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楓別墅一號,有人正在被狠狠的訓話,低垂的小小頭顱連動也不敢動一下,自知理虧的乖乖聆訓,鈴木和大野雖然也很想為她求情,但礙于老板的鐵青臭臉,只能在一旁為她祈禱。
「立即收拾行李跟我回去,媽還不知道你跑到台灣來,不要讓她老人家為你的不成熟而躁心。」
紫堂夏以最後通牒的語氣命令。
紫堂冬困難的清著喉嚨。「這個……我還有點事還沒處理好……不能回去……」
她被逮的太突然了,不能就這麼消失,就算要她回日本,她也要先找官另竣,好好跟他說明,這樣她才能放心暫時回去日本。
「什麼事?」紫堂夏挑眉看她,她除了會闖禍,有什麼本事談到「處理」兩字?
「嗯……不能告訴你。」支吾了半天,她硬著頭皮回答。
「不能告訴我?」
紫堂夏深暗的目光直視著紫堂冬。從小到大,她沒有不能告訴他的話,她的每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算他不想听、不願意听,她也巴巴地來纏黏著要告訴他。
現在,她居然有了不能告訴他的事?
「大小姐……」鈴木和大野輕輕叫喚她,暗示她也要看情況才回答,老板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什麼?」紫堂冬對兩位大叔的擠眉弄眼感到一頭霧水。
紫堂夏掃了旁邊那兩名著急的太監一眼,將銳利目光轉回渾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身上。
「你告訴我,什麼事不能告訴我?」
她抬頭覷了他俊顏一眼。「就是……不能告訴你就對了。」
要是她說出與官另竣的事,肯定被狠打一頓。
紫堂家族是非常保守的,紫堂家的女孩是絕不能有先上車後補票的行為,這樣會讓家族蒙羞,讓他們抬不起頭來。
紫堂夏的臉色益發難看。「那麼,你什麼時候能把你的‘要事’處理好?」他嘲諷地強調那兩個字。
她考慮了一下,「給我幾天的時間。」
回答的同時,她心頭泛起一陣莫名的不安感,有一股不對勁的感覺徘徊不去,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哎,能有什麼事呢?她不要再亂想了。
心中的疑慮消除後,她抬頭沖著紫堂夏一笑,「二哥,你去希臘買了什麼禮物給我?」
「什麼都沒買。」紫堂夏別過頭去倒咖啡,硬著心腸不理那張可愛的春花笑顏,她那一笑,其實已經沖淡了他眸中的怒氣。
紫堂冬是他唯一的妹妹,他相當重視她,心中也很疼愛她,但為了斷絕她對自己的「非份之想」,對她總是采取不理不睞的冷淡姿態,希望日後她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之後,就會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可是,他剛剛居然因為她的不願坦白而動怒了,他在心中苦笑一記,若這丫頭知道了,肯定會嘲笑他有戀妹情結。
听到他的回答,紫堂冬的小臉毫不掩飾地涌起飛陣失望——噢,她的羊皮皮革,再見了。
鈴木和大野在心中暗笑不已,明明買了一大箱禮物,而且還特地帶到台灣來,現在卻嘴硬地否決掉了一切。
大老板他——吃醋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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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堂冬心事重重的回到飯店繼續她未完的工作。花園套房里,許窈瑛和另一名客服人員小美在整理房間,她自責的連忙加入她們的行列。
「你跑到哪里去了?」許窈瑛抱怨的掃了她一眼。「剛剛石經理把我叫去,問我你在干嘛,我還回答說你在這里工作,沒想到來了一看,你居然不在,真是害我差點昏倒。」
「對不起啦,許姐,我……」她想了想,還是裝可憐好了。「我肚子痛,去上廁所了。」
其實是花園套房的女客人要求她去摘幾片逸楓山莊最有名的楓葉回來留做紀念,她興匆匆的跑去摘,沒想到被行經中庭花園的紫堂夏逮個正著。
「那有沒有好一點?」許窈瑛的苛責很快變成了關心。「我有藥,你要不要吃?」
和這小丫頭同居——個月多了,她總是很貼心的分擔家事,也不會把環境弄得一團亂,有時還會下廚做出令她嘆為觀止的日本料理請她吃,因此她只是嘴巴上念一念,心里還是很關心她的。
「已經好多了,謝謝許姐。」紫堂冬又感動又愧疚,她又說謊騙人了,嗚嗚,她的鼻子一定會變長。
「小冬,你還不知道一件天大的事吧?」小美不甘寂寞的加入她們聊天的行列。「老總裁剛剛過世了。」
「什麼?!」紫堂冬手中的被單倏地滑落,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怎麼會?!
爺爺他過世了……這太突然了……小美繼續播報她知道的情報。「我也是剛好送開水去總經理秘書室的時候听到的,總經理好像很傷心的樣子,听說他一句話都不說耶,好可憐哦。」
紫堂冬眼神呆滯,恍若未聞小美在嘰哩呱啦的說話。
許窈瑛看到她慌亂的表情,小丫頭的淚水快掉下來了,她嘆了口氣,拍拍紫堂冬的肩膀。
「你去吧,這里有我和小美就行了。」
她相信自己這麼做是對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知道小丫頭常跑去看老總裁,一定培養出感情來了。
「謝謝你,許姐!」
她急如熱鍋上的螞蟻跑出去,也不管其他同事注目的眼光,她要找到官另竣,她要安慰他,她要陪著他,當他可以倚靠的支柱,不能放他一個人默默傷心……
她找了好多地方,都不見官另竣的行蹤,打他的手機也播不通,沒有人知道總經理去了哪里。
她找不到他,感覺自己的體力好像已經耗盡了,可是胸腔卻燃燒著熊熊烈火,有一股一定要找到他的決心……她想到了一個地方!
她拼命的奔跑,用盡剩余的體力……
湖畔,有個埋首于掌心的男人正在劇烈抖動著寬肩,紫堂冬在遠處停下腳步,一陣風掃過,她的長發翻飛,裙擺揚起,楓葉凋零落下,好像映照了她此刻沉重悲傷的心情。他果然在這里。
她懷著淒愴的心情,踩著滿地枯黃的落葉走向湖畔,在他的面前蹲子。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緊抱著他的頭,陪他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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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白色轎車駛進逸楓山莊,車身在大門停下,戴著手套的飯店服務生連忙恭謹地打開後座車門。
一名俏麗生姿的年輕女郎從車上下來。她的美麗就好像淡雅清香的茉莉花,頰生芙蓉的俏顏和嬌艷的窈窕身段仿佛百花叢里盛開最美的那一朵花後,顧盼神色間的靈動神采,足以迷倒男女老少。
她的美是不帶侵略性的,反而很有親和力。
「我要找一位宗飛煜先生。」女郎輕顰淺笑地走到大廳櫃台。
櫃台小姐禮貌地詢問,「您是……」
「我是他的——」嬌俏女郎一臉蓄意的甜笑,水亮美眸閃過一絲促狹,以甜膩的語氣回答,「未婚妻。」
轟地一聲平地雷響,沙詠凡的步履驀然在櫃台前打住。她正要請櫃台替她安排車,要去機場接詠睿,沒想到卻讓她听到了如此震撼她心房的對話。
她的大眼布滿了倉惶,原來,宗飛煜一直在騙她……
有未婚妻的人,還說不計較她的一切,只想帶她回紐約,說他父母親友鐵定會高興看到她,這些都是騙死人不償命的口月復蜜語嗎?
她真恨自己為什麼會相信他的鬼話連篇,幸好她及時揭穿了他的謊言,不然真傻傻的跟他到紐約之後,才發現他腳踏兩條船的真面目,到時她就算想回來恐怕也沒那麼簡單。
為什麼才一瞬間,原本順利的情路就變得坎坷了?
她看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想到多少個情濃的夜晚,多少個耳鬢廝磨的夜晚,那些畫面還歷歷在目,而他,竟然是個感情騙子!
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徹心扉……
英挺俊美的少年從入境室轉出來,沙詠凡暫停了紊亂的思緒,專心的等待弟弟走向她。
一年不見,詠睿好像又長高了,他沒有曬黑,但英氣勃勃的臉龐上,有股迷人的少年風采。
她真的很以他為傲,弟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要守護的人,她一直是這麼要求自己的-
「睿……」看到唯一親人的身影,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因為心情難過又沮喪的關系,特別容易感傷。
「你怎麼了?」沙詠睿奇怪的看著她。
她用手背擦擦眼淚。「沒什麼,看到你太高興了。」
「姐,我餓了。」看看扁扁的肚皮,沙詠睿突然殺風景的說。
沉浸在情境中的沙詠凡一呆。「哦——好,我們先去吃東西。」
他們走到機場的地下街速食店吃東西,點了兩份餐點,不算美味,但食量正大的少年不挑嘴的吃了起來。
沙詠凡一點胃口都沒有,她手里拿著大漢堡,食不知味的嚼著,一口就嚼好久好久,直到她的眼淚像斷線珍珠不停掉下,沙詠睿才驀然從食物堆里抬起頭,很錯愕。
他絲毫模不清姐姐在哭什麼,女人心像海底針,他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把面紙塞進她手里,蹙著眉心看她。
「我不是叫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嗎?都幾歲的人了還這樣,說哭就哭,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嗚嗚……我好難過,你不要再罵我了……」沙詠凡拿著面紙擤鼻水,擤完繼續怞噎,哭了一陣又開始擤鼻水。
她要忘了宗飛煜,要對他死心,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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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嫂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宗飛靜輕盈的身影在秋楓三號里東翻西看,想看看有些什麼蛛絲馬跡,卻一無所獲。
這間別墅干淨整潔得很,沒機會讓她捉到把柄真可惜,給她發現個用過的也好,她就可以帶回去向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邀功了。
一直以來,她大哥就是個異類,他有很多女性朋友,卻都只是紅粉知己,也有很多女人對他感興趣,可惜他對她們都不敢領教。
原本大家以為他想先立業後成家,對他如此因公廢私的情躁都感到很安慰,直到雜志爆料她大哥和向東哲是一對,至此,親友團全體崩潰。
接著,他們拼命安排相親,只要是紐約市里上流社會的女人,稍有一點姿色的都被安排過來候選了,就怕宗家從此絕後。
所以嘍,只要她找到大哥和未來大嫂的親密證據,一定可以領到大獎賞的。
「是我叫你來的嗎?」宗飛煜淡眄親妹一眼。「不想等你可以回去。」
他也覺得奇怪,小凡說要去接她弟弟,接到之後會直接帶回來逸楓山莊,然後介紹他們認識。
可是現在都已經快八點了,卻還不見人影,隔壁的秋楓二號也沒動靜,她到底是跑哪去了?沒等到她的歸來,卻等到了飛靜這個野丫頭跑來插花湊熱鬧,真想把她丟給那個泄密的罪魁禍首去招待。
「好嘛,等就等,你的脾氣很壞哦。」她清艷一笑,繼續睜著眼兒當放大鏡用,找尋可以領獎賞的證物。
又過了半小時,宗飛煜忍不住撥電話過去,心情有點浮躁。
沒人接。
他打到櫃台詢問,跟沙小姐出去的司機和座車都沒有回來。
可能是班機延誤了吧,除了這個,應該沒有別的理由。
「大哥,我好餓!」宗飛靜放棄搜尋資料,不好玩,左找右找都找不到。「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看著兄長。「你也知道你妹妹我有貧血,不能餓過頭,不然會死。」
「言過其實。」他敲了她的頭頂一記。
不過這丫頭確實從小就有貧血的富貴毛病,不能曬太陽,也不能過餓。
「走吧,討債鬼。」他旋身拿起衣架上的咖啡色大衣。
「萬歲!」宗飛靜提起小宴會包,勾住兄長的臂膀,親昵地把頭貼在他手臂上。
她從念高中開始就有把兄長當男伴的癖好,總喜歡在舞會時帶著她大哥亮相,然後……想結識她大哥的女同學自然會對她很好,為了收買她,她們都會費心準備很多小禮物或者是私人筆記提供上課總在夢周公的她參考,她因此平安快樂的度過了三年愉快的高中生涯,大學生涯也正以此公式進行中。
所以她覺得,有個帥哥當手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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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曾懷疑在飯店櫃台前听的話是幻听,,那麼現在親眼見到畫面,她真的該死心了。
似乎沒必要再問些什麼,一切都擺在眼前,他的未婚妻來了,想必他早將她拋到腦後,他們好親密也好相配,甚至,還有相像的夫妻臉……。
沙詠凡心碎的躲在門前階梯旁的柱子後,看著宗飛煜緊挽著未婚妻離去,她的心如刀割,不爭氣的眼淚在冬夜里靜靜的流下。
不願再眷戀,也不願意再看到那個傷了她心的男人,她速迅回房收拾行李,詠睿還在家里等她,灰姑娘的童話結束了,她要交出玻璃鞋,回到她的原點。
「請把這封信交給客服部的丁冬小姐。」
她請櫃台轉交信,在黑夜坐上計程車,離開了這塊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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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楓山莊的「白宮餐廳」是尊貴的VIP級的客人才能出入的餐廳,供應著各項新鮮空運來台的珍饈,滿足頂級貴賓挑剔的嘴。
「你那了不起的要事,究竟還要處理多久?」紫堂夏冷峻的語氣很不耐煩。
心亮自己在日本等他,如果知道小冬要在這里耗這麼久,他會把心亮也一起帶來,渡他們的二次蜜月。
「再給我一點時間。」紫堂冬含糊不清的猛把佳肴往嘴里塞,希望快點吃完可以早點走。
她已經下班了,本來想去找官另竣的,卻被她二哥捉到這里來一起吃飯。她還沒對官另竣說起她要暫時回日本的事,老人家的喪事才剛告一個段落,想必他失落的心情還要好一陣子才能恢復,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談這些。
其實她一點都不想走,這是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如果她走了,那麼向來沉默寡言的他不就更寂寞了,他孤寂的身影會讓她很不忍心。
紫堂夏若有所思的盯著妹妹那副狼吞虎咽的不端莊樣子。
「或許把你的要事說出來,我可以幫忙。」他能這麼說,就已經讓步很多了,希望她懂得分寸。
紫堂冬對兄長一笑,「謝謝你二哥,但我相信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就信任我這一次吧。」
況且感情的事怎麼可以委托別人處理,她可不想把事情搞砸。
紫堂夏因她的婉拒而輕哼了一聲。「看來,你在這里生活的如魚得水,很開心。」
她逸出暖甜甜的笑容,「我喜歡這里,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你最心愛的一嫂出生的地方,不是嗎?」
「你回來這里,是想來投靠你的生母吧?」他很明白這個小笨蛋腦袋聰明,但性子卻很單純,很容易讓人猜出她的邏輯。「我查出來了,她在巴黎。」
「哦,巴黎?」她揚揚眉梢,點點頭。「嗯,很適合她的地方,有香水、時尚和浪漫。」
他盯著她。「你不想去巴黎找她嗎?」
他並不希望她去找生母,她是紫堂家的女兒,到處亂跑成何體統?再說他母親也少不了她作伴,她是母親的開心果,若是少了她,紫堂家會少了許多笑語,而他……其實也少不了她這個妹妹,沒有她在旁邊胡鬧,他會感到寂寞的。
紫堂冬完全不知道心思細密的兄長在想些什麼,她聳聳肩,擦擦滿口油膩的嘴,擱下餐巾紙。「再說吧,不過,我倒是挺想念大媽親手做的腌漬黃瓜的。」
大媽對她來說,比親生母親重要多了……她啜飲著餐後咖啡,一邊這麼想著。
用完餐,兄妹兩人步出餐廳,室外是別有洞天的幽靜花園,白宮餐廳不在飯店的主建築體中,而是建于飯店後方,一棟透明的美麗建築物,卻可以享受完全的用餐隱私。
紫堂冬在餐廳門前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晚風吹拂著她的面頰,天色尚未完全昏暗,她忽然湊上紫堂夏的臉頰,給他一個頰吻。
紫堂夏愕然地看著她含笑的瑩亮眸子。「你又在發什麼神經?」他神色倏然一僵。
這丫頭的老毛病該不會又犯了吧?十三那年她高喊著要嫁給他,曾讓他非常的頭疼,他可不想再重溫舊惡夢。
她附在他耳邊輕送軟語,「謝謝你二哥!謝謝你特地飛來找我,我很感動!」
紫堂夏猶在愕然,她笑盈盈的回轉身,卻看到官另竣從黑色轎車里走下來。
「唔——」她捂嘴瞪大眼楮,錯愕得無以復加。
官另竣的視線同樣留在她臉上。原來她跟冬楓一號的客人是那種關系,他真的萬萬沒有想到,如果不是來赴一位長輩的晚餐邀約,他也不會撞見這麼不堪的一幕。
「你听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我二哥!我的二哥!」她連忙跑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想理清誤會。
官另竣冷冷的看著她,「你不是和同父異母的手足相處得很不愉快嗎?」
既然與手足不親,怎麼會親密到親吻臉頰,況且這個人是紫堂夏,堂堂紫堂集團的社長,又怎麼會是她這個小可憐的兄長?
「那……那些是我騙你的啦。」她咬著下唇,都怪她自己不早點把事情說清楚?「事實上,我只有一個兄長,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一個。」
「這是什麼意思?」官另竣的眼神更冷了。
「意思是,她是紫堂家的掌上明珠,她沒必要留在這里工作,她要辭職。」紫堂夏懶懶地接口,將妹妹的身份明白的點了出來。
當他知道小冬在這里當客服人員……那是說好听的,事實上是當女佣時,他曾勃然大怒,命令她立即辭職,但她居然執意要繼續工作。
現在讓這個別著總經理識別證的男人知道也好,沒有一個飯店會要一位千金小姐來當女佣的。
「二哥!」她簡直快抓狂了。不幫她就算了,干嘛還害她?說什麼她要辭職,還說她沒必要留在這里工作,哦!老天!
現在她的身份被揭穿了,官另竣什麼都知道了,他會怎麼想呢?她對他說過的身世都是編造出來的謊言。
「我知道了。」官另竣的黑眸罩上一層寒霜。「我會準你的辭職,失陪了,兩位。」
他昂挺的身軀走過她的身邊,走人了白宮餐廳,沒再回頭。
紫堂冬頹然地看著他的背影,著急卻一籌莫展。她不能跟進去解釋,那里面坐著的都是政商名流,況且他還在氣頭上,還是等他氣過了再說。
「二哥,你為什麼要突然把我的身份講出來嘛?」她轉而把氣出在手足身上。
她真的會被他害死,她本來想跟官另竣好好講的,現在弄得好像她以身份在示威似的,她該怎麼辦才好?
「你的身份為何不能說?」紫堂夏無關痛癢的輕睨無奈的她一眼,看穿了小冬與那總經理的關系並不單純。「如果他不能接受你,你就跟我回去。」
但話說回來,他妹妹的身份又不是街邊乞丐或槍擊要犯,她是嬌貴的千金小姐,有何好不能接受的?
「不要!」紫堂冬立即從兄長的身邊彈開一步,像是生怕被他逮住不放。「我現在絕不回去!」她很堅決的起誓。
她要跟官另竣解釋清楚,她要真心誠意的向他道歉,關于她隱瞞他的那些事情,她真的都是無心的……
上帝啊!看在她是初戀的份上,能夠幫幫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