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後正在清洗餐具的啟介突然听到電話聲。會打到這里來的多半都是找誠一,但是他現在正在洗澡,啟介只好出去接電話。
「喂?請問找哪位?」
『啟介!』
一個急迫的聲音呼叫著自己的名字。明明熟悉卻一下子想不起來。
『救、救命……』
啟介听到話筒落地的聲音,接著是爭執聲。是柊的聲音,在一聲刺耳的慘叫之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喂?柊!」
不管啟介怎麼叫,話筒還是傳來單調的嘟嘟聲。那激烈的爭執和慘叫。即使是跟朋友的爭執也太夸張了吧?啟介穿著圍裙,拿起錢包就沖了出去。走到樓下剛好一輛出租車過來,他攔下吩咐司機往西邊開去。
以前他曾經送喝醉的柊回去一次,但是在晚上。也不知道轉對不對地方的時候,正好看到熟悉的陸橋,在行進不到一百公尺後就看到了柊的住所。
丟了張千元大鈔說不用找的啟介,一下車就往目標沖去。來到柊位于二樓的房間前,他氣喘吁吁地按門鈴,卻無人應答。
「柊、你在不在?在的話能不能開門?」
門內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啟介又急得再度敲門。
「柊!」
還是沒人回答。心想應該門有上鎖的啟介還是伸手去轉門把,沒想到居然嘎地一聲開了。他一進屋,就被里面的光景給嚇呆了。
柊全身赤果,而且還仰躺在地上,被繩子捆綁的只露出性器。被毆打的臉上有明顯的瘀痕,嘴巴還被橫綁起來。肛門上……塞著性玩具,周圍充滿著血跡。一身整齊西裝打扮,還穿著皮鞋的男人看到啟介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在做什麼!?」
面對啟介的怒聲,男人只是干笑地聳聳肩。
「你誤會了吧?是他喜歡這種玩法啊!我是被他拜托才把他綁起來的理。我們只是彼此享樂。」
男人的話讓有口難言的柊掉下眼淚。無視于男人辯解的啟介徑自走進去拿起電話。
「喂?是警察局嗎?我叫冰見……」
電話突然被切斷了。啟介抬起頭來看到一臉蒼白的男人手上拿著電話線。
「不、不是跟你說過這是游戲了嗎?你干嘛還……」
男人把電話線丟掉,不停地撫平絲毫未亂的頭發。
「要……要是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可是會增添我的麻煩。」
說完,男人像逃命似地離開房間。等男人一出去,啟介立刻過去解開柊嘴上的布條。柊自由之後立刻嗚咽出來。用剪刀剪不斷塑料繩,啟介從廚房里取來菜刀。在強力捆綁之下,即使解開繩子之後,柊的身上還是留下清楚的痕跡。
「那、……那個混蛋!」
等身體一恢復自由,柊立刻想拿起菜刀全果地沖到屋外。啟介趕忙從背後抱住他。
「放開我!我要去殺了他!」
在啟介懷里掙扎的身體突然崩潰了。發現腳邊有異聲的啟介低頭一看,紫色的性玩具在柊的大腿下跳動著。啟介抓起那東西丟掉之後,全果的男人趴在門口啜泣起來。
啟介扶起那蜷縮的身體向屋內走去,然後到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幫柊擦拭身體。任由啟介擺布的柊在擦拭到腿間的時候,就像什麼都不會做的孩子似地張開腿。
「要不要去醫院?」
啟介擔心他紅腫的肛門。柊無力地搖搖頭。當啟介想起身幫他拿換洗衣服的時候,柊突然強力地抱住了他。
「柊……」
貼在自己胸口的頭微微顫動。啟介憐惜地輕擁住他的頭。柊顫抖地低語︰
「我還以為會被他殺掉。他笑著踢我……打我……」
「別說了。先休息一下吧!」
柊搖搖頭。
「我不想在跟他做過的床上休息。」
「那我鋪床單在地上,然後……」
「我不要在這里。」
柊抱住他的手臂加強了力量。
「他有我房間的鑰匙,或許還會再來。我好怕,我好怕他。我不想再做那種事了!」
啟介怎麼能放下一個像受傷孩子般的大人不管呢?
要不要到我家來?是啟介主動提出邀請。他扶著都快走不動的男人回到住所。擔心啟介突然跑出去的誠一,站在門口看到柊露出訝異的神情。啟介把受傷的男人扶到客房睡下後才跟誠一說明事情。但是,他跳過了柊被交往對象性虐待的情節,而改說他因為跟朋友吵架不想一個人留在家里才帶他來。
誠一歪著頭仍不改疑惑的神情。
「反正你都帶來了,讓他住下是沒關系……但是跟朋友吵架就這樣是不是太夸張了?」
「嗯、是啊……」
啟介敷衍著誠一的疑問。已經得到誠一的諒解之後,擔心起柊不知道還有沒有哪里痛的啟介想要起身去看的時候,被誠一抓住手。
「他是誰?」
誠一問。
「是跟我在飯店里站櫃台的同事。」
「他沒有其它朋友嗎?」
誠一的話讓他在意。
「你不顧意讓他住下來嗎?」
誠實的男人咬著下唇。
「不是這個問題……你到這里來才一個多月,難道跟這個男人已經熟到,可以帶到家里來住的地步嗎?我怎麼都沒听你提起過他的事?」
啟介坐在誠一面前。
「我有提過他的事啊,上次不是告訴過你被一個喝醉的同事吻了?」
听到這里,誠一的臉色變了。
「你干嘛帶那種家伙來︰」
誠一突然開罵,啟介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何激變。
「因為他很不舒服啊……」
誠一往地毯上捶了一拳。
「你為什麼這麼遲鈍?你用常識想想,我會去歡迎或想見一個吻過你的男人嗎?」
「我跟他沒什麼啊!」
啟介說得理所當然。
「我只有你啊!」
他抓住誠一的手凝視著他的眼楮。男人氣憤地咋了一下舌,然後緊擁過啟介。那貪婪的熱吻讓他的意識瞬間飛散。
「你別想玩弄我于股掌之上。」
誠一在他耳邊低語。啟介想說我怎麼可能的時候卻被打斷。
「要是這樣的話,我就永遠也贏不了你了。」
愛情定不能用勝負來衡量的啊,而且啟介也不認為自己佔了優勢。
「我去看看柊。」
想起身的啟介又被抓住,兩人不停車復同樣的動作。又不能甩了這耍賴小孩般的男人,啟介真的無計可施。
「拜托讓我去看一下啦︰」
誠一大嘆了一口氣。
「我跟你一起去。」
「為什麼?」
啟介這句話讓原本就已經不高興的誠一更是面如冰霜。想問柊傷勢的啟介要是誠一也在身邊的話,怕有些事不好問,所以才會冒出這麼一句回答。然而听在不可能明白他話中之意的誠一耳里,就像是排斥一樣。
「限你五分鐘以內出來,要不然我就把你拉出去。」
就好象有人監視的犯人一樣,在意著在房外等待的誠一,啟介走進客房里。看著閉上眼晴的柊還以為他睡著了,沒想到啟介一走近他就睜開眼楮。
「把你吵醒了?」
「我沒睡,在想事情。」
啟介坐在床邊。
「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
啟介不知如何是好。柊看著他笑了。
「騙你的啦,被打的地方是會痛,不過沒到不能忍的地步。」
然而,看到他動一下就痛得表情扭曲,啟介雖然想幫他找止痛藥卻不知道哪一種比較好,而且柊又不願意去醫院。啟介怨嘆自己的無能為力,明知幫不上什麼忙也只能輕撫著他的頭。柊看著啟介的手指半晌,就像貓咪一樣瞇起眼楮。
「你的手好舒服哦!」
听到客房門傳來敲門聲,啟介慌忙抬頭看時鐘。
「就像媽媽的手一樣吧?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敲門聲越來越大。在柊握住啟介手的同時門也被打開了。臉上有笑眼神卻極度冰冷的男人站在那里。不在乎有人侵入的柊繼續說︰
「我好想跟你一起睡。」
啟介當然知道他指的不是,但是他不知道站在自己背後的男人怎麼想。
「客房的床太小了,睡不下兩個人。」
啟介委婉拒絕。
「沒關系啊,我想跟你睡。」
柊撒嬌地說完,背後傳來短促的笑聲。
「你又不是小孩子,一個人睡應該沒問題吧?」
誠一的口氣相當嚴厲。柊用睡眼瞪了誠一後轉過頭去。
「你不是平常都跟他睡嗎?偶爾跟我睡有什麼關系?我又不是想做什麼。」
在啟介拒絕之前誠一已經開罵了。
「我不會讓啟介在這里睡。喂、走了。」
被誠一粗暴抓起的啟介听到柊的嘆息。
「干嘛獨佔欲那麼強啊?難看死了。而且還給什麼戒指,我看你是太自我陶醉了吧︰」
誠一唰地紅了臉。
「而且拜托別在公園發情,又不是狗。」
啟介慌忙抓住想要撲上去的誠一。
「他受傷了啊,拜托你別跟他計較……」
還氣得喘息的身體突然月兌力。
「誰有空理這種家伙!」
憤怒的誠一轉身就走,但在門前停了下來。
「你放在這里睡就給我試試看︰」
誠一像狂風暴雨般離去。柊對著粗暴關上的門哈哈大笑。雖然那笑容失禮到極點,但是看他恢復以往的模樣,啟介這才放下心來。
「你男朋友脾氣還真暴躁啊,好好玩。」
看誠一氣成那樣還被笑,啟介也不由得同情起來。
「他不是暴躁,是你激怒他了。」
柊壞笑著撐起下巴。
「那家伙近看還真是帥啊!在公園那次就這麼覺得了,現在近看感覺更不一樣。他不但帥還身材高大,連腰線都很優美,我也好想跟那種男人哦!」
把人家給氣成那樣,還口口聲聲說『帥哥』、『想』。看柊明明挺喜歡誠一,啟介卻不明自為何還要故意激怒他。
「看他對你很著迷啊,剛才用好凶的眼神瞪我。」
「只有現在啊!」
柊一臉訝異地問︰
「為什麼只有現在?」
「他總有一天會厭倦我。」
柊把臉埋在枕頭上仰望著啟介。
「你不喜歡那個男人嗎?」
「怎麼會?」
啟介斷然否定。
曖昧的感覺雖然多,只有自己的感情可以確定。只要被觸模就狂跳的心髒,從內心深處涌現的感情。
「那你要自己退出嗎?」
或許會吧!他早就為道別的一天做好準備,而且盡量把感情控制得讓自己別過度沉淪。
「我盡可能控制自己別太投入。」
柊歪著頭哦了一聲。
「看他那麼喜歡你,一定任你擺布了吧?」
「我從沒想過要擺布他,也沒那個能力。」
柊噘起嘴。
「那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跟他在一起啊?听你剛才的話我會覺得你不喜歡跟他在一起。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悲觀……啊、應該不能說悲觀,是對他不信任吧?」
被柊一語道破心事的啟介什麼也說不出來。
兩人言不及義地聊到半夜一點。聊著聊著,柊就慢慢進入夢鄉,啟介確定他已經睡了之後才踞著腳步走出客房。
啟介知道他明知自己不會同意還提出想一起睡的要求,是不想一個人獨處,但現在既然睡著了就沒什麼好怕。
洗過澡的啟介穿著浴袍走進寢室。室內雖然沒有開燈,但是已經習慣的啟介可以憑感覺行動。他打開壁邊的衣櫥拿出睡衣換上,把濕浴袍掛在椅背上,然後再盡量不吵醒誠一地掀開棉被鑽進去。結果還以為已經睡著的男人,倏地翻過來抱住自己。
「我還以為你睡了。」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指穿過啟介睡衣的縫隙,粗魯地揉搓著他的胸膛,接著性急地解開扣子。因為柊住在家里,啟介雖然不太想做但也無意抗拒誠一的需求。
然而,誠一就像玩厭了玩具似她突然把啟介放開。
無法問他為什麼中途停手的啟介,只能凝視著他背對自己的背脊。他又沒有不願,也沒有抵抗啊,他到底是哪里不高興?……當他顫抖著手指穿好衣服的時候,卻听到男人焦躁的聲音。
「你不願意就說啊!我也能感覺得出來你想不想做。不願意可以直說。」
「我……沒有不願意啊!」
男人回過頭坐起上半身,打開旁邊的床頭燈後粗暴地抓住啟介的下顎。
「你明明就板著臉閉上眼楮還想騙我?」
誠一若有似無的觀察讓啟介覺得害怕。
「你總是這樣只會曖昧的笑,反正我知道你就是這種性格也就算了。但是,不願意的時候,拜托你直接說出來。」
啟介緩緩起身,他面對著誠一卻無法抬起頭來,他不想讓誠一看穿自己。
「我又沒有強人所難,只是要你如果不喜歡我所做的事就直接說出來,我也很怕自己不知不覺做了讓你不高興的事啊!」
感覺誠一的手指模上自己的面頰,啟介懼怕著那種看不到的感覺。
「你怕我嗎?」
他搖搖頭。
「那為什麼發抖?我的生氣讓你害怕?」
誠一手指一離開,啟介也停止顫抖。
「我早就想找一天跟你好好談談了,你到底怎麼想我?」
從以前到現在答案都只有一個。
「我喜歡你啊!」
「你真的這麼想?」
誠一充滿疑惑的口氣讓啟介抬起頭來。
「你是不是本來就不願意跟我來?不願意跟我住在一起?」
「沒有這回事。」
啟介雖然否定,但是誠一銳利的眼神仍舊沒有改變。
「你到這里來的時候行李少得可以,就好象只是去個小旅行一樣。」
他不知道誠一是什麼意思。
「曷不是沒有打算在這里長住?」
他的確沒有想到自己會長住下來,但那是因為誠一總有一天會厭倦自己才生出的想法,並不是因為不喜歡的緣故。
「就算你也從來沒有主動過。不過,當我抱你的時候你也會有感覺,我心想你是不是因為個性關系羞于主動提起,但是不可能我想做的時候你也剛好想做吧?總會有一、兩次你拒絕的時候。」
只要誠一想做,啟介就算稍微勉強自己也覺得無所謂,他不想拒絕之後讓誠一不高興。
「這樣一來,讓我不禁覺得,對你來說是不是可有可無的行為。」
被憤怒的情緒佔據的誠一開始不滿地抱怨。
「而且,你還能一臉不在乎地把曾經吻過你的男人帶到家里來,這里可是我為了要跟你一起住才特地買下來的家啊,你怎麼能毫無神經地做出這種事?」
「對不……起。」
啟介顫抖著說。
「或許那對你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吻』,但是我卻不想讓任何一個人觸踫你啊!就算你不在意,我可是無法忍受。」
誠一抓住啟介的肩膀。
「你一定毫不在乎我吧?」
他眼神冰冷地說。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看你笑,想讓你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想著要做什麼才能讓你開心,對我來說,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但你好象不是如此,你只是不會去拒絕我而已。」
被單方面責備的啟介不甘地握住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
「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個人起勁、興奮。但是,我受不了你冷淡的模樣啊,我多想你能全心全意只依賴著我。」
啟介咬住下唇,到血幾乎要滲出來時才開口。
「不能用依不依賴來斷定誰的感情比較深吧?」
誠一夸張地聳聳肩。
「你的意思是說不表現出來,一直埋在心里的人比較厲害就是了?沒有行動又怎能將心意表達出來?只藏在心中的感情只不過是自我滿足而已。」
覺得自己好象全面被否定的啟介眼前一片黑暗。
藏在心中的愛情有什麼不好?愛情也是從『思念』開始的啊!難以忍受的他想要下床的時候卻被男人一把拉回。
「我話還沒說完。」
覺得痛苦不堪的啟介下意識地關上耳朵,他不想听到任何傷害自己的話,但是誠一不容許他逃避。他搖晃著啟介的肩膀,以近乎接吻的距離一字一字地對他說︰
「你太冷淡了。」
終于受不了的啟介揚手想要把男人推開,但是又被抓回,他卯起勁來抵抗。
「你別踫我!」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反抗誠一。在兩人糾纏片刻後被抱住的啟介仍舊繼續掙扎,然而持續不了多久就累得無法動彈。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刺傷你。」
誠一突然道歉。
「是我心情不好,因為你一直不出來……」
不只如此,剛才的話一定是他的真心。他雖然溫柔地撫模自己的頭,內心里一定不以為然。試著想再推開誠一的啟介又被拉回他懷中。
「你是為了我才生氣的吧?」
誠一笑了。
「你可以多生氣一點。真的有哪里不高興或不愉快,可以多氣我一點。」
他緊緊擁住啟介。
「因為你氣我的時候,心里才會只想著我一個人。」
啟介氣得捶著男人的胸板。
「我不用生氣心里都只有你一個啊!」
男人聳肩地無視啟介衷心的告白。
「那就證明給我看啊!」
證明?愛一個人的心情要怎麼以語言或態度來表示?
「你可以切開我的心,反正里面也只有你一個。」
誠一夸張地嘆息了。
「你嘴上說喜歡我,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很擔心你會討厭我啊!」
「我也會擔心啊!」
啟介不認輸地反駁,誠一意外地凝視著他。
「你擔心什麼?我又沒有偷情,不管工作得多晚都會回家。還為你買了房子,連存折都交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
「不是……是你的感情讓我不安。」
「我不是說了不會偷情嗎?我的體力都用在你身上了,哪有余力去應付別人?」
「即使你現在不會,誰能保證以後怎麼樣?」
誠一歪著頭。一股沖動迫使啟介對眼前這個什麼都不了解的男人訴說。
「你要是厭倦我之後一定會轉向別人,到那時即使我多麼喜歡你,心里只有你一個也非分手不可。我明白,這份感情越是投入只會讓自己更沉淪。」
「現在說這些似乎太早……」
啟介打斷誠一的獨白。
「像我現在心里都只有你一個,如果真的變成只為了你而活,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啟介沒有半句謊言。誠一嘆了一口氣,把手放在他的頭上。
「以後的事誰也不敢說,但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才會把你叫來。而且,雖然你這麼說,但是並不能保證先厭倦的不是你啊,我也會不安。可能性太多了,要猜根本猜不完。」
誠一輕觸啟介的嘴唇。
「讓我看看你的真心吧?你不用害怕,我已經準備好隨時都可以接納你。」
永遠雖然遙遠,承諾卻是存在。啟介雖然在心中狂喊著恐懼,還是奮不顧身地投向誠一的懷抱。意識到什麼都不願去多您的那一刻,淚水終于滿溢了出來,怎麼擦都擦不干。感覺著誠一溫柔地吸吮著自己的淚,啟介更是淚流不止。
誠一微笑地吻上啟介。只是一個吻就讓啟介什麼都無法思考。他異常的興奮也傳達到對方身上,誠一開始解他的睡衣扣子。全果在床上的啟介就像處女一樣瑟瑟發抖。他無法想象今後的自己將會如何,只能含淚地向誠一傾訴。
「你不要對我太好。」
誠一笑了。
「我想對你再溫柔一點。」
他笑著伸出手。放棄警戒心或不去想可能性……。一旦全心投入之後就沒有退路了。要是那一天終究來臨的話,自己絕對再也爬不起來。他再也不想談這樣的戀愛。明知道會墜落還是飛蛾撲火。被擁進誠一溫暖懷抱的啟介閉上眼楮停止顫抖。
「讓我永遠陪在你身邊。」
這卑微的告白就是啟介最大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