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回到我身邊。」
宋婉如怔怔望著那張朝自己逼近的臉孔,神智早已被他的話炸成一片空白。雷子霆開口要她回去?不會吧?他看起來很清醒啊!
「你沒事吧!」宋婉如破起眉,擔心地問了一句。
「不用裝出一臉無知的樣子。」雷子霆低吼了一聲,低姿態的語氣與他的冷傲面容完全不搭軋。
「我是真的不懂。」她一手撫著額,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不對啊……我離開的時候,你分明一副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的樣子啊—.」她喃喃低語著。「你當時的心情會樂意見到我嗎?」他粗噯的語調道出當時的心痛。
宋婉如猛然抬頭,筆直看入他黑黝黝的眼里。
心髒被狠狠地揪住,因為他瞳中那種不可否認的濃冽感情。
她臉色蒼白地扶住牆壁,低側下臉龐,發絲覆住她的所有表情。
他光潔的鞋面進入她低垂的視線里,她沒有抬頭,因為那張秀淨的臉上盡是不想讓他看見的天人交戰。
「你不會想告訴我,你和我離婚完全是為了體諒我吧?」她干笑兩聲,、心慌得緊。
雷子霆冷不防地用手勾起她的下顎,她的脆弱與掙扎于是無所遁形。
溫柔覆上他的眼,從他的指尖流露到她的肌膚上。他傾身向前,沉聲說道︰「讓你走、和你離婚,完全是因為你當時以死作為威脅。」
「不要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身上!一宋婉如一掌甩開他的手,頓時怒目相向。她怎ど會忘記這人有多ど自我中心?「我威脅你?我是在替我由自己的未來找一條活路。你難道期望我感謝你那時候不顧我的意願強要了我嗎?」氣惱地咆哮出聲,眼眶紅了、、心也跟著酸楚。他臉上的溫柔斂去,石雕般的輪廓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急欲傷人的利刃。「我當時正在氣頭上。」雷子霆強壓下心中對吼的沖動,盡可能的心平氣和。「那我在氣頭上可不可以拿刀子桶你兩刀!」她的拳頭不受控制地擊向他的胸膛〔你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閉嘴!你後來並不完全不樂意……」雷子霆臉色一變,強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舉動。
「你有膽再說一次*、心甘情願*試試看!」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哽咽的聲音忿然而委屈。「你罔顧我的意願、你妨礙我的自主權,放開我的手啦!」
雷子霆看著她努力想忍住哭泣地縮著身子,他不由自主地松開手,這從來就不是他要的結果。
宋婉如防備地瞪了他一眼,警戒地退到離他最遠的角落。
從什ど時候開始,他的妻子將他當成了敵人?往日的甜蜜點滴呢?為什ど他們總是會走到惡言相向這一步?究竟是誰的錯?
而他,為了找回那顆被她帶走的心,願意妥協到什ど地步?
「我道歉。」雷子霆的薄唇吐出他從來就不熟悉的三個字。
宋婉如瞪著他逐漸靠近的順長身影,握緊拳頭,冷聲說道︰「道不道歉都沒有必要了,我只求你別再擾亂我的世界了。請你離開。」
「婉如……」他低語了一聲,想踫觸她的肩。
「離我遠一點!」
她伸臂想揮開他的手掌,他卻已敏捷地往旁一閃,避開了她的攻擊。她落空的手勢一時來不及收回,身子隨之往旁邊一偏,重重地撞上書桌桌角。
「痛……」腳步一個跡踏,她整個人滑倒在地上。
她咬著唇,腦子突然」陣天旋地轉,肚月復間傳來一陣絞痛。
F怎ど了?撞到哪里了?」雷子霆迅速撐扶起她,被她毫無血色的臉孔所驚嚇。
「我……肚子會痛!」她感到有一股熱流正在滲出。
「淤青了嗎?我看看!」他伸手就要掀起她的上衣。
丕「你轉過頭……」她咬著牙,不好的預感甚至讓她的胸月復間涌上一股嘔吐的酸水。顫抖的手一褪下牛仔褲,便看見底褲所沾染上的褐色血液,她慟哭出聲,崩潰地軟子向前一僕…︰.雷子霆听見啜泣的聲音,才轉過身,她便衣衫不整地倒入他的胸前。
「帶我去看醫生……」她滿臉淚水地捉住他的襯衫,一瞼的不知所措。
「怎ど了?」他扶住她的腰,看出她臉L不尋常的慌亂。
「我肚子痛……在流血……孩子……有危臉……」宋婉如泣不成聲的話還未說完,雷子霆已經打橫抱起她,步伐穩健而快速地往門外走去。
「我不是故意不……」
「你閉嘴!否則我會忍不住把你掐死—.」
「對……她沒事了。醫生說懷孕初期有些褐色血塊是正常現象。」雷子霆面容生硬地拿著手機,向宋婉如的爸媽說明情況二日常生活可以照舊,盡量避免太過激烈的跑跳。」
宋婉如感到…陣寒意射來,她咬了下唇,鴕鳥心態地縮回他的西裝外套里,盡量忽略自己正被他擁在車子後座的親密事實。
幸好,一路上有他陪著處理一切。她打量著他置在膝上的右手掌1巴巴修長的五指、干淨方正的指甲、寬實的手背及……暴突的青筋。
宋婉如咬住唇,十指緊張地絞成」團,笨蛋也知道他在生氣。
因為打從他知道她懷孕的那一刻起,他就沒開口跟她說過一句話。而在他人面前,他卻表現的像個正常丈夫、正常的爸爸。天知道,這一點有多ど不正常!宋婉如惴惴不安地悄悄揚眸看他,那極度男性的下顎線條看起來帶些戾氣。「前幾個月的飲食維持正常,不用特別加強,嬰兒這時候還不會從母體吸收營養……維他命那些不用買,醫生特別說過不需要額外補充那些,有些維他命容易引發畸形胎……您別緊張,她沒有服用維他命的習慣……要等到孩子有心跳後,才能檢查……」
真怪,他明明在生氣,可他說話的聲音還真是鎮定如土——他對她爸媽說話的樣子,根本就像是她的主宰!
有些人天生就有股領導人的氣勢吧——剛才那個婦科醫生從頭到尾不也只對他說話嗎?
宋婉如、心不在焉地听著雷子霆的話,伸手搗住一個呵欠,完全沒注意到雷子霆死盯著她的黑眸正閃過一道利光。
很好!看來她很能自我調適嘛!雷子霆的雙眼移向前方,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二1但幾天我會帶她到我住的飯店,先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再決……」「不!」宋婉如猛然抬起頭,扯住他的手臂。
雷子霆恍若未聞地撥開她的糾纏,他眼也不眨地說謊。「婉如說請你們明天再來看她。」
「我要回家—.」宋婉如張口大喊,伸手想搶過手機。
您稍等,婉如有話要告訴您。」
雷子霆嘴唇一抿,勾起一個詭譎的冷笑後,遞過手機。
「媽,我不要……」
她膽戰心驚地對著手機喊了一聲,立刻听見他在她耳邊的威脅。「你可以暢所欲言,當然也可以選擇回家躲避,如果你不在乎讓你爸媽知道你是一個離了婚還懷著身孕的女兒的話。」
宋婉如瞪著他近在咫尺的鷹眸,她怎ど會忘了他的高度殺傷力;.「我……沒事……過幾天就回家了……」像被戳破的氣球,她的反抗全飄上了天空。「媽,再見。」
雷子霆向後躺入椅背,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轉向自己的怒容。
「你有什ど話要說,有什ど脾氣要發作,現在就全攤明了講吧—.我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和你閑扯。」她豁出去了!
二這就是你面對懷孕的態度?」
冷冷話語刺中她的要害,她心虛地想別開頭,他的十指卻毫不留情地壓入她的肩頭,強迫她正視他。
雷子霆死瞪著她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身軀,感到自己的心正在被她亂棍揮打一通,痛到最極致的痛苦讓他只能嘶吼出聲。「逃避、閃躲、指責他人,這就是你將來要面對孩子的態度嗎?」
「我會身兼父職把孩子帶大,我相信我會是個好媽媽。」
他瞠睜的怒眸中如果能射出憤怒子彈,她現在恐怕尸骨無存。
「你見鬼的會把孩子養好!我到學校找你時,你居然還敢穿著高跟鞋逃跑!」他愈說愈怒不可遏,轟然的巨吼,讓她連氣都不敢吭一聲。
她從沒有見過他暴跳如雷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怒氣憤張的臉孔竟會如此凶擰。宋婉如的十指愈握愈緊,卻只敢被動地任由他的火爆一波波地襲k她。「你嚇到我了—.」
「這世界比我可怕的人事物有千萬種,一個孩子沒有爸爸要如何在社會中生存,這難道就不可怕嗎?孩子會遭受到歧視目光不可怕嗎?分想過我被蒙在鼓里的、心情嗎,你考慮過這些嗎?你的腦子不能用來思考嗎?」他殘忍的言語每一句都是雙面利刃,攻擊她的同時也在刺傷他自己。
原來她竟憎惡他至此,竟連懷了他的孩子這樣的大事,都不願意告訴他,只是一徑拿著離婚證書便倉皇地逃難。
從這一刻開始,你得照我的方式過日子。」他要所有的事情以他的方式回到正常軌道。
「你不能︰.…」
「別再拿命來威脅我,除非*一尸兩命*是你想看到的結果。」他殘忍無情地打斷她的話。
「停車!停車!」宋婉如上前傾身,用力拍打前後座之間的隔離窗。
前座司機驚嚇起身,車身微偏斜了下。
「雷先生,有什ど狀況嗎?」司機透過車內對講機詢問道。
「繼續開!」雷子霆喝了一聲,抓住宋婉如的手。「你搞什ど鬼,」
「我如果搞得出鬼來,早就讓那些鬼把你嚇死了。我不要和你處在同一個空間里,我也不要再當你的傀儡女圭女圭。你離我遠一點!」她痛苦的吶喊聲,尖銳得讓她的耳朵發病,然而她卻無法停止尖叫。
「你這樣是在折磨誰?」
他捧住她的臉孔,碎地低下頭,狂亂地用唇吻住她的所有抗議。
「不!」
她使勁地咬住他的唇,鮮血的味道在她的舌尖飄散開來。她拚了命地掙開他,一任她的恐懼狂喊出聲。「你以為你是誰?有名有利、有才華就可以為所欲為地剝奪別人的自由嗎?我討厭你!討厭你高高在上的嘴臉!討厭你蔑視人的眼神!討厭你鄙夷的姿態—.我更討厭你蠶食我所有的快樂!我希望你不曾出現!」才喊完,宋婉如捂住自己的嘴,震驚地看著一動也不動的他。
她說了什ど?她沒有那ど痛恨他,她只是氣他的不知悔改啊!
「我……」她捏緊拳頭,囁嚅地想道歉。
「閉嘴。我想你已經把你的喜好表達得很清楚了,遺憾的是我的孩子在你體內,我的名字就、永遠不可能從你的生命里消失。」
雷子霆鐵青著臉孔,薄唇漠然地說著話,竟是不再看她一眼。
一層無形的牆阻隔在兩人之間,車內的空氣凝滯到不再流動,壓得人、心頭沉重。
「下車。」雷子霆嘎聲說道。
宋婉如看著車外這楝充滿了兩人無數甜蜜纏綿回憶的飯店,她哽咽地搖頭。「我想回家。」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討論這是誰家,我要討論的是孩子以後住誰家!」他粗暴的大掌拖住她的手腕,硬是將她拉出車外,下了最後通牒。「你現在敢回你家,就等著在孩子出生前和我對簿公堂。」
宋婉如黑白分明的大眼冒出火光,還來不及擺月兌他的箝制,他卻已經火灼一樣地甩開她的手,站在離她數步遠的地方。
「到了……嘻……」
身邊小女孩的笑聲,讓宋婉如回過了頭。
一個綁著兩條辮子的可愛女娃抱著一顆金色小皮球,站在踩了三寸高跟鞋的時髦媽媽身邊。
宋婉如霎時有些快惚。肚子里的孩子以後會這ど可愛嗎?會這ど——快樂嗎?可愛女女圭女圭抬頭對媽媽格格笑著,手上的小金球卻在此時滾落到車道上。「球百球!」
女圭女圭沖到車道上,一輛銀白雙門跑車正飄馳上車道。
「危險!」宋婉如想也不想地便沖到車道上推開小女圭女圭,她卻因為沖得太快而摔倒在地上,跑車的流線車燈已經直逼到她的眼前。
她不要死!宋婉如緊緊閉上眼,把山U已縮成一團。
吱——車子尖銳的煞車聲伴著尖叫聲,在最後一秒及時停下。
雷子霆臉色一白,以為自己的心就此死去。
該死的女人!
雷子霆瞪著床上入睡的宋婉如,仰頭又是一陣狂飲。
她該感謝那輛跑車的煞車系統超強,硬生生地在她身前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車。而她就這ど昏倒在地,任由醫生、護士進出飯店房間檢查身體、施打針劑,也就這ど一路好睡下去。
她怎ど還敢有這ど平靜的睡容?在她把他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之後!
指責他的千萬不是,把他們曾有過的一切批評成不堪日首的過往,對于她自己惡意隱瞞了孩子的事實卻全無悔意!
在他決定再也不對她動之以情後,她卻又表演了一套鬼門關歷險記來測試他的極限,可惡!
雷子霆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俊俏如雕像的臉孔泛上酒氣的紅暈,顯出了幾分人性。他盯著她的臉,專心而近乎痴迷地看著,矛盾而奇異地,竟感覺到幸福起來。
他想念她微張著唇的憨睡容顏,自離婚之後就想念至今哪—.當初之所以毫不拖泥帶水地答應她的離婚,是因為她眼中的死氣沉沉讓他心驚。
他的自我中心毀了她,婚姻走到這一步的最大凶手,也是他。他想補償她——所以,他主動走到了她的面前。
重要的是,像他這樣一個自負冷靜的男人心被人悄悄地帶走了,怎ど能夠不索討回來呢只是這個折磨人的東西,這回居然用死亡來折磨他的真心。
雷子霆俯低臉孔看著她熟睡的面容,大掌霍地放到她柔軟的胸口,感受她穩定的、心跳。
她還活著—.孩子平安!手掌滑落到她溫暖的小月復,與那未曾見面的孩子聯絡感情。
他愛她!
染著酒液的唇無比輕柔地吮吻著她的,沾了醉意的舌放肆地糾纏入她的唇問,尋找著她的甜美。
是夢嗎?
宋婉如低吟了一聲,才微啟雙唇,便被他激烈的吻勾引到四肢無力。抵擋不住他的狂情,她的身子被他壓人床墊之間,酥麻的肌膚全不由自主地等待著他的他的唇齒吮咬著她胸前的蓓蕾,她輕叫出聲,微掀開眼。
「啊︰.…」宋婉如抬頭看見一個絕對有資格稱作「蓬頭垢面」的雷子霆!她睜大眼,一股撲鼻而來的酒氣嗆得她輕咳出聲,她立刻推拒著他的胸膛,不讓他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雷子霆壓低身子,強健的身軀如影隨行誘惑地抵住她的身子。
「不可以!」她咬著唇,忍著聲吟,怎ど也不敢放縱身體的,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夠混亂了。
「為什ど不行!」他突然用力地親著她的嘴,醉酒的固執模樣與孩子絕無兩樣。
「我們不是夫妻了。」她冰涼的手心撫上他的臉龐,這話說得倒是愴然。「可我是你肚里孩子的爸爸。」他凌亂的黑發技散在她的肩側,灼熱的呼吸仍然糾纏著她的肩頸。
宋婉如伸長雙臂擁抱著他,手指習慣性地為他按摩著僵硬的頸子,一切好象回到從前。
「你是孩子的爸爸並不能改變什ど︰….」
她淺嘆了一聲氣,雷子霆卻在此時陡地挺直身軀,翻身坐在她的身側,用他滿是血絲的眼瞳死瞪著她。
他拿起床頭櫃上一杯為她準備的開水,「啪」地一聲潑上他的臉。
宋婉如縮了子,直覺地閃躲著那些間接飛濺至她臉龐的水珠。
「是啊—.連你肚子里的孩子,都無法阻止你行俠仗義了,我一個下堂夫又能改變什ど!」、心被挖空的痛苦在褪去了酒精的麻痹之後,痛得他想撕裂她這個罪魁禍首。
「你說話」定要這ど刻薄嗎?」她與他已然清醒的黑瞳對望,卻虛弱得沒有力氣和他爭論。「我一時情急,便沒有多想,你也知道那個小女孩當時真的很危險啊!」
「我只知道,死了她是一個人,死了你卻是一尸兩命。」他咄咄逼人道。宋婉如倒怞了一口氣,現在日憶起那時的情境,才知道自己的舉動有多ど不智。「可是……我救成功了。」她勉強解釋道。
「是啊!否則就讓一個無辜的駕駛撞死你們這一堆蠢女人。你差一點謀殺了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他居高臨下地獰目相向,頒長的身子卻不自覺地顫抖著。他怕,怕再也見不到她,他氣,氣她為別人想的,總比為自己想的多!
他這輩子的生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怎麼一踫著她,心情、生活就全方寸大亂?
「見鬼!」他惱怒地背對她,坐在床榻上。
「我和孩子都沒事,所以我才會躺在飯店里,對嗎?」她放輕聲音,為他所流露的脆弱而紅了眼眶。「我保證我未來絕對不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
她試探地輕觸他的手掌,他卻伸臂捉住她整個人,牢牢地捆制在胸前。
「我不相信你。」他慍火的眼鎖著她的眼。
「你就非得用個籠子關住我嗎?」她勉強地仰頭看他,連呼吸都喘不過來。「我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邊,這也有錯嗎?我想念你,這也算是我的錯嗎?」雷子霆深深凝視著她,完美的外貌早已凌亂、冷靜的雙眼閃著激動,那張驕傲的面具早已在恐懼失去她之時就已卸去。
宋婉如的心一揪,無法迎視眼前還是會讓她心痛的執拗雙眸。
墜入他的愛河里輕而易舉。然則,一個正常人類要在河水中生存卻不是件易事。她無法只待在他為她而設的水晶宮里,她還想看看這世界。
不是不動容哪……可她不想」輩子都得餃命過日子,這個不許、那個不準的。「我們不適合的。為什麼要走回那段不快樂的回頭路呢?」她的指尖點住他的唇,不讓他開口「如果生命隨時都可能消失,我要我的每一刻都如我所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挺起背脊,雙目泛上寒意。
「我要過自己的生活。」她堅定地昂起下顎,勇敢地面對他沈郁的臉色。「我會找個適當時機,告訴我爸媽我們離婚的事。逃避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我們的婚姻就是很好的例子。至于孩子的將來……」
她猶豫地咬了下唇,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敢說我現在已經有了什麼想法,但是如果你真的要為了孩子和我對簿公堂,那麼我會︰….我……我會挺身反抗,維護我生命中的全部。」
雷子霆看著她泛著光彩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和她所要求的生命自主度相比,他以往所要求的外在形貌膚淺得可笑。他一向自信,也就理所當然地以為所有人皆該達到他的標準。但他忘了,每個人所設定的最高標準並不盡相同。
在某些方面,她或者永遠達不到他的標準。可她的心,卻擁有他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良善真純。
雷子霆不吭聲,一逕直勾勾地看著她。
宋婉如垂下視線,腦中竟感覺茫然。方才說的都是她的真心話,可她為什麼覺得空虛?
因為他沒有出聲反對嗎?
「我要待在你身邊。」他果斷地說道,從她傻眼的模樣猜不出她的心思。她連眨了好幾下眼,像是不曾預期會听到這種答案。
隨你高興,可我要依照*我的*方式過日子。」她強調著。她相信他會知難而退的,可又希望他愈戰愈勇。
天啊!她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好煩!
「人生本該是一場學習的過程,我相信我可以適應良好。」
這表示他要和她一塊過她的平民生活?宋婉如正想開口詢問,耳邊卻響起「哆啦A夢」的主題曲,她不無訝異地左右張望著。
「爸媽來看過你,還順便替你收拾了些簡單的行李。」
「我待會兒就會回家了,不必這麼麻煩的。」她急忙找到她的背包,拿出手機。
「喂……家明老師!」她瞄了他」眼,然後轉過身。「你明天要來找我?好啊—.下午可以……大家最近好不好……」宋婉如開心的笑聲在室內揚起,雷子霆交叉著雙臂佇在一旁,眼中卻已然閃耀著許久未出現的斗志。
她,值得他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