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丹青以最快的速度生火,開始煮雜菜湯,之後再將棋子與棋盤取來,就這麼與小狗子在大鍋旁下棋。
看著小狗子,她不由自主的問道︰「那個……律濤今晚會回來嗎?」不曉得他知不知道?
「啊,小姐,你怎麼問我這種事呢?我哪會知道他會不會回來?」小狗子以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她。
小姐問錯人了吧?他又不是律濤,哪會知道他要不要回來?
「哈哈,說得也對。沒事,我們下棋吧。」阮丹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小姐,你很想他嗎?」小狗子看著她,直接問出內心的疑問。
「我……我哪有想他。」她否認道。
「那你為什麼會這麼問呢?」小狗子側著頭,不解的看著她。
「哎喲,你真羅唆,別再多問了行不行?」阮丹青實在不希望心事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看破。
小狗子一邊下棋,一邊自言自語,「我看他倒也生得俊,往後他要是真的學會了武藝、醫術、棋藝,又有了學識,那不就成了萬人迷,許多女人肯定會迷上他,搞不好主動送上門的都大有人在喔。」
一听到他這麼說,阮丹青突然覺得心彷佛被什麼東西用力扎了一下,隱隱作疼,隨便下了一著棋。
「將軍!」小狗子開心的大笑,「我終于贏了小姐!哈哈,我頭一次贏了小姐呢!」
听見他的歡呼聲,阮丹青又看了自己方才下的那著棋,愣了會兒,沒想到自己竟會下了那一步,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嗯,這就表示你的棋藝大有進步,往後就能去找其他人下棋了。」
「不要,我才不要找其他人下棋。」小狗子癟了癟嘴。
「為什麼呢?」她不解的眨了眨眼。
「因為……因為……沒什麼,我先回木屋去了。」小狗子怎麼也說不出他其實是因為喜歡小姐,所以才常來找她下棋。
阮丹青看著小狗子走遠的身影,突然發覺這孩子長高了許多,往後將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的男子漢,最後或許會離開這個村莊,不得不感嘆光陰似箭。
這時,她瞧見有三道身影自山林的方向朝村莊走來,她一眼就認出走在最前頭的是父親,而走在最後方,肩上扛著一只偌大山豬的男子,竟然是律濤。
咦,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力氣了?
這些日子,他似乎已經不太一樣,肌膚變得黝黑,身材結實許多,身上也多了些傷疤。
之前那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材男人,如今已經不見了。
「丹青,我們回來了。」阮大故笑看著她。
「嗯……爹,你們回來了。」她雖然嘴上是這麼回應,但是視線始終看著律濤。
「我們回來了。」律濤朝她露齒一笑。
一瞧見他的笑容,阮丹青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一張俏臉更是不爭氣的發燙。
「嗯……你們平安回來就好。」她連忙轉過頭,不敢再看他,以免自己的心會跳出胸口。
為什麼會這樣?他才只是一笑,她的頭就暈了,身子也變得無力,究竟是怎麼了啊?
「咦,你怎麼了?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轉開頭?」律濤皺眉看著她。
「我才沒有怎樣,你們快去洗洗手,晚點兒就準備吃飯了。」
「等等,我先把這只山豬處理一下。」律濤將肩上的山豬放下,取出腰間所系的匕首,以利落的動作將山豬支解成數塊。
見此情景,阮丹青不禁傻了眼,「你……你怎麼會……」
律濤抬起頭看著一臉訝異的她,忍不住笑了,「當然羅,要不然你以為我在山上這些日子什麼也沒學會嗎?」
現在他終于明白,擁有一技之長是多麼重要的事,而也多虧了阮大故與秦政,讓他除了學會一些基本武藝外,還學會如何在山林、野地中獵食求生的技巧。
「我……我可沒這麼說。」阮丹青撇開眼不再看他。
天啊,他能不能別再沖著她笑了?他才一笑,她頭就暈,根本無法像以前那樣直視他的眼或是跟他吵嘴。
為什麼一個男人才到山林里數十日,一回來就象是變了個人似的?讓人很心動啊。
「你還好吧?為什麼不看著我說話?」律濤擰眉瞪著她,「這樣很沒禮貌耶。」她究竟是怎麼了啊?
「我沒禮貌就沒禮貌,用不著你管。」阮丹青往一旁奔去,說什麼就是不看他。
看著她奔遠的身影,律濤一臉不解,轉過頭看著阮大故,「她怎麼了?」他實在是猜不透啊。
「這個嘛……我也不曉得。」阮大故同樣也不曉得女兒究竟是怎麼了。
阮丹青離開後,立即到水井旁打了桶水,將冰涼的井水潑打在臉上,試圖讓自己那越來越燙的臉龐降溫。
該死,她到底怎麼了,才一段日子沒見著他,竟然就對他的笑容著迷,臉紅心跳。
誰快來告訴她,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用力深呼吸好幾口氣,阮丹青確定自己一切都恢復正常後,這才轉過身朝大伙兒走去。
見律濤與其他人一同將山豬肉放在火堆旁燒烤,並且與村里的人們有說有笑,讓她不禁訝異的微瞪雙眸。
他似乎越來越習慣這里了嘛!這麼一想,她唇邊不由得露出一抹甜笑。
「小姐,快過來啊!」有人見到她站在那里不動,連忙開口喚她。
人們的呼喚聲讓律濤立即抬起頭往她看去,瞧見她對每個人露出笑容,但是一與他的視線對上,就立即撇開臉,抿緊唇,收起了笑容,讓他實在大為光火。
這女人根本是存心不給他好臉色,既然看他那麼不順眼,那又干嘛把他帶回來這里啊?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總有一天,他定要好好個清楚,他究竟又是哪個地方礙到她大小姐了。
阮丹青站在離律濤最遠的地方,動手為大伙兒舀湯,而律濤則是烤著山豬肉,兩人的視線一直沒有對上。
阮大故見著這情況,真是越看越心急,連忙問身旁的向景,「你瞧瞧,他們現在又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已經照著丹青的要求,把律濤磨練得稍微像個男人了嗎?她怎麼好像還是不開心的樣子?」
向景看了眼阮丹青,笑眯了眼,「幫主放心,不會有問題的。」照他看,情況正逐漸好轉。
「當真?」阮大故還是很不放心。
「沒錯,而我向來不撒謊,這一點幫主不也知曉?」向景要他放寬心,別著急。
「嗯,既然如此,就讓他倆順其自然吧。」罷罷罷,一切就看年輕人自個兒怎麼去做了。
眾人吃過晚飯,閑話家常一會兒後,便返回自己所住的地方休憩。
月色皎潔。
律濤回到小狗子的木屋,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沒和他多說什麼,直接倒頭就睡。
終于能在有屋頂的地方安心睡覺了。
好一會兒後,阮丹青躡手躡腳的走進小木屋。
小狗子並未睡去,因為他知道小姐見到律濤回來,一定會過來這里。
見小狗子正盯著她,阮丹青臉上有抹羞赧,比了個手勢,希望他暫時在外頭等一下。
小狗子也沒有多說話,立即站起身步出小木屋,讓小姐與熟睡的律濤獨處。唉,他真是太會做人了啊!
待他離開後,阮丹青這才透過斜照入室的月光,仔細看著躺在地上的律濤。
他……變了,真的改變好多,讓她再也無法將視線自他身上移開。
她輕柔的執起他的手,看著他的手掌,上頭布滿了一些硬繭及傷痕,看得出來他在山林里吃了不少苦頭,再看著他的手腕,上頭同樣也有著大小不一的傷痕,讓她越看越心疼。
她取出懷中的藥膏,輕輕涂抹在他的掌心及手腕上,見他的衣襟略微敞開,胸膛上有著一道傷疤,沒多想,又沾了些藥膏于指尖,輕輕地在他胸膛的傷痕上輕撫。
他的胸膛結實許多,比起之前要來得更為厚實,而且好溫暖。
過去與他燕好時,躺臥在他胸膛上的感覺真好,讓她好想再次回味一下當時的感覺,不如現在就把他的衣衫和褲子褪下好了……
驀地,阮丹青連忙回過神,收回打算褪去他衣褲的小手,感到雙頰發燙,心跳加快,呼吸紊亂。
不敢再看他,她連忙收妥藥膏,站起身離開。
步出小木屋,一對上小狗子的視線,她不禁羞得垂下臉。
「那個……你快進去睡吧,記得,別跟他說這件事。」她小聲說完便馬上離開,連看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天啊,她怎麼會突然想起過去與律濤燕好的情景?只不過是一段日子沒見著他,怎麼會對他有非分之想?
要不是她連忙回過神來,肯定又會再次把他吃干抹淨。
小狗子還來不及回話,就見她已快速奔離。小姐究竟是怎麼了啊?頭一次見到她這麼慌張的模樣。
他搔了搔頭,回到小木屋里,倒地就睡。
隔天一早,律濤醒來後,伸了伸懶腰,動了動手腳,站起身準備往外走去時,瞧見雙手似乎變得有些光滑,忍不住模了模自己的臉,更加確定這不是錯覺,他的手真的變光滑了。
他連忙將還在熟睡的小狗子叫起來,「喂,你醒醒,我有事情問你。」
「嗯……什麼事啊?」小狗子揉著惺忪的睡眼道。
「我問你,你昨晚有沒有對我做什麼?」
「誰要對你做什麼?你有毛病啊?」小狗子一臉不屑。
「那為什麼我每次只要睡在你這里,隔天醒來就會發覺自己的手變得光滑,一些小傷也好了?」這實在令他困惑。
「這……我怎麼知道?」小狗子撇開眼不看他。
雖說他早就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這是他和小姐之間的秘密,不能說出來。
「難不成……」律濤眼里有著懷疑。
小狗子暗自咽了咽唾沫,「難不成什麼?」他該不會發現是小姐幫他涂的藥吧?
「難不成你這里住了神仙?」他一臉認真的這麼說。
小狗子听了差點吐血,虧他想得到。「神仙個頭啦!那是小姐幫你擦藥……」糟,說溜嘴了!
「小姐?」律濤擰眉,瞪著緊捂著唇不肯再說話的小狗子。
「沒、沒事,我去洗臉了。」說完,小狗子一溜煙便竄出小木屋。
律濤瞪著小狗子的身影,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怪了,她不是老是愛和他吵嘴,又一副對他愛理不理的樣子,為什麼還要在他睡著後跑來為他的雙手擦藥?
搞不懂,他實在是搞不懂女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