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的夢游。
臨仙沒想到才住在古堡兩天,卻連著兩晚都被他打攪。第一天她感到驚懼,但第二天她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欣然接受他溫柔的蚤擾。
她神情愉悅地走下樓,立即瞥見站在客廳里的黑棠風,他的背影看起來有幾許落寞。
「嗨,早。」臨仙爽朗地打聲招呼。
他仿佛沒察覺到她的出現,依然文風不動地望著前面的窗戶出神。
臨仙悄然地走到他的身邊!隨著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窗外只是一片霧漾漾,充滿詭譎、神秘的氣息,連一棵樹的影像都瞧不見,他到底在看什麼?
「外面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霧,你在看什麼?」她不解地問。
「她為什麼要離開……」他的眼神茫然、空洞,唇瓣一張一合,似乎在喃喃自語。
臨仙怔怔地斜睨著他,他口中的「她」是誰?突然,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打攪他,于是悄悄地走出客廳來到廚房。
「柯嫂,早。」
正忙著準備早餐的柯嫂停下手邊的工作,也笑著對她打招呼︰「早,昨晚睡得可好?」
臨仙輕吐一口氣,勉為其難地擠出一抹苦笑。
「還好。」
柯嫂似乎心里有數,瞥她一眼後道︰「其實爵士絕對無意去傷害任何人。」
「嗄?」臨仙訝異地看向柯嫂,「你也知道爵士他……」
柯嫂連忙故作忙碌以掩飾自己的慌亂。「我哪知道爵士什麼?」
「柯嫂。」她喚住柯嫂,以身體橫在她的面前,「你明明知道爵士他有……」
柯嫂神色驚慌地伸出一根手指壓在她的唇上,阻止她往下說。「噓,不要這麼大聲……」她手指門外,暗示臨仙不要讓爵士听到。
「柯嫂……」臨仙盡量壓低音量催促著她。
柯嫂一臉為難,搓柔著手說︰「爵士在半夜有夢游的習慣……」
臨仙詭譎地朝柯嫂一笑,「我就知道你早知此事。」
「我和老柯都知道,同時也發現,爵士雖然處于無意識的狀態中,但是他絕對無害。」柯嫂急忙解釋。
「我知道。」臨仙很爽快地回應。
「所以請你不要太過吃驚。」柯嫂面有愧色的直瞅著她。
「放心,第一天我確實嚇了一跳,但是昨天我已經習慣了。」臨仙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就好。」柯嫂終于放下心。
客廳里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
柯嫂望著廚房與客廳間相隔的門,慨嘆地搖搖頭,「他今天的心情又不好。」
「哦,你怎麼知道?」臨仙頗為訝異地問著一臉悵然的柯嫂。
「我已經練就了從琴聲分辨爵士心情的好壞,听剛才的小提琴聲就知道他今天的心情不好。」柯嫂低下頭繼續忙著準備早餐。
臨仙靜靜地站在原地聆听,試著學柯嫂,以他的音樂旋律來分辨他今天的心情好壞。不知不覺中,她竟被他的音樂深深吸引,不自覺地走出廚房,來到他的背後,望著他沉浸于音樂里渾然忘我的神態。
她突然有個奇怪的想法,也許他並非是一個傲慢古板的人,只是沒有朋友,又滿懷苦悶無從傾訴、宣泄;所有的苦悶日積月累,而形成一般無法紆解的抑郁。
她還記得他那抹稍縱即逝的微笑,這足以證明,他還記得笑。她很納悶他如此嚴厲地封閉自己有多久了?他是否知道自己很寂寞?
琴聲戛然停止,他突然冒出一句︰「你來了多久?」聲音平穩而低沉。
臨仙先是一怔,繼而懷疑地問︰「你一直知道我站在你的身後?」
黑棠風冷冷地掀動一下嘴角,「沉靜的客廳里多了一個呼吸聲,相信任何人都不可能會忽略。」
「說得也對。」她不多作爭辯,淡然地回應一聲。
「你找我有事嗎?」他冷淡的語氣恍如北極的冰雪般寒厲。
「找你?」她搖搖頭,隨後又猛點頭,「你昨晚睡得好嗎?」
「睡覺?你就只想問我昨晚睡得好不好?」黑棠風的心猛地揪緊,語氣僵硬。
「我知道這是個很蠢的問題,你就遷就我一次吧。」
「我睡得很好。」他的臉色冷凝,不耐煩地回答。
臨仙質疑的目光直盯著他的雙眸不放,但是他清澈的眼里沒有一絲閃爍,連冷硬的聲調都沒有改變,由此可判斷他沒有說謊。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懷疑,月兌口問道︰「你為什麼突然問我這種傻問題?」
「沒什麼,我只是隨口問問,這也算一種禮貌的打招呼方式吧?」臨仙聳一聳。肩,露出一抹傻笑,裝成若無其事地轉身欲離開。
黑棠風發現她臉上那不自然的笑,快步橫在她的面前,攔下她,生氣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臂,「你為什麼突然問我晚上睡得好不好?」
臨仙怔了怔,低頭看著手臂上的大手,那似乎蘊涵著一種強大的主宰力量,她剎那間覺得自己正在和魔鬼打交道。
「我說過這是一種對主人的禮貌。」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出輕松的表情。
「真是這樣嗎?」他好不容易放開手,嚴肅的臉上隱隱有一股不安。
「確實如此,難道還能有其他的意思嗎?」臨仙故作不懂地反問他。
「沒……沒什麼,你可以離開了。」黑棠風倉皇地閉上雙眼,深吸口氣,仿佛承受著某種沉重的壓力。
「謝謝。」臨仙揣度的目光迅速掃過他的臉,卻又不好再追問,只能乖乖的離去。
當她從他的面前走過時,心里突然對他萌起一股憐憫之情。他在白天和夜晚有著極大的不同,白天,他是個不可一世的狂霸爵士;但是到了夜晚,他只是個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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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頓極為無聊又無趣的早餐。餐桌上,黑棠風擺著一張嚴肅的臉,根本無視臨仙的存在,靜靜地用著餐,就算臨仙不時地掀動眼皮偷瞄坐在對面的他,他依然無動于衷,簡直將她當成隱形人一般。
臨仙面對他的無禮,愈想愈氣,他真是個冷漠且不懂禮貌的主人!
她將早餐的盤子端進廚房,看到柯嫂正彎下腰拎起一只空袋,不禁好奇問道︰「柯嫂,你要做什麼?」
「我看外面的天色。今晚入夜之後天氣可能會轉冷,我想到古堡四周找一些枯樹枝,晚上好為爵士點燃壁爐的火。」柯嫂體貼地說著。
「干嘛要為那種冷酷的人取暖,反正冷對他來說,應該是習以為常的事。」臨仙一臉微慍地譏諷。
柯嫂只是一味地微笑,「你誤會爵士了,其實他並不冷酷,在我的感覺里,他是一個令人感到溫馨的人。」
「我才不信!」臨仙毫不思索就出言否定。
柯嫂只是報以微笑,「是真的。」
「才怪!」臨仙仍然不信。眼楮瞟到柯嫂手上拾著的空袋,她突然興起一個念頭,「柯嫂,我在古堡里悶得慌,不如由我去撿枯樹枝。」
「你去?」柯嫂先是一驚,隨後露出一絲難色,
「我怕你會迷路。」
「求求你,讓我去吧,反正就在古堡的四周而已。」臨仙哀求著柯嫂,「我都快悶死了,就讓我去嘛,求求你……」
柯嫂頓時不知所措,但見她苦苦哀求的眼神,她又于心不忍,「好吧,但是你得答應我,就只能在古堡的四周撿枯樹枝,絕不能跑遠。」
臨仙欣喜若狂,連忙答應。「好,我就在古堡的四周檢枯枝,絕不走遠。」
太好了!她終于可以出去透透氣。拾著空袋,臨仙急忙奔出古堡。
柯嫂笑容可掬地望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真是個惹人疼的女孩。」
「柯嫂——」
一道厲聲打斷了柯嫂的思緒,她急急地走進客廳。「爵士,您有什麼吩咐?」
黑棠風手指著窗外,一臉陰沉地問︰「她要去哪里?」
「她?」柯嫂不明白地踮起腳尖、眺向窗外,只見外面一片霧濛濛,「您指的是誰呀?」
「就是我們那位不速之客!」黑棠風極為不悅地低聲怒吼。
「您是說臨仙?」柯嫂頓時領悟。
臨仙?很美的名字,但是這名字安在她的身上,似乎一點都不協調。黑棠風忍不住要這麼想。
「對,就是她,她去哪里?」他繼續問。
「我擔心今晚天氣會變冷,本來想去外面檢些枯枝,好準備晚上當壁爐的柴火,但是臨仙說她在古堡里悶得發慌,所以自願替我出去檢枯枝。」柯嫂毫不在意地實話實說。
「你是說……你讓她一個人出去撿枯枝?」黑棠風驚訝地圓睜雙眼,手指直直地指著窗外。
柯嫂惶恐地看著他,怯怯地回道︰「我警告過臨仙不能跑遠,只能在古堡的四周……」
「你想她是一個乖乖听話的女孩嗎?」他嚴厲的口氣嚇壞了柯嫂。
「這……」柯嫂不安地絞扭著雙手。
「胡涂!我看你是愈老愈胡涂,她雖然意外地看見古堡,但不表示她這次走出古堡的大門,還能再見到古堡。」黑棠風怒氣沖沖地朝著柯嫂咆哮。
「這……」柯嫂這才感到事態嚴重,垂下頭低語道︰「我一時疏忽……忘記……」
「哼!」他面露不悅之色,冷哼一聲,抓起身旁的小提琴大步走出客廳。
半晌,大門傳來砰的一聲,柯嫂登時怔愕住。
莫非爵士親自走出古堡,是要帶回臨仙?
這怎麼可能?他已多年不曾踏出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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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仙漫步在盤根錯節的樹林里,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堡外和堡內有一點相同,都充滿著詭譎的氣氛,但是清新的空氣卻是大相徑庭。
猶記得三天前,她迷失在這片森林里,曾經一度心慌得不知所措。現在再度回到這里,她卻一點都不心慌憂慮,因為她知道森林里有座古堡,隨時等著她回去。
她低頭拾起地上的枯枝,再一根根裝進空袋里,當袋子裝了八分滿時,她回頭朝古堡的方向一望,霎時在心里大喊一聲——不妙!
她看不到古堡!
突然間,她記起柯嫂曾經告訴過她,只有極少數人能看得到古堡,大部分的人就算來到古堡的大門前,都無法看見。
她的背脊倏地竄入一股戰栗的涼意,她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回到古堡?
臨仙蹲下來雙手環抱著膝,企圖找出古堡的所在,但是面對這片籠罩濃霧的森林,她只覺手足無措、無計可施。
正當她愁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倏地听見一陣美妙的旋律,她又驚又喜地從地上跳起來,這是小提琴的聲音,除了爵士絕不可能是其他人。
她興奮地圈起雙手靠在嘴邊,朝著空中大喊︰「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小提琴的聲音愈來愈靠近,可她還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你在哪里?我還是看不到你。」臨仙心慌意亂、急躁不安地四處亂轉。
「你就站在原地不要亂跑。」低沉且溫柔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臨仙連忙听話地站在原地不動,「你……你在哪兒?我看不到你。」她焦急的聲音有著明顯的顫抖。
「我已經在你的身邊。」他的聲音就近在咫尺。
臨仙不安且半信半疑地伸出手,在濃霧里揮舞模索,想證實他所說的話。
忽然,她的手指觸模到他,一顆心頓時安定下來。她欣喜若狂地牢牢抓住他的外套。「我模到你了。」
小提琴的聲音停止,他也伸手抓住她的手。緩緩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臨仙像是見到救星似的撲進他的懷里,「我好擔心找不到古堡,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黑棠風的身體陡地一僵,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溫暖的身體貼向他,他幾乎都忘了這種感覺。他一時忘情地環抱住她,「難道柯嫂沒告訴你,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到古堡?」
「有……但是我一時忘了。」她緊緊攀住他,怕再一次迷路。
「我們回去吧。」他一手緊摟住她,一手拎著小提琴,慢慢地走回古堡。
在大白天里讓他握住自己的手,而且少了平時的傲慢,臨仙感到一陣窩心的溫暖,心里不斷地想著,她終于找到能保護她、珍惜她的男人。
黑棠風緊握住臨仙的手,走在回古堡的路上。
手中的柔荑是如此的輕柔、嬌小,一股莫名的情愫緊緊地攫住他。
一路上,兩人靜默無語,他不喜歡這樣的沉默,主動開口︰「你知道這里為什麼被稱為黑森林嗎?」
「嗄?」臨仙訝異他居然會主動找她說話,不禁愣了一下。
「我是說,你知道這里為什麼被稱為黑森林嗎?」他重復剛才的問題。
「為什麼?」臨仙愕然的神情仍然停留在臉上。
黑棠風抿了抿嘴才道︰「因為這里的每一棵樹幾乎都有三百年的樹齡,而且濃蔭蔽天,長年籠罩在濃霧里,所以才被稱為黑森林。」
臨仙轉頭瞅著他,但是在濃霧中,她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玥幽島的居民不敢靠近一步?」
黑棠風笑了笑,「不是這樣,他們是因為怕被鬼纏身,才不敢走進黑森林。」
她突然爆笑出聲,拉了一下他的手笑說︰「我听柯嫂說,那些誤闖黑森林的人是因為听到你的小提琴聲,所以才認為這里有鬼。」
「柯嫂說的沒錯,但這還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老柯,他到鎮上辦貨時故意以訛傳訛,所以他們都信以為真。」黑棠風也隨著她的笑聲而大笑。
「原來如此。」她猛然省悟,隨後又一臉不解,「難道你從沒離開過這里?」
「只有一次,以為帶回來的是歡笑,但其實是傷心。」他的聲音黯然而惆悵。
「你所謂的歡笑,該不會指你的……夫人?」臨仙小心翼翼地探問。
他猛地停住腳步,甩開她的手,厲聲大喝︰「你怎麼知道此事?」
「我……」臨仙雖無法看清楚地的臉,但能感覺到他的怒氣,「能不能先別管我為什麼知道,眼前我只求你一件事,別丟下我。」她可憐兮兮地哀求著他。
他一直就在她的身邊,再次伸手握住她,「放心,我不會丟下你。」
「謝謝你。」她感激地道謝。
黑棠風牽著臨仙,不發一語地走回古堡。
柯嫂憂心忡忡地站在大門前,看著他們兩人順利回來,不禁喜極而泣,上前一把摟住臨仙,「都是我不好,我忘了你對這里一點都不熟……」
臨仙被柯嫂緊緊摟在懷里,雙眼卻有意無意地瞟著身旁不語的黑棠風,口里安慰著柯嫂︰「沒關系,反正我已經回來了。」
柯嫂感激的目光望向黑棠風,「多謝爵士。」
「下回小心點。」他丟下一句話,匆匆走進屋里。
被留下的兩人望著他的背影,不禁莞爾。
臨仙悄聲對著柯嫂道︰「他一定是生氣了。」
柯嫂掩不住笑意地對她解釋︰「當他听說你走出古堡,還沒等我開口求他去找你,他就急忙沖出去了。」
「真的嗎?」她微微一愣,心里卻有著甜絲絲的感覺,忍不住嬌笑起來。
「是真的。」柯嫂的語氣非常肯定。
「哦,這麼說,爵士是一個面惡心善的人嘍。」
「他確實是一個面惡心善的人。」只是沒有人了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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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柯嫂所預料,晚上的氣溫果然驟降。柯嫂在客廳里的壁爐燃起火,屋里瞬間溫暖起來。
臨仙整個人瑟縮在壁爐前的椅子上,她沒想到天氣竟然說變就變,冷得讓她的牙齒猛打顫。
「森林里的天氣最是多變。」黑棠風倒了一杯酒,遞到她的面前,「喝下去,身體一下子就會暖和。」
臨仙懷疑地看著他手中的酒杯。「真的嗎?」
「試試看,這是最有效的御寒方法之一。」
她端起他手中的酒杯,湊到嘴邊,仰頭一飲而盡。
「喂,這樣不行……」
黑棠風還來不及阻止,她已一口喝完,火辣辣的感覺瞬間散開,燒得她忍不住猛咳,「唔……好……辣……」
「才剛要警告你這種酒很烈,你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灌進肚子里。」他忙不迭地拍著她的背。
「為什麼……不早說?」酒精的熱度立即染紅了她的嬌顏。
「我怎麼知道你這麼猴急。」瞧見她漲紅的臉,他忍不住放聲大笑。「其實這樣也不錯,化妝不必涂腮紅。」
臨仙氣呼呼地瞪他一眼,「你居然取笑我。」
「好了,不笑你。」黑棠風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直瞅著她,眼里充滿了不安。「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見他認真起來,她也一本正經地回應。
他很想知道,當他夢游時,是否當真侵犯過她?
他的雙眼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她的眸子清澈、無邪,頓時,他的勇氣全然瓦解,硬生生吞下想問的問題。「沒……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你,你真的為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跑到玥幽島來?」
天啊!這是什麼爛問題,他其實一點也沒興趣知道此事。
「嗯,我確實是為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跑來玥幽島。」臨仙直言無諱。
「那你現在一定急著想離開這里吧?」黑棠風的臉色微變,他不喜歡她的答案。
「我並不急著離開這里。」她抱住自己縮成一團的身體,目光望著壁爐里的火光。「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那個男人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她的回答讓他心里感到莫名的歡喜,一股不舍得她離開的感覺倏忽竄上心頭,「這麼說,你願意在古堡里多留幾天?」
「多留幾天?」她不敢置信地驚喊︰「你希望我留下?」
「我……」男人的自尊不容許他坦誠,他猛然站起身背對著她,「我又沒強硬趕你走,你要留、要走,都隨你自己決定。」放下手中的酒杯,他毅然轉身離開。
臨仙傻愣愣地看著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改變初衷,不強逼她離開?
思及此,她忍不住從椅子上跳起來,欣喜若狂地歡呼︰「好棒!耶。」
站在樓梯口的黑棠風,听見她欣喜的歡呼聲,嘴角也忍不住揚起一抹會心的微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主動留下她,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她迷人、坦率,好似有用不完的生命活力;當他听到她那發自內心的笑聲時,他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因為她的快樂而悴然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