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道陽光從敞開的窗戶照射進來,靠在窗邊睡了一晚的映雪被刺眼的光線給叫醒,她迷蒙著雙眼,還沒回復到清醒的意識,直到她看了看四周的景物,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廚房的窗邊睡著了。
「哈……啾!」打了個噴嚏發現有點鼻塞可能是在窗戶旁邊睡了一晚不小心感冒了吧!
「這都怪那個莫海朝。」她看了眼海朝的房子,心想要不是昨晚在這邊監看對面小屋的一舉一動自己也不必一個晚上睡得腰酸背疼了。
現在都已經天亮了,凱蒂早在昨晚就應該回家了,看來她是白擔心了!
生平第一次做那麼無聊的事情,想起來都覺得好笑,不過時間也不早,她該準備去上課。
才離開窗戶,眼尾的余光卻不小心瞄到對面海朝的房子,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呢?
她看到凱蒂從海朝的大門口走出來,她依依不舍的和海朝道別,而他帶著一如往常的笑容斜靠在大門上,依舊只穿著一條長褲、打著赤膊,總之這個情景讓人非常的起疑。
「凱蒂該不會一個晚上都沒回家吧?」想到這邊映雪不免打了個哆嗦。
她印象中的凱蒂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子,她怎麼會在男人家過夜呢?說不定是莫海朝勾引她!
映雪心中有了定見,就直覺一定是莫海朝的錯,凱蒂只是無辜的受害者。
當她正要沖出去大叱莫海朝無恥、下流之際,她竟然看到凱蒂主動的貼上去,熱情的和海朝擁吻在一起,兩個人之間就像是一對熱戀的情侶一樣。
「不會的!一定是我眼花了。」映雪連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她對男女之間的感情無從了解,因為她把自己包裝成男人的絕緣體,當她看到這樣的場面出現,當然表現得像是個無知的少女一樣。
但是除了反感之外,她竟然意外的感到一些失落,那是什麼原因所造成的?
「不可能的!我一向最討厭的就是男人。」她搖了搖頭。
「但是我為什麼會覺得酸酸的嫉妒呢?難道我在嫉妒凱蒂嗎?」她為自己想都沒想過的念頭打了個寒顫。
在回過頭去,看到凱蒂依依不舍的走遠了,海朝隨手用掌心抹了抹嘴,然後又打了個大哈欠,就關上大門。
而映雪仍然不了解凱蒂和侮朝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凱蒂一邊哼著歌,一邊擦指甲油,看她的模樣好像今天心情還滿愉快的。
「對了映雪,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怎麼來這麼久都不說一句話?」
映雪頭低低的坐在床緣,她不知道自己干麼要來找凱蒂,可是她今天卻是一下課就迫不及待的來到凱蒂家,只是卻一直低頭不語。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如果要問的話,又該從何問起?
「我……我……」映雪竟然結巴。
「你不想說的話也不必勉強,但是我卻有一件事情要問你。」凱蒂笑得亂春風。
「什麼事情啊?」
「你常常和海朝一起到村子里面去拍照,你一定很了解他喔?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們家還有哪些人、他的興趣是什麼、他最喜歡吃哪些東西,最重要的是他有沒有女朋友?映雪,如果你知道的話一定要告訴我。」不知道怎麼搞的,一說到海朝,凱蒂的眼楮變得晶亮異常。
看到凱蒂這麼痴狂的模樣,反而有一股動力促使映雪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凱蒂,我就是為了他的事情來找你。我今天早上看到你從他家走出來,你昨天在他家過夜,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不會只有學拍照那麼簡單吧?」話一說完,映雪都被自己問話的勇氣給嚇一大跳。只見凱蒂笑得曖昧的站起來,她像是吊人胃口般的轉過身去,對于昨晚,她可是度過了一個浪漫又激情的夜晚,如果把這事情讓映雪知道,依她這種保守的個性,她一定會大驚小怪。
「你就別問了!你知道的話一定會不高興的,不過,我想我是戀愛了!我愛上了莫海朝,他那迷人的笑容,我是怎麼也無法抗拒的。」凱蒂說得如夢似幻。
「凱蒂,你別傻了!你看不出來嗎?莫海朝那個人是個浪子,他沒定性,他不會對你認真的,你這麼貿然的給了他,你會吃大虧,他根本就是想佔你的便宜,你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映雪的心冷了一半,從凱蒂的表情看起來她就知道出事了!
但是凱蒂卻不高興的噘著嘴,她現在正在熱戀的頭上,為什麼映雪非要撥她冷水?
「吃虧?男女這種事情哪有什麼吃不吃虧?只有你情我願、兩情相悅而已,就算他現在並不愛我,可是愛情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不是等天上掉下來。」凱蒂知道自己在干麼,她知道兩性之間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她的愛情觀大膽而開放,敢愛敢恨一直是她的座右銘。
只是映雪從來沒看過凱蒂的這一面,才會覺得如此震驚。
「可是,你都還不確定他是個怎麼樣的人,也不確定他到底對你是抱持著怎麼樣的想法,你竟然就……」映雪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但是凱蒂卻笑出來,對她來說,她現在是很喜歡海朝沒錯,不過也沒到生死相許、男婚女嫁的地步,映雪的觀念保守得讓人發噱。
「映雪,我知道你沒經歷過感情的事,所以你不懂,而我也不需要你在這方面教我怎麼做。你對男人有你自己的偏見,我沒辦法阻止你,可是你也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我享受戀愛、愛人的滋味,這是很正常的,你應該為我高興!」
凱蒂听映雪提起過,映雪的父親因為外遇和母親離婚,導致母親三番兩次尋死,加上她身邊遇到朋友的例子,致使她對男人有著變態的厭惡,所以她听見自己愛上莫海朝之後,會有那麼大的反應,這也是正常的。
映雪像是被擊到痛處一樣,她沒作聲,但是心中卻隱隱作痛。是的!她是不喜歡男人沒談過感情,可是那就代表她對感情這種事一無所知嗎!
「我是希望你別被他騙了而已!他對你做出那種事情之後,也沒說要對你負責之類的,你說他那種人是值得托付終生的人嗎?」
凱蒂原本以為映雪只是討厭男人而已,卻沒想到她的感情觀還停留在十八世紀,這年頭這樣的人類不但稀少,還顯得有些怪誕。
「小姐!我還沒想這麼遠,沒有人說只要有過關系,我就非他不嫁了!如果每個人還停留在你的觀念的話,我恐怕早就結婚了,而世界上二十歲以上的未婚女子,可能也只剩下你一人了。」凱蒂的話充滿嘲諷。
她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這個朋友開竅,如果也讓映雪談一次戀愛的話,或許她的想法會改變也說不一定。
看著沉醉在自己滿腔愛意的凱蒂,映雪知道怎麼和她說都沒有用了,但她不會就這麼看她的朋友被傷害,她一定要做些什麼事情才行。
譬如幫朋友問問,到底那個男人對凱蒂是抱持著怎麼樣的想法?
映雪發現自己的心髒竟然為了這個未知的答案而狂跳著。
她想要知道這個答案的念頭,已經在瘋狂的侵蝕著她的大腦。
映雪覺得自己沒辦法再多等一刻,鼓起全部的勇氣,她舉起手來,用力的在海朝家的大門敲著,她現在的心情該怎麼形容呢?是有著一點氣憤、一點失望還是帶著一點失落。
但無論如何,她都非得問個明白不可,雖然很明顯的,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干她的事。
「誰啦!干麼敲得這麼急?家里死人也不必敲這麼用力吧。」海朝還沒開門,就從屋子里面傳來他的抱怨聲。
門一打開,他就看到映雪站在門外,她那張晚娘臉通常是面無表情的,怎麼今天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他想映雪的臉頰溫度可能高得可以煎鐵板燒了。
可是看見她這樣生氣勃勃的臉,總比看她那種冷若冰霜的臉要好上許多。不過她是為了什麼事這麼激動?這才是他感興趣的地方。
「怎麼了?藍老師找我找得這麼急有事嗎?」海朝一邊說,一邊咬著一根生鮮紅蘿卜,那喀滋、喀滋的聲音听起來很清脆。
「我來是有事情想要問你。」映雪一邊說一邊推自己的眼鏡。
「這麼巧,我也有事情想要問你,听說新山鄉有一處喜籟山泉很有名,我下次想要去那邊取景,還要麻煩你幫我安排一下。」海朝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暗房當中沖洗照片,他發覺新山鄉的風景之美,果然不同凡響,所以他還想要捕捉更多美好的景致。
「拍照的事情下次再說吧!我今天是有別的事情要問你。」映雪說得謹慎,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板一眼的。
「到底是什麼事情?我想不出像你這樣的一個老處女會對我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感到有興趣。」
「我……我想問你,你打算對凱蒂怎麼辦?」映雪壯著膽子問了出來。
但是海朝卻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好像她在說什麼外星語言一樣,他的臉上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容,他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變成凱蒂的監護人了?
「什麼怎麼辦?我還以為你對我的事情有興趣,原來你是要問她的事情,那麼你恐怕問錯人了。」海朝不感興趣的想要把門給關上,但是映雪不會這麼容易就放他甘休。
「你竟然還說這種話?你昨天對她做出這種事情來,難道就這麼算了嗎?要是男人的話就請你負起責任!」映雪說的義正辭嚴好像正義小天使一樣。
「笑話!我昨天和凱蒂做的事情,是一般正常男女在那種氣氛之下都會做的事,難道就因為我和她,所以我就要被判刑被捉去關嗎?這是什麼他媽的謬論。凱蒂是個成熟的女性,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用不著你替她強出頭吧?」海朝說得一臉不以為意,許多映雲說不出來的字眼,他竟然那麼輕輕松松就說出來。
在映雪的觀念中,這個男人簡言就是魔鬼的化身,他怎麼可以把男女之間的事情輕描淡寫得像呼吸一樣簡單,難道女人對他來說只是泄欲的工具?
她不能置信的搖著頭,為凱蒂感到不值。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如果你不愛愷蒂,你就不該對她做出那種事情。」映雪像是個老師一樣,想要救這個道德淪喪的學生。
但是海朝卻笑得蹲到地上,對他來說,這個女子說的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他不明白怎麼還會有人的觀念這麼保守?
「藍老師,我今天才知道你是個衛道者,但是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並不是所有人的看法都和你一樣,對我和凱蒂來說性、愛情、婚姻是三個獨立的議題,我們並不會混為一談,所以我們大大方方的享受,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麼不對,可議的是你自己的心態,你如果覺得性是一件骯髒的事情,那麼結不結婚、愛不愛,對性來說,它的本質並沒有什麼不同!」海朝的言論一向大膽激進。
但是映雪卻顯得有些不能接受,男人是可怕的動物,在她心頭又再一次得到印證。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你把女人當成玩物一樣,任意的傷害嗎?」
「小姐!我並沒有強暴任何人,我相信凱蒂也是尊重自己的身體,對自己的身體行使自主權,這一切都不是我強迫她,而是她心甘情願,而我更談不上是傷害她的人,我該有的安全措施也都做了,我相信我是很尊重她。」海朝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和一個道德人士宣揚自己的理念。
和凱蒂說的一模一樣,映雪以前一直覺得道德才是這個世界的真理,可是在今天之內,她卻同時被兩個享樂主義者給逼得無話可說,難道這個世界早就不是她所認為的那個模樣嗎?但無論如何,她該堅持自己的理念不是嗎?
「我不管你是抱持著怎麼樣的心態,總之我不會允許你傷害凱蒂!」映雪揚起小臉,意志堅定的說。
但是海朝卻啞然失笑,映雪到底明不明白?昨晚主動的人根本不是他,他只是因為沒有拒絕,所以就犯了濤天大罪,在她的眼中,他簡直比一個罪人還不如?
他突然想做個實驗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一把把映雪給拉過來,不顧她的反抗把嘴唇強行印在她的唇上。
第一次有男子吻上映雪的唇,一切仿佛變得天搖地動!映雪沒有知覺,只是感受到一陣又一陣的溫濕含住她的唇,這種滋味,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才對,而他的嘴巴里面還有剛才吃紅蘿卜的味道,她覺得自己心房都快崩潰了。
直到他的舌侵襲而來,想要探索更深入,她才重新回復知覺,並驚覺到自己被這個男人侵犯,竟然還沉迷在他的吻當中。
她為自己的反應感到不可思議,也深深覺得羞恥,她使盡全身的力氣才把海朝結推開,自己則是羞愧的喘著氣。
但是眼神一觸及到他似笑非笑的臉時,映雪覺得自己快沒有臉活下去了,她原本該是最討厭這個男人的,如今卻被這個男人強吻,而且不能否認的是,她還沉醉在那個吻當中,她究竟是哪里出錯了呢?
「你無恥!」映雪再也不能待在這里一秒鐘,她快步的逃開,她不想讓這個可惡的男人看到她的驚惶失措。
但是海朝卻帶著他那可惡的口吻在她背後嘲笑她的道德觀。
「藍老師!以你那高標準的道德觀,我今天吻了你,是不是代表我要對你負責呢?要不要我明天上你家去提親?」海朝快樂的大笑著,看著映雪落荒而逃,實在是給了他很大的樂趣。
映雪捂著耳朵,不想再听到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胡言亂語,她快速的跑回家把門關上,卻發覺自己的心髒還狂跳不停……她無意識的模模自己的唇。
而留在原地的海朝也模模自己的唇,剛才那個吻的滋味好像還停留在他的唇上,他依稀可以感受到映雪在他懷中的悸動,她的反應雖然羞澀,但絕對說不上厭惡,她的表現甚至也是沉迷在那個吻當中。
海朝可以肯定一件事情,映雪的內心,絕對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討厭男人,對于兩性之間的愛情,她有著未點燃的熱情。
雖然他很理智的分析著她的反應,可是他卻也騙不了自己的感覺,剛才那個吻好像不是突如其來的想法,反而像是他好久以來就有這個沖動,只是剛才才做出來,但是要他承認自己對那個保守的老處女有感覺,他卻是萬萬做不到!
映雪不停的刷牙、漱口,老是覺得那個男人的氣味仍然殘留在口中,雖然不斷對自己的心頭喊話,那個男人是多麼、多麼讓人厭惡,可是當她看到鏡子中那兩瓣因為用力擦拭而紅腫的嘴唇,她就不由自覺的想起那個吻,那應該算是她的初吻吧!
「不行!那個男人是個可恨的輕薄漢,我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他呢?」
一想到自己的失態,映雪連忙又拿起毛巾在嘴上用力的擦拭,直到兩瓣嘴唇疼痛不堪,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下手。
決心不去想那個可惡又無聊的男人之後,映雪突然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兩腿虛軟,而且腦袋還在發熱。
連忙拿了支溫度計一量,不得了了,三十八度半,難怪全身雖然在發燙,卻又覺得從骨頭冷了出來,一定是感冒發燒了!
「哈啾!」打了個大噴嚏,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感冒了。
連忙躺回床上,再用冰枕枕在額頭上,但是才一閉上眼,迷迷糊糊的卻又夢到剛才那個吻,即使是在睡夢中,她仍然覺得羞愧的用棉被把自己的頭給蓋起來。
「莫海朝,你這個害人精!都是因為你,害我昨晚在廚房睡著了,今天才會感冒!我恨你、我討厭你,」雖然不斷對自己精神喊話,可是映雪卻覺得那個吻在她心中發酵。
無意識中!她的指頭輕撫過自己的雙唇……
海朝在藥水當中把那張顯影出來的照片漂了漂,再用鑷子夾起來,吊在繩子上面晾干,他微笑的看著這張照片,照片里面的人笑得多自然、多純真的模樣。
暗房當中雖然充滿藥水的氣味,但是海朝早已習慣,對他來說,這些藥水味不但不臭、不刺鼻,反而成了他生活中必備的一部份。
嘴里刁根香煙,用打火機小心的把煙給點燃,他省視著那幾張沖好的相片,那些不是風景照,而是人物照,一個人和一只狗的人物表情特寫。
是上次映雪和小黃在玩耍時,無意間被他拍下來的照片,照片中映雪沒有心防、沒有要命的神經兮兮,有的只是輕松的笑容和卸去心防的表情。
她輕柔的撫模著小黃,那個表情看起來好溫柔;她逗著小黃玩耍的模樣看起來好純真無邪;她對著小黃做鬼臉的神情,有著一種輕松的俏皮;她學小黃把舌頭吐出來的模樣,有著一種動物野性的性感。
吐了個煙圈,對著照片笑了笑,那個老緊繃著臉的保守女老師;那個成天對他說教的衛道者;那個老是一本正經的無趣女人;那個對男人總是怕得像毒蛇猛獸的老處女。
他想不到,原來她也可以是這麼多變而多面,這可能是連她自己都想不到的。
再吐了個煙圈,到底哪個才是她的真面目呢?他模模照片上的映雪。
如果今天他沒有吻她的話,他一定相信照片上的她那天肯定是鬼上身,才會這麼反常,可是在吻了她之後,他內心有個直覺,或許照片中表情多變、情感生動的女人才真的是映雪內心的表現也說不定。
他下意識的模模自己的唇,突然間有個瘋狂的沖動在內心閃過。
來不及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他拿起已經干燥好的一兩張照片就沖出家們,直奔到映雪的門前,敲了幾下大門,卻沒有人來回應。
心想這個時候映雪或許已經睡著了。
他走到她房間窗口,在窗口上面敲了敲。
「藍映雪,你睡著了嗎?」他在窗外輕喚著。
房內的映雪因為感冒沒有體力,早就昏睡過去,直听到有人在敲窗戶,還叫著她的名字,她才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慢慢蘇醒過來。
「是誰啊?」映雪直覺的反問。
「是我,莫海朝!」
天啊!又是那個男人!他今天捉弄她還不夠嗎?她也不過是想好好的睡個覺,為什麼他不放過她?
「干麼!三更半夜,你不睡覺,別人還要睡呢,」映雪不高興的又躺回自己的床上,蓋上棉被,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但是海朝豈是她想象中那麼簡單的人,他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放棄。他又繼續敲窗戶、繼續鬼叫,直到映雪根本沒辦法入睡為止。
「藍映雪,你別睡了!生命中有多少大好時光就這麼被你睡掉了,你的人生已經這麼無趣,難道你不想改善一下嗎?你快點打開窗戶,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保證你看了不會後悔,!」海朝像是人來瘋一樣,沒完沒了的一直鬼叫。
映雪覺得自己的神經快裂開了,她怎麼會這麼倒霉!都已經生病了,還要讓她踫到這種瘋子。
就算把棉被拉到頭頂上,也不能蓋過他的噪音,她生氣的坐起來,打開窗戶,也不想再給海朝說話的機會。
「莫海朝,你給我听著!你的事情我沒興趣,從今以後我也不想管了,至于你要給我看的東西,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請你快點離開,還給我一個安靜的睡眠空間!」
映雪也不等海朝說話,她一說完該說的話之後,側的一聲就把窗簾給拉上,整個人完全虛月兌的躺在床上。
而窗外的海朝則是愣住了,剛才探出頭來的那個女人真的是那個保守又無趣的藍映雪嗎?她看起來是那麼生氣勃勃,充滿女人氣味。
她那發紅的雙頰、犀利的言辭、生動的肢體語言,讓人情不自禁的著迷,更重要的是,海朝第一次看見她沒戴眼鏡的模樣,她那雙充滿睡意卻又盛滿怒意的眼楮,在沒有鏡片的隔離之下,看起來格外的晶亮而迷人,而她的頭發披散在肩上,一掃以往沉重的包包頭印象,更是讓人有種見到美女的錯覺。
雖然她生氣的拒絕了,但是海朝可不灰心,因為他的計謀可多得不得了,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能把她給計誘出來。
「算了!你既然不想看的話!我也不想勉強你,不過你可不要後悔喔!因為我剛才是要跟你說,我上次不小心偷看到你洗澡,然後又很無恥的拍了許多照片,本來是想找你這個當事人一起來欣賞的,既然你不領情的話,我就自己一個人拿回去慢慢看。」海朝還故意說完就離開窗邊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清楚的知道,以映雪這種超級保守的個性,听到別人偷拍她的果照她不馬上從床上翻起來才怪。
「什麼?!」果然,映雪從床上跌下來,她不敢相信向自己的耳朵。
那個爛人竟敢偷拍別人洗澡的照片?不可能吧!想到這兒她放松的重新躺回床上。
但又一想,那個男人無恥、下流、卑鄙到了極點,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若他真的拍了她洗澡的照片,那她該怎麼辦?
她緊張的連忙打開窗簾,卻只看到海朝漸遠的背影,他還示威似的揚揚手上的照片,這麼一來,她就更是心急了。
「莫海朝!你這個爛人,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干麼這麼整我?如果你真的拍了我洗澡的照片,我絕不放過你。」映雪對著他的背影大叫,但是他卻無動于衷。
「我真是倒霉!竟然會遇到這種爛人。」
不得已,她只好起身追出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他真做了這種不要臉的事情,她說什麼也要把那些照片給全數銷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