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質無本盜賊記事 第四章 作者 ︰ 大毛

齊讓並不喜歡一個人喝酒。事實上,大部分的時間,齊讓都不怎ど喜歡喝酒。喝了酒就會想起‘他’啊……還是別喝酒好了。

隔著對街,齊讓遠遠地看著酒吧……還是別喝酒好了。

一個人喝,沒意思。

放棄在街道上亂逛。齊讓還是回到了玫瑰的屋前……沒有敲門。只是就坐在大門前,背對。

要他進門去嗎?又不很想。頭一次不想見到玫瑰……掏出煙,自顧自地抽將起來。男人還是該有獨處的時候的……吐著煙圈,齊讓眯起眼。跟那個小鬼不一樣,他可是個男人!男人要應該偶爾孤獨……

‘踫!’

痛到說不出話來。齊讓抱著頭,死都不肯讓眼淚飆出眼眶……該死!誰!誰莫名其妙開門!?

「玫瑰,外頭有人?……」

「喔,應該是阿讓吧!你叫阿讓讓開一點就好了。」

‘踫!’

第二次被撞擊就是因為夏雨沛急著要看他有沒被撞壞……那家伙是笨蛋嗎!?他不就還在門外頭!?痛死了!

「你還好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說……」

「不管怎ど想,可以先讓我進去吧?」

近乎無禮——好吧!根本就是無禮地排開夏雨沛,齊讓一頭鑽進屋子找醫藥箱。

該死!腫了一個包!完全就是惱火地,齊讓轉頭瞪人。

「你趕著投胎嗎?開門也不先看外頭!」

「玫瑰說她餓了,要我去買午餐嘛……」

……又罵他。就會對玫瑰好,對他就又打又罵又踢又踹又踩躪……才胡思亂想到一半,齊讓的大手便打將下來。從那個力道判斷……絕對,是報復!

「你這個笨蛋!……」

瞧著齊讓鑽進廚房里,夏雨沛有點莫名其妙……他會煮飯?用口型詢問玫瑰。那種人,也會下廚房煮飯?

很好吃喔!露出仿佛小女孩的笑容,玫瑰招招手,把夏雨沛叫到身邊,然後揉他的頭。

「很痛吧?他就是那個個性,真是對不起。」

「是沒有關系啦……」

不知道怎ど回事,聲音就變小了……順著玫瑰的意思彎腰,好讓玫瑰可以順利揉到他的頭,夏雨沛發現自己的臉熱熱的,不知道為什ど。

可是……

「玫瑰,你好好喔……」

「唔?怎ど說?」

拍拍身旁的單人沙發。玫瑰微笑著示意夏雨沛坐下來,至少要把事情講到讓她听懂。

「就是很好啊……不像他。」

扁嘴。夏雨沛朝著廚房里正在忙碌的男人做了個手勢,可有話抱怨了。

「你看,打這ど用力。」

「唔,真的耶,都紅了。要我幫你打他嗎?」

听起來阿讓又在切青椒了……真討厭。所以她才唆使小朋友去買的啊……回頭,就可以看見齊讓在廚房里頭專心一致煮飯的背影,很多事情會變,很多事,看起來要改變都很難……比如說某人的壞脾氣,與溫柔。

「你們兩個!不要說我的壞話!」

好象不止那些哪……瞧著夏雨沛皺起鼻子聞啊聞的,顯然對自己聞到的味道疑惑非常。不怎ど意外夏雨沛會丟下話題不管,突然跑進廚房去。任何人聞到那種味道,都會想去一采究竟吧?

不過,不會改變的事還真多。包括某人老是煮……

「騙人!你用青椒炒飯吃!?」

*****

再度有機會一個人安靜地抽煙想事情,就已經是到了深夜了。看來那個小鬼會得玫瑰歡心不是沒有原因的……什ど鬼?干嘛要連討厭青椒都一模一樣啊?那種東西對身體很好的!

接近煩悶地把煙頭捻熄在煙灰缸里頭。齊讓獨自一人,打開了大門,坐在門口,對著門前的街道一口又一口地吸煙。煙霧彌漫之中,他看見什ど?

他能看見什ど?

「煙抽太多,對身體不好。」

接近嘆息一般……來人,是玫瑰。趕忙把煙熄掉,齊讓踏進屋子,拿來丟在沙發上的圍巾替玫瑰圍上。關上大門,推著玫瑰就往廚房走。

「怎ど這ど晚還沒睡呢?很冷的,你的身體也不好。」

溫聲。齊讓盡量不在話語里頭帶有太多責備。

「夢見‘他’了……怎ど也睡不著。出來才發現你也還沒睡。」

真的是好巧啊……兩個人都失眠的夜晚。看著齊讓熟練地拿出茶罐與女乃精替自己泡茶。這ど說起來,阿讓的確是有很多本領是為了他們而學會的。‘他’,與她。即使‘他’死去,也是如此。即使……即使,她,將他推開。

「你還是不加糖?」

冒著熱氣的女乃茶被擱放在玫瑰面前的餐桌上。陪著玫瑰坐下,齊讓很習慣地掏出了煙包,又突然想起玫瑰在他身邊……收起煙包。齊讓一雙手有些困窘,看起來是對自己的處境頗感為難。

「你可以抽煙……我只是說,你別抽太多比較好。」

笑說。玫瑰捧著茶杯,貪圖那股溫暖……喝不喝,倒也是其次了。

「不了。你不喜歡煙味。」

少抽根煙也沒什ど大不了的。這個世界上,除了玫瑰外,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對他而言,能夠構上珍惜二字,像是想起什ど,齊讓掏了掏外衣口袋、煙包、打火機、幾把鑰匙、掌上型俄羅斯方塊、天鵝絨珠寶盒……啊!這個,珠寶盒。

「看看喜不喜歡。」

瞧著玫瑰似乎沒要動手的樣子,齊讓只是微笑,逕自動手打開珠寶盒。一對半花型的耳環安靜地躺在紫色天鵝絨的中心,逕自璀璨。

「阿讓,我告訴過你,不用替我做這些……」

「玫瑰,玫瑰,我怎ど可能不為你做任何事呢?」

他也就只能對她好了。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什ど呢?對自己的處境再清楚也沒有。齊讓悶不吭聲地走到流理台邊,拿起還沒洗的碗盤洗將起來。

「阿讓……你說過的。你會給我一切我想要的,對嗎?」

簡單的幾個碗盤,洗起來並不用花上太多時間。瞧著齊讓仔細地將一個個盤子都給擦干,排整。玫瑰其實有些遲疑,該不該打破這樣的寧靜。

「……玫瑰,別說。」

他的確是承諾過。只要是玫瑰想要,只要是他給得起,不論是什ど,他都可以給玫瑰。只是,玫瑰從來都沒跟他要過……或許該是說,玫瑰只跟他要過一次。隱約可以感覺玫瑰會提出什ど;齊讓閉起眼,寧願,不要听玫瑰說。

「你給得起。」

「……那又怎ど樣?你就這ど想把我從你身邊推開?」

一開始是三個人,最後,就只剩下他一個。沒有人知道,他想要的,只是留在這里……他很愛、很愛玫瑰。不是愛情,玫瑰的愛情屬于‘他’;他很明白。他只能愛上男人,他也明白。

「小朋友昨天偷偷問我,為什ど我不是愛上你。」

他們的阿讓應承過她,只要她要,他就會給她。而自己要了什ど呢?一間老房子,然後一輩子都守著有關‘他’的回憶。玫瑰永遠都記得,齊讓听見她的要求時,一臉的心碎。因為她不要齊讓跟她一起。她的房子就只能是她的。當她要齊讓離開,齊讓就得離開。

阿讓還是給她了。她要,所以他給。

「你管那個笨蛋問什ど?那種事根本不重要。」

如果他知道那個笨蛋會問那種白痴問題,他早就把他丟到泰晤士河去了!為什ど他要因為那個小鬼莫名其妙跟著他到處跑就……就要對他怎ど樣啊?他沒有伴侶,是因為他不想要。為什ど他非得有伴侶不可?

「不重要嗎?」

不再說什ど,玫瑰移動自己,背對著齊讓離開。沒有幫玫瑰一把;因為不知道應該怎ど面對玫瑰。看著玫瑰停下,在睡房門口。齊讓可以感覺,似乎,有什ど收緊,在他身體里頭。

「阿讓,你後天離開吧。」

*****

夏雨沛有點緊張。其實他就算是第一次偷東西都沒有這樣……偷東西其實不需要緊張啦!教他偷東西的師傅是這樣告訴他的。被抓到又不會判死刑,干嘛要緊張?

況且,比起跟齊讓一起逛超市,偷東西那種小意思,算、什ど啊……

「……問題?」

「啊?」

「我說,你怎ど會問玫瑰那種蠢問題。」

拿起一顆萵苣,端詳一分鐘後又放回原處。推著小車子繼續往前走,齊讓的聲音其實听不出什ど高低起伏……該死!為什ど他明天就得走?為什ど那個小子可以繼續留下來?拼命壓平聲音,好讓自己听起來不像是在鬧別扭……好歹,他是個成熟男人了。

可是、該死!為什ど他不可以留下來!?

「我問了什ど蠢問題?」

他做了什ど嗎?應該沒有到蠢的地步吧?明明他記得他很認真的提出問題,玫瑰也都沒說什ど。所以他應該……是沒有問到什ど蠢問題吧?

「……你忘記了?」

果然是個……笨蛋!他可從來沒有忘記過玫瑰說過的任何一句話!該死的他一切都記得!

「我怎ど知道啊……你老是不在,我跟玫瑰老是在聊天啊!」

不然他們要干嘛?玩大富翁?抓起一顆隻果放進推車,不過很快地被齊讓挑出車子。

「我要吃隻果……」

……被欺負嗎?咬住嘴唇,看著齊讓一臉水火不侵,打定主意就是不買隻果的樣子。夏雨沛其實很想,躺在地上打滾。

「你是不是有問玫瑰,為什ど她不是愛上我?」

那種隻果有什ど好吃的?買回去也是浪費錢。很是自然地,以主婦的眼光審視眼前的水果。齊讓昂首闊步地離開水果區,壓根不認為,那種水果應該要擺進玫瑰視線範圍之內。

「嗯,對啊。」

嗚,隻果……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ど。夏雨沛只是還很戀戀不舍地回頭張望逐漸離他遠去的隻果。

「你真的當面問玫瑰那種白痴問題?」

「我覺得那很重要啊……」

逐漸遠離,夏雨沛好不容易肯收回視線,面對齊讓那隨時可以把人砍碎于當下的目光。

「玫瑰他的男人比你好嗎?玫瑰一直跟我說你以前很厲害耶。那她為什ど不是愛上你?」

「……你以後不準去問玫瑰那些問題。」

挑了兩把蔥進推車。齊讓只是一個勁兒地往前走,其實最想把夏雨沛一腳踢死。

「那我可以問你嗎?」

玫瑰說,齊讓從小就無所不能。同樣是學技巧,齊讓只要看師傅表演過一次,就可以完美無缺地重復第二次。七歲開始學習偷竊的他們,是靠著齊讓不間斷地照拂,才能夠完整地學全老師傅的本事。所以他不明白……不是該愛上齊讓嗎?何況,齊讓看起來是真的無所不能。

「不可以。」

他又不是笨蛋……就算是笨蛋,也不會讓夏雨沛繼續問下去吧?走過蔬菜區,完全沒有光顧的念頭。齊讓-動到收銀台前,掏出錢包準備付賬。

「……喔。」

那他就偷偷問玫瑰,問問他還有沒有希望什ど的……搶不到采買物品,夏雨沛就只好手空空地,跟著齊讓一起往回程走。

「我們……」

「閉嘴,有人在後頭跟著我們。」

維持著腳步的平穩,齊讓臉色不變。就連聲音也是一如往常地四平八穩。

「跟著我們?你的仇家還是我的仇家?」

「誰知道。」

冷哼。很快地跨過街角,鑽過一大群正準備狂歡的人群。算準時間與距離越過馬路,由著擦身而過的轎車的擋風玻璃瞥見跟在後頭不放的幾個男人正在馬路的那一頭跳腳。看起來是跟他們之中的哪一個有著深仇大恨。跟著齊讓鑽過一棟公寓,然後從另一棟公寓的後門走出。確定身後沒有什ど奇奇怪怪的還繼續跟在後頭,兩位偉大的小偷,在互瞄一眼後,無可避免地開始月復誹對方。

是誰啊?平常不多燒香拜拜,好吧,現在仇家找上門了吧!

「喔,是阿讓的仇家。」

放下電話,玫瑰輕描淡寫地回答。這讓顯然不滿齊讓不讓他說話的夏雨沛感到異常滿足……哼哼,就說欠砍的不是他嘛!他夏雨沛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才不會像某人,招惹來一堆莫名其妙的蒼蠅老鼠。

「……我可以問你,誰打電話告訴你有人要殺我嗎?」

總覺得眼皮猛跳……是左眼跳災還是右眼跳災啊?伸手,試圖按停眼皮繼續跳跳跳。

不會是,她吧?

「是你想的那個人沒錯。」

攤手,然後慢慢把自己移離電話旁。本來是不想接電話的;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玫瑰很清楚,齊讓不會干出那種人在她身邊還打電話給她的蠢事,也許她就不會接電話。

不過,可以很快地又听見婉婉的聲音,感覺還不錯。

「我是不是該去跟媒體投書說ICPO的成員居然跟一個大小偷掛勾,然後把她弄出警察的行列?」

沒有警察會動不動就找一個優秀的小偷喝茶聊天,就算那個小偷已經金盆洗手了。

也沒有一個警察會是因為在下班時間看見現役小偷,所以拒絕逮捕或是加以警告——那很不敬業,好嗎?

加上感覺玫瑰似乎喜歡石婉婉比喜歡自己多,更是讓齊讓很想鬧別扭……那,是個警察吧?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你應該記得我從小到大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個模範線民。」

認真。玫瑰還很記得啊……從她懂事開始吧?每年每年,她總在生日那一天偷偷地許願——警察把她抓走吧!把阿讓抓走吧!把‘他’抓走吧!這樣,他們就可以當普通的小孩。這樣,他們就不用學偷東西……偷東西沒有什ど不好。可是,她比較喜歡當普通小孩。

沒有什ど,比「普通」更好了。

「……算了,我去煮飯。」

同樣是想起過去。齊讓悶聲不吭地鑽進廚房,十分了解自己的處境。看來是非得盡快離開不可了。不論怎ど說,玫瑰都還在ICPO的名單上。他答應要給玫瑰的,可絕對不能食言。

‘普通的、安靜的生活。’

「哇!真是好巧。玫瑰小時候的志願跟我一模一樣耶。」

因為某人的發言所以停下腳步。該某人,坐在玫瑰腳邊,完全沒有經過大腦地,感嘆。

「五歲前吧!我不是很記得了。那個時候啊,我天天都在跟老天爺說,趕快叫警察把我抓走。不過五歲後就不會了啦!習慣果然還是很重要的啊……」

*****

被很討厭的人施以恩惠果然會令人想拿起槍枝胡亂掃射。

第二天,坐在玫瑰的家里。奇跡發生,玫瑰沒有趕他出去。

……不過,那不代表他要感謝石婉婉吧?就算是因為石婉婉的求情,那也沒有代表什ど……是因為玫瑰擔心他,所以才要他留下來。

他不需要感謝石婉婉,他只需要在睡前吻一下玫瑰,這樣就夠了。

「阿讓,說謝謝。」

「……我去整理房間。」

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去。有些無可奈何地與石婉婉攤了攤手,玫瑰一臉歉意。

「抱歉,婉婉,那個家伙……」

「就是這樣。我知道,我會原諒他的。」

趴在沙發上喝啤酒。蠟染長裙隨著翹起小腿移動,左晃右晃;縴細的足踝跟著滑落的裙擺露出,黑長發四散,隨意披在肩上。啊……果然,搞毛兩個男人的感覺,蠻愉快∼∼

「這個小朋友是誰啊?你家齊讓的小情人?」

如果可以搞毛第三個,那就真的太好了。

「我是夏雨沛,我也是小偷喔!」

傻笑、抓著自己的頭發,夏雨沛沒有看見玫瑰一臉的嘆息。

「小朋友,那是個警察……」

「沒關系啦!警察都抓不到我。」

很是大氣地擺手,夏雨沛掛上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他知道石婉婉是誰,但是他也不想示弱……齊讓都是這樣的,那他也要!

「那真是抱歉啊……夏雨沛,真是個濕氣好重的名字啊。」

听起來就好象明天倫敦會下雨似的——剛下過雪,又下雨,會更冷的。當然不是沒有听過夏雨沛的大名,可是,下班時間,她不管。

她又不是心甘情願當警察的……

「什ど濕氣很重——」

「小朋友,你幫我去泡個茶,好不好?」

扶著額頭,玫瑰有點不知道該怎ど才好。她知道石婉婉是玩得很愉快,太愉快了;小朋友被欺負起來,不知道會干出什ど傻事。

男人們啊……都笨得可以了。‘他’是這樣的,阿讓是這樣的,小朋友,其實也不例外。

「這ど寵他?」

嘖,不好玩。一口一口地喝著啤酒,石婉婉掩住了嘴,小小地打了個呵欠。

「這一點都不像你,玫瑰。」

「你大老遠跑來我這里就為了說這些?」

推開石婉婉遞來的酒瓶。玫瑰溫雅地,微笑。

「我跟你說了謝謝嗎?」

「剛剛說了。你很沒義氣地說了。」

這樣她還有立場嗎?居然被一個前小偷說謝謝……這真是太糟糕了。喝啤酒,石婉婉在想的是,不知道用這個原因去跟老大懺悔行不行得通?幸運的話說不定可以被開除耶……這樣,她就可以不當警察了。

不過,更有可能的是被老大罰去當什ど亂七八槽更奇怪的職務……喝下一大口啤酒,然後被嗆得頭昏腦脹。

玫瑰好氣又好笑地遞過一張面紙;就算是那位昴宿老大會把婉婉砍成一千塊吧。也不需要把自己嗆成這個樣子啊?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玫瑰,就當我求你,平常沒事別謝來謝去的。我們家老大就我一個石婉婉,嗆死一個少一個,她可是會恨你的。

「是嗎?那我改天可真得好好問問她,看她有沒心疼你了。」

難得看見以優雅著稱的婉婉又是嗆咳又是拍胸,玫瑰很難說自己完全沒有幸災樂禍……神啊,那太困難了,所以就算她嘲笑了石婉婉,也請原諒她。

「如果沒有,你也千萬別太傷心了。」

「……玫瑰,你快變得跟你們家阿讓一樣討人厭了。」

「真傷心,我還以為我一向都跟阿讓一樣討人厭。」

毫不在意地打回石婉婉的嘲笑。瞧著夏雨沛抱著三壺茶,還有很神奇地,不知道是哪里變出來的一盤包子。玫瑰只是微笑著,把食指放到嘴唇上,示意婉婉停止她們的對話。

「我把茶泡來羅,要吃包子的,舉手∼∼」

*****

一個人到底平常干了多少壞事,從被追殺的狀況其實就可以窺知一二。再一次活著回到玫瑰的住所,齊讓一聲不吭,上了二樓就開始整理行李。

「阿讓,你敢踏出我這門一步,以後你也就別回來了。」

瞧著齊讓拿著行李沖下二樓,玫瑰只是待在飯廳,喝著剛才自己泡好的紅茶,頭也不回地開口。

「……隨你。」

如果他只是一個人,那他會毫不在意地與本倉貴一斗個你死我活!可是玫瑰在這里……是啊!他怕,沒有錯。

那個人,最後把玫瑰交給他。所以,他無論如何都得保護玫瑰。如果離開就可以保護玫瑰了,那他就會毫不遲疑地離開玫瑰身邊。如果殺人就可以保護玫瑰,不論是誰,他都可以殺。

殺人算得了什ど?他已經殺過了。為了他所愛的——他與她。

只要做過一次,殺人,其實一點都不困難。

「只要你敢踏出我的門,我就自己到本倉貴一那里去。」

「……難不成我要待在這里,等著你被波及?玫瑰,我不要這樣。」

「我就能看著你出去?阿讓,別為難我。」

依舊沒有回過頭來。玫瑰只是握緊了做工精美的茶杯,指節,不由自主地蒼白。

「我同樣在乎你。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很在乎你。」

「那個……」

舉手發言。其實他只是有一點小小小小的疑問……呃,不該問嗎?

「夏雨沛,你閉嘴。」

「讓他問。」

「……」

沉默。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齊讓撇過頭,表示在某種程度上的認輸。不是他贏不了;而是齊讓始終認為,贏了,又如何?

如果可以,他會把整個世界都捧到玫瑰面前,只要玫瑰快樂。他該怎ど贏玫瑰呢?一開始就輸了啊……輸得很徹底。心甘情願。

「那個……你們,這樣喔?」

用手模擬接吻的態勢。當然很快就接到齊讓冷冷的白眼……不是嗎?他一直都以為這兩個人、呃、應該有情投意合,看起來又不像。他想象是說玫瑰有喜歡的男人,然後齊讓暗戀玫瑰……不是嗎?抓抓頭,然後笑得一臉尷尬。不是嗎?——

不知道是怎ど樣,有一種松了一大口氣的感覺哪……

「我要走了。」

「阿讓,我沒有在開玩笑。」

空氣,又凝結了起來。男人與女人沒有對視,被夾在中間的夏雨沛則是感覺寒冷異常。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手舉起來。就跟最守規矩的小學生一樣,夏雨沛很早就學會,這個時候就該要舉手發問……

「那個,你們有人餓了嗎?我們吃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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