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繾綣之後,他擁她入懷,與她同床共枕。
似乎,漸漸的,摟著她睡,已成了種習慣,甚至有些上了癮。
多不可思議,他從不愛與人分享床,卻獨獨對她一人特別,真的,他只對她特別,以往的女伴們,一旦在完事之後,他就會把人「請」下床,可,只有對她,他從沒那麼做。
甚至,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其實很喜歡她依偎在身旁。
那種感覺很奇特,是從沒有過的感覺,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明,反正他就喜歡她靠著他。
每當她依偎在身旁,每當她枕在他胸膛,每當她一次次說著愛……他心情就是很好。
真的,他喜歡听她說愛他,感覺就像是這片天地間,只有他是她的依靠、她的唯一、她的信仰,那種被深深愛著的感覺很好,好得讓人……很滿足。
唯有她得到過他這麼多從未給過他人的情緒,未曾有過的狂怒、未曾有過的多疑、未曾有過的在乎、未曾有過的喜歡、未曾有過的滿足……這些「未曾有過」,他全都只給了她。
他好奇,接下來呢?已經給了她那麼多,他還有什麼「未曾有過」嗎?說實在話,他在期待,期待自己還能給些什麼。
輕輕的,他笑了笑,吻上她額角,緩緩合上眼,帶著笑意睡去……
「城哥。」
「嗯?」然而,才合眼,又被喚醒。
「你睡了嗎?」在他懷中抬起頭,芮夏蓮輕聲問著。
「還沒。」睜開眼,他看她。「怎樣?」
「陪我說說話,好不好?」她其實很累,也很想睡了,可一閉上眼,煩人事就在轉,讓人根本沒法入睡。
「說什麼?」閉上限,他應和她。
難得,他竟然沒直接回絕,這又是一項「未曾有過」。
「什麼都好,就隨便聊聊。」邊城沒有拒絕,讓芮夏蓮好高興,就像中了頭彩。
「我不會隨便聊。」男人家說的都是正經事,從來不會沒事閑聊。
「那、那你听我說,這樣好不好?」下巴抵著他胸膛,她小心翼翼問著。
「嗯。」懶聲應著,他沒意見。
「我,嗯,那個……」想了想,再想了想,她在想開頭。
「要說就說,別拖拖拉拉。」他是不介意听她說話,但不想听她以龜速說。
「哦,我是要說,城哥,我問你,如果有個人,你跟她只是朋友,她很喜歡很喜歡你,可你心里早已有了個人,于是只好跟她說個明白清楚,可她卻仍是執拗的不肯放手……城哥,要是這樣,你會怎麼辦?」
「不怎麼辦。」輕撇唇,他冷冷回,很無所謂。
事實上,他也的確無所謂。別人的情,與他沒有相干,只要別造成他的困擾,他管他們是愛或不愛。
只有她是例外,誰的情他都不在意,獨獨只在意她的。
「如果,已經不能『不怎麼辦』了呢?」一直以來,她都「不怎麼辦」,希望他能自己想通,結果……情況愈來愈糟。
而,這就是煩惱著她的事。她不為方子程這個人煩,只為他帶給自己困擾而煩。
因為他,同事們紛紛關切追問;因為他,工作氣氛變得沉重,讓她覺得壓力重重;因為他,她處處得小心翼翼,想盡辦法盡量閃避,可辦公單位就那麼大,實在也很難完全避開啊。
真的,他讓她很煩躁。她不在乎他愛自己不愛,也不在乎他怎麼想著自己,只想他不要再惹自己心煩。
「怎麼回事?」終于,听出她很困擾,邊城睜開了眼。
「就……」咬咬唇,欲言又止,她不知該不該說,也不知該怎麼說。
說有個人迷戀自己,這听來實在驕傲;可,事實又真是如此-,不知道,她不會說。
「就?」眉皺緊,他看她,等候下文。
「算了,其實也沒有什麼,或許過一陣子就沒事……」還是別說好了。
眯起眼,他打量她,然後——
「把話說清楚。」翻坐起身,連她一同拉起,邊城俯首瞪視她,不讓她結束這話題。
「呃?」
「說,什麼事?」眉皺更緊,邊城催促。
「這、你真的想知道?」她怕說了,會讓他生氣,因為覺得無聊。
「快說!」他沉聲喝令。
「哦,好啦,我說……」頓了頓,整整思緒,想好怎麼說之後,芮夏蓮才接績道︰「其實,剛說的那些,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知道。」他听得出來。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說,你都跟他說明白了?」
「嗯。」點頭。
「怎麼說的?」他倒想听听她的說辭。
「怎麼說的啊?我是說——」
偏過頭,她想著當時情景,然後慢慢的說著︰
「我說只當他是朋友,說了我跟他是絕無可能,說了我心里永遠只有你。
他很生氣,問你有比他愛我、比他在乎我、比他對我好嗎?我說這些我都不在乎,不管你對我好不好、在乎不在乎、愛或不愛,我只要能在你身邊就覺得很心滿意足……我說了很多很多,想他心平氣和面對,希望還能夠是朋友,可他就是不肯接受。」
「你真這麼說?」听完那一長串,邊城喜怒各半。
喜的,是她那肯定堅決的愛語;怒的,是那男人可笑的無禮質問!他愛不愛、在不在乎、對她好不好,那全是他與她之間的事,外人憑什麼干預過問?
「是啊,都說得清楚明白,我真的沒給他希望,可他就是執迷不悟。」嘆了口氣,她又接說︰「本來,他不說我當不知,自然能相安無事,可現在這樣……-,真的,好麻煩。」
「他是誰?我在機場見到的那個?」邊城猜。
「嗯。」啊,他這麼說,她才想到——「你不要誤會啊,我那天跟他去機場,完全只是為了公事,真的沒有什麼其他哦。」
她記得那天他為這事發了好大脾氣,而她也一直沒法好好跟他解釋,因為他根本什麼都听不進,而後來……他們就那樣了。然後,他後來也就沒再提起,她自然也就忘了解釋。
「嗯,知道了。」他相信她。
她對他的愛,毋庸置疑。所以,那件事,他早不再氣,也早已忘記,若不是她又提起,他根本不會再記起。
「城哥,怎麼辦?我好煩。」偎進他胸膛,雙手環抱他的腰,她需要他的力量。「他態度一天比一天糟,同事們就一個個來問,我偏又不想解釋什麼,這樣下去……-,我真不知該怎麼做了。」
「那就什麼都別做了。」
「啊?」
「最簡單的辦法,你辭職。」然後,什麼麻煩都沒有。
「可是……」這她是有想過,但還沒下決定。
「沒什麼好可是的。明天,明天你就把工作辭了。」他堵住她的猶豫,為她作出了決定。
「哦。」好吧,既然他這麼說,那就這麼做吧,可是——「我真沒用,三個月都撐不過。」她很失望,對自己。
「不是你撐不過,是我不讓你撐。」
「城哥……」芮夏蓮很感動。
「好了,睡了,什麼都別再想。」摟過她,躺回床上。
「城哥。」枕在他肩上,依偎在他胸前,輕輕閉上雙眼,嗅聞著他的氣息,芮夏蓮笑得甜蜜幸福。
「嗯?」閉上眼,他沉應,培養睡意。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一天好幾回,她習慣了說愛。
「嗯。」而,一天好幾回,他也習慣了,習慣听她說愛……輕輕的,他也笑了,得意、滿足、喜悅。
「睡吧。」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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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離職?今天就走?」一早,方子程就听見了消息。于是,找了機會,趁所有人沒注意時,他強拉她到安全梯間。
「是。很謝謝你的引薦,但我實在不適任。」悄悄的,劃開兩人距離,芮夏蓮淡淡回應。
「是嗎?不適任?算了吧,你我都知道,那只是個借口。」他其實明白,怎麼會不明白呢?從他說了愛之後,她避他如蛇蠍啊!
不過,沒關系的,他不氣她了,因為知道她是有「委屈」的。
「……」低下頭,芮夏蓮不說話了。
「我很抱歉。」忽然,方子程道了歉,態勢聲調都放軟。
「呃?」他怎麼……看著他,芮夏蓮有些驚訝。
這時候的方子程,看來就像是原來的他,不再是那個不理智的他。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想我真的做錯,不該對你那種態度。夏蓮,真的抱歉,請你原諒我。」方子程一臉誠懇。
「這、嗯、沒關系。」而,人家既然都道了歉,芮夏蓮也只能接受。
「你會原諒我?」方子程看她,仍是正經嚴肅。
「沒什麼原不原諒,你別說得太嚴重。」先前,他對她的態度是糟糕,但那不代表她有權說原諒,因為並沒人規定誰對誰態度一定要好。
「那,你不生我氣了?」方子程追問。
「嗯。就讓它過去吧。」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面。
「太好了,謝謝你。」松了好大口氣,方子程笑了,又接著說︰「對了,既然你要離職,而且還趕在今天,不如讓我請你吃頓飯,就當是表達我的歉意?」
「不用了、不必要的。」搖頭,她拒絕。
「不,這有必要。夏蓮,給我道歉的機會吧,就中午一起吃個飯?」
「這……」芮夏蓮遲疑。
「午休不過一個小時,去不了多遠地方的。」再接再厲,方于程努力說服。
「就這附近?」瞧他請求得那樣認真,若拒絕到底似乎太傷人。畢竟,曾經是朋友,似乎不該太冷絕。
「對,就附近。」看出她的松動,方子程笑了。
「那……好吧。」勉為其難,她答應了。
「太好了,謝謝你。」方子程是真的高興,因為她終于踩入陷阱。「好了,那我去忙我的事了,午休時候再去找你。」
「嗯。」點頭,她沒想太多,在他走開之後,她也回工作崗位了。
雖說是最後一天,但還沒到下班時間,她都還是有工作義務。
再說,今天提辭呈就要今天走,按理說她其實是理虧一方,但主任跟督導卻沒為難她,所以為感謝他們的體諒,她得更認真做事,在這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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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上車。」午休時間到,方子程領她到自己車旁。
「為什麼?說好在附近,何必開車?」芮夏蓮駐足,停在一段距離外。
「是附近,但還是有段路,開車比較方便。」方子程解釋。
「這、我想不必這麼麻煩,這附近有家小吃店,走五分鐘就能到的,我們去那里好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坐上他的車。
總覺得,隱隱約約間,有種莫名不安,而她不清楚為什麼,只好任憑直覺做主,所以——她拒絕上車。
「夏蓮,听話,上車。」捺著性子,方子程勸說。
「……」她停在原處,就是不肯移動。
「夏蓮,上車。」他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不。」還是拒絕。
搖搖頭,方子程嘆息,為她的固執。
不過,算了,她既然不肯配合,那也就只有那麼做了……朝已悄悄接近芮夏蓮,並立在她身後的Rose點頭,方子程示意她可以動手了。
「唔——唔唔——」匆然,身子遭到鉗制,鼻口被掩上布,芮夏蓮驚惶不已,極盡全力想反抗,然而……意識卻漸漸模糊,力氣也彷似被怞離,最後,唯一有印象的,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臉。
「為什麼這麼固執呢?我不想傷你的,真的一點都不想,可惜你卻不肯听話,。」抱起她,方子程輕吻她的額,很心疼很憐惜很不舍。
「好了,別杵在那,快把人帶走。」受不了他的惡心,Rose急急催促著。
「好。」雖然一早他刻意將車停進暗巷,但畢竟還是光天化日之下,難免還是會怕給人瞧見。
「我帶路,你跟著。」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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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Rose終于停了車。而,隨後跟上的,自然是方子程。
「你怎麼帶我們上山?」下了車,方子程打量四周。
「不覺詩情畫意?」山明水秀呢!而且,人煙稀少。
「嗯。」的確,是還不錯。
「把人帶進去吧。屋里我都整理好了。」Rose笑著催促他。
「好。」他彎身探進車內,將暈躺在後座的人抱出。
幾個踏步,走進木屋內,他看見一張床,便將人輕輕放下,然後,才想轉身問話,卻是慘遭襲擊。
「你……」毫無防備,方子程被打倒在地。
趁他還來不及起身,Rose把球棒隨手一扔,整個人往他身上撲去,然後穩穩的坐上他胸前,跟著便拿出布巾往他口鼻罩去。
「唔——」抓住她手,方子程想推開,豈料卻是全然沒力氣,甚至,連意識都漸漸模糊了。
很快的,方子程便昏了過去。
終于,發覺他沒意識了,Rose這才拿開布巾,笑得好不得意。
她啊,等這刻等很久了!好了,廢話不羅嗉,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是她真正要進行的計畫……
拖拖拖,將方子程也拖到床上,接著Rose便開始月兌兩人衣物,然後將兩人擺出曖昧姿勢,最後嘛,就是照相啦!
嘿啦,對啦,她就是要陷害她!哇哈哈哈——
喀嚓喀嚓,拚命照,用力照,Rose照的好開心,想像著邊城看見相片時的表情,她愈拍就愈高興,愈想就愈興奮。
三十分鐘後,Rose攝影師終于完工。
接著,她拿出備好的繩索,再起出兩條毛毯,將兩人各用一條毯子卷好,再在外頭用力捆上繩索。
這樣,兩人肯定動彈不得,連想用牙齒咬都不行呢!呵呵,壞心?是啊,她是壞心啊,不壞就不會做這種事啦!喔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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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集團總部
莫名的,心躁動不安,說不出為什麼,邊城就是靜不下心。
「總裁。」Miss徐輕把門。
「進來。」
「是。」依言,Miss徐旋即開門走進。
「什麼事?」抬眼,他看她,面色不善。
「Rose小姐說有急事找您。」Miss徐轉述求見通告。
不過啊,她其實是不想老大見她啦,因為她一看那女人就不喜歡。
妖里媚氣的,看來就很惹人厭,活似專勾人的狐狸精,那模樣只有男人才會愛,是女人都嘛討厭到極點。
「Rose?她不在拉斯維加斯,跑來台灣做什麼?」邊城皺起眉頭。
近來,他沒要求那兒的分部派人來台,也沒人知會他有派誰過來出差,那麼,她為什麼在這?微眯起眼,邊城思忖著。
「我不知道。」誰知道她來干嘛?
哼,講到這個她就更火。
那女人,竟拿著名片丟到她眼前,說她是拉斯維加斯分支的公關部經理,要她這「小秘書」速速進來通報總裁她的到來?
嘿,對啦,她最好只是「小秘書」!拜托,這里是集團「總部」,她不過是「分部」的人,啊到底是誰大誰小啊?
還有,她Miss徐可是邊大總裁最重用的主要秘書耶,那女人真是瞎了那雙狐眼,還外加有眼不識泰山!哼!
「不知道?她沒說原因?」
「說了。」
「什麼?」
「有要事。」
「什麼要事?」眉皺更緊,邊城耐心驟減。
「沒說。」
「你沒問?」黑瞳染上不快,邊城瞪她。
「有,問了。」拜托!她又不是第一天跟著老大,怎麼可能會不問人客為啥找他?
「然後?」
「她就說有重要事找您啊。」
有重要事?哪個想見他的會沒要事?嘖,有說等于沒說,根本全是廢話!
「Miss徐。」突然,聲調降至冰點。
「在。」
「你跟我多久了?」
「慢著,這可不是我的問題,我很『努力』在趕人,但那位Rose小姐就是很番,我不得已才進來請示的。」
「沒什麼好請示的,叫她走。告訴她,看她要自己走,還是警衛護送。」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這樣。
「總裁,您現在說的,我剛剛都說過了。但,Rose小姐說,等您看過這個,就一定會見她。」擺擺手中牛皮紙袋,Miss徐說著。
「哦?」挑挑眉,他好奇了。「什麼東西?」
「不清楚。」她又沒看過,哪里會知是什麼。
「拿過來。」伸手,掌心朝上。
「是。」Miss徐趕忙遞上。
接過手,打開封口,邊城取出里面物品,然後——狂怒!
一張張照片,全是不堪畫面,那讓邊城非常憤怒,但,憤怒的不是畫面上的曖昧,而是送這些照片過來的人。
「把她帶進來!」捏緊所有照片,邊城怒火沖天,真是嚇壞人了。
「是、是是。」所以,Miss徐不敢遲疑,連忙執行命令去了。
當然,她其實更好奇的是,老大究竟是看到什麼東西?不過,好奇是好奇,但千萬要挑對時機,像這種時候……嗯,就不能亂好奇,不然肯定會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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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您一定會見我……啊——」揚著美麗笑顏,Rose進到總裁辦公室,但啥都來不及看清,就遭到了邊城的攻擊。
「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Rose一進門,邊城便趨上前,一把扣住她的頸項,將她整個人抵至牆沿。
「你……咳……你,松手……」脖子被緊緊掐住,她怎麼有辦法好好說話?
「給我說!你對她做了什麼?」邊城是松了些手勁,但並沒打算放開她。
松手,不是因為憐惜,是因為他要听實話。
那照片並無法取信于他,因為他清楚知道,芮夏蓮只愛他邊城。所以,很明顯的,這是陰謀,是對她的陷害,而他不允許,絕不允許有人這樣對待她。
「我、咳嗯、我沒有對她做什麼……我只是,我是來通報您的啊!」眨眨眼瞼,Rose扮著委屈可憐。
「通報?」匆爾,邊城笑了,很冷很冷。「你要通報我什麼?」
「-,那照片不是說得很清楚嗎?她跟別的男人在一塊,她給您戴了綠帽子啊!我來,只是想讓您知道這女人的真面目……」他的笑容陰森可怕,Rose覺得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說。
「真面目?」黑瞳陰暗,邊城看她。
「是、是啊!她、她根本是個無恥的下賤女人,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您……」
「住口!」她罵她?她竟敢罵她!?「她配不上我,你就配得上嗎?」
「我……」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她如果無恥下賤,你又算是什麼?啊!?」邊城空著的手一拳擊向牆,落點就在她耳畔。
所以,那拳響聲,真是嚇壞了Rose。
天吶,一點點,就差一點點,那拳就要掄在她頭上了。
怎麼會?為什麼劇碼沒順著她想要的走?他是該發狂,是該發脾氣,但不該是對她啊!她明明都設想好了的,怎麼會走樣得離譜?
「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老實說,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惡狠狠的,他瞪她。
「我、我沒……沒做什麼……」天吶,他、這樣的他,比以往更可怕。
以前,他是冷是酷,但從沒這麼凶狠可怕過啊!見他完全變了臉,Rose嚇壞了。
「我再問你一次,你、做、了、什、麼?」五指緊縮,他將她抓到面前,讓她雙腳無法點地。「再不說實話,沒氣可別怪我。」
「呃咳……咳咳……總、總裁……求、求您放手……」真的,快沒氣了,腦子昏沉沉,Rose開始後悔了,為什麼她要親自來?
「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終于,他松了手勁,讓她能順利喘氣。
「說!」然後,當她喘夠了,邊城又扣緊。但,有保留力道,讓她能正常說話。
「我……哇……」真的被嚇壞了,Rose怕他又掐上來,也怕死那快沒氣的感覺,于是哭著將實情全盤托出。
然後,下場——被送警法辦,依綁架、傷害之罪嫌。
什麼?外國國籍不好辦?放心,在「邊家」的關照下,再難辦的事也會變得很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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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她會在這?又為什麼她會被捆綁著?很恐慌,很不安,芮夏蓮忍不住哭了起來。
「夏蓮,沒事的,我在這。」
方子程?是方子程的聲音!?被捆在毯子里,芮夏蓮困難的翻身,終于看見跟自己一樣下場的方子程,然後,她很生氣。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以為他是真心道歉,沒想到全只是作戲,他實在、實在太可惡了!
「我、夏蓮,我……」
「你什麼?你以為你還能解釋什麼?」冷冷的,她看他,眸子很冰冷。
她不笨,也不天真,當腦子清晰,串接所有記憶後,約莫已猜出些許,然後,她心涼透。
「夏蓮,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啊!」他急著解釋,希望她能了解,了解他是真心愛她、真心想解救她。
「為我好?這樣,算是為我好?」多可笑的說法。
「是真的!夏蓮,你的身世我都知道了,你……」
「你知道?你知道了什麼?」她冷冷的問他。
「你是被他們家買回去的童養媳,所以才不得不說愛他對不對?夏蓮,沒關系的,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委屈了,而且也不必勉強自己跟著那壞男人,你相信我,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他傷害你、糟蹋你,我……」原原本本,他將Rose說的話全翻述一遍。
「你被利用了。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利用你,也不知道她怎麼知道我的身世,更不曉得她為什麼要說那些謊話,但,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你是被她給利用了。」聞言,她的音調更冰更冷,眸卻染上怒焰。
其實,人都躺在這了,他也知道是被利用了,但……
「我只知道,我不要你被那男人傷害。」他不後悔,不後悔這麼做。
「你怎麼就是不懂呢?」怒極反笑,芮夏蓮笑他愚昧。「不管他怎麼對我,不管他對我好還壞,我就是心甘情願跟著他,而那不是你能夠干涉的事!
我愛他,很愛很愛他,就算他不愛我,就算到老到死,我對他的這份心也永遠不變……說成這樣,你到底懂了沒?」
「你……」她一句句的愛,猶如一把利刃,一刀刀劃過他的心。
原來,全是他自以為,她不是可憐童養媳,她是心甘情願跟著那男人……而他,不只是個傻瓜,還是個天大笑話。
「我告訴你,如果因為這樣,我再也見不到城哥,我發誓我一定恨死你!」難得地,芮夏蓮發怒了。
從來,她不跟人大聲說話,更別提會說些什麼重話,可這次她真的忍不住了,因為她……好怕,她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城哥!
「恨?」許是打擊太大,方子程竟然笑了。「也好,恨也是一種感情,好過全然不在意,呵,呵呵,這樣也好,你就恨我吧,反正不管怎樣,結局已經注定。」
「什、什麼結局?」她呼吸一窒,心跳也暫停。
「死在一起。」生不同時死同袕。多美啊,這結局……他很滿意。
「不!不會的!我不要……」聞言,芮夏蓮幾乎崩潰。
「不要?夏蓮,認清事實吧,我們注定死在一起,哈哈……唔!」當方子程笑得開懷時,突然被一只腳踩到胸前,那重量壓得他快喘不過氣。
然後,他听見了,來自地獄的惡魔的聲音……
「真這麼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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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哥!?」見是邊城,芮夏蓮好開心,所有恐懼擔心都不見,她知道自己終于可以安心。
轉過頭,邊城看她,確認她沒啥大礙,懸空的心終于落地。
在沒見到她平安前,他一顆心始終高高懸掛著,不只是擔憂、掛心,還有著……恐懼。
是的,他在恐懼,真真切切,就怕她有萬一。
而,幸好她平安無事,否則他絕無法原諒白己!無法原諒自己竟沒有保護好她……但,幸好,真的幸好,她沒有事。
「乖,你閉上眼,先休息一下。」不過,心安歸心安,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哦,好。」他的命令,她很少不從。
「你想死,是吧?」收回視線,他冷看腳下人,腳勁愈使愈重。
「我、你……」說不上話,一來是胸腔很疼,二來是……邊城氣勢太懾人。
「不過,這趟死亡之旅,你得要自己去,因為沒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帶走她!」霍地,他收腳,再狠狠踩下。
「咳……咳咳……」那重踩,讓方子程很痛,痛到說不出話。
「知道嗎?你犯了很大錯誤,那就是——」再收回腳,他改而狠狠踢出,猶如踢足球一般,將人給踢飛一大段距離。「不該動我的人。」
薄唇輕輕勾起,那笑容猶如撒旦,邊城開始好好「招待」他——
任何想傷害她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過,也沒花上多少時間就是,不是他心胸寬大想放過他,是那家伙根本就不經打,不過三十分鐘的熱身運動,他就已經昏昏死死沒意識了,這樣打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打人嘛,沒听見淒慘哀嚎,還有什麼趣味?所以,被掃了興,邊城不玩了,讓候在外頭的警察進來將人帶走,自己則將芮夏蓮給帶走。
事情圓滿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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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哥,對不起。」回到家,梳洗干淨,平撫驚懼後,她窩在他懷中,緊緊、緊緊依靠著。
「你是該對不起。」將照片拿給她看,邊城臉很臭。
「這?我、城哥,我跟他……不是……」見到那不堪畫面,芮夏蓮好慌張,急忙想要解釋,但愈急就愈說不好,最後只能紅著眼眶。
「我知道你跟他沒什麼。」見她紅了眼,邊城嘆息,然後說︰「我不是氣這些照片,我是氣你太不小心。」
原來,他是相信她的!?突然間,她松了口氣,同時安下心,而且……很開心。
多好,他沒有誤會她。不過,偷偷看他一眼,嗯,他好像還是很生氣,那——
「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注意。」小小聲,她討好著。
「還有以後?」擰眉,他瞪她。
「我、呃?」她說錯話-?那,算了,她閉嘴。
「告訴你,沒有以後了!」有這一次,他就夠驚嚇了,她還敢說以後?不,沒那機會了。
一次經驗已太足夠,而且,夠教他認清她對自己的重要性了。
記得當Rose告訴他,方子程也參與那計畫,並說她將兩人留處于一室時,他整個人幾乎要崩潰了!
光想到她可能被傷害,光想到她也許求助無門,光想到她一個女人面對一個男人……天,真的,他差點瘋狂。
所以,夠了,一次就太足夠,他不想再有第二回。因此,他有了決定——
「以後我到哪,你跟到哪,一步也不能離。」是的,這就是他的決定。
「噫!?」愕瞠眸,芮夏蓮驚喜。
「我的話,你听見沒有?」
「你,城哥你認真的嗎?」屏著呼吸,她痴痴望他。
「誰準你質疑我的話?」擰眉,他瞪她。
久久,她不再出聲,只是傻傻看他,然後,突然地,淚落下來。
「這、你哭什麼?」她的淚,落得莫名,燒燙他的心。
「我好高興……」真的,她是高興,也是不敢相信,因為他要她從此以後「寸步不離」。
高興?又說是高興?-,哪有人像她這樣,老是用哭來表現「高興」的?忍不住,嘆了口氣,輕擁她入懷,他拿她沒轍了。
算了,她說高興就是高興吧!反正,只要她在他懷里,只要她平安沒事,他什麼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