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律濤快步朝村莊中央走去,立即瞧見阮丹青站在大鍋前,雙手各拿著一支杓子,在大鍋里翻動,為大伙兒煮咸粥。
「喂,我有話要和你說。」他站在她身後,擰眉瞪著她窈窕的身影。
有些話他就是無法擱在心上太久,非要找她問個清楚。
一听見他的嗓音,阮丹青心跳有些加快,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非得挑這個時候找我說話?」
「對。」律濤用力點頭。
如果現在不和她把話說清楚,天曉得等一下她又要去哪里,他又什麼時候才能和她說話。
「不行,我現在很忙。」她轉回頭,繼續看著鍋里的咸粥,不斷以杓子翻攪著,怕粥煮焦了。
「不行,我現在非要跟你說話。」
「好啊,那你現在就說呀。」
「嗯,我問你,為什麼在我睡著後跑來幫我的雙手擦藥?」既然她要他問,那他也不客氣,就直接問出口。
他這麼一說,在一旁等著吃粥的人們听了,全都愣住,並困惑的往阮丹青看去。
是啊,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好想知道原因啊。
阮丹青的手停了下來,轉過頭瞪著他,「胡說八道,我才沒有做這種事呢!」不承認,說什麼都不承認。
「少來,小狗子都已經告訴我了。」律濤要她別裝傻。
莫名其妙,她明明做過這樣的事,為什麼就是不願承認呢?他真想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麼。
阮丹青立即往一旁看去,只見不遠處的小狗子雙手合十,一臉歉意。
「小姐,對不起,我一不小心說溜了嘴……」他以唇語不斷向她道歉。
天啊,她最不想被律濤知道的事,他還是知道了。
她搖搖頭,吩咐一旁的大嬸把大鍋底下的火熄了,再代她替人們舀粥,隨即轉身便要離開。
見她打算離去,律濤連忙追上前,「喂,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別以為她能這麼輕松就離開。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阮丹青頭也不回的說。討厭,他還一直追問做什麼啊?
「什麼叫作沒有必要回答我的問題?」
律濤伸出手想抓住她的手臂,但是怎麼也沒料到她竟然會停下腳步轉過身,而他所伸出的手就這麼不偏不倚抓住她的左胸。
所有人見狀,莫不倒抽一口氣,視線先集中在他那不規矩的手上,接著又看向阮丹青,不曉得接下來她會怎麼做。
這……該死的家伙!阮丹青氣得將右手所拿著的鍋杓往他頭上擊去。
「哎喲!」律濤連忙收回手,撫著發疼的頭顱瞪著她,「很痛耶!」
「哼,誰教你亂抓。」阮丹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轉過身,邁開步伐大步離去。
她心跳加快,呼吸變亂,一張俏臉更是開始發燙,只因為剛才他那該死的舉動。
見她又要離開,律濤連忙追向前,「喂喂喂,你別以為我很愛抓你的胸部,誰知道你會突然停下來啊?」說來說去,都是她的錯。
「你說什麼?」阮丹青氣得停下腳步,欲轉過頭罵他。
律濤沒注意到她又停下,而地面上剛好有個窟窿,他走得極快,來不及閃避,就這麼一腳陷下去,失去重心往前跌,手也順勢往前伸,希望能抓住某個東西支撐住不穩身體。
他的手終于抓到一個東西,只是……怎麼柔柔軟軟又挺溫暖的啊?抬起頭一看,他不禁倒抽了口涼氣。
媽呀,他的手什麼東西不抓,竟然抓住了她的俏臀。
眾人的視線又再次集中在他那不規矩的大手上,接著又往阮丹青看去,不曉得接下來她又會怎麼做。
阮丹青緩緩轉過頭,再一次惡狠狠的瞪著他。
可惡,實在可惡啊,這家伙是故意的嗎?非要她在眾人面前出糗?
律濤嚇得連忙收回手,站穩身子,「呃……那個……這該怎麼說才好呢……」他實在不是故意的啊!
「廢話少說。」阮丹青氣得拿起左手的鍋杓直接往他的臉擊去。
律濤疼得連忙伸手捂著臉,「哎呀,你怎麼又打我?很痛耶!」這女人下手怎麼那麼狠,一點都不懂得手下留情!
阮丹青冷冷瞪了眼他捂著臉直喊疼的模樣,一句話也不說,直接轉身再度往前走。
她打他是應該的,誰教他的手要亂模!
瞧見她又要離開,律濤這回真的氣炸了,邁開步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至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阮丹青愣住,壓根沒料到他動作竟然這麼快,爹與二師父究竟教了他多少武藝?
「你……」律濤話還沒說完,才往前踏出一步,哪知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往她撲去。
要死了,究竟是誰那麼沒良心,把桿面棍丟在地上?
咦,他的嘴好像踫到了什麼?溫溫的,軟軟的,香香的……定眼一瞧,頓時他嚇得全身冒冷汗。
完……完了,他死定了。
老天爺可是存心整他?第一次是抓到她的胸脯,第二次是抓到她的俏臀,第三次是吻上她的唇,而且還不偏不倚,準確得很。
但這一切都是意外、意外!不是故意的啊!
所有人見狀,莫不發出驚呼,視線全都落在他們那緊密貼合的唇上。
「好大膽啊!」
「羞死人了!」
「嗯……看來他們果真是夫妻。」
阮丹青又氣又羞,漲紅了臉,一把將他推開,拿起鍋杓左右開打,直往他的臉及頭顱敲去。
可惡、可惡、可惡,討厭、討厭、討厭……這個人根本是故意當眾吃她豆腐!
「喂……別……媽呀!住手!救命……」律濤試著閃躲,但她的動作比什麼都快,讓他無法可閃,臉及頭無處不遭殃。
救命呀,惹熊、惹虎,都比惹火她要來得好,因為她比山里的任何凶猛野獸都難對付!
阮丹青當作沒听到他的求饒聲,不斷將鍋杓往他身上擊去,定要在今日教會他,萬萬不能亂吃女人豆腐,尤其是她的。
「喂,你別太過分啊!」再也忍不住,律濤伸手用力握住鍋杓。
這女人是怎樣?把他當成鼓來敲,還敲上癮了是不是?很痛的啊!
阮丹青瞪著他,「你快放手。」
她試著把鍋杓自他的掌心里抽回,卻怎麼也動彈不得。想不到他的力氣竟變得這麼大了,令人訝異。
「我才不放手。」律濤瞪著她,「我才沒那麼笨,一放手豈不是被你敲成連自己都認不得的豬頭?」
小狗子居然說她是趁著他熟睡時來幫他擦藥,照這情況看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她沒打死他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對他那麼好?別說笑了!
「你……」阮丹青瞪著他。
該死,此刻的她竟然只能瞪著他瞧,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曉得接下來要對他說什麼。
「我怎樣?」律濤也瞪著她。
哼,她瞪他,他就不會瞪回去嗎?今兒個又不是他的錯,他只是想找她把話問清楚,誰知道會發生這麼多意外。
「放手……」阮丹青垂下眼瞼,聲音听來有些無力。
這時,她終于不得不意識到一件事,她是女人,而他是個男人,兩者的力氣仍是有差距的。
「啊?」沒想到她竟然也會有這麼柔弱的一面,律濤著實被嚇到,現在不知所措的人反而是他。
阮丹青見他沒有反應,索性把手中的鍋杓放開。他若是不肯放手,那就讓他一直握著好了。
沒料到她竟然會直接放手,律濤就這麼握著鍋杓,愣在原地,看著她轉身奔離。
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他好像是個硬要挾迫她的壞人?
「莫名其妙,不過只是抓個胸、模個臀、親個嘴……以前我和她不都做過這些事了,她又何必那麼生氣?」他低聲自言自語道。
可是,說真格的,她的酥胸及俏臀真是又柔又軟,而她的雙唇更是讓他怎麼也忘不了那甜美的滋味,好想再吻一次啊。
律濤沉浸在這樣的思緒中,完全不知道已有六名高大挺拔的男子雙臂環胸站于他身後,惡狠狠的瞪著他。
「剛才的情況,我們都瞧見了。」
一听到秦政的嗓音,律濤嚇了一跳,緩緩轉過頭,待他瞧清楚是阮丹青的六位師父……喔,不,是他的六位師父全站在眼前,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呃……方才……全都是意外……」他抖著聲連忙解釋。
「意外?」李達挑起眉。
「我倒不這麼覺得。」向景皮笑肉不笑地道。
「怎麼看都象是故意的。」邵安擰眉瞪著他。
「我看……你還要再好好磨練一番。」華德冷冷的一笑。
「惹她生氣的罪,可是很重的。」仲恩要他心里最好有所準備。
「呃……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一切只是誤會啊!」律濤實在很想哭,怎麼一扯上與她,就會發生一些要命的誤會?
「沒有誤會,跟咱們來,從現在開始,由我們六人每日接連訓練你。」秦政向前一把架住他的右臂。
「沒錯,先讓秦政訓練你武藝,接著就輪到我訓練你廚藝。」李達直接取過他雙手中的鍋杓。
「接著就由我帶你到其他地方看人面相,讓你將來絕不會識人不清,誤信小人。」向景向前架住他的左臂。
「別忘了,棋盤如戰場,若是棋藝差,到哪兒都只有被人痛宰的份。」邵安用力戳著他的額頭。
「依我看,你的學識還差得很,你得跟我好好學學,以免日後被人看輕啊!」華德扛起他的右腿。
「外出就得靠自己,要是在山林中受了傷,你若是懂得一些草藥及醫術,就能救自己一命,往後就跟我一起去山里采藥及習醫!」仲恩扛起他的左腿。
「呃……能不能先讓我喘口氣?」律濤露出苦笑,看著他們六人,希望他們手下留情。
「門都沒有。」六人異口同聲駁回了他的提議,並將他強行帶走,打算進行更嚴格的訓練。
律濤抬起頭,無語問蒼天。他究竟又是犯了什麼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