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第二天下午舉行婚禮。麥嘉柏同意等到那麼久以讓麥神父為婚禮做好準備。
然後,這是麥嘉柏唯一同意讓步的一個問題。
喬安想要回到他們的露營地,在她自己的帳篷里和她哥哥、神父以及哥哥忠誠的手下,共度一夜。
麥嘉柏根本不同意,他命令她在山坡上最近蓋的一間屋子里過夜,這是間小屋子,有一扇窗戶和一個石頭壁爐。
直到婚禮前,喬安才會再次見到麥領主,她哥哥也是一樣。麥嘉柏安排了兩個守衛在她的門前。
她不敢問,安排守衛在那里是為了防止外人進入,還是為了防止她逃跑。
她側轉難眠,一個又一個擔心冒上心頭。麥嘉柏變成瑞夫那樣的人怎麼辦?上帝,她還能再次從煉獄中存活嗎?
她可能嫁給另一個怪物的擔心,使她因為自憐而哭泣。隨即又為自己感到羞恥,難道她真的是一個膽小鬼嗎?瑞夫這樣嘲笑她難道是對的?
不,不,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她可以按自己的方式處理任何事情。她永遠不會向恐懼屈服,或允許自己擁有這樣沒骨氣的想法。她有自身價值,該死的她有嗎?
喬安相信自從瑞夫死後,她的自信已經回來了。
因為這是過去三年里的第一次,她不是恐懼地活著。她的日子充滿幸福安寧。
甚至在約翰國王將她拖到他的宮廷之後,他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個秘密處所里。沒有人打擾她。有一個花園正對著她的門,她把大部分的時間打發在那里。
然而這短暫的安寧時光過去了,先在她被迫卷入另一場婚姻。她一定要使領主失望,然後他會做什麼呢?他會使她感覺自己愚蠢無知或毫無價值嗎?
上帝,她不能讓這個發生。瑞夫的侵襲曾聰明地進行了偽裝,而她曾如此年幼純真,當她意識到他實際在做什麼時,已經太晚了。
這是對她的天性進行的直接、陰險的侵襲,而且無情。它持續了那麼久,以致她感覺好像瑞夫已經吸干了她所有的光芒。
之後她企圖反擊。然而這是挨揍的開始。
喬安強迫自己封閉了那段記憶。她在祈禱奇跡中進入了夢鄉。
在中午時分,尼克過來接她。他看了一眼她蒼白的小臉,然後搖頭。
「你對你哥哥的判斷能力,就那麼沒有信心嗎?我告訴過你,麥嘉柏是個可敬的男人。」他提醒她,「你沒有理由會怕他。」
喬安將手扶于她哥哥的手臂,在他身旁一起走,「我對你的判斷能力有充分的信心。」她低語。
她的語氣缺乏信任,但尼克沒有感覺被侮辱,他理解她的恐懼。他記得有一次偶爾登門造訪,瑞夫來不及把她藏起來,他看見她鼻青臉腫。憶及此,他的心中再次充滿狂怒。
「請不要皺眉,尼克。我正在克服自己的恐懼,一切都會好的。」
尼克微笑,他無法相信他的妹妹現在正企圖安撫他。
「是的,你的婚姻會很好。」他說,「你知道嗎,只要你看看周圍的一切,你就會對你未來丈夫的性格有一點了解。昨晚你睡在哪里?」
「你明明知道我睡在哪里。」
「這是間全新的屋子,不是嗎?」
他沒有給她時間回答,「這里還能看到另外三間,看起來都是全新的建築。木頭甚至還沒有風干呢。」
「你企圖告訴我什麼?」
「一個自私的男人,首先會考慮自己的舒適。不是嗎?」
「是的。」
「你看到有新的城堡嗎?」
「沒有。」
「可倫是麥嘉柏的副手,統領麥家戰士,喬安,而他告訴我,這些新房子是為了氏族中的老年人而修建。他們首先住下來,是因為他們更需要暖和的爐火和頭上的屋頂來過夜。麥嘉柏把自己放在最後。想想這個,喬安。」
「我還發現,在城堡的樓上東部,有兩個臥室逃過火災。但是麥嘉柏從沒有在那里過夜。他和其他戰士一起在外面睡覺。這些沒有讓你了解到一些這個男人的性格嗎?」
她的微笑是他想要的所有答案。
她的臉上又恢復了血色。尼克贊賞地點點頭。
他們已經快要到達庭院的邊緣,這時他們停下來看男人和女人們在為婚禮忙碌著。
由于小教堂已經被火災摧毀,婚禮將在庭院中舉行。一塊寬大平整的木板擺在兩個大的空啤酒桶上,形成了一個臨時的聖壇。
一個女人將一塊白色亞麻布在木板上鋪開,麥神父等她把布鋪好,把一個金碧輝煌的聖杯和盤子擺在中間。另外兩個女人跪在聖壇前的地上,將鮮花花束擺放整齊。
喬安想再次往前走。尼克抓住她的手拉住她。
「還有一些你需要知道的事情。」他說。
「什麼?」
「你看見坐在最上面一級台階上的那個孩子了嗎?」
她轉過去看,一個小男孩,最多不超過4、5歲,孤零零地坐在最上面的台階上。他的肘部放在膝蓋上,雙手托腮。他正看著準備工作的進行,看起來十分不高興。
「我看到他了,」喬安說,「他看起來像是被遺棄的,他是嗎?尼克。」
她哥哥微笑道,「是的,他是。」他同意。
「他是誰?」
「麥嘉柏的兒子。」
她幾乎要厥倒了,「他的什麼?」
「聲音小點,喬安。我不想讓其他人听到這個談話。這個男孩屬于麥嘉柏,雖然存在可能他不是麥嘉柏的兒子,當然,但麥嘉柏明擺著接受了他。」
她如此驚訝而無法開口。
「他的名字是亞歷。」實在沒有其他好說的,尼克繼續解釋,「可以說我給你帶來一個小小的震動。」
「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她沒有給他時間回答,「麥嘉柏結婚多久了?」
「他沒有結婚。」
「我不明白。」
「是的,你無法明白,亞歷是個私生子。」
「噢」
她對此不知道該如何想。
「他的媽媽在生產時去世了。」尼克補充道,「你可能最好知道全部的事情,妹妹。他媽媽是個流鶯。至少有其他三個男人可以認領這個男孩。」
她的心碎了,她再次轉向那個男孩。他是個可愛的孩子,有一頭黑色卷發。因為他們距離較遠,她無法看到他眼楮的顏色。她打賭它們是黑色的,就象他父親那樣。
「喬安,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很重要,麥嘉柏承認這個男孩是他的兒子。」
她轉向她哥哥,「你第一次和第二次提及這個事實,我都听到了。」
「然後呢?」
她微笑,「然後什麼,尼克?」
「你會接受他嗎?」
「噢,尼克。你怎麼能問我這個問題?當然我會接受他。我怎麼能不接受呢?」
尼克嘆了一口氣,他的妹妹還不明白他們所處的殘酷世道。
「這是麥克倫人爭論的一個焦點,」他解釋說,「麥嘉柏的父親是麥克倫的領主,他直到臨終前都沒有承認他的兒子。」
「那我要嫁的男人,也是私生子對嗎?」
「是的。」
「然而麥克倫人把他當做他們的領主?」
尼克頷首,「這很錯綜復雜。」他承認,「他們需要他的力量。他的確擁有他父親的血統,所以他們很容易忘記他是個私生子。然而那個男孩」
他沒有說其他話,讓她自己得出結論。喬安搖頭,「你能料想這個小男孩對婚禮的難過嗎?」
「看起來他是為某些事情難過。」
麥神父對他們的呼喊把他們的注意力轉移了過去。尼克托住喬安的肘向前走去。她沒有挪開對那個孩子的凝視,上帝,他看起來好可憐好無助。
「他們準備好了。」尼克宣布。「麥嘉柏走過來了。」
麥領主穿過庭院走到聖壇前,他的雙手擺在身體兩側。神父站在他旁邊,並再次示意喬安走過去。
「我不能這樣,如果沒有」
「一切都會變好的。」
「你不明白。」她微笑著低語,「等在這兒,尼克。我會馬上回來。」
神父向喬安呼喊,她微笑著回應,然後轉身跑開。
「喬安,看在上帝的份上」
尼克對著空氣咕噥,他看著他妹妹穿過人群,當她走向台階,他終于明白她要干什麼。
尼克看向麥嘉柏,後者面無表情,不流露一絲想法。
神父拉長脖子來看喬安,然後轉向麥嘉柏,並用肘部輕推他以引起注意。
喬安在到達台階前放慢腳步,因為在自己能踫到那個小孩子前,她不想讓他逃跑。
麥嘉柏有一個兒子的消息使她充滿喜悅和欣慰。她終于得到了那個困擾她的問題的答案。麥嘉柏顯然不在乎她不能生育,因為他已經有了繼承人,不管是否私生子。
她的內疚終于放下,就象一件沉重的斗篷從她的肩膀月兌落。
麥嘉柏不能自制地皺眉。他希望在他們舉行婚禮之後才讓她發現那個男孩,這樣她就無法改變主意了。
女人的想法非常怪異,他知道而且確認,他從來無法理解她們到底在想些什麼。她們似乎無一例外。
他听說過的大部分女人,不接受情婦,而他知道一些其他戰士的妻子,不承認私生子。麥嘉柏有著充分的意願去強迫喬安承認他們的兒子,但他希望首先讓她在這安定下來。
亞歷發現她的到來,立即用手把臉遮起來。他的膝蓋小小的,沾滿污垢。在他匆忙瞥了她一眼時,她看到了他的眼楮。他們不象他父親那樣是灰色的,而是藍色。
喬安在台階底部停下來,對男孩說話。麥嘉柏想起身追趕他的新娘,隨即改變主意。他雙臂交叉在胸前,只是等著看什麼會發生。
他不是唯一的觀望者。整個庭院充滿寂靜,每個麥家人和麥克倫人都轉身看著他們倆。
「那個男孩能听懂英文嗎?」麥神父問。
「一點。」麥嘉柏回答,「她告訴我,你在教她學習蓋爾語。她所學足夠與亞歷進行一點交流嗎?」
「可能吧。」神父聳聳肩,承認道。
喬安和那個男孩說了幾分鐘話,然後向男孩伸出手。亞歷雙腳蹦了起來,輕快地走下台階,並把自己的手放到喬安手中。
她彎下腰,輕輕把遮住他眼楮的頭發拂開,調整好他肩膀上垂下的披肩,然後把他拉到自己身旁。
「他明白了。」麥神父低語。
「他明白什麼?」可倫問。
神父微笑起來,「接受。」
麥嘉柏點頭。
喬安到達尼克身邊,並再次挽住他的手臂。「我現在準備好了,」她宣布。「亞歷,走過去站在你父親旁邊。」她指示。「這是我的職責去走到你們倆身邊。」
小男孩點點頭,跑過那條長路並站在他父親的左側。麥嘉柏低頭看著他的兒子,他的表情內斂,所以喬安無法看出他是高興或是苦惱。他凝視著她,但一旦她開始走向他,他松開他的手臂並輕觸他兒子的頭頂。
婚禮上尼克放開她,當他將她的手交給麥嘉柏時,她沒有抵抗。他該死的以自己的妹妹為榮,他知道她很緊張不安,但她沒有靠在他的身上。
她站在兩個戰士之間,右邊是她未來的丈夫,左邊是她的哥哥。喬安站得筆直,高昂著頭,目光遠視前方。
她穿著一件長及腳踝的白色長袍,佩著到膝蓋的束腰外套。她結婚禮服的方形領口上,用粉紅色和綠色的絲線繡出了美麗的玫瑰花蕾圖案。
她聞起來也象朵玫瑰花。這個香味很微弱,但劇烈地吸引著麥嘉柏。
在匆忙走到聖壇後面開始婚禮前,麥神父在聖壇一角拿了一小束花並交給喬安。
麥嘉柏凝視著他的新娘,她是如此徹底的柔美和女性化,而且上帝,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與她相處。他主要的擔憂是,她不足夠強壯以存活于這惡劣的生活環境。
他把這關心撇開,這已經成為他的責任來確保她活下去,他將保護她遠離危險,如果她需要嬌生慣養,那麼上帝,他會看著她嬌生慣養。他還沒有過如此軟弱的念頭,但他是個聰明的男人。他會發現的。
他不會讓她弄髒自己的雙手也不會讓她辛苦勞作,而且他會要求她每時每刻都休息。照顧她是他唯一能做的,作為她送與他領地的感激,而且這明顯是他關注她舒適的唯一理由。
風將一縷頭發吹到了喬安的臉上,她放開他的手把那縷頭發撥回肩膀上。
她的動作優美嬌柔,那頭蓬松卷曲的金發搖擺在她的背後。她的手動的太厲害,以至于她握在腰間的花束迅速地掉了幾片花瓣。
當喬安沒有再次握住麥嘉柏的手,他看起來如此不快並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近自己的身旁。尼克看到這個佔有性的動作不禁微笑起來。
婚禮進展得相當順利直到麥神父要求喬安宣誓,將永遠熱愛、尊敬和服從她的丈夫。她考慮這個請求一段時間,然後她搖頭並轉向新郎。
她示意他彎下腰,並踮起腳尖以靠近他的耳朵低語。
「我會嘗試去愛你,閣下,而我當然將尊敬你因為你是我丈夫,但我不相信我會非常服從于你。我已經發現,全然的服從不適合我。」
當她在解釋自己的立場時,不自禁地扯著手中花束的花瓣。她無法直視他的眼楮,只是看著他的下巴以等待他的反應。
麥嘉柏很驚訝于她剛才所說的,並注意到她有多麼擔心。他強迫自己不要大笑出聲。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他沒有低聲說出他的問題。既然他不在乎其他听眾听到他們的討論,她也不用在意。在她給出答案時,她的聲音和他剛才的一樣有力,
「在我們婚禮宣誓的半中央和你開玩笑?我不認為是,閣下。我非常誠懇。這是我的條件,你能接受嗎?」
他隨後大笑,他只是無法控制自己。
喬安突然爆出的勇氣如此短暫,她感覺到困窘和羞辱,但這個問題如此重要而需要通過。
只剩下最後一招了。喬安挺直肩膀,用力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掌握中抽出,將花束塞給他。然後向神父行了一個屈膝禮,轉身走開。
這個訊息如此明顯。然而,仍然有一些麥克倫戰士理解遲緩。
「這個姑娘是要離開嗎?」基思,麥克倫戰士的隊長,用一種足以讓所有人都听到的大聲來耳語。
「她要離開,麥嘉柏。」另一個大喊。
「看起來她是要離開。」麥神父插嘴,「我說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話嗎?」
尼克想去追他的妹妹。
麥嘉柏拉住他的手臂並對他搖頭,他把花束塞給男爵,低聲咕噥著什麼,然後去追趕他的新娘。
在麥嘉柏趕上她之前,她已經快要到達空地的邊緣了。
他握住她的肩膀並使她轉過身來,她不想看他,但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她鼓舞自己面向他的憤怒,他肯定會揍她。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她提醒自己,她經受得住他的憤怒。
「你會嘗試去服從嗎?」
他听起來很惱怒。她驚訝于他的態度並微笑,她畢竟不是那麼懦弱的人,她告訴自己。她正站在一個領主的面前,並迫使他與自己談判。她不確認自己可以全勝,但她的確沒有輸了絲毫。
「是的,我會嘗試,」她發誓。「視場合而定。」她又趕緊補充。
他朝天翻了翻眼,他在這個話題上已經花了足夠的時間了,他決定。他緊拽她的手,並將她拖回聖壇。她不得不跑著跟上他。
尼克發現她妹妹的微笑時停止了皺眉。他很好奇于剛才爭論的內容,當然,但他想自己不得不等到婚禮結束才能得到答案。
然而他不用等待。
喬安從她哥哥那里接回花束,並轉向神父。「請原諒那個小插曲,神父。」她低語。
神父點點頭,再次要求她熱愛、尊敬和服從她的丈夫,這回他增加了一個「請」字。
「我將熱愛、尊敬和服從我的丈夫,視場合而定。」她回答。
尼克開始大笑,他現在明白剛才爭論的內容是什麼了。麥克倫和麥家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驚呼,他們被嚇到了。
他們的領主怒目掃視他的觀眾直到他們恢復平靜,然後轉身怒視他的新娘,「順從和服從不是一件事情。」他咬牙切齒的說。
「我受到的教育說他們是一樣的。」她辯護。
「你的教育錯了。」
他的蹙眉如此令人害怕使她再次開始擔心,上帝,她真的無法完成這個,她沒有足夠的力量。
她再次把花塞給麥嘉柏,並轉手離開。領主把花摔到尼克伸出來的手里,並在喬安離開之前抓住她。
「噢,不,你不要這樣。」他嘀咕著,「我們不要再來一次了。」
為了證實他剛才所說的,他把手臂環在喬安的肩膀上,而且把她錨定在他身邊。「讓我們在黃昏之前完成吧,喬安。」
她看起來像個傻瓜。神父看著她,用一種認為她失去理智的眼神。她吸了一口氣,再次從她哥哥那里接回花,然後說,「請原諒我再一次打斷你,請繼續,神父。」
神父用亞麻手帕擦擦額頭,然後轉向新郎。
喬安幾乎沒有注意神父關于做一個好丈夫的好處的演講,她正忙于過渡自己的困窘。
她決定自己厭惡了擔心,她一旦決定,便迅速做了一個祈禱,並決定將她的恐懼交予上帝手中。讓他來處理這些擔心吧。
這是個合理的計劃,她決定。然後,她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征兆,表示所有事情都會好轉。
這個想法使她微笑起來,她正在胡思亂想,她是個女人,因此,排在上帝之愛中的最後,這是霍威克主教反復告訴她的。
上帝當然不會有時間來聆听她關注的微不足道的東西,而且她可能已經犯了空虛之罪,因為她期望得到任何的征兆。
她發出一聲小小的嘆息。麥嘉柏听到這個聲音並低頭看她,她虛弱地回了一個微笑。
現在輪到麥嘉柏回答神父的問題。他從自己的頭餃、姓氏和名字開始。
他叫嘉柏。(譯注,之前喬安一直只知道領主的姓,「Macbain」,而他的名「嘉柏」的原文是Gabriel,也就是在霍威克主教語中,上帝之愛排名第一的加百利大天使。)
上帝給了她一個征兆。喬安睜大了眼楮,而她想自己的嘴巴肯定也張得很大。
她立刻恢復了了感情上的自制。但她的思想卻不受控制,不斷有問題涌現。他的母親是故意用最高的天使,最受上帝寵愛的天使,來命名他嗎?
喬安清楚記得宗教課上關于這位天使的介紹,他以婦女和兒童的保護者著名。
她記得所有關于這位最高尚的天使的美好的故事,這些故事都是從母親到孩子這樣代代相傳。她自己的母親告訴過她,加百利將永遠注視和保護她。
他是她自己的天使,而當黑夜來臨以及夢魘爬到她夢里時,她會呼喊他的名字以得到幫助。這位天使是無辜者的擁戴,和罪惡的復仇者。
喬安搖搖頭,她太過浪漫而不切實際。她丈夫的名字,並不象征著什麼。當他出生時,他的母親也許正處于幻想之中。還有一個可能是,他的名字來源于一個親戚。
她不能使自己信服。缺少睡眠使她容易產生這種愚蠢的想法,她猜想。然而,在昨晚她曾祈禱奇跡,而且就在幾分鐘前,她正在祈禱得到一個征兆以讓她知道一切都會好轉。
喬安曾看過一副用炭筆畫的加百利的畫像,她仍然記得這幅畫里的所有細節。這位大天使被描畫成一個龐大的戰士,手中握著閃閃發光的劍,還有一對翅膀。
站在她旁邊的男人沒有翅膀,但他的確是一個龐大的戰士而且佩帶著利劍。
而且他的名字是嘉柏。上帝還是回答了她的祈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