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灣後,愛君跟魏仁允相處的時間明顯的變少,一來是為了避嫌,不願讓明依覺得她有意跟她搶男人,所以她有意無意地避著他︰二來也是因為他專心投入準備比賽,兩人相處的時間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短少了。
她甚至連他現在的狀況都不太曉得,只能偶爾在吃飯的時間,經由明依的嘴提起,她才知道。
明依說︰「這次比賽好激烈,有個競爭對手是瓏堤企業的小老板。」
「他很厲害嗎?」愛君忍不住關心狀況。她很擔心魏仁允的輸贏,倒不是因為他輸了會沒面子,她只是不願他在愛情上跌倒了,最後就連工作都失意。
「當然厲害,要不然你以為我跟學長最近干麼那麼拚,拚得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你胡說,你今天明明睡到九點才起床的。」還說什麼沒睡覺!明依真是睜眼說瞎話。她們兩姊妹同在一個屋檐下,明依說這謊,她想騙誰啊?
「好啦、好啦,我說的是學長啦。」明依老實招了。「沒吃飯、沒睡覺,一直努力著的人是學長,不是我啦。」
「那你為什麼不幫幫他?」
「老姊,你以為我那麼厲害嗎?學長現在是在研究新菜色,而我只是他的助手而已,我能幫他什麼啊?」她別在一旁搗亂就不錯了好不好。「而瓏堤企業的小老板似乎誓在必得,幾乎是把國內所有的好手全請來當助手了。」
「那魏仁允為什麼不要?他不是也有龐大的靠山嗎?」
「哪有?學長什麼人力、資源都沒有埃」明依狐疑地看著她。姊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看到妹妹的表情,愛君才知道原來他連明依都瞞著,沒讓別人知道他的身分,這麼說來……
他是以一般人的身分進麗致學院的?他沒走後門、沒享受任何特別待遇……他明知道他可以的,只要他亮出麗輪大飯店、太航航空的金字招牌,他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他什麼都不要,只願意用自己的雙手去掙得他想要的榮譽,而她……她能為他做什麼呢?
愛君忍不住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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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要去哪里?」愛君看到母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我?我要跟鄰壁的王太太去問神。」
「問神?問什麼神啊?」
「就是三太子啊,听說三太子很神的,消災、解厄……總之樣樣都行。」
「你相信這個?」媽也太入境隨俗了吧!
「大家都說很靈呀,我為什麼不信?」梁媽媽看了愛君一眼,覺得女兒真是莫名其妙。
「等等——」她叫住母親。
「你干麼?」
「真的很靈嗎?」
「大家都說很靈。」
「那……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你要跟我一起去!為什麼?你又不信這個不是嗎?」
「不,我信。」為了魏仁允,她什麼都肯信。「總之,你等我一下,我去換個衣服就下來,你一定要等我啵」愛君怕母親跑了,還頻頻回頭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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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了現場,她才知道糗大了。
「什麼,要生辰八字?」要死了,她怎麼會知道魏仁允的生辰八字,「呃——大師,你等一下,等我一下哦,我去問他一下。」
愛君拿著手機、紙筆,轉身就往外頭跑,忙著到外頭去打電話給魏仁允。
「喂,」電話接通了。「魏仁允嗎?我是梁愛君,明依的姊姊——」
「我知道。」她干麼說得那麼見外,他們雖有幾天沒見面了,但他還不至于連梁愛君是誰都不知道。
「我是怕你忘了嘛。」愛君嘟著嘴巴說,而在一旁的梁媽媽看了,差點嚇死,那個嘟著嘴巴,講話嬌滴滴的人真的是她女兒嗎?那個叫梁愛君的家伙!
女兒是怎麼了?
她在跟誰講話,怎麼態度變得如此小女人?
梁媽媽鬼鬼祟祟的接近,然後听到女兒在問那人,「你生辰八字是幾月幾號幾時?」愛君拿著紙筆Standby。
「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管我這麼多做什麼,總之,給我你的生辰八字。」
「小姐,你該不會是想把我賣了吧?」
「賣了你值多少錢啊?嘖。」她忍不住貶損他。「總之,你到底給不給?」
「給,當然給。你那麼鴨霸,我哪敢不給埃」他老實的念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他連她的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容易地告訴她,他怎麼這麼隨便啊?「這資料是正確的嗎?你沒騙我?」
「騙你干麼?」
「你不是怕我把你賣了。」
「被你賣了,我也心甘情願。」他說,而話才說出口呢,他便驚覺不對。他在干麼,明知道她心有所屬了,卻忍不住地又去撩撥她。
突然,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好尷尬。
「呃……你不是在忙嗎?。那,我掛電話了。」
「哦。」她也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很怪。「那,再見。」
「Bye—bye。」
兩人掛了電話,粱媽媽這才躡手躡腳的捱近女兒,問她,「那是誰啊?」瞧瞧她,不過是講個電話,臉上的表情卻多得像什麼似的。「你該不會是在談戀愛吧?」
「媽,你說什麼呀?!」
「說你在談戀愛啊!怎麼,我說錯了嗎?」她盯著女兒看,愈看愈覺得像,
「懶得理你了。」愛君不理母親,轉身拿著魏仁允的生辰八字,又進去問三太子。
梁媽媽跟著進去,一听到女兒的問題,她才知道女兒剛剛是在跟誰通電話。
魏仁允!天吶,怎麼又是他?
難道愛君真的跟明依一樣,都愛上那個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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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君,你別把東西拿給魏先生。」
「為什麼,這符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而你不是也看到了,明依很緊張,情況好像不太妙,現在有三太子站在我們這一邊,明依跟她學長穩贏的啦!」
「我不是說這個……」
「那你是在說什麼?」媽干麼吞吞吐吐的。真怪!
「我是說……」說愛君投入了這麼多,只會愈陷愈深,而她不希望到最後,看著自己的手心、手背為了個男人撕破臉,弄擰了姊妹倆的感情,但這事怎麼說礙…
她如果真這麼直地把事情直接攤開來講,只怕愛君要氣她、恨她一輩子,說她胡說八道。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挑明了講,尤其是愛君壓根就不承認自己對魏仁允有什麼曖昧居心。
「我是說……人家不會信這個。」
「你怎麼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人家留法的耶。」
「可是他是台灣人啊,搞不好他信,總之我求都求來了,你就讓我試試看,我拿給他,他不要就算了。」
「我是怕魏先生拿你當神經病看,會不會?」梁媽媽恐嚇女兒,如果愛君真在乎那個魏仁允,她應該不會希望自己被心上人當成瘋婆子吧。
而愛君還真楞了一下。
會嗎?她拿這個去,他會拿她當神經病看待嗎?
愛君看著手中的符,最後決定豁出去了。她只希望他能贏,所以說什麼她也要賭一賭,而如果他當她是神經病,那也就算了,反正……
反正她跟他根本一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那就讓他誤會她是神經並是瘋婆子好了。
或許這麼一來,他就會離她遠一點了吧。
「我還是要拿給他。」愛君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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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急急忙忙的把我們叫回來,為得就是要學長喝掉這碗符水!」
明依覺得她姊姊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這麼匪夷所思的事來。「你是幾零年代的人啊,這種事你都相信!」她受不了地大叫,真的覺得姊姊是哪個天兵還是天將下凡來投胎的,要不然怎麼會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
「學長,你別信我姊的胡言亂語,相信這符水真能保佑你得到冠軍。」
明依想從愛君手中搶走那可怕的符水,但魏仁允卻將它端了過去。
「我喝。」
「什麼!」明依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說我喝,我願意喝。」
「天吶……」她快要暈倒了。「學長,你真的急了是不是?你真的覺得瓏堤企業的小老板是個可怕的對手是不是?不,學長,我覺得你比他要棒幾百倍,不,是幾千倍,所以你不需要這符水,你也可以贏。」
明依急著想從他手中搶走那碗符水,但他卻快一步將它一口喝下。
「噢,我的天呀,你喝了,你真的喝了!你要是因此而生並拉肚子怎麼辦?」明依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真想拿把槍把這老愛壞事的姊姊給斃了。
而就在她一肚子大便的時候,沒想到她那個天兵姊姊竟又拿了幾張符過來給魏仁允,而且還叮嚀他說︰「你要照著三餐喝下。」
照著三餐喝?!
噢,天吶,這不是真的—明依搖頭,心想學長鐵定會拒絕,沒想到他竟然「哦」了一聲,然後就收下,折好放進口袋里。
天吶,他竟然真的收下了!
她要暈倒了、她就快要暈倒了!
明依沖到他面前去,不信地昂著臉問他,「你真信這個?真信它能幫你帶來好運,讓你得到冠軍?」
她不信,不信學長會這麼迷信!那是鄉下老太婆才信的玩意兒耶。
「我信。」魏仁允毫不遲疑地點頭。總之,愛君說的,他就信,就算今天她說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他都信,更何況這符是她為他求來的關心,他更沒有理由拒絕。
魏仁允覺得愛君肯如此為他,便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福,而明依看著他義無反顧的臉龐,便知道自己沒希望了。
學長愛慘了姊姊,而她一點介入的機會都沒有,但……
她不原諒他們、不成全他們,她知道,只要她沒點頭的一天,姊姊就不會違背當初的承諾跟她搶學長,而她要不到的,也不許姊姊得到。
明依狠下心地別過臉,不看姊姊跟學長四目凝視的模樣。
她知道他們愛的很苦,但她何嘗不苦?
如果……如果這次不是她執意要跟著學長回台灣,沒極力爭取當學長的助手,那麼學長會一輩子都是她的,他們倆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見面……
是她,是她白痴,給了他們兩個相遇的機會,所以她不會原諒自己,不會原諒他們的。就算她知道他們兩個相愛了,她也不願意成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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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病倒了,就因為喝了你說會贏的符,怎麼樣,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明依氣得口無遮攔,目的就是想狠狠的捅姊姊一刀,讓她明白她做了什麼蠢事,看她後悔得要死掉的表情,她就很得意。
「他病倒了!這……這怎麼會?」
「怎麼不會?符耶!用墨汁畫的符耶,你怎麼不去喝喝看,看你會不會死?」
「明依,別這麼跟姊姊說話!」粱媽媽忍不住替愛君講話。事實上她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的,兩姊妹同時愛上一個男人,這個家還能不鬧翻天嗎?「你姊姊也是為了魏先生好,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現在怎麼辦?魏先生人還好嗎?」
「一直在拉肚子,所以去看醫生了,而明天就要比賽了,所以最後的準備工作,學長無法參與,總之……」明依狠狠的又瞪了愛君一眼。「如果明天比賽輸了,那就是你的錯。」
「明依,你把這麼大的帽子扣在你姊身上做什麼?」梁媽媽拉住了氣沖沖的女兒,但明依顯然還不肯放過愛君。
她就是要讓她內疚,讓她知道只要她待在學長身邊,就只有礙手礙腳的分。
而愛君根本不在意妹妹的數落,她只想知道,「他在哪家醫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要讓姊姊內疚、痛苦,而且就是不讓她去看學長,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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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依,你告訴愛君魏先生在哪家醫院檢查吧,你不知道她像瘋了似的,從你出門之後,就開著車跑各家醫院,一家一家的找,我看愛君的情緒不太穩定,所以硬要跟著她,但是,坐在愛君車上,我還是很怕她開車心不在焉的會出事。明依,你能不能好心點,告訴你姊姊,魏先生在哪家醫院檢查……」梁媽媽趁女兒進去醫院問護理人員的空檔,偷偷的躲在牆角打電話給小女兒。
兩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今天為了一個男人,姊妹倆弄成這副德行,這叫她為人母親的怎麼勸?
「你就告訴愛君吧!你也知道你姊姊的個性,今天要是沒有你點頭同意,她就算是愛著魏先生,她也不會逾矩一步的,」
「我不要,她要找就讓她找吧,找到了算她幸運,總之我就是不會幫她。」這是她唯一能做的抗議了。「媽,你別再打來了,明天一大早就得比賽,學長不在,什麼事都要我自己來,我很忙的。」
「明依……」梁媽媽本來還要多為愛君說幾句好話,但明依卻早巳不願意听地掛了電話。
看來要她諒解愛君,這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的事。
另一方面——
掛了電話,明依心情久久不能平撫。
「梁小姐,醫院打來電話,說魏先生失去了味覺,所以現在情緒很亂,醫院的人很擔心魏先生的狀況,所以打電話來給你,問你該怎麼辦?」現場工作人員把電話拿給明依,而她一听到學長的情況這麼嚴重,是恨不得立刻飛到學長身邊去照顧他,但她還得準備比賽用的食材……
這一役關系著學長的榮譽,而現在她該怎麼辦?
想了許久,也掙扎了很久。
最後明依還是打了電話給愛君,讓姊姊去醫院看魏仁允,因為不管她願不願承認,她心里十分明白現在也只有姊姊能安撫他的情緒,讓他不至于出現失控的行為。
而愛君接到明依的電話後,便匆匆忙忙的趕去。
魏仁允一看到她,表情十分驚訝。「你怎麼來了?」
「明依告訴我的,你怎麼樣了?」
「沒事,就只是拉肚子,沒什麼大礙,是明依太緊張了,一定要我待在醫院里檢查仔細,她才安心。總之,沒事的,你別擔心。」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安慰她,甚至不告訴她真相——他味覺遲鈍,現在醫院的人正在研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他明天就要比賽了……他這樣,怎麼去比賽?
愛君想到這,眉頭怎麼樣都舒展不開來。
「喂,你來我這,就是為了苦著一張臉給我看的?小姐,你這樣對個病人太殘忍了,我是病人耶,你不笑一個給我看嗎?」他努力的想逗笑她,讓她放寬心,不想她因為他的病情而情緒低落。
「相信我,我很高興自己生病了。」因為生病,他才得以喘息,能怞空與她見面;因為生病,她才肯跑來看他,要不然她總是避著他,讓他連見她的機會都沒有。
「拿來吧。」他突然將手伸直,跟她要東西。
「拿什麼?」
「不會吧?你來看病人,卻連個慰問我的東西都沒有!」他皺著一張臉,好像在說她小器。
不不不,她才不是小器。「我是太急了,慌慌張張的只想見你一面,所以才什麼都沒買。」
她的這句話對他而言是最好的特效藥,魏仁允頓時覺得自己的病好了一大半。
「要不然,我現在就出去買……」
她急急忙忙的拿著包包就要出去,魏仁允卻拉住她的手。
「我跟你一起去。」
「你要跟我一起去?你不是還病著嗎?」
「沒病得那麼嚴重,所以出去走走並不是問題,更何況我怕你買了我不愛吃的東西回來。」
「你不愛吃什麼?」
「臭的東西。」
「什麼東西是臭的?」
「臭豆腐埃」
「哦。」他這樣說,她就了解了。她為他披了件外衣,「要坐輪椅嗎?」
「不用。」
「那你要是腳軟、沒體力怎麼辦?你會不會走到一半就暈倒了?」她很怕那種狀況。
「不會的,因為你會扶著我不是嗎?」他不要坐輪椅,寧可讓她扶著他,讓她更貼近他一點,而這是他唯一能貪求的幸福了。「怎麼,你該不會是嫌我重,不想扶我吧?」
「不不不,怎麼會呢?」她馬上扶著他,表現給他看。
這是他們倆頭一次如此貼近,愛君心跳加速,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這個男人,她光是扶著他,就難抑心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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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吃榴連?!你不是說你不吃臭的東西嗎?」
「小姐,榴連是香的,OK?不信的話,你聞聞看。」他還把榴連拿到她跟前去。
愛君嚇死了,連忙把臉別開。「好好好,我承認榴連是香的,你別拿得這麼近!」她聞到,頭都暈了。「你要吃我也不反對,但是你現在可以隨便吃東西嗎?不需要問醫生嗎?」
「不需要。」
「可是,你要是又吃壞了肚子怎麼辦?你明天的比賽……」
「就知道你在擔心明天的比賽,你忘了嗎,我有你的保佑。」他拍拍右胸口袋。
他那里藏著什麼?
愛君忍不住好奇,探頭去看。結果差點暈倒,因為那里放著她替他求來的符。
「你還留著做什麼,那害人的東西,你還不把它丟掉。」
她伸手想去搶他的符,他卻緊緊的護著,不讓她拿。
「什麼害人的東西,這是神明的保佑。」他像是突然想到,「啊,你是不是以為我這次生病住院是因為喝了符水的關系?拜托,你想太多了,事情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你知道我昨天吃了多少的東西嗎?有龍蝦、有生魚片,還有田螺,總之為了試菜,我吃了一堆東西,可能是消化系統不好吧,腸子受不了刺激,所以才鬧肚子疼的,你別把所有的錯全攬在自己身上。」
他拐了好大的彎,才把事情扯到這上頭,目的就是要她寬心,不願意她為他的病情太自責。
「總之,這事不關符水的事。你不是說了,那三太子很靈的嗎?而你說的,我就相信。放心吧,明天我一定會得到冠軍的。」
但最後……
魏仁允輸了。
這是當然的,因為比賽前,他的味覺還沒恢復呢。而從那天起直到魏仁允跟明依要飛回法國的前一刻,梁家的家氛都陰沉沉的。
明依一直認為他們之所以會輸,全是愛君的錯,而愛君沒任何話可以反駁妹妹,只能默默承受。
然而,愛君她……一直很沉默,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被明依指責的關系,事實上,不是,她只是想到魏仁允就要離開了,從此以後,她就再也見不到他,心里就像是放了一顆大石子,壓著她的心髒,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而他們就要走了,明依卻不準她去送行。
她連他最後一面都無法看到……
「明依……」她想跟妹妹說,讓她去見魏仁允最後一面,她不會跟他說她喜歡他的,她只是想送他一程。
但她什麼話都還沒開口說呢,明依就橫了她一眼,表情凶巴巴的,問她一句,「干麼?」
看到明依那麼凶的表情,她說不出口,不是因為她怕妹妹,而是她終于懂自己愛上魏仁允對明依而言是多大的傷害。
妹妹一向是個萬人迷,從國中開始就有很多人追求,而現在魏仁允喜歡的卻是她,對明依而言一定是個很大的打擊,但她卻忽略了她的痛,一心只想著自己的幸福。
難怪明依會恨她,會死也不願意原諒她,所以這個時候愛君什麼也講不出口,因此……
就這樣吧。
她跟魏仁允反正不就是注定今生無緣了嗎?那麼又何必強求一定要再見他一面呢?
最後,愛君只是抱著明依,要她到了法國之後一切保重。「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拍拍妹妹的肩頭之後,她神色黯然地回自己房里。
梁媽媽看到愛君這個樣子,忍不住又說了明依一句,「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不能原諒你姊?」
「我不要,死也不要。我要讓她跟我一樣痛苦,這樣我才甘心。」
見女兒依舊倔強,梁媽媽也無可奈何,只能在心中祈求一切都能隨時間和距離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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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仁允在離開台灣之前,瞞著明依打了一通電話給愛君——
「你今天能不能出來見我一面?」
「不……不行。」
「哇,拒絕的這麼快!小姐,你連想都沒想是吧!」听到她拒絕,他心仿佛被針刺了一下,但他卻假裝不曾心痛,仍嘻皮笑臉的。「我明天就要走了耶,你不幫我餞別,請我吃頓飯什麼的?」
「對不起……我男朋友來台灣了,所以我這幾天都會很忙很忙,因為我得陪他。」
說謊,她是在說謊,事實上內田人根本還在日本,但為了拒絕魏仁允,她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了,只好拿出男友來當擋箭脾,這樣,他應該就能體諒她不能出去跟他見面的事了吧。
「唔,這樣啊,我知道了。」他能體諒,畢竟跟她男朋友比起來,他顯得微不足道多了。「那……我們改天再聯絡。」
「好。」愛君難過地抿著嘴角,強忍著不讓傷心的眼淚掉下來。
就要分開了,她卻還不能跟他說——她愛他!
「愛君……」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有緣再見面,下一次,你一定要認出我來知不知道?你絕不能像這次這樣,把我錯認成偷內褲賊,再毒打我一頓。」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
愛君听了,眼淚忍不住滾了下來。
她頻頻點頭,「好,我一定會認出你來……」不會再讓他吃一次苦,不會讓彼此再錯失那麼多的機會……
「那,我掛電話了。」
「嗯,Bye-bye。」愛君飛快的將話筒放回機座上,怕自己會因為听到他說再見而崩潰,怕自己會哭得太大聲,會讓他察覺她的不舍……
隔天,當魏仁允前往機場途中,愛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用被子蒙著頭,打算就這樣將自己的傷心埋在被窩里,就算哭瞎了眼,也不能讓人知道她愛他,但是
嗚嗚嗚,心還是好難受。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愛上他了,卻連一句她愛他的話也不能講。
她快痛苦死了!
不!這樣下去不行,她決定了,她一定要講出來,至少這樣能讓她的心透透氣,要不然老是藏著一段感情,她一定會悶死的。
愛君翻開被子,紅著眼楮坐了起來。
她急急的拿起電話,打了通電話到日本去。
「內田嗎?我是里奈子,我想……我們分手吧!我、我愛上別人了,很抱歉、很對不起……」愛君不停的哭著說Sorry。
她想,就算自己不能跟魏仁允說她愛他,至少……至少她得把心空出來還給他,她不願意當自己愛他、喜歡他時,她的心卻還屬于另一個男人的,這樣對他而言並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