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凱祖、耶波,你們快點出來!」映雪心急的在村子里面可能的角落搜尋著。
為了這兩個離家出走的小孩子,全村的人可以說是全部出動,拿著火把、手電筒,分頭在他們可能藏匿出現的地方找尋著。
映雪沒有停下腳步,她害怕萬一太遲的話,這兩個小孩子會出事。
她想了想這兩個小孩子到底會上哪去?照理說他們應該都還在村子里面,可是村民都快把所有的地方給翻遍了,就是不見他們的蹤影。
對了!還有一個地方,說不足他們會躲在那邊。映雪想到這兩個小鬼可能會躲在學校中,現在只剩下學校還沒找過。
她才一踏進校門,就看到海朝拿著手電筒賣力的在草堆中尋找。
「怎麼樣?找到了嗎?」映雲連忙跑過去問。
「媽的!這兩個小鬼真會躲,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海郎無奈的聳聳肩,拍照是他的強項,但是找人他可就一竅不通。
映雪一想到那兩個小朋友現在可能在挨餓受凍,更或許是被什麼壞人給拐跑了也說不定,她越往壞處想,心中就越難過,拼命的責怪自己沒有做到當級任老師的責任。
「哇拷!你該不是沒有找到人就哭出來吧?事情沒那麼嚴重,他們兩個人肚子餓了就會回家。我以前離家出走都不會超過五個小時的!」海朗咧開大嘴笑著。
他似乎是個天生樂觀派,總覺得什麼事情都有其光明的一面,根本就沒有必要往壞的方面想。「你不懂的!耶波今天本來有來找我的,是我忽略她的感受和家庭狀況,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如果他們發生什麼事情的話,我說什麼都不會原諒自己。」映雪說著說著就哭出來。
她還記得今天上午耶波拉著她的模樣,如果她早一點發現她的異樣,那麼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都怪她今天一整天都陷溺在自己的情緒當中,所以才會造成這種疏失,現在她只希望能快點找到那兩個小孩。
「別哭了!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我們一定會找到他們,你就別擔心了!」
這是海朝第一次看到映雪流淚的模樣,他原本都一直以為她是像個石頭一樣硬邦邦的女人,沒想到她也有柔軟的一面,而她的脆弱仿佛比那些嬌弱的女子更能打動人心。
或許是石頭也會流淚的情景帶給他太大的震驚,否則他怎麼會覺得映雪很迷人呢?
看見映雪淚流不止,海朝忘卻映雪是個渾身充滿刺的女子,他自然的擁住她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背,想安慰她。
這一次,映雪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凶巴巴的把海朝給推開,她只是很脆弱的倒在他的懷中靜靜的流淚。海朝給她的溫暖和安慰,變成是她現在最可以信賴的依靠。
不一會兒,他們听到村民在外面鼓噪,好像是已經找到那兩個小孩。這時映雪才從自己的情緒當中恢復過來,卻發現自己生平以來第一次躺在男人的懷中,這可怎麼得了?她一把就把海朝推開,踩著狼狽的步伐逃開。
「耶波,你快點和爸爸回家去!」撒魯生氣的拉著自己女兒的手。
「不要,我不要!」撒魯耶波哭著不肯離開,還賴在地上。
「你不能把耶波賣掉!你們大人都太自私,大家都不能保護耶波,我一定要保護她!」席凱祖拉著撒魯耶波的小手,像是已經下定決心一樣。
任凱蒂再怎麼勸阻,席凱視都不肯放開撒魯耶波的手。
映雪和海朝這時候已經趕來,她看到這種情形,更是覺得有必要出面來喚醒這個被錢迷住心性的爸爸。
「撒魯先生,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你沒有必要把耶波給賣了,她還這麼小,你不能這麼殘忍,況且你這樣做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映雪沖到前面拉著撒魯苦苦哀求。
「這是我們家的事情,用不著你管,」撒魯使出蠻力把映雪推倒。
映雪整個人跌到地上,連眼鏡都掉到地上摔破了,海朝連忙上去把她扶起來,他這時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一個拳頭就打在撒魯的臉上,全部的人都被嚇到,不敢出聲。
「他媽的!你連女兒都賣,你還是不是人啊?」海朝對這個男人咆哮。
撒魯臉上被揍了一拳,整個人跌倒在地上,久久沒爬起來,突然間,大家听到撒魯的啜泣聲。
「你們懂什麼?你們以為我真的喜歡賣女兒嗎?我為了要讓果園經營下去,才去向人家借錢,如果沒辦法還錢的話,我們全家人都活不下去,到時候耶波也會沒有爸爸、媽媽,我只是幫她找個好父母,讓她過好生活,然後我們的果園可以經營下去,大家都會活得好好的,我這樣做有錯嗎?」撒魯原本是不想說的。
在原住民的觀念中,男人是應該承擔下一切,他是不得已才要把女兒給賣掉,雖然是為了一點點卑微的錢,但卻是全家人賴以維生的活泉。
看見平常像個男子漢的父親竟然當眾哭成這樣,撒魯耶波這才能體會到父親的為難。
「爸!你別哭了,我听你的話!」撒魯耶波過去緊緊抱著自己的父親,父女哭成一團,那個模樣讓人鼻酸。
「耶波,你要相信爸爸!我並沒有要把你賣到火坑,只是送給一對不孕的夫妻收養,而且他們也願意幫我的果園度過難關,就算是爸爸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好嗎?」男人有淚不輕彈,撒魯卻哭得徹底。
這就是原住民的悲歌,在這片土地上遵循著漢人的游戲方式,但卻永遠屬于弱勢的一群,在稀少得可憐的資源下,他們變成社會的邊緣人,以一種別人無法相信的生活方式過著自己的生活。
撒魯帶著自己的女兒,緩緩的爬起來,他們默默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大家一片沉默,卻沒有再出聲。
「等等!」海朝過去拉住撒魯的手。
「你還想干麼?你們這些平地人又怎麼懂得我們的苦呢?我們原住民是一群被逼到牆角的饑民,為了一塊錢,我們會爭破腦袋,甚至去偷去搶,因為我們要活下去,但是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是你們,是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漢人造成的!」撒魯大聲的嘶吼。
「我不是想阻止你,我只是想問你到底欠了多少錢,或許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海朝說得誠心,言語中沒有戲謔。
撒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部的人都瞪大雙眼的看著這個來新山鄉不到一個月的攝影師,也許在他那副無所謂的外表之下,也有一顆謹慎而敏銳的心。
莫海朝應該是個粗野、不修邊幅、不懂得體恤別人的人,可是眼前的他,是個善體人意,卻又帶著溫柔謎團的男人。
「海仔、藍老師,這是我們自己種的水梨,很甜的啦!你們不要客氣,盡量吃喔!」果園的主人熱情的拿著一堆水梨捧到他們的面前。
現在村民都會熱情的喊海朝叫「海仔」,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
「你不用這麼客氣,我們今天是出來拍照的,拿著這麼一大堆水果反而不方便。」映雪客客氣氣的回絕。
「哎!有什麼關系嘛?誰說工作不能吃東西呢?我莫海朝偏偏不來這一套。」
海朝率性的拿起一顆大水梨,在衣服上面擦了擦,就放到嘴巴咬了一大口,香甜的果汁溢滿口中,真是說不出的好滋味啊!
「哇!好甜喔。」海朝豎起大拇指。
他開開心心的和果園的主人討教種水果的心得,那個模樣仿佛就像是兩個熟識很久的朋友一樣,他那與生俱來的樂天個性,和動不動就表現出來的熱情,很容易就可以和身邊周遭的人打成一片,變成無所不談的好朋友。
尤其是上次發生撒魯那件事情之後,全村的村民才發覺這個攝影師真是不折不扣的好人。他對人推心置月復的熱誠和信任,使得他變成全村最受歡迎的人。
看到這些村民和他相處得那麼好,映雪待在旁邊反而像是個外人一樣,她倒覺得有些羨慕和嫉妒,因為這些村民和她相處的雖然也算不錯,不過總是帶著敬畏的心情和她接近,從來不像對待海朝那麼自然。
「喂,你在發什麼呆啊?你那個他媽的模樣要不是我太了解你的話,還會以為你在發花痴呢!」沒錯!狗改不了吃屎,就算他和村民相處得再怎麼好,他說話動不動就那麼粗俗,十足莫海朝的方式讓人對他的好感一掃而空。
「這個果園我已經拍好了!我們再去前面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可以拍。」
海朝說完就徑自的往前走去,才這麼幾天下來,映雪覺得他對這個地方的人事物好像比她還熟似的,根本就不需要她當向導。
直到他停下腳步,專注的在拍攝前面一群小朋友,他的快門不停的閃動,捕捉著那些小朋友在大自然原野中的快樂笑容,雖然沒有城市小朋友那些現代的玩樂設施,不過他們的快樂比起城市那些小朋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那麼專注的神情,映雪很難想象這個人就是那個動不動就油嘴滑舌句句粗話的男人,瞧他那一臉認真的表情,執著而有生命力,要是她手上有台相機的話,她倒也想拍下莫海朝的這個模樣,好好比較一下這個判若兩人的男人。
映雪觀察著他工作的情形,沒有說一句話,努力的想把眼前這個男人和她所認識的莫海朝畫下等號,卻發現那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突然間,她感受到好像有個毛絨絨的東西跑到她的腳邊磨蹭,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只小狗,看起來是那麼活潑而可愛的模樣。
「小狗狗,怎麼跑到這邊來玩呢?你的主人呢?」
映雪自然而然的和這只小狗玩了起來,抬著小狗的兩條前腿,讓它可以站立來,而小狗則不斷的舌忝著映雪的臉頰,讓她臉頰癢想發笑。
「你這個小頑皮,舌忝得我好癢喔!」映雪開心的笑著。
當她玩得正高興的時候,完全都沒注意到海朝正拿著相機朝她這邊猛按快門。對小狗做鬼臉的神情,被小狗添著臉頰的神情,撫模小狗那副安詳的神情……全部都沒有逃過海朝的鏡頭。
「真是想不到……」海朝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坐到她的旁邊。
「什麼意思?」映雪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剛才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想不到你可以和一只狗玩得那麼開心,你該不會已經檢查過它是只母狗而不是公狗吧!」海朝煞有其事的檢查起小狗,發現這只狗是條不折不扣的公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哪有那麼變態!」映雪生氣的把小狗搶回來。
「我難道說得不對嗎?平常只要有男人踫你一下,你就像是踫到毒藥一樣的跳開,所以我當然也會想,你是不是只跟母狗玩不和公狗玩,沒想到你和公狗也可以玩得那麼開心咧。」海朝存心取笑她。
「人是人,狗是狗,不一樣的!小狗不論公的母的,都沒有殺傷力,男人就不一樣,我寧可和公狗一起玩,也不願意讓男人踫一下。」映雪對男人的討厭並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因為她的家庭緣故所使然。
「是嗎?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壞人,你對男人的討厭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難道你就不想改變一下自己嗎?其實男人是最簡單也最單純的動物,只要你像對小狗一樣的敞開心扉,你會發現,其實很多男人比女人要可愛很多。」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你當成小狗一樣對待嗎?映雪故意嘲笑。
「有何不可呢?要不要我學小狗叫啊?汪、汪、汪……」
看到海朝那個模樣,映雪忍不住笑出來,她不曾在外人面前笑得那麼開心,可是她卻常常在海朝面前卸下心防。
「我叫得那麼賣力,你也該模模我這只小狗吧?」
「不要!這麼無聊的事情我才不做呢。」她的嘴巴上這麼說,但是臉上卻流露出羞澀。
「有什麼關系?就把我當成小狗一樣,那一定會很好玩,試試看?」海朝是個百分之百玩心很重的大孩子。
映雪笑著不為所動,但是海朝就沒那麼容易放過她,他干脆把她的手拉過來,直接放在他的頭上,要映雪像模小狗一樣的模模他的頭,但是映雪的手是那麼僵硬,她還拼命的想把自己的手給拉回來,可是他卻怎麼也不肯放手。
「你放手!」映雪覺得自己的臉都紅了起來。
「我偏不!」海朝帶著笑容,堅定的拒絕。
他們兩人面對面相視,映雪不覺得滿臉通紅,心髒跳得好快。
「老師!你怎麼在這邊?還有小黃,你怎麼可以到處亂跑呢?」撒魯耶波突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映雪趁海朝不注意的時候,連忙把自己的手給抽回來,但是臉紅心跳卻是騙不了人。
那只小狗一看到小主人來找它,連忙就從映雪的腿上跳下來,直接奔到小主人的懷里。
「原來這只小狗是你養的啊!」
「是啊!藍老師、大哥哥,我家就在前面,你們一起到我家去吧!」
映雪本來是想拒絕,她直覺海朝變得越來越危險,他們之間應該要拉大彼此之間的距離。
但是海朝卻一口答應下來,他還自然的拉著她的手,要她跟他一起去。映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她的腳就像听得懂他的話一樣,不知不覺的跟著他一起走。
而他溫暖的大手心,卻不再像以前那些討厭的男人一樣,那麼難以令人忍受,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暖和被呵護的感受。
「海仔,你也來了!」撒魯熱心的招呼著海朝。
「是啊!來看看我投資的果園現在怎麼樣啦!」海朝放眼看去這片水蜜桃林還真是芳香誘人。「海仔,要不是你借我那些錢的話,我想我一定會被那些高利貸追殺的啦。你放心,你借我的那些錢,等果園收成之後我一定會還你。」撒魯感動的拉著海朝的手。
「三八!我當初就說我是投資,等你收成之後我可是要分紅利的,你到時不要賺了錢之後不讓我分杯羹就好了!」海朝雖然不是什麼富有的人,不過在他能力所及之內,他很願意幫人。
他幫人並不是想讓人感激他,而是希望每個人都能過得很幸福快樂。
「瞧!他們一家人多麼努力、認真,在這片生生不息的果園里,有著一家子的心血和耕耘,他們的努力老天爺會看見的,這麼讓人感動的畫面,值得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撒魯耶波幫著撒魯在水蜜桃上面套上塑膠套;撒魯耶波幫撒魯擦汗的模樣;撒魯赤著腳在這片土地上面打拼的努力……連小黃在一旁搖尾巴加油的畫面,全部被海朝的相機記錄下來。
凡是有人活動的畫面,就是讓人感動的畫面,這是海朝的信條,也是海朝執著于拍照的理念。
「好美!」映雪看到這家人努力的樣子,心中的感動沒有停止過。
「是啊!只要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就是最值得佩服的人。」
望著夕陽的余暉照在屬于撒魯家的果園上面,暖暖的感受沒有辦法隨著夕陽下山而消逝,海朝、映雪,兩人相視而笑,溫暖而和煦……
還沒有走到家中,映雪就看到凱蒂在她的門前等她。
「映雪、海朝,你們總算回來了!我等了你們很久了耶。」凱蒂嘴上雖然是和他們兩個人打招呼,但是眼楮卻一直盯著海朝。
「凱蒂,你來得正好!我今天正想烤些小點心,你剛好可以來幫我!」映雪開心的拉著凱蒂的手。但是凱蒂卻一臉傻笑的看著海朝,隨即投給映雪一個抱歉的神情。
「映雪,對不起,今天不行,我今天是特地來找海朝的,我想請他教我怎麼拍照,我對拍照很有興趣!」愷蒂說得連眼楮都發亮了。
對拍照很有興趣?怎麼凱蒂以前沒對她說過呢?凱蒂原本是她在新山鄉最好的朋友,但是自從海朝來了之後,凱蒂對她的友情似乎就淡下來。
「想學拍照啊?」海朝饒興味的看著凱蒂。
「是啊!我真的很有興趣,你就教教我吧!好不好?求求你嘛!」凱蒂幾乎是用撒嬌口吻哀求。「好是好,不過我等會要先洗衣服、煮飯,晚一點還要進暗房去洗照片。」
「不要緊啦!我可以幫你打掃家里、洗衣服,至于吃飯就更不用擔心啦!我剛才才從家里帶來飯菜,而且我對暗房也很有興趣,就當參觀見習吧!」
聰明人一听就知道愷蒂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居心看在映雪的眼中,簡直坦白得有點不可思議。
「可是……凱蒂……」映雪想要說些什麼話來勸阻凱蒂,但是凱蒂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搭理她。
她挽著海朝的手,有說有笑的朝他的家里面走去。
映雪呆呆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心中想,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友情嗎?
但是,卻有股沒來由的失落感侵襲上來,她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她把心中這種感覺解讀成凱蒂見色忘友的失落,但是真正的實情是什麼,恐怕也只有映雪自己知道。
這天晚上,映雪根本就沒心情煮飯,也沒心情烤小點心,她隨便吃了包泡面,就當作解決一餐。她心里不停的在想,海朝和凱蒂兩個人到底現在在做什麼呢?
雖然海朝那間小屋離她那麼近,可是她卻沒有勇氣走過去,敲敲門問問他們現在在做些什麼,她覺得自己就像心急的小學生一樣,對著近在眼前的東西感到焦急好奇,卻又沒有勇氣去探個究竟。
「凱蒂到底去那個人的家做什麼?」映雪當然明白凱蒂不是想學拍照那麼單純。
不安的看了看時鐘,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凱蒂也去了兩個多小時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出來呢?
她不安,卻又好奇的想一探究竟,于是她跑到廚房的窗口旁邊,從這個地方看出去,可以清楚看到海朝那間小紅磚屋。
原本屋子里面的燈是暗著,現在突然間打開了,然後她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有人在窗戶邊走動。
不一會兒,窗簾被人拉上,映雪什麼都看不見。
這麼一來,她更是焦急,她連忙從後門走出去,走到海朝的門前,想敲門,卻又猶豫不決,突然間她好像听到什麼怪聲音似的,那個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倒在地上一樣。
接著又听到他們兩人的笑聲,然後就什麼都听不見了。
「不會的,凱蒂不會和那個臭男人做出這種事情的,這一切都是我胡思亂想!」映雪不斷的對自己這麼說。
現在就算站在這邊也沒用,映雪若有所失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但是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于是她又跑到廚房,隔著窗戶觀察海朝房子的動靜,她想,不管再晚都要等到凱蒂走出來她才能放心。
就這麼等著,許久都沒見到凱蒂走出來,而映雲卻因為累了一天靠在窗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