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綰青確實耗費所有的人力和財力——僅有的剩余財力——去追查福田匡弘的下落,只是查了近半年也查不出半點頭緒,最後還是仰賴風嘯上門告知她福田匡弘人在日本。
得到最重要的線索,她興匆匆地帶著右派新加入的秘密武器冰女黑凝和左派借過來的火男黑煉殺到日本去,結果那個原本應該是福田匡弘窩藏老巢的地址,竟然變成了一家豪華大飯店!
又被風嘯誆了……
她怎麼都不長腦,他說什麼她就信什麼?真蠢!
幸好老天有眼,自作聰明將她騙到日本,然後自己跑去法國堵人的風嘯也沒能處理掉福田匡弘,讓福田匡弘又逃回日本,她正好坐收漁翁之利,等福田匡弘自投羅網,好不容易和福田匡弘正面對峙,卻因為黑煉中彈而讓煮熟的鴨子又飛了,氣死了!
為了這件事,她和風嘯冷戰,明明有資格生氣的人是她,風嘯是擺什麼臭臉給她看?!她都還沒跟他清算他騙她的事情,他還有膽子氣她和福田匡弘正面杠上?!
司徒綰青偏著臉不看他,從她被風嘯自飯店餐廳抱回房里後,她就沒正眼瞧他。
她紅著眼,因為剛剛才哭過,鼻子擤得好紅,方才吼他吼得好大聲,說要和他切八段的唇抿得也紅通通。
風嘯半蹲著身子,仰首凝視她,她哼地一聲轉到另一邊,擺明還沒消氣。
「你知不知道我生氣的原因。」他淡淡說著,一點也不像正在發怒的人。
她不開口,也不想知道。
「你知不知道當我到達那棟廢棄大樓,看到你額心上那點瞄準的紅外線,心里做何感想?」淡淡的嗓,添了火氣。
她動也不動,連吭一聲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福田匡弘人在法國,我卻騙你他在日本,為的是什麼?」
「……」
「你知不知道當他從我手里逃走,我腦子里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麼?」
「……」
他森冷嗤笑,「你當然不知道,你自以為是習慣了,永遠也看不見我。」
「你——你憑什麼指控我?!明明就是你的錯!是你先騙我的!」司徒綰青跳起來反駁他,雙拳握得死緊,「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你明明就知道我在找福田匡弘,你卻還是騙我!他明明在法國,你卻把我騙到日本!我一直一直一直被你欺騙,你根本就沒對我說過半次實話!你覺得戲耍我很有趣嗎?!看我傻乎乎被你耍得團團轉,你很開心嗎?!唔——」
她被逮進他的懷中,想轟出口的話還沒罵盡興便被打斷。
他半眯著眼,「那麼你覺得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你很得意嗎?」
看他緊張得幾乎渾身顫抖,連胃都痙攣怞痛;看他為了她幾乎瘋狂不安,失去冷靜,多害怕自己趕不及到達日本,讓她在福田匡弘槍下喪命。她讓他驚慌失措,現在卻不先安撫他,反而還句句指責他,簡直不知死活。
「……我哪有把你變成什麼模樣?」她根本听不懂他在問什麼,在她眼中只看到他非常生氣,至于他的心思……真如他所說的,她自以為是習慣了,真的看不明白他。「你生氣就生氣,有什麼話就直說呀!吵架吵架,就是要大吵大鬧後再干一架才爽快,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就告訴我呀!少裝一副冷臉誰看得懂?!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肥蛔蟲!你要是再不爽,來單挑呀!我不會讓你的!喝!」
她在他懷里擺開干架姿勢。
「要是單挑可以解決問題,我不會跟你客氣。」問題就在于,單挑也于事無補她的遲鈍!
「不用客氣呀!來呀!我現在也很想扁你泄恨!要不是你阻止我,我早就追上福田匡弘了!這筆帳算在你頭上——」一拳先偷捶上他的胸口,力道沒拿捏好,砰了好大一聲連她都嚇到了,差點趕快伸手過去替他呼呼痛。
「你還真懂得如何吃定我。」風嘯環住她的腰,將她更攬近自己。
他低下頭,司徒綰青以為他要吻她,但她料錯了,他只是讓她更瞧清楚他臉上的慍色而已。
「我怎麼可能對你動手?我根本舍不得傷你,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敢這樣挑釁我,對不對?」
「我、我……你少說得好象自已有多痴情,你根本就不是這種貨色!滿嘴謊話誰不會說呀?!你哪里不會對我動手,哪里又舍不得傷我了?我明明就被你傷害很多很多很多次了!」
吼完,兩人沉默對視,誰也沒有先開口,她緩緩拉開他的手,要從他身邊走開,風嘯卻在她轉身走了兩步後將她扯回來。
「我傷害了你?」
「對!」
「我怎麼傷害你了?說來听听。」
「你還好意思問?!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吧——你仗著未婚夫的身分阻撓我的新戀情、仗著未婚夫的身分打擾我的生活、仗著未婚夫的身分干涉我的一切一切,你還仗著未婚夫的身分強暴我!」
司徒綰青,閉嘴閉嘴!閉上你的嘴!你只是在說氣話,你實際上並沒有這麼仇視他,你只是在耍任性,不要用言語攻擊他,不要用這種連你自己都覺得好惡毒的言語攻擊他——
她很盡力想阻止自己開口,當話離了嘴之後,她馬上後悔得想全部吞回去,尤其是看見風嘯臉上閃過淡淡的沮喪和陰霾。
「你讓我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很不值得。」
「我……」
「原來你是這麼看待我。」
她的左手被他握住,掌心塞來一物,他淺淺笑著,那是一種自嘲,也是一種疲倦,將她五指彎彎包在手里。
「司徒綰青,再見。」
他松手,頭號不回離開。
她錯愕地佇在原地,那一瞬間被-下來的恐懼將她包圍得快要喘不過氣。
掌心里可以感覺到他交給她的東西是什麼,可是她不敢去證實,握得好緊好緊,緊到掌心里的東西深深陷人皮肉間,帶來刺痛。
那是……
訂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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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被左派的人給扁回來了……」右一右二捂著差點被打歪的嘴,跌跌撞撞爬進右派大門,話才說完,兩眼一翻就昏死過去,右叔趕忙提著醫樂箱替他們急救。
「怎麼左派的人最近一直在找我們麻煩?!以前他們都是打不還手的——就算有幾次會還手,也不至于下手這麼重吧?」右三前幾天才被左派人馬扁到右腳骨折,只能躺在沙發上唉唉聲吟。
司徒綰青托著腮,雙眼盯著電視節目,一點也不專心听大家說話。
「左風嘯已經管不住左派了嗎?听說他之前下過命令,要左派的人不準動我們半根寒毛,左派的人把他的話當耳邊風是吧?」真是家教不嚴。
這台好無聊,轉掉。
「以前是我們堵左派的人,現在是左派的人堵我們,我們這段期間還是少到處溜達,省得挨揍。」
這台又是在吵政治,好煩,再轉掉。
「可是這樣就被左派看扁啦!」右一雙眼圓瞠大吼。
「你醒啦?能醒過來就沒事了,閃一邊去躺!」右叔拍開右一,改替右二上藥。
「最氣人的是我跟左派的人嗆聲,叫他們照子放亮一點,也不看看我們青姊和左風嘯是什麼交情,敢惹我們青姊就是和左風嘯作對——你知道他們怎麼說嗎?!」
「說什麼?」右叔好奇地問。
「他們竟然說青姊算哪根蔥!蔥之前也飆漲到一斤將近六百元,身價很驚人耶——這不是重點,他們說左風嘯早就搞上另一個姘頭,甜甜蜜蜜得很,青姊被踢到太平洋去了!」右一越說越氣,兩管鼻血一直流。
眾人暫時禁聲,悄悄瞄向司徒綰青,她卻沒有任何反應,看著電視里的模仿秀哈哈狂笑。
「左風嘯他……變心了?」右叔朝右一勾勾手,兩顆腦袋湊近,細聲嘀咕起來,怕會刺激到司徒綰青而將音量降至最低。
「我也不清楚,但是看現在左派的態度,我想八成是了,不然左派哪會扁我們扁得這麼凶狠……青姊又一副好象無關緊要的態度,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到左派只能逃命。」以前的風光囂張好象一場夢-,夢醒之後就是殘酷的現實——他們根本不是左派的對手,雙方逞凶斗狠的等級落差太大了。
大門此時突然打開,是黑凝回來了,她身後跟著火男黑煉——那個左派新增成員。
「黑煉!過來過來!」右叔對著黑煉不斷招手。
「干嘛?」他被拉到角落。
「你們左派吃錯什麼樂了?!干嘛對我們右派大開殺戒?」
「有嗎?我和凝的感情還是很好呀。」
「誰管你和黑凝的穩定發展呀?!」右叔頓了頓,急著要證實一件重要的事,「左風嘯是不是真的養了別個女人?」
「他最近身邊是跟了一個新的女人沒錯啦。」黑煉直言回道。
「美女?」
「沒凝好看啦。」黑煉擺擺手。
這種說法太難判斷狐狸精的美丑,因為黑凝並不算是驚艷型的美人,只有在黑煉眼中她才是宇宙無敵美。
「男人真賤!喜新厭舊!」右叔唾罵風嘯。
「哈哈哈……黑凝黑凝,快點過來,這個模仿秀很好笑哦,坐下來看!」司徒綰青在廣告時間才抬起頭,一看到黑凝就直接拍拍身邊的空位要她陪坐。
黑凝也很听話,捧了杯水就乖乖坐著,黑煉見狀立即-下右叔,跟著挨近黑凝身邊。
「你們約會回來啦?」司徒綰青笑問。
「嗯。」
「真是亂甜蜜一把的,呵呵。」她瞄見黑煉手指上有一圈怪怪的奇異筆痕跡,挑起細眉,「黑煉,你的手指怎麼了?」看起來也不像是傷痕呀。
「哦,你問這個呀?」黑煉興起左手,動了動手指,「戒指嘛。之前看左爺手上也戴著戒指,我好奇問他戴戒指是干嘛的,他說被訂下來的人都習慣會戴上這個,我當然也要趕快和凝買一對來戴,可是你也知道,那種玩意兒在我手上一不小心就會融成一個銀色水漬,所以干脆叫凝替我畫,這樣就不用擔心它又被我的高溫給融了。」黑煉獻寶似地執起黑凝的手,她手指間也同樣有一道歪歪斜斜的奇異筆線,淡淡的冰山表情有一絲絲淺笑,雖然不明顯,但真實存在著。
「……哦。」司徒綰青眸里閃過什麼,卻立刻快速地消失,「呀,節目又開始了!」她又盯著電視不放,認真得像個電視兒童。「哈哈哈……他模仿那個立委好象哦!說話的口氣和動作也好象!哈哈……」
「不過左爺好象摘掉他的戒指了,最近都沒看見他戴。凝,我也要喝。」黑煉向黑凝討她手上那杯水喝,黑凝將杯子遞給他,一點也不在意他將唇印在她剛喝過的地方。
司徒綰青像是沒听見他的話,夸張地捧著肚子狂笑,整間屋子里只听得見她哇哈哈哈的。
「青姊,你跟左風嘯還沒和好嗎?」黑凝問她。從日本回來之後,司徒綰青就沒和風嘯見過面,她覺得不解。
司徒綰青臉上的笑容凝住,嘴巴雖然咧著,但僵持許久,好半晌才又控制嘴角高高揚起。
「沒有什麼和不和好的啦,我們本來就……不好。不用擔心啦,就算我們和左派關系很差,我也不會阻止你和黑煉在一塊啦,看你們這麼幸福,破壞的人會下十八層地獄。但我還是那句老話只準你拐黑煉到右派,不準你嫁去左派,有沒有听到?!」她以為黑凝是煩惱兩派交惡會影響她和黑煉的交往,頑皮地安撫她。黑凝現在可是右派的新寶貝,拿來冰紅茶、冰綠豆湯或是冰人都很好用!
「你真的跟左爺吵架啦?」黑煉看著司徒綰青,總覺得她的笑容好假、好軟弱,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因為她明明從頭到尾都掛著笑容,說起話來也輕輕快快的,但就是奇怪,連他這種心思不細膩的人都察覺得出來。
「我們是仇人耶,不吵架才怪吧?」司徒綰青將腦袋擱在環抱起來的手肘間,目光不時瞟回電視上,這時茶幾上的電話突然鈴鈴作響,最靠近的她直覺地伸手去接,「喂?」
原本懶懶的坐姿倏然挺直。
「嗯嗯嗯,好呀。」她拿memo紙快速寫了一行字,「沒問題。」
費時不到三十秒,她掛掉電視,發現大家都看著她,好象很好奇是誰打來的,她笑了笑,將memo紙收進牛仔褲口袋。
「你們干嘛啦?是追我的那個學員打來的,他還沒死心咧!呵呵,天生麗質難自棄啦!長得美也是挺麻煩的!」順便惡心的捧捧自己。
「你不是說那家伙要是知道你是黑道大姊,他一定會嚇破膽?這種卒仔不要也罷啦!」右一打從一開始就看那個學員不順眼,沒有男子氣概的人沒資格成為右派的女婿!
「他到現在還一直以為我是良家婦女,我看……我們真的考慮從良好了。」司徒綰青失笑,「我們右派做到現在一事無成,沒像一般幫派大富大貴,說起來好丟臉,連子彈都買不起,想想還真可悲……右叔,你之前不是說想改行賣難排嗎?也許真的能試試哦!」
「那只是玩笑話,再說……我們也沒資金好不好?」右叔對右派淒涼的經濟情況一清二楚。
「資金呀……我的保險受益人是寫你耶,那就快有啦。」
「青姊,你在說什麼?」
她趕快搖頭。「沒有沒有。右三,你不是對車子改裝很有興趣嗎?」
「呃,對呀。」怎麼忽然問他這個?
「你可以找一家修車廠從學徒做起,等學會了,再自己出來當師父。」有一技之長最有用了,不怕日後沒飯吃。
「我哪有閑工夫去學?右派不能少了我。」
司徒綰青沒理會右三的抗議,繼續往下點名,「右一,你應該把高中讀完,你很聰明,只是用錯地方。右二你最乖了,晚上還去加油站打工貼補家用,好辛苦,你還是找個朝九晚五的正職,才不會把身體搞壞了。」
眼光一個掃過一個,最後落到黑凝身上。
「黑凝的話……黑煉應該會好好保護你吧,黑煉真的很喜歡你,他對你真好,你千萬千萬要珍惜,不可以把他的心意視為理所當然,沒有誰對誰好是理所當然的,你要感恩,謝謝他陪在你身邊。」
原來……這番體悟就是她最近才學會的,覺醒得太晚,晚到她只能告誡別人,而不適合自己改進。
「黑煉,黑凝雖然來右派不久,可是我真的當她是姊妹了,你不要欺負她,她要是有時耍耍脾氣,你能包容就包容她,人的心是肉做的,你做了多少,她都心知肚明的,可能嘴上不說或是嘴硬不承認,但都不是漠視,你千萬不要誤會她不喜歡你……你們要做一對成功的青梅竹馬哦。」
像她和風嘯,就是失敗的青梅竹馬範例,完全沒有參考的價值。
「青姊,你說話的方式好怪異……」
「沒什麼啦,有感而發。」她對著困惑的眾人搖搖手,笑得燦爛。「我明天還要去約會,得早點睡了,不然皮膚會變糟。」
她起身,伸個懶腰,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對右叔叮嚀︰「我明天要是玩太晚還沒回來,房間窗台上的豬籠草別忘了替它澆水哦。」
「……好,我知道。」右叔愣愣點頭。
「謝啦,大家晚安。」
司徒綰青徑自回房,直到將房門關起,她靠著門板滑坐在地,探手到口袋將memo紙拿出來,上頭潦草抄著地點和時間。
那通電話,是福田匡弘打來的,並不是她刻意避開而漸行漸遠的學員。他約她明天見面,她當然不會白目到以為福田匡弘是要約她喝咖啡、聊是非……
可是她不打算讓大家知道。
看見黑煉和黑凝感情濃烈,她不想要他們陪她去涉險,先前在日本黑煉胸口中了那槍,讓黑凝慌亂哭泣的景象還歷歷在目,今天如果情況相反,黑凝受了傷,黑煉也絕對會非常的心痛,她不能自己瘋狂得想報仇就讓黑煉和黑凝陷入危險,若再出事,她也沒有本事賠給他們一個黑煉或黑凝。
她不想破壞黑煉和黑凝渴望那麼久的安詳和平。
如果可以,她想藉由黑煉和黑凝看到美滿。
右叔那麼疼她,像第二個爸爸,右派兄弟也替她做了好多事,是一家人,大家都還有很好很好的未來,不該被她拖累。
至于風嘯……黑煉不是說了嗎?他有新的情人了,他也會像包容她那樣的包容那個女孩吧?真好,真甜蜜……
當然別去打擾他。
只有她……
這麼糟糕的她……
一事無成的她……
把所有事都搞砸的她……
讓風嘯露出那種疲憊神情的她……
司徒綰青緩緩攤開這些日子都沒松開的左拳,金戒指因為她的握擰而微微彎曲變形,它滑出她的掌心,只有好幾個凌亂的圓圈紅痕深深烙在手上。
風嘯交還戒指時跟她說了再見,實際上是再也不想見她,他明明是淡淡說著,卻像巨雷一樣轟下來,余音到現在都還在她耳邊回蕩。
感覺像是她等待了好久好久,一直無法釋懷幼年的離別,因為他沒有跟她說再見,所以她才會傻傻等著他。當他再度回來,她好高興,可是她又不甘心在他面前笑,那好象大剌剌告訴風嘯,她還在喜歡著他,她不想被他看穿她的心思,她害怕丟臉,也害怕自己一廂情願,可是他說要重新追求她……
他根本不需要追求她,她自始至終都還是他的,她是那麼那麼想他,嘴里說恨,心里卻背叛了意識,她幾乎是立刻再度愛上他,和他在一塊時,是她這些年最快樂的事,可以像重新談戀愛那樣愛戀的他,讓她覺得幸福。
她不是一個坦率的女孩,她時常會說出違心的話,她只是想保護自己,不想自己付出得太快到時收不回來,她用攻擊當防備也不過是因受過的傷害還沒愈合,她一點都不是真心想傷害他……
但是他終于厭煩了,忍耐到了極限,再也不想費心關注她,所以他說了再見,所以他身旁有了新的人陪……
他說了再見,對著她還有小時候的那個她,一塊畫下句號,她的等待到此被宣布終止,她慌了手腳,無所適從,茫然得不知該如何接招。
如果可以,有好多話她想要收回來,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所謂的覆水難收就是這個道理。
她對黑煉、黑凝說的那幾句話,也是她想對自己說的。
可惜,太晚了。
她慢慢拾起金戒,將它套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無論明天是吉是凶,它都會陪著她的……
孤軍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