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一道迅捷如風的藍影以驚人的速度飛撲向她。
管玉簫霍然一驚,待要運氣為時已晚,她硬生生的接下那一掌,受到重創的身子整個飛了出去,藍衣人又要再次出手……
「不要殺她!」雷岳奇很快的用他的身體護住她,「師父,徒兒求您不要殺她,她已經受了傷,再也承受不住您一拿了。」
那藍衣人正是「無天劍」沈靖,看著他痴心無悔的眼神,不由得嘆口長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連他這傻徒兒也一樣逃不過情關。
「師兄,你傷的好重喔!」沈螢螢也看到剛才的情形,她怎樣也沒想到崇拜的對象竟會是魔教的人。「爹,您快幫師兄看看。」
她的撮合無端造成雷、喬兩家的婚事停擺,心想自己也該負一部份責任,卻又不知該從何幫起。只好趕緊將爹請下山,或許可以讓師兄打消退婚的念頭,結果一回來剛好遇上這危急的場面。
「我不要緊,玉簫的傷比較重要。」雷岳奇將氣息不穩的佳人攬在懷中,「你怎麼樣了?還挺得住嗎?」
「啊……啊……」陡然間喬璽元像發瘋似的掙開妻子的抓抱,嘶啞的大叫數聲,然後出其不意的舉高手,往自己的天靈蓋打去。
「老爺!」
「璽元兄!」
在場的人無不失聲驚叫,他自盡的舉動是眾人始料未及的,而出手之快就連沈靖也都慢了一步。
「爹……」喬妍馨和喬逸中趕到時,見到的最後一眼竟是骨肉分離,令人心碎的一幕。
「放開我!我要去救堂主……」無仇恨恨的甩開無恨的牽制。
「你忘了堂主的交代了嗎?她曾說這是私人恩怨,不希望‘閻宮’插手管這件事,你若去了就是抗命。」
無仇滿眼的血絲,「我管不了這麼多,堂主被擒,隨時有生命的危險,就算會因抗命而被堂主處死,我也毫不後悔。」
「沈靖如今就在雷家堡作客,憑你一個人是打不過他,更別說救堂主了,我們可以再想想其他辦法。」無恨說。
他抓著頭發苦思,靈機一動,「有了!現在只有一個人有辦法救堂主。」
「你是指黑修羅黑堂主?」她也想到了。
「不錯,黑堂主和堂主是結拜兄妹,請他出馬並不算抗命。」他篤定的說。無恨說︰「我們馬上飛鴿傳書聯絡黑魁堂。」
在臨時搭設的靈堂內,喬家兩姊弟披麻戴孝,淚痕未干的跪在一邊燒著冥紙。
「逸中,等娘的身體好一些後,我們還是盡快將爹送回杭州,相信爹在天之靈也希望能趕快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喬妍馨說。
喬逸中憤怒的咬牙道︰「在這之前,我要先殺了那妖女為爹報仇。」
「你不要太沖動。」
「難道就讓爹含恨九泉嗎?」
她哽聲的說︰「娘也說這事不能全怪她,爹……他也有錯。」
「我不管誰對誰錯,是她逼死了爹,我就要她償命。」喬逸中說︰「姊姊,為了幫爹報仇,還有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著想,絕不能讓她活下去,只要她一死,姊夫的心遲早都會回到你身上,難道你不希望嗎?」
「我當然希望,可是雷大哥他……」
「父仇不共戴天,就算他想阻止也沒用,要不趁那妖女現在元氣未復動手,將來就算想殺她也難了。」
「可是娘她……」
喬途中打斷她的話,「娘那是婦人之仁,我是喬家的男人,這事由我作主,姊姊不必再勸我了。」
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窖中,管玉簫挨在牆角閉目運功,吹奏「清心往生咒」時最重要的是斂住心神,排除雜念,否則一旦走火入魔,以她的內力也必須休養半年以上才能恢復武功,現在的她手無縛雞之力,隨便一個普通人都能殺得了她。
真是可笑,自己為什麼會落到這地步呢?為什麼當雷岳奇嘔出鮮血,在眼前倒下的那一剎那,她居然會一時失神,而讓氣血攻心,反受其害,是因為自己終究對他有情嗎?
她還有能力愛人嗎?管玉簫嘆息的忖道,她有的只是一縷黑暗的靈魂,和一具不潔的,這樣的她還能得到真愛嗎?有人真的可以不計較她的過去,而真正的接受她的全部嗎?自己又真的有勇氣踏出那一步去爭取嗎?
喀啦!
有人開了地窖的門,引進了一大片光明,管玉簫無力的仰起頭,瞥見堵在門口的高大黑影,本能的猜到是誰來了。
雷岳奇步伐蹣跚的走下石階,可是卻阻止不了來見她的決心。
「你來做什麼?」她的口氣平淡。
對她的態度他也不以為忤,以一貫的嬌寵口吻說道︰「你吐了不少血,我帶一些治療內傷的藥來給你,每兩個時辰服一粒,或多或少都會有幫助。」他蹲作勢將藥瓶給她。
「我現在已是你們的階下囚,大可不必對我這麼好。」她刻意的將手縮回,不願接受他的好意。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但是在這之前,你得先養好傷才行。」
管玉簫仍是一臉冷漠,「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感激你。」
「我從來就不要你的感激。」雷岳奇痴情的說。
「那麼你要的是什麼?我的愛嗎?」她冷嗤一聲,「可惜得很,我根本一點都不愛你,也不會勉強自己去愛一個我不愛的人。」
他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你說的不是真的,我不相信這段日子的相處,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不相信你真是那麼的鐵石心腸。」
「事實不是證明了嗎?我連自己的親舅舅都敢殺,何況是一個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你,我不過是在利用你罷了,如今目的達到了,你對我再也沒有用處,你要愛是你家的事,和我無關。」
雷岳奇扣住她斜削的肩頭,眼神狂熱的喊︰「我不在乎你是在利用我,為了你,我可以拋棄身邊的一切,甚至當個不孝、不義的人,只要你說一句話,我什麼都可以不要,玉簫,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我說過我這輩子只要你,只要你肯施舍一點愛給我,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算我求你……」相較于他的激動,她的無動于衷重創了他的心。
她鄙夷的睨他,「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爛好人,一點骨氣都沒有,要殺要剮都隨便你們,不過,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像蒼蠅一樣死纏著我?」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故意說這些殘酷的話,玉簫,你忘了嗎?你為了救我還中了有毒的暗器,差點就沒命,難道這還不夠證明你對我有情嗎?」他抱著僅存的希望不放。
管玉簫譏剌的媚笑兩聲,「只不過使個小小的苦肉計,你這傻子就信以為真了,老實告訴你吧!那些殺手都是我安排的,為的就是要不露痕跡的接近你,繼而讓你愛上我,沒想到你居然一點都不懷疑,這剛好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別這麼輕易相信人,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他哽吶的震退兩步。
「是真的,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招美人計雖然老套,不過還是挺管用的,你就這麼傻傻的跳下我設好的陷阱里,我應該感激你才對,沒有你的配合,我的仇還沒這麼順利就報成。」
雷岳奇感覺月復部被人揍了一拳,讓他幾乎站立不住。
「那麼我們曾有過的親密呢?難道那些對你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她微白的唇瓣勾起放浪的笑意,「你又不是我第一個男人,若要說意義,那真是太多了,數個三天三夜都數不完,只可惜我們一直沒機會把它做完,如果你覺得得到我的身體會讓你扳回面子,我不介意……」
「住口!住口!住口!」他怒吼的聲音在狹窄的地窖里發出嗡嗡陽曦的回音。
「你不想要嗎?」管玉簫面無表情的問。
雷岳奇流下兩行男兒淚,痛徹心靡的對她大吼︰「我是真的愛你呀!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唔……」他倚著牆壁彎下腰,發出疼痛的聲吟。
「你忘了江湖中人怎麼稱呼我了嗎?既是妖女,行事當然就得異于常人,只要能助我達到目的,我當然會不擇手段,還有什麼疑問嗎?」她悄悄的掐住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將話說得一句比一句絕情,斬斷雷岳奇對她所有的痴念。
他發出淒厲無比,讓人頭部發麻的狂笑聲。
「哈……沒有了,再也沒有疑問了,你說的對,我……真是太傻,傻得可笑、又可悲,哈……。」說完形貌狼狽的一鼓作氣沖出地窖。
「砰!」門又關上了,那挾著自厭與怒氣的笑聲仍是不絕于耳,讓管玉簫不由自主的把身子更往角落縮去。
她表情木然,身子僵硬得像一尊化石,一動也不動的蜷著,此時的她真想大哭一場,可是連半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為什麼要違背良心對他說那些話?」雷萬泰已經來了好一會兒,正好在地窖外听見兩人的對話,等孫子一走才進來,而她像是沒听見似的,那茫然的表情就像個迷路的孩子。
見她沒反應,他沉聲又問︰「為什麼這麼做?」
「凡事都得要有理由嗎?」他們不愧是祖孫,老是喜歡問為什麼。
雷萬泰並沒有將喬璽元的死全一味的怪在她身上,事出必有因,何況冤冤相報何時了,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悲劇重演。
他那飽經風霜的眼瞳搜尋著管玉簫寂然的臉龐,說道︰「或許你騙得了我孫子,可是卻騙不了我這老人,就像當年我和你外公同時愛上芸兒,三個人都陷入友情與愛情不能兼得的掙扎當中,後來還是你外公率先退出這場爭奪戰,事後他總是會故意說些反話來安慰我們,掩飾心里的傷痛,讓我們相信他是心甘情願,還好老天垂憐,讓他遇上了你外婆,我對他的愧疚也少些。」
她意興闌珊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愛我孫子對不對?」他直接的問。
管玉簫呼吸一窒,嘎啞的笑,「你看我對他的態度像是愛他嗎?」
「就因為如此,老夫才確定你真的愛上我那死心眼的孫子,如今你被因于地窖之中,為了逃月兌大可以再欺騙他一次,哄誘他教你逃出雷家堡,可是你並沒有這麼做,反而要激得他從此對你斷念,雖然方法偏激了些,可是越表示你對他的感情越真,老夫推論的對嗎?」
「要逃出這里並不困難,此時我雖然內力盡矢,但我的人隨時都在身旁,只等接到訊號馬上行動,又豈是這小小的地窖關得住。」
「那麼你關在這里有四天了,為什麼還不行動呢?」他問。
她咬著唇瓣不語。
「這問題的答案只有你自己明白,問問你的心吧!」雷萬泰語重心長的說完,不吭一聲的離開地窖。
問問我的心?
管玉簫將唇瓣咬得出血,雷萬泰的話如醍醐灌頂,讓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可以逃的,只是為什麼到現在連逃的念頭都沒有呢?答案很簡單,只因為不舍,一旦離開此地,她又是「閻宮」玉魅堂堂主玉修羅,世人眼中的魔教妖女,和雷岳奇今生今世就像兩條並行線,再也不可能有交集,至少此刻還能和他在同一個屋檐下,就讓她再多待幾天,再見他幾面……
有時她真的會想這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她滿手的血腥,才讓她愛上一個不能去愛的男人?她沒有膽子,也沒有資格愛他啊!
雷郎!雷郎!不要恨我……
桌上堆滿了一支支酒瓶,雷岳奇仍繼續拼命的將黃酒往肚里灌,他要灌醉自己,徹底的忘掉深愛的女子所說過的話,不然他一定會瘋掉。
「再去拿酒來……」他口齒不清的叫。
僕人戰戰兢兢的說︰「大少爺,你已經喝醉了,不要再喝了。」
「誰說我醉了……我說去拿就去拿,听到了沒有?」他將酒瓶掃落一地,僕人嚇得不敢耽擱地拔腿就跑,在門口和沈靖錯身而過。
「岳兒,你這樣喝得醉釀醣的就能解決問題嗎?」他不敢相信面前這爛醉如泥的人是他向來感情內斂的愛徒。
雷岳奇揚起頭對他呵呵傻笑,「師父,是您呀!您來的正好……來!徒兒敬您一杯,今天我們師徒倆就好好……的喝個過癮……」
「都喝成這副德行了還要喝?」他沒好氣的搶下他的酒瓶,「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只不過一點挫折,就讓你成天要死不活的,將來還能成什麼大事?教不嚴、師之過,我看你還是回太行山去,省得留在這里丟師父的臉。」
他驀然哭得像個孩子,「師父……徒兒也想拿得起、放得下,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為什麼她不能愛我?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她肯給我愛,即使只有一點點,我也甘之如飴……」
「感情的事原本就不能勉強,除了你自己想開之外,誰也幫不了你,唉,你從小就是這性子,一旦認了真,就會像拼命三郎一樣的往前沖,就連命都不要了,要是你能學師父一樣凡事都能灑月兌一些,現在就不會這麼苦了。」沈靖感慨的說。
「我不要灑月兌,我只要玉簫……玉簫、玉簫……」他又哭又喊,折騰了好半天總算安靜下來了。
沈靖將他扶上床榻,臨走前搖了搖頭,看他醉成這副德行,就算要罵也得等人清醒過來再說。
「……玉簫。」在睡夢中他仍然在追逐著心愛女子的身影。
沈情走沒多久,一名身穿孝服的清麗女子跟著進了房間,她黯然的瞥了眼桌面、地上的酒瓶、然後才望向倒在床榻的人。
「雷大哥?」喬妍馨試探的喚。
他咕噥的說︰「玉簫,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又是她?事到如今,難道雷大哥還忘不掉她嗎?妒意霎時全涌進喬妍馨的胸腔內,所有人都以為雷大哥認清她的欺瞞和利用後,便會把心全放在自己身上,不會再有所眷戀,可是顯然都錯了,他仍然無法將她從心底剔除,那麼自己還有機會嗎?
「雷大哥,你應該愛的人是我,為什麼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呢?我是你的未婚妻呀!」她在床頭坐下,牽引著他的手放在頰邊摩挲,「只要你肯回頭看,一定會發現我比她更適合當你的妻子,雷大哥,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
醉得一塌糊涂的雷岳奇似乎听見了什麼,霍地緊握住她的柔夷,努力的撐開眼皮,「玉簫,你來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真的來看我了……玉簫,這世上我……只要你、只要你……」
「不要再叫她的名字了。」她嫉妒欲狂的喊。
他眨著醉蒙蒙的眼,小心翼翼的詢問,「玉簫,你生氣了?不要……不要走,留下來陪我,不要生……我的氣,不要不理我……我保證乖乖的……陪我……留下來別走……好嗎?」
「我不是她,雷大哥,你張開眼楮看清楚。」她淚眼凝注的搥打他。
「不要哭……我不會再強求……你愛我,但是讓我……愛你好嗎?」他摟緊懷中柔軟的嬌軀,輕聲的哄著,「不要哭,我不逼你……」
喬妍馨下頷一緊,抹去了殘余的淚水,無論如何她都不放棄他,她做下了今生最重大的決定,動手卸去了孝服,月兌得只剩下一件兜衣,然後輕巧的鑽進被褥內,與他相擁而眠。
第二天,兩人同床共枕的情況被來探視兒子的雷夫人瞧見了,緊跟著也驚動了其他人,為了給喬家一個交代,雷、喬兩家的婚事已沒有借口再拖延下去。
當雷岳奇清醒之後,得知自己酒後亂性犯下的錯誤,沒有異議的點頭應允婚事,那神情平靜得嚇人。
喬妍馨在地窖外停下腳步,她偷偷的拜托雷莞婷順利的拿到鎖匙,瞞著所有人私自來見管玉簫,目的就是要求她高抬貴手,不要再纏著自己的未婚夫不放,鼓足了勇氣後才開了鎖……
「是你?真是沒想到,你是來為父報仇的嗎?」管玉簫一臉嘲謔。
不可否認,她的確美得驚人,即使被囚禁在此,發未梳、衣未換,那冷凝、高傲的姿態,仍讓她周身閃耀著絕艷的光芒,喬妍馨不得不承認這點是她永遠也比不上的。
「怎麼站那麼遠?我現在柔弱得像一只螞蟻,就算你想殺我,我也無力反抗,靠近一點,既然來了就別怕。」她笑得很輕松自在,完全不像被囚的模樣。
喬妍馨吞咽一下,「听我娘說,你……算起來應該是我表姊。」
「那又如何?」她挑眉問道。
「表姊,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不要再破壞我和雷大哥的婚事了。」
管玉簫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你跑來攀親帶故就是為了要我別纏著雷岳奇?真是好玩,有本事你就去抓牢他,求我做什麼呢?」
「除非你答應不再引誘他,不然我不會相信的。」她急切的說。
「就算答應了又如何,我隨時可以改變主意,只要我勾一勾手,保證雷岳奇還是一樣乖乖的跟我走,現在你還那麼堅持想听嗎?」
喬妍馨驚慌的叫道︰「你不能這麼做,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就要成親了。」
「喔?」
「我沒騙你,昨晚雷大哥他……喝醉了,和我……」她臉頰潮紅的垂下粉頸,小聲的說︰「……和我相好了,可是我一點都不後悔,雷大哥酒醒之後便說他願意負起責任,和我拜堂完婚。」
管玉簫臉色飄忽不定,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是嗎?那麼恭喜你們了。」
她甜美的笑容就像即將出嫁的小姑娘,「希望表姊到時候可以撥冗來喝我們的喜酒。」
「你真的想請我?」那含笑盈盈的艷容令她提高警覺。
喬妍馨為之語塞,「我……」她想收回也來不及了,原本只是想來向情敵炫耀的,卻反過來被她的話制住。
「你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吧?」那嘲笑的眼神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
她窘紅著臉,「嗯,都……說完了。」
管玉簫取下腕上的龍環,「這東西還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了,還有……幫我轉告雷岳奇一聲。」
「要說什麼?」她如臨大敵的問。
「就告訴他,我和他從此兩不相欠。」他們終究不適合在一塊,沒有她,他會過得更好,管玉簫心中如是想。
喬妍馨接過原就屬于她的龍環,有它在,心里著實踏實了點。
「你放心,我會將這句話轉告給他,那……我走了。」
地窖又再度陷入黑暗,也掩去了管玉簫心碎欲裂的神情。
這場游戲她並沒有贏。
大廳上眾人正在商討著婚體的種種事宜,因為喬璽元剛過世,惟恐好事多磨,于是決定先將雷岳奇和喬妍馨的婚事辦妥,另外一對等三年守喪期滿再舉行。
喬夫人剛經歷喪夫之痛,為了兒女的婚事,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欣鳳,這些事就多麻煩你張羅了。」欣鳳是雷夫人的閨名。
「都是自己人不要這麼客氣,你回杭州之後還有很多事要忙,這些事就交給我來辦,妍馨,你有什麼意見嗎?」雷夫人轉向未來兒媳婦兒。
喬妍馨羞答答的搖頭,「沒有,但憑伯母作主。」
「還叫伯母,該叫娘了。」雷夫人這句話讓所有人會心一笑。
她紅暈滿頰,細聲細氣的喚︰「娘。」
「呵……好,岳兒,你呢?有什麼意見嗎?」
雷岳奇人坐在那兒,心卻不知飄向何方。
「岳兒?」雷夫人又喚。
他的魂魄這才歸位,回到現實,「沒有。」
在眾人眼中,那蕭索的表情根本不像快當新郎倌的人。
喬妍馨明白他是為了負起責任才應允娶她,可是他的心仍在別人身上,教她如何咽下這口氣。
她扯出一個可人的微笑,抬高手腕,「娘,您看這是什麼?」
「龍環?」喬夫人和其他人都訝然了。
就見雷岳奇的神情猛地一變,俊眸大瞠,里頭燃著不知是怒、是恨的熾烈火焰,她居然連龍環都不要了,這代表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從此一筆勾銷了嗎?她就連一丁點希望都不再留給他,執意的將他的心砍得尸骨無存,玉簫,你好狠的心啊!
雷伯航很是開心,「她把龍環還給你了,這下事情就能圓滿結束了,雖然她的遭遇令人同情,現在璽元兄也去世了,我們就別再提過去的事,再說她終究是魔教的人,我們雷家堡是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媳婦兒,岳兒,你親口同意要娶妍馨為妻,可不能再三心二意了。」
「我相信雷大哥他不會的。」喬妍馨趕忙幫他說話。
「你看人家都一直在替你說話,能娶到妍馨是你的福氣,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他遞給兒子一記警告的眼色。
喬逸中在一旁插嘴道︰「你將來要是辜負我姊姊,我也不會饒過你。」
「逸中,別胡來,雷大哥不是那種人。」她一味的袒護。
他刮著臉皮取笑,「姊姊都還沒過門就猛替夫婿說話,娘,您看姊姊這是不是就叫女大不中留?」
「哈……」在場的人除了雷岳奇全都笑開了。
「逸中,你……」她羞得跺腳嬌嗔。
喬夫人展顏一笑,「那麼後天我們就動身回杭州,再晚怕時間會太趕。」
「那就這麼決定了。」雷氏夫婦說。
喬逸中忽地斂起笑意站起身,說︰「佷兒還有個要求,懇請伯父、伯母將魔教妖女交給我們帶回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