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我的故鄉;別了,生我養我的地方!你的寬厚和仁愛,將永遠留在我的心上!」
親吻著手上的白色玫瑰,一臉哀戚的美貌青年將懷中滿滿一捧的玫瑰灑在了翻涌著波濤的海面上。白色的花朵在起伏的波浪間或隱或現,當熟悉的海岸線也漸漸遠離了自己視
線的時候,灰色的雙瞳中落下了滾燙的淚水。
「請不要傷心,我的陛下,這里並不是結束,而是新生活的開始!」
白發蒼蒼的神官長老有些心痛地看著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流露出慈愛的神情。
「我知道!」
斯芬克斯第二十二代年輕的國王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請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明白,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該舍棄的必須要舍棄,去帶領國民走向新的未來。」
「您可以理解就好。萊茵,多保重,您可是我們斯芬克斯不可缺少的王呢!」
俊秀的臉上浮起一絲紅暈,萊茵的目光在神官的身後搜尋︰「零呢?為什麼我上了船之後一直沒有看見他?」
「陛下,零大人說,他在神宮中還有些東西要整理,所以讓我們先走,他會坐最後一艘船離開亞特蘭島的。」
一旁的隨侍恭敬地回答。
「最後一艘?我們這條船不是最後一個離開海港的嗎?」
「不,還有一艘備用艦,雖然很小,可是速度比大船要快,下臣想,應該用不了半天就可以趕上我們這條船了吧。您看……」
沿著侍從手指的方向,在地干線落下之處,果然有一個黑點正向這邊移動過來。萊茵手搭涼棚向遠處眺望,似乎可以看見船頭處那個一頭銀發將自己的面容隱藏在布料之後的
摯友。
船越靠越近,幾乎可以看得見那條船上飄動著的藍色旗幟。突然間,「砰「地一聲巨響,船身處燃起一團烈火,頃刻間便將船整個地吞噬殆盡。
「啊!」
船上的眾人發出驚呼聲,紛紛掩住了因為無法置信而張大的嘴。
「零!」
萊茵發出淒厲的聲音,向著火焰伸出的雙手徒勞地揮舞著,卻什麼也抓不到。
「陛下!陛下!」
侍從們七手八腳地將萊茵從船舷處拽下來,因為已經將一條腿跨過舷邊的皇帝陛下怎麼看都像是一副準備要跳下海去的姿勢。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掙不開有力的鉗制,萊茵發出痛苦的哀叫。
「是我,是我,一定是因為我害了他!如果不是為了幫我,零他不會觸犯神的禁忌!如果不是他泄露了天機,神怎麼會降下它的懲罰。神啊,請您懲罰我吧,我才是罪的源頭。零他,零他……」
「陛下,請節哀。零只是在履行神官的職責。」
神官長老伸出手,輕觸萊茵灰色的頭頂,「請相信我,可以為斯芬克斯的未來奉獻出一生,這是每位神官最高的榮耀。零的神力是所有神宮中最高的,既然神決定通過他的口
傳達神諭,那麼這就不是神的懲罰,而是神在顯示他的威力。零,一定是被神接去了,以表達對他的獎賞。陛下,為零神官高興,為他祝賀吧!」
年輕的帝王無力地跪坐在甲板上為了摯友的消逝掩面而泣。
斯芬克斯太陽年歷一千三百二十八年的夏天,最後一艘運輸船駛離了亞特蘭島的海港。擁有八百萬人口的斯芬克斯島國失去了原有的生氣。在第二十二代國王萊茵-維迪爾特
的率領下,載入史冊的大遷移圓滿地完成了既定的目標。
或許,都是圓滿的吧……
「德魯,紅色的油漆已經用完了,庫房里還有剩的嗎?」清越明亮的聲音具有強烈的穿透力,即便是在嘈雜紛亂的城堡中央大廳,也能輕易地在各種聲音中辨別出來。頭上扎
著紅色的海盜頭巾,上身只穿著一件麻布背心的金發青年無論何時都會是眾人的焦點。就算此刻他的雙眉皺著,一臉的不耐煩,但那張如神只一般俊美的面龐和露在背心外的雪白
肌膚都會讓人看了心跳加速、呼吸困難。修長堅韌的身體就算沒有任何裝飾也散發出強烈的存在感,斯芬克斯年輕的德梅茵-休拉公爵就是這麼一個特別的存在。
「閣下,我已經叫人去拿了,不過庫存剩得不多,除了西側的禮堂,城外的護欄也需要重新粉刷,這樣的話就遠遠不夠了。」
回答他的是一個長相普通但很精干的年輕人,身為皇家騎士團的分隊長,德魯一直是德梅茵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我讓你列的物品清單,你有確實地交到波塞冬的手中嗎?」將手中染滿紅色油漆的刷子扔回漆桶,德梅茵接過下屬遞上的濕手巾擦拭著沾上紅色油漆的雙手。
「您說的是奧利維親王殿下嗎?我在五天前親手將清單交到了他的手上。」
德魯點了點頭。
「最近的城堡離我們這兒也有三天的路程,東西應該沒那麼快到的。」
「真是麻煩!」
琥珀色的雙瞳掠過一絲不滿,「預定的時間就快到了,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真是急死人了。」
「所以親王殿下才會親自督辦啊。」德魯笑了笑,「他可真是幫了我們大忙呢!」
德梅茵的唇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微笑來。
「只要是公爵閣下的事情,我們的波塞冬大人一定會鞠躬盡瘁的,這還用說嗎!」
另一位戴著紅色頭巾的俊秀青年同樣手提著漆桶從德梅茵的身後轉了出來,「只是可憐了我們這些下屬。好端端的休假,卻都被大人從家里拎出來做苦力。」
「霍夫曼,如果你有任何的不滿,可以不用過來幫忙!」
狠狠瞪了波塞冬的首席副官一眼,德梅茵微微抬起形狀優美的下頜,「有牢蚤話,請直接跟你的上司去抱怨,把你從被窩里拎出來是他不是我。我可是一分工錢也不打算付給
你的!」
霍夫曼嘿嘿笑了一聲,吐了吐舌頭。
「我倒是看不出霍夫曼你有哪點不滿意的地方。」德魯雙手抱胸看著霍夫曼,「你大半的時間都追著城里的姑娘們獻殷勤,不亦樂乎得很呢!」
「不管怎麼說,婚禮一定要如期舉行,而且要熱鬧順利才行。」
看了看裝飾還不到三分之一的古堡,德梅茵深深蹙起了雙眉。
因為斯芬克斯的大神官零的預言以及近年來出現的種種災難征兆。斯芬克斯國王萊茵在同父異母的兄弟德梅茵的幫助下,取得了紐因克君王的許可,將八百萬子民遷移到了紐
因克大陸上。
獻上了幾乎一半的國家財富,斯芬克斯獲得的是離海岸線不到三百公里的一塊土地。不算貧瘠,也不太肥沃。對于習慣了海上生活的島國居民來說,適應離開大海的生活本就
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更何況百廢待興,要重建起一個理想家園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兒。遷移花了近半年的時間,重建也已花了大半年,難熬的冬季過去了,轉眼間,舂天已經降臨
了紐因克寬廣無垠的大陸。
如果沒有德梅茵,如果沒有德梅茵的情人——紐因克的奧利維親王的幫助,那他們也不會如此順利吧。有他們兩人在,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斯芬克斯第二十二代國王萊茵常
對自己的妹妹忒薇莉斯公主這麼說。因為好友零的逝去而倍感內疚和傷心的兄長看起來是這麼的憂郁和哀傷,這讓公主寢食難安。看著一天天憔悴下去的哥哥,公主決定以和戀人
結婚的方式為萊茵帶來一點歡樂。
對于公主的提議,德梅茵非常贊同。
一方面是希望讓萊茵振作起來,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思鄉情感在臣民中挑起的不滿和懷疑情緒漸漸冒頭出來,讓他覺得有些不安。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忒薇的婚禮都不失是一
件可以沖淡不利情緒的好事。身為溺愛妹妹的兄長,萊茵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與其每天躲在神宮中懺悔,不如走出來給陷于迷惑與困頓中的臣民一點鼓勵!」
德梅茵曾經對萊茵聲色俱厲地說過,「再這樣下去,你的百姓可能都快要忘記你的模樣了!」
連拉帶拖,在他的強勢行為下,因為久居深宮而臉色蒼白的萊茵總算恢復了一點生氣。
「最起碼,在忒薇的婚禮上,你要恢復原來的氣色才行!」
「哥哥他怎麼樣?有好一點嗎?」翠色雙瞳的美麗公主倚在戀人的身邊,一臉憂心地看著城堡花園中顯得削瘦許多的灰發青年。
「是的,陛下的氣色好了很多。」
皇家騎士團的團長卡輪-格蘭道爾伯爵低頭在公主的手背上吻了一口,「听從休拉公爵的指令果然是對的,這樣對陛下的身體有益。」
公主白皙的面頰染上了一層紅暈。看著自己年輕英俊的戀人,她的心中充滿了甜蜜︰
「是的卡輪。我們結婚以後,快樂的生活一定可以讓萊茵走出悲傷,他身上的負擔太重了。你願意和德梅茵哥哥一樣盡心盡力地幫他分擔國事,對不對?」
「公主殿下,你的快樂就是我的幸福,我永遠是陛下和您的忠實衛士。」
看著自己深深愛戀的情人,卡輪藍色的雙眸中充滿了熱情。」我愛您,忒薇莉斯公主。」
公主羞澀地垂下頭,輕聲地回應︰
「我也愛您,卡輪。」
抓著薄薄的紙卷,萊茵-維迪爾特的手心里不停地滲著冷汗。靠近太陽袕的地方,血管突突地跳著,耳中除了自己亂了節拍的心跳,幾乎听不見別的東西。盡管一再叫自己冷
靜,但身體卻還是不听使喚地微微顫抖。
深深吸了一口氣,萊茵伸手將懸在床頭久未動用的長劍摘下來,扣在腰際。伸手將披散的長發攏到一側,用桌上的籃色絲帶扎成一束。
「陛下,您要出去?」年長的宮侍阿密有些憂心地攔住了萊茵欲踏出房門的腳步。
「還帶著劍?」
「阿密,「年輕的皇帝看著從小隨侍在身旁,悉心照料自己的阿密,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之色。
「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去處理。我希望,你可以保持沉默。」
「陛下,「阿密皺起了雙眉,「是很緊急危險的事情吧……從您剛剛收到那封加急的傳信,您的神情就很奇怪。如果您打算孤身犯險,請您原諒,我無法保持沉默。」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萊茵輕嘆了一口氣,「我也知道我的行動很魯莽。但是這件事關乎忒薇的性命,所以我就算知道不妥,也只能按照這上面說的做了。」
說著,萊茵將手上薄薄的信紙展開。
「公主殿下現在很安全,當然如果您可以立刻一個人來瓦輪湖邊的神宮的話。」
一柄滴著血的長劍畫在信紙下方,一縷栗色的卷發被縫在了紙的上方。
「天哪,這個意思……難道是公主被劫持了?」阿密驚叫了一聲,捂住了嘴。
「可是早上我才見過她!」
「她早上對我說過,打算去神宮祈福。」
萊茵灰色的眼瞳里再次流露出痛悔之色,「後天就是忒薇結婚的日子,如果她有什麼萬一,我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所以阿密,我不希望出現什麼意外。如果你告訴了別人
,剛剛安定下來的國家一定又會掀起風波,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一定會借題發揮。我絕不允許有人利用忒薇,或是做出讓她感到痛苦的事。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卡輪知道這件事,你
明白嗎!」
輕輕推開阿密的身體,萊茵略顯單薄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
愣了半晌,阿密才驚覺過來,拎著裙擺沖出了房門。是的,為了公主的聲譽,不可以告訴格蘭道爾伯爵,但是,身為同樣溺愛公主並且有著絕對行動能力的德梅茵-休拉公爵
一定可以救回公主並且保護陛下安全的。
「阿密夫人,發生了什麼事?」身材挺拔的金發美青年睜圓了一雙琥珀色的眼楮,看著一向以優雅著稱的宮中女官一臉失措地在城堡中失態地奔跑。
看到德梅茵,阿密松了一口氣,但當她的視線落在他身旁如影隨形的高大身影,沖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
「親王殿下,原來您也在。」
微微下蹲行了禮,阿密向德梅茵使著眼色。
「需要我離開一下嗎?看來這位夫人有話想跟你私下父流。」
深藍色的雙眸中閃過一道流火,紅發的男人嘴角含笑瞥了一眼自己的情人。
「波塞冬,那請你離開一下。」
看了看阿密有些蒼白的臉頰,德梅茵拍開親王殿下攬著自己腰上的大手。
「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了。」
湊在德梅茵的耳邊,海上的帝王帶著幾分霸道將聲音壓得很低︰「適時離開一下可以,不過今天晚上你得好好補償我。」
「想得美!」一把推開男人的身體,德梅茵的臉上激起了羞惱的紅暈。
「你這顆貧乏的腦袋里還能裝一點別的什麼東西嗎?」
「嘿,你可真是無情。為了籌備公主的婚禮,我們已經快三個月沒有見面了吧?」波塞冬哼了一聲,「虧我還特地從屬地帶來一千桶上好的波絲葡萄酒送給你們當禮物。」
「那是你一廂情願吧,我可從來沒對你有過額外的要求。」
德梅茵瞪了回去,凌利的眼神卻在接觸到那雙深藍色眼楮的時候柔和了下來。
眼見著兩位的溝通似乎無法立刻結束,性急的阿密將德梅茵拉到一邊,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兩句。
「什麼?」素有斯芬克斯第一美男子之稱的德梅茵發出了一聲與他的形象極為不符的怒吼,「忒薇被綁架了?」
阿密立刻伸手把他的嘴捂住︰
「閣下,別叫!要是被別人听到就糟了!」
別人嗎?波塞冬挑了挑眉,這里就有一個。
「德梅茵,冷靜點。」
波塞冬走過來拍了拍德梅茵的肩,「這位夫人說的沒錯。公主是有名的美人兒,被人挾持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被外人知道,對公主的聲譽會有很大的影響,特別
是她的未來夫婿,我想你最好不要讓他知道。」
「卡輪不是那種人。」
德梅茵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就算忒薇真的發生什麼事情,卡輪也絕對不會離棄她。你別把人想得那麼膚淺。啊,或許這正是你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一天我發生了什麼意外
,你一定會因為那所謂的潔癖而將我丟棄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
波塞冬皺了皺眉頭,「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我會盡我的所能保護你,不讓你出任何意外的。」
德梅茵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我用不著你的保護,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我看你還是自己注意一下,不要因為某天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件而被我拋棄吧!」
不理會波寒冬怞搐的嘴角,德梅茵鐵青著臉,抓著阿密問,「你說萊茵獨自一人去赴約了,這是真的嗎?」
「是的,我很擔心,這分明是針對陛下設下的圈套。借著公主威脅陛下……啊,萬一陛下出了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啊!」
越想越是害怕,阿密捂著臉哭出聲來。
「不用擔心。我立刻就追過去。只帶上口風很緊的德魯,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我也去幫忙,霍夫曼就在酒窖。我立刻喊他過來。」
波塞冬探出頭來。
「不勞您的大駕,親王殿下。這是我們的家事,跟您這樣的外人沒有關系……」冷冷地丟下絕情的話,德梅茵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真是糟糕,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呢!」
看著怒氣沖沖的愛人的背影,波塞冬頭痛地轉身向酒窖走去,「真是的,像頭暴龍一樣容易發火。不過如果斯芬克斯國王真的出了什麼事,那正在途中準備參加公主婚禮並跟
萊茵正式見面的那個傻哥哥一定也會很頭痛的吧……霍夫曼!霍夫曼!!」
「大人,我在這里!」
用手巾擦著弄髒的雙手,霍夫曼應聲走了出來,「您有什麼吩咐……啊!干什麼?放手、快放開我!」
被人一把拖著就走的樣子既難看又丟臉,一直努力保持優秀溫柔文雅的大好青年形象並且已經在城堡中獲得大半侍女歡心的霍夫曼一邊努力調整步伐讓自己看起來不會太過狼
狽,一邊拼命月復誹讓自己在美女們面前大丟顏面的主人。
「少嚕嗦!拿上你的劍,挑幾個嘴巴緊,功夫好的兄弟,騎馬跟我一起來就對了。」
瓦輪湖在王城西邊不到三十哩的地方,如果騎馬去,也不過才兩個小時的行程。湖並不大,卻因為地下源源不斷冒出的熱泉而形成特殊的風景。被常青的林木環繞著,一年四
季鮮花不斷,綠意盎然,加上碧綠湖水上終年飄浮的如煙如氤的水氣,讓人產生如入仙境的錯覺。
瓦輪湖邊,有著尖尖屋頂的白色石質建築是有著百年歷史的神宮。雖然這里的神宮供奉的並不是斯芬克斯人信奉的海之神,但是因為今後會以大陸為家,萊茵便同意讓斯芬克
斯的神官們遷到此處,學習與陸地之神的溝通。
因為久未運動,萊茵的額上滲出了不少汗珠,雙頰也添了許多紅暈。策馬停在湖邊,萊茵有些猶豫。隔著泛著熱氣的湖水,白色的屋頂就在眼前,抬手將額角的汗擦去,萊茵
翻身下馬。
神宮就在對岸,忒薇莉斯就在眼前,但是要過去,卻只能沿著湖邊繞過去才行。林中並沒有可以讓馬奔馳的道路,自然生長的林木只能容許人徒步穿行。這也是神宮建在對岸
的原因。為了顯示對神的尊敬和自身的真誠,坐車和騎馬入內都不被允許。忒薇或許就是在穿越樹林的時候被他們抓去的吧。萊茵握緊了腰間的長劍。
「疾風,你在外面等著我吧。」
輕輕拍了拍馬兒的後婰,萊茵松開馬韁,讓愛馬自己啃食肥女敕的青草,深吸一口氣,踏入林中的同時,萊茵拔出了佩在腰間,多年不用的王者之劍。
林間的空氣十分的清新,摻雜著針葉樹木特有的香氣,讓人神清氣爽。左手是高大的青木,右邊是泛著靈光的湖水,雖然是如此美麗的風景,但萊茵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情。
明知道這是陷阱,卻還是孤身前來,萊茵自己也弄不清楚如此膽大冒失的自己是不是犯了重大的錯誤。可是被抓去的是忒薇,自己唯一的妹妹,從小看到大,獨一無二,最心
愛的妹妹啊。那雙翠綠的眼楮,常常用純淨信任的眼光凝視著自己,那頭豐厚的栗色長發。跟母後一模一樣。腦中浮現出年幼時總是邁著不穩的步伐跟在自己身後胖呼呼可愛的妹
妹,萊茵的呼吸變得有些混亂。是的,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的,除了自己的國家和子民,最最重要的,就是忒薇莉斯!
他們要的是什麼?是他的生命還是他手中象征王權的寶杖?萊茵冷笑了一聲。想要的話,那就放馬過來吧。
幾乎可以听到神宮中報時的金鐘聲了,萊茵深吸了一口氣,撥開了橫擋在面前的枝葉。指尖似乎被針葉刺了一下,微微的刺痛感沿著指尖傳到心髒,讓他全身發麻,毛孔似乎
也一下子全縮了起來。白色的石牆在陽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莊嚴而美麗,有一種可以將人的心魂也吸引過去的神奇力量。金色的光暈在眼前擴散開來,讓人幾乎看不清別的東
西。呼吸幾乎為之停滯,心跳卻異常劇烈地搏動起來?
忒薇,不要害怕,哥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