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過了三日,獨孤清絕與冷月不斷趕路,還是不能在預定時間內回玄影殿,即使青海驄腳程快捷,但載著兩人,還是受了影響。獨孤清絕點了袕制止毒素向上蔓延,因而三日到了仍未倒下。
不過,冷月深喑醫理,知道這樣下去獨孤清絕不僅毒難治,連心肺也會受損,于是建議到客棧中小憩讓她幫他運氣。
「不用了。」獨孤清絕還是拒絕。
「獨孤叔叔,那佟小小前輩不是說我可以救你嗎?為何你一定要拒絕我的幫忙呢?難道真如古爺爺說的男女授受不親?」冷月嗔怒道。就算他討厭她,他不必如此拒絕她的好意啊!
「你也知道男女之別……」獨孤清絕看了她一眼。
「那又如何?我從小就和你踫過手了,何必介意這種無稽的禮俗?況且,我從來就不認為這樣會對我有何影響。」她氣他還是這麼見外。
「你回後還要嫁人,不能不替你著想。」他不想明說不讓她幫忙的原因,是這毒掌的療法須果程相向才行。!
「我不會嫁人的。」冷月盯著他道。
「別說傻話!你才十七歲。」他撇過頭去。
「所以你才一直把我當小孩?就因為我比你小十∼歲?」冷月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激動。!
「冷月」!
「我初見你時你才十九歲,在我心中,你從來都沒老過,所以在我們只差兩歲。」她眼中有著對感情的執著與篤定。
「冷月……」他實在沒有精神再與她爭辯。!
「我要住進客棧,如果你想趕回玄影殿,那你自己回去吧!」她說完便走進一家客棧。
獨孤清絕當然不能放任她一個人待在這兒,莫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終于跟了進去。
冷月見他跟進,暗暗松了口氣,嘴角不禁露出微笑。這樣他就能好好休息一夜了。
當晚,他們在客棧中留宿,冷月用過晚膳後便跟著獨孤清絕來到他的房里,堅持地道︰「獨孤叔叔,你的眉心已經聚有黑氣,再不化毒就危險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幫你驅毒。」
獨孤清絕冷冷地道︰「你還是回房歇著吧!我自己運功將毒逼出即可。」
「但你已封住各大袕,自己哪來的功力逼毒?到底你是為了什麼不讓我幫你?」冷月沉著臉站在他面前。
獨孤清絕見她不死心,雙手環抱胸前,「逼這毒掌不能有衣物阻礙散氣,要果程相向。如何,這樣你也願意嗎?」
冷月一听,俏臉霎時漲得通紅,支吾地道︰「當」當真要如此?」
「沒錯!」瞅著她嬌羞的模樣,獨孤清絕心中一蕩,竟無法移開視線。
冷月躊躇了半響,深吸一口氣,仰起頭開始解開外衣。
「你干什麼?」獨孤清絕見狀大驚,握住她的手怒道。
「獨孤叔叔,我一點都不介意。只要能救你,就算要我這條命也無防。」她認真地說。
「你」他無言以對。冷月對他的死心眼他早就知悉了,可是,他不能對她動心!絕對不能!
「你就把我當成八歲時的冷月,不用顧忌什麼。」冷月掙開他的手,月兌下外衣,冰清玉潤的肌膚赫然呈現在他眼前。
「冷月,住手!」獨孤清絕幾乎是低吼。
「揭下面罩吧!我相信佟前輩的話,夜龍珠一定對你有所幫助。」冷月粉腮桃紅,兀自鎮定地在他面前盤腳而坐,伸出雙掌。
獨孤清絕在心底哀鳴,對自己動搖的心感到害怕。他怕那深藏的感情一旦出神之後,再難收回,那麼,他會對冷月做事就不敢想像顧。
冷月當然不懂他的心情,她單純地只想救他,早一日將毒除去,他的生命便不再受到威協。
猶豫了半天,獨孤清絕正不知如何是好,冷月卻主動地替他摘下面罩,他立刻伸手握住她的雙手阻止,怕自己的丑臉在燭光中嚇壞了她。
「住手。」他的聲音緊崩。
「你這張臉我已經看了九年,你以為還嚇得了我?」冷月靜靜地說。
他為之語塞,明白多年來一直不能克服自卑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冷月慢慢地拿下他的面罩,那半衰半盈的詭異臉孔在有著受傷後的疲備,但一雙清湛的眼光依舊含著某種熾勢的深情。
「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我從來不在乎你的臉,你在我心中,永遠沒有人能取代。」她直視著他的眼,毫不閃躲他那張奇怪的容顏。
「冷月……」在這種不恰當的地點,不合適的時候,听到心儀女子的表白,獨孤清絕生平第一次心亂如麻。
「本來……我一直想說出心中的感覺,怕會造成你的困擾。但是,以目前芨芨可危的狀況來看,今天不說,以後恐怕沒機會了……」她傾身向前,被他握住的雙手因羞怯而微微出汗。
「別說!」他沖口而出,怕會抵擋不住她的似水柔情。
「雖然你對夜龍珠的重視勝過于我,雖然我對你而言只是夜龍珠的化身,但我還是喜歡你……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但是,我沒辦法管住我的心。獨孤叔叔,我沒辦法阻止自己愛上你……」淚水在眼眶中凝聚,她此刻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
「冷月……」獨孤清絕將她往懷里一帶,順勢將她擁住,堵住了她的櫻唇,再也止不住泛濫成災的情潮。
冷月呆掉了!
獨孤清絕吻她?這是夢嗎?如果是,千萬別讓她醒來啊!
獨抓清絕心疼地輕觸著她的唇,所有的堅持化為一聲輕嘆。冷月就在他情里,她的唇柔女敕如水,她的粉頰光滑如緞,原本可望不可及的少女,居然在他的胸口為他火熱
良久,兩人才從這場溫存中驚醒,獨孤清絕錯愕于自己的失態,他怎麼可以擅自打破自己設定上的禁忌?因此一回神就急著要推開冷月,但冷月卻更偎近他的胸膛,雙手緊緊勾住他的頸項不放。
「再讓我夢久一點,別讓我這麼快醒來。」
听見她深摯又稚氣的話,他一雙猶豫的手終于撫上她縴細的背脊,寵溺地低哺︰「傻孩子」
就在此時,一聲微小的踏瓦聲傳進他耳里,他心下一凜,立刻抬起衣衫叫冷月被上,戴上面罩,伸手握住腰間的黑鞭,低喝道:「什麼人!」
來人見行蹤敗露,頓哈哈大笑,「可惜啊!原以為可以瞧見∼場春色,誰知被掃了興,真是可惜。
墓然,從屋頂落下三條人影,身手不弱。
獨孤清絕皺緊眉頭。這三我身輕如燕,想必是端木堯派來狙殺他們的高手,他此刻身有毒傷,無法發功,這下該如何是好?
冷月迅速穿好衣物,沖出房外,看見天井中三名男子眼露精光,不懷好意。「哼!你們是端木堯的走狗?」
獨孤清絕也跟出房門,心中盤算著月兌身之計。
「我們奉命要活捉你,俏姑娘,乖乖地跟大爺走吧!」三人中的一人笑道。
「作夢!」冷月大斥一聲,正想外向前去,卻被獨孤清絕一手攔住。
「冷月,你先上青海驄,這里交給我。」他低聲道。眼下冷月的安全最重要
「可是……」冷月一回頭,就見獨孤清絕閃了出去,沖向那三人打了起來
「快走!」他回頭大喝道。
「走得了嗎?」三人中的一人狂笑一聲,飛身撲向冷月,伸出五指,就要抓住的肩膀。
「啊!」冷月連忙躲閃,一記回旋側踢,將無咎教他的「雷風腿」橫掃而出襲向那人的下盤。
「好丫頭,有兩下子!那人吃了一驚,上躍閃過。
「哼!豈止兩下子?看招!」冷月哼一聲,隨即趁勢追擊。
「冷月,你快走!」獨孤清絕無心戀戰,見冷月與來人纏斗,心下焦急,出聲催促。
「想走?別妄想了。」另兩人同時改攻冷月,一記鷹爪手抓向她的後背。
冷月左右見細,無法兼顧,只能靠游走的步伐躲開三人夾擊。獨孤清絕上前出手幫忙,不意間運氣使勁,內力隨意氣波動,遇上袕道封閉,一口氣竟無法上提,加上內力催逼毒掌,墓地全身一僵,頹然倒地。
「獨孤叔叔?」冷月驚叫,回身要去查看他的傷勢,誰知被那三人團團圍住,動彈不得。
「呵呵,獨孤清絕果然受了傷!太好了,莊主下令活拿這個俏丫頭,倒讓我們省了不少事。」那三人開心大笑。
「冷月……你快走……」獨孤清絕蜷在地上,提心冷月的安危。
「不!我們一起回玄影殿!」冷月跺腳喊道。
「回玄影殿嗎?不必了,現在回去,恐怕也只剩下廢墟而已。」其中一人笑道,存心讓獨孤清絕更加焦慮。
「什麼意思?」獨孤清絕聞言一驚,心脈氣息更亂。
「這當口兒,你的玄影殿或許早已被我們莊主率眾踩平了。哈哈哈!」
「什麼?」冷月也是大吃一驚。端木堯那個陰險小人竟趁人之危,利用獨孤清絕受傷而攻佔玄影殿。
「卑鄙!」獨孤清絕咬牙怒道。
「罵吧!反正你也死定了,這個姑娘和玄影殿都交給我們莊主接收了。」
獨孤清絕心下驟怒,憤地出手,使出獨門絕活「千佛手」,只听啪啪幾聲,那人已身中數掌,後仰跌倒。
另一人見同伴受傷,急急射出一支飛鏢,直取獨孤清絕的胸口。獨孤清絕機靈地閃開一股氣偏又在此時中斷,腳下踉蹌,慌忙中吐了一口血,滾倒在地。
「讓開!」冷月見獨孤清絕倒下,急得使出各路拳法想沖過去。
「俏姑娘,你急也沒用。他一使力,毒便隨內力滲透各大袕,直攻心肺,再也無藥可醫了。」他們隨手與他拆招,仍佔上風。
「胡說!我說閃開!別擋我——」冷月愈來愈氣,體內的夜龍珠隨怒氣上升,她揮出的一掌一拳夾帶著熱氣,掃向那三人的門面,嘶嘶作響。
「啊!這是……」三人被她的火苗掃到,紛紛住後跳開,驚疑不定。
冷月利用這個空檔沖向獨孤清絕,扶起他躍出客棧,一上了青海驄,往泰山奔逸,絕塵而去。
冷月與獨孤清絕心急如焚地一路趕回玄影殿,快到泰山山麓時,獨孤清絕體內的毒再也抑制不住,終于發作了。
他一直強忍著胸口的淤血,想撐回到玄影殿看個究竟,但到了山下已撐不住,當場倒地不起。
「獨孤叔叔!」冷月大叫,上前扶起他。
「前方有間古屋,你……你扶我到那……兒之後,先先上山找無咎他們」孤獨清絕有氣無力地說著,話未落,又吐出一大口黑血。
「可是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太危險了。」冷月不放心。他現在毫無自保能力,要是隨便有頭猛獸來襲,都能使他喪命。
「再拖下去,我……我也會……」他會毒發身亡。但現在他絕不能死!玄影殿有難,他這個主人不趕回去成何體統?
「那我來幫你……」冷月心想,或者她可以助獨孤清絕一臂之力,先運力逼出他體內的毒。「你」
「別說話。」她扶著他往他說的古屋走去。
兩人才進人屋內不久,就同時听見一陣陣急促的腳步往山上而行,這荒山野嶺,平常很少人出入,這一波波涌上的人湖又是什麼人?
難道端木堯真的率眾前來突襲玄影殿?獨孤清絕有不好的預感。
「獨孤叔叔」冷月驚疑地看著斜靠在門樁旁的他,臉色微變。
「冷月,你……上去瞧瞧發生什麼事……」他命令道。
「那你呢?」冷月擔心地望著他。
「我在這兒自行運氣療傷,還可以撐∼陣子。」
「可是」
「快去。如果玄影殿有難,我還得趕回去幫忙。」獨孤清絕不怕那些黑白兩道的烏合之眾,他怕的是端木堯親自出現,那麼,無咎和無名絕非他的對手。
「好,我去看看。你不要亂動,等我回來再幫你運氣。」
「等等……如果真的情況危急,你不要輕舉妄動,知道嗎?」他怕她忍不住出手,落入端木堯手中。
「我知道。」冷月看出他眼中的擔憂和關切,有些高興知道他對她似乎並非完全無情。
再次確定他藏身之處的隱密後,她才轉身沖了出去。
暮色中,她的身行輕巧的奔馳在山林之間,從隱秘的小徑上山,過了半個時辰,終于看見各路各派的人馬,正蜂擁到玄影殿前不住叫陣,而玄影殿驍騎已和一部分人打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玄影殿前的五行布陣幾乎全毀,才會讓這些人闖進去喧鬧。冷月心下慌亂,雖然無咎和無名功夫不錯,但是這麼多人霎時涌上,玄影殿難免要捉襟肘見。
冷月不禁替玄影殿捏了把冷汗。
就在她要再往里探個究竟之時,遠遠的,便听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朗聲大笑——
「各路英雄好漢,「玉面閻王」此時想必已中毒身亡,玄影殿去了大首領,正是我們搶奪夜龍珠的大好機會,大家上啊!」
是端木堯!
他來得好快。冷月暗暗心驚,端木堯扇動這麼多人前來玄影殿,可見他這一次是來勢洶洶,勢在必得。
冷月知道端木堯利用眾人奪得夜龍珠的野心,糾眾前來鬧事,他為了除去獨孤清絕,無所不用其極,其心之狡詐,令人深惡痛絕。
現在該怎麼辦?這些人顯然是沖著夜龍珠而來,而現在夜龍珠與她早已不能分割,她實在應挺身而出,不該連累了玄影殿的人才是。她決定先進入玄影殿看看情況是否危急再說。
從後山山澗進入,正好是獨孤清絕的絛劍閣,冷月躍上滌劍閣的屋瓦,伏低身子觀望殿內的一切。
平時安靜非常的玄影殿正喧鬧不已,無咎和無名忙著對付一批批闖入的不速之客,連難得出手的古乙殘也使出絕活與來人對抗。
「古爺爺……」冷月暗暗擔憂,怎麼才離開十來天,玄影殿的處境竟變得如此危急?
端木堯召來的人馬雖然分子紛雜,但也不少高手,無咎、無名雖卯足了精神對付,終究是體力有限,漸漸露出疲態。
就在這要命的時候,端木堯一干人竟殺進玄影殿的正听,把無咎、無名及古乙殘團團圍住。
「哼!我當玄影殿是何等難纏角色,今日一見,不過如此。」端木堯在大廳中神色脾月兌,冷笑一聲。
「端木堯,玄影殿與擎日山莊之間向來毫無思怨,你此番前來意欲問為?」無咎雖居下風,但仍非常鎮定。
「毫無恩怨嗎?幾日前,你們主子獨孤清絕還到我擎日別館壞了我的好事呢!他把我的女人強行奪走,你說這筆帳我能不算一算嗎?」端木堯大刺刺地坐上了獨孤清絕的座椅,蹺起二郎腿,不屑地反問。
「女人?什麼女人?」無名怒道。這賊魔信口雌黃,听了都讓人生氣。
「當然是曳風樓裴應懷的孫女裴冷月啊!」端木堯揚眉高聲道。
「冷月?」無咎和無名都大吃一驚。冷月干他端木堯什麼事?怎麼他口里的「他的女人」?
「你見過她了?」古動殘皺眉,暗叫不妙。冷月果真前去報仇了,不知現在她和獨孤清絕情況如何。
「你們玄影殿把裴冷月藏了九年,現在乖乖地將她和夜龍珠交出,我就饒你們不死。否則,今日玄影殿難逃和當年曳風樓一樣的下場。」端木堯嚴然成了此次進攻玄影殿的主腦。
「你口氣未免太大了吧,憑你這些小嘍羅也想對付玄影殿,笑話!」無咎大怒地斥道。
「要是你們的主子獨孤清絕在這兒,而且功力未退,那麼,要鏟平玄影殿的確不易。但現在她中了我的「劈山毒掌」,這會兒恐怕「玉面閻王」真的去見閻王爺了!」端木堯高高地仰起下顎,一別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說什麼?」無咎和古乙殘雙雙變了臉色。
「哼!別指望獨孤清絕回來救你們了。他身上的毒就夠他受的了,今日我看玄影殿是肯定要被我端木堯給夷平地。」端木堯驕狂地說。
「你放屁!」無名氣得破口大罵。
「立影驍騎已倒下六個了,剩下的四個也敵不過我們的圍攻。古老頭,你們要是識時務就乖乖交出夜龍珠,或者我還可以免你們一死……」
「少在那兒趾高氣揚的,瀅蟲。」無名愈听愈怒,手持流星錘,恨不得立刻上前將端木堯砸斃。
「端木堯,你真的傷了我們絕爺?」古乙殘擔心得臉都綠了。要是獨孤清絕真的有個萬一的話,玄影殿眾人今日就難逃一死了。
「不錯。三日內他沒找人幫他運氣驅通或是吃下我的解藥,那他就會昏迷不醒,氣竭而亡。」端木堯轉著手指上的壁玉戒指笑著。
糟糕!古乙殘暗自心急如焚。獨孤清絕體內氣血逆流,這毒一旦沒逼出體外,就算三日內不死,一到月初經脈全亂時,也會毒血攻心,無藥可醫。
他和冷月現在到底在哪里?
正當玄影殿所有人都驚疑不定之時,一個端木堯的手下沖進來在他耳旁嘀咕了些話,端木堯倏地站起身狂聲大笑道︰「哈哈哈,太妙了!我的人竟然逮到了獨孤清絕,真是無助我也。」
「什麼?」無名、無咎和古乙殘同時震驚不已。
伏在滌劍閣頂的冷月一听更是駭了一大跳。獨孤清絕難道被端木堯的人發現了,
「哼,他中了毒掌竟還能撐到現在,的確厲害。去把他給我帶進來。」端木堯為自己的好運開懷不已。今日他篤定能毀了礙眼的玄影殿,並除去獨孤清絕這個心月復大患了。
不一會兒,兩名擎日山莊的人押著奄奄一息的獨孤清絕進入正廳,伏在滌劍閣上方的冷月眼見果真是獨孤清絕,頓時明白他一定是不放心玄影殿安危才貿然上山。
怎麼辦?她一時想不出個好辦法可以救大家。
眾人見被帶來的是個蒙面的黑衣高瘦男子,均不能肯定他是否就是獨孤清絕。端木堯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下他的面罩,剎時間,正廳內響起一陣驚呼,大家都被獨孤清絕的詭異容顏嚇了一跳,心中莫不揣測不已。
「那那就是獨孤清絕嗎?他當年號稱‘玉面闖王’可見容貌必定俊逸非凡,怎麼現在一看,竟比鬼還嚇人?」
端木堯顯然也被獨孤清絕的臉嚇住了,第一次較勁時他帶著面罩,他也沒瞧清楚他的長相,但此時摘下面罩,反讓他呆了半晌。
他真的是獨孤清絕嗎?
只有古乙殘和無咎。無名僵立在原地。因為此刻的獨孤清絕根本用一根手指就能將他擊潰,他半黑半白的頭發零亂,面色慘白,唇泛紫黑,原來炯炯有神的眼楮也渙散無神,全身微微顫抖,有如風中殘油,隨時就要倒地。
「諸位,原來江湖中傳言‘五面閻王’練功走火入魔果真是真的!」端木完邪笑道,一手抓住獨孤清絕的頭發,將他的臉轉向大家,要讓所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絕爺——」無咎心痛地大喊。要不是端木堯的手下團團圍在四周,他真想上前舍命護主。
「大家看,獨抓清絕快掛了,今後武林中再也沒有玉面閻王’這號人物了。」端木堯故意要讓獨孤清絕受盡屈辱,扯住他的頭發將他揪起,在正廳之中晃來晃去。
放開他!你們放開他!冷月在滌劍閣上氣得掉下眼淚,眼了心愛的男人受上折磨,她再也不能忍受了……
正當此時,就看見端木堯手持一批長弓,已拾上了箭,走到離獨孤清絕十步之處,冷笑道︰「現在,即刻將夜龍珠交出來,否則,我就在你們面前將他一箭穿心。」
住手!古動殘忍不住大叫。「夜龍珠根本就不在玄影殿內,你要我們如何交出?」
「是嗎?那個裴家丫頭自小被你們收養,我就不信曳風樓的夜龍珠不在她身上,去把她給我找出來!」端木堯頭對部眾大喝,「獨孤清絕既已現身,那個丫頭鐵定不會走遠。」
一眾人又一窩蜂地涌出正廳,急爭去找尋冷月的蹤跡。
「獨孤清絕,等你死了之後,冷月那丫頭就由我接收了。」端木堯朗聲大笑。
一直沒有說話的獨孤清絕臉色驟變,慢慢抬起眼瞪著他,「我不會讓你得的。」
「哦?憑什麼?憑你這殘疾的身體?」端木堯譏笑道。
「憑我是玄影殿的主人。」
他話聲剛落,一股疾風從他雙油中傾狂而出,直掃端木堯的門面。端木堯似乎沒料到他會有余力反擊,閃躲得倉皇,不小心還是被他削去了半截衣擺,登時怒不可抑。
「好個鬼模鬼樣的人,竟然還有力氣反抗,今天我就讓你一命歸天,省得在我眼前刺目礙眼。」端木堯氣氣回擊。
兩人你來我往,受了重傷的獨孤清絕倒未有落敗跡象。
無咎見主人反撲,也和無名同時襲向左右,一時之間,正廳又是一片大亂,兩幫人馬再度起了沖突。
月見獨孤清絕再次與端木堯對決廝殺,心中暗暗緊張不已,她知道他全憑一鼓作氣,把體內僅存的內力保持至現在一並使出,想挽救玄影殿的頹勢,但他身子可能再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果然,獨孤清絕胸口涌上一口血,嗆得他失了重心,向前躍升。
端木堯見機不可失,躍身向後,大喝︰「箭來!」隨即搭上手里的弓,瞄準獨孤清絕,陰蟄地笑道︰「獨孤清絕,你去見閻王吧!
古乙殘等人見狀大驚,不約而同吶喊︰「住手!」同時撲向獨孤清絕身前,想要替他擋下一箭。
但他們的速度比不上疾射而出的箭,只能眼睜睜地看那支箭‘咻’地朝主人飛去。
突然,一團輕靈的火光閃到獨孤清絕身前,伴隨而來一股熾熱的氣息罩住獨孤清絕,端木堯只覺界氣一窒,就看見射出的那支箭在火中燒成灰盡,而擋在獨孤清絕前的那團火焰,赤然正是裴冷月!
「是你!」他簡直呆掉了。這是怎麼回事?她又像上次一般渾身燃著火,紅光中艷麗無方,既邪門又令人觸目驚心。
她到底練了何許神功,竟能使出如此駭人的熱焰?
是她身上的夜龍珠在作怪嗎?端木堯惶惑不定地盯著她不放。
此時,政權廳里里外外的人都被這一幕嚇呆了眼,全都安靜下來,定定地望著冷月。
「月丫頭?」無咎和無名更是詫異,九年來他們從不知冷月會這種奇術,今日一見,也跟著傻眼。
這當中只有古乙殘和獨孤清絕了解其中緣由。
「獨孤叔叔!」冷月不理眾人驚駭的眼光,轉身扶住嘴角沁出血絲的獨孤清絕,身上的火光將他與他層層包住。
「冷月」獨孤清絕見她乍然現身,又驚又愁。
當他听見一些上山的人細喝著端木堯前來攻掠玄影殿時,就是怕她不顧危險闖入玄影殿內被端木堯撞見,惹出禍端,才冒險趕回來。而這時她為了救他顯出了夜龍珠的威力,他不禁又擔心端木堯瞧出端倪,心起歹念。
「你別說話……你的傷……」冷月眼角噙著淚,心疼不已。
「裴冷月?你身上的火焰是怎麼回事?」端木堯張大眼楮看她。
「這是為了殺你這個人渣而練的神功。怎麼想不想再試試它的威力?」冷月回頭瞪著端木堯,心中怒氣正揚
「神功?」端木堯嗤地一笑,狀似不屑。這丫頭年紀小小,他不信她會有多麼深厚的內力,除非她打娘胎里就開始練功了。
「是啊!擁有夜龍珠的人就會有此功,你想不想要?」冷月站了起來,面對著他。
「果真是夜龍珠的威力?」他興奮地大喊。
一和夜龍珠扯上關系,再不可能的事了變得可能了。
眾人听她這麼一說,也跟著好奇不已。
「若你想要夜龍珠,就把玄影殿的人全放了。」冷月早已想了對策。
「我怎麼能肯定你有夜龍珠?先拿出來大家見識見識。」端木堯不輕易上當。
「想看夜龍珠?好,大家拿去看吧!」說無她將方才換進藥室抓的一把定魂丹向上撤去,引得大家一陣搶奪,頓時場面大亂。
端木堯首先回過神,怒斥道︰「臭丫頭,敢騙我?」說著又搭上一支箭向她射去。
冷月往旁一閃,扶起獨孤清艷,喝道︰「無咎叔叔,你們帶著獨孤叔叔先走!」
「不行!你絕不能落進端木堯手里!」獨孤清絕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目光驚慌。
「獨孤叔叔」冷月從未見過他如此擔心自己,倒有點愣住了。要不是卡在這要命的時候,她一定會高興的撲進他的懷里。
「冷月,你不能留下來。」他絕不能把冷月交給端木堯。
「放心,我會追上你們的。」冷月擠出一個微笑。有他的一句關懷,她死而無憾。
「你們誰也逃不了!」端木堯氣得眉頭緊蹙,轉身向身邊的部屬大聲喊道︰「那女的留活口,其他的人殺無赦!」
「是!」
擎日山莊的人推開還在急奪假夜龍珠的群眾,全部涌向獨孤清絕和冷月他們,無名見情況緊急,急忙將無咎拉到身邊低喝道︰「我頂住,你護著絕爺他們先從滌劍閣走。
「好!」無咎不再遲疑,一手護著獨孤清絕,一手與敵人對打,住廳後撤退。
端木堯見他們打算逃逸,向身撲向獨孤清絕,一記
「鬼使神差」朝元咎掃來。
無咎窮于應付,只得凝神對抗,嘴里大吼著︰「月丫頭,你先帶絕爺走吧!這里交給我們了。」
「無咎叔叔……」冷月不知該如何是好,要是這麼走了,他們三人必死無疑。
「快走!丫頭。」無名也吼道。
「走!你能幫絕爺治毒,絕爺就靠你了。」古乙殘與無咎、無名形成一道人牆,讓冷月有空隙帶著獨孤清絕逃
「古爺爺……我會替你們報仇!」冷月扶著獨孤清絕躍上滌劍閣,從後山離去。
風雲乍起,明月無光,這一戰,玄影殿終于在端木堯手里成為瓦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