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好久不見!」金珊珊拎著塑膠袋不請自來。
「你來干什麼?」一盞黃燈,照在向修華陰沉的臉上。
「陪你加班和吃宵夜。」金珊珊從塑膠袋拿出鹵味和蠻牛。
向修華憤怒地扭曲俊臉。「你在這兒只會妨礙我工作,滾出去!」
「來者是客,而且我還帶了禮物,你應該熱情歡迎我才對。」金珊珊諂媚笑道。
熱情?!她真是厚臉皮!他惱火地瞪著她。
他陪客戶上過幾次酒店,有坐台小姐的那種,但卻從來沒有一個公主像她這麼不識相,看到他擺了一張撲克臉,她們通常都會立刻並攏雙腿,抿嘴淺笑,變成循規蹈炬的良家婦女。
在口頭上,他已經一而再的表明立場,但他知道光這樣是嚇阻不了她的。
他明快的疑定天衣無縫計劃,不視察工地,不參加派對,不外出吃飯,不接匿名電話,不見來路不明的人,只要是女性或是娘娘腔,都有可能是她假扮的,一律列人黑名單,包括送技薩的小妹也是一樣,務求做到滴水不漏的地步。
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還是出現了,他想不透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你再不滾,我就叫警衛上來!」向修華以最嚴厲的口吻下逐客令。
金珊珊若無其事地扭開瓶蓋。「快把蠻牛喝了,消除疲勞,增強體力。」
「我身強體壯,幾晚不睡都不會累。」向修華咬著筆頭,當在咬她的腦袋。
金珊珊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失眠不是好現象,你需要精神科醫生。」
向修華故意曖昧地暗示道︰「我的意思是,我做那種事精力充沛。」
「看不出來,我以為你常吃威而剛。」金珊珊心往下沉。
「你不信可以去問我未婚妻。」向修華神情自若。
沉重的悲傷使金珊珊眸中浮現痛苦的陰影。「怎麼問?」
「當然用嘴巴問,難不成你用問?」向修華罵人的口頭禪是。
「是要問你一夜做幾次,還是一次做幾分鐘?」金珊珊打起精神挑釁道。
「都可以,不過我想你看到我未婚妻會自卑」向修華瞧不起她似的冷眼斜眼。
「她比我漂亮?!」金珊珊大受打擊,但臉上表情卻是頑強的不服輸。
「當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向修華笑得很幸福,也很氣人。
一個星期不見的主因,不是出在他避不見面(她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而是她自己在唱獨角戲,認為捉模不定的女人會讓男人心癢,心癢就會手癢,手癢就會……所以她才會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找他。
她覺得自己像個呆子,拿熱臉貼他的冷,鼻子幾乎凍成一根十塊錢就可以買到的草莓冰棒;似乎不論她做什麼,他軟硬都不吃在吃他未婚妻。
一想到有個女人搶在她前面模遍他的身軀,她真希望帶來的不是蠻牛,而是毒鼠強。
算了,她必須承認,他的世界容不下她,他已經有了論及婚嫁的未婚妻,她敗給老天爺沒給她公平競爭的機會,如果能在他遠沒訂婚以前認識他,憑她的姿色,他肯定會移情別戀,立刻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放下蠻牛,感覺好像是被人捉到她沒帶錢,只好放下到嘴的牛排。
「這玩意兒拿去給你男朋友補身子!」向修華鄙夷地挖苦道。
金珊珊偏著頭,一臉的不解。「我沒有男朋友。」
「我見過他,听說他開PUB。」向修華四處打探。
「他不是,他只是普通的好朋友。」金珊珊極力撇清。
「嘖!你真是,什麼人都可以又摟又抱。」向修華嗤之以鼻。
金珊珊不以為忤地說︰「我在美國長大,朋友之間互相摟抱很平常。」
「問題是,你現在在台灣,而且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向修華指出。
「那又怎麼樣!」金珊珊撥發弄姿。「人美就是這點麻煩,男人趨之若騖!」
波大腦小的狐狸精!她真以為男人都是小狗轉世,只要她勾勾小指,就會任她擺布?!顯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已是危機四伏。
其實男人上輩子是野狼,凡是看過探索頻道的人都知道,野狼在捕殺獵物時,冷靜陰狠,等到最適當的時機才會行動,一咬斃命。
他敢說有數不清的男人被她玩弄過,像是上上次的工人,還有上次的藥頭,隨時準備伺機而動;到時候就算關公顯靈,也只會站在一旁拍手叫好,誰教她老是看輕男人,才會玩火自焚!
他並不想多管閑事,但天生的正義感,使他不得不以詛咒提醒她。
「來者不拒,你分明是自找麻煩,總有一天會被潑硫酸。」向修華語重心長。
「我才不會被雷劈中,因為我當他們是朋友,大家和平共處。」金珊珊老神在在。
向修華難以置信地問︰「難道從來沒發生過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事?」
「有,不過在我的安撫下,大家很快就化敵為友。」金珊珊坦然道。
「你有沒有羞恥心?」向修華眼中烏雲密布。
「保持處子身,算不算有羞恥心?」金珊珊不很確定的請教。
「哈!真好笑的笑話!」向修華試著牽動千斤重的嘴角,但卻徒勞無功。
「是實話。」金珊珊一臉嚴肅。「要不要我現在去婦產科拿證明單?」
「你當我是智障?那種證明單用錢就可以實到。」向修華聞訊地撇撇嘴。
「我馬上證明給你看!」事關名節,金珊珊豁出去了,決定今晚驗明正身。
蓮花指,小碎步,以古代佳人的姿態,羞答答、嬌滴滴地越過辦公桌,用腳勾住旋轉椅的椅腳,將他轉向地。
既然他那麼喜歡,就讓他嘗嘗攻勢——雙腿一劈,跨坐在他大腿上,看他如何抵擋得住?
一手抓住他的領帶,不是要勒死他,而是輕輕地將他拉向她。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堪一擊,遠是假裝弱不禁風?總之他的臉埋在雙峰之間,讓她嚇一大跳,呼吸急速。
事到如今,她只好十指插入他茂密的烏發里,假裝很陶醉的樣子。
她從沒有這種經驗,雖然以前曾經坐在男人大腿上幾次,但都是在喝醉酒的時候,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有意識的狀態下扭腰擺臀,感覺很刺激,仿佛坐在飄浮在大海上的氣墊,明知凶猛的大海遲早會吞噬她,不過她毫不畏懼。
事實上,她希望結果如她所願!
毫無疑問的,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漸漸硬了起來,她忍不住暗自偷笑。
「你瘋了不成?!」
向修華驚恐地回過神,抬頭怒視她。
「是你逼我發瘋的。」金珊珊隨波搖擺般晃臀。
向修華面紅耳赤地說︰「從我身上,你是得不到好處的。」
「是我給你好處,你得了便宜還賣乖!」金珊珊伸手環住他的頸項。
「立刻拿開你的髒手!」向修華氣急敗壞,但手卻不听使喚,不肯抗敵。
「我偏不!」金珊珊俯低頭,像鳥類調情那樣,逗趣的鼻尖庭磨鼻尖。
「你自討苦吃!」向修華沖破的藩籬,理智驅使他用力一推。
金珊珊重重地摔落在地。「你好狠心,害我開花!拿醫藥費來!」
向修華拿起對講機說︰「警衛室,我這是十七樓的柏克萊,有女賊闖入。」
「我也要去!」小青不斷地重復叨念著。
「那誰負責看店?鬼嗎?」金珊珊白了她一眼。
小青大言不慚地說︰「貼張公休的紅單就好了,反正又不會有生意。」
「我去走內衣秀,全是為了你才犧牲色相!」發不出薪水的借口。
「我從沒親眼看過模特兒走秀,求求你帶我去。」小青雙手合十地懇求。
「想看女人穿內衣的樣子,照鏡子看自己不就得了?」金珊珊仍然無動于衷。
來到內衣秀的後台,她感覺自己好像是走進吵雜的屠宰場。
這場秀走的是埃及艷後風,平直的長發,整齊的劉海,然後再戴上假金冠(其實是漆金銅冠),接著在眼楮四周畫一圈熊貓眼,臉上撒滿金粉,身上噴滿香水。
志忑不安地來到長鏡前,鏡里的她美艷中透著高貴,一套用珍珠做鐺花的薄紗黑色內衣褲,更顯得她的皮膚白皙無退。
雖然脖子上和腰際上,各佩帶了一條象征埃及文化的錦帶,半遮半掩的增添性感,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跟差不多。
一般來說,三點部位必須要有重點式的防範措施,通常是貼肉魚小貼布,免得淪為秀,讓商業間諜捉到把柄,拍證存證,跑去各察局告發,那麼明天她們這些模特兒保證上報紙頭版,把祖宗八代的臉都丟到馬桶里了。
說實話,她並不在乎死去的祖宗有什麼感受,她在乎的是向修華萬一看到報紙的報導後,會笑到嘴歪眼斜。
音樂聲響起,她緊張的不停吸氣和吐氣,目送前面的模特兒們依序走向伸展台。
為了讓參觀者看得更清楚,這次的走秀沒有台上和台下的區別,但是能夠坐在最前排,視覺效果最好的人,通通都是來頭不小的大老板。
終于輪到她了,一出場,她就看到向修華坐在第一排,他的眼神跟她一樣驚訝,兩人的臉上幾乎同時結了一層厚霜。
他的肩膀上掛了一顆女人頭,狀似親密,大概是他未婚妻,她看了簡直是氣炸了,恨不得沖過去棒打鴛鴦,只可惜手中沒棒子。
忍著百味雜陳的復雜情緒,走到伸展台盡頭,然後照排練時那樣,優雅地繞個圈子,然後再往回走。但是,誰也沒想到意外就這麼發生了——
一個沒睬穩,細如枯指的高跟鞋應聲而斷,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撲向他,兩人一起摔倒。
這下可好了,滿場的狂笑,她羞得趕緊爬起來,沖進後台,霸佔一間化妝室,直到走秀結束,模特兒蜂擁的跑來,敲她的門敲到手酸,她也不為所動。
她祈禱能有幾個模特兒因此尿褲子,取代她成為大笑柄。
好不容易等到門外一片寧靜安詳,她連忙去找服裝設計師道歉。
「對不起,我弄砸了!」金珊珊致上最高歉意,深深的一鞠躬。
「第一次走秀難免都會緊張。」設計師宅心仁厚,完全沒放在心上。
「謝謝你,不但不責備我,甚至還安慰我。」金珊珊感動得淚花打轉。
設計師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希望你能來我旗下當模特兒。」
「我有開店,只能做兼職。」金珊珊打算提名她角逐今年好人好事代表。
「我明天去你店里談合約細節,就這麼說定了。」設計師高興的彈指。
陰霧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金珊珊笑逐顏開。「我去換衣服。」
「等一下要來參加慶功酒會哦!」設計師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提至。
「我盡量,不過你別期望太高。」金珊珊欲言又止。
「你壓倒的那位向先生,他不參加酒會。」設計師了然于心。
金珊珊尷尬地羞紅了臉。「我不是故意撲向他,你別想太多。」
「我了解。」設計師深表同情地眨了眨眼。「我等你來,不要遲到哦!」
快速地換好衣服,來到樓下的酒會,她原本只是想露個臉,讓設計師看一眼,然後就閃人,不過應邀的客人比她想像的還要多,她只好硬著頭皮擠進去。
在靠近吧台附近,她看到向修華的未婚妻,活像一只從澳洲來的紅毛袋鼠,在人群中蹦蹦跳跳。
她染了一頭火紅色頭發,似乎沒受到先前的小插曲影響,心情看起來非常興奮,說話的時候比手畫腳,十分夸大。
真奇怪,她一直以為他喜歡溫柔嫻雅的女人,他的未婚妻怎麼會跟她想像的相距十萬八千里——是個大嗓門的男人婆?
這時,服務生遞給她一杯酒,她本來要搖手拒絕,但看到向修華朝她節節逼近,她趕緊接過酒杯,啜了一大口。
她需要酒精提升戰斗指數。
他實在沒有必要臉色那麼難看,因為她自己也不好受,白痴才會故意做出當眾出糗的傻事!
他毫不客氣地抓住她的手肘,強拉她穿過人群,很多人都對他們投以異樣的眼光。
一看到有熟識的臉孔,她趕緊露出迷人的笑容,讓人誤以為她是要跟他去談一夜的價錢;反正有關她的謠言早就滿天飛了,她不在意多個雲上加霜。
「你心機真深!」來到樓梯問,向修華咬牙切齒地指責她。
「我沒你想的那麼不要臉。」金珊珊冷淡地聳肩。
「沒人會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向修華跺腳。
金珊珊神色自若地說︰「我心安理得,不需要在乎別人的想法。」
向修華一手握住細頸。「你害我成為大家的笑柄,我真想指死你!」
「只要你未婚妻不生氣,你沒必要發那麼大的火。」金珊珊毫不畏懼。
「她深明大義,知道我是受害者,今晚會好好安慰我。」向修華一臉的甜蜜。
「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反而應該要感激我才對。」金珊珊語帶酸味。
「好酸的聲音啊!你杯子里裝的到底是酒,還是醋?」向修華自鳴得意。
「我猜你剛才八成是喝了尿,嘴巴才會這麼臭。」金珊珊漂亮地反擊回去。
「你找死!」向修華眼楮噴出火焰,手掌力道加重。
她不但不反抗,反而抬頭挺胸,挑戰他是不是真的有殺人的勇氣?
有那麼多目擊證人看到他們在一起,再怎麼沖動,他也不會笨到在地脖子上留下清楚的指紋,讓他被捉去槍決。他原本是有資格上天堂的,為了這個狐狸精下地獄,死後還要每天看到她舌頭吐到嘴巴外的死相,不劃算。
但他更不願意就此罷手,總要給她一點教訓,讓她知道他不是可以任由地欺負的軟腳蝦!
靈機一動,另一手殘酷地捉住她後腦勺,然後將在她脖子上的手移往她下巴,緊緊地一捏,強迫她痛苦地張開嘴,然後他的舌尖急切地侵入……
他就知道,她喜歡他的吻!她忘情地回應他,她的舌尖熱烈地探入他口中自投羅網,這時,兩排潔牙毫不猶豫地咬合,痛得她驚呼一聲,他得意地推開她,臉上的笑容仿佛被推土機堆得跟山一樣高!
「你……你……」金珊珊顫抖著泛白的唇瓣。
「我去陪我未婚妻了,你慢慢哭吧!」向修華得意洋洋。
見他一轉身,金珊珊偷襲他,狠踹一腳。「去面壁思過!」
「不要跑!」撞到牆壁的向修華捂著紅鼻子,眼睜睜地看她順著樓梯,落荒而逃。
「豬八戒!」金珊珊氣憤地摔電話。
「你是去走牛肉秀嗎?」小青語帶懷疑的口吻。
金珊珊喟嘆一聲。「只是單純的內衣秀,沒想到卻惹來一身腥!」
「我懂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來電的這些人全是問她身價的尋芳客。
「早知道後患無窮,我就不去了。」金珊珊已經打電話謝絕設計師的邀約。
「你的身材太辣了,難怪會招蜂引蝶。」美麗也是種錯誤,小青毫不羨慕。
「我去散心,你幫我罵豬八戒。」惱人的電話鈴聲又響起,金珊珊丟下話就奪門而出。
她先去看了一場電影——「追殺比爾」。
她真希望自己能有鄔瑪舒曼的身手,那麼他就不敢惹她生氣了,但是他的未婚妻卻比她更像鄔瑪舒曼!那個女人腳長手長,在床上一定像只八爪章魚,緊緊地纏繞著他。
看完電影後,金珊珊漫無目的的在路上閑逛。
天色還沒黑,她不想回去看店,可是也不想回家,于是她走進了一間百貨公司。
順著手扶梯而上,每個樓層的專櫃小姐都贊揚她美若天仙;以前听到這種話,她總是笑得合不攏嘴,現在一笑就會感到舌頭隱隱作痛。
買了一款樣式保守的泳裝,她決定要去游泳;唯有筋疲力盡,她才能夠不再想他。
她不明白,愛情應該是讓人快樂的,但她卻感受不到,反倒是接近死亡的痛苦包圍著她。她最好忘了他,這是明智的決定,可是她的心卻不允許她慧劍斬情絲……
戴著蛙鏡,跳入溫水游泳池里,她低著頭,拼命地往前滑,完全沒注意到有一個身影迎面而來,濺起一片水花。
來者顯然是個勇猛的男士,害她整個人像條被撞沉的船;在往下沉的過程中,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伸向她——的胸部!
「豬八戒!」金珊珊冷不防地捉住一只手臂,狠咬一口肉。
「我不是故意……」熟悉的臉孔浮出水面,是向修華。
「倒媚!冤家路窄!」金珊珊的心里其實是驚喜若狂。
「你跟蹤我!」向修華指控,薄唇不屑地扭曲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布萊德彼特嗎!」金珊珊故作嘔吐狀。
「連有婦之夫,你都不放過,真可恥!」向修華鄙棄地搖頭。
金珊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故意跟我游同一條水道,是想混水模魚?!」
「是我先來的,如果你怕被吃豆腐,就滾到別的水道去。」向修華齜牙咧嘴地說。
他說得沒錯,按先後順序,確實是她應該換水道,可是她不會輕易的認輸。
雖然兩人怒目相視,但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身材就像運動員一樣健美,使得她的雙頰不由自主的發燙。
她的心跳沒來由地狂亂起來,她趕緊用手撥弄水花,掩飾胸前起伏不定的現象……
最讓她感到震驚的是,她的腦海起了波濤洶涌的變化,她好想把臉埋進他胸膛里,感覺寬厚而有彈性的肌膚輕拂過她臉頰的舒適感。
她知道她要是膽敢輕舉妄動,立刻就會身首異處!這不是他第一次想殺她,昨晚,她差一點就跟老爹見面了。
再這麼對看下去,肯定對她不利,萬一他察覺到她無法根他,連生氣都是裝出來的,她不敢想像他的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既然逼不得已要換水道,她也要以最高雅的姿勢離開,同時還要留下最惡毒的言語,扳回一城。
「讓你就是了。」金珊珊投降似的,沮喪地嘆了一口氣。
「早該如此。」向修華雙臂枕頭,以仰式悠然自得地漂浮在水面。
「希望你喜歡喝我的尿水。」金珊珊蹲,故意裝出偷小便的姿勢。
向修華嚇一大跳,連忙後退七、八步。「你真是不衛生!」
「膽小鬼!」報復的快感使金珊珊開懷大笑。
「你說我什麼?」向修華氣呼呼的逼近。
「三民主義,吾黨所宗……」金珊珊肅然唱起國歌。
向修華手環著嘴,做擴音器狀。「這個女人在池里撒尿!」
「可惡!你竟敢破壞我名譽?!」怒火幾乎燒毀金珊珊的泳衣。
「嚴格來說,妓女都比你潔身自愛!」向修華毫不留情地貶低她。
「這個男人是愛滋病帶原者,大家快逃!」金珊珊扯開喉嚨,大肆渲染。
一陣混亂吵雜聲此起彼落,只見泳客紛紛起身逃命,包括害死人不償命的罪魁禍首。
但她並沒有走遠,而是繞著池子,愉快得像跳草裙舞女郎。
天使臉孔,卻有一張魔鬼嘴巴,認識她的人都知道,跟她比毒舌,還不如買瓶毒藥來喝,死得比較痛快!他到今天才認清事實,對付她不能用嘴,要用手,還要戴手套,直接明快地掐住她脖子,讓她永遠都不能開口說話。
不過,此時他卻注意到了她的嬌軀……
昨晚的意外發生得太突然,讓他沒有時間仔細欣賞她曼妙的身材;他必須承認,他的眼楮正在扒去她身上的泳衣,一股毒蟲欲動的來勢使得水面泛起漣漪,使他沒辦法立即起身。
男人就是這點麻煩,欲火上身,要一段時間才能回復正常。他抬起頭向老天爺乞求,讓她繼續陶醉在勝利的喜悅中,等他冷靜下來,他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好地折磨她一陣子……
這時,救生員面色凝重地來到池邊。「小姐,你說的是實話嗎?」
「你看我像會說謊的女人嗎?」金珊珊露出無辜的微笑。
「先生,請你跟我走一趟經理室。」救生員指著他。
「你被騙了!叫你經理來,我跟他是朋友。」向修華說。
救生員以不信任的口氣問︰「經理叫什麼名字?」
「詹啟良,外號大頭仔。」向修華是來訪友兼聊天解悶的。
「原來是一場誤會,對不起。」救生員微微頷首,作勢告退。
「你應該把她捉去警察局,告她毀謗聲譽。」向修華厲聲叫任他。
「我不是故意的,因為他非禮我,我才會出此下策。」金珊珊急著辯解。
「看來你真的想去警察局過夜……」向修華雙手抓住扶梯,起身離池。
「去你的!」金珊珊趁他還沒站穩腳步,賜他一記佛山無影腳。
「你想干什麼?」金珊珊手臂被鉗住。
「捉你進警察局做筆錄。」向修華打開後車門。
「我又沒做壞事,你憑什麼捉我?」金珊珊抵死不從。
「你毀謗我,那個救生員就是人證。」向修華理直氣壯。
「太容易生氣的人容易英年早逝。」金珊珊陪著笑,惡言相勸。
向修華額頭青筋暴現。「禍從口出,你這張嘴需要好好教訓一番!」
「你打!你敢打我一下,我就跟你走一趟警察局!」金珊珊臉上毫無懼意,甚至不介意他把她打得鼻青臉腫,因為她對台灣的警察有信心,不但會幫她主持公道,還會帶她去醫院拿驗傷單,教她如何打贏官司,獲得一大筆的賠償金。
她越想越得意,一時失去戒心,被他從後偷襲膝關節,跌進車後座。
他尾隨著她進入,並鎖上車門,狹小的空間讓她無處可逃,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的纏斗,她很快就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那是一張嘲諷的臉,眸中布滿欲火,可是嘴角卻邪佞地上勾!
「不!」金珊珊慘叫一聲,她無法忍受他一邊享受她,一邊藐視她。
「是你自找的!」向修華以食指和中指掐住花蕾,不亦樂乎地旋轉。
「求你……別在車上!」金珊珊虛與委蛇,她要想辦法結束這場恥辱。
「這里很隱密,沒人會看見。」向修華沒上當,一手順著她小月復來到內褲上。
金珊珊連忙捉住他的手,眸里盛滿杯弓蛇影的驚恐。「你快住手!」
「別裝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向修華照樣長驅直入。
「你是在懲罰我,我不要這樣的方式!」金珊珊一臉楚楚可憐的表情。
「你真美!有多少男人對你說過這句話?」向修華撫模著濕潤泉源。
金珊珊以哽咽的聲音指責道︰「你這麼做,跟攻擊我的有什麼不一樣?!」
「至少我不會傷害你,我會讓你很舒服。」向修華對她的生理反應了若指掌。
金珊珊冷冷地說︰「你會後悔的!」她希望她的身體也能冷靜下來。
「才不會!」向修華俯低頭,含了一顆櫻桃在嘴里淺嘗。
「萬一你未婚妻知道,她會怎麼想?」金珊珊咬牙切齒道。
「不管她,我現在要吃了你。」向修華齒嚙櫻桃。
憤怒和屈辱使她眼眶發紅,她強迫自己一動也不動地躺著,消極的抵抗。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侵犯,可恨的是,居然是她深愛的男人對她伸出魔掌?!她難過地緊緊合上眼,感覺到他的吻像雨點落在她身上。
他改變策略,想以溫柔挑起她的回報,畢竟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喜歡跟冰冷沒反應的女人……
一連串的淚珠滾落,終于喚醒他的正義感。
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可恥,但他不願意在她面前坦然承認,他僵硬著手指,像個做錯事怕被老師發現的小學生,快速地幫她整理好衣服,以為這樣就能湮滅罪證。
他無法解釋此刻心里的感受,明明知道她有過很多男人,但他卻被她裝出一副處女的模樣給唬住。
一開始她熱情如火,激起了他的,然後再拒絕他;不可否認地,這一招很高明,完全是看準了他的弱點——受不了女人的眼淚。
「算你狠!你贏了!」向修華用力摜上車門,鑽進駕駛座。
金珊珊坐直身子。「求你別這麼說,我們誰也沒贏。」
「你無所不能地勾引我,你敢說沒有嗎?」向修華踩著油門。
「不一樣,你在氣頭上,我不想當你泄怒的工具。」金珊珊強調。
「那你想成為什麼?」向修華想了一下,說︰「有錢的少女乃女乃,對不對?」「對,這確實是我努力的目標。」金珊珊毫無罪惡感,實話實說。
向修華冷哼一聲。「你最好的下場,只能當有錢人的情婦。」
「胡說!我才不會!」金珊珊像被打了耳光般脹紅臉。
「咱們走著瞧!」向修華飛快地駛向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