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人影出現在花艷居住的瑤光閣下,他從南殿而來,輕巧地越過分界國際,沒驚動到守衛,輕松到達他的目的地,他要找的人在二樓,閣樓旁的一棵大樹給了他方便,輕輕地一個躍身,他利落的立在枝干上,剛巧對著半開的窗子,由隙縫中可以清楚看到屋內的情形,不過目前臥房里沒有人,她還沒回來。
黑衣人就是段干世瑋,現在他正舒適的椅樹而坐,等著花艷出現。
他已經想到要如何教訓這個刁蠻女,唯有使出釜底怞薪的絕招,讓她嫁了他,成了他的人,就不怕她不臣服于他。
不過這也需要一些時間,他心中的怒氣一時消不下來,所以決定今晚先讓這個壞丫頭吃些苦頭,當是下馬威。
看看時間,她也該回房了。
他才這麼想,房里就傳出了聲響。
花艷帶著隨侍的宮女回到房中,她一坐下,紅玉就倒了茶水奉上,松了口氣道︰「公主,幸而您應對得宜,沒讓主上看出不對,否則就慘了!」
「主上只要提到段干皇上的名字,奴婢的心就揪緊,真怕主上會明白真相。」紅楚提著的心現在才敢放下。
「不過是小事就嚇成這樣,你們真沒用!」花艷取笑她們。
「公主,您和段干皇上吵得這麼絕裂,已經是大事了,若被主上發現,恐怕我和紅楚腦袋就不保了!」紅玉顫聲說著。
花艷好笑的安撫她們,「哪有這麼嚴重,父王已經相信我的說辭,不會知道早上的事,而且有事也是我負責,不會和你們有關聯的,放心吧!」
「公主,您真要和段干皇上斗下去嗎?這樣受傷害的一定是您,公主何苦自找罪受?假如公主肯委屈點,向段干皇上道歉講和,就可以換得公主以後安順的生活,這很值得啊,公主,您
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呢?」紅楚不解的看著花艷。
「為什麼要我低頭,而不是段干世瑋來向我示好呢?嫁給他我已經很吃虧了,我怎還要自貶自價迎合他,我才不做這樣的事呢!不管將來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我絕不會認輸,要我對
段干世瑋屈服,教他等下輩子吧!」花艷傲然的宣示。
紅玉忙叫著,「但是公主您會受罪啊!您是金枝玉葉,怎受得了苦呢?奴婢真為公主擔心!」
花艷看到臉皺得像苦瓜的紅玉,笑道︰「紅玉,你看你的臉,皺得像個老婆婆,好好笑!」
銀鈴的笑聲傳到段干世瑋耳里,他臉上浮現哭笑不得的神情。旁人都憂慮成這樣了,這女人還笑得出來,不知道她是天真還是無知的白痴?
「公主,奴婢愁得都想哭了,你卻笑人家,太過分了!」紅玉氣得嘟起了嘴。
「公主,您難道都不會為自己的將來擔心嗎?嫁入南威國後,若受了委屈,主上、主後和瑾貴人都沒法子幫公主,公主只能自己去面對逆境,到時公主您可是孤獨無助的,您真不害怕嗎?」紅楚實在不懂主子的想法。
花艷微笑地搖搖頭,「我不怕,你們和我一樣都在宮里長大,應該明白不受寵的宮人會有什麼樣的遭遇,那會很可怕嗎?」她反問兩名宮女。
「不受寵就打入冷宮。冷宮……」紅楚話沒說完,就被紅玉截斷。
「公主,您……您不會是想待在冷宮吧?」紅玉訝異大叫。
花艷皺起秀眉,小手作勢捂住耳朵,「紅玉,小聲點,叫這麼大聲做什麼?住在冷宮有那麼怕嗎?一樣是有吃有住,還有你們伺候我,又可以不用見到討厭的人,我還非常樂意呢!」
她說話的語調一派歡欣。
「公主,您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錦衣綾羅,集萬千寵愛在一身,而冷宮里冷冷清清,沒人會聞問關心,吃用是粗茶淡飯、粗布破衣,公主,您吃不了那種苦的!」紅楚急著說明。
「我又不是講究吃穿的人,只要過得開心,日子苦一些又有什麼關系,總比每天逼自己對不喜歡的人鞠躬哈腰、逢迎拍馬屁來得好,又可以遠離後宮斗爭,好處是數不盡的!你們以為做皇後很尊貴嗎?當她不得皇上疼時,還不如一個受寵的宮人高貴,所以能被貶入冷宮可是明哲保身的上上策呢,我還怕連冷宮都去了了,那才頭痛呢!」花艷認真說著。
紅玉、紅楚面面相覷。公主的驚人想法真教她們訝然。
「可是哪有人希望自己待在冷宮的,公主,您不覺得這個解決方法真的很奇怪嗎?」紅楚忍不住提出。
「傻瓜,這是以退為進之法,讓段干世瑋沾沾自喜的以為他整倒了我,其實他只是贏了面子,我卻得到了里子,相較之下,還是我有利,這就叫‘大智若愚’,也完全顯示出我與眾不同的聰明巧慧!」花艷得意的自我夸獎。
這話听得段干世瑋差點跌下樹。老天,也只有花艷這樣的刁蠻女才想得出如此荒唐的方法,竟然立志要入冷宮,她真是威信第一怪人,要娶這樣的女子做妻子,他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公主,奴婢真不明白,您為什麼會如此討厭段干皇上呢?」紅玉疑問。
紅楚亦有同感,「這也是奴婢所不懂的,段干皇上不但生得一表人才、高大俊挺,又是有威有勢,和公主非常相配,但為何公主您就是這般的厭惡他呢?」
「我倒沒想過這個問題,當初就是看他不順眼,才想惡作劇捉弄他,偏偏他又小氣得只會發怒,所以就越處越不好了。或許我和段干世瑋天生八字不合吧,說不定前世我們還是仇人呢!總之,遇上他是我這輩子最倒霉的事了!」花艷無奈地怨嘆。
窗外樹上的段干世瑋聞言,神情又冷了下來,火氣再度揚起。這個女人還敢怨天尤人,真是該死!
「公主,連段干皇上如此神武的男子您都不喜歡,那公主心儀的男子又是何種模樣呢?」紅楚很感興趣。
花艷想了想後便掐起手指,一一數出,「一來要外貌過人、才干不凡;二來要對我好,寵愛、呵護有加;三來我的要求不管有理無理,他都不會拒絕;四嘛他必須要全心全意待我,不讓我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再來也最重要的,是他只能鐘情于我,只愛我一個人;最後一項他甚至是為了我犧牲性命都可以。符合以上條件的男子才值得我喜歡。
紅玉、紅楚兩人听得睜大了眼,目瞪口呆。
好一會兒,紅楚才找回聲音,「公主,世上會有這樣的人嗎?」
花艷沒好氣的給她一個白眼,「你是問我條件,我就說了,哪知道有沒有合于條件的人。不過就算有也沒用,我注定和他無緣!只是若真有其人,他肯這麼無怨無悔的對待我,我也會用相同的情感回應他,不單將心給他,連命我也願意交給他!」說到此,她臉上蒙上一層夢幻,聲音也輕柔似水,展現出她難得的嬌態。
這模樣落入段干世瑋的眼里,令他驚艷,也有不甘心。這是他該得的權利,怎能讓她藏私不給呢,他不準。
紅玉贊同的點點頭,「公主,他已經這麼愛您了,您當然也應該全心愛他!」
「這可不一定,若沒萬分確定他的愛,我才不敢隨意任自己愛上男人,否則一旦獻出全部的自己,那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掌控在自己手上,全握在所愛的男人手里,萬一他對我是虛情假意,欺騙了我,我不就什麼都沒有了,那比死還難受、淒慘,這才是最大的痛苦!因此我告誡你們,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心,沒有絕對明白那人的底細,肯定他對你的愛之前,千萬別輕易交心,否則吃虧的一定是自己,明不明白?」花艷叮囑著兩名宮女。
紅楚笑笑地回答,「公主,奴婢一生都要伺候公主,長伴公主左右,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說得也是,不過你們若想嫁人,我也不會不答應,哪個女子不思春啊。紅玉,紅楚,你們有意中人嗎?我可以做媒人呢!」花艷好玩的看著紅玉和紅楚。
紅玉、紅楚紅著臉,直搖頭。公主怎麼開始尋她們開心了!
「真無聊,好不容易被勾起了玩興,又沒了,不過我今天收獲不少,整到了段干世瑋,也足夠了。」花艷開心笑說,並伸了個懶腰。
「公主,你困了嗎?要不要歇息了?」紅玉見狀出聲。
「好吧,養足了精神,明天段干世瑋再來,我又能再次給他迎頭痛擊了!」花艷歡悅表示,笑得像贏得糖果的孩子。
在宮女的伺候下,花艷上床休息。
紅玉吹熄了蠟燭,只留下一盞宮燈;紅楚關上窗子,兩人退出房間。
夜色掩飾下,段干世瑋仍然穩坐在枝干上,沒被發現,他斂眉低頭沉思,原本訂定的計劃因為今晚听到的話而有所改變了。
他心中已有了新方法,只是這樣自己就必須先吃點虧,不過有失才有得,他能得到的會更多,也更能給花艷一個重重的教訓,教她永生難忘。
不過他還是想親眼評估,看看自己這樣付出值得嗎?他靜心在樹上多等了好一會兒,推測花艷該熟睡了,他才跳下樹,探身推開窗子,利落輕巧的躍入屋里。
宮燈讓他看清房里的一切,他輕巧地來到床旁,大手輕輕地掀開紗帳,帳里的情形盡入他眼里。
床上的女子面對著他側睡,如雲秀發落于枕上,絕美的臉龐因沉睡而嬌憨無邪,極為惹人憐愛,薄薄的絲被貼著她的曲線起伏,掩不住被下姣好的身形。
段干世瑋深吸口氣,不讓狂涌上的沖動壞了他的大事。
付出的代價,能得到如此的回報,足夠了!
他深沉輕笑,他將布下天羅地網,定要將這刁蠻女捕捉,再除去她身上的利刺,沒有刺的玫瑰,就只能任他處置了。
他是主宰者,也是最後的贏家,不管面子、里子,花艷將會全盤皆輸!
再看向花艷一會兒,段干世瑋才放下紗帳轉身離開。
不同于來時的滿心怒火,他腳步輕快、心情愉悅,如一陣風般離去。
???
隔天,花艷听到宮女稟報,段干世瑋又來找父親商議國事,她于是等待著。不知他會不會要求見自己?他可是為了報昨天之仇才來?
沒想到父王和段干世瑋在議事殿里密商了一下午,還不準閑人靠近,到傍晚時他才離開,卻沒提到要見她。
段干世瑋會如此輕易地善罷甘休嗎?花艷真的很懷疑,便旁敲側擊的向父王打听他們在談什麼,花明武卻是輕松帶過,只告訴她段干世瑋明天就要離開南邊城。
這答案更讓花艷質疑。段干世瑋在玩什麼花樣,她不懂,但是她卻不敢掉以輕心,以免中了他的詭計。
兩天後,花明武下令回國京,花艷也隨著離開南邊城,這時她才松懈下來,雖然奇怪段干世瑋怎會這般息事寧人,但事實就是如此,她也就拋開疑慮,放心的回宮。
哪料到回到王宮後,事情才真正浮現。
花明武來到瑾寧宮,還下令找來花艷。
「父王,您……您說什麼?」花艷請安後,才一坐下就听到了驚人的消息,驚得她訝聲大叫,整個人從椅子上躍起。
花明武微笑地再宣布一次,「艷兒,你和南威國段干皇上的婚期已經決定了,就訂在下個月初十!」
「這……這怎麼可能?婚期不是明年嗎?為什麼提早?」花艷滿臉愕然的看著父親。
「這是段干皇上的要求,你在賞花亭招待他,兩人相談甚歡,使得段干皇上希望能早些迎娶你,他特來詢問父王的意思,這是好事,父王怎會不同意呢,于是就訂了下個月初十的好日子,雖然在時間上匆促了些,不過段干皇上表示一定能準備得宜,讓你風光地嫁入南威國,段干皇上也向父王表明會好好地待你,給你幸福的生活!」花明武高興的告訴女兒。
「主上,這是真的嗎?段干皇上真這麼說?」瑾貴人听得笑開了臉。
「當然是真的,段干皇上在言談間對艷兒是諸多贊美,我听得出他對艷兒的喜愛,艷兒嫁去南威國不但是個皇後,絕對還是個備受寵愛的皇後呢!」花明武語氣愉悅。
「那就太好了,這真要感謝上天的眷顧,讓艷兒覓得良緣,實在是太好了!」瑾貴人開心的雙手合十謝天。
騙人、騙人!花艷在心中大叫。這全是段干世瑋的騙局,他怎能說出這樣可惡的謊言,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要娶她,他根本就是居心不良,這全是陰謀,原來他是用這種方法報復,太下流無恥了!
「不要,我不答應,我不嫁!」花艷憤怒得月兌口喊出。
「艷兒,你在胡說什麼?」花明武吃驚的看著女兒。
花艷小手掩了下嘴,自知失態,忙找理由掩飾,「呃……艷兒的意思是……這事來得太突然了,艷兒一時無法接受。婚約本就訂在明年,怎可以隨意提前呢?就算要改期也該知會艷兒一聲,段干皇上未免太不尊重艷兒了,所以艷兒不同意提早成親!」
「艷兒,兒女婚姻是由父母決定,段干皇上有向父王請示過,父王應允了,因此才改了婚期,他沒有不尊重你,你別耍孩子脾氣了!」花明武解說。
「可是艷兒不願意這麼早嫁人嘛,艷兒還想多陪陪父王、娘親啊,而且艷兒年紀小,前面又有三位皇姊未出嫁,艷兒怎能先嫁呢?于禮不合的!」花艷再提異議。
花明武搖頭笑著,「艷兒,你都十七歲了,哪能算小,是適婚年紀了。父王明白你想盡孝心,不過女大不中留,早晚都是要嫁人的,這和你們姊妹排行順序無關,也不違背教禮,你嫁人能為中儒、南威兩國帶來長遠的友好關系,這已是你對父王最大的孝順,父王很滿足了!」
「艷兒,你父王說得是,段干皇上如此急于娶你,可見得他對你的重視,你和他又事先認識了,明白他的相貌、了解他的性子,不必等到紅巾掀起那刻才能知道自己嫁了怎樣的大夫,你已經較你其他皇姊幸運太多了。艷兒,你該覺得慶幸,怎能耍脾氣說不嫁呢!」瑾貴人也勸著女兒。
「我……我……」花艷張嘴想辯解,卻說不出理由。反對就是任性無理,而同意又違背她的心意,段干世瑋向她催婚,她絕對會用盡方法逼退他,不讓他得逞,他一定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才會向父王施壓,讓父王出面催婚,教她不得拒絕,這個可惡的男人明著不成,竟出暗招,太小人了!
花艷就算再不願意,再生氣憤慨也無法說不,只能低頭不語,做消極的抗議。
花明武見女兒不吭聲,他不放心地再說︰「艷兒,你不會真的不肯嫁人吧?這事攸關中儒國的安危,不能兒戲,父王也不準你任性放肆!」他加重了語氣。
瑾貴人憂慮的起身走到女兒身旁,好聲對她說話,「艷兒你平常雖然調皮,但也知道輕重,面對如此大事,娘親相信你不會亂來的。你舍不得父王、娘親,父王、娘親也一樣舍不得你,但這是人生必經的過程,誰也避免不了,你向來靈巧聰敏,一定很了解,不應為了這樣的事而鬧說不嫁人,除非還有別的困難,那父王、娘親也會盡力為你解決,不會教你受委屈的。艷兒,你若有問題就明白說出來吧!」她詢問女兒。
花艷好想大聲訴說她的委屈,可惜她卻是一項都不能說出來,否則事情真會變得不可收拾,而且她也不屑借用旁人的力量,反正她遲早都得嫁給段干世瑋,她如何躲避得了呢?
好!他想娶,她就嫁,是他想將他的皇宮變成戰場的,那她何需客氣,就如他所願,她一定會教他後悔莫及這樣逼她,娶她為妻將會是他一生中所做的最大錯事!
花艷嬌美的臉上顯出壯士斷腕般的肅殺之氣,她抬起頭看著父親、母親,朗聲回應,「父王、娘親,艷兒沒什麼問題,既然南威國已經決定下個月迎娶艷兒,艷兒也不再反對,答應了便是!」
「這就對了,艷兒,你果然懂事明理,真是娘親的好女兒!」瑾貴人拉著女兒的手,高興笑著。
花明武也欣慰的點點頭,「艷兒,你如此做就對了,段干皇上會是個好夫婿,嫁給他,你會有幸福的!」
花艷展露個甜美的笑容,好讓父親、母親放心。若她能有幸福,那段干世瑋就絕對不會幸福的!
大家走著瞧!
???
瓊宇幽境的書樓里,花艷正點出書名要宮女整理打包。
「公主,我們已經帶走許多的書籍了,這些也要帶嗎?」紅玉搬著重重的書籍問起。
「這些書我都沒看過,當然要帶走。」花艷邊答邊點出她要的書,一旁的宮女們忙遵命的取下書放入木箱里。
花艷在廣大的書樓里滿場飛,裝滿書籍的木箱被侍衛一箱箱地抬出書樓。
二公主花雨來到書樓里,站在旁邊看著忙碌的麼妹。
花艷在宮女的提醒下才知道花雨來了,忙走上前去打招呼。「皇姊,你來了!」
花雨睜大眼看著堆得像座小山的木箱,訝異問,「艷兒,你要帶這麼多書到南威國嗎?」
「是啊,我想有空時多看看書!」花艷回答。
「南威國皇宮里不會沒有書可以看吧,需要你帶這麼多嗎?」花雨疑問。
花艷不想花雨為她擔心,便淡淡地說明,「萬一我要的書那兒不齊全,再添購總是麻煩,所以干脆自己帶去了,只是有勞皇姊你要重新再添購了。」
「添書是小事,但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帶走這麼多書,你有時間看完它們嗎?」花雨感到疑惑。
「有備無患嘛,說不定我的時間很多,這些書就能幫我打發日子!」花艷應道。在冷宮里應是最清閑、最無聊的了。
「可是你不止帶了許多書,刺繡、女紅的針線布料、鞋樣子,棋具、紙筆硯墨,甚至箏琴,你都準備了,還托四皇妹定時為你捎去新書、新玩藝兒,以免你無聊。艷兒,你這不像是要嫁人,倒像在搬家般,你嫁去南威國後是皇後呢,難道皇後要這些東西會沒有嗎?這其中一定有問題,艷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花雨不放心地問道。艷兒陪父王去一趟南邊城,回來後父王便宣布南威國將婚期提早,而私下口口聲聲要退約的艷兒卻是反常的沉默順從,沒有反對,還積極準備自己的嫁妝,一切事情都透露著詭異。
「哪有什麼問題,皇姊多慮了,我沒事的!」花艷笑笑地帶過。
「艷兒,我們是親姊妹,還有什麼事不能說開?大家都恭喜你覓得好夫婿,那是因為他們並不了解你和段干世瑋的過節,但是我明白。父王說你見過段干世瑋了,還表示你們談得很開心,我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以你的個性,不出怪招整他才怪,段干世瑋受了你的捉弄有可能會不生氣嗎?艷兒,別瞞我了,我不敢說自己有能力改變這門親事,但我會盡全力幫助你,告訴我實情,艷兒。」花雨關心的詢問。
花艷被花雨這一說,晶圓的眸子里立刻蒙上了水氣,一顆心也感動得又酸又澀,忍住淚,她拉著花雨的手,兩人來到書樓外的涼亭。
沒有外人在旁了,她才「哇」地一聲,抱住花雨大哭了起來,她邊哭邊哽咽的告訴花雨所有的事。
唯有在花雨面前,她才能這樣毫無顧忌的說出一切,包括委屈、怒氣,還有對段干世瑋的憎恨、討厭。
…又敘述又罵人的,說了好久才說完,也哭濕了花雨的襟口。
「皇姊,弄髒你的衣裳了,對不起!」
「不……不要緊的!」花雨強忍住激動的心情回答。
花艷抬頭看著花雨,馬上給她看出了端倪,「皇姊,你……你在笑?皇姊竟然在笑話我,你太過分了!」她不高興的大發嬌嗔。
被花艷看穿了,花雨干脆不掩飾的大笑著,「艷兒,我明白你很生氣,但是段干世瑋也被你罵慘了,你連豬狗不如都說了,還說南威國的皇宮是豬舍,那你嫁過支不是成了豬皇後嗎?
所以我才忍不住笑了,對不起、對不起!」她笑著解釋。
花艷將頭轉向另一邊,氣得不說話。
花雨將花艷的臉轉向自己,收起了笑,柔聲說︰「艷兒,別發脾氣,其實我真的很開心,因為你雖然在哭,但那只不過是發泄情緒而已,哭過之後就沒事了,然後你會堅強站起,用滿滿的信心活力面對逆境,就算不能盡如己意,你也不灰心氣餒,總能自得其樂的讓自己歡歡喜喜地過日子,這樣的你,是不會被任何事擊倒的!在我們幾個姊妹中,眾人總認為愛玩任性的你最令人憂心,其實你的樂觀進取才是最不必讓人掛懷。既然和親是大家不能逃避的責任,就該學你這般,抱著不服輸的心情去面對,腦子里想的是如何改變現實,讓自己活得最好,而不是幽怨無奈的接受,然後郁郁寡歡的過一輩子!艷兒,我希望自己也有你的勇氣和開朗,那不論身處在什麼樣的環境,都能快樂的過日子,我反而很羨慕你呢!」
花艷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皺皺鼻子,「皇姊,你別將我說得這麼好,我只是愛鬧、調皮又固執、不服輸,才會一直想爭強好勝,娘親可不認為這是好事呢,常要我改去壞毛病,我自己也明白無法逃開嫁給段干世瑋的宿命,因此心中是有很多的委屈,不過也做好了和他周旋到底的準備,最壞的結果就是被打入冷宮。我連這都想好了,應付的對策也擬定了,包準萬無一失的!」她眨眨眼,對花雨露出個神秘的笑容。
「所以你才會大箱小箱,連生活用品、雜物都帶走,是預備到冷宮用的吧!」花雨好笑的恍然大悟。這樣的事只有艷兒想得出來。
花艷也大方承認,「是啊,我雖然沒去過冷宮,但也明白那兒一定很冷清、很無聊,當然要事先預備好玩的。那日子就不會枯燥無味了啊!」
「艷兒,我真欣賞你的爽直性子,我相信段干世瑋對你也有感情的,否則他不會堅持娶你。婚姻畢竟關系到一生的幸福,大意不得,所以你也別太一味認定他不好,應該試試接受他,或許你們會成為一對佳偶呢!」花雨有這樣的感覺。
花艷翻翻白眼當作回答。佳偶?哼!怨偶還比較可能!
不過皇姊說對了一點,不論未來如何,她都會努力活著,爭取快樂,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