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深人靜,正是一般人好夢方酣的時刻。
在這樣深沉的夜里,卻有一道縴細的身影,踏著月色迅速而輕巧地前進,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她身上,映亮了她的絕美容顏。
霍水蓮謹慎地隔著一段距離,跟蹤著前方的那道身影。
剛才在客棧的那場混亂之中,她意外地發現,杜姿容似乎並不如她原先以為的那麼簡單。
照理來說,一個柔弱的女子從樓梯上跌下去,應當會摔得相當狼狽,可杜姿容的反應,在在顯示出她根本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這情況讓她起了懷疑,對杜姿容也多了分防備。
再仔細回想,當時在那片林子里,她和沙爾拓是听見了她的哭喊呼救聲,才趕去查看究竟的。
倘若在他們抵達之前,杜姿容就已遭到那壯漢的鞭打,身上該是傷痕累累才是,又怎會僅只有手臂上的一道鞭傷呢?
種種跡象都顯示事有蹊蹺,于是霍水蓮便格外留心隔壁房間的動靜,心想那女人若真想搞鬼,應該很快就會有行動了。
果然,才剛過子夜,她就突然听見隔壁房間傳來窗子開啟的聲響,而她也瞥見了一抹身影從杜姿容的房間竄出。
很顯然,杜姿容是會武功的!
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故意接近他們?
霍水蓮心生疑竇,非要查清楚不可。
于是,她小心地尾隨杜姿容,一路來到郊區的一座破廟,而杜姿容在東張西望之後,一溜煙地進了那間破廟。
看著那間殘破的廟宇,霍水蓮心底的疑惑愈來愈深了。
到底杜姿容假扮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使出苦肉計纏上他們,有什麼目的呢?是為了錢財,還是有什麼恩怨?
霍水蓮蹙著眉心,突然想起沙爾拓曾提起他干爹、干娘不乏有些仇家,那麼這女人會是沖著沙爾拓而來的嗎?
看來,她必須先弄清楚杜姿容為什麼三更半夜偷偷溜到這間破廟來,才能逐一解開謎底了。
霍水蓮小心翼翼地靠近,從破廟的窗子望進去,就見除了杜姿容之外,還有另一名身形魁梧的壯漢……
咦?那個壯碩的男子,不正是揮鞭抽打杜姿容的那個男人嗎?
好哇!那場鞭打戲果然是這兩人串通好的!
霍水蓮忍不住在心底暗暗低咒了聲,有些氣不過自己和沙爾拓的一番好心,竟被這兩人給利用了。
幸好她察覺有異,否則他們豈不是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嗎?
可惡!她非得要弄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計謀不可!
霍水蓮打算要更靠近一些,好听清楚他們的對話,然而她才剛踏出一步,就冷不防被一股力道往旁邊扯去。
她嚇了一大跳,驚愕地瞪大了眼,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只男性大掌就驀地捂住了她的嘴。
「別出聲,是我。」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
沙爾拓!
听見他的聲音,霍水蓮頓時松了一口氣。
「你怎麼也來了?」她拉下他的手,輕聲問道。
「看來我們都發現了她的可疑之處,不是嗎?」沙爾拓笑道。
在杜姿容跌下樓梯時,他就注意到不對勁,于是便留心著她的舉動,當杜姿容從房間的窗子躍出之際,他就發現了,當然,他也瞧見了霍水蓮尾隨而去的身影。
她的膽大心細、敏捷靈巧,讓他心里贊賞不已。
「你那里太危險了,到這兒來。」
沙爾拓帶著她,小心地躲藏在破廟外靠窗的角落。
這個地方不僅位置不起眼,又有一扇破敗且垂掛著層層蛛絲的門板遮著,是非常好的藏身處。
躲藏好之後,他們屏氣凝神,听著杜姿容和那男人的對話——
「你跟在沙爾拓的身邊,有什麼收獲嗎?」
「雷大虎,你是在猴急些什麼?」杜姿容哼道︰「哪有那麼快啊?我才剛混到他的身邊,要是貿然行動,豈不是會打草驚蛇嗎?」
「可這事兒也不能拖呀!咱們收了五百兩銀子,就得替雇主奪得沙爾拓身上的玉鎖匙,距離對方給的期限,只剩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雷大虎說道。
玉鎖匙?霍水蓮疑惑地望向沙爾拓。
沙爾拓勾起嘴角,從頸間拉出一條紅繩,而上頭的墜子就是一把用上等美玉雕成的鎖匙。
「我當然知道時間緊迫,我也知道雇用咱『雷山四虎』幾個奪取玉鎖匙的李老板已經在催了。」杜姿容沒好氣地說︰「但你也曉得,那兩個人並不好應付,尤其是沙爾拓,他的身手遠在我們幾個人之上。」
「雷山四虎」?沙爾拓挑起眉梢。
他听過這個惡名昭彰的組織,也知道他們是由狼狽為奸的三個男子和一名女子組成的。據說,只要出得起價碼,就能雇用他們做任何事情。
「要不是知道姓沙的那家伙武功深不可測,我們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地設局,直接把他剁成肉泥就行了!」雷大虎啐道。
「你可別輕舉妄動啊!你也瞧見了,他輕而易舉地就用內力將你的鞭子給震斷了,只怕我們幾人連手也打不贏他,更別說他現在身邊還多了一個會武功的女人。」杜姿容咬牙切齒地說。
「不然……用美人計如何?你去色誘沙爾拓。」
「美人計?」杜姿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神色不悅地哼道︰「他身邊有個霍水蓮,還會看得上我嗎?」
「說得也是。嘿嘿!那個美人兒,罵起人來的那股潑辣勁兒還真夠嗆的,嘗起來一定很夠味!」
听了雷大虎的話,霍水蓮的一雙美眸不禁燃起了怒火,沙爾拓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而這個溫柔的舉動果真讓她的怒火頓時消退不少。
「哼!就知道你這個人最了!」杜姿容啐罵。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只怕你跟在沙爾拓的身邊久了,會被那個俊美的小子給迷得神魂顛倒!」
「廢話少說,現在可不是談論這種無聊事情的時候!我已經順利混到他們身邊了,下一步該怎麼做?」杜姿容問道。
「這個嘛……」雷大虎想了想,說道︰「反正你跟在他們身邊,總有機會在他們的茶水里下藥吧?」
「你的意思是把他們迷昏?」
「對呀!既然打不過,也只好使些小伎倆了。」
「我懂了。事不宜遲,那明天一早我就伺機行動吧!」
「好,就這麼辦!在你將人撂倒之後,給我們一個信號,我和二弟、三弟就進去支援你。等找到東西之後,就可以把沙爾拓那小子給宰了!」
「那霍水蓮呢?你該不會舍不得下手吧?」杜姿容睨了他一眼。
「怎麼會呢?她當然也是非死不可,不過在宰了她之前,先讓我和二弟、三弟好好享用、享用吧!畢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嘛!嘿嘿……」
听了雷大虎婬穢無恥的計劃,霍水蓮差一點氣炸了,而激動過度的她,手肘不小心踫撞到破敗的門板,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是誰?」
雷大虎警覺地大喝了聲,神情戒備地東張西望。
沙爾拓趕緊摟住霍水蓮的腰,帶著她往更陰暗的角落退去。
「哪有什麼人?我什麼聲音也沒听見啊!」杜姿容瞪了他一眼。
「可我明明有听見——」
正當雷大虎打算好好搜索一番的時候,就見一只黑貓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跑了出來,一溜煙地從窗子跳了出去。
「啐!原來是貓,嚇我一跳!」雷大虎低咒了聲。
眼看雷大虎不再懷疑破廟里有人,霍水蓮轉過身,本想輕聲詢問玉鎖匙的事情,結果兩人靠得太近,她的唇不小心輕輕刷過他的。
雖然只是短暫的相觸,但是當他們的唇片相貼時,兩人的身子都不禁一震,而此刻親昵摟抱的姿態,也讓他們同時想到了先前在山洞中她被青蛇嚇到時,只穿著單薄兜兒、褻褲奔入他懷抱的情景。
一種過分親昵的氛圍將他們包圍起來,讓他們清楚意識到彼此的貼近,感受到彼此同樣狂亂的心跳和呼息……
「不過是一只貓兒罷了,也能嚇得你臉色大變!你也未免太膽小了吧?」杜姿容睨了他一眼。
「我是謹慎,不是膽小。凡事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放心吧!這里除了咱們兩人之外,沒其它半個人影。」
「這樣……既然四下無人的話,咱們何不來快活快活?」雷大虎嘿嘿一笑,大臂攬住了杜姿容。
「討厭!你不是滿心只想抱霍水蓮嗎?」杜姿容瞪了他一眼。
「吃醋啦?哈哈哈!別氣別氣,你知道我會讓你很舒服的!快點,讓咱們倆來爽快爽快!」
沙爾拓和霍水蓮愕然瞪大了眼。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月兌衣服聲,讓他們知道破廟中那對男女打算做什麼事,偏偏他們若在這時離開,肯定會驚動對方的。
他們互望一眼,眼神尷尬極了。
果然不一會兒後,破廟立刻回蕩著浪蕩的嬌吟聲。
听著那一聲聲嬌媚的催促和喘息,霍水蓮的俏臉瞬間脹紅,她心慌意亂地咬了咬唇,整個人簡直羞得快冒煙了。
她沒有勇氣再看向沙爾拓,只好低下頭,然而這個舉動卻讓她的臉蛋因此貼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听著他強勁有力的心音,她的心跳變得更紛亂了,一種暈眩的感覺讓她有點站不住腳,整個嬌軟的身子簡直是依偎在他的懷抱中。
當霍水蓮忙著臉紅心跳的時候,沙爾拓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摟著懷中的人兒,腦中不禁浮現當初瞧見她只穿著兜兒及褻褲的畫面。雖然那單薄的衣料遮住了最私密的曲線,卻仍是誘人至極……
停!不該想了!
沙爾拓咬了咬牙,努力壓抑體內的那團熾火。
他不許自己的思緒再放肆地回想那誘人的畫面,若是再想下去,只怕他會被自己的給逼瘋了!
趁著破廟中的兩人完全沉溺在狂野的情|欲之中,沙爾拓趕緊帶著霍水蓮悄悄離開了破廟,施展輕功返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