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閣,西樓南正不耐煩地背著手,來來回回走動,還不時抬頭望向緊閉的宮門,盼望著那縴巧的馨香人兒來到。
今天他特別想她,想好好寵她一番,想深深愛她一夜,因為她所擬定的攻山計劃不僅大獲全勝,還讓他順利取下包括東山在內的幾座山頭,使得今後蘭陵境內,將不再有盜匪之害了。
她真是上天派來幫助他的!想當初,自己怎麼會以為她听命于齊傲天呢?她是那麼甜美、溫順、可人和熱情哪!怎麼可能和齊傲天有關?她之所以救了齊傲天,應該是巧合吧!
西樓昊南想著,眼前不由得浮起韓宿雲那美麗的面容。
真是委屈她了!以公主之尊當自己的陪寢侍女,宮其它人一定說得很難听吧?無所謂,他打算再議她當自己的軍師一次,如果她能通過考驗的話,那麼他會當看所有文武大臣的面,正式封她為蜜妃,因為她如蜜一般甜,似糖一樣可人。
正想著,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西樓昊南知道,一定是她來了,他嬌美甜蜜的小鮑主來了。
果不其然,來的人正是一臉桃紅嬌羞的韓宿雲。
「你回來了?」沒有恭賀,沒有諂媚,所有的只是一句寄有無限情感的問候。
乍見她清麗的容顏,西樓昊南幽瞳一閃,「過來讓我抱抱。」
韓宿雲柔順的走過去,嬌軟的身軀瞬間被一雙鐵臂所圈抱住,「王」
她的低呼如數被覆蓋在唇齒相接間,久久纔被松開。
「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獎賞?」他寵愛地抱起她,讓她對面坐在自己大腿上。
「王為什麼要賞我?」
「你是我的女諸葛,替我運籌帷幄,決策千里之外,我不賞你,賞誰呢?」
韓宿雲小臉漾起一抹教人驚心動魄的笑容,震得西樓昊南有些暈陶陶的。「你打勝仗了,是不是?」
「當然,有你這女諸葛在,我想打敗仗都很難。」他邪邪一笑,大手滑溜地探進她衣衫中,輕輕扣住一只侞峰徐徐搓柔著。「你想要什麼,本王都答應你。」
我想要你愛我!看著他露在面具外那性感飽滿的唇,想著他隱藏的清俊面容,韓宿雲心中低低想著,她要他愛她,不是,不為,是發乎心靈的只愛她一人。
是的,她要他愛她,因為她早不知在何時就已經愛上他了!或許是在他第一次強佔她時,或許是他溫柔又霸道地帶她前往校場檢閱士兵時,也或許是在他一次次的熱吻狂愛中讓她失去自己的心︰總之,她愛他,她愛這個時而霸道,又時而熱情的神秘男子。
「你,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她無比嬌羞地說著,小臉深深埋入他寬闊的胸膛中。
西樓昊南聞言,黑眸變得更深了,「你要我?」
「是的,我要你!」她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低語。
他的唇又一次覆上她的,極盡溫柔地吸吮一番後纔啞著聲音說︰「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有一個條件。」
「條件?」
「嗯!你得再幫我擬定一份攻略圖,這次的目標是盤龍山。」
「盤龍山?盤龍山在哪?」
西樓昊南淺笑著,火熱的唇輕咬著她的小耳垂,「我會告訴你的,現在你不是想要我嗎?」
她臉紅地點頭。
「那麼我是你的了。」說著他讓她站定,然後自己平躺到床榻上,嘴角浮起一絲邪惡的笑,「告訴我,你想怎麼擺弄我?」
韓宿雲羞得直搖頭,「我我不知道。」
「小傻瓜,過來這兒,我教你。」他對看她伸出手。
韓宿雲羞答答地走過去,卻一把被他拉倒在床上,「王」
西樓昊南沉沉一笑,扶正她的腰,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先月兌我衣服。」
「月兌衣服?」她瞪大了眼楮。
「是啊!你幾時瞧過本王穿著衣服要你的?」
她的臉漲得更紅了,「可是」
「沒可是,快月兌!」
韓宿雲只好閉著插A小手緩緩伸向西樓昊南腰間,輕輕拉開他的腰帶,接著是外衫、上衣,然後是長褲,當西樓昊南終于被月兌光時,韓宿雲早已經香汗淋灕。
「吻我。」他命令著。
她羞怯地俯,用看雙唇輕啄他。
西樓昊南張開嘴,火熱地迎接那落下的櫻唇。
「還不夠,我要你再吻我!」
她依言在他唇際烙下第二個吻,哪知他卻搖頭了。
「不是耶,是這兒!」指著自己光滑充滿男人氣息的胸膛,西樓昊南啞著聲音下令。
韓宿雲再次低下頭,既生澀又緩慢地品嘗著他。
她的長發撩撥著他的感官,她的香味刺激著他的嗅覺,而她毫無技巧的泗逗,更是弄得他欲火焚身,全身頓時漲滿想要她的闞痛。
他猛然一個翻身,將來不及驚呼的佳人壓在身下,如雨點般的吻不住落在她臉上,「你這折磨人的小妖精,你想讓我被火燒死嗎?看我怎麼罰你!」
語畢,他的大手俐落地扯著她的衣服,先是短掛,然後是上衣,接著是長裙。
正當西樓南要扯下她的長裙時,卻一眼瞥見裙上所沾看的泥土,以及一葉修剪過的殘葉,那葉子好熟悉,似乎是竹葉。
竹葉?竹葉兩個字讓西樓昊南頓時欲火全消。
由于水土關系,這皇宮很少栽種竹子,雖然如此,卻也不是完全種不出來,像雪香齋便種有竹子。但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他便嚴禁所有人到雪香齋去,因為那兒有著他最深沉、最痛苦的回億,所以他曾下令不許任何人去踫觸他的回憶。
問題是,為什麼雲兒身上會有瀟湘竹?難道她
想著,他猛力拉起韓宿雲,「我不在的時候,你去過哪些地方?」
韓宿雲讓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弄得莫名其妙,「王,你怎麼啦?到底發生什麼事?」
「你告訴我,你到底去過什麼地方?」他搖晃著她的身子,絲毫不管這樣做是否會弄疼她。
「沒有,你不在,我能去哪兒呢?」
「是嗎?那你告訴我,你身上為什麼會有瀟湘竹?」
「瀟瀟湘竹?」
西樓昊南指著她裙子上的綠色殘葉說︰「放眼皇宮,只有一個地方種瀟湘竹,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韓宿雲愕然搖頭,心底卻想起夢蘿所說,雪香齋是宮禁地,宮上下幾乎沒有人敢到那地方去,難道他說的是雪香齋嗎?
「雪香齋!爆面只有雪香齋種瀟湘竹。告訴我,你是不是去過雪香齋?」
看見他判若兩人的狂怒模樣,韓宿雲幾乎為之心驚,但她還是點頭。「沒錯,我去過,不過我只是去看看書而已,沒有」
西樓昊南猛揪住她的手,那力道之大,疼得韓宿雲眼淚都快掉下。「看書?誰準你去那兒看書的?御書房難道沒有書可以讓你看嗎?說,你還踫了面什麼東西?」
「沒沒有,我只是稍稍打掃一下,修剪了些雜草和瀟湘竹啊──好痛!」韓宿雲痛苦聲吟出聲,因為盛怒的西樓昊南轉而扯住她的長發,使得她整個人往後仰。
「你修剪了瀟湘竹?你竟然敢修剪瀟湘竹?你該死!」西樓昊南怒極了,他單手一揮,一巴掌甩在韓宿雲臉上,打得她眼冒金星,整個人從床上滾落在地。
「王,你」韓宿雲無法置信地瞪看他,他打她他竟然打她?
而西樓昊南的怒氣並沒有因此稍減,他惡狠狠地瞪著韓宿雲。「滾,你給我滾!」
「王,告訴雲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雲兒到底哪做錯了?」她錯愕地看著他,她不懂,為什麼修剪瀟湘竹可以讓他大發雷霆。
眼看韓宿雲不走,西樓昊南怒聲大吼︰「來人,把她給我帶走!」
有兩名宮女應聲而入,架起韓宿雲便走,可韓宿雲卻掙扎著。她不要走,她要的清楚原因,她不要再像上次一樣被莫名其妙地關起來。
「我不走,你告訴雲兒,雲兒究竟做錯什麼事?」
可西樓昊南根本不埋她,他背對看她沉聲下令︰「帶走!」
雖然韓宿雲極力掙扎,但她畢竟生來體弱,怎敵得過兩名宮女的氣力呢?當下便被架出虎嘯閣。
就在韓宿雲幾乎已經死心之際,頭突然傳來一聲低喝︰「等等!」
韓宿雲心頭一喜,以為他回心轉意了。但不是,只听見西樓昊南向宮女下令︰「把綠姬找來,今天本王要她陪寢!」
韓宿雲頓時如遭雷擊般愣在當場,綠姬?他居然找綠姬陪寢?
不,不會的,他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不會的
她怔愣著任由宮女把自己帶回蘭燻閣,當門關上的那一刻,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
捧著一碟碟豐盛的菜肴,夢蘿輕輕敲了敲門走進蘭燻閣,「公主,該用膳了!」
她喊著,可蘭燻閣卻靜寂無聲,既沒有听到韓宿雲的聲音,也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看到這情形的夢蘿知道,韓宿雲八成又伏在書案上,為王描繪地形圖。
她無聲無息地移往小書房,果真看到緯宿雲在小書房,努力描繪著圖形。
「公主,休息一下,該用膳了。」
韓宿雲略略抬起頭,原本清麗的容顏怖滿疲憊與憔悴,「謝謝你,夢蘿,我不餓。」
夢蘿不贊同地搖頭,「公主,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沒睡了,如果不休息休息,只怕又要病倒了。」
「等我忙完這牛事就吃飯。」說著,她又低下頭忙碌著。
眼看自己說不動韓宿雲,夢蘿索性在書案旁坐下,雙手托著腮幫子看韓宿雲一筆一筆仔細描繪著。「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同樣的東西要畫好幾張呢?」
「我擬了好幾個有關進攻盤龍山的計劃,而每一個計劃都必須有一張地形圖,所以我得多畫幾張,這樣纔不會弄混。」
夢蘿眼中閃過一絲快得令人看不清楚的怨恨,她眼楮緊緊盯住韓宿雲,意有所指地問︰「公主,你知道盤龍山在哪嗎?」
「雲騎關東南方的一座山頭,那終年積雪不化,猶如白龍盤據山頭,所以叫作盤龍山。」韓宿雲想都沒想便開口回答,那是她從旁問來的。
「那是盤龍山的地理位置,奴婢是想問,公主知道什麼人住在盤龍山嗎?」
韓宿雲終于抬起頭正視夢蘿,「夢蘿,你為什麼這樣問?」
「我記得公主曾經在雲騎關救了一個人,還為這個人惹得王很不高興,是不是?」
韓宿雲點頭,「他說他叫齊傲天,住在傲龍堡。」
「傲龍堡就在盤龍山。」夢蘿石破天驚地丟下這麼一句話。
韓宿雲聞言,手中的筆應聲落地,「什麼?你說傲龍堡在盤龍山?」
「是啊!鮑主也知道王和齊傲天之問一直相處得很不好,兩人彼此怨恨,甚至大動干戈,欲置對方于死地,王想攻打傲龍堡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奴婢不懂,王為什麼要公主畫地形圖呢?」
韓宿雲怔愣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是啊!西樓昊南明知道自己曾經救了齊傲天,卻還要自己畫地形圖,擬定攻打計劃,為什麼?難道他依然認為自己和齊傲天有關系,故意以此來試探自己嗎?
想到這兒,韓宿雲便不由得想到齊傲天所說,他和西樓昊南之間有著想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恨,究竟是什麼怨恨,會讓一個人想將對方生吞活剝?而西樓昊南似乎也對齊傲天恨之入骨,難道這兩人之間真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恨嗎?而那個雪香兒又是誰?為什麼西樓昊南會對她如此在意,甚至連雲香齋都不許人進入?那雪香齋是特別為雪香兒建的嗎?
「夢蘿,你能告訴我,為什麼王會那麼痛恨齊傲天嗎?還有,那個雪香兒又是誰?」
夢蘿面有難色地搖頭,「公主,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我不能說。」
「夢蘿,求你告訴我,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什麼,為什麼王會那麼生氣?難道只因為我去了雪杳齋,修剪了瀟湘竹嗎?」韓宿雲低聲懇求著。
打從那天晚上西樓昊南怒氣沖沖地把她趕出虎嘯閣後,已匆匆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來,西樓昊南幾乎都不在宮中,即使在,也都是召喚綠姬陪寢,刻意冷落了韓宿雲。
韓宿雲心中雖然難過,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沒有人肯告訴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只要她一問起雪香齋的事,幾乎每個人都噤若寒蟬,顧左右而言他。她不懂,雪香齋
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又為什麼沒有人肯告訴她?
為了弭補自己的過錯,韓宿雲便終日將自己關在房,努力為西樓昊南擬定計劃,又因為每一份計劃的不同而描繪好幾份地形圖。因為她什麼都不會,所以只能透過這樣的方法來取得他的原諒。縱使她痛恨戰爭、痛恨殺戮,但她還是做了,而且她相信,只要西樓昊南看了這些圖,應該會消氣的。
只是她怎麼樣都沒想到,西樓昊南要她擬定攻打的,竟然是齊傲天的傲龍堡!
「公主。」夢蘿謹慎地看著韓宿雲,臉上有一抹說不出的古怪。
「夢蘿,你告訴我好不好?」韓宿雲又一次哀求著。
夢蘿輕嘆口氣,「公主,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我要知道為什麼王會以為我和齊傲天有關系,又為什麼會為了我到雪香齋之事而大發雷霆。」
夢蘿點點頭,「好吧!我告訴你,但是你不能讓王知道是我說的,否則我會吃不完兜著走。」
韓宿雲點點頭,「我知道,你快說吧!」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都是听其它人說的,不曉得對不對。」
「沒關系,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就可以了。」
夢蘿正色地道︰「听說王和齊傲天本來是一對無所不談、出生入死的好朋友,他們曾經一起並肩作戰、攻城掠地,蠃得不少戰果。」
「哦?」韓宿雲詫異極了,西樓昊南和齊傲天竟然曾經是好朋友!「既然如此,他們為何又會變成仇人呢?」
「因為他們兩個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這個人就是雪香兒,也就是公主你在雪香齋後面所看到的那座孤墳。」
果真如自己所想,那雪香兒真和西樓昊南有關,但韓宿雲繼而想到另一個問題。
「雪香齋也是為了雪香兒建的?」
夢蘿點頭,「其實雪香兒是王在一次征戰中帶回來的,由于她自幼熟讀四書五經,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熟讀兵書,更因其天生麗質、妍麗絕塵,是以王幾乎第一眼就愛上了她,並介紹給齊傲天認識,但不知是上天捉弄人還是怎地,雪香兒竟然是齊傲天未曾謀面的未婚妻。公主,我想你可以想象雪香兒周旋b兩個男人中間的痛苦吧?她不知該選擇誰,若選擇了王,又覺得自己對不起齊傲天,因為齊家對她有恩;而選擇了齊傲天,又覺得對不起王,因為她是那麼愛他哪!最後」
「最後如何?最後雪香兒怎麼啦?」
夢蘿遲疑了會兒,又續道︰「最後雪杳兒死了,但是關于雷香兒的死,卻有很多不同的傳說。有人說雪香兒是自己在竹林上吊自殺的;也有人說,齊傲天不甘被奪愛,所以發兵攻打蘭陵,想不到逼死了雪香兒;更有人說,西樓昊南為了把心愛的女人永遠留在身邊,所以殺了她,好讓其它男人無法得到她。」
韓宿雲渾身一顫,殺了雪香兒?這怎麼可能?西樓昊南竟會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不,不可能,他雖然好戰,卻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更不可能去殺害心愛的女人。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做,這一定是誤會,一定只是傳說的罷了!」
夢蘿搖頭,「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但雪香兒葬在雪杳齋卻是千真萬確的事,而且自從雪香兒死後,王就戴上面具,從不拿下來,更不準別人進雪香齋,即使偶爾有人奉令進入打掃,也都被特別吩咐,不能踫後園的竹子,否則會惹王生氣的。」
夢蘿的話讓她為之一愕,「你說他戴上面具是因為雪香兒?」
「不清楚,但是大家都這樣說,而且他們還說」
「說什麼?」
夢蘿又道︰「他們說雪香兒精通卜筮算命,擅長五行八卦,而由于她死于非命,所以她臨死前下了詛咒。」
「詛咒?」韓宿雲愈听愈心驚。
「對,雪香兒詛咒凡是看到王頁面目的人都會和她一樣死于非命。」
韓宿雲不覺地打了個寒顫,看過王真面目的人會死于非命?她想起西樓昊南也是這麼說的。難道真是因為如此,所以西樓昊南纔會一直戴著面具,不讓人看到他的臉?
夢蘿仔細地注意著韓宿雲的反應,看到她懷疑驚懼的眼神,心中不覺掠過一絲塊感。
「夢蘿,難道沒有辦法可以破解這詛咒嗎?」她看著夢蘿。
「奴婢听說雪香兒曾經把畢生所學寫成一本書,我想這本書中應該記載有破解之法。」
「真的?這本書在哪?」她心中燃起了一線希望。
夢蘿定定看著韓宿雲,「公主,你想做什麼?」
「如果真有詛咒,我想替王解除那個詛咒,讓他可以用本來面目見人。」她不希望他一直將自己藏在面具之下。
「不可能!就算真有這本書,也是拿不到的。」
韓宿雲疑惑地問︰「為什麼?」
「因為這本書在齊傲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