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覺嗎?是錯覺嗎?不,不是錯覺,他那話兒真的很大,本錢雄厚呢!卑說周繼倫落水之後,幾經折騰,大家終于合力把他弄上妓院的馬車,載他回醫館。
報橙蕾因為擔心周繼倫,也跟著上馬車照料周繼倫,不過她只是純粹關心他的狀況,不像其它的妓女,眼楮淨往周繼倫的下月復瞧,每個人都在想同一個問題。
他那話兒……看起來很可口……不,是看起來很好用,問題是真的有那麼好用嗎?
男人最怕中看不中用,有些男人那話兒只是擺著好看,真正帶槍上陣的時候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這類男人她們在妓院幾乎天天踫到,也因此她們極度渴望能有一個真正可以滿足她們的男人,不過這只是奢望,好看又好用的男人已經名列珍禽異獸,不然她們也不會這麼哀怨。話雖如此,本錢如此雄厚的男人仍然是不多見,她們免不了春心蕩漾,好想親身試試看……
「周繼倫,你醒醒呀,周繼倫!」在他身邊照料的花橙蕾,沒有感覺到馬車內的肅殺之氣,一心想著自己闖大禍了,萬一他要是從此不醒來,她也可以準備去報官府了,因為她害死了一條人命。
也許是她臉上的著急太明顯,反倒讓這些如狼似虎的妓女們卻了腳步。
她們忘了,這位周公子是「回春堂」的病人,受到「回春堂」的保護與照顧,她們若是想下手,最好等到態勢明朗了以後再說。
辮迷不醒的周繼倫,不知道自己繼京城之後,又成了小鎮新的傳奇,還在一個勁兒地昏睡。
本錢太雄厚也不行……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馬車一路奔馳,越過山坡、越過鎮上的大街,最後終于停在「回春堂」的門口。
「小六子、小七子,快過來幫忙!」
馬車方才停下,花橙蕾就呼喊隔壁餅鋪的店家兒子,兩人聞聲匆匆忙忙從餅鋪跑出來,問她有什麼事?「幫我把這位公子抬進醫館內院的廂房,他昏倒了。」花橙蕾跳下馬車,身手矯健得很。
「遵命!」小六子、小七子顯然很習慣被她使喚,不用花橙蕾交代,就一個人搬頭、一個人搬腳,像捆沙包似地將周繼倫搬進「回春堂」的內院。
「怎麼回事兒?」花橙蒨瞧外頭熱鬧,連忙走出醫館外面,門口正停放著妓院的馬車。
「等一下再解釋。」現在沒有空。「先幫他把這一身濕換掉,不然他會著涼。」
著涼?
報橙蒨皺眉看了被抬進來的周繼倫一眼,再看看妓院的馬車,瞬間一目了然。
「我去照顧周公子了!」花橙蕾怕花橙蒨再追問,一溜煙地跑掉,花橙蒨的眉頭蹙得更緊,打定主意得空一定要找花橙蕾問清楚。
報橙蕾除了怕面對花橙情之外,確實也得昭一顧周繼倫,誰曉得他那麼柔弱,才溺個水就昏倒了。
「哈--…哈啾!」周繼倫被冷醒了,正好,省得她還要幫他月兌衣服,糟蹋了眼楮。
「快把濕衣服月兌掉,我去廚房煮姜湯給你喝。」花橙蕾見周繼倫醒了,連忙從他的包袱隨便抽出一件袍子丟給他,要他換上。周繼倫迷迷糊糊地接過袍子,彷佛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直到自己又打了一個噴嚏,才回想起在湖邊發生的模事。
「好…哈啾!」真慘。「就拜托妳了……哈、哈啾!」
周繼倫噴嚏打個不停。
的確挺慘的,流鼻血又落水,現在又著涼,連她這個始作俑者都開始覺得良心不安。
其實,最讓她坐立不安的,不是良心的譴責,而是她大姊。
她慘了。
她大姊一定會質問她事情的始末,她最好事先編妥一套理由,不然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報橙蕾煮好了姜湯,端到周繼倫的房間,他已經換上干淨的抱子。
「哪,趁熱喝了吧!」花橙蕾將姜湯遞給周繼倫,他一面說謝謝,一面猛打噴嚏,看得花橙蕾于心不忍。她真的很對不起他,就算是捉弄他也稍嫌過分了,她真該好好檢討反省才是。花橙蕾難得檢討自己的過錯,這大概跟周繼倫蒼白的臉色有關系,他看起來就像是生過大病的人。「不好意思又麻煩妳了,我還真不中用。」他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事?他在京城明明就很威風八面呀!怎麼一換到這個小鎮來,就變成一只落水狗,還要人搭救。
「沒關系,你也不是故意的。」她也沒想到他會自己擬定第三步作戰計劃掉入湖中。她明明只打算玩到第二步就收手,可他自己不肯罷休,她也沒辦法。
「話說回來,我沒想到竟有女子公然在湖中沐浴,這個小鎮的民風不是應該很保守嗎,怎麼這群女子這麼開放?」個個袒胸露背,擠眉弄眼,甚至比京城的女子還要風騷。
「她們是青樓女子,作風比較大膽。」她心虛地回道,不敢說她們都是她請來幫忙捉弄他的。
「青樓女子?」他還以為這個小鎮很純樸呢,沒想到還有妓院。
「她們雖然是青樓女子,但是人都很好。」她為妓女們辯解,這是事實,至少是她認為的事實。周繼倫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怎麼無論他走到什麼地方都會被女人糾纏不清,他的爛桃花也未免太多了吧!
「你的姜湯喝完了嗎?喝完了碗給我,我端到廚房去洗。」為了避免他聯想太多,花橙蕾趕緊轉移話題,周繼倫一臉感激。
「喝完了,謝謝妳。」他將空碗交還給花橙蕾,她心虛地笑笑。
「身子感覺暖和多了吧?」她問。
「暖和多了。」周繼倫點頭,覺得很不好意思,老是在她面前出糗。
「那我先出去了。」她端起空碗就要走人,周繼倫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出聲叫住她。
「等一下!」花橙蕾背對著他睜大眼楮,以為就要東窗事發,于是慢慢地轉身。
「還有什麼事兒?」她嘻嘻哈哈地陪笑,就怕他突然指責她和妓女們同伙。
「妳……」
「我……」她用力吞下口水,等他下一句話。
「妳……妳跟人借的牛車怎麼辦,也一起拉回來了嗎?」
他不說她還當真忘了這件事,牛車被她丟在山上,這下可慘了。
「我去後山把牛車拉回來!」好牛兒,乖牛兒,你可千萬別亂跑呀,乖乖待在原地。
「妳不等到吃過午飯再去找嗎?」他看外頭的太陽挺大的,應當已到了中午。
「不了。」花橙蕾急急忙忙地轉身。「萬一牛走失,那就對不起人家了,我得趕緊找去。」
周繼倫看她匆忙的背影,也跟著緊張。他真是差勁,她好心帶他去山上呼吸新鮮空氣,結果卻踫上這種事,萬一因此弄丟牛車,怎麼對得起她?
周繼倫雖然有些自大,卻是個善良的人,別人為他兩肋插刀,他當然不會坐視不管,定要想法子回報……咦,有了!他可以用這個方法報答她的恩情兼謝罪。
一個好主意在他腦中成形,周繼倫決定等他身體舒服點兒,就立刻去辦,期待能見到花橙蕾的笑臉。
幸好牛車沒丟,牛車要是丟了的話,花橙蕾可就笑不出來,以「回春堂」目前的財務狀況,不可感謝老天!
能再賠得起一頭牛。
報橙蕾雙手合十,念了些感謝詞之後跳上牛車,以最快的速度沖下山,將牛車還給賀大叔,賀大叔還嫌早還呢!
「謝謝你,賀大叔,我先回去了。」她朝老人家揮揮手,感謝他幫忙。
「有需要的時候再來借車啊,隨時都可以借給妳。」他有什麼病痛,她們三姊妹全包了,他理所當然應該回餿。
「我不會客氣的。」花橙蕾笑著點頭。
她再跟老人家打一次招呼,接著回醫館,等回到「回春堂」,已經過午許久。
通常這個時間,她大姊都是在房間看醫書,要不就在配藥房琢磨怎麼制藥丸,她只要身手夠敏捷,就不會被逮著,很好。
報橙蕾剛要一鼓作氣沖過內院的時候,被花橙蒨叫住。
「橙蕾。」
她的表情當場僵住,頸子像稻草人轉了半天轉不過來。
「大、大姊。」伸手不打笑臉人,趕快陪笑就對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報橙蒨光看花橙蕾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做了什麼虧心事,才會笑成那個樣子。
「妳中午跑到哪兒去了?飯也沒吃。」花橙蕾最怕她大姊問這個問題,偏偏她大姊問事一向精準,她想逃都逃不了。
「呃,我……」她考慮說謊。「我……我去後山把牛車趕回來…」最終她還是沒有勇氣在花橙蒨面前說謊,反正也行不通。「牛車?」她就知道其中一定有問題,花橙蒨蹙眉。
「我和周繼倫去後山時跟賀大叔借的,但因為回程的路上換搭馬車,一不小心給忘了留在山上……」花橙蕾越說越小聲,花橙蒨的臉色越听越難看,花橙蕾看她大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死定了,她一定會拷問她理由。
「妳為什麼帶周公子去後山?」花橙蒨果然問她理由。
「是為了治病。」花橙蕾解釋。「他的腎火旺盛到湯藥都控制不住,我只好帶他到山上吸收山林之氣,效果還滿好的。」
說話的同時她並且做了吸氣、吐氣的動作,證明她沒說謊。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會扯上「天香樓」那群女子?」花橙蒨一句話就戳破她的謊言,花橙蕾支吾。
「呃……她們、她們剛好去湖中沐浴,誰曉得這麼湊巧就讓咱們給遇上了,哈哈哈……」花橙蕾嘻皮笑臉想蒙混過去,無奈花橙蒨一臉嚴肅,害她都不曉得該怎麼編下去。
「橙蕾,我知道妳愛玩,但玩也要有限度,今天周公子只是著涼,要是給撞傷頭變成傻子,那該怎麼辦?」花橙蒨彷佛有切膚之痛,語重心長地教訓她小妹,花橙蕾不敢反駁,她確實沒想到這一點,只顧著好玩。
「我懶得說妳了,妳自個兒看著辦。」花橙蒨重重嘆氣。「如果妳繼續調皮,不肯好好醫治周公子,到時我會接手治療周公子,知道嗎?」
報橙蒨給她最後機會,花橙蕾乖乖地點頭,畢竟長姊如母,花橙蒨的話她不敢不從。
「听懂了就好。」對于她這個小妹,花橙蒨除了頭痛之外還是頭痛,她一點兒都沒有身為大夫的自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教了。
報橙蒨又一次嘆氣後離去,花橙蕾看著花橙蒨的背影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後果會有多可怕呢!結果只是念念她而已。
不過,她大姊的話也不無道理,她好像真的玩過頭了,是該收斂。
報橙蕾總算良心發現,決定回復大夫本色,好好為周繼倫醫病。
她先到周繼倫暫宿的廂房,看看他怎麼樣了。他正在睡覺,睡得還算安穩,臉色也紅潤不少,可見她煮的姜汁還是很有效的。
她伸手模他的額頭,還好沒發燒,她暫時可以放心。經過這次教訓,花橙蕾再也不敢隨便惡作劇,周繼倫的落水總算有代價。花橙蕾彎下腰幫周繼倫把棉被蓋好,這個時候睡夢中的周繼倫突然握住她的手,嚇了她一跳。
「周公子…」她以為他醒了,但他雙眸仍然緊閉,證明他還在睡覺。
「周繼倫……」他該不會是身體哪里不舒服,抓住她的手,下意識跟她求救……
「艷紅,我都快憋不住了。」周繼倫一邊握住她的手一邊說道,嘴角還掛著婬笑。
這條大婬蟲、壞胚子,虧她還在為自己的行為懺悔!
報橙蕾氣呼呼地甩開他的手,當下決定不懺悔了,她要好好修理他,不把他整死誓不為人。
「艷紅,過來嘛……」
他還在作他的春秋大夢,氣壞了花橙蕾。
餅過過,過他去死啦!怎麼會有這麼的男人,壓根兒沒救了。
報橙蕾二話不說馬上轉身離開廂房,省得再被周繼倫氣死。
她走了兩步,想想不對,隨即轉身走回床邊,動手將周繼倫身上的棉被抽掉,然後再將全部的窗子統統打開,來個徹底通風。她的策略立即收到效果,周繼倫果然開始咳嗽。「咳咳」但他嘴里還是叨念著艷紅…
斑,活該!
報橙蕾揚起下巴,走出周繼倫的房間,索性將門也打開,讓他咳死算了。
所以說,作夢就作夢,嘴巴不要亂動,否則下場是很慘的,周繼倫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哈、哈、哈啾!」周繼倫揉揉鼻子。「哈、哈啾!
棒天早上醒來,周繼倫打噴嚏打個不停,打得他都覺得自個兒的鼻子快噴掉。
「哈哈哈……哈啾!」他難過地吸吸鼻子,不明白自己明明喝了藥,也老老實實休息了一夜,怎麼情況好像越來越糟?他動手翻開被子,才發現被子不見了,不知何時掉到地上。
……奇怪,他記得他不會踢被子啊!周繼倫看著地上的棉被搔搔頭,有點不能理解。然後又看到打開的房門和窗戶就更納悶了,他昨兒個睡覺前已經把它們關起來,怎麼現在全都打開,莫非是他病苞涂,記憶有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周繼倫真的覺得自從來到羅新鎮以後,每逃詡踫得到怪事,先是成群結隊到湖邊沐浴的青樓女子,現在窗戶和房門又自動打開,說他沒中邪他還真難相信。
「吃早飯了。」
包邪門的是,昨天還好聲好氣照顧他的花橙蕾,今天突然擺臭臉,他都不知道他哪里得罪她了。
「我把早飯和湯藥都擺在桌上,吃完飯以後,記得喝藥。」花橙蕾說完話後就要出去,周繼倫連忙叫住她。
「等一下。」別急著走。
「干嘛?」如果是要問誰打開窗戶和房門,她絕對不會承認。
「呃……」好凶。「我只是想問妳,等我喝完藥以後,能不能陪我上街?」
「你要上街?」花橙蕾愣住。
「我知道妳要我盡量減少上街。」他搔搔頭。「但是我帶的衣物有限,有些必須用到的東西也得添購,不得不上街一趟。」
「上街采購當然沒有問題。」她也挺愛亂逛的。「但為什麼要我作陪?」
「因為這個鎮妳比我熟,知道該上哪家店鋪買哪樣東西,我一個人去當然也可以,但怕路不熟亂逛,會給妳添麻煩。」
他說得也有道理,他對此地不熟,萬一他又去招惹一些爛桃花連累了醫館,豈不更糟?
「好吧,我陪你上街。」總比他東西沒買到又要勞煩她跑一趟好,她可沒有這個閑工夫天天跑鋪子。
「感激不盡。」周繼倫松一口氣,他總算找到理由上街,做他打算做的事。
「還好啦!反正我也喜歡到街上溜溜,不必在意。」花橙蕾聳肩,好希望他不要那麼誠懇,那會給她一種罪惡感。
「我還是得跟妳說謝謝哈啾!」周繼倫說著說著又打一個噴嚏,花橙蕾趕緊把臉轉向一邊,假裝沒看見。
「奇怪,昨兒個我明明已經服了湯藥,怎麼感覺今天比昨天還難受?」他並且喃喃自語,花橙蕾用手捂住耳朵,假裝沒听見。
「我先出去了,你慢慢吃。」為了不被良心譴責得太深,花橙蕾奪門而出,就怕一個把持不住彬下來認錯。人是她殺的……不是,窗戶和門是她開的……花橙蕾出去以後順道將周繼倫的房門關上,背靠在門板上喘氣。好險,差點被良心打敗,別忘了他是個大婬魔,全天下女人的公敵。
報橙蕾回想周繼倫蒼白的臉色、無精打采的抱怨,忍不住竊笑。
嘻嘻嘻,活該。
這個時候,花橙蒨從內院的另一端走過來,花橙蕾看見她大姊來了,連忙挺直背干咳兩聲。
「咳咳!」老天保佑,可別讓她大姊瞧見她在偷笑。
「周公子還好吧?」花橙蒨不但瞧見了,還懷疑其中大有問題,她笑得太開心了。
「還好。」花橙蕾正色回道。「等會兒我還得陪他上街買東西,妳放心,一切都沒問題。」
報橙蕾越是用力保證,花橙情越是對她沒信心,這往往代表一定出問題。
「周公子想買些什麼東西?」這幾乎快成了慣例,來此醫病的有錢公子哥兒幾乎都會到鎮上大肆采購,無形中提振了鎮上鋪子的生意。
「衣服。」花橙蕾答道。「他只帶了幾件衣服,根本不夠換洗。」
「也對。」花橙蒨點頭。「如果他要在這兒待一個月,確實是嫌少了一點兒。」
「是啊,總不能讓我幫他洗衣服。」她是大夫不是女僕,雖然她經常做一些不屬于大夫應該做的工作。
「不是還有梅嬸嗎,我什麼時候讓妳洗過病人的髒衣服?」花橙蒨的眉頭挑得老高,不是很喜歡听到這類的抱怨。
「是,我知道大姊對我和二姊最好了,什麼粗活兒都不讓咱們干。」醫館再沒錢,她也會雇用鎮上的大嬸或年輕的小憋子做短期工,盡可能讓她們只負責診療的工作。
「妳這鬼靈精,萬一哪天我不在妳們身邊,真怕妳會闖出大禍來。」花橙蒨看花橙蕾活潑的表情,既好笑也擔心地用手指戳花橙蕾的額頭,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大姊,妳真的想外出旅行?」花橙蕾好奇問道。
「只是隨便說說,不必當真。」花橙蒨聳肩。
「干嘛只是隨便說說?」多無聊。「真的去旅行也沒關系,盡避將醫館交給我和二姊,咱們一定會好好照料「回春堂」。」她有信心…
「妳還真敢說,別忘了妳昨天才剛闖禍而已。」花橙情睨了花橙蕾一眼,請她好好自我反省。
「有這回事兒嗎?我忘了。」花橙蕾轉動眼珠子裝無辜,花橙蒨又好氣又好笑,完全拿她沒轍。
「妳不是跟周公子約好要上街購物,還不快去?」花橙蒨提醒她跟周繼倫有約,花橙蕾這才想起來。
「妳不提醒我,我還真的差點給忘了。」花橙蕾做鬼臉。「我這就去問他準備好了沒有。」
她說完這句話以後,像風一樣地跑掉,花橙蒨搖搖頭,喃喃自語。
「還要我把醫館交給她呢!」就愛吹牛皮。「真的交給她的話,「回春堂」不出半個月一定倒閉。」
報橙情接著想起還在鄰鎮山上采藥的花橙藜,她已經去了好幾天,至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不知道要不要緊?
想到這里,花橙蒨開始責備自己,為什麼不堅持花橙藜一定得帶人一起去,那兒可不會有親衛隊。但她也同時明白,花橙藜不會喜歡有人在一旁礙手礙腳,她二妹看似好脾氣、最容易商量,其實最拗、最堅持己見,一旦固執起來,誰的話也不听,難對付的程度,比起她小妹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橙蕾也好不到哪里去,整死人不償命,一樣讓人頭痛。如果當初她把周繼倫交給橙藜,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麼慘,又落水、又著涼的,還被一群青樓女子用馬車載回來。都說要禁,結果老是主動找上他,她看他想安然度過這個月,是有些困難……
就在花橙蒨搖頭嘆氣的同時,花橙蕾則是不耐煩地在周繼倫的房外踱步,心想這位公子哥兒的動作未免太慢,等他準備好,都可以吃中飯了。「喂,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有?」她不耐等待,推開門進去叫人,好死不死撞見周繼倫正在換衣服。
他果著上身,下半身月兌到只剩一件白色的長褲,淺薄的衣料根本遮不住他雄厚的本錢,就連一向不把那地方當回事的花橙蕾都注意到了。
周繼倫壓根兒沒想到花橙蕾會突然間闖進來,驚訝程度不下于她,也和她一樣愣住。
兩個人足足對看了好一會兒,花橙蕾才回神。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正在換衣服,我馬上出去!」她慌慌張張地退出周繼倫的房間,背靠著門板不停地喘息,總算了解為什麼那兩個女人會跟在他後面跑。他那個部位…可真雄偉,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雖然過去也曾有男性病奔,因為那方面的問題前來求診,但畢竟是少數,她們也有請男鄰居幫忙看狀況,再隔著一道門簾告訴她們狀況,親眼目睹那話兒這還是第一遭。
身為大夫,花橙蕾當然不會像一般婦女大驚小敝,但也無法免俗地嚇了一跳,因為他那話兒實在太大了。
不過俗話說中看不中用,說不定他只是外表雄偉,其實房事能力並不強,只是被過分夸大了。
但是如果能力不強,那兩個女人干嘛特地從京城追過來?那就表示他的能力一定很不錯……
正當她想得入神的時候,她背後的門突然無預警地打開,花橙蕾想不到他會不打聲招呼就開門,一時之間反應不及,整個人的身體往後仰,周繼倫連忙伸手接住報橙蕾。
「呃…謝、謝謝。」花橙蕾仰頭看周繼倫,無意間發現他的五官由下面看更好看,性格中帶著些許的柔和。
「小心一點兒。」周繼倫俯視花橙蕾,越看她越美,尤其她嘴角上方那兩個小梨渦,為她青春的臉龐增添不少甜美氣息,極為動人。兩個人的心皆坪坪跳,周繼倫已經好幾天沒踫女人,早就饑渴難耐,偏偏她又主動投懷送抱,這教已經瀕臨崩潰邊緣的他該如何是好……
報橙蕾的腦海則是不斷重復方才見到的畫面,他那話兒真的太雄偉了,是不是所有男人的都這麼大,還是他比較特別……
兩個人腦中所想的東西完全不同,心跳的速度倒是都一樣快,就是不知道誰先回神。
「你可以放開我了。」這場景似曾相識,不過這回她的口氣好多了,不再凶巴巴。
「……好。」周繼倫待她站好後松開手,兩人稍稍拉開距離,表情都有些尷尬。
「我們可以上街了。」奇怪,她的心干嘛坪坪跳啊,完全沒有道理。
「好。」周繼倫從頭到尾就只會說這個字。
兩個人在詭異的氣氛中一道上街,花橙蕾因為是老馬識途,很快就帶著他把需要的東西買齊,接下來只剩最重要的衣服。
「我先帶你到布莊挑料子,再帶你去見裁縫,鎮上有幾名裁縫的手藝都不錯,你一定會滿意。」花橙蕾不曉得帶過多少人做衣服,听她的話準沒錯。
「好。」周繼倫像九官鳥一樣重復這句話,眼珠子轉啊轉的,不曉得在找些什麼。
「那咱們就到「陳氏布莊」。」花橙蕾手指著前方一個大大的招牌,依照鋪子的規模看,那可能是鎮上最大的布莊。
但是吸引周繼倫的不是布莊寬廣的門面,而是另一個方向的店鋪。
「妳先過去,我要到票號兌換銀子,等換好了就過去。」周繼倫隨便編一個借口把花橙蕾支開,不想讓她知道他接下來要辦的事。
「知道了。」花橙蕾也不唆,一個人先到布莊等著,以為他真的去換銀子。
將手中的銀票兌換成白花花的銀兩固然重要,但他另有要事,那就是買馬,雖然不是他的過錯,她的馬跟著他的馬跑了卻也是事實,他得買一匹馬賠花橙蕾。
周繼倫暗地里用二百兩銀子的高價買了一匹好馬,再用七十兩銀子托店家幫忙買一輛輕巧的馬車,囑咐店家明兒個連同馬車送到「回春堂」,給花橙蕾驚喜。
在布莊等待周繼倫的花橙蕾,不知道他為她做了什麼事,只覺得他動作很慢,慢到她都快長虱子了。
「你總算來了。」她等到快睡著。
「不好意思,票號的人很多,等了一陣子。」他跟花橙蕾道歉,她聳肩。
「廖掌櫃,把你這兒最好的料子統統拿出來讓這位公子挑,這位公子在京城是做布匹買賣的,很懂得挑布。」花橙蕾大刺剌地說出周繼倫的身分,掌櫃也大刺剌地問她。
「這位公子是…」
「醫館的病人。」她爽快地回答。
廖掌櫃打量周繼倫,發現他虎背熊腰,長得又俊,氣色也不錯,單從外表根本瞧不出所以然來。
「這位公子,您有什麼毛病?」廖掌櫃直問。
周繼倫的臉當場脹紅,為難地看著廖掌櫃,廖掌櫃笑著要他別介意,逼得周繼倫隨便剪了幾塊料子便匆匆離開布莊。
「這兒的人都這麼說話嗎?」開口就問人有什麼毛病,嚇死人。
「小地方嘛!大家都熟,干嘛裝模作樣?」花橙蕾笑呵呵,認為他太大驚小敝。
「等你再多待些日子,就會習慣。」話是這麼說,但周繼倫懷疑自己永遠不會習慣這地方的人的行事作風。牛車可以借人、凡事不拘小節口無遮攔,最糟糕的是,隨處都可以踫見認識的人。
「花三小姐,又來了一位新病人啊!」路過的不曉得是張三還是李四,看見花橙蕾身邊帶著周繼倫,好奇又問。
「來好幾天了。」花橙蕾笑著回道,這才發現周繼倫不過剛到此地,因為發生太多事,感覺上像過了很久,其實不過幾天。
「他有什麼毛病?」這次的家伙說話更直接,周繼倫傻眼,花橙蕾則是準備回答。
「他!嗯嗯--…」
周繼倫趕在花橙蕾回話前,用手捂住她的嘴,害她只能比手畫腳。
「小毛病,不勞您操心。」他代花橙蕾回答,一面假笑一面將花橙蕾拖走,省得對方唆個沒完沒了。
「干什麼?」莫名其妙捂住她的嘴,當心她揍人。
「我不知道你們這地方的人是怎麼了,老是問人有什麼毛病。但我警告妳,不許把我的事張揚出去。」雖然他只會在這地方待一個月,但他不想成為笑柄。
「我本來就不打算告訴他們你的病情,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我可是一名大夫。」保密是大夫的基本醫德,她再頑皮,都不會忘記這項原則,他竟然懷疑她,真是太過分了。
「對不起,是我失言了。」周繼倫沒想到他已經侮辱到她的人格,連忙道歉。
「哼!」來不及啦!她已經決定和他杠到底,他們這輩子梁子是結定了。
當天晚上,月黑風高,有道人影悄悄潛入周繼倫的房間,將窗戶和門統統打開。
女人加上身為大夫的執念……是很可怕的,瞧周繼倫又咳了一個晚上,就知道花橙蕾的執念有多深。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周繼倫,你就節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