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公主。」御書房外響起侍衛的吆喝。
伊黛兒听見王上召見,特地盛裝打扮,後面跟著希娜和兩名宮女,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來。「免禮了。」今天她心情好,也沒空找碴。
她忽然在門口站定,轉身問道:「姨娘,我臉上的妝沒糊吧?」
「沒有。」希娜笑說。
「難得王兄召見我,可不能丟臉。」伊黛兒整了整身上的衣飾,綻起媚如春花的笑意,這才推門進屋,可是走不到兩步,就感覺到屋內氣氛不對,讓她嘴邊的艷笑僵了一下,「王兄找我?」
坐在桌案後批奏章的衛泱冷冷的揚首,「朕為什麼找妳,妳應該心里有數。」
她很快的覷了希娜一眼,心中有了警覺。「我猜不到。」
衛泱神色冷峻睨著她,「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妳會不知道?」
「王兄到底在發什麼脾氣,人家真的猜不出來嘛!」伊黛兒嬌嗔的繞過桌案,撒嬌使媚的輕扯他的臂膀,「人家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
「別拉拉扯扯的,不象話!」他漠然的拂開她妖嬈的縴臂,對她這種不合宜的舉止相當不以為然。
伊黛兒噘起朱唇,悻悻然的放開他。
「既然妳不肯老實的承認,那朕就直說了。」衛泱的口氣轉為深沉的警告,眼神緊盯著她,「住在綠蕪院的那位姑娘妳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再有下一次,朕不管妳是誰,一律嚴辦。」
她艷眸怒睜,「她憑什麼?」
「憑她是朕帶回來的客人,除了朕,沒有人可以動她一根寒毛。」
「難道她真的是王兄的女人?」
衛泱眼光一沉,「朕不需要跟妳解釋。」
「她到底哪一點好?」伊黛兒妒火中燒的嬌嚷,「王兄,像那種低下的貨色根本配不上你,而且她、她還養了一些髒骯惡心的動物,還把牠們當人一樣看待,我看她根本是腦筋有問題。」
他憤怒地用力拍桌,整個人暴跳而起。「夠了!她的事不需要妳費心,妳只要管好妳自己就好﹐若再一意孤行,用更惡毒的手段對付她,朕絕對不輕饒。」
「王兄,你真的被她迷住了是不是?她憑哪一點讓你為她著迷?」不,王兄是她的,誰都不能跟她搶。
希娜情急的拉住她勸道:「公主,別說了!」
「不,我要說!」伊黛兒氣憤地甩開她,「王兄,你把她藏在綠蕪院,就代表你很重視她,這是從沒有過的事,你愛上她了是不是?」
「公主,這事不是妳可以管的,我們先回琳瑯宮去。」眼看王上的臉色益發難看,希娜只得大聲的制止。
伊黛兒紅著眼眶嬌吼,「我不回去!」
「伊黛兒,妳再無理取鬧,別怪朕不念兄妹之情。」衛泱被她逼問得有些老羞成怒。
「我不要王兄被其它女人搶走!」她撲倒在他胸前,嚶嚶低泣,「王兄,她有什麼好?難道我就比不上她嗎?」
衛泱猛地扣緊她的肩頭,將她拉開,「妳在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伊黛兒再度撲上去,收緊藕臂,摟著他不放,「沒有人可以把你搶走,在這世上只有我才配得上王兄。」
希娜驚慌失措的趕緊打圓場,「王上,公主只是太依賴您了,才會一時之間無法適應﹐等過一陣子就會好了。」
他無視她的糾纏不清,將她推離自己好幾尺遠,「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不該說出這種違背輪常的話。伊黛兒,朕命妳待在琳瑯宮內反省,沒有朕的旨意,不準踏出房門一步!」
她放聲嘶吼,「王兄,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真的好喜歡你,我不要當你的妹妹。」
啪!一記不輕不重的耳光將伊黛兒的艷容給打歪了。
「來人!送公主回宮。」衛泱冷著一張臉喝道。
伊黛兒捂著烙上指痕的臉頰,恨恨地瞪著他,「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就為了那個秀逗公主,王兄竟然舍得打我?」
「公主,別說了,跟姨娘回去。」希娜含著淚勸說,是自己太忽略了,才會讓她的感情走向一條不歸路。
她又妒又恨的冷笑,「有本事的話,王兄就殺了我,不然我不會讓任何女人奪走你!上次用餿食只是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下次可沒那麼簡單。」凡是妄想接近王兄的女入,一概都是她的敵人。
此刻衛泱的眼光令人發冷。「把她帶走!」
「別踫我!本公主自己會走。」伊黛兒仰起尖尖的下巴,高傲的退下。
她絕不會認輸的!即使他們是親兄妹,她也決定愛到底。
☆☆☆
經過太醫緊急的診治,北貞隔天便痊愈了。經過這次突發事故,讓衛泱點頭同意撤消禁令,準許她在王城內自由走動,不過前提是必須在侍衛的陪同下,這算是一種補償吧!
「天啊!」
「啊!老鼠──」
「怎麼連豬也跑出來了,哎呀!真是髒死了。」
有的宮女尖叫、有的宮女掩鼻,甚至還有昏倒的,只要是北貞一行人經過的地方,人人紛紛走避,還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瞅著他們,讓負責看守的侍衛一臉尷尬,巴不得跟他們保持距離,當作不認識。
北貞撫著懷中的小黃狗,唇邊的酒窩讓她的笑臉看來更甜。「嘻嘻……你們看她們的樣子好好玩喔!看到我們就叫,可能這就是他們北岩國歡迎客人的方式,真是滿有趣的。」
趴坐在豬背上的小白鼠也學起人類翻白眼,不知該罵牠這個主人腦筋爬帶,還是個性遲鈍才好。
「仔仔,你逛得累不累,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睇了一眼又重了好幾斤的小豬仔,她很體貼的問。
體型在快速膨脹中的小豬仔發出幾聲听似埋怨的叫聲,讓她咯咯笑了。
「不是我厚此薄彼,而是你太重了,我實在抱不動,妹妹還小,你就多讓她一點,不然你減肥好了。」她跟牠打商量。
小豬仔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開什麼玩笑!吃是牠唯一的樂趣,要是沒得吃,生活就沒有樂趣了。
「這不就得了,我們慢慢逛,要是真累了就說一聲。」北貞自認為很公平。
「汪汪!」窩在北貞懷中的小黃狗朝左邊的方向叫道。
北貞順著牠的眼光看去,「咦,那不是前天幫我治肚子疼的太醫嗎?他進宮來是不是表示有人生病了?我們過去問問看好了,順便打聲招呼。」
其它「牠」當然沒有意見。
「太醫,你還記得我嗎?」
老太醫悶笑一聲,「當然記得了。」看著和她形影不離的畜生們,就算他想忘記,恐怕也很難。「姑娘的身子都好了嗎?」
「嗯,肚子都不疼了,你的藥真有效。」北貞不吝嗇給予贊美。
「謝謝夸獎。」這種小病痛如果再醫不好,他就該去撞牆了。
她毫無心機的笑問:「太醫進宮來是不是有誰生病了?」
老太醫面色遲疑,「呃,這……恕我不能說。」
「這樣啊!後面那座宮殿是誰住的?」北貞換個方式問道。
「是皇太後……啊!」當他領悟到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北貞嘻嘻一笑,「你好好騙喔!」她難得有聰明表現的時候。
「呵呵。」老太醫面色如土的干笑兩聲,「姑娘見笑了。」
「皇太後就是衛泱的母後對不對?她生了什麼病?很嚴重嗎?」看在衛泱對她不錯的份上,她也該關心一下。
「這……我不能多說,萬一王上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告辭了。」老太醫很怕又露了口風,匆匆的走了。
她低下螓首,征求其它同伴的意見,「我們在這里作客,理應要去拜訪人家,這才合乎禮數,你們說對不對?」
只有小白鼠表示反對。
「為什麼?花花,我們只是去探病而已,不會失禮的,走吧!」
北貞這突來的舉動,把跟在後頭的侍衛嚇了一大跳,拔腿就追了上來。
「姑娘,妳要去哪里?」
她鼓了鼓腮幫子,輪流看著擋在身前的兩座門神,「當然是去探望皇太後!她現在生病,一定很脆弱,更需要有人在身邊安慰陪伴她,我們幾個如果去看她,她一定會很開心。」
「皇太後如今不省人事,就算姑娘去看她,她也毫無所覺。」侍衛默默的在心里忖道,要是皇太後人還清醒,只怕也會被這些畜生給嚇得病情加重。
「有這麼嚴重啊?」北貞憐憫心大起,「那我更應該去看看她才對。」
侍衛又擋住她的去路,「姑娘,妳真的不能去。」
「花花,你說該怎麼辦?」她問最聰明的小白鼠。
小白鼠吱吱的獻計。
「花花,你說得沒錯。」北貞理直氣壯的仰高鼻端,「衛泱說我可以到處走動,又沒指明什麼地方不準我去,你們阻止我就是抗旨。」
「嘎?」這下兩個侍衛無話可說了。
「我們進去吧!」有衛泱的聖旨當靠山,連走路也有風了。兩名侍衛只有模模鼻子跟在後面。
☆☆☆
才走到寧壽宮門口,就聞到空氣中有一股濃濃的藥味,可見得病人已經病了好一陣子,用盡了昂貴上好的藥材,依舊沒有好轉的現象。
「妳是誰?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誰準妳進來的?」中年宮女大聲斥喝。
北貞往里頭偷窺一眼,「我們是來探病的。」
中年宮女趾高氣揚的數落,「探病?妳是什麼身分,有什麼資格來探病?還帶著這些畜生來,到底安的是什麼心?萬一牠們身上有什麼病傳染給皇太後,那還得了。」
「他們很干淨,才沒有病。」北貞氣沖沖的辯道。
中年宮女為之氣結,「妳……」
「汪汪!」不如我們留在這里,妳一個人進去好了。
其它兩位同伴也贊成。
北貞想想這不失是個解決的好辦法,只好彎身將小黃狗放在地上,「那你們乖乖待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出來,不要亂跑喔!」
「慢著!誰準妳進去的?」中年宮女冷斥一聲,陪同北貞前來的侍衛只好跟她解釋,才讓她勉強的讓開路,仍忍不住嘀咕,「王上到底在想什麼?」
獲得進入的許可,北貞在眾多宮女疑惑、好奇的注視下,慢慢接近纏綿病榻的皇太後,見她緊閉雙眼,病容微微帶青,伸手到她鼻下一探,確定她還有淺弱的呼吸,否則真要以為已經斷氣了。
她兀自湊到昏迷的皇太後耳根旁自我介紹,「皇太後,我叫貞兒,我阿爹是天朝的皇帝,雖然平時兩國沒什麼往來,不過,我很喜歡北岩國這個地方﹐等妳病好了,也可以到我們那兒參觀。」
中年宮女態度冷淡的走了過來,「好了,皇太後需要好好休養,姑娘要是探完了病,就快點離開這兒,別打擾我們做事。」
北貞絲毫不在意她的無禮,關心的詢問,「皇太後的病連太醫都沒辦法醫治嗎?」
「這和妳沒關系。」她沒好臉色的回一句。
北貞歪著螓首想了想,「給我杯茶。」
「妳……」要不是有王上給這個姑娘撐腰,早就把她趕出去了。中年宮女心里直犯嘀咕,不過,還是為她倒了杯茶水過來,冷言冷語的趕人。「喝完了就趕快走,我可沒空招呼妳。」
北貞從衣襟內拉出一條懸掛在縴頸上的銀煉,銀煉下是個可以開啟的精巧墜子,里頭藏著一顆紅色藥丸。接過茶水,趁著中年宮女轉身交代其它事情時,毫無預警的將藥丸塞進皇太後口中,動作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你們兩個快把她送回去,別讓她……」中年宮女起初只是跩跩的斜睨著她﹐等意識到北貞做了什麼,心髒差點從喉嚨里蹦出來。「妳干什麼?」
她右手一揮,只剩一半的茶水灑了出去,瓷杯也摔成了粉碎,不過,北貞已經順利的將藥丸喂進皇太後口中。
「妳讓皇太後吃了什麼?妳想害死她是不是?」中年宮女發出驚天動地的大叫,「來人!快去請太醫,還有派人速速去請王上來,快!」
霎時,寢宮里亂成一團﹐宮女們想讓皇太後催吐出來,但又怕適得其反,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中年宮女凌厲的瞪著北貞,「要是皇太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小心妳的項上人頭!」轉頭吩咐其它宮女,「好好看著她﹐等王上發落。」
北貞在好幾雙監視的目光下,不疾不徐的找個座位安置自己﹐等在外面的同伴听見蚤動,也在混亂中溜進來給予她最大的支持。
等待的時間特別難熬。
「王上駕到。」
衛泱挺拔的身影宛如一尊憤怒的火神般降臨,夾帶著一團滔天怒焰,讓周圍的一切都能感受到那股強烈的熱力,巴不得躲得越遠越好,免得被火紋身。
跟在他後頭的老太醫已然汗流浹背,心想,萬一皇太後真有個萬一,他將是第一個被王上賜死的倒霉鬼。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眾人被他爆發的怒氣給震懾住了。
中年宮女難辭其咎,雙膝一曲,「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
衛泱頻頻做著深呼吸,才不至于讓自己崩潰。「太醫,快想想辦法。」
「是、是,老臣盡力而為。」老太醫驚顫的上前為皇太後把脈。
利眼一瞟,衛泱要開始審問凶手。「人呢?」
「人在這兒,王上。」中年宮女指著坐在斜對面的北貞,她還一副狀若無事的逗著小黃狗玩,簡直是不知死活。
衛泱像月兌韁的馬兒,臉色駭人的沖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雙肩大聲咆哮,「妳到底喂她吃了什麼東西?」
「當然是好東西了……喂!你的口水不要噴到我臉上,很髒耶!」她皺起秀氣的眉心出聲抗議。
他十指掐得更用力了。「什麼東西?快說!」
北貞因為痛楚,本能的瑟縮一下,嘟著嘴抱怨,「我現在才知道你這個人好ㄌㄨ喔!好東西就是好東西,我又不會害她。」好人真難為啊!
「妳再不說,朕現在就掐死妳!」衛泱已瀕臨瘋狂。
她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是,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
他氣得伸出手,想掐死她,「妳……」
「王上!」老太醫發出驚奇的叫聲,「皇太後她……」
他急急的丟下北貞,「母後怎麼了?」
「嗯……讓老臣再仔細診斷一次。」為了慎重起見,老太醫又把一次脈,半晌後,面露喜色的抬起頭,「啟奏王上,皇太後的病情有了意外的轉機,脈搏變得比原來的有力。」
「真的嗎?」衛泱呆愕的問。
老太醫連連點頭,「沒錯,這真是奇跡,皇太後的手心也漸漸有了暖意,表示氣血開始運行,真是太好了,皇太後有救了。」
北貞噘著嘴抱怨,「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給她吃的是好東西,你還用口水噴我,哼!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衛泱霎時轉怒為喜,心情在短短的時間內大起大落,趕忙拉住她離去的身子,「算朕不對,不該不分青紅皂白的吼妳,可是,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可以讓母後的病情好轉?」
她認真的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反正是好東西,不管生了什麼病,只要吃了它就會好,比仙丹還靈喔!」
「那是不是一顆比鮮血還紅的藥丸,差不多這麼一丁點大而已。」老太醫用兩指比了個約莫的大小。
北貞听了點頭如搗蒜,「對呀!你猜得好準喔!」
「王上,那就是九轉續命丹,不會錯的。」老太醫心喜的稟告。
「九轉續命丹?」衛泱怎麼也沒料到他千方百計想得到的東西,居然就在她手中,這樣的結果委實讓人哭笑不得。
她「哦!」了一聲,「原來那個好東西就叫九什麼丹。」
衛泱沒好氣的問:「它在妳身上為什麼不早說?」
「你又沒問我。」北貞回答得理直氣壯。
「……」他一時語塞。
「既然已經沒事,我要回去了。」她低頭跟餓得趴在地上不動的小豬仔說:「仔仔,我們去吃東西吧!」
小豬仔一听到有得吃,馬上生龍活虎的跳起來,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
「這麼巧?」魯塔張大嘴巴的樣子有點呆。
衛泱也同樣啼笑皆非,「就是這麼巧。」
「那皇太後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整件事情忽然有了大轉變,讓人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衛泱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臉上這才流露出睡眠不足的疲態。「昨夜曾經清醒過一次,不過因為病得太久,身子還很虛,太醫說需要再調養一陣子,但是至少已經穩定下來了。」
魯塔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那麼王上也可松一口氣了,只是,這也巧合得有些不可思議,您有問過四公主,她身上為什麼剛好帶著九轉續命丹?」
提到這個問題,衛泱的表情有些古怪,有點像笑,又有點像哭。
「問過了。」
「她怎麼說?」
一聲喟嘆逸出他口中。「她說順便。」
「順、順便?」魯塔怎麼也沒料到是這個答案。
衛泱失笑,「沒錯,她說要出宮的時候,心想要帶點盤纏在身上,免得身上沒銀子,吃的、住的都成問題,以她那顆白痴腦袋,會想到這點確實匪夷所思,于是她到國庫逛了一圈,可是,那些金銀珠寶太招搖也太重了,她本身的細軟已經夠多,只怕帶不走,所以決定放棄,就在這時候發現角落里閑置了兩顆紅色藥丸,跑去問掌管國庫的大臣,才知道它可以治百病。」
魯塔以常理推斷,「那麼她是擔心在路上生病,才把它帶在身邊,以防萬一!」
「錯了!她可沒你想得那麼聰明。」衛泱搖頭輕嘆,「她當時只是看那顆藥丸很小,又不佔空間,就順便帶走一顆,根本沒想那麼多。」
魯塔吃驚地下巴差點月兌臼,「就這樣?」
「千真萬確。」
「虧我們費盡心思的策畫、布置這次的綁架事件,又怕會引起兩國交戰,不敢聲張,只得偷偷模模進行,竟然就這麼讓她給『順便』就解決了。」
衛泱用輕咳掩飾笑意,「朕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朕也慶幸她順便把九轉續命丹帶走,否則等到天朝皇帝跟我們交涉,恐怕母後已經撐不到那個時候。」
「這、這真是……」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我了解你的意思,現在她救了母後,算是朕的恩人,朕當然不能再把她當人質看待。」
「王上要送她回去?」
他怔了怔,似乎沒想到這個問題。
魯塔謹慎的觀察他臉上每一道細微的表情說:「如果四公主喜歡我們北岩國,或許可以留她再住一段日子,只要王上給天朝皇帝修書一封,說明原委並且鄭重道歉,相信應該可以得到諒解。」
「朕……知道該怎麼做了。」想到送她走,衛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
☆☆☆
北貞救了皇太後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的在王城里傳了開來,真實的身分也曝了光,光是天朝四公主的高貴身分,便贏得朝野上下一致的感激和敬意,光看王上賜予的華服美食、多名隨身伺候的宮女﹐行情在數日之內漲停板,由階下囚一躍成為北岩國的貴賓,衣食住行都有人張羅。
一早,御膳房就特地做了適合她口味的粥品,讓她吃了胃口大開,當然沒忘記她養的幾只寵物,各個飽餐一頓。
「哇!好脹,我再也吃不下了。」北貞撫模鼓鼓的小肚肚,癱在椅背上嘆道。
小白鼠專心的啃著手上的糕點,直到碟子里全解決掉了,才心滿意足的歇手,懶洋洋的趴在桌上,跟牠主人的表情如出一轍。
「汪汪!」我也吃飽了。
長大不少的小黃狗畢竟是個女生,吃東西的模樣比較秀氣,把碗底都恬得一干二淨,還不忘用舌頭清清自己的身體。
她點頭稱許著,「嗯﹐還是妹妹最乖了﹐花花,你要多學學人家,看你吃得滿桌子都是碎屑,是不是想用來喂螞蟻啊?」
挨了一頓罵,小白鼠吱吱的為自己餐桌禮儀的錯誤示範辯駁。
「不要再狡辯了,你每次吃東西都這樣,我已經習慣幫你善後了。」北貞隨意瞄了下吃得唏哩呼嚕的小豬仔,不禁咋舌,「仔仔,這麼一大鍋的飯菜全讓你吃光啦?你再不節制點,下次拜拜要用的大豬公可就非你莫屬了。」
吃飯皇帝大,小豬仔依舊照吃不誤,減肥?以後再說。
目睹北貞和動物們閑話家常﹐宮女們妳看我、我看妳,不知該當她是瘋子好,還是該佩服她有特異功能。
「咳咳,四公主既然已經吃過了,奴婢要幫妳梳發,能不能請牠……牠暫時到別的地方去?」膽小的宮女吞咽了下唾沫,緊盯著那只有些昏昏欲睡的小白鼠,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北貞見她們一個個臉色比紙還白,也不好太為難人家。「花花,你跟仔仔和妹妹先到那邊去一下﹐等弄好了再過來。」
「謝謝四公主。」幾名宮女這才放膽上前,雖然她們很開心能服侍這位遠道而來的貴賓,不過,卻對她養的寵物相當恐懼。
「牠們很乖,不會咬人的,妳們不要怕。」她最近老是在重復同樣的話。
宮女們勉強的笑了笑,「奴、奴婢會學著習慣牠們的存在。」
打扮完畢,北貞的心早飛出去了。「妳們去忙別的事,我們要到處走走,不必伺候了。」
「是。」婢女們高興應答,只要不必跟這些動物在一起,她們可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