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在白板上写下这首令人费解的现代诗,要我们对作品作直觉式的欣赏。我将诗抄在笔记本上,然后开始写着要给王靖容的信。我非常期待看他写来的信,虽然是一些大同小异的新生生活,可是那种仿佛听见他声音的感觉很好,甚至,比打电话还自然无挂碍。读他的信,好像也同时闻到北海岸大海的气味。
我将刚才这首诗又抄一次在信纸上,跟他解释那是我其中一门课的内容,还问他是否跟我一样看不出这原来是描绘防风林错落的排列?!
突然,班上同学一阵骚动,我感觉到一阵凉意并赶紧抬头看。哇!是雾!浓浓的雾真的从窗户外飘了进来,我们可以非常奢侈地呼吸着那股沁凉;渐渐,坐在后面的我们像是被一大片毛玻璃隔着,竟然看不见前排同学以及台上老师,大家又是一阵惊呼:“原来学长姊不是骗人的!”
雾散了,我们的发际还沾染着湿润的水汽。老师说:“我是不是该点名,看谁趁机跷课呀!”全班的笑声伴着钟声扬起,我等不及要跟王靖容说“真的有浓雾飘进来”的事。
一下课,我看见这学期被选为班代的维尼似乎朝着我走来。维尼生得一双单眼皮,不是眯眯眼的那种,而是有着冷静,单纯的神韵,有时散发着一股内敛的男人味,有时又像带着憨味的男孩;他的鼻梁宽又挺,然后是连班上女生都嫉妒的薄唇。他离我愈来愈近时,我对他笑了一下,可是他的嘴角好像连稍微牵动一下都懒!突然,我觉得他体内那种ㄍ?倌ㄠ的分子跟王靖容相较,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的信,早上在系信箱拿的,差一点忘了!”班代僵硬地说。
我随口说着“没关系呀!”之类的废话。
是因为感到抱歉才表现得这么冷漠吗?对女同学笑一下是礼貌,亏你叫“维尼”!
信是王靖容寄来的,信封上还有“似曾相忆”字样的浮水印。我迫不及待地将信封撕开,用因为太久没收到他的信而略显发抖的手将信纸摊开……
嗨!
近来可好?
有一阵子没写信给你了,上学期战战兢兢准备大学第一个期末考,寒假又忙一些事情,都忘了问候你……那么会跷课,有没有被当啊?
这阵子,心情不太好,常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去望幽谷发呆,很像废人一个。(你若想笑,请小声点!)
其实,我是一个很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上了大学后才慢慢变得开朗,跟一直很随性的你相比,我真是太逊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遇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上学期末,班上有一个女生向我表白,她长得蛮可爱的,有点像你,不过没那么聒噪就是了!哈!
当她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讶异,只是突然有点难过……一个人在望幽谷时,一直想着要不要和她谈一场恋爱,我不知道怎样去衡量喜欢一个人的程度,坦白说,我喜欢她,却不是很深。曾经,我也很喜欢一个女孩……
我的个性非常被动,怎样也无法开口对一个人表示喜爱,于是,我只是一直等待。
反复思考后,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喔!
对了,上回你说很想来望幽谷看看,我现在有一辆车-,全新125CC的,改天有机会载你去!
祝HIGHPA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