談聲讓她悠然轉醒。
黛眉微蹙,不好的預感在她心底蔓延擴散,收拾起地上的書本,她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兩名身著差服的闖入者阻擋了她的路。
依對方身上的穿著,朱皓月不難猜出來者的身分,怕是京城里派來找她們的。
兩人打量著她的貪婪目光說明了他們的企圖。
「大炮,我就說嘛!這兒躺著一名嬌滴滴的姑娘,你偏不信,還好咱們有過來瞧個仔細,否則豈不錯失了這麼嬌俏迷人的妞兒。」
大炮雙手猛搓,色迷迷地看著朱皓月。
「阿福,真想不到,在這荒郊野外居然有如此標致的姑娘,看來咱們兄弟艷福不淺,本以為上山來找人是件苦差事,想不到還挺不錯的嘛!」
見兩人愈逼愈近,朱皓月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默不作聲的伸手入懷,卻沒有模到預期中的東西時,她的臉色倏地慘白。
她居然忘了帶銀針出來!
是她太過自信了,以為鞍馬山的地形無人能攻,才會放心的不帶銀針出門,想不到,她會有被自己的自信所害的時候。
她的內傷未愈,加上前兩天淋雨受了點風寒,若是勉強運氣打斗,不但難以擊退對方,對身體也會是一大耗損,居于弱勢的局面,她知道自己是絕對無法全身而退的。
搜索枯腸,幾十個月兌逃的方法在她腦中來回轉著,懊惱的是,沒有一個合用。
見朱皓月勢單力薄,大炮與阿福一前一後圍住她,不讓她有機會逃月兌。
「美姑娘,-可要好好的伺候大爺,若是把我們哄得開心,我們自然也會讓-體驗欲仙欲死的快活感受。」
「阿炮,這麼美的妞兒我還是第一次踫,等會讓我先來好不好?」
阿福邊就邊步步逼近,將朱皓月逼到大炮身前,大炮雙手一伸,由後方箝扣住她的手,反剪于背後。
「放手!」她憤怒的斥喝卻換來對方的訕笑。
「大炮,你听見沒有,美人就是美人,連罵人的聲音都這麼銷魂,不知道她求饒的聲音是不是也一樣。」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大炮婬穢地笑著。
只見阿福的魔爪往前一伸,扯下了朱皓月的衣袖,雪白的藕臂出來,看得阿福兩眼發愣、口水直流。
「快住手啊!我是祥貞公主,要是再不住手的話,你們會後悔的。」朱皓月逼不得供出自己的身分,她寧願被帶回京城也不願讓這兩個登徒子輕薄。
「-是公主?少騙人了,我要是信了-的話住手,那才真的會後悔。」
阿福婬笑地撫模著她的手臂,朱皓月一咬牙,運功提氣,一掌擊中阿福的前額,痛得他連連退了幾步,她再一回身,揚掌擊向大炮胸口的同時,她的嘴角已滲出血絲。
此時的朱皓月氣息大亂,當初被孟少麟擊中胸口時,她隱忍著沒有咳出血來,淤血悶于胸口未散,卻在這一刻因運氣不當而全數吐出。
「哼!這娘們還真辣。」
阿福啐了一聲,面露凶狠的走上前,不由分說地甩了她一耳光,並且將她撲倒在地。
「大炮,快!抓住她的手。」他壓在朱皓月的身上,將她的雙手舉高,要大炮抓緊。
朱皓月頭昏眼花,是因為氣虛嘔血的關系,也是因為阿福甩耳光的力道過重。
她的意識有些昏亂,視線變得模糊,她想掙月兌卻完全使不出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婬穢的嘴臉在她上方晃動。
孟少麟的臉忽地浮現腦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困境讓她變得脆弱的關系,此時此刻她突然好想見他。
哪怕只是一面也好,就當是她最後的要求。
★★★
憑著高超的輕功,孟少麟只花了半個時辰就將鞍馬山前山走遍。
只剩後山尚未去過,听其它丫鬟說那地方有一片翠綠草坪,或許,朱皓月就躲在那兒也說不定。
縱身提氣,他的腳下輕點過幾株樹稍,須臾,便已來到後山。
然而當他雙足落地之時,洶涌的怒氣也在同時涌上,鷙猛的雙眼里燃著駭人的戾焰。
記憶中,他從來不曾像此刻這般嗜血,掌風擊出,大炮和阿福來不及回頭看來者是誰便已經氣絕身亡。
他奔向躺在地上氣若游絲、臉色慘白的人兒,胸口止不住劇烈狂跳,幾近虛月兌。
「皓月?」他輕聲呼喚,哪怕只是細如蚊蚋的申吟也好,就怕她以沉默來回答。
听到孟少麟的聲音,朱皓月有些難以置信,以為是幻听。
睫毛微微眨動,她吃力地半睜開眼,努力讓焦距集中,蒼白的唇緩緩地蠕動著,「真的……是你……」
「是我,我來了。」他將她抱入懷中,雙手輕捧著她的臉,好讓她看清他。
她扯出一抹微不可見的笑,心里有著滿足與心安。
「你……還是找到我了。」
用盡力氣把話說完,她疲憊地合上眼,昏厥過去。
抱起單薄如羽的身子,孟少麟止不住心里的恐懼,這一生中他不曾求過些什麼,但此時他卻破天荒的求老天爺別將朱皓月從他身邊帶走。
「別想離開!」他看著懷中的人兒霸道地下著命令。「听到沒?-休想跟我撇得一清二楚。」
抱著她,再度施展絕頂的輕功,他迅速回到主屋。
「青兒!」他失了冷靜,疾聲大吼。
「什麼事?啊——」青兒走出屋外,在見到孟少麟懷中的人後,不禁拔聲尖叫。「小姐!」她愕然震顫的跑向前。
「準備熱水!」
沒空理會青兒,他在下完指示後便抱著體溫逐漸下降的朱皓月進入房里,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
望著她縴柔素淨的韶顏略微遲疑了半晌,他握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松。
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悸動,他伸手探向朱皓月的前襟。
「你做什麼?」端著熱水入內的青兒在看到這一幕時吃驚地斥喝著,猛地沖上前拉住孟少麟的手,一副誓死捍衛主子清白的模樣。
孟少麟回頭瞪視著她,面罩寒霜地交代道︰「把熱水注入桶內,守在門外,別讓任何人進來。」
「你憑什麼?」
濃烈的熾情從他的眸底閃過。「憑我不準她離開我身邊。如果-想要她活命的話,就別耽誤我救人的時間。」
他不由分說地將青兒推出門外,上了閂,再度走回床前,朱皓月愈發慘白的臉色讓他不敢有所耽擱。
「得罪了。」明知她听不見,他仍然為自己的冒犯道歉。
孟少麟閉起眼,伸手開始解開她的衣裳,片刻後,她已一絲不掛。
抱起光潔赤果的朱皓月,他刻意忽略那如絲綢般滑女敕的觸感,將她放入注滿熱水的木桶里。
他不敢站在前方,只因明白自制力對她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繞至她的身後,他才敢將眼楮睜開。
孰料,雙眸一張,映入眼簾的旖旎畫面讓他氣血頓時沸騰,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才將氣息調穩。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的果被也能讓他失控,那完美的曲線、白潤誘人的凝脂,在在讓他為之傾醉。
「該死!水太清澈了。」他低咒了一聲。
拉了張凳子在她身後坐下,為免失控,孟少麟再度閉上雙眼,一陣吸氣吐納後,他的雙掌沒入水中,熨貼上她的果背。
她的舊傷未愈,氣息太弱,體內的筋脈淤塞不通,加上方才勉強運氣,導致體內氣流亂竄,傷及自己的五髒六腑。
這個發現讓孟少麟自責內疚不已,他從不想傷地的。
將真氣灌入她的體內,他毫無保留的給,即使耗盡真氣也不後悔。
半個時辰過去了,感覺朱皓月體內的氣血運行漸趨平穩,體溫也已回升,孟少麟緩緩收回真氣,雙手眷戀不舍地離開她滑女敕的雪肌。
抱起依舊昏睡的朱皓月,以布巾包裹住讓他心神蕩漾的胴體,然後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看著躺在懷中沉睡的朱皓月,那股我見猶憐的氣質讓他情不自禁俯,在她仍顯蒼白的唇上印上一吻。
「皓月啊皓月,我真是認栽了。」這話像是說給自己听,也像是在給她承諾。
他不擅長說甜言蜜語,這樣的話已是極限。
滿足的笑掛在唇邊,他伸手攏起她被水浸濕的秀發,驀地——
唇邊的笑容倏地僵硬,腦中轟然作響,背脊竄過一股寒流,彷佛全身的血液迅速從他體內抽離而去。
攏起她的青絲的同時,他愕然發現朱皓月的右耳背有一小塊紅色胎記。
回憶起當時上奏請皇上假裝賜婚以便上山擒盜匪時,他承諾過會救出祥貞公主,當時皇上曾交代過祥貞公主有一特征,那便是——
右耳背有塊紅色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