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天前走了。」
嚴正祺一邊把這個消息說給剛回來的玄如塵知道,一邊仔細的觀察玄如塵臉上的表情,原本他以為會看到一絲心痛或是悔恨,但是,他錯了。
沒有!沒有他想象中會出現的情感,有的只是無邊的冷漠,彷佛他說的只是一件不關痛癢的事。
而玄如塵的回答只是淡淡的一句︰「是嗎?」
嚴正祺不自覺皺起了眉頭。他從來就模不透這男人的心,可是,他一直深信這個男人並不像世人所傳的冷血無情,這也是他會欣賞他的原因。
但此刻,玄如塵的表現激怒了他,他無法忘記丹霧臨去時哀傷的眼楮,她的傷心是那麼的明顯,可是,她換來的是什麼?
「是嗎?你就只有這一句話?真不愧是‘冷血鬼面’,你的血真是夠冷!丹霧姑娘錯了,你不是溫柔的人,你根本是一個大混蛋!」嚴正祺爆發似的對著他吼。
玄如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我認為你不是那樣的人。還是……我錯了?」嚴正祺疑惑的反問,然後又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你如果看到那個女孩的表情,你就知道你傷她有多深了。」玄如塵總算有了些反應,他像是被人打了一掌似的縮了一下,他最不想知道的就是他傷了她。
「會過去的,她對我只是少女似的迷戀,時間過去就會忘了。」玄如塵口氣有些不穩的說著。
「你是在說服我,還是布說服你自己?為什麼你要說她是少女的迷戀?難道你認為她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嗎?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嚴正祺走到玄如塵的面前直視他。「我一直出現在她夢中,或許是同情吧!所以,她這樣一個生長于陽光下的姑娘才會自認為愛上我這個必須存在于黑暗世界的人。」
玄如塵多不願承認這件事,可是,除了這個理由之外,他能拿什麼來解釋像丹霧這樣美好的姑娘會愛上他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滿身罪孽、雙手血腥的人呢?
「是嗎?」嚴正祺的口中是濃濃的不相信,但,如果玄如塵不自己想通的話,那他說再多也是沒有用。
他拿出丹霧要他轉交的小包,伸手遞給了看來已不想多談,戴上紗幕準備離開的玄如塵。
「這是?」玄如塵疑問的看著手上的東西。
「這是丹霧姑娘臨走之前要我轉交給你的東西,她還要我轉告你︰‘謝謝、還有很抱歉。’不過,我認為這些話該是你向她說。我希望你多想想,她真的是一個很難得的女孩,如果你想通了的話,她往白虎寨去了。」說完後,嚴正祺不再理他,轉身離去。
玄如塵呆呆的望著手中的小包,慢慢的放回懷中,然後縱身離開。
玄如塵依著他的習慣走在了無人煙的小徑上,漆黑的夜里,只有無數的星星在天上靜靜的看著他,一切又像從前一樣,他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和丹霧沒有出現在他生命之前一樣。
他有些疲累的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伸出手腕,看著手上印記消失的地方,那種因丹霧的付出而治愈的傷痛又開始疼痛。
失去的痛苦再一次緊緊的攫住他,這麼久和這種痛苦相伴,以至于他輕易的就能認出這種逼人欲狂的感受,畢竟,他大半輩子都活在這種痛苦中。
直到丹霧的出現,她用她的笑容慢慢的撫平了這種傷痛。可是,現在它又回來了,回來提醒他,他失去了什麼。
丹霧!那個有光亮笑容的女孩。
他伸手拿出懷中丹霧留給他的小包,從小包里倒出一堆的碎紙片……他的批命紙。他記得丹霧受傷那天曾從他的錦囊中拿出來,他原以為弄丟了。
看著這些碎紙,陡然,玄如塵停止了呼吸。他一直在意這張批命紙上所寫的,甚至認為他的一生就如紙上所寫的,注定漂泊一生;但她用血改變了他的本命,她已經將他從黑暗中解放出來……
一滴水濺上他手中的碎紙,他本能的抬起頭看著天空,只見滿天的繁星,連一片烏雲也沒有,根本不可能下雨。
他伸手踫了踫自己的臉頰,像是不敢置信的搖了搖頭,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最後一次流淚是什麼時候了。
太久了,久得讓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怎麼流淚,甚至讓流淚這字眼在他的生命中成為完全陌生。風一吹,他手中的碎紙片四散紛飛,他怔怔的看著消失在風中的紙片,那可悲的命運和他的枷鎖也隨風飛去。
淚仍是不停的落下,無聲無息,卻又不可止,像是他心中的冰融化成的水。如今,他的心中只有令他心悸的名字……丹霧。
手中的重量讓他知道這小包中還有東西,他使勁倒出里面的東西,一個黑色的東西掉了出來,玄如塵迎著月色把這東西看個分明。
那東西像是一個手環,軟軟的,還飄著一陣玄如塵熟悉的清香,那是他忘也忘不了的味道,是屬于丹霧發上的馨香。
「大長老說我的頭發和我的血就是我的仙氣所在,所以,我的血和我的頭發可以趨吉避免,那時候,我就決定要把我的頭發割一束做成手環給你,每一根發絲都是我給你的愛喲!這樣,你就會永遠愛我了。」丹霧曾說過的話在他耳邊回蕩。
玄如塵猛地吸了一口氣,她是真的愛他!即使他這樣深深的傷了她,她仍愛著他!他怎麼會以為她不明白什麼是愛,她甚至比他更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啊!
「丹霧!」他將手環輕輕的舉到唇邊,低下頭在手環上低喃,像是憐惜,也像是心痛︰「我才該對你說謝謝和抱歉。」
謝謝她的愛和她的不放棄,抱歉他的誤解和對她傷害。
他伸手扯下臉上的紗幕,手一放,紗幕隨風飛去,消失在靜謐的夜空中,無聲無息……
丹霧坐在和她二姊約定的茶店,她叫了一-鐵觀音,靜靜的等著丹雪,但是,她的心思卻已飛遠,飛到那個令她忘也忘不了的人身上。
玄大哥好嗎?他收到她的東西了沒有?
「你等了很久了?」丹雪的聲音喚回了她飛遠的思緒。
丹雪好玩的跑到她的身後,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背,結果踫到了她背上的傷口,痛得丹霧猛縮了一下,引起了丹雪的注意。
「你的背怎麼了?」丹雪疑問的扳過丹霧的身子,用她少見的嚴肅眼神看著丹霧。
「沒什麼。那個傷有一段時間了,早好得差不多了。」丹霧不想談她背上的傷,她聳聳肩,又牽動了她的傷口,于是,她又倒怞了一口氣。
「還說沒什麼,是誰做的?」丹雪不肯這樣算了。
丹霧知道對丹雪來說,有誰敢傷她,就是和丹雪過不去,而丹雪一發起狠來,可是很可怕的。「這個說來話長,有空我們再談好了。二姊,你還沒有告訴我,這麼急把我找來是要做什麼?你不是說有事要我幫忙嗎?」
丹霧技巧性的把話題帶開,她想暫時忘掉那個讓她心煩意亂的男人;而且,她也不想火上加油,否則,丹雪的脾氣一上來,必定有人要倒大楣。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受了傷?不然,我就會另想辦法,也不會要你受了傷還要趕來這里。」丹雪皺著眉,一臉心疼的說。
「二姊,你可別哭,那可是會嚇到我的;更何況,有你這個神醫在身邊,我會有什麼事?」丹霧俏皮的吐吐舌頭,用一句話輕松的化解了丹雪的自責。
丹雪又好氣又好笑的白了丹霧一眼,她的這個小妹就是有辦法讓人又愛又憐,「我肯為你哭你就該偷笑了,誰不知道我是鳳凰山的鬼見愁,除非是我很在意的人,否則,想要我哭可是很難喲!」她敲了敲丹霧的頭。
「我知道二姊最疼我了。」丹霧撒嬌的說。「快點告訴我你到底要我幫什麼忙?」「還不就是為了白虎鏡。現在白虎鏡在惡狼堡一個大壞蛋的手中,可是,要進入那地方的入口處,有人布了一個陣……」
「所以,你要我去破陣?」丹霧替她把話接了下去,旋即又不解的看了丹雪一眼。「可是,白虎鏡不是在白虎寨嗎?什麼時候跑到那個什麼惡狼堡去了?」
「聰明!好問題!」丹雪對她點點頭。
然後,她把惡狼堡堡主楊奕之用毒計搶走了白虎鏡的事,還有白非寒為救她挨了一箭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白非寒?」丹霧頗有深意的重復個出現在丹雪話中的名字。
「你干麼用這種眼楮看我?我和他什麼關系也沒有的。」丹雪連忙否認的擺擺手,一付劃清界限的樣子。
「他是什麼樣的男人啊?」丹霧很好奇的問。她二姊對男人一向都是不屑一顧,連提都懶得提,今天卻反常的主動提起這個男人,而且,還講了不少。
「別提了!他是我見過最自大、最驕傲、最霸道、最自以為是、最不可理喻、最莫名其妙的男人。他武功是很好,這我承認;他是雄霸一方、天下聞名的白虎寨寨主,這也是事實,可是,他憑什麼以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一定會以他馬首是瞻?他以為他是誰呀!」
「他是白虎寨的寨主呀!」丹霧用她的話來回答她,然後一臉的賊笑。
看來,這個男人不簡單,能讓她二姊一提到他就有這麼大的反應,有時間,她真想會會這個叫白非寒的男人。
「廢話!」丹雪沒好氣的白了丹霧一眼。
「別氣了!喝口茶潤潤喉。」丹霧倒了一杯水給丹雪。「這個男人听起來不錯嘛!白虎寨能雄霸一方、天下聞名,身為寨主的他一定不是泛泛之輩,那麼,他是有他自傲的理由,就算他狂妄一點,也無可厚非。」丹霧聳聳肩笑著說。
她早听出二姊話中隱含的欣賞,像她二姊這麼倔的人,也許,只有這麼傲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你有問題呀!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他只是一個粗魯的大笨蛋!」丹雪一點也不同意她的話,連連搖頭說。
「好吧!算我說錯,他只是一個粗野的笨蛋。」丹霧假裝同意她二姊的話,「反正,像他這樣魯笨的人,大概不會知道什麼是溫柔,這種男人不要也罷。」她故意說。
不出她所料,她這麼一說,她二姊原本高漲的氣焰反而沒有了。
丹霧努了努嘴巴,手指頭有些不安份的敲著桌子,「其實,也不盡是這樣啦!」
「當然不是那樣的,再怎麼說,我一向最聰明的二姊喜歡的人,或許狂傲、或許粗魯,但是,絕不會是一個大笨蛋。」丹霧明白的看著她說。
「誰說我喜歡他了?」丹雪仍是嘴硬。「再否認就不像二姊你了,我所知道的二姊,一向是有話就說,絕不會刻意隱-自己的心情啊!」
「你說是就是啦!」丹雪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
「什麼時候介紹我看看未來的姊夫?」丹霧笑得好甜。
如果這個白非寒在場的話,她一定要好好的「恭賀」他一下,畢竟,能讓她二姊看得上眼的男人,可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誰跟你講到那麼遠了?那個人的個性簡直沒救了,我可沒興趣自找麻煩。」丹雪沒好氣的看丹霧一眼,不料,丹霧愈講愈離譜。
「太好了,反正他個性已經壞得沒救了,這不就表示他最壞也就是這個樣子?他壞成這個樣子你都還喜歡他,那以後更沒問題,不是嗎?」
丹霧一雙眼骨碌碌的轉,現在她的預知能力是出了些狀況,可是,看她二姊的樣子,不用預知能力,她也知道那個男人和她二姊會是很好的一對。
喔!她一點也不擔心那個男人喜不喜歡她二姊這個問題,因為……
天底下可沒多少人能逃得過她二姊設下的陷阱。
那她呢?
現在玄大哥在做什麼?
他看到她送給他的東西了嗎?他會來找她嗎?還是……
就此結束?
說真的,丹霧一直就知道她二姊是一個相當難纏的人物,可是,她不知道小別多日,她二姊的整人技術簡直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或許她二姊整起起人本來就是這麼高明,只是,以前在鳳凰山上,看在是同族人的份上,她雖然整人,但也不至于太過份。
而這個惡狼堡的人真是惹錯人了,什麼人不好惹,偏偏惹到她二姊,看看這滿地捆像粽子的人就知道了,這些人現在一定非常後悔。
這些日子,跟在對陣法也頗多研究的玄如塵身邊,加上她原先對五行的了解,丹霧的破陣功力早就屬于高手級的了,所以,當她二姊帶她到惡狼堡的入口陣前,她沒花多久的時間就讓她們兩人順利的進入惡狼堡。
一進入惡狼堡,她二姊馬上就發揮她整死人不償命的宗旨,先是在這天干物燥的地方放火,讓這里的人為了救火而搞得人仰馬翻;然後又在火中下毒,讓這些人一個個像是沒骨頭似的全癱在地上。之後,就成了現在這滿地「粽子」的景象了。
不過,最可憐的大概要算是惹火她二姊的惡狼堡堡主楊奕之了,他先是被她二姊以「毒舌」侮辱得體無完膚,然後又被她二姊五花大綁的丟在螞蟻窩旁,這會兒,臉色比見了鬼還難看。
「丹霧,你要不要來玩玩看?挺好玩的,你想,我們把蜜糖倒在哪兒好呢?」
她二姊手上拿著一瓶蜜糖,在楊奕之的身上游移著,似乎在考慮倒在哪里;而螞蟻被蜜糖的味道吸引,成群結隊的在楊奕之的身上爬來爬去,嚇得他冒出一身冷汗,只差沒失禁罷了。
「我都把雪石給你們了,你們怎麼可以不守信用?別玩了,這一點也不好玩。」
楊奕之深怕她們把那些東西倒在不該倒的地方,那他這下可就死得很淒慘了。
「咦?我有說你給我雪石我就放了你嗎?丹霧,我有這樣說嗎?」丹霧一臉什麼也不想不起來的樣子,看得楊奕之敢怒不敢言。
「好象……我忘了!唉!你應該寫下契約書的,你這麼老了還不知道口說無憑嗎?」
大概是感染了丹雪的促狹性子,丹霧講起話來也是同樣氣煞人也。
「不愧是我的小妹,夠聰明!」丹雪點頭贊許她的反應。「喂!他這個人壞死了,活該絕子絕孫,我們倒在‘那個’地方好不好?」丹雪突然壞壞的笑了笑,雖然她沒有言明是什麼地方,但是,她的眼楮卻很清楚的讓楊奕之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地方。
「不……不要!」楊奕之的聲音抖得幾乎听不出他在說什麼,接著,他竟然不顧面子的大喊︰「救命啊!」
「少丟人了!沒人會來救你的,早告訴你別惹我的。」丹雪一臉的不屑,斜睨著那三魂七魄大概快嚇光的男人。
突然,一陣奇異的感受讓丹霧回過頭來,不用預知能力,她也知道他來了,只要他一出現,她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真的來找她了!
不是夢,真的不是夢!那對溫柔的眼楮是那麼的真實……
可是,好象又有哪里不太一樣了……她略微的想了一下。是了!他沒有帶上紗幕,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沒有戴上紗幕,而且,是在一大群人的面前。
「玄大哥,你來了!」
她伸手輕輕的放在他滿是疤痕的右臉上,淚水不知不覺的爬上了眼眶。
玄如塵像是掬夢似的緩緩拉起丹霧的小手到唇邊輕吻,然後伸出另一只手拭去她粉頰上的淚珠兒,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為你而來。」他深情的唇貼在丹霧的耳邊低喃。
仍是滿天的星光燦爛,中秋過後的夜已經有些微涼,玄如塵和丹霧兩個人相依相偎的坐在崖上,靜靜的品嘗夜的神秘。
「玄大哥,你原諒我的莽撞了?」
丹霧從他的懷中抬起頭,深深的看著他,她多麼喜歡這樣看著他,對她來說,世界上絕不會有第二雙這樣美麗而溫柔的眼楮了。「小傻瓜,是我的錯,那時候的我,只是無法接受自己所築的心防被打破了,所以,才會對你說那些話,照理說,該道歉的是我才對。」玄如塵愛憐的柔柔丹霧的頭。
看著丹霧,有時候,他仍會忍不住一陣顫抖;他是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能得到她的眷顧,這種幸福的感覺不真實又令他害怕。
夜風帶著涼意吹來,玄如塵拉起披風蓋住他們兩人,世界彷佛一下子縮成只有他們兩人相擁的這一方之地。
「玄大哥,你怎麼了?」
玄如塵突來的顫動讓她有一絲的不解,她掙扎的想看玄如塵的表情,可是,玄如塵卻按住她的頭不讓她看。
「別看!我不想讓你看見我脆弱和恐懼。」他在她耳邊說。
「恐懼?恐懼什麼?」丹霧好是不解。
玄如塵拉起丹霧的手,讓她的手貼上他滿是疤痕的臉,「像你這樣的姑娘,為什麼要留在我的身邊?你看不到我臉上的疤嗎?」
「我當然知道你臉上有疤,可是,每一次看到你,我就只看到你比任何人都溫柔而美麗的眼楮。我不許你再這麼說,不然,我也要開始害怕了。」丹霧嘟起了嘴。
「害怕什麼?」
「這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姑娘,你為什麼選我?甭說別的,我的幾個姊姊中要比美麗,我的大姊和三姊是最美的了;比機智,你也看過我二姊了,她的智能可是一流的,而且,她長得也絕不下于我,照這麼說,我不是比你更該害怕?」丹霧對他扮了個鬼臉,一臉促狹的說。
「喔!」玄如塵輕輕的敲了一下丹霧的頭,他不懂,為何這小女孩三言兩語就能讓他安心?他那像被烏雲罩住的內心,只要在她的身邊,就能像撥雲見日般的清明起來。「我怎麼樣?別說你反悔了,我可是跟二姊學了不少整人的方式喲!而且,我告訴你,現在你想後悔也來不及了,因為我的姊姊都有人訂了,你只好將就我了。」丹霧一臉神氣的說。
她的表情惹得玄如塵輕笑出聲,他不住好笑的搖搖頭。
唉!教他怎能不愛這個精靈甜美的女孩呢?
「你笑了!」丹霧雙手捂住嘴巴,水靈靈的大眼楮一下子睜得好大,她就知道他的笑會是這樣,像是雨後掛在天際的彩虹,美得令人屏息。
玄如塵听到丹霧的話才知道自己笑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還能笑。
而她這個神奇的姑娘,讓他開始流淚,也讓他懂得微笑,現在的他已經像個人,能哭、也能笑,以前,他從來不敢奢望這一切的。
是她讓他改變的!
「丹霧!」玄如塵再一次緊緊的擁著她,在她的頭頂低聲的訴說︰「你知道嗎?
我有多麼愛你,你是我想追求,卻又害怕不能擁有的。謝謝你不介意我的冷漠,而來到我的世界。」
他摟得是有些緊,可是,丹霧卻一點也不想反抗,她讓自己的臉靠在他溫熱的胸膛上,帶著笑意在他的心口說︰「我看到你冷漠之下的熱情,所以,我不介意,因為你可是我的冰火戀人哪!」
終曲鳳凰山上。
緋炙將火鳳珠、青龍石、白虎鏡和玄武玉各放在神殿中的南、東、西、北的四個角落,然後著在神殿中奄奄一息的焰開始作法。
一時之間,四靈射出了紅、青、白、黑四道強大的光芒,然後在焰的上空聚合成一道教人睜不開楮的光芒。倏地,焰發出了一聲長鳴,金黃色的鳳凰神火將焰包在其中,火光直沖天際,把黑夜映得像是白天。
漸漸的,黃金色的火焰縮成一個圓,原來焰的所在之處變成了了一個金黃色的蛋,閃耀著動人的光芒;然後,一個像是碎裂的小小聲音聲起,那個金黃色的蛋開始一塊塊的崩裂,一只新生的焰重新復活。
重生的焰身上的光彩照亮了鳳凰山,一時之間,鳳凰山上的緋族人響起了一陣歡呼聲,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所守護的神鳥又再一次的復活了。
「你在想念那幾個小女孩。」重生的焰用心靈感應對著鳳凰山的大長老說。
「看來,鳳凰山會安靜好一陣子了。」緋炙微微的點點頭。說他不想念那四姊妹是騙人的,畢竟,她們也算是他從小看到大的。
「你該高興,她們都完成了她們命運的安排,這是她們的抉擇,她們都是聰明的好女孩。」焰點點頭對緋炙說。
說真的,其實,它也同樣疼愛那個四個各有特色,卻一樣善良的女孩。
「或許,我只是有些感傷罷了!」
緋炙將四靈一一的拿起來,看著這些東西,他似乎可以看到那四個小女孩的故事,其中有笑、有淚、有悲傷,也有快樂,但是,她們都勇敢的完成了她們的任務。
「緋炙,你還沒了悟嗎?聚散離合都只是一種過程,這世間的種種都是一個圓,即使死亡,也能重生,這就是希望。有死才有生、有散才有聚,如此,又何必傷感。」焰大翅一揮,緋炙手中的四靈便他成四道光飛向四面八方不知名的角落,這一別,能再集這四樣寶物,不知又將是何年何月。
「能舍才能得,是不是?」緋炙微笑的看著焰。
焰點點頭長鳴一聲︰「你懂了!」
「世間萬物不增不滅皆是圓,沒有開始,不曾結束,這里失去,必在那里獲得,她們都會幸福的吧!」緋炙一旦悟透,頓覺心中一陣清朗。
「是啊!一定會的!」焰肯定的回答。
新生的焰猛一展翅,在空中留下一道圓形金黃色的火焰,在夜空中,彷佛一輪明麗的火輪,久久不滅。
鳳凰!一直就是希望與死後再生的象征……
手機用戶請閱讀︰滋味小說網繁體手機版︰https://m.zwxiaoshuo.com/cht/
滋味小說網簡體手機版︰https://m.zw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