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天便是大除夕了。」裕果邊看電視邊故意道。
「你想說什麼?」布江正在張開報紙看著。
「沒有呀。朋友們不是去溫泉便往滑雪去,真快樂。」
「是嗎?」
「是呀,只有我家才躲在家睡大覺過年。」
「那有什麼不好。一家人健健康康地迎接新年來臨還有什麼比這樣好?」
這也是道理,然而,人總沒有那麼簡單吧……
裕果也知道每年這時候,父親是最怕的,過年的天假期,正好利用來蒙頭大年年如是,唯有找出電影什麼的看看算了。
「洗了個澡,真舒服。」
父親穿著睡衣走進客廳。
「嗄。不吹乾頭發,小心著涼啊。」
「啊!對!對!」父親說著,搖了搖那把還滴著水珠的頭發,又走了出去。
「莉嘉這孩子,昨晚的面色很差啊。」布江道。
「都是他爸爸……」「不是說今天要去溫泉嗎?」
「嗯。昨晚還說有點發燒。」
「要小心啊。很多人都以為一點點燒沒問題,但是可能是大大有問題的,因為發燒往往是某些病的征候。」
「往溫泉好好休息幾天使沒事了。」
「這話也對。對莉嘉這孩子來說,明年可是很重要的一年啊。」
「我也是這樣想。」
裕果因為間接替莉嘉做了紅娘,這一陣子都沾沾自喜。可惜這紅娘卻遲遲未有白馬王子眷顧。
莉嘉現在正攤開身子,舒舒服服地浸在溫泉的大浴槽里吧。其實,新年往溫泉也挺不錯,特別是在這寒冷的時候。
「現在怎麼樣了?」父親走回客听問道。吹乾了頭發,像亂草一樣,裕果看了一眼,便忍俊不住,笑得噴了出來。
「別這樣笑嘛。」父親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嗄︰那個吹風筒也帶去嗎?」
裕果不禁一忙,奇怪地問道︰「吹風筒帶往哪里去?」
父親和母親相互使了個眼色,但哪里逃得過裕果的眼。
「你們有什麼瞞著我?」裕果拉著母親的毛衣叫道。
「喂!別拉嘛,毛衣都給扯大了。」
「爸,這是怎麼回事︰」「啊,這也難怪你不知道,因為我一直沒說出來。我是怕工作做不完。說了又泡湯,所以一直沒告訴你,免得你失望。」
「那……」「明天一家往北海道去旅行三天,滑雪也可以。」
「太好了!」
「喂!快不要這樣亂跳亂叫吧,樓下的人要投訴的。」母親慌忙道。
「為什麼不早一點說,人家要準備嘛。」裕果埋怨道。
「我也是在黃昏才接到公司的電話,說可以由明天開始放假呀。」
「幾點的飛機?」
「中午兩點。」
「那麼,早上一定要往買東西去。
「買什麼?帶些穿的去便是了。」
「嗯!拿哪一個旅行袋去?」
「哪一個還不是一樣嗎?只是北海道挺冷的,考慮一下帶什麼衣服吧。」
裕果已再沒興趣看電視。呀,對了,還要通知和美哩!
不能夠通知莉嘉了。但是。她說過會在二號回來的,我們是三號回來……
裕果取出那個嶄新的波士頓皮夾,張羅起來。這皮夾是去年真的,只用過一次而「拿些什麼東西去好呢?」
掩不住興奮的心情,給果竟亂哼起歌來,走進自己的房間,一下子拉開了衣櫃。
然而,馬上呆住了,好像被冰給了一樣。衣櫃里站著一個人!
是一個的女孩子,全身濕漉漉的,水珠還在身上倘下來……誰?你是誰?
那女子頭發盡濕,垂低了頭,看不見面孔。在昏暗中,那著的身體,白得叫人可怕,彷佛不是活生生的人,白得常一點青色。
過了一會,那女子慢慢抬起了頭。
「莉嘉!」裕果小聲驚叫道。
只是莉嘉,雙眼迷迷憫憫的,充著血,嘴里像咬破了似的,還沾著血。
這……到底是什麼?
裕果不忍再看,閉上了眼楮,拼命地搖頭接著再張開眼楮……
但,再張開眼楮時,衣櫃里已什麼也沒有只掛著裕果平常穿的衣服。
裕果雙手掩著胸口,舒了一口氣。那到底是什麼?是幻覺,還是暗示裕果伸手進衣櫃里探了探,內里什麼痕迦也沒有。
裕果總覺得莉嘉的父親這次帶莉嘉往溫泉,是有點不妥。因為這樣,憂慮形成了幻象,顯現了出來吧。
莉嘉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吧?……。
「穿哪一套衣服去了?」背後突然響起母親的聲音。
「嘩!」裕果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
「干嘛這樣大驚小怪了!」母親吃了一驚。「什麼事?」
「沒有……什麼也……」裕果好不容易才裝得若無其事地說。「背後突然被叫一聲,嚇了一跳而已。」裕果偷偷地看了母親一眼。當然,母親是什麼也不知道的。
「酒店里很暖和,薄一點的衣服也不可以不帶啊。」裕果邊說,邊在衣櫃里找衣爸爸的樣子怪怪的。
打從住進了溫泉酒店之後。莉嘉便發覺到。父親眼楮瞪得圓圓的,被帶領到較偏遠的房間去了。
「這種房間不是很貴嗎?」
「是朋友介紹的,很便宜便租到了。」倉田解釋道。
莉嘉馬上知道父親又在撒謊。父女兩人相處了這麼久,父親撒謊時的模樣又怎會有不知道之理。
在石岩溫泉里,只有兩三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莉嘉並不喜歡溫泉浴室特別是這種大浴場,要和很多人一起洗澡,莉嘉本來就沒有這嗜好。
然而,倘若像現在般只有幾個人。而且在蒸氣中,互相只蒙蒙隴隴地看到對方。
互不干擾,就像自己一個人洗澡一樣,這也頗為愉快的。
起初,浸在泉水中時,燙熱的溫泉令人感到有點疼痛,但過了一會使渾體舒服。
本來因微微的發燒而感到的一點疲累。彷佛也隨著泉水,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大浴池走上來後,匆匆換上了浴袍。莉嘉是甚少穿著這種浴袍的。穿起來總覺得有點搔癢癢的不自在。
日本式旅館的走廊。四處通風,頗為寒冷。莉嘉手中拿著卷大毛巾,趁身體還暖和的這一陣子,快步走回房間去。
拉開了糊紙的拉門,房內漆黑一片。
「干什麼?」莉嘉奇怪地問道。
剛才父親說有點感冒,不往洗溫泉去了,但一個人在房里,縱使睡了也該亮一點燈吧,干嗎把燈都熄掉了?
莉嘉奇怪地想著,伸手模索燈掣。
突然「誰!」莉嘉的手腕破人緊緊抓住了,嚇得大叫起來。
就在這瞬間,燈也亮著了。
一名男子正盤膝坐在被褥上,面對著莉嘉。莉嘉起初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但轉瞬間馬上明白過來。
「啊,這樣打扮,挺有女人味嘛。」
只是洪中!莉嘉見過穿西裝的他,但卻未曾見過他穿浴袍.抓住莉嘉的手的,恐怕是洪中的保鏢吧,虎背熊腰的。
「你們在這里干什麼?我爸呢?」
「啊,他真的沒告訴你嗎?」洪中笑了。「我也早料到你爸不會將這事告訴你的。」
「我爸在哪里?」莉嘉問道。
「在這旅館的酒吧喝醉了吧。這間房,嘿,我已借用了,直至天明為止,和你一起。」
莉嘉終于明白過來。她終于明白父親這幾天為何對自己好像膽怯似的,處處忍「你父親沒有好好替我做事,失手了。就是有關那四樓的小孩子死去的那一件事。」
「他當然失手了。利用死去的小孩子斂財,簡直不是人的行為。」
「因為這樣,你通風報訊去了?」
莉嘉害怕極了。里面對這「真正的黑社會」,自己實在太弱小。
然而,莉嘉下了決心,絕不會在這家伙面前掉下一滴眼淚。她心里明白,這家伙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你爸為了補償過失,把你給了我。嘿……說實話,我也有點不好意思哩。」
「哼!說謊!」莉嘉鄙視道。
洪中嘿嘿她笑了起來。
「你這麼相信你的父親麼?嘿……嘿……太純情了。」
父親是被迫的。從這幾天的態度,莉嘉心里明白,雖然,結果她還是被騙來了,但在莉嘉心里,這是截然不同約兩碼事。
「怎樣也好,好好享受吧。喝點酒嗎?」
今天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吧。對方的手像有萬斤的力量。緊緊將自己的手腕握住,要揮月兌他,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自己的身體,就給了這男子?這個滿身肥肉、髒兮兮的男人……莉嘉不禁倒怞了一口涼氣。
「別這樣狠很地望著我,很討厭我嗎?」
洪中慢慢站了起來,望著莉嘉走過來。
莉嘉一句話也沒說。說了也只是枉然吧。
「我的手很痛,放手!」莉嘉叫道。
保鏢看了看洪中。洪中揚了揚眉,道︰「好,放了她吧!」
被抓住的手一下子自由了,莉嘉馬上往眼前的洪中撲了過去。
莉嘉突然發難,是想將洪中推倒,趁那保鏢驚愕之際,拉開拉門沖出去的。
然而,事與願違,正當她往淚中飛撲過去的時候,那保鏢已用那粗壯的手,揪住了莉嘉背後的衣服,勒得莉嘉透不過氣來。接著,莉嘉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保鏢伸出大手,揪住伏倒在地上的莉嘉的頭發,用力往上掀起,莉嘉痛得高聲叫了起來。
漢子用膝蓋重重地往莉嘉的月復部撞了一記,莉嘉登時痛得暈了過去,伏在榻榻米上,一動也不能動。
「啊,這小妞氣力可不小啊!我最喜歡玩這種妞兒的。」淚中站了起來道。
過度的疼痛,令莉嘉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氣力,被揪著衣領,從榻榻米拉了起來,浴袍也被粗暴地剝掉了。
「用浴袍的腰帶把她縛起來。」洪中道。「再過一會,她便會乖乖地听話了。」
莉嘉閉上了眼楮。一切已經絕望,只有強忍著讓時間過去的分兒。
緊閉著的眼楮里,突然閃過一點光亮,俘現出浩司那微笑的面孔,但馬上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