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來過。
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同。
一樣的平靜,一樣的匆忙,一樣的早出晚歸,一樣的無語交錯而過,可,不一樣的心情,給了她一種嶄新的生命力。
生命因此而不同。
「喂,阿雁,拜托你不要再笑得這麼甜蜜。」劉麗華無奈地支頜笑著,「你已經死會了,何必再誘一群妄想擷采花芳的蜜蜂隔三岔五地上門來呢?」
「你吃醋呀?」王亞莉用文件丟向她,「阿雁行情大漲,某人只得行情下跌,可憐哪!」
「死亞莉——」忿忿扯開丟中臉蛋的文件,劉麗華咬咬牙,「你說誰行情下跌?誰可憐了?我劉麗華這般的貌美如花,豈會少了行情?!」
「咦,我有說你嗎?」王亞莉故意瞪大明眸。
「死亞莉!」挽袖子要活動筋骨。
「你們別吵,都怪我,你們別——」
「跟你沒關系啦阿雁!」針鋒相對的兩人扭頭沖她安慰地一笑。
「可你們——」
「我們無聊嘛!」工亞莉拍拍手,聳聳香肩,「老板出門赴宴,留下咱們兒人看守大門,不自己找點樂子,豈不悶死?」
「是啊,難得今日陽光普照,晴空萬里,不樂上一樂,哪里對得住上蒼的厚愛?」可惜曉穎不在,不然四個女人正好湊成一桌麻將,可惜呀可惜!」
楚雁潮聞言一笑,徑自整理資料。
「阿雁,你越來越有女人的魅力哦。」爬在桌上不眨眼地盯了她許久,劉麗華語出驚人,「是不是你老公很滋潤你呀?」再也沒了以前的無限愁苦,阿雁好似變了一個人,原先緊抿的唇開始有了向上的弧度,美麗的笑花如影隨形,整個人顯得流光溢彩,女人的魅力開始展現。
「滋、滋潤?」臉一下子紅起來,視線不自覺地掃過左方的門板。
「哎呀,老板不在里面,不用擔心被抓啦!」話雖如此,劉麗華也不自主地瞄一眼身後的入口處。上次集體被抓小辮子,慘痛的教訓太過深刻。
第一次發現,永遠面帶親切的總裁大人原來也有捉弄人的陰暗面。
「阿雁,你老公現在對你很好,對不對?」王亞莉面帶好奇。
「嗯,他,他說我們重新開始。」楚雁潮輕柔地笑,憶起那永不能忘的一刻。
重新開始!
她好像一下子邁進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哦哦,祝賀你呀!」劉麗華湊過來,賊賊地左看右看,「他有沒有講‘我愛你’呀?」心里由衷為阿雁開心。
「……」楚雁潮只是低頭繼續整理資料的動作,可眼稍、唇角溢起的笑花,自然瞞不過有心人。
「唉——」得到答案的劉麗華又爬回自己的座位,「我也是很有魅力的呀,可為什麼就沒有一個男人看見呢?」身邊的男人是不少,可沒一個人得了眼的。
「你也想步入婚姻的殿堂啦?」王亞莉挑眉,好奇得很,劉大小姐一向標榜不婚主義的耶!
「有什麼不對嗎?」劉麗華嘟嘟嬌女敕的櫻唇,「看阿雁這麼幸福,你難道不心動呀?其實有一個寵你、憐你、愛你的人陪在身邊,感覺實在不錯哪。」
「最重要的是能滿足一下你的虛榮感,對吧?」才不信女強人也需要小女人似的呵護,王亞莉直接戳破她的真正目的。
「死亞莉,你少講一句會死呀!」劉麗華齜齜牙,不爽極了,「我如果想滿足我的虛榮,直接把上咱們偉大的總裁大人——豈不滿足極了!」星亞總裁不論從哪方面講,都是超鑽的耶!
「只可惜咱們總裁不想被你這女人把喲!」王亞莉嘻嘻一笑,沖愕然瞪向她的楚雁潮眨眨鳳眸,「咱們偉大的總裁要什麼女人沒有,怎會瞅到你這只小花蝶呢?」若是武司敖先生這麼容易動心,早不知已幾度名草有主了。
「死亞莉!我看你也是吃不到葡萄,便說葡萄酸。」劉麗華繃起臉,被戳痛了一滴滴。
「是呀,可那又怎樣?」王亞莉嘆息一笑,「咱們幾個跟在老板身邊多少年了?我五年,你四年,曉穎也四年多了吧?可除了公事,他可曾好好看過你一眼?是咱們長相普通,還是太過平凡?」她們這些上上的麗人只是他工作上的伙伴,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唉,和藹親切的面具下,有著怎樣一顆冰冷而無情的心哪!
「是哦,我覺得我們好失敗。」劉麗華撇撇唇,吸吸鼻,有些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你們——」太過震驚!
她其實很早以前便知道,憑著出色的相貌,高人一等的家世,頂尖的能力,阿敖的追求者絕不在少數,星亞大樓未婚的女職員們又有幾個能逃月兌他的魅力?可,她卻沒料到,就連爽朗灑月兌的王亞莉等人也在此之列!
「阿雁,你很吃驚是不是?」王亞莉惋惜地一笑,「平日我們幾個行事干練、談笑風聲,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可在這風光的背後,卻是這種模樣,你會不會有些失望?」其實,她們也不過是女人哪。
「不、不是。」楚雁潮搖搖頭,「誰都有權利去喜歡另一個人,沒什麼好講的。」她柔柔直視著劉麗華輕聲詢問,「在快樂的背後,喜歡一份明知沒有結果的感情,不苦嗎?」
「怎會不苦?」劉麗華淡淡一笑,「可心動了,有什麼法子?阿雁,你愛你先生,你先生也愛你,愛戀的感覺你很了解,它是毫無緣由的,說來便來,你沒法子抵抗的,不是嗎?」
「嗯。」她輕應一聲。愛他,即使窒息在只有他的世界里,也心甘情願。
「至少我們愛過了。」王亞莉也笑。
她不解。
「意思是我們終于走出了迷障。」劉麗華聳聳肩,吁出一口長氣。
「你們——」
「我們的暗戀早已結束啦!」兩人齊聲高唱,身為新時代的高級知識分子,身為社會頂級的聰慧女性,才不會沉迷于一段無望的情感中。
「你們一定會找到更值得你們愛的人。」她送上祝福,心里有著淡淡的惆悵。身為精英人物的她們,尚且無法吸引住他的視線,她,可以嗎?
向來確定的心,有了一絲絲搖擺——
******——
「你怎麼了?」
合上筆記本電腦,轉向一旁呆坐的楚雁潮,武司敖靜靜探詢,「這幾天你一直不太對勁。」總會在不知不覺間用一種猶疑的眼神來看他。
「沒什麼啊。」她輕輕一笑,站起身來,「餓不餓?我去煮消夜給你。」繁重的工作常常使他加班至深夜。
「不用了。」他伸手拉過她,抬起她的臉,關切地問︰「有心事,對不對?」很少見阿潮這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哪有!」她移開視線。
「不要瞞著我。」強迫她與他靜靜對視。
「我……有些疑問。」她不安地再度移開視線。
「問我,好嗎?」拉她坐下,將她擁在懷里,武司敖低低一笑,「你覺得現在的生活不像真實的,是不是?」憶起那傷痛的昨天,他嘆︰「可這是我們祈求了十年的幸福,它來了,你沒感覺到嗎?」有時,深夜從夢中驚醒,擁著沉睡的她,他也覺如在夢中。
「不,我、我喜歡現在!」她抬頭辯解,「我們、我們……苦了那麼久,終于可以尋回過去的快樂,我很開心。可——」她又遲疑。
「告訴我,好嗎?」他不逼她,只柔聲相勸。
「亞莉她們曾暗戀過你。」她低語。
「我知道。」他沖她眨眨黑眸。
「你——」她也眨眨水眸。
「可我沒理由去回應她們啊。」他挑眉,「從小伴在我身邊的女人是你,陪我一起開心痛苦的是你,默默守在我背後的女人也是你;了解我的人是你,懂我的人是你,關心我的人是你,最愛我的人還是你……我這一生最想擁有的女人是你,我永遠也不會放手的女人是你,佔滿我心中的女人是你,與我同生共死的女人,只有你。」
「我不是愛哭鬼。」她吸吸鼻,有些哽咽。
「我知道。」他柔聲回答。
「可我現在想流眼淚。」都是他!
「你可以將眼淚都抹在我身上。」他含著笑,吮上那閃閃的珠玉。
「你——很討厭!」環上他的肩,她再也隱忍不了,放聲哭出來。
一切苦難的過去,終將過去了。
不知哭了多久,她終于漸漸平息了下來,望著深刻心間的面龐,她輕笑,「我現在是不是很恐怖?」
「不,很可愛,就像小兔子,紅紅的眼楮,翹翹的紅唇,想讓我咬一口。」他輕輕抹去她的淚痕,十年的過去,苦了她。
「你變了。」她嘆嘆一笑,無限感慨。
「變得更形英俊了?」兩個人其實都變了,變回了兒時的模樣,純真,而又言語無忌。
「拜托你不要再賣瓜了!」含笑瞪他一眼,心愈漸輕暢,新的開始,新的生命啊。
他和她,好似有了一次新的生命。
「不要,我還想再賣一回。」他吻向她,「有我這麼一位舉世稀有的完美老公,你滿不滿足啊?」
「我很擔心倒是真的。」臭屁的模樣實在想讓人痛扁他一頓。
「喂,你很不上道哦。」懲罰地啃上她的紅潤嘴唇,「你的虛榮心到底有多大呀?我這麼完美了,你還想怎樣?拿出去秀一秀,還是將我綁在床上狠狠地蹂躪我一回才滿意?」
「才不要!」她咯咯笑著左躲右閃,「你不要鬧了啦!我只想將你藏在別人找不到的地方,不想止任何一個女人看到你!」
「哇,你是不是吃醋了?」他瞪大眸,興奮。
「是又怎麼樣?」她垂首,臉上發燙。
「我們昭告世人吧!」他雙手捧起她的面龐來,帶著無限眷戀,「我們結婚十年了,原先因為安全的因素,才一直沒有對外宣告,可現在——」
「不要。」她搖搖頭,知他的心意,「我不介意外人知不知道,只要我們清楚就好。」十年前,他和她的婚禮,見證人只有武爺爺和武伯,而今風雨十年,武爺爺、武伯相繼離他們而去,婚禮幾已成秘密。
「我只要我們相知相守便好。」她迎上他的炙唇,「我才不管外界的風風雨雨。」兩個人,牽手便是一個屬于自己的世界,其他並不重要。
「好傻。」他愛戀地吻著她。
「只為你。」一切只為你。
「愛,穿越地獄天堂,甘苦與共,生死相隨。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他將生命的誓言吻進她的唇間。
她,一下子愣住,不敢相信他所說的。
「傻啦?」他含笑輕輕拍拍她愣愣的臉,「我是說真的哦!」這生死誓言已隱在他心中十幾年,一直沒想過告訴她。
說出口的誓言,有什麼用?
而今他輕輕吟出來,只為交她的心。
愛,穿越地獄天堂,甘苦與共,生死相隨。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不——」她猛地回過神來,用力抱緊他,「我不要听、不要听!我要你好好活著!你听見沒有!我要你好好活著!」他怎能許下這生死誓言?!
「我听到了,听到了。阿潮,你安靜下來,好不好、好不好?」武司敖安慰性地輕撫著她的背,「我當然會好好地活著,不然,我怎能守你一輩子呢?是不是?」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管、不管我怎樣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她的生命,只因為他,若這世界沒有了他,她來這世間的意義就沒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皺眉,扶直她的身子,與他隔出一段距離,「你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了你,我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你以為等你離開了這世界,我還能獨自生存下去嗎?」
她抖著唇,偏擠不出一字,直覺想投入他的懷抱,卻硬是被他用大手緊緊鉗住,不能移動一分一毫。
「阿潮,從你踏入武宅的那一刻起,命運便將你和我緊緊系在了一起,我們分不開的,你明不明白?十年,這十年的傷痛是你和我心中永遠的傷。永遠抹不去的痛,但我們沒有分開。可你和我都知道呀,若這十年我們分開了,我們或許會各自過得好受一點,過得或許會快樂一點。我們卻沒有分開!為什麼,為什麼?」他低吼。
「因為我們的生命是一個整體,我便是你,你就是我,我們無法分開的!你若白發蒼蒼了,你的身邊一定有我;你若靜靜地睡去了,你的身旁也一定有我陪著你靜靜地睡去,陪你天堂地獄!」他用力地播她,氣她的話里浯意,「就算你在下一刻不在了,那我也一定會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他猛地將她扯入胸懷,狠狠地將她幾要糅進他的軀體,「我們同生共死。」
他與她,以生命起誓,不離不棄。
「不要!我不要!」楚雁潮猛地又推離他的懷抱,一下子退開了好幾大步,激動地搖頭,「我不要你這麼講!你知不知道,這生死誓言太重了!這份以生命為休止符的愛太重了,我背負不起,它會把我壓瘋的。它會活生生壓垮我的。我不要!我不要!」他的生命,以她的生命為前提,她承受不起啊。
「阿潮,你冷靜,冷靜下來听我說,好不好?」他跨前幾步,伸手想擁她,卻又被她飛速地閃躲到一旁,猶如驚弓之鳥。
「我冷靜,我很冷靜!」她不住地搖頭,顫抖,胸膛劇烈起伏,「阿、阿敖,你先、先听我說,好不好,好不好?」
「好,我听你說,你冷靜下來!」他擔心地輕聲安撫她,若知她會有這種過激的反應,他會將這誓言埋在心底一輩子,永不告訴她。
「阿敖,我不要你這份誓言。」她咬緊下唇,眸中流光點點,她當然感動,可她不能接受啊。
「好,好,我不說了。」
「我是認真的!每一個生命都有它生存的意義,你的生命,有武宅,有星亞,有爺爺的希望!它不止屬于你,屬于我,它還屬于星亞,屬于武爺爺!你不能將它全部放到我身上,你不能這樣自私。你從小的努力為了什麼?你這十幾年的咬牙奮斗、拼搏為了什麼?你的生命不止屬于你我,它更屬于武氏星亞!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她憤而大吼,任由點點流光由眸中洶涌灑落,任由心痛從胸間從心底奔流而出,「我不要你生死相隨,它太沉重,我背負不起,我背負不起的!」
「阿潮,你別傷心,我明白了,明白了!」可她知道麼,就算他的命屬于武氏星亞,就算他這些年的奮斗為了星亞,為了武家,為了爺爺,可——這都比不過一個她啊!沒有了她,他就算活著,也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阿敖,我不要你這樣的愛。」她猛地沖進他懷里,用盡所有力氣抱緊他,「我會珍惜我自己,我會好好活著,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可我不要你這樣的愛。」她靜靜凝著他,「我求你不要愛我太多,你哪怕不愛我也好。」
「我怎能不愛你。」他淒然而笑。
「好,你愛我,愛我!我要你愛我,可我不要你的誓言,我不要!你知道嗎,它會讓我窒息的,它會讓我時刻擔驚受怕的!我怕我萬一出了事怎麼辦,我怕我不小心先你而去怎麼辦?別再想什麼誓言,我們好好地生活,好好地過日子,好不好?好不好?」她自私,她知道,可他的言出必行,她更清楚明白地知道。
「阿潮,這誓言我永遠不會再說了。」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喑啞著嗓音,「我再也不提什麼鬼誓言了。」無論是否起誓,他的命,由她掌握。
「不,我要你起誓︰忘掉它!永遠永遠不要再想起它,永遠永遠不會去施行它!」她心慌啊。
「阿潮——」他怒吼,她怎能這樣逼他。
「阿敖——」她顫著唇,無語祈求。
「我發誓——」他咬牙,閉上眼。
靜靜地互擁,清亮的月光透過窗際,將合而為一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愛,穿越地獄天堂,甘苦與共,生死相隨。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他的誓言永不會變……——
******——
日子一天天地過下去。
自那晚之後,他和她再也沒說起過誓言的事,只靜靜地生活著;很少長談,再也不將愛字說出口,可兩人的眷戀,並沒因此終止,而是更加的濃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便將所有的情感一絲不落地盡數送到對方的心底——他和她似平找尋到了——種嶄新的相處方式。
不再談情,不再說愛,他和她,生活得更加幸福。
只是,在乎平淡淡的背後,也有著一點點的不同。
「阿雁,你來一下。」星亞頂樓,總裁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輕易不露面的老板探出了頭。
楚雁潮停下打字的動作,有些躊躇,並末移動一分。
「阿雁,老板喊你呢。」一旁的王亞莉敲敲她的書桌,笑著提醒她,帶笑的鳳眸中,卻多了一絲絲的探尋。
亞莉已經起疑了!
她嘆一口氣,回王亞莉一個笑,慢慢踱向依舊在門旁等她駕臨的總裁大人。
或許,她辭職會比較好些?
稍後,當她提出這個問題時,武司敖卻只笑笑地什麼也沒說。
「阿敖,我是認真考慮過的!」她皺眉,用手蓋住他面前的文件,不高興他的未置一詞。
「那我也認真地告訴你,我不會準的。」索性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擁著她,將頭擱在她肩上,照舊審批他的文件。
「那你以後就不要動不動便宣召我來此。」其實他根本沒什麼事要她去做,只是想將她留在目光所及之處,讓她靜靜陪他而已。可當事人即使清白無瑕,旁人也會忍不住胡亂猜測呀?
「好吧,我不要你來陪我,我去陪你行了吧?」武司敖嘆一口氣,從善如流地拿起電話筒。
「你干什麼?」忙搶過電話,楚雁潮瞪他。
「吩咐內務部,給楚雁潮小姐準備一間辦公室呀。」他的大頭在她肩上摩啊摩的。
「你瘋啦?」忍不住伸掌拍他一下,「拜托你不要胡鬧好不好?」
「阿潮,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女人心,海底針,他有點吃力。
「要麼我辭職,要麼你不要在公司隨便找我。」二選一,很容易的。
「我可不可以選擇第三條路?」他認真提議。
「何謂第三條路?」她回頭睨他。
「第三條路便是——」他趁她不注意,偷偷按下與秘書室的通話鍵,「我明白告訴王小姐她們三位,楚雁潮小姐的神秘老公便是區區在下,小生我武司敖——這樣可以嗎?」
「你不要鬧了!」實在隱忍不住,用力打他的頭一下,「我和亞莉她們現在是好朋友哎,你這樣子告訴了她們,以後我怎樣去見她們呀?她們會不高興的,因為我騙了她們這麼久,她們一定會以為我以前是耍著她們玩的!」
「那你要怎麼辦?」他揚眉。
「我說啦,要麼我辭職,要麼你以後少沒事找我來你這里。我不想亞莉她們誤會我。」今日阿敖怎這樣健忘。
「有什麼好誤會的?我叫你來只是讓你陪陪我,我們又沒做什麼親密一點的動作。」解釋清楚了吧?
「問題是亞莉她們看不到嘛!」笨人,氣死她也。
「解釋給她們就OK嘍!」
「天哪,我會被你氣死!放開我,我不要再和你胡攪蠻纏下去!」白廢了半天口舌。
「可我喜歡和你胡攪蠻纏下去。」他皮皮一笑,「很喜歡喲!」
「我真快被你氣瘋了!」她受不了地聲吟,「我要出去啦,不然亞莉她們會加深對我的誤會的。」偏掙不開他的緊擁。
「我想,王小姐幾位以後再也不會對你和我產生任何誤會了。」武司敖聳聳肩,揚揚眉。
「何意?」她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意思是——」他賣關子地咳了一聲。
「意思是我們已了解得很清楚了,總裁夫人。」突然從耳旁冒出的熟悉語音嚇了她一跳。
她咬牙,恨恨瞪向辦公桌上通話器的指示燈,「武司敖,你——很——好!」好到讓她想吐血!天哪,她真的真的無顏去見江東父老了。
「我是很不錯呀!」索性抱起她,幾步跨到門前拉開門,他與她站到現在聚在一起收听得津津有味的三位麗人眼前。
哦,老天爺!
楚雁潮將漲紅的臉蛋埋進武司敖的胸膛,有些想哭。
「諸位女土,很抱歉瞞了大家很久,這位摟著我不放的女士呢,便是我已結婚十余年的妻子,可能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還望諸位見諒。」武司敖笑著講完,便見紅透了的人兒從他懷中掙月兌而出,頭也不抬地奔向洗手間,顯然受驚嚇頗多。
在場的三位巾幗紅顏俱雙手抱胸,聳肩不語,
「我希望三位還是以原先的方式待阿潮。」武司敖靜靜掃過她們,將目光凝在洗水間的入口,「阿潮跟著我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我現在惟一的願望便是她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語帶任何人都能听得出的愛及眷戀。
靜默了很久,劉麗華首先打破沉默,「還是對外保密?」
「對。」他不向外宣布已婚的事實,很大程度上也是不希望阿潮被外界打擾平靜的生活。
「我們可以加薪嗎,老板?」以補償我們被騙的幼小心靈,張曉穎眼中星光閃爍。
「三只千年老妖!」武司敖一哼。
「千年老——妖?!」
「老板,你怎麼可以這樣講我們弱女子?」
「老板,我們沒惹您龍顏大怒過吧?」
「太、太、太過分了!」
「諸位,這評價不是本人所創。」他點出事實。
「何人如此大膽?」三人齊齊咬牙。
「嗯哼——」他朝洗手間呶呶下巴,便轉身悠閑地擺駕回宮也,任由被惹火的三只老妖殺去洗手間,三比一,好戲,有得瞧嘍!
給阿潮一種不同于以往的嶄新的生活,給阿潮一些她所需要的朋友,給阿潮快樂——
他和阿潮,生命由此而真正開始嶄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