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稍縱即逝,可端木霓兒還是捕捉到尉遲淵一閃而過的憤恨表情。
「我已經證明了,你快把錢包還我。」
端木霓兒的腦子就像被灌了漿糊一樣,根本無力為自己澄清,只能猛搖頭。
「你少在那里裝蒜,快把錢包還我。」
尉遲淵打掉男人差一點就踫上端木霓兒的髒手,出乎意料的說︰「小霓兒不可能做賊,更不可能背叛我,你要是再無理取鬧,我就報警了。」
「你!」男人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算我倒楣,你們給我記住。」
男人害怕真的鬧上警局,只好識相的離去。
「淵,你相信我?」那為什麼他會出現那樣的表情?難道是她多想了?
「你一定累了,回家吧!」相信她?哼,他只是不想這樣就結束游戲。
她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心里的不安跟著擴大。
「那個男人肯定是瘋子,別太在意。」輕聲安撫後,他摟著她走向車子,並體貼的為她打開車門。
「嗯。」他真的相信自己嗎?他真的一點都沒有懷疑嗎?
溫柔的模了模她的頭後,尉遲淵把車子開進地下室。
不遠處有雙眼楮目睹了一切,氣得摔皮包泄恨。
放下完成一半的設計圖,尉遲淵走向酒櫃,替自己倒了杯紅酒,然後走到落地帷幕前,眺望遠處的陽明山。
輕啜一口頂級紅酒,他出色的俊顏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卻依舊能夠讓女人神魂顛倒,為之瘋狂。
此時兩聲敲門聲傳來。
「進來。」他沒有回頭。
進來的人是端木霓兒,她是拿上的設計圖來給他過目的。
「誰?」他高舉手中的杯子,聲音听來有些慵懶。
「是我,我上了,請你看一下。」自從錢包事件後,她覺得他們之間似乎不一樣了,可又似乎沒有改變。
「好,你把圖放在辦公桌上。」
「知道了。」
喝下紅酒,他坐到真皮辦公椅上,細看她努力的結晶。
「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好?」她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不錯,你進步了不少,有機會的話可以試著畫設計圖。」他很滿意,不吝嗇的給予她贊美。
「嗯,謝謝老板。」有了他的鼓勵,她會更用心的。
「今晚我有應酬,你自己先回去,到家記得打電話告訴我一聲。」他從未帶她一起去應酬,因為他不想讓別人覬覦她的美麗。
「知道了,那你別喝太多酒,小心開車,萬一喝醉了就叫計程車,千萬別酒後駕車,很危險的。」她能夠體諒他的辛苦,從不做無理的要求。
「好,听你的。」
「那我出去做事了。」
因為要等尉遲淵回家,端木霓兒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還險些摔到地上。
「奇怪,都兩點了。」她柔柔惺忪的睡眸,心想他怎麼還沒回來,平常他就算再忙,也會在十二點之前到家啊!
「應該不會出事吧?」她心慌意亂,頻頻看表。
「還是打手機給他好了。」她本來不想吵他,但真的很擔心。
按下快速鍵,她感覺他的手機鈴聲似乎近在咫尺,就在這時,門鈴音樂也響起來。
「一定是淵回來了。」她放下手機,快步走向大門。
打開大門,她看到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扶著喝得醉醺醺的他。
「端木小姐,我把淵少交給你了,今天他不知道為什麼喝了很多酒,你好好照顧他,我先回去了。」
「麻煩你了,不好意思。」
「不會,我先走了,再見。」
目送那人離去後,她用盡全部力氣拖著尉遲淵走回主臥室。
「淵,你醒醒,你還可以嗎?」他從未喝醉成這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醉眸半眯,然後毫無預警的吐出來,弄髒了床單和衣服。
「天啊!淵,你還好吧?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呢?」事出突然,她根本來不及去拿垃圾桶,或把他扶到浴室。
「好吵啊!」他難受的緊皺眉頭。
她先是扯下髒掉的床單,然後忍著惡臭為他褪去上衣。
「你等一下,我去拿毛巾來幫你擦一擦。」心疼的看了他一眼後,她拿著床單和衣服走向浴室。
半響,她回到床邊,手上多了條乾淨的毛巾,床邊矮櫃上還擺了盆溫水。
「淵,我先替你稍微擦一體,你明天酒醒後再好好洗個澡。」她把他扶回房間已經是一大工程,幫喝醉的他洗澡是無能為力了。
就在她要將毛巾放到臉盆時,他猛然把她壓到身下。
「淵,別這樣,放開我。」她不希望他是在這種情形下佔有她。
他扣住她推拒的雙手,粗暴的扯破了她的名牌睡衣。
「淵,不要!」她驚恐的睜大美眸,雖然他們有過肌膚之親,可她真的不想他是在這樣不清醒的情況下要她。
他對她的哀求充耳不聞,不安分的把臉埋在她豐滿的上。
緊閉雙眸,她卻沒有感受到應有的刺激,仔細一瞧,他竟然睡著了。
扶他躺好後,她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算了,還是先去把床單和衣服洗一洗吧!」替他蓋上被子後,她走向衣櫃,拿出另一件睡衣套上。
洗完床單,她接著要洗他的衣服,卻在衣領上發現了一個口紅印。
「怎麼會這樣?」她從未用過這種顏色的口紅,所以她肯定那唇印絕不是她的,那會是誰呢?是他的新歡嗎?抑或只是逢場作戲?
「要問他嗎?如果問了,他會老實告訴我嗎?如果他真的有了新女友,我承受得住嗎?」她毫無頭緒的看著那刺眼的唇印自言自語。
「還是別問好了,大概是去應酬時不小心沾上的吧!」說她逃避也好、賢慧也罷,她不想因為一個口紅印就跟他鬧翻。
甩掉腦中的所有負面思緒,她倒了些許洗衣粉在他的衣服上……
由於尉遲淵宿醉未退而導致身子不舒服,端木霓兒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家,所以也沒去上班。
「淵,這是醒酒茶,你喝完看會不會好些?」為了他,她一大早就跑去買了醒酒茶,還替他煮了稀飯。
他接過醒酒茶,一口氣灌完。「我怎麼回來的?」
「是位先生送你回來的,你好點了嗎?」
他想他知道是誰了。
「淵,你為什麼喝那麼多酒啊……呃,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系。」她怕他生氣,趕忙加上後面那句。
「沒什麼,就是想喝。」事實上他是驚覺自己一向冰冷的心正因為她而有所變化,他討厭這樣,所以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她沒再追問下去,心想如果他願意說,自然就會告訴她。
「我餓了,有東西可以吃嗎?」
「有,我端給你。」說著,她將稀飯遞給他。
而填飽肚子後,他下床準備上班,想用工作來遺忘那不該浮現的異樣情愫。
「淵,你要干什麼?我幫你,你別下床了,好好休息。」
「我要去工作室,我有份很重要的設計圖還沒完成。」
「你這個樣子怎麼去工作啊?別去了,好嗎?」她扶著連站都站不穩的他,憂心如焚的說。
他拉開她的手,步伐踉蹌的走向衣櫃。
「淵,你別這樣,為什麼非去工作不可呢?」他究竟是怎麼了?昨晚喝得爛醉如泥也就罷了,今天又不肯好好休息,他非這樣虐待自己也折磨她不可嗎?
因為我不想與你獨處,也不想失去自己的心!他在心里這麼吶喊。
「不管怎樣,我今天絕對不會讓你出去。」她都是為了他著想,不忍心他連身體不舒服都要工作。
換好衣服,他拉開擋在房門口的她,不發一語的走出家門。
擔心尉遲淵沒人照顧,端木霓兒在他到達十分鐘後也趕到了工作室。
「霓兒,老板交代不許任何人打擾他。」小君出聲告知。
她走回自己的座位,想不透他到底是怎麼了,是因為她的關系嗎?難道他根本不是真心相信她?可若不是,他又為什麼不罵她、不怪她,反倒安慰她?
「霓兒,你和老板是不是吵架啦?」
「沒有啊,我們沒吵架。」她還寧可他們是吵架了,他這樣不吭聲讓她更無所適從、更難受。
哦了一聲,小君繼續自己的工作-
地,尉遲淵的辦公室傳來一聲巨響,端木霓兒心急如焚的沖了進去。
「淵,發生什麼事了?你有沒有怎麼樣?」
「誰教你進來的,滾!」看了壽終正寢的花瓶一眼後,他勃然大怒的咆哮。
「你小心別被碎片割傷了,我去拿掃把來掃一掃。」端木霓兒知道他只是一時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所以不怪他。
「我不想看見你,滾!」他愈是想要回自己的心,心就愈是不受控制,怎麼會這樣?難道他真的已經……不,他和她是游戲,只能是游戲。
「淵,你別嚇我,你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啊!」她沒有離開,反倒走到他的身邊,因為她相信他是需要她的。
「別煩我,滾開!」他心煩氣躁的推開她。
因為反應不及,她被推倒在花瓶碎片上,尖銳的碎片劃破了她雪白的藕臂。
他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態度冷漠的背對著她。
「對不起,打擾了。」她忍痛起身,鮮血不停的流出。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她退出辦公室,落下兩行心痛的淚水。
「霓兒,你的手……」小君方才親眼目睹她受傷的過程,本想上前去扶她一把,卻又畏懼怒火當頭的老板。
端木霓兒什麼也沒說,只是一直掉淚。
「霓兒你這樣不行,要去醫院啊!」小王擔心她的傷口會受細菌感染。
芬芬附和的點頭。「是啊,我陪你去吧!」
「謝謝你們,我不要緊,擦擦藥就可以了。」真正讓她心痛的不是手上的傷口,而是他無情的話語。
「不行啦,還是去醫院好,走走走,我陪你去。」共事了一段時間,多少有些感情,小君可不希望端木霓兒因為一時疏忽而廢了重要的右手。
「好,我去。」
「那快走吧!」
她們離開後不久,尉遲淵走了出來,習慣性的往端木霓兒的座位看去,她卻不在位子上。
「老板,小君陪霓兒去醫院了。」小陳知道老板一定會問。
「醫院?」難道是自己弄傷了她?
「嗯,霓兒的手不小心被花瓶割傷,流了不少血。」
「她們去了哪家醫院?」該死的,他究竟是在干什麼?
「應該是路口的……」
小陳話語未竟,尉遲淵已經沖出工作室。
萬分懊悔的尉遲淵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並在急診室找到了端木霓兒。
「醫生,她怎麼樣了?」他焦急詢問正在替她縫合傷口的醫生。
「端木小姐,你認識這位先生嗎?」醫生邊處理傷口邊問。
她別過頭,沒有回答。
「我是她的男朋友,你快告訴我她到底怎麼了?否則我拆了這里。」他都快急死了,這混帳醫生居然淨說些廢話。
「端木小姐的右手手臂上有一條長五公分、深零點三公分的傷口,縫合好傷口後再施打一劑破傷風針,稍作休息就可以出院了。」說明完傷勢的同時,醫生也放下了縫合工具。「Miss李,來替這位小姐打破傷風針。」
「知道了,馬上就來。」
打完針,醫護人員一一離開端木霓兒的病床邊。
「老板,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回去。」看到老板緊張的樣子,小君心想他應該不會再傷害霓兒了。
「嗯,謝謝你送小霓兒來醫院。」他匆匆的看了小君一眼後,隨即把視線拉回床上人兒明顯蒼白的病顏上。
小君搖搖頭後離開醫院。
「淵,你回去吧,我可以照顧自己的。」端木霓兒不想要他的施舍與同情。
「你都傷成這樣了,我哪還有心情工作?」他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不能扔下她不管的原因是為了要繼續這場游戲。
「你為什麼一下對我那麼凶,一下對我那麼好?我到底該怎麼辦?」該再給他一次機會嗎?還是該忍痛提出分手?
「我該死,我混帳!」他掄起拳頭,自槌胸膛。
「啊!」她想阻止他,卻扯痛自己的傷口。
「你要干什麼?別亂動……幸好傷口沒有裂開。」就在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淵,或許是我太笨了,但我真的想不透你究竟為什麼心情不好,又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如果是因為我的關系,我跟你道歉,你不要討厭我。」雖然她想過要放棄這段感情,但她知道這不是件說到就能做到的事。
「我沒討厭你,那只是我一時心情不好,別想太多,乖。」他若是討厭她,她絕不會有機會出現在他的面前,更別說留在他身邊。
「嗯,那我們和好了,對不對?」她想要更明確的答案。
「是,你再休息一下,等會兒我陪你回家。」是的,游戲將會繼續進行下去,而且他會讓它變得更有趣。
「嗯,一起回家。」太好了,一切的不愉快都過去了。
他輕撫她的小臉,溫柔頷首。
這天,尉遲淵帶著端木霓兒來醫院拆了線。
「小霓兒,確定不用雷射除疤嗎?」
「你覺得它很丑嗎?那我還是去掉好了。」
「我怎麼會覺得它丑呢?你如果不想就算了。」他從背後抱住要走回醫院的她,誘人的嗓音讓人听不出這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淵,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不知如何,她總覺得他們會有分開的一天,可這些日子以來他明明待她極好。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離開你?」他狡猾的把問題丟還給她。
「我、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她太患得患失了吧!
「既然如此就別想太多,走吧!」他沒有正面回答,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或許該說他不敢知道。
她不想惹他不開心,暗自吞下不安與疑惑。
「陪我去一個地方。」尉遲淵忽然說。
「什麼地方?」
他但笑不語,摟著她走向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