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了個妖艷的大濃妝、穿上從美繪那里借來的低胸貼身短洋裝,千里負氣地前往PUB,準備給四海一個大驚奇。
她要證明自己不是他口中的小鬼,她要他知道她也可以變成一個性感成熟的女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他那麼地著迷,甚至可以說是到了完全不理智的情況。但是,她就是深深地受他吸引。
不是因為他是個黑道,不是因為她曾揚言要找個黑道男人嫁了的緣故,而是他身上有一種……不,是有很多種吸引她的待質。
她喜歡他身上那種矛盾而復雜的沖突感、喜歡他冷漠卻又意外燃著熱情的眼眸、喜歡他說話的聲音、喜歡他撇著唇笑的樣子……她從來未曾這麼喜歡過一個男人。他就像個大漩渦,一個讓她明知可能滅頂,卻還是不顧一切往下跳的大漩渦。
坐在吧台,她開始賣弄風蚤,盡管有點生澀好笑,但她的穿著打扮及恬氣息,還是吸引了周圍的雄性。
不一會兒,已經有人趨前搭訕,並請她喝酒而對方不只是十幾、二十歲的小毛頭,而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為此,她偷偷得意著。
「一起跳舞好嗎?」在她飲下對方請的一杯酒後,那男人邀她共舞。
她心里是猶豫的,因為她變成熟不是為了其他男人,而是為了「他」。
可是,一個成熟的女人是不會扭扭泥泥的……
忖著,她像是下了「必死決心」似的,爽快地答應了。
「我出去透透氣。」四海從椅子上緩緩起身,隨手從桌上拿走一個打火機。
「要不要我……」矢野盡責地詢問。
四海知道他要說什麼,旋即打斷了他。「不用,我還沒重要到有人想干掉我吧?」他打趣地道。
矢野微微地皺起眉頭,沒說什麼。
自從西崎唆使岡田駿在PUB里販毒,並由他暗暗罩著之後,他總覺得心里難受,像是梗了根刺似的。
對西崎,他必須盡忠;但對四海,他又有著一份難以形容的情誼。
跟在他身邊的這些日子,四海非但沒有將他當小弟般使喚,反而還對他十分禮遇客氣。
之前他跟他提起要介紹個心髒科權威給他時,他還以為他只是隨口提起。可是後來,他不只幫他介紹了那位名醫,還暗中幫他支付了部分的醫療費。
也就因為如此,他越來越矛盾、越來越掙扎。
「你留在這兒看著吧!」四海點燃了煙,逞自走出了辦公室。
一步出辦公室,他就朝後門的方向走去;才剛轉身,眼尾余光瞥見舞池邊有一名曲線玲成、衣著性感的女子正與一名男子共舞。
平時的他並不會注意到舞池里,有著什麼樣的曠男怨女,但不知怎地,那女子的身形掛住了他的目光。
他停下腳步,凝神細看。
須臾,他驚訝地發覺到那個衣著性感、甚至可以說是暴露的女子,居然是那個被他一模就發抖的小鬼!?
幾天不見她出現在這兒,他以為她已經被他嚇得不敢再到這種地方來尋刺激。可他萬萬沒想到再見到她時,她竟然是這副誘人模樣!?
其實這些都不關他的事,但是再看見她,他的心依舊有著不知名的悸動,而看見她穿得那麼清涼地跟男人跳舞,他的胸口竟然燃著莫名其妙的烈火。
他不想再沾上任何女人,可是他的心在掙扎、他的胸口沸騰著久未有過的高溫……
還在忖度著的同時,他驚覺到自己已經朝舞池的方向走去。
「就是你這只小野雞!?」他走過去,一把捏住她縴細的手臂。
那部覦著千里的男人吃了一驚,錯愕的望著突然殺出的四海。
四海濃眉一虯,「你還想害人!?」
「咦,你……」千里莫名其妙地望著他,雖然很想問個清楚明白,卻因為過度驚愕而發不出聲音。
「老兄,奉勸一句,離她遠一點。」四海並不想在店里惹麻煩,于是只能智退這男人。「她有病的。」
那男人一震,「什…麼?」
「你說什麼?」听見他先是說自己是野雞,現在又說她有病,千里火冒三丈地想質問他。
不過四海並沒有給她機會,他抓住她的手,佯裝氣憤的模樣。「你把病傳染給我,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我……」千里的眼珠子瞪得像是要掉出來似的。
真是見鬼?她跟他什麼都沒發生,哪能傳染什麼怪病給他?依她看,他是得了妄想癥了!
「走,我們把帳算清楚廠他不理會她兩只眼楮瞪得跟牛眼一樣,蠻橫地將她往後門拖。
「放開我!」一步出後門,千里就又叫又跳地想掙開他。
這麼一跳一扭地,她竟沒注意到腳下有個高低落差,那三寸高跟鞋一拐,她就疼得扭曲著臉。「啊!好疼——」
發現她扭了腳,五官全擰在一起,四海趕緊停下腳步扶住她。
她惡狠狠地抬起那嬌悍的眼簾,「你有毛病啊!?」她蹙起秀眉,猛地推開了他。
好心沒有好報,四海不禁惱火,「你知不知道那個男人用什麼眼光看你?」他上下打量著她。
「我當然知道!」她挺起胸,那低低的領口內是她細女敕而漂亮的半露酥胸。「我充滿魅力,是個性感的女人。」
「是,」他虯起濃眉冷睞著她,「他看你就像你全身上下沒穿半件衣服一樣。」
千里不甘心地瞪著他,「不行嗎?那就代表我不是小鬼,而是會讓男人有沖動、有感覺的女人啊!」
听她前一句小鬼,後一句女人,他怔愣了片刻。
很快地,他察覺到她為什麼這麼生氣、又為什麼要穿成這樣賣弄風蚤。
「你那麼介意?」他憶及那天他對她說的那些話。
當時他只是想讓她打消糾纏他這個黑道分子的念頭,也阻斷自己對她的莫名情感,可他卻沒想到她認真了。
「你穿這樣在夜店里隨便勾搭男人,就為了證明你不是小鬼?」他難以置信地眯著她。
迎上他沉凝的視線,千里突然說不出話來。
看她不回答,四海當她是默認了。
頓了頓,他啼笑皆非地道︰「你還真是小鬼……」
「別說我是小鬼!」她迎上前去,完全忘了自己半開的酥胸幾乎頂上他,「我已經二十二歲了!」
他低下眼簾,嚴肅地望著她,「如果我叫你一聲小鬼,就讓你墮落得到處勾搭男人以證明自己的魅力,那我可真是罪過了。」
「誰說我墮落了?」她揪著秀眉,又急又惱地,「成熟又充滿魅力的女人都是這樣的。」
「良家婦女就該有良家婦女的樣子,你根本不適合做這樣的打扮。」說著,他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襯衫,強硬地披在她的肩上。
她心里雖對他這樣的舉動感到心悸,卻還是故作不領情地抖抖肩膀拒絕他的好意。「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可都覺得我這樣穿很漂亮。」
他微微溫惱地瞪著她,強勢地把襯衫披在她身上,然後將最上面的兩顆鈕扣扣上。
他此舉是不希望她美麗而誘人的胸部曲線,落入其他男人的眼底,而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地直往她胸口瞧。
「那是因為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這句話,他說得有點心虛。
這回,她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只是揚起高傲的眼簾瞞著他,「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侮辱?」
「尊重你也算是侮辱!」他哼地一笑。
「我寧可听你說‘我哈死你了’這種話。」她毫不修飾自己的用辭。
四海一怔。她的用辭乍听之下直接而大膽,可是其實是那麼的純真而率直。
他不得不說,他確實是被她吸引了。但……他不想再失去,而不失去的唯一方法就是「不擁有」。
雖然他並沒有破壞自己的原則去接近她,但當她一次又一次地進人他的生活中,他覺到她的身影竟以他所不知道的速度,充滿了他的心房。
「回家去吧!」他毅然地將視線自她身上移開。
千里橫在他身前,「你為什麼要管我?」
他沉默地看著她。
他為什麼要管她?這他當然知道,只是他不能說,也不想說。
對他來說,「愛」這種東西太多余;他曾經試過也有過,而他知道那並不好受。
他決定對她的問題听而不聞。「快給我離開!」話罷,他掠過她想回到店里。
「你……」千里不死心,伸手就拉住了他的手,「你別走。」
就在千里拉住四海,而他正準備回頭對她說些什麼的時候,暗處突然出現了五、六個彪形大漢。
警覺如獸般的四海停住了正要離去的腳步,下意識地將千里拖到自己身邊。
「離開。」他低聲地對千里說。
千里怔愣了一下,「為什麼?」她也低聲地問。
助海還想回答她,但那幾個不明來歷的男人已經亮出家伙圍過來。
他將千里往牆角一推,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前。
在光線昏暗的後巷里,千里只看見幾條的人影快速地在她眼前移動,偶爾幾道光線射在飛舞的刀鋒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直教她心驚膽跳。
雖說她出生在黑道家庭里,但對她保護有加的父親及爺爺,卻從來沒讓她看見過任何打殺的場面;今天,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
她以為身為黑道頭頭女兒的自己很夠膽識,但現下她才發現,其實她並不如自己想像的無畏無懼。
他會不會死?會不會受傷?就像她媽媽一樣……
倏地,她的心慌了起來。
不行,她絕不會讓任何黑道傷害她喜歡的人,即使她喜歡的人本身就是個黑道。
忖著的同時,她四下尋找著可以幫忙他的武器。終于,她看見一旁的廢棄長木板……
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會受傷,也管不了自己的力氣,是不是能拿得起那長木板去攻擊人,她毅然地抓起了那髒髒的、濕濕的木板沖了上前,朝那些攻擊著四海的不明人士打去。
她的出手打亂了原有的步調,也讓一直心無旁騖的四海將一部分的注意力分散到她身上。
他不懂她為什麼沒走,一般女孩子見到這種場面,一定嚇得拔腿就跑了。可她非但沒走,還拿著搞不好比她重的長木板幫忙?她是膽識過人?還是笨?
「臭丫頭!」有人咒罵著,然後對付起她。
她拿著長木板當然能擋開拿著短刀的那些人,只不過她的力氣實在不足以支撐太久。不一會兒,她就漸漸感到吃不消。
「我打死你!」她高舉起長木板,狠狠地朝那人打去。
這一板子敲中了那男人橫擋的手臂,也教那長木板飛月兌了她的掌握之中。
那男人惱怒地瞪著她,「找死的臭丫頭!」他咒罵一句,突然將手中短刀向她刺去。
「啊!」千里無法反應,只是尖叫著捂住眼楮。她猜想這一次自己準要挨刀子了……
「啊!」突然,一聲男人的叫聲傳進她耳中。
她猛地睜開眼楮,發現自己並沒有挨刀,而那準備攻擊她的男人已經一臉痛苦地摔在地上。
但是在那男人跟她的眼楮之間,還有一只手掌,而那只手掌上正刺穿著一只短刀,她驚恐地發現……那只手是四海的。
「你們是沖著我來的吧?」他無視掌心上那把刺穿他的短刀,聲線平靜而威嚴地。「既然對象是我,就不要傷及無辜。」
幾個人見他手掌被刺穿,還能那麼冷靜自若、氣勢懾人,不覺感到心驚。
想他們幾個人手持利器攻擊手無寸鐵的他,卻絲毫得不到半點便宜,還個個掛彩帶傷,他們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要不是為了保護那個不知死活的女孩,他們根本傷不了他。
「哼!」為首的裝出一副凶狠的模樣,「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別對我們少爺無禮。」
「你們少爺?」四海眉心一擰,暗忖著。
他不記得他曾經得罪過什麼少爺,如果硬要說有用B個之前在店里自稱是大吸教父之孫的小鬼,勉強可以算是少爺吧?
「告訴你,我們岡田組不是好惹的。」撂完狠話,幾個人分頭快速地離去。
看著那幾個自稱岡田組的打手離去,四海松了一口氣。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掌上那把短刀,不覺皺了皺眉頭。
「你……你的手……」這時,千里稍微地回過了神,但聲音還在發抖。
四海以眼尾瞄著她,有點生氣地道︰「叫你走,你怎麼不走?」
在他說話的同時,他面不改色地將刀子自他的手中拔出。而一拔出刀子,他的手掌更是血流如注了。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他因為擔心焦急而忍不住對她大發雷霆,「如果你因為這樣而死了或是受了重傷,那該怎麼辦!?」
剛才見她幾乎要被殺傷的那一剎那,他真的有種血液突然凝結的感覺。
他好怕她會在下一秒鐘就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的視線。也就在那一瞬間,他發覺才跟自己有過三次照面的她,竟已深深地嵌在他心底。
一見他流血不止,千里擔心又驚惶地哭了出來。「你的手……」她飛快地月兌下他剛才被在自己身上的襯衫,用力地按在他手心上。
「對不起……」她低頭硬咽地道,「是我害的,我……」
看她又哭又自責,他的心莫名地一軟。
他很想安慰她兩句,但他知道一旦他安慰了她,只會教自己深陷其中,也讓她動他動得更緊。
「你以為很好玩、很刺激嗎?」他瞪著她,嚴辭厲色地道。「你是不是想死!?」
他多想什麼都不說,就只是緊緊地將她抱住,然後平撫她的顫抖。但是……他不能。
他如今就身處在這個殘忍又瞬息萬變的世界里,不能、把—個青春漂亮的女孩也拖進來,不管她是真心,還是一時的激情,他都必須負起阻止悲劇發生的責任。
盡管她一再表明她什麼都不怕、一再地企圖接近他,但那並不表示將來她就不會像征子那樣的離他而去。
「我……」她抬起淚濕的眼簾,幽幽的眯著他,欲言又止地。「我想幫你……」
他眉心一鎖,冷酷地道︰「我不需要你幫忙,你也幫不了什麼忙!」說罷,他冷冷地甩開了她的手。
他不能對她好,他必須讓她死心地遠遠離開。
听見他如此冷漠的言語及態度,千里眼眶中的淚水又涌現而出。
「倏原先生?!」忽然,矢野從後門沖了出來,見按在四海手心上的襯衫被血染紅,他神情驚慌。「倏原先生,這是怎麼一回事?是誰干的?」
看他一臉緊張,四海反倒若無其事,「他們自稱是岡田組的人。」
「什麼?」矢野眉心一擰,「他們敢……」
「矢野,」四海打斷了他,「這件事先別說出去,我不想讓會長他們知道。」
他了解英作的性格,要是這件事傳進他耳里,他一定不能善罷甘休,到時必會演變成雙川會跟岡田組硬踫硬的局面。
英作現在已經有了個警察署長之女的妻子,他不希望他再因為幫派斗毆事件跟他的岳父大人翻臉。
這件事若真是岡田組尋仇,那也是他自己惹來的。既然是他自己惹來的,就得由他自己去解決,沒有理由驚動英作或是京介他們。
再說,這些人到底是不是岡田組的人也還不確定。
自從他接管池田舊部後,對許多發生在身邊的人事物總是特小心注意,雖不到草木皆兵的地步,但「凡事有合理的懷疑」這種想法,他是有的。
岡田組雖是武斗派出身,卻不喜歡招惹是非;跟雙川會和平相處了這麼久,他們不會貿貿然地跟雙川會為敵。
「倏原先生,不能這樣算了!」看見四海被襲,矢野不覺激動地道。
其實打從他成了西崎放在四海身邊的棋子後,他就有著隨時都會看見四海流血的準備。
但是跟四海相處了好一陣子後,他對四海已經有著一種敬意,而越是這樣,他的心情也就越矛盾掙扎。
這件事真的是岡田組所為嗎?岡田駿那小鬼已經在西崎及他的看照下,在他們所負責的每家夜店里販毒並獲利,實在沒必要再找人來尋釁呀!
但如果不是岡田組所為,那麼會是……
他隱隱知道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會是誰,但他什麼都不能說。因為不能說,他心里的罪惡感更深、更濃。
而在這一際,千里臉上也露出驚愕且難以置信的表情。
岡田組的人襲擊他?不會吧?如果剛才的那票人是岡田組的人,又怎麼會攻擊身為岡田組頭目千金的她?
「咦!我……」她想讓他知道剛才攻擊他的那些人,絕對不是岡田組的人,但話到嘴邊,她卻打住了。
她不能說,如果她說了,勢必也要說出自己是岡田準的女兒的事實。
假使他知道她是黑道大哥的女兒,他對她的印象會不會變差?會不會以為她是為著某種目的而接近他?甚至以為今天的事件,她其實有份?
從她過去的經驗,她已經得到一個教訓,那就是……
男人只要一听到她是黑道大哥的女兒,不是把她當鬼一樣躲得遠遠地,就是以為她行為放浪,隨便哪個男人都可以上。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她都不希望他對她有那樣的想法。
見她欲言又止讓四海疑惑地望著她。
她蹙著眉,沉默地將臉壓低。
「矢野,找個人送這位小姐回家。」四海吩咐著。
「不要!」千里抬起頭,一臉緊張又嚴肅地盯著他,「我跟你回去。」
四海眉心微微一皺︰「回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麻煩?」
矢野納納地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心里不覺納悶。他並不知道千里是什麼來歷,只知道自從四海幫她解圍後,她就總是出現在他身邊。
有些像她們這樣的年輕女孩,是會為了貪玩、刺激,或是金錢而接近他們這種男人,像西崎身邊就有幾個。
他原先以為千里就像是那些女孩一樣跟四海有著關系,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不要。」千里猛地搖頭,趨前又緊抓住四海的手,
「我陪你回去,只要確定你的傷沒事,我會走的,拜托。」
眯著她淚眼汪汪的模樣,四海實在不忍心拒絕她。
但他不能讓他們之間的關系更深,他必須斷然地與她撇清關系。
他知道只要此刻答應了她,日後他就再也不會拒她于千里之外,所以縱使心海波濤洶涌,他也要若無其事地拒絕她。
神情一沉,他冷然地道︰「你快走,不要再給我惹麻煩了。」話罷,他大步地往店里走。
矢野看了千里一眼,旋即尾隨四海而去。
千里揪著眉心,兩只淚濕的眼楮不死心地盯著那昏暗的後門。
她是麻煩嗎?是他的麻煩嗎?如果他真厭倦她的出現,為什麼要三番兩次地介人跟她相關的事件里?
就算上次他純粹只是不希望有人在他的店里鬧事,才替她解圍,但這次呢?她跟什麼人瞎混應該不關他的事吧?為什麼他還是管了她的事?
她從來不曾喜歡過什麼人,而他是第一個讓她如此心心念念的男人。只是……喜歡一個人怎麼會這麼難受?
她不想走,甚至在心里猜想著他或許會再回來看看。
但是,她等了又等,他的身影卻還是沒有出現。
終于……她覺得好冷、好冷,就像是被丟進了黑暗而冰冷的深海里,再也浮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