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暖……
是雋-的味道,能讓她安心的味道……
是雋-的懷抱,能讓她勇敢的懷抱……
她一定是在做夢。
半昏半醒間,玉涵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由自主地偎緊了溫暖的來源,她白女敕的大腿就這麼更加靠緊了雋-
「噢……」雋-因為玉涵下意識的動作而低吼出聲。該死!他的驕傲正蠢蠢欲動!
柔軟嬌縴的女體就在身旁、清淡幽芬的香氣縈繞鼻間、兩人之間幾乎不留一絲空隙,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瘋狂!可是,他不能,在自己尚未理清對玉涵的感覺前,他不能就這樣要了玉涵的清白。
雋-頻頻調息,逼自己忘卻身下契合無間、吹彈可破的嬌軀。
「雋-……」昏昏沉沉中的玉涵發出一聲輕軟的細語,一如每日每夜在心底對他的呼喚,如蘭的氣息輕吐在雋-赤果的胸膛。
瀕臨瘋狂邊緣的雋-再也忍不住,一個翻身,將玉涵置于身下,熱切的炙吻如燎原的星火撒在她略顯蒼白的菱唇上,輾轉吸吮,熱度自兩人相貼的唇畔間慢慢散發,一觸即發。
狂亂的熱流在兩人之間流竄,漸漸的,雋-覺得不夠,他撬開了玉涵虛軟的唇瓣,濕熱的舌以狂掠之姿人侵她的檀口,攫取里頭的甘露,深入再深入,勾舐著她口壁上的嬌馨,美好清甜的味道在他口中釋放。
「嗯……」玉涵輕柔的喟嘆盡數送進雋-口中,由他吞下。她的嘴里好像有把火在燒,那把火漸漸地傳導到她體內其他地方……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雋-察覺身下的可人兒不住地輕喘,他才轉移陣地,灼熱的唇舌往下游移,狂亂的吮吸之間,在她雪白細女敕的頸肩處留下了一道道濕濡的紅痕。汗濕的大手順著她不及盈握的縴腰往上撫摩,似推擠又似按摩的力道刺激著昏睡中的玉涵,微微地嬌喘。
她的身子女敕得像水,幾乎融化了他的掌心,他只能任掌心有自己的意識般,在她毫無遮掩的身上探索。
「嗯……-……」玉涵因漸升的燥熱和酥麻而掀動蝶翼般的眼睫,難辨的黑暗讓她有點驚慌,半壓在她身上的男性味道又奇異地讓她安定。她輕展笑顏,宛如一朵傍水而居的清蓮,輕盈香遠。
「我在。」雋-的嗓音低了好幾度,抬頭望進她在黑暗之中顯得特別晶亮的星眸,有一瞬間,深埋在記憶中的那雙燦眼竟和眼前的玉涵重疊……
「任何事,我都願意……」真的,只要雋-不再討厭她,怎麼樣都好……
雋-以為自己找到了他痴戀以久的嬌顏,狂放的熱吻一發不可收拾,直在玉涵的櫻唇間勾挑恬吮著。
在還未意識到他做了什麼時,玉涵終究抵不過昏沉,覺得自己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去,眼皮沉重得只能選擇合上。
在雋-放開她的唇瓣時,囈語自她口中間續而出。「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稱你為雋-哥嗎?因為……我愛你,我不要你只當我的哥哥……」
迷亂中的雋-因玉涵的表白而自中清醒,驚覺自己做了什麼的同時,更訝異于玉涵身上的高溫和不正常的喘息。
她發燒了!
該死!他怎麼能對一個病中之人做出這種事!尤其這個人又是玉涵,他一直守護的「妹妹」!
是夜,雋-只能寸步不離地照顧著昏迷的玉涵,而他的思緒,早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雨夜,亂寒更;天難曉,魂夢亦驚。
幾日過去。
「格格,該啟程了。」齊爾焱率先步向馬車。
「好。」玉涵微弱地虛應了聲,心里的感受是復雜翻騰。
自從她被雋-救回阿契部落之後,一連幾天的高燒昏迷,讓她在半睡半醒中來去,雖然神志模糊,但她仍能感覺得到,除了「黑棘林」那晚,雋-後來都不曾出現,照顧她的人是辛達、希亞罕和齊爾表。直到身子康復,她才由齊爾旗的口中得知,雋-已在救回她的隔天離開阿契巡視其他地方,並且派齊爾表護送她回京。
不管雋-的安排是什麼,她都願意接受,只是,他的避不見面已經在她心上劃下了一個傷痕。
我愛誰都不關你的事。
她終于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騙自己……
「格格,一路上保重。」希亞罕誠摯道,他放了一個精巧的木雕羊墜在玉涵手心,墜子還用堅韌的羊皮細帶系著。「這是我刻的,我們族里傳說阿契的第一勇士所雕的東西能帶來好運,送給你,希望你幸福快樂,我的朋友。」
「謝謝你,希亞罕。」玉涵緊握手中的木雕,心中盈滿感動。
「我……還是只能向你道歉……對不起。」辛達握住玉涵的雙手,將最深的歉意傳達給玉涵知道。她不該在玉涵面前親吻雋-、更不該欺騙玉涵,差點害玉涵丟了性命。
玉涵輕搖螓首。「公主應該要祝福我能像你和希亞罕一樣,擁有一份毫無芥蒂的愛。」就算雋-對她依然冷淡、就算她和雋-之間已經不可能,她這趟旅程並不是完全毫無收獲,她交到了兩個好朋友,不是嗎?
「我祝福你和雋-永遠相愛。」辛達抹去眼角的淚珠,朝玉涵綻開一個她最自豪的笑容,又和希亞罕相視而笑。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這麼衷心期盼……
玉涵也笑了,不過卻帶有些微的苦澀。
辛達和希亞罕眼神交流的默契讓玉涵好生羨慕,她多麼希望雋-也能像希亞罕對待辛達那樣痴心地待她……
「等你們生了小女圭女圭以後,要記得帶著小女圭女圭來中原玩,換我當地主一定好好招待你們,帶你們游遍京城。」玉涵打起精神,對辛達和希亞罕擠眉弄眼,十足的嬌俏。
玉涵這個邀請說得辛達臉蛋通紅,希亞罕則是爽快地點頭答應。「到時候還請格格準備得豐盛一點,應付我這個大胃王了!」
「會的會的,不過你放心,我才不會請你們吃酸得直透心底的食物咧!」玉涵俏皮地吐吐舌頭,打著只有她和希亞罕才知道的暗號。
「什麼酸得直透心底?」辛達不解。
「羊肉和侞酪。」希亞罕苦笑。
「那不就壞掉了?」辛達皺眉。
「呵呵……」玉涵笑開來,銀鈴般輕朗的笑聲感染了在場每一個人,沖淡了些許分離的愁緒。
「你終于笑了。」看到玉涵毫無顧忌的笑顏,辛達松了一口氣,也就逐漸寬心了。
「一直以來,有一個人喜歡看我的笑容,我不笑是不行的。」玉涵在心里暗暗嘆氣,隨即又說道︰「我走了,你們也保重。」
玉涵上了馬車,駕車的齊爾焱一個喝聲,馬車緩緩行駛。
「玉涵!希望下次再見到你,是跟雋-在一起!」辛達對著漸漸遠行的馬車大喊。
玉涵听見了,從車簾探出頭來,朝他們揮手,燦爛如花的笑容深印他們的心。
辛達偎向希亞罕,看著漸遠的馬車問。
「罕,他們一定會在一起的,對不對?」
「會的。」
希亞罕摟緊了懷中的愛人,一同看著飛揚的塵沙漫起,再回歸平靜。
他們,找到彼此的幸福,一切重新開始。
另一對呢?似乎還有重重波折考驗著他們……
數月後-慶王府
自從玉涵格格回到慶王府,慶王府內一直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氣息,每個人都看得出來,玉涵格格變了,變得少吃少言,不變的只有那張人人愛看的笑容,不過笑容里好像少了些什麼。
除了慶王爺夫婦、三位貝勒、以及格格的貼身丫環小豆子隱約知道玉涵此趟出遠門的結果,其他人則富格格因為是旅途的疲倦才會如此沒有活力。
「格格,您不要把事情悶在心里嘛,說出來會好過一點的。」小豆子勸著。
以往,每當格格煩心時,她都會充當柱子讓格格繞圈圈,可是,現在格格連繞都懶得繞了,只是對著窗外發呆,看在小豆子心里,有說不出的難過。
「沒事,要我怎麼說出來?」玉涵淡淡開口。
每當午夜夢回,雋-的吻就會在她夢中出現,她依然抱著希望,就算是騙自己也好,至少,借著欺騙自己,她還有等待的勇氣。
一切就像以前一樣,沒什麼好說的。
「格格,全府里上上下下,上自王爺、福晉、貝勒爺,下至我這個小丫環都看得出您有心事,怎麼會說沒事呢?」
「小豆子,我生得好看嗎?」玉涵天外飛來一問。
「啥?」小豆子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拉著玉涵到梳妝鏡前坐下。
「格格當然生得好看呀!您看,彎彎的眉、大大的眼、挺挺的鼻、小小的嘴,橫看豎看都美得不得了!」小豆子沒讀過書,形容詞自是粗淺得多,不過意思也到了。
「是嗎?」玉涵看著銅鏡中穿著瓖緞鵝黃旗服的自己,鏡中的一雙黑白分明的水靈大眼正盯著她。
她從未這樣在乎過自己的容貌,因為以前她不管怎麼鬧脾氣、不管怎麼哭花了臉,雋-都會疼她,她也就不那麼在乎。
可是現在,見識過外面的花花世界後,她意識到雋-俊挺的外貌一定會令女人芳心大動,要是有臉蛋更美、身材更好的女人像辛達一樣喜歡上雋-,那她要怎麼辦?
現在還能怎麼辦嗎?他都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他愛誰都不關她的事……
「當然嘍!格格自及笄以來不是就有很多王公貴族來向格格提親嗎?列恆貝勒不就是其中最痴心的一個嗎!三天兩頭往府里跑,就是為了來看您,這就表示格格您是眾家爺兒最想追求的人選呀!」小豆子分析得口沫橫飛、頭頭是道。
「我怎麼都不知道?」玉涵偏頭而問。
「因為——」小豆子正要解釋,被進房的人給截斷了話語。
「因為都被你三個哥哥趕跑了!」慶王妃溫柔笑道。
「額娘。」
「福晉吉祥。」小豆子甩帕行禮。
「你們都先下去吧!」慶王妃吩咐小豆子和隨行的婢女退下。
「喳!」小豆且子等人隨即退下。
房里剩下慶王妃和玉涵兩人,玉涵擁著娘親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給娘親。
「額娘,您說哥哥們趕跑了來提親的人,是真的嗎?」她有那麼搶手她自己都不知道。
「沒錯,列恆那孩子還曾經被宸兒用亂拳打傷過。」慶王妃想起兒子暴躁的脾氣,不由得搖頭苦笑。
「啊?列恆哥他……真是命大。」三哥的拳頭是皇族男兒郎之中數一數二的「硬」耶!列恆還能活到現在,只能說他命大。
「所以說,涵兒,天下還有很多好男人,端看你要不要。」慶王妃語重心長。
「可是,弱水三千也只取一瓢飲,更何況,我又不風流!」玉涵淘氣一笑,故意曲解本意。
而且,此生只要能喝上屬于自己的那一瓢,也就夠了……
慶王妃發覺女兒刻意隱藏的憂愁,不舍與欣慰在心中蕩漾。
「涵兒,你長大了。」大到能理解愛情真滋昧了。
「額娘……」玉涵看著溫婉慈祥的娘親,熱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涌上,滑下了她白玉般的粉頰。
「孩子,辛苦你了。」不舍呀!看到玉涵為情傷心,任誰都會不舍,更何況是懷胎十月的親娘。慶王妃擁住玉涵因哭泣而顫抖的身子。
「我真的好愛雋-、好愛他、好愛……可是,他為什麼要避開我……我不知道我哪里錯了……不知道……」她再也忍不住了,只想好好大哭一場。
玉涵斷斷續續的哭聲中道出了她心酸之處,苦戀讓一個嬌俏的少女轉眼憔悴。
等玉涵哭過,慶王妃才說道。「涵兒,額娘問你一個問題,你要照實回答。」
「嗯。」玉涵在慶王妃懷中點頭,怞咽聲未歇。
「雋-抱過你嗎?」慶王妃正色問。
玉涵先是怔愣,然後才點點頭。額娘為什麼會問這個?她不是從小就受讓雋-抱嗎,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呀!不過到額濟納那短短一兩個月中,雋-抱她的次數加起來比以前都要多,在馬上、床上、還有……洞袕那一次……
玉涵愈想愈覺得不好意思,紅雲掠上雙頰,顯得嬌艷動人。
見著玉涵羞澀的反應,慶王妃心里有譜了,這下子,富察家是非得向納輪家討這門親事不可了。
「你知道雋-回京了嗎?」慶王妃問。
玉涵搖搖頭,心中被震驚佔滿。
他回來了?!那為什麼不來看她?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涵兒放心,阿瑪和額娘會為你做主,你就是雋-未來的少福晉。」
更大的震撼在玉涵心里炸開,她只能任腦海空白一片。
她可以嫁給雋-了?!
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