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赤龍語意含糊,麗雅猜不出他用的是哪一計,至少她知道貞雅回來了,有了姐妹的助陣,她自信能安然過此一劫。
在赤龍的半拖半拉之下,他們來到一樓的精品店,麗雅微愕的目光迅速往店里快速掃一遍,里面並沒有貞雅和田浚的蹤影。赤龍和田浚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麗雅疑惑的看向身旁的赤龍,「貞雅他們在這兒?」
赤龍不理會麗雅的疑惑,拉著麗雅走到擺滿衣服的展示櫃,蹙著眉頭煞有其事的翻找衣服。「怎麼看不到你想要的那件衣服?」
麗雅頓時一怔,茫然地問︰「啊?我要的……」
「你不是在這里看中一件衣服,到底是哪一件?」
麗雅依舊搞不清楚,「我……」
赤龍隨手拿了一件衣服不由分說的塞進她手里,「我看這件不錯,就這件,你進去試穿。」
麗雅一臉錯愕地看著他,打從走進精品店那一刻起只見他演獨腳戲……
「快去。」赤龍催促。
麗雅不知所措的被赤龍推進更衣室,隨即听見赤龍揚高的嗓音——
「店里最近進了什麼新貨都拿出來讓麗雅小姐試試。」
店員不疑有他的回應︰「好,我馬上去拿。」
麗雅手拿著衣服站在更衣室,「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一會兒又听見他說︰「這件再試試,看看你喜不喜歡?」
麗雅愣住了,這分明是赤龍的聲音,她又不在他跟前,他在跟誰說話?
須臾更衣室的門從外被推開,麗雅正準備扯開喉嚨叫罵,一只小手出其不意捂上她的嘴。
「別嚷嚷。」貞雅刻意地壓低聲音警告。
麗雅怒紅的雙眼旋即轉為晶亮,驚呼一聲︰「貞雅。」
貞雅伸出手指按在唇上,「噓。」隨即悄悄將門拉出一條細縫,采看外面的情形,鬼鬼祟祟的眼楮瞟呀瞟的。「赤龍快進來。」
赤龍四下張望,隨即迅雷不及掩耳的閃進更衣室,關上門。「田浚呢?」
話才落下,即听見更衣室外有人喊著——
「麗雅,好了嗎?試一件衣服怎麼試這麼久?」
還真是說曹躁、曹躁到,貞雅高聲回應︰「催什麼催?馬上就好。」
三個人在一間窄小的更衣室里掩嘴偷笑,貞雅拿走麗雅手中的衣服。
「我們先閃,你們房間見。」她俏皮的朝他們擠眼。
赤龍掏出房間的鑰匙塞進貞雅的手中,「你們先回房間。」
貞雅點點頭,轉身走出更衣室,撒嬌道︰「我想再看看另一件。」
「你看呀。」田浚接口道。
貞雅挑選一堆衣服似乎還嫌不夠,皺著眉頭對店員道︰「我記得兩個月前有件白色瓖水鑽的上衣……」
店員面露微笑,毫不思索的回應︰「那件衣服已經下架了。」
貞雅失望地噘起嘴,「可是我很想要那一件……」
田浚面色凜傲瞅著店員,「還可以找出那件衣服嗎?」
店員一臉為難的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可能要花點時間。」
「沒關系,我們可以等。」
店員轉身離開,田浚連忙伸手敲門暗示,拉著貞雅趁店員尚未折返之際溜出精品店;赤龍收到暗號,馬上從更衣室出來。
不一會兒,即見店員手捧剛才貞雅口中所說白色瓖水鑽的上農來到他面前。
「赤龍經理,就是這件。」
赤龍抿著嘴悶哼一聲,「麗雅,店員將衣服拿來了,你再試試。」
「好。」麗雅欣然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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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新買的衣服歡天喜地偕著赤龍步出精品店,麗雅握著赤龍的手抬眼望他。
「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
「你是指貞雅和田浚?」
「沒錯,田浚為什麼要化妝成你的模樣?」麗雅百思不得其解。
赤龍抿著嘴興味地詭譎一笑,「你記不記得我說的魚目混珠?」
經由這一提,麗雅剎那間頓悟。「你是說……」
「自從你接下挑戰之後,我發現身邊多出一對窺探的眼楮,再說……」赤龍無聲地笑了笑,「以你的賭技,就算練上三年都不及白眼狼一半的功力。」
麗雅壓低聲音驚呼,「你是要讓貞雅代我上場?」她終于明白了。
「是有這個打算。」赤龍坦然說出自己的用意。
「不行。」麗雅突然固執否決。
赤龍頓住腳步,頗為吃驚地看著她。「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事情是我惹的,沒理由讓貞雅為我承擔。」
赤龍淡薄的嘴唇扯開冷冷的笑意,「你別忘了,萬一輸了的後果。」
見他臉上的表情像是諷刺,麗雅沮喪地道︰「可是貞雅的賭技也不如白眼狼。」
赤龍站在她面前,輕捧著她的臉,聲音低醇醉人。「只要我和田浚多用點心,相信她的賭技會突飛插進,再說別忽視她令人嘆服的奸賭運。」
麗雅無言地抿一抿嘴,他說得都對,貞雅確實比她強。「可是……」
他望著她的那雙眼楮像箭穿過她的心,洞穿她的憂慮。「別忘了,要報父母的仇,貞雅也有份。」
迎向她面前那雙深不可測的眼楮,麗雅折服地垂下頭。「你說得對。」
看著充滿憂郁的俏臉,他的眼神逐漸柔和。「別擔心,我和田浚一定不會讓貞雅輸掉這場賭賽。」
「希望。」麗雅坐立不安。
麗雅臉上的遑然令赤龍心疼,頹喪的音調摻著一絲無助更令他心如刀割,他伸手緊摟著她的肩膀。「相信我,我絕不會讓那只狡猾的白眼狼得逞、囂張。」
麗雅心虛膽怯、欲振乏力的點頭,事情已逼至火燒眉毛,她也唯有听從他的決定和安排,因為這世上除了至親貞雅之外,他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
不知不覺踱步來到房間前,赤龍扭開房間的門把,兩人迅速閃進屋里。
「你們可回來了。」
他們耳邊立即響起田浚滿月復牢蚤的聲音。
赤龍漾著訕笑與麗雅交換一個目光,「有人看出破綻了嗎?」
田浚不屑地嗤笑一聲,「若是隨便就讓人看出破綻,那豈不是壞了我易容大師的美名。」
話才落下,貞雅馬上用手指戳田浚的腦袋。「少不要臉,成天就會吹噓。」
「我說錯了嗎?」田浚伸手拉住貞雅,一把將她拉進懷里,嘴正要湊上去吻懷中的嬌顏……
「嗯哼!」赤龍故意清清喉嚨,「喂,別忘了,這屋里還有我和麗雅。」
貞雅靦腆羞怒,一把推開黏在身上的田浚。「你的放蕩真的到了恬不知恥的地步。」
田浚俊美的臉龐微微一笑,「這不是恬不知恥,而是情不自禁。」
赤龍早習慣田浚的嘻皮笑臉,拉著麗雅坐進沙發里。
貞雅強拉著田浚也坐進沙發里。「赤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微慍的雙眸伺機瞟田浚一眼,隨即溫和的看向赤龍。「田浚說得不清不楚,我听得是一頭霧水,你能不能詳細地再說一遍?」
麗雅倏地淚眼婆娑的望著貞雅,「我找到殺害爸爸和媽媽的凶手……」
這件事宛如青天霹靂,貞雅震驚萬分的從椅子上彈起來。「什麼?真的?」
「是真的,不僅如此,他和麗雅還訂下賭賽。」赤龍手握著情人顫抖的小手,面色凝重的說著。
「可惡!」貞雅咬牙切齒,憤恨的咒罵。
田浚收起臉上的笑,雙手枕在腦後。「哼,這老小子是明火執仗。」
「一點都沒錯,大哥氣得在這場賭賽上加注飯店,所以這一仗絕不能輸。」赤龍義憤填膺的說著。
「玩這麼大?」田浚有些錯愕。
「以麗雅的賭技……」赤龍苦澀地搖頭,「所以想讓貞雅代打。」
貞雅聞言,臉色頓時一片慘淡。「我行嗎?我的賭技也只是……尚可。」
「總比麗雅的小學程度強吧?」赤龍徒呼負負。
麗雅不自覺地起身向前握住貞雅的雙手,好半天才擠出聲音︰「貞雅,我是真的不行,又不能為此事讓雷震焰賠掉飯店……」
「我了解。」貞雅不禁淚下,「別忘了,我也是爸爸和媽媽的女兒。」
姐妹倆忍不住相擁而泣,令人酸楚的一幕讓人一掬同情之淚。
赤龍輕拍麗雅的肩膀,「別難過,現在有貞雅相助,你要感到欣慰。」
麗雅抬起一雙淚眼瞅著赤龍,「你說得對。」
貞雅立即轉身望著窩在椅上文風不動的田浚,「喂,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赤龍都能體貼麗雅,你居然無動于衷,不會過來安慰我!」
田浚緩緩扭回頭,紅紅的眼眶閃著淚光,「等一下不行嗎?你以為大男人就沒有眼淚?」
見田浚的無辜狀,頓時三人破涕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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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龍、田浚和貞雅面色凝重的坐在沙發上,麗雅則繼續解讀白眼狼的電腦密碼。
「赤龍,當真不讓飯店任何人知道我們回來了嗎?」貞雅不禁要問。
「嗯。」赤龍慎重地點頭,「田浚的賭技不容小覷,由田浚教導你,至于我和麗雅,從明天開始流連飯店的Casino。」
田浚立刻不服氣、像彈簧似的跳起來,「哪有這種事?我和貞雅在房間里埋頭苦干,你和麗雅去逍遙快活?」
貞雅伸手拉住火爆的田浚,沒好氣地瞥他一眼,「你能不能捺著性子听赤龍說完?」
「好、圩,我就听他說完。」田浚眼一瞪、嘴一撇,不情不願地坐下來。
赤龍眼神一寒,「白眼狼派人盯著我和麗雅的一舉一動,我打算借由玩樂混亂白眼狼的判斷力,到時田浚化妝成我的模樣領你出戰……」
就在這當兒,麗雅突地發出一聲驚呼︰「快來看,我解開了。」
三人立即撇開爭執沖到麗雅的身後。
赤龍焦急的追問︰「發現什麼?」
麗雅凝視著電腦螢幕,「假如我沒猜錯,這應該是軍火代號。」
赤龍聚精會神詳看螢幕上出現的數字代號,「真的好像是武器代號。」
田浚也有相同的想法,雙眉緊蹙。「沒錯,是武器代號。」
麗雅震驚地往椅背上一癱,「這麼說,白眼狼是個地下軍火商?」
赤龍突然靈光一現,「緩雅,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父親是個警察。」
「沒錯,我父親之前還是警官督察。」麗雅驚愕地回應。
一件在記憶中已褪色的事猝然閃現腦海,赤龍悚然一驚,半天透不過氣來。
死去的莎庫蒞也是一名警察,記得那時她曾經提過,她正在追查已逝的督察案件中一樁軍火案……
事情逐漸明朗,原來白眼狼說莎庫蒞的死和麗雅的爸爸有關,是這個意思。
麗雅錯愕地拍著赤龍冰涼的臉,「你怎麼了?」
赤龍頓時回神,強擠一絲苦笑。「沒、沒什麼,我只是很訝異這重大發現。」
「是嗎?」麗雅質疑地看著他,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這麼單純。
赤龍仍不死心的追問麗雅︰「電腦里有沒有買賣雙方的資料?」
麗雅無奈地嘆口氣,「沒有,資料里只有代號。」
「真狡猾。」赤龍恨恨的道,全身透著沁寒冰霜。「這只白眼狼一定將買賣雙方的名單藏在另一處。」
「倘若真是這樣,我們就此罷手嗎?」麗雅讀不出他的用意。
「不能就此罷手,一定要找出證據,然後給他致命的一擊。」赤龍凝肅的神情無法掩飾滿腔怒火。
「問題是……他會將名單帶在身邊嗎?」貞雅不禁質疑。
赤龍一貫冷淡的眼波流露幾許譏諷的笑意,「以他不信任人的個性,我敢說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一定會隨身攜帶。」
「你確定?」麗雅旁徨不安。
「相信我。」赤龍抿嘴揚笑。
田浚挺直身子,一臉疑惑的瞅著赤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赤龍拍拍田浚的肩膀,「還是照原計劃進行,可是到決戰那一天,你和貞雅出戰,我和麗雅上另一個戰場。」
「你是說——」田浚震驚的睜大眼楮看著赤龍。
赤龍微微一笑,調皮地朝田浚擠眼。「沒錯,你和貞雅披掛上陣,我和麗雅去找名單。」
「不行,我不贊成,這太危險,我不能讓麗雅去冒險。」貞雅揚聲抗議。
麗雅能體會姐姐的憂慮,她凝視和自己有著相同容貌的貞雅。「那一天不僅我冒險,你的處境也不會比我好到哪里去,再說我們都是為了報父母的仇……」
貞雅臉色沉了下來,「這也對,可是……白眼狼的爪牙這麼多,萬一你有個差池,我……」
赤龍立即插口道︰「這個你就放心,那一天白眼狼的爪牙會跟隨著白眼狼出現在賭場,房間里的爪牙所剩應該無幾。」
麗雅露出會心一笑,「赤龍說得對,再說憑赤龍的身手,相信沒幾個人能靠近他。」
貞雅無奈地看著他們,勉強擠出一絲淡笑。「你們說得都對,那我們就各司其職吧!」
「這就對了嘛!」麗雅微微一笑,摟住貞雅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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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宮保久低頭審視手中的名冊,倏然听見推門而人的聲音,他連忙合上名冊,如狼般的盯著闖進屋里的手下。「最近赤龍和那女孩有什麼異常動靜?」
「是沒有什麼異樣,只是他們現在不躲在房間里,反而流連樓下的Casino。」
白眼狼的目光登時如刀刀般射向手下,「流連Casino?」
「是的,赤龍在一旁指導那女孩。」手下被這道目光嚇得冷汗直流。
「噢,原來是這麼回事。」上宮保久緊繃的神色乍地一松,隨之而起的是一抹冷笑。「他以為實際演練比較有效?」他縱聲笑道︰「真是又笨又蠢的方法。」
手下不安地看著上宮保久,「還要繼續監視他們嗎?」
「當然要,而且還要一直監視到出戰的那一天。」上宮保久輕蔑地乾笑。
他沒料到赤龍也有心慌意亂的一天,居然妄想帶著那女孩到現場訓練,思及綠洲飯店將成為囊中物,他忍不住笑逐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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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季珩面帶寒霜走進雷震焰的房間,「大哥。」
「我托你調查的事,進行得如何?」雷震焰神情自若的面對著臧季珩。
臧季珩沉穩的走到霄震焰面前,「剛收到聯邦政府傳來的資訊,上宮保久是他們暗中偵查的十大軍火要犯。」
「是嗎?」雷震焰冷笑。
「更令人驚訝的是,聯邦政府歷經二十年都無法掌握可以起訴他的罪證。」臧季珩如實地報告。
「真不愧是一只狼。」雷震焰一點都不覺得訝異,「你是否將我的意思傳達給他們了?」
「有,聯邦政府已經做出回應,只要你一句話,他們會馬上前來支援。」臧季珩傳達對方的意思。
「嗯,我知道。」雷震焰安然地卸下憂心。
臧季珩忐忑不安地看著雷震焰,「可是我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聯邦政府真的會派人前來支援嗎?」
「放心,這只是自救的緩兵之計,聯邦政府一定會出面幫我們。麗雅那天萬一輸了,以她的個性會逼白眼狼交代那天發生的事,向來自大的白眼狼會沾沾自喜道出許多不為人知的內幕也說不定。」雷震焰唇邊勾起興味的諷笑。
「但願如此。」臧季珩略感沮喪。
雷震焰自信十足的微笑著,「赤龍和麗雅還躲在房間練牌技嗎?」
臧季珩淡然地扯出笑意,「他們最近反而流連Casino。」
「噢?」
這消息頗令霄震焰吃驚,「轉移陣地了?」
「看情形是這樣。」臧季珩毫不隱瞞的實話實說。
雷震焰起疑地緊擰眉頭,「不該是這樣……」
臧季珩察覺雷震焰的愕然,不禁心中一震,「大哥,不對勁嗎?」
雷震焰連忙甩甩頭,「沒事,你去做事。」
「是。」臧季珩沒敢多問,一臉茫然的退出雷震焰的房間。
雷震焰猜不出赤龍的用意,不禁質疑地蹙著眉。「赤龍不是會輕忽飯店的人,他為什麼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