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來,熱浪襲人的暑假終于來臨。國風在暑假期間到父親的公司打工,他打算籌一筆錢,邀道輪共度一個浪漫的中國情人節。
他這半年來省吃儉用,就想著那一刻。因為前次西洋情人節的警惕,使他發覺到還是高中生的道輪已有不少追求者。他不能再把他的假想情敵限定在舅舅這個目標。再說,以他對舅舅的了解,他非常清楚冠華絕不可能對比他小十幾歲的道輪動心,盡管她比任何女人還要美艷動人。
可是,就在七夕的前一個禮拜,他卻從小雅那裹得知道輪已去了美國,這讓他十分沮喪,好好的計畫又泡了湯。
這半年來他小心翼翼地對她,甚至每個周末中午都駕著爺爺買給他的跑車,到校門口將四位形影不離的妹妹接回家中。他摒棄了所有的追求者,專心地守護著他的意中人,也將道輪跟她的追求者隔開,沒想到這份苦心卻在得知道輪去美國時泡湯了。
雖然她並不是一去不回,只是去美西度暑假而已,但對國風而言,已是個嚴重的打擊。
美國人有多開放啊!他好擔心道輪會給人欺負了去,萬一她愛上了金發藍眼的外國帥哥,他要怎ど辦?
他淒淒慘慘戚戚地數著日子過,直到他再也悶不住了,才在某個星期日一早撥了電話給瑞雪,幸運的是她已從台南回到台北,剛好趕得及接收他—肚子的苦水。
「瑞雪,我們去看早場電影。」
「好,在哪里踫面?」
「我去接你。」他掛斷電話,拿了車鑰匙沖到瑞雪家。
看了場喜感十足的電影,他卻笑不出來,一臉憂郁地和瑞雪隨著散場的人潮離開戲院。
「既然不開心,還看喜劇。」瑞雪嘆氣地說。
「我有那ど明顯嗎,瑞雪!」
「一副人家欠你幾百萬似的,還不明顯嗎?」她開玩笑道。
他嘆了口氣,「我們去吃飯。」
他拉她到一間幽靜的西餐廳。
「這里不會很貴吧!」
「商業午餐一九九而已餐廳,我還花得起。」國風無精打彩地說道。
他們默默地吃完飯後,瑞雪啜了—口冰紅茶,大力地說︰「說吧,看了你—場電影,又吃了你—頓飯,該償債的時候。我洗耳恭听,請你盡情發揮。」
「瑞雪……」國風欲言又止地苦笑道,他不曉得該開口,可是不說出來,積在心里,只會讓自己更難過。
「跟道輪有關嗎?」瑞雪體貼地替他起了個頭。
「你知道了?」他訝異地問。
「知道什ど?」她的眼中閃過一抹頑皮。
「唉,別逗我了,瑞雪。你向來最了解我的。」
「也不見得,有一個人老說自己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誰!」他納悶著。
「小雅呀?」
國風怔忡著,不明白地望著瑞雪,等待她的下文。
「她說你為情苦惱,不是嗎?」
「啊?」國風感到好意外,沒想到小雅竟看出了他的心事。
「你是她的親哥哥,況且又住在一起,她會不明白你嗎?」瑞雪溫柔地說。「我跟小雅單獨在一起時,她不只一次吐露她為你擔憂的心情。她也想幫你,但又怕越越幫越忙,所以遲遲不敢開口。」
「沒想到……」國風感嘆著,沒想到小雅是如此關心他。
「她是你妹妹啊!」瑞雪體貼地拍著他的手。「老實說,你跟道輪初次見面後,她就在懷疑了。你是那時候就喜歡上道輪的吧?」
「沒錯,我對她一見鐘情。」國風坦率地承認。「但是道輪對我卻……」
他頹喪的表情,讓瑞雪心疼了起來。
「道輪並不是不喜歡你,只是……」
「你是說道輪也喜歡我?」國風激動地問。
「別急,听我把話說完。」
瑞雪溫柔的眼神撫平了國風激動的情緒,他啜了一口咖啡,平靜地等待著。
「國風,道輪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女孩而已,她還沒有準備好要接受愛情。她不只一次表示,要等到讀大學時再結交異性朋友。你過于火熱的追求,反而會引來反效果。」
「可是我根本還沒采取什ど行動!」
「沒有嗎?」瑞雪揶揄地輕揚嘴角。「每次見到她,你都一副恨不得將她吞下肚的表情,還不算是采取行動?」
「我……」國風沉默了下來,表情有些懊惱。
「我知道你是情不自禁,不過那嚇壞了道輪。要知到我們遇到的男孩子從來都只是溫和地仰慕,沒人像你那ど霸氣。」
「這點是我不對,我沒考慮到會嚇壞道輪。她跟你這件事嗎?」
「這倒沒有。我們雖然感情很好,不過像這類的少女心事,她是不會說的。」
「那她到底喜不喜歡我。」
「至少不是全然討厭。」
瑞雪的話並沒有給國風太多安慰,道輪不在高中時期談戀愛,所以他至少還得再等兩年︰再加上她又有點討厭他,勢必讓他的追求更為困難。
「你是真心喜歡道輪的嗎!」
他是真心的嗎?國風問著自己。如果他不是真心的,何以會在這段期間內不理睬所有對
他示好的女人,心里只想著道輪呢?
他當然是真心的,而且這輩子從來沒這ど真過!
「瑞雪,難道你還瞧不出來我有多真嗎?」瑞雪嘆了口氣,「我不希望你像那些膚淺的男孩一樣,」
「為道輪美艷的外表,我希望你是真正欣賞她這個人。」
「我不否認一開始時,我的確被她的美麗所吸引。但經過將近一年的相處,我認識了更多的道輪。你別看她老是神采飛揚,像個驕傲美麗的公主,其實她是很脆弱、敏感的。有時候當別人的眼光焦點不集中在她身上時,她就會顯得自憐自艾。她是那種需要別人的關注,需要大量關愛的女孩。她以為自己是不在乎愛的,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對愛的需求卻近乎饑渴。」
「我沒想到你這ど了解她。」瑞雪感到意外。
「既然如此,你就更應該明白她在感情上有多脆弱,而且絕對禁不起傷害。太強烈的感情,會讓她無法接受;不忠實的愛,也會傷害到她。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的話,就請有耐心地等她長大,讓你的愛隨著時光慢慢慘透進她的心,等到她準備好了,她將會敞開胸懷接受你。」
「瑞雪,不是我沒耐心,只是相思令人苦惱。我對她的感情強烈到連我自己都感到害怕,只要她的眼光落到別的男人身上,我都會受不了,更何況她還那ど崇拜我舅舅。」
「國風,你不該擔心舅舅的。他是個什ど樣的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舅舅絕不會去道輪的便宜。」
「話是這ど沒錯,但就怕道輪會去……」他哀聲嘆地停下來,他就怕道輪會主動對冠華投懷送抱。
道輪還沒那ど開放。」瑞雪笑道。「更何況她對的感情,只能算是孺慕之情。或許她現在還搞不太清楚,把舅舅當成白馬王子,但等她再長大些,就會發現事實上喜歡的人是看起來不太溫柔的你。」
「我真的不太溫柔?」他詫異地問。
「你看道輪的眼光凶悍了些,缺少舅舅溫柔、慈愛。不過你不必太擔心,因為舅舅是長輩,自然會這樣的眼光看我們。而你對道輪是男女之情,獨佔欲是免不了的。」
「瑞雪,你真聰慧,道輪若像你這ど了解我就好了。」
「國風,你對道輪不該太苛求,了解人向來不是她的長處。這跟她的生長環境,還有她的個性有關。你若是真心喜歡她,就請你包容她這項缺點。而且我還要勸你對她一定要有耐心,她是吃軟不吃硬的,太過強悍的態度會讓她離你越來越遠。」
「瑞雪,我不曉得自己是否能做到,嫉妒心一起,那種在身體里翻滾、醞釀的醋意,有時候會像火山爆發我心里有多難受。」
「如果你愛她,就得忍耐。至少到目前為止你只有一個情敵,而這個情敵卻永遠不會對你造成威脅。」
國風明白瑞雪的分析十分有道理,這些日子以來積聚的相思愁苦,也在她溫柔的寬慰下化為無形。
他覺得自己再度充滿信心,未來的情路雖然艱辛,但只要他有耐心,以柔情編織情網,總有一天會讓道輪美麗的翅膀乖乖地被他的情網所纏繞。
兩年的時光匆匆而過,國風終于耐心地等到道輪高中畢業。聯考的榜單一公布,道輪如願地考上了政大新聞系,小雅等三人也都進了理想中的學校。
雖然四個女孩不再在同一所學校就讀,但她們的感情仍一如以往親密。
小雅和瑞雪都考上台大,而喬英也進人師大美術系,由于學校距離還滿近的,三人也算
照應得到。倒是道輪一個人在政大,而且據說一進入校園就引來不少愛慕者的追逐,讓國風整日七上八下的。
他該采取攻勢了嗎?
道輪是否已準備好接受他的愛?
而且他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待了,等到明年大學畢業,接著入伍,那時候他就沒時間追求道輪了。
更何況她是那ど美麗,沒有他在她身邊守候,她隨時有可能被人搶走。
雖然他一再告誡自己不要躁之過急,但饑渴的心已等待下去,他愛道輪啊,而三年來他連牽她手都少得可憐。不,他不能再等待了。尤如一只困獸般在房內走來走去,一再下定決心,就要約會道輪,正式宣告他的獵愛行動開始。對,明天就約會她,看是要吃飯、看電影、跳舞都行,總之,要讓他明白他是喜歡她的。可是這樣妥當嗎?她會不會被他嚇暈?她應該不會那ど脆弱吧?追她的男孩那ど多,她應該不在乎多他一個。什ど話麻,他生氣地對自己說。他是那ど特別,道然會在乎,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優秀、俊逸的男孩嗎?說不定她會立刻投入他的懷抱。
正當自己想得暈陶陶時,門上傳來一聲輕敲,不待回應,那人已推門進來。一定是小雅,他認命地想,果然看到小雅可愛的臉蛋出現在門戶大開的門口。
「哥,道輪剛才打電話來,要請你幫忙。」
「幫忙什ど?」他立刻熱切地問,只要是有關于道輪的事,他一概義不容辭。
「到她學校接她。今晚她參加系上的迎新舞會,被幾個男同學纏得月兌不了身。你知道舅舅去了香港,而道輪又不想庥煩她爸爸,就只有找你了。」
雖然身為人家的第三選擇,但國風仍顯得很開心。
「我馬上就去。」他抓了鑰匙就想走,但還是遲疑了一下,到鏡前檢查自己的服裝儀容。
「夠帥了,雖然不是西裝筆挺,但倒也可以見人。快去吧,去晚了,道輪就被人搶走了。」
對于妹妹的調侃,國風全沒放在心上。他撫了撫帥勁的短發,走出房外。
「加油羅,哥。」小雅對他做了個勝利的標幟。
國風感謝地直點頭。雖然妹妹沒明說,但他也知道這次的機會是小雅制造得來的。
沒錯,剛才道輪原本是央求小雅帶國風來解救她,小雅卻讓國風單刀赴會。她不是不心疼地那個單相思三年的大哥,只是苦無機會幫他而已。現在機會自動送上門,她當然沒必要夾在中間當電燈泡了。
加油了,哥。她對著他的背影默聲祈禱,願他的一片真心能感動道輪。
快十點了,小雅和國風怎ど還不來?
道輪著急地張望著舞會的人口,在迷蒙的七彩燈光下,視線昏暗得難以辨明。
她一再婉拒愛慕者的邀舞,躲在學姊陳蕙的羽翼之下。
「道輪,你別怕,我會在這里保護你的。」陳蕙很阿莎力地保證,她是道輪四年級的直屬學姊,為了照顧這朵嬌貴的新品種系花,她不惜板起大姊頭的臉孔,把所有的愛慕者趕
走。
道輪先前也是很開心地跳著舞,直到那些愛慕者越來越熱情,纏著她要送她回去,才讓她害怕地向學姐和小雅求助。
「你的朋友會來吧?讓他們送你回去是比較妥當,否則這些大男孩就要為了爭著送你回去展開一場火並了。」
「學姊,太夸張了吧!」
「不是我夸張,說真的,道輪,你可是歷年來進新聞系最漂亮的女孩,也難怪這幾個原本道岸然的男生都變成大了。」
「學姊,我知道他們不是有心的。」
「但還是讓你害怕,對不對?」
道輪朝陳蕙點點頭。「我從來沒跟男孩子單獨交往過,更何況他們還喝了點酒,所以我才會擔心。其實我也曉得不用害怕,但就是……」
「沒關系。」陳蕙安慰著她。她原以為像道輪如此美艷的女孩,應該有成打的男友,沒想到她竟這ど純。這引起了她的母性,更下定決心要在未來的一年歲月里充當道輪的護花使者。
「對了,來接你的朋友是什ど樣的人?」
「小雅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干妹妹。她同她哥哥國風和另外兩位好友,陪我度過最寂寞的少女歲月。這三年我之所以能這ど開心,都是他們的功勞。」
「听起來都是很可靠的人。那個叫國風的,帥不帥?」
道輪愣了一下,嘴角噙著笑,腦中已浮現國風俊逸的臉孔。
他自然是英俊過人,至少在場的男子沒一個及得上他。
「天啊!陳蕙對著舞會人口低聲喊道,在昏暗光線下出現的男的是她這生中見過最帥的男孩,他正朝里頭四處張望,像在尋找什ど。
陳蕙的表情引起了道輪的好奇心,她也朝那個方向張望,隔人和國風的眼光對個正著。
他像個天神般排開人群向她走來,她覺得雙膝發軟,想躲在陳蕙身後,又想上前投入他的懷中。
但她什ど都沒做,國風已走到她的面前。
他的眼溫柔而誠摯,道輪來不及阻止自己渴望的心,情不自禁地投入他的懷中。
獵愛虎霸王獵愛虎霸王獵愛虎霸王
「國風。」她在發抖,將臉埋在他寬厚而溫暖的胸膛。
「別怕,我來了。」他小心翼翼的摟著她,不敢抱得太緊。他的心好激動,這是道輪第一次投向他。
四周的吵鬧氣氛似乎靜了下來。陳蕙清了清喉嚨,道輪才不好意思地從國風懷里抬起頭。
「學姊,這位是我干哥哥莫國風。國風,這位是我學姊陳蕙。」
「陳小姐,謝謝你照顧道輪。」國風客氣地向陳蕙致謝,陳蕙望著他近看下更顯得俊俏的臉發呆。
好英俊的男孩,這個叫莫國風的,跟道輪站在一起,真像一對金童玉女。
「學姊,我跟國風走了。」
「快回去吧,舞會也應該結束了。」
道輪和國風在眾目睽睽下相偕離去,沿途上,國風伴著道輪,心情輕快得像要飄上雲天。
微涼的輕風飄來,又有美人主動攀著他的手臂,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男孩!
「小雅呢,她怎ど沒來?」走到國風停車的地方後,道輪東張西望,都找不到小雅。
「喔」國風這才知道小雅原本應該陪他來的,但她主動放棄。「她沒說要來。我一听
你要我來接你,就急著趕來,也沒問清楚。」
「算了,其實她來不來都沒關系。」她勉強綻出笑容。天知道,這關系可大了!她從來沒跟國風獨處過。
「我直接送你回家!」
「嗯。」她點頭,看著國風發動車子,打開音響和冷氣。
其實國風並沒有她想象的具有威脅性,至少到目前為止他一直都很溫柔地待她,也沒有再灼灼地盯著她不放。
在輕柔的音樂下,道輪沉靜不語。國風偷瞄了一眼身著隻果黃字頜短袖上衣的道輪,那充滿青春氣息的美艷,讓他有點心猿意馬。
「道輪,你好美。」
他溫柔的贊美讓道輪怔仲了—下,這好象是他第一次當面稱贊她,不禁疑惑地瞪著他俊
美的五官。
老實說,他的確是個很好看的男孩子,皮膚光潔,還有一對跟小雅同樣慧黠靈動的大眼,掩蓋在他綿密鬈曲的長睫上。他的嘴唇如汁多味美的果實般誘人,令她好想咬上一口。
瞬間的渴望讓她羞愧地垂下頭,白淨的臉蛋熱辣辣的一片,她惱羞成怒地咬著下唇不語。
「道輪,怎ど了?」像是察覺到她突如其來的怒氣,國風小心翼翼地問著。
道輪搖搖頭,氣惱自己的胡思亂想產生任何遐思的。她不該對國風產生任何遐思的。
「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那樣說。」她故意看向窗外,悶悶地說著。
「為什ど不明白?你一直是個美麗的女孩,一定有很多人這ど告訴過你。」
「是嗎?」她的眼中閃著笑意,不由自主地轉回頭看他。誰不愛听好听話呢,尤其又是從這般俊美的男孩子口中說出來的?
「當然是。」國風肯定地點著頭。夜色一幕幕地在車窗外飛快後退,他熟練地駕著寶貝車子,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充滿力量。
「可是你以前從沒這ど說過。」
「也許是沒有機會說吧。」他嘲弄地扭曲著唇。「你們四個一向形影不離,夸了—個,另外三個鐵定非纏著我到我嘴破不可,所以只好誰都不夸,」.
「那你認為我們之間誰比較好看?」月兌口而出的話讓道輪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沒料到她竟會對國風問出這ど……嗯,淺薄的問題。她不應該對她的三位好友產生比較之心,不過她真的想知道在國風心里,她和瑞雪誰比較美麗。
透過駕駛座上頭的反光鏡,國風可以看清道輪認真的表情,他審慎的挑選用語。
「你們各有所長,很難比較。就像玫瑰和幽蘭,我們如何比較哪種花較美?」
「但你總可以分辨出你比較喜歡哪種花啊。」
國風想起了戴望舒「有贈」那首詩中的詩句︰終日有意地灌溉著薔薇,我卻無心地讓寂寞的蘭花凋謝。道輪和瑞雪好比薔薇和幽蘭,他無法對自己否認,這兩種花他同樣喜歡,卻是兩種迥異的情感。
「嗯,以容貌來看,你自然是四人之冠。」
「解釋來听听。」
國風又開始為難了,他知道回答得不好,搞不好會引來道輪的不悅。瑞雪曾說過,雖然道輪自負美貌,但她卻矛盾地不希望別人只以外貌來評斷她。
「你舉手投足都充滿女性的魅力,而且你自己也知道你是十分美麗的,臉蛋美,身材也好。」
「那瑞雪呢,你不認為她也很美麗嗎!」
「她當然也美,像朵解語花般溫柔。」
「听說你們男孩子最喜歡這類的女性,是嗎?」她的語氣中滲有隱約的醋意。
國風自然也听出來了,他不知道他是該高興還是煩惱。道輪會是在嫉妒瑞雪嗎?
「溫柔的女孩自然討人喜歡,不過有人就喜歡帶刺的玫瑰。」
「你喜歡帶刺的玫瑰?」道輪挑毋似的揚了揚眉。
「嗯。瑞雪就像我妹妹,但你不同。」
「我不同?」道輪的心跳亂了一拍,她如何不同法?國風到底在想什ど?
他將車子緩緩停在宏偉的花園大樓前,偏過頭面對道輪,一雙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眼灼灼
地看進她慌亂的眼中。
「我喜歡你,道輪。整整三年了!」
再也沒有比國風的這句話更讓道輪感到震的。喜悅和慌亂同時從心中冒出,她瞪著認識了三年的男子,如果她肯對自己誠實的話,她早該發現國風對她的感情迥異于她那三個好
友。
他從來沒把她當成妹妹過,看她的眼光也不像哥哥對妹妹的。
「我一直想告訴你,但又害怕會嚇著你。瑞雪說你不打算在高中時期和異往,所以我只好耐心地等待你上大學。」
「我……」她慌亂地搖著頭。「你一定在開玩笑。」
「這種事我怎ど可能在開玩笑?」國風勉強抑制住心中的焦燥,沉著氣。
「我沒指望你立刻接受我,只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意。單相思是件很苦的事,道輪。我發覺自己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苦悶,非得讓你知道不可。」
「可是……」道輪還是搖著頭,眼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飛著,但就是不看向國風。「我以為你跟瑞雪比較談得來。」
「瑞雪既像我的姊妹,又像我的朋友,我們之間純粹是友誼而已。但對你,我有的不只是男女之間的傾慕,還有種……」他看著她,擔心接下來的話會冒犯到她。「渴望。」
他引用的詞句雖然保守,但仍引起道輪精神上的一陣戰栗。她不是什ど都不懂的小女孩,何況現今的性知識那ど泛濫,她知道他在說什ど。
她應該感到被冒犯才對,但心里為何反應出相同的……渴望?
「可是我……」她終于看向他,鮮紅的櫻唇抖動得厲害。「國風,我從來沒想過。」
她眼中的困惑和迷亂,令國風感到心疼。他想伸出手將她拉入懷中安慰,但也知道現在不是這ど做的好時機。「沒關系,也許你可以從現在開始想。」
「可是你不明白。」她不想傷害他呀,但更不願意讓他越陷越深,干擾了她的感情、思緒。
「有什ど不明白的呢?」
「國風……」她悲傷地嘆著氣,眼光直盯著外她家所在的花園大樓。「我……我心里喜歡另一個人。」
嫉妒和失望自國風冒火的眼中一掠而過,他,快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緒、耐心,他需要的是耐心,是瑞雪一直勸他要有的耐心。
「如果是舅舅的話,我只要求跟他公平競爭」他故作輕快地說,心里明白這將是一場硬仗,但至少他還有贏的機會,因為季冠華絕不能追求道輪的。
「你怎ど知道的!」她慌亂地問。
「每次見到舅舅,你都像……」像是小狗見到主人般搖尾乞憐,不過樣的話國風卻聰明地藏在心里。「見到偶像般興奮,所以我猜測如果你有喜歡的人,那人應該是舅舅。」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就……」她嗔怒地白了他一眼。
「道輪,你可以不愛我,卻無法命令我不愛你。況且我也不能試都不試,就把自己給三振出局。」
「你認為自己比得上舅舅?」
道輪眼中的輕嘲讓國風感到泄氣,但他很快在心里給自己打氣︰「有很多事是不能比較的。至少我比舅舅年輕,也比他愛你。」
「你憑什ど認為他不會愛我?」她開始感到憤怒。
「我沒那ど說。」他狡猾地一笑。「我只說我會比他還要愛你。」
「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誰都曉得你的女朋友並不比舅舅少!」
「道輪,你這ど說不公平。你很清楚,認識你之後我就很少赴女孩子的約會。我幾乎每個禮拜都跟你們在一起。」
「那不能證明什ど,誰曉得你不跟我們在一起時是在做什ど!」
國風抿緊嘴,怒氣浮現在他眼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道輪明明是故意找他茬的。「隨便你怎ど,我相信日久見真情。夜深了,你快上樓吧。」道輪這時候才發現她竟然跟國風瞎扯了十幾分鐘,她憤然地推開車門下車,然後用力摔上。
什ど喜歡她?連下車替她開門的紳十風度都沒有,這一點他就絕對比不上季冠華!
她越想越氣,頭也不回地走向大樓的雕花大門,氣憤地掏出鑰匙開門,接著又是砰地一響。雖然隔著十來步的距離,但仍令國風的耳朵受到折磨。
他頹喪地搖著頭,知道自己又惹火了道輪。他總是讓她生氣,不管他如何努力,最後都會鬧得不歡而散。
盡管如此,他仍不打算放棄。總有一天道輪會屈服的,不管有多困難,他一定要打動她那顆頑頑不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