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攝影館
看著眼前宛若城堡的美麗建築物,端木霓兒納悶極了,不明白尉遲淵為什麼要帶她來這里。
「進去吧,我已經預約好了。」
他看起來很興奮,而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等等,淵,這是婚紗攝影館耶,我們進去干什麼?」他們又還沒要結婚。
「當然是來拍照啊!」
「拍照?」
他們才一踏進店里,服務人員立刻走來。
「淵少、端木小姐,一切都準備就緒了,請兩位上二樓。」
尉遲淵拉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端木霓兒走上旋轉樓梯。
「就這幾件,試看看。」他總共為她挑了五件禮服。
她想把話問清楚,卻被店里的小姐請到更衣室。
一會兒後,端木霓兒換好第一套禮服出來,那禮服就像為她量身訂作似的,出奇的合適,之後的四套也是一樣。
「好看嗎?」這是她第一次穿禮服,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們都並非白紗。
「美極了。」
他相當滿意自己的眼光。
「淵少,我該帶端木小姐去化妝了,也麻煩你換上禮服。」
相視一笑後,他們各自走開。
拍完照,他們接著來到珠寶店。
「淵,我的首飾夠多了,不用買了。」自從兩人交往後,端木霓兒不知收了尉遲淵多少禮物,其中當然不乏首飾珠寶。
「首飾哪有嫌多的?走走走,進去看看。」尉遲淵硬是把她拉進珠寶店,因為她若是不進去,他的游戲要怎麼玩下去?
「淵少,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
「拿戒指給我女朋友看看。」
「好的,請兩位稍等。」
「戒指?」他從未送過她戒指,現在卻突然要送她,太奇怪了。
「端木小姐,這是最新款的藍寶石戒指,你看看喜不喜歡,如果不喜歡我再拿其他款式給你看。」
「淵,你為什麼突然送我戒指?」對她而言,戒指是有特殊意義的。
「你不喜歡?」為什麼?當然是為了讓游戲更好玩。
「不是,只是……」要直接問他嗎?
「不是就好,你喜歡這個藍寶石戒指嗎?」他想她八成是以為他要跟她求婚,這樣也好,正中他的下懷。
「這個多少錢啊?」如果太貴她就不要了。
「你喜歡就好,別管價錢。」
「不行啦,小姐,多少錢?」
女店員拿出計算機。「因為淵少是店里的常客,享有九折優惠價,打折下來是三百八十七萬元。」
「三百八十七萬?天啊!這麼貴,我還是看別的好了。」她是很喜歡這個藍寶石戒指沒錯,但未免也貴得太離譜了。
「小霓兒,真的沒關系,喜歡就買下來。」這點小錢他還付得起。
「我也不是很喜歡啦,淵,不要買了好嗎?」她不想讓他再破費。
「為什麼不買?你討厭我送你東西?」他就是非買給她不可。
「你別生氣,我買就是了。」看樣子她不買是不行了。
女店員接著又拿出幾款戒指。
挑了十多分鐘後,她挑中了一只價值十五萬的鑽石戒指,她不敢選太便宜的,怕丟了他的面子。
用信用卡付完帳後,他們離開珠寶店。
「淵,謝謝你。」
「你喜歡就好。」
買完戒指後正好到了用晚餐的時間,尉遲淵特地大手筆的為端木霓兒包下一整間餐廳。
「淵,你該不會把這里包下來了吧?」他做的一切讓她很感動,卻也使她感到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淵少、端木小姐,這邊請。」餐廳經理親自出來招待他們,畢竟他們可是大金主、大貴客。
當他們坐定後,浪漫動人的鋼琴聲隨之繚繞於整個餐廳,接著服務生又捧上一大束鮮花,那是端木霓兒最喜歡的紫色郁金香。
「端木小姐,這是淵少的心意,希望你會喜歡,祝兩位有個美好的夜晚。」
「淵,謝謝你。」接過花束,她熱淚盈眶,
尉遲淵輕揚唇角,沒有說話。
「淵少,請問可以上菜了嗎?」服務生問。
他點頭應允。
「好的,請兩位稍等。」
小心翼翼的把花束擺到一旁的空椅子上後,她拿起酒杯。
「Cheers!」
他們互踫酒杯,瞳孔里都映著彼此的臉。
「小霓兒,陪我跳支舞吧!」他走到她的身旁,風度翩翩的邀請。她嫣然一笑,小手輕覆大掌。
「親愛的,你真美。」他大膽吮吻她細女敕的粉頸,在上頭烙下專屬印記。
端木霓兒忍不住逸出嬌吟,模樣十分誘人。
他的臉上倏地閃過一抹冷漠,可摟著她的手卻依舊溫柔。
當兩人跳完舞回座的同時,服務生也送來前菜。
「淵,我、我……」她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這蠢女人該不會想向他求婚吧?
「你什麼時候要把我介紹給你的父母認識?」她想該是時候了。
見父母?哼,這女人果然想進他尉遲家的門,他偏不讓她如願。
「淵,你怎麼不說話?」是自己說錯什麼嗎?還是他根本就無意安排她和伯父、伯母見面?
「我爸媽不在台灣,有機會再說。」而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嗯!」她能說什麼呢?順其自然吧!
用完前菜,大廚親自來到兩人面前展示高超廚藝。
「淵,他真的好厲害,好棒喔!」她在電視上看過廚師表演,今天親眼所見果然不同凡響。
「多謝端木小姐的夸獎。」這大廚得過不少獎脾,功夫十分了得。
數分鐘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餐桌,他們開始品嘗起來。
翻閱設計精美的相簿,端木霓兒笑得合不攏嘴,雖然這里頭沒有她穿白紗的照片難免有些遺憾,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淵,你要不要也看看我們照的照片?」她已經看兩次了。
「你先看,我等會兒再看。」尉遲淵對那些照片一點興趣也沒有,那不過是他的手段罷了。
「那你餓不餓,我去煮東西給你吃。」她體貼的問。
「好,謝謝。」他確實餓了。
她走出書房,打算為他做份愛心炒飯,而就在她做好準備端到書房時,門鈴音樂響起。
打開大門,她看見了一個金發美女。
「哈羅,請問尉遲淵是住這里嗎?」金發美女說著一口流利的國語。
「是,請問你是……」好性感的女人,她和淵究竟有什麼關系?
「我叫潔西卡,是阿淵的朋友,他在嗎?」潔西卡和尉遲淵一樣都是飛迅集團旗下的服裝設計師。
「在,你先里面請,我去叫他。」朋友?什麼朋友?
「謝謝。」潔西卡風情萬種的走進屋里。
替潔西卡倒了杯水後,端木霓兒走進書房。
「我好像听到門鈴聲,是什麼人?」尉遲淵搶在她之前開口。
「是你的朋友,她說她叫潔西卡。」她好怕他接下來的反應會是……
他露出興奮的表情,二話不說便走出書房。
怎麼會這樣?淵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他們真的只是朋友嗎?
來到客廳,尉遲淵給了潔西卡一個熱情的擁抱,這一幕「不小心」讓端木霓兒給撞見了。
潔西卡大感納悶,他們雖然認識五年多,可以前他頂多只是握握她的手,從沒有這麼熱情過,現在是怎麼回事?
「甜心,你不是應該在米蘭嗎?怎麼突然跑來台灣,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
他輕摟潔西卡的腰,在端木霓兒眼中就好像熱戀多年的情侶。
「嗄?」阿淵叫她甜心?好詭異。潔西卡滿臉不解。
「淵……」端木霓兒心想若不再出聲他們可能會忘了還有她這個人。
「我幫你們介紹一下。潔西卡,她叫端木霓兒,是我的同居人;小霓兒,潔西卡是我在巴黎認識的朋友,也是我的紅粉知己。」他一直看著潔西卡,彷佛端木霓兒是不存在的、多余的。
同居人?
她竟然從女朋友變成了同居人?端木霓兒心中一涼。
「端木小姐,我和阿淵……」潔西卡不曉得尉遲淵究竟有何目的,但她根本不想介入他們之間。
「小霓兒,麻煩你替我們泡兩杯咖啡送到書房來,我要跟潔西卡好好聊聊;潔西卡不喜歡吃甜的,記得別替她加糖。」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場游戲。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端木霓兒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可她又不想讓他們發現,只好緊緊的捂住嘴巴。
當書房門關上的同時,她身子一軟,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淚也愈流愈多,甚至還听到了心碎的聲音。
退去熱情的笑容,尉遲淵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淡漠。
「阿淵,你剛剛是怎麼了,不怕你女朋友誤會嗎?」雖然不是她的錯,可潔西卡還是覺得對端木霓兒很抱歉。
「那又怎樣,我就是要她誤會。」尉遲淵滿不在乎的說著。
「你不知道我會來台灣,更不知道我會來找你,所以你剛才的一切都是臨時起意的;我的天啊,你真可怕。」潔西卡很慶幸自己並不愛他,要不現在被耍得團團轉的可能是她。
「多謝夸獎。」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善良的。
「阿淵,你會讓霓兒介入你的生活,就表示她在你心中有一定的分量,為什麼又要這麼做呢?等一下把誤會跟她解釋清楚好嗎?」她是他認識最久的女性朋友,卻從未與他有過不尋常的關系,但不管如何,她都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放心吧,我會的,等你離開後我自然會好好的哄哄她。」這場游戲真正的高潮還沒開始呢!
「然後再傷害她是嗎?你會後悔的。」傷人也傷自己,何苦呢?
「潔西卡,你知道我的脾氣的。」他雙手交疊置於下巴下,模樣煞是迷人,卻也像極了索命的死神。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他是在警告她別多管閑事,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過了一會兒,端木霓兒端著泡好的咖啡來到書房。
「你們慢慢聊,我先回房去了。」放下咖啡,她轉身離去。
尉遲淵沒有叫住她,反倒跟潔西卡聊起在巴黎認識的往事。
走到書房外的端木霓兒不想再哭,眼淚卻掉個不停。
「阿淵,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好了。」看到端木霓兒那腫得像核桃一樣的雙眼,潔西卡十分內疚,也很後悔來這一趟,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既然演戲就要演足。
「不用,我叫車就可以了。」別玩了,大少爺,這一點也不好玩。
「我堅持,走吧!」他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听到開門聲,端木霓兒趕忙抹去淚水。
「潔西卡小姐要走了嗎?」
「打擾了,真不好意思。」
那雙應該屬於自己的大手此時此刻正摟著另一個女人的肩,而且還是當著她的面,教她如何不心痛?端木霓兒盡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別哭,眼淚千萬別掉下來。
「小霓兒,我送潔西卡回飯店,時間不早了,她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尉遲淵故意不去看她那惹人心疼的淚眸,為的是不讓她左右自己的情緒。
她好想叫他不要走,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擁著別的女人離開。
為什麼還不回來?都三個小時了,難道他們在……不,不會的,可是他們感情那麼好,怎麼辦?自己該怎麼辦?
「小霓兒,我回來了。」尉遲淵是刻意晚歸的。
「淵!」端木霓兒從沙發上跳起來,她還以為他今晚不回來了。
「怎麼啦?哭喪著一張臉。」他將她抱個滿懷,溫柔的關心著。
「你為什麼那麼久才回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她知道自己沒潔西卡漂亮,身材也沒潔西卡好,可她真的很愛他。
「傻瓜,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他寵溺的撫著她的秀發。
「那你和潔西卡,你們……」如果他們之間真的不單純,她希望他能坦白告訴她,不要騙她,她會祝福他們的,雖然這麼做會讓她心如刀割。
「我不是說了嗎?潔西卡是我的朋友,她也是飛迅的服裝設計師,小笨蛋,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他和潔西卡之間確實是清白的,潔西卡不過是這場游戲的一顆棋子罷了。
「那你為什麼說她是你的紅粉知己?」難道真的是她想太多嗎?
「有什麼不對嗎?交情好一點的女性友人不是叫紅粉知己嗎?好了,別說這個,我好餓,弄點東西給我吃吧!」他轉開話題,拉著她走向廚房。
「吃鍋燒意面好嗎?」之前的愛心炒飯已經被她倒掉了。
「只要是你煮的,什麼都好。」他已經準備好筷子和湯匙了。
自己應該要相信他,他一定還是愛她的。端木霓兒決定不再質疑他。
「那你等一下,我馬上幫你做。」她打開冰箱,拿出食材。
幾分鐘後,她將熱騰騰的鍋燒意面倒進碗里。
「小霓兒,面很燙,我來端。」他一手一碗把面端到了餐桌上。
他們面對面的坐著,很有默契的拿起筷子吃起來。
就在潔西卡來訪的翌日晚上,尉遲淵突然發起高燒,到醫院打了退燒針卻還是退不下來,端木霓兒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醫生,怎麼會這樣?他該不會是得了SARS吧?」她不是醫生,除了乾著急,什麼都做不了。
「還不能確定,我馬上安排替尉遲先生照肺部X光。」
「那就麻煩你了,醫生。」
離去前醫生又幫尉遲淵做了一次檢查。
「淵,你怎麼樣?還是很不舒服嗎?」她伯他再這麼燒下去會燒壞腦子。
尉遲淵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她替他重新把冰枕包好,希望他的燒能趕緊退下去。
他眉頭緊皺,不停的發出痛苦的聲吟。
見狀她好不心疼,恨不得能替他痛。
這時護士走了進來,「病人要照X光了。」
「護士小姐,麻煩你給我一張輪椅。」
「沒問題,我馬上去推來。」
很快的,護士推了輛輪椅回到病房,然後和端木霓兒合力把人高馬大的尉遲淵扶到輪椅上。
跟著,他們在護士的陪同下來到X光室。
幾個小時後,檢驗報告出來,證實尉遲淵並非得了SARS,可他卻還是高燒不退;為了安全起見,醫生決定為他做一次全身性的健康檢查,端木霓兒理所當然的陪在他的身邊。
做完所有檢查後,他被送回病房。
「醫生,萬一他的燒還是一直退不下去,怎麼辦?」端木霓兒很是憂心,發燒可大可小,嚴重點說不定還會喪命。
「等會兒我讓護士再替他打一劑退燒針看看。」
一會兒後,護士來替尉遲淵打針,然後和醫生一起離開病房。
「淵,你有沒有好一點了?」端木霓兒在想,該不該通知他的家人?
「我想喝水。」尉遲淵渾身無力,連倒杯茶都做不到。
她馬上替他倒了杯溫開水,並親自喂他。
「淵,要把你生病的事告訴伯父、伯母嗎?」
「千萬不要,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她把紙杯擺到一旁,細心的替他拉好被子。「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在這里陪著你。」
他合上雙眼,沒有多說什麼。
一個鐘頭後,也許是老天爺听到了端木霓兒虔誠的祈禱,尉遲淵的高燒終於退了下來,氣色也好了不少。
「病人的燒已經退了,如果檢查再沒有問題,應該很快就可以出院。」醫生以職業口吻說著。
「謝謝你,醫生。」
「不會。」
醫護人員又一次的離開病房。
「淵,太好了,你沒事了。」端木霓兒抱著他,開心得快要昏倒。
「讓你擔心了。」尉遲淵回擁住她,聲音略顯沙啞。
「只要你沒事就好。」她只求他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然而敲門聲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