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水氣,韓宿雲盡情地將身子浸泡在熱水中,第一次在沒有侍女,也沒有丫鬟的情形下,放松地舒展自己。
她依然渾身都在疼,頭疼、腰疼、背疼,尤其兩腿間更是疼。
昨夜西樓昊南一次又一次地佔有她,毫不顧及她是全然的處子之身,像只狂獅猛獸般,恣肆地在她身上尋求滿足,直到天色將入亮之際,他纔起身要侍女送走她。
韓宿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情形,更不知該如何處理自己身上的酸疼,所以她悄悄要求夢蘿替她準備好熱水,然後將自己深深埋入熱水中,彷佛這樣可以洗去一身歡愛的證據似的。
韓宿雲使勁搓柔著胸前所留下的吻痕,又努力抬高腮想柔散大腿上的瘀青,卻渾然不知有一對者魔般的火熱眼楮,正透過迷蒙熱氣愛憐地欣貿著她的芙蓉入浴圖。
即使他刻意徹夜折磨佔有她,她卻依然美得驚人。
只見迷蒙水氣中,韓宿雲絞好的身軀猶如美神化身,縴腰不盈一握,雙肩如削,皜腕、玉腿,有如白玉,看得西樓昊南欲火焚身,熱血沸騰。
他俐落地剝去自己的衣衫,咚一聲跳入水中。
這突如其來的水聲讓韓宿雲為之一驚。「王,你」
西樓昊南微微一笑,罩著面具的臉讓人看不出他的神情,但那熱得會燙人的目光在說明一切。「誰準你來這兒沐浴的?」
「我」韓宿雲支吾著,雖然兩人早已袒裎相見過,但乍見他精壯結實的身軀,還是讓她羞紅了臉。「沒,沒有人,是,是我自己」
「是你自己想來的?為什麼?」
「因為,因為」
「因為想洗去我留在你身上的痕麼和味道嗎?」他直截了當地說著,長手一伸將那光滑的嬌軀摟進懷中。
久久,韓宿雲終于回過神。
蜷縮在西樓昊南溫暖寬闊的胸膛,生乎第一次她竟有了種家的安全感。
這是怎麼回事?她應該討厭這個男人的。他不但誤會自己,將自己當成階下囚關起來,還殘忍地不給她衣服和食物,存心想害死她,之後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強佔自己清白的身子,甚至讓自己從公主變成陪寢的侍女,可是現在她卻莫名地依戀他寬闊的胸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看他沉睡的模樣,韓宿雲心中不由得掠過一股沖動,一股想將他面具又一次撥除下來的沖動,她想看他,她想再看一次那俊朗磊落的面容。
于是她的手指悄悄地放在他臉上,輕撫著他飽滿性感的唇,然後慢慢往上移至面具邊緣
猛地,西樓昊南的手捉住她,一個翻身,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上。「你想做什麼?」
「沒有。」她心慌地n頭否認,胡亂辦出理由︰「我看到你臉上有汗水,所以想替你擦汗。」
「哦?你不是想拿掉我的面具?」他顯然不相信。
韓宿雲心頭一緊,「你不喜歡?」
「我說過,看過我真面目的人都死了,我想你大概不會想變成那些人之一吧?」
「可是這樣不是很不舒服嗎?」
「熱不熱、舒不舒服是我的事,你只要盡好責任,隨時準備滿足我的就可以,其它的不必管太多,特別是面具的事!」
說罷,他松開韓宿雲下床,「過來幫我穿衣服!」
「穿衣服?」韓宿雲一愣。
「對!你是陪寢的侍女,幫我穿衣服自然也是你的工作。」他睥睨地斜視著她,彷佛在指使什麼婢女似的,這讓韓宿雲的自尊心大大受創。
她無言地為自己穿上衣衫,然後走到西樓昊南身旁,一件件為他穿上衣服,最後拿起梳子,仔細地為他梳理因激情而散亂的頭發。
當一切都弄好後,韓宿雲默默地想退出去。既然自己對他而言,只是個陪寢的侍女,那麼這就不該是她待的地方。
豈知她剛跨出一步,西樓昊南的大手便猛地揪住她。「想去哪兒?」
「回房!」她低頭說看,生怕自己一抬起頭來,淚水就會奪眶而出。
「誰準你回房了?」他指看椅子上的衣物說︰「把那些衣服穿上。」
韓宿雲詫異地抬起頭看他,「為什麼?」
「別問那麼多,快點把衣服穿上。」
韓宿雲不解地捧看衣服準備入內更衣,豈料西樓昊南又有意見了。
「誰讓你到面換的?」他三兩下剝光韓宿雲,讓她赤果果的胴體悉數呈現在自己眼前,「在這兒換,我要看看你把衣服換上。」
「不,不行」
「為什麼不行?你可以在男人面前月兌衣,為什麼不能在男人面前穿衣服呢?」
韓宿雲咬看唇,漲紅了臉,忍看滿心羞愧開始在西樓昊南面前穿起衣服。
她先穿褻褲,然後是肚兜,在她綁肚兜帶時,西樓昊南還忍不住上前幫了她。之後,他便一直瞪著眼,看看她一件件穿上衣服。
她真美,而且美得不可思議!
見她整裝完畢,西樓昊南禁不住輕嘆著。
這衣服是他特別吩咐人造的,他想看看她穿上蘭陵特有的銀白色長衫時會是什麼樣子,卻怎麼樣都沒想到她竟是如此飄逸月兌塵,直如披著彩帶緩緩從天而降的仙女,這讓他的欲火又開始蠢蠢欲動,他又想佔有她了。
韓宿雲低子,從地上找出自己的繡鞋準備穿上。
「等等。」他來到她面前一把拉起她,「把衣服月兌了!」
「什麼?」韓宿雲僵愣在當場,她不懂,為什麼自己纔剛穿上的衣服,又得馬上月兌掉?
「我說把衣服月兌了,因為我現在想要你!」他沙啞地說著,胡亂扯開她的衣衫,並將她推倒在床上,再一次強悍地佔有她。
***
當韓宿雲終于跟著西樓昊南步出虎嘯閣時,時間早已經過了未時。
兩人來到馬房,西樓昊南指著一匹高大的白色駿馬對韓宿雲說︰「上馬!」
「我不會騎馬。」
他眉頭輕蹙。「不會?那只有這樣了。」
猛地,他單手摟著韓宿雲的縴腰,先讓她上了馬背,然後自己足下輕點,俐落地跳上馬背,「靠緊我,別讓自己掉下去了。」
馬兒嘶鳴一聲,撥腿狂奔,那突來的震動奔騰,使得韓宿雲驚呼連連,側過身子縮進西樓昊南懷中。
「別怕,有我抱著你,不會有事的。」他低聲安慰,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控制疆繩,讓馬兒穩定地奔馳看,不因忽快忽慢的速度嚇壞了懷中佳人。
「我們去哪?」她問出心中的疑惑。
「去校場點校三軍。」
「為什麼你要帶我去校場?」
「你精通兵法和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我希望你能教教我的士兵,讓他們多少懂得一點作戰之道。」
「你不怕我泄漏軍機?」她有些訝異他的決定。
西樓昊南微微一笑,「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你的生死躁控在我手中,甚至你的未來、你的下半輩子也都由我掌握,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會狠狠懲罰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告訴我,你會背叛我嗎?」
韓宿雲怔愣地盯著他。
「你知道我不會背叛你的!打從我把自己交給你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即使我死了,也還是你的鬼。」
西樓昊南陡然拉住繩,單手抱起她讓她重新面對自己而坐,隨即俯下頭溫柔吻著她。
「還有一件事,我討厭不听話的女人,討厭到處嚼舌根、問我過去的女人,你會是那樣的女人嗎?」
「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不會問。」她輕聲說著。
他愛憐一笑,「我想知道你原來的名字。」
韓宿雲幾乎月兌口說出自己的閨名,但繼而一想,她不能告訴他,她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韓易的女兒,那會有辱父親的英名。
「,皇上都叫我。」
「這是你的封號,是慕容浚賜給你的,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名字。」
「我」她略略想了下,「雲兒,我叫雲兒。」
「雲兒?」他低吟輕念著。
「嗯!小妹向來喊我雲姊姊,大姊和二姊都城我雲兒。王,你可以叫我雲兒。」提起姊妹,韓宿雲不由得松懈了心房,水汪汪的美目也閃著動人的光芒。
「你有三個姊妹?」這是他第一次听她談起自己的家人,而他喜歡看她談起家人時的幸福甜美模樣。
「嗯!」她盈盈點頭,絞好的小臉上漾開一朵迷人淺笑,「我大姊叫鳳兒,她是名大夫,醫術很厲害的,若不是大姊,我恐怕早已不在人間。二姊叫月兄,生乎喜好打抱不平,可惜脾氣壞了些,個性又小氣了些,有時候小妹氣起來,會叫她鐵母雞。」
「鐵母雞?」四樓昊南詫異地挑一挑眉毛,他只听過鐵公雞,可還是第一次听到鐵母雞這名詞呢!
韓宿雲甜甜笑著,馨香的身子很自然地投入西樓昊南懷中,「一毛不撥的男人叫鐵公雞,一毛不撥的女人不就叫做鐵母雞羅?」
爽朗的笑聲,頓時響徹整個天際,西樓昊南搖頭,無法置信地說︰「老天,你的小妹一直都是這麼鬼靈精嗎?真虧地想得出『鐵母雞』來。」
「是啊!她一直都很調皮搗蛋,是我們家的開心果。從前在家的時候,影兒常常怕我寂寞,一個人又是角兒,又是旦,又是生的,七手八腳的演大戲給我看。」韓宿雲說著,眼前不由得浮起韓弄影那笑臉盈人、甜美的清麗臉龐。
「你很想她?」
「嗯!她從小和我感情最好,雖然她又懶又貪玩,也沒什麼耐性,成天只會闖禍惹麻煩,可是我就是喜歡她。」
「她現在在哪?」他心閃過一個念頭。
「她在紫」韓宿雲差點月兌口說出紫泉城三個字,幸好及時忍住。「王,你問這做什麼?」
他淡淡一笑,「既然你那麼想她,我就派人去帶她來陪你,而且我也想看看你這個調皮搗蛋的小妹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韓宿雲笑看搖頭,眼眶卻映著一抹想念與感激的淚光,「影兒已經嫁了人,皇上不。我是說她的丈夫對你很好,很疼她、愛她、寵她,而且說不定她已經有孕了,我不想讓她為了我如此奔波勞累。」
「但是你想她。」他纔不管其它人的死活。
「我當然想她,但我也想我的大姊,還有我爹,總不能因為我想他們,就把他們全請到蘭陵來吧麼」
「有何不可!」他狂傲說著,眼底盡是寵愛。
「王,你」韓宿雲驚訝地瞅著他,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願意為了自己,特地把自己的家人都接過來嗎?
西樓昊南放肆地親吻著她的紅唇,「雲兒,我要你快樂,要你一心一意當我的女人,不過你得記住,不要背叛我,否則我還在你身上的。將會是所付出的千倍、萬倍。」
「王」她嬌弱地倚靠著他,任由他恣肆地親吻自己,柔弄著自己衣衫下的侞峰,心底卻想著,她離不開他了!
雖然她最初是不情不願地把自己交給他,但現在她卻知道,這輩子,她注定離不開這霸道男子!
***
仔細地將行軍布陣圖卷好收起來,韓宿雲放松地伸了個懶腰。
好久沒有這麼累了!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挑燈夜戰地動腦筋,因此韓宿雲感到特別勞累。
不過上雖然疲累,但她心中卻充塞著無限甜蜜與充實,她知道,這是因為西樓昊南。
自從那天西樓昊南帶看她去校場點校以後,他幾乎每隔一陣子都會帶著她前去驗收成果,看看這些兵士演練的成果如何。不僅如此,西樓昊南還給了她一份地形圖,要她依看自己所學推演一番,看她如何擬定進攻計劃。
雖然她並不喜歡打打殺殺,特別厭惡戰爭,但她還是傾自己所學,為西樓昊南擬了一份東山進攻計劃。
東山,是位在離天波城有五百里遠的一個地方,由于山勢險峻,易守難攻,所以自古以來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自西樓昊南即位以來,東山即落入一批賊寇之手。由于東山乃是蘭陵人往外經商的必經之地,而這批賊寇乎時就以攔路打劫過路客商維生,使得西樓昊南相當頭疼。于是在各方戰事平走後,他便準備收服東山賊窟,好一靖社稷。
十天前,西樓昊南拿看韓宿雲所擬的攻略帶兵討賊去了。
韓宿雲希望自己能對他的平賊計劃有貢獻,這樣多少可以扭轉他的印象,縱使他對她很好,好到幾乎是極盡所能地寵愛,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她希望他能了解,她並沒有背叛他,更不認識齊傲天,那一次之所以會救了齊傲天真的只是個意外。
收拾好兵圖,韓宿雲抬頭看看天色,窗外天色早已大亮,太陽都曬了。
略略整了整衣衫,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的韓宿雲決定到御花園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這樣說不定可以找到新的靈感。
和紫泉皇城比起來,蘭陵城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但小遍小,在這麼小小一方天地中,卻隱含無數驚喜與巧思。就像假山上、石洞,那刻著二十八位歷代金石家的石刻雕像,即讓人印象深刻,因為這在江南庭園中實在很少見,如今卻出現在西北邊疆,怎不教她驚訝呢?
不過韓宿雲最喜歡的,則是位在御花園西南方,一處叫做雪香齋的書屋。
這間書屋並不大,前有青藤花架,後有瀟湘竹、新竹、石峰,屋內藏書千冊,上從天文地埋,下至醫藥卜算,古往今來應有盡有。
韓宿雲喜歡閱覽書籍,所以她常來,而每一次來總要耗上半天光陰,方能盡興。
不過今天她並不是來看書的,她只是想到雪香齋走走看看,順便整理屋後那幾株瀟湘竹,因為那些竹子長期乏人照顧,已經枯的枯、死的死,剩下的也枝葉疏落,如果再不好好整理灌溉的話,只怕不出幾天,就全死光了。
韓宿雲向來見不得人受苦,不論是人、動物,或是植物,她總想幫幫他們,所以她拿看剪刀踮起腳尖,開始一葉一葉地修剪起瀟湘竹來。
這片瀟湘竹林應該是很茂密的,因此站在瀟湘竹前根本看不到後面的情形,等瀟湘竹落盡,韓宿雲纔發現,這瀟湘竹林,竟有一座孤墳。
韓宿雲好奇地走上前一看,墳上只有簡單幾個字──
雪香兒之墓
雪香兒?這墓中人叫雪杳兒?為什麼她會孤伶伶一個人埋在這深宮內苑中不為人知?
一般而言,會在皇宮中出入的女子,不是皇親國戚、帝王妃子就是宮女,難道她也曾是某位帝王的愛妃嗎?
或者她曾是西樓昊南的愛人?
想起西樓昊南,韓宿雲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但她隨即搖搖頭,刻意抹去那不舒服感。
重新看看這座長滿雜草的青冢,韓宿雲不知怎地,心中升起一抹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彷佛她早認識這個叫雪香兒的女人似的。奇怪,為什麼會這樣?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韓宿雲幾乎想愣了,她一步步走上前,甚至不自覺伸手想為這座孤墳拭去上頭的累累青苔時,夢蘿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
「公主,公主!」
韓宿雲詫異地回過頭,「夢蘿,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公主,我找你好久了,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我來這兒看書,順便打掃打掃,沒想到竟然看到」韓宿雲陡然住口,因為夢蘿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夢蘿,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難看。」
夢蘿搖搖頭,「公主,你以後不要再到這地方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來?」
「因為王會不高興。」
「王不高興?」韓宿雲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雪香齋是我們宮的禁地,王一向不準任何人到這兒來,甚至連打掃也不準,所以宮上下幾乎沒有人敢到這地方來。公主,你千萬不能讓王曉得你到這兒來過,知道嗎?」
韓宿雲搖頭,「我不懂,為什麼不能來?這頭除了一堆沒有人要看的書以外,就是一座墳,根本沒有其它東西,為什麼」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腦袋中靈光一現,「難道是因為那座墳嗎?」
夢蘿的臉更白了,「公主,你不要再問了,趕快走吧!王在虎嘯閣等你呢!」
听到西樓昊南在虎嘯閣等自己,韓宿雲不禁喜上眉梢,小臉上映出一抹紅,「王回來了麼」
「是啊!他剛進宮便急著找你,快去吧,讓王等久了,他會生氣的。」
韓宿雲慌忙丟下一切,隨意整整衣衫,便三步並作兩步直往虎嘯閣奔去。
看到韓宿雲離開,夢蘿臉上露出一抹異色,她走到墓碑前,雙手抱著墓碑往右邊一轉,整個墳地驟然裂開露出一個墓袕。
夢蘿彎下腰,從墓袕中取出一個木盒子,然後又將墓碑回復原狀,深深凝望著。
姊姊,你等著,時候快到了,到時候我會親自替你報仇的。姊姊,請你一定要看著,看看妹妹為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