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錯時空變王妃 第五章 與他共枕眠 作者 ︰ 寄秋

宿醉。

頭很痛。

沒有飲酒經驗的上官晚兒頭痛欲裂,在西元二一00年,酒類屬于管制品,得先申請酒牌,申請人得通過身體檢測,確認是否是適合飲酒的體質,再來要提供資產證明,表示你的經濟狀況允許買酒,最後是清點家族中沒有人因飲酒引發不良行為,譬如發酒瘋、酒後鬧事。

因為大部分的酒類都是由糧食熟成做的,在糧食供應不足的情況下,酒的制作量非常少,幾乎是限量的奢侈品,把持在少數幾位超級富豪手中,一般人是不可能喝到的。

而上官晚兒祖孫屬于一般家庭中家境還不錯的,上官敬天身為科研院院長,算是高薪一族了,吃穿和民生用品不虞匱乏,但是和富饒人士一比,那是人家的零頭,省吃儉用一年才能買六百五十毫升一瓶的龍舌蘭酒。

「醒了。」

「嗯!」

「頭還痛?」

「痛!」

「昨兒夜里喂了你喝醒酒湯,不過效果不大,一早喝了紅薯粥才不鬧騰,終于不吵不鬧的睡沉了……」下次絕對絕對不能讓她再沾一滴酒,太可怕了,她一人堪比千軍萬馬,連皇宮都能拆了。

「我哪有吵鬧……不會,我在床上,為什麼有人和我對話……」還是男人的聲音。

抬頭一看,是黃花梨木床,上面是繡了鳶尾花的床頂,床的一邊靠牆,床尾是一排金黃色的串珠流蘇,她在床尾上端垂掛了一串水晶風鈴,叮叮叮的真好听……

沒錯,她是睡在原本的屋子,並未移位,一切的擺設仍在原處,毫無搬動痕跡,這確定了她沒有走錯院子。

可是為什麼會出現第三人的低聲?難道也有聲控系統,由遠端機進行雙方或多方交談?

「因為我在你身邊。」一杯神仙醉就讓她醉得神智不清了,看來她的酒量真的很不好。

「什麼……」在身邊?

一轉頭就頭疼的上官晚兒扶額轉動細頸,像烏龜翻身一樣慢到令人為她著急,然後……

想死。

她瞎了,什麼也沒看見。

再把頭龜速轉回來,閉眼裝睡。

「自欺欺人是逃避不了的。」看來她的打擊很大,他看她臉上寫著「本人已仙去,名列仙班,三生石上無吾名」。

「我听不見,我看不見,惡鬼散去,無量壽佛,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薩,如來佛,地藏王菩薩,城隍爺……還有哪尊大神沒有請列,趕緊想一想……」

「我是惡鬼?」一翻身,冷氣森森的男人眯起眼,冷笑一聲,將粗壯臂膀往某人蓋的荼蘑團花姜黃色大條褥上頭一壓,被褥下頭的嬌軀為之一顫。

「走……走開,我當沒瞧見你……」啊嗚!她的頭更痛了,肯定是流年不利,倒楣鬼纏身。

夜行鷹將人抱近,身體靠向她的背後。「都睡在一起了,你還能視若無睹。」

「睡……呃!這個字眼太聳動了,能不能劃掉。」她才沒和他「睡」在一起,只不過不小心躺在同一張床上。

「好,不是睡,是你佔了我便宜。」他從善如流,目的達到即可,不讓她有耍賴的機會。

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她既是難纏的女人,亦是狡猾的小人,兩者合一是奸狡成性,鬼靈精怪。

她太會用似是而非的道理為自己月兌身,道一說十,牙尖嘴利,大是大非在她看來是過眼雲煙,沒啥意思。

上官晚兒雙眼一翻,在心里嘀咕著。還不是一樣的說法,換湯不換藥。「這事值得炫耀嗎?你是堂堂北境王,真要傳了出去,顏面盡失的可是你,人家會對你指指點點,看你笑話,你丟得起這面子嗎?」

「誰敢——」他冷聲一厲,鋪天蓋地的威壓立現,連想反唇一譏的上官晚兒都為之震懾,不自覺的後頸一緊。

「你……你以勢凌人。」太過分了,他王威一展,誰還敢說兩句奚落話,怕是跑得比飛還快。

「我需要嗎?」夜行鷹冷眉輕挑。

「這……」不需要。

誰與爭鋒,他當得起這句話。

北境王一出現,勢壓群雄,他即便不出聲也能令人心生寒意,為之膽顫,先退百步不敢與之直視。

沒說話的上官晚兒敗下陣,她有些氣餒,面對太過強勢的霸主有極大的壓力,要把這股勢頭壓下去並不容易,除非比他更強,或是……以柔克剛?

「你想棄夫?」

此話一出,一張小臉驚白了,狠狠抽氣。「你……你要不要臉,誰棄夫了,你……我……我們哪里是……你不要見縫插針欺負人,我不是……呃!你也不是夫……」

哪有人亂攀扯,才「睡」了一晚就成夫妻,在她那年代婚姻早已多元化,可以不用登記便互稱夫或妻,有兩人同居和三人以上共住,孩子一出生便為共同撫養權,不分同性與異性戀。

貞操觀念亦非常淡化,年滿十三便有身體自主權,因為早熟化的孩子已有大人的心智,甚至比年長者更聰明,越多限制他們越想挑戰制度,沒辦法的情況下只好重新制定新制度,好挽救少年早到的叛逆期。

上官晚兒是少數不開竅的晚戀者,她很多同學早早就丟了初次,一個又一個的換過伴侶,十七歲的她反而遭嘲笑是原始人類,住在考古區,是二0年代的遺留生物。

二0年代指的是西元二0二0年,那時的地球才剛開始生態惡化,熱帶雨林大幅度消失,地球的肺日漸委縮,海嘯、地震、火山爆發、大洪水、蝗蟲來襲……

往後的氣候只會越來越糟,變動得相當厲害,反覆無常,人無法掌控一切,最後只好放棄,另尋新天地。

生活已經很艱苦了,所以沒有人在乎是不是唯一,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及時行樂成了人們的追求。

「到底是誰欺負誰,想清楚了再說。」他冷眼直視,看進她那雙又慌張又不安的清澈眸子。

看他冷靜到近乎冷漠的神情,想不起昨夜做了什麼的上官晚兒莫名感到很心虛。

「你……你又沒吃虧。」

這種事倒楣的是女人,他還賺了。

「你怎麼曉得我沒吃虧,被強拉上床可不是好事,你當我樂意?」他咬牙切齒,似是受到莫大欺辱。

「我不記得了……」她小聲囁嚅。

「可我記得。」她簡直是生來磨人的,叫人欲生欲死又拿她沒轍,反過來還要心疼她。

「那……那你想怎樣,我銀子沒你多,賠不起。」為什麼是他,換個人她踩兩腳走人了。

北境王,好大的天,她光走都走不出這個地界,不出兩天就被捉回來了,下場更慘。

看她終于有認命的自覺,忍了許久不笑出聲的夜行鷹嘴角微揚。「我不要銀子,我要人。」

「要人?」她怔住,一時沒想通他話中的意思。

「雖然你出身未明,不過本王不計較這,就讓你以身相抵……」他給不了她正妃之位,至少兩側妃有她一個位置,不至于委屈了她。

夜行鷹顧慮的是烈火堡的東方嫵媚,他一直想要解除婚約,在這樁婚事還在時,他不會給任何人承諾。

這也是身為男子的擔當,在給不了的時候什麼也別說,說了反而是一種傷害。

「等等,你還讓本姑娘背鍋呀!自個兒沒本事查清楚還想往我身上賴,是當我無權無勢無靠山,任你拿捏嗎?」一听又被污緞,她哪還管頭痛不頭痛,立即化身在山林中咆哮的母老虎,據理力爭,不畏強權。

「你想白睡本王?」她可真敢,明明已落了下風還能喧賓奪主反咬一口,把弱了的氣勢又找回來。

這只小野貓太難馴化了。

「白睡就白睡,你想咬我不成?我就不信你沒睡過人,隨隨便便就想訛我。」古人三妻四妾,甚至更多,他一個王爺難道就沒三、五十個美人嬌妾?他裝什麼裝呀!

想到他美女圍繞,佳人在側,上官晚兒覺得她虧大了,她冰清玉潔,他閱人無數,想想都糟心,很不是滋味。

「我就睡過你一人!」他大喊。

一喊出口,他驟然臉色一陰,彷佛烏雲布滿天,快要下起傾盆大雨,水淹沒頂。

這是他不為人知的隱秘,和他同齡的男子大多是好幾個娃兒的爹,而他年屆二十四卻連一個女人也沒踫過,說來有誰會相信,就算是他也自覺荒謬至極,難以言語。

但事實上他就是沒開過葷。

一是他自己不感興趣,一踫到涂脂抹粉的女人便感厭惡,覺得她們靠近他是別有所求。

二來他為了和烈火堡借兵而同意東方老賊的聯姻,自從多了個名義上的未婚妻,他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稍具姿色的女子,行事狠厲的東方嫵媚會一一清除,她不容許其他女人靠他太近。

「我告訴你,昨夜是特殊情況,我們腦袋……」她忽地一滯,兩眼睜大。「你……你剛什麼,你……你只……呃!我一個……」

可能嗎?

他怎麼會沒有別的女人?以他的身分要多少有多少,一天換一個不嫌多,他自己不要還有人眼巴巴的送上門,自薦枕席的何其多,是男人都不會拒絕。

上官晚兒目瞪口呆,有些口吃,磕磕絆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顯然被他的驚人之語給噎住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榮幸?」他陰沉著臉冷笑著。

「是驚嚇……」她忍不住說實話。

「你說什麼?」她還敢嫌棄。

她很識時務,連忙改口。「沒說什麼,你別動不動擺臉色給人看,我又不怕你……噫!你肩上的傷好了,粉色的疤淡得都快瞧不見,你的黃金沒白花,我一出手妙手回春,把你從鬼門關前拉回來……」

瞧她又戳又捏的,眸色一深的夜行鷹多了無奈,「我是男人。」

「我知道。」長得真結實,胸肌、臂肌、六塊肌,這肉硬得都拽不動,練得可真好。

「我沒穿衣服。」只著一件里褲。

原則上來看,說是果身並不為過。

「我看到了。」長相好、體格棒,又有好出身,上天待他可不薄,天賜寵兒。

「男女授受不親。」他說得夠明白了吧!稍有羞恥心的女子不會直盯著男人看,多少會回避。

上官晚兒不在乎地往他帶著淡疤的左眉用力一按。「照你說的,睡都睡過了還矜持什麼,要不我們都把這件事抹去,誰也不再提起,就當沒發生過。」

「休想。」她想得倒美。

夜行鷹下床將衣服穿上身,他耳中听見一句「可惜了,沒看夠」,心里好笑又無奈,他怎麼沒能把她拿下呢!三兩句又讓她從指縫間溜走。

「休想是休息再想的意思嗎?」她睡夠了,想到外面溜達溜達,昨天算算也才逛了半天,不夠。

當年她父母沒有在期限內回去,自此失聯,再無音訊,她現在懷疑他們是不是和她一樣未順利抵達預設地,反遭時空線彈出,落到另一個世界,因此時空特警才找不到他們。

反正一只魚也是釣,兩只魚也是釣,她在執行任務時能一心兩用,或許會有奇蹟也說不定。

她沒想過回不回得去,既來之則安之,還沒到時間,用不著心煩,隨遇而安,先把眼前的日子過好。

一听她的解釋,夜行鷹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她黑白分明的水亮眼眸十分澄淨,毫無雜質,看得出並非開玩笑,她的確是如此理解,叫人無從氣起。

「關于你睡了我……」

他清清喉嚨,忍下臊意,想把誰睡了誰做個結論,誰知他才提了個頭,馬上被無情的打斷。

「梅玖,我餓了,想吃韭菜餡的豬肉餃子,還要有骨頭肉啃的骨頭湯,加蘿卜的那種。」她好像很久沒吃東西了,肚子扁扁的,咕嚕咕嚕叫著說被虐待了,沒油腥。

「小主人,你醒了。」

梅玖一如往常的端著溫度適中的一盆溫水入內,她就像準點報時的鬧鐘,精準地算出上官晚兒起床的時刻,貼心地準備好梳洗用的面巾和清水、淨牙用具,提醒她天亮了。

這在現代的說法便是全能管家,一絲不苟的做好理家事宜,從不出錯地為主人效勞,完美到近乎零瑕疵。

「梅玖,你昨晚到哪去了,為何沒守在我身邊?」上官晚兒不快的詢問,除了上學,梅玖向來與她寸步不離。

梅玖聲音平穩的回道︰「小主人,梅玖一直在屋里,沒離開。」

沒離開?那「睡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姓夜的,你要不要解釋清楚,我覺得背上很重。」

背了好大的一只黑鍋。

嫌梅玖多事的夜行鷹冷瞪她一眼,眼看著把人哄住了,又多了個礙眼的出來攪事。「就字面上的意思,難道你的理解能力那麼差?」

「那我的衣服……」分明不是昨天那一件。

「我換的。」梅玖出聲。

「那麼說,我們昨晚沒什麼羅!」她嗓門略微提高。

他挑眉,神態自若。「你想有什麼?」

上官晚兒被他這句話氣著了,好似她才是蠻橫無禮的主兒,非常遺憾沒對他做什麼。

「你誤導我。」

看她氣呼呼的樣子,像小貓炸毛,他心里樂得歡。「我們是睡了,你可是整夜抱著我,不許我走,還直說『鷹哥哥,你真好看,我要吃了你,讓你成為我的星星月亮』。」

聞言,她漲紅臉,真想把頭往沙里埋,這真是她會說的話?太丟臉了。「此睡非彼睡,你故意語焉不詳說得不明不白,讓我以為……以為……我把你怎麼樣。」

「什麼叫怎麼樣,你對我又抱又摟,上下其手,還強迫我相濡以沫,你不用給我個交代?」他在聲討,表示她惡劣的種種舉動已嚴重傷害到他,她無法置身事外。

「又……我沒半點記憶,不作數。」她一咬牙,不認帳,但腦海中有著斷斷續續的影像閃過,雖然不是很連貫,卻也叫她面紅耳臊。

她暗罵自己是一枚,對北境的王又扯衣服又撩撥他,還強吻他。

沒臉見人了,她要像埃及木乃伊一樣將全身用白布纏裹,只露出一雙眼楮,叫人認不出她是誰。

「你只是喝醉了。」他直接點明,不容許她逃避。

一說到喝醉,上官晚兒原本有些心虛的臉色立即一惱。「我不喝酒的,你給我喝了什麼?」

「酒。」他沒有半絲愧色,氣定神閑,取過梅玖手中的瓖珠玉梳,梳著她光可監人的烏黑長發,動作熟稔的梳成雙丫髻,紮上鮮亮發帶,耳後別朵粉色珍珠串成的芍藥珠花,看來別致又生動。

「你走開,別亂弄我的頭發,一個大男人還給小姑娘編發,你羞不羞。」噫!還真好看,俏生生的小美女。

上官晚兒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十分滿意的勾唇。

「口是心非。」他又拿出一根小簪,上面的雕花手法粗糙,但看得出是手持蓮花的飛天仙女,簪子是鳳頭餃珠,鳥喙餃的是黃豆大小的綠色寶石,帝王綠。

「我是口是心非,就不贊你,你這人太壞了,一邊端著冷臉讓人瞧,一邊又虛情假意對人好,雙面人。」她朝他一吐粉舌,表示他這人太虛假了,反覆無常。

夜行鷹眼神一暗。「別隨意在男人面前做這表情,不是每個人都忍得住,不要挑戰自己的好運。」

「我才沒……」說得好像她挑逗他似的,那是不經意的反射動作,不作他想。

一道黑影遮住窗外透進的光,上官晚兒被吻了才反應過來那是男人的唇,她玉腮霍地一紅。

「乖一點,別東想西想地想推開我,我們的確睡了,還有肌膚之親,不論你走到哪里都是我夜行鷹的女人……」

「王爺,有客到。」

有客上門,打斷了夜行鷹霸氣的宣示,看得出他的臉色不太好,對于未送拜帖便逕自上門的客人十分不滿。

他北境王府是想來就來的地方嗎?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因此他並未立即去迎客,只讓管事上茶,之後又逗弄了小貓兒好一會兒,把她惱得快翻臉了,這才面帶微笑走出藏嬌院子,回味著四唇相貼的濃膩滋味,甜口如蜜。

但是他的笑短暫如曇花一現,一離開他的小人兒便消失不見,重新掛上冷冽神色,凌厲的雙瞳盡是冰霜寒冬,不見融化,毫無半絲波動,冷得令人凍結。

在他走後,心口吊著千斤石的上官晚兒雙肩一垮,一口大氣重重的吐出,彷佛剛走過千重地獄,重見天日。

「小主人,好看。」不吝嗇贊美的梅玖輕撫小主人的頭,記下挽發的過程和發飾的搭配。

上官晚兒沒好氣的埋怨。「好看是好看,但梳發的人不對,你不覺得太詭異嗎?他一日三變,叫人難適應。」

「他喜歡你。」梅玖說了句實話。

上官晚兒一听,既苦惱又有點小竊喜。「你看錯了,他只是看我不怕他,逗著我玩兒。」

「小主人錯了,他是真的對你有不一樣的感覺,梅玖暗中觀察過。」她測過他的心跳和腦波周率,皆有異常反應。

心動的頻率。

「怎麼說?」上官晚兒睜著大眼,好奇的問。

梅玖啟動記憶模式,說道︰「小主人吵著要人捎時,他將梅玖推開,自個兒低將小主人播起,一副怕小主人摔下背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托著小主人雙腿……」

發酒瘋的人是不受控制的,又吼又叫又唱起歌,還扯人頭發,雙腳踢來踢去,吐了人家一身。

但是夜行鷹像感覺不到上官晚兒的胡鬧,不以為然的由著她上灶拆屋,無視他人異樣眼光繼續捎著她走,還擔心背上的人曬著了,堅持撐著引人注目的大傘走回王府。

「……小主人不認人了,抱著那男人又親又吻,還要他陪小主人睡覺,他要走,小主人拉著他不放,用身體壓著他,直到睡著了還捉著手,低聲呢喃要他做小主人的男人。」梅玖好不容易想辦法才分開兩人,再為上官晚兒淨身換衣。

「不會吧!我真說了這樣的話?」上官晚兒捧著臉,不自覺地紅了臉蛋,不敢相信自己的臉皮這麼厚。

她不只不能見人了,還要殺人滅口,不然這段黑歷史過不去呀!她從沒做過這麼黑自己的事。

「是的,小主人說了,小主人還模了他的,說要先驗貨,他便反過來壓住小主人,朝小主人狠狠一吻,還說你是要命的小妖精,簡直想要了他的命。」有趣的人類。

上官晚兒一听,又羞又臊,還有一絲怦然心動。「他沒對我做……呃!不當的肢體動作吧?」

鏡子里,她看見紅腫的雙唇和頸部幾處吻痕,再往下白玉無瑕,沒有淤痕或其他痕跡,除了頭疼外,身上沒有他處異常。

沒想到他還能忍人之不能忍,看來他也沒多壞,是她把人想壞了,以後對他好一點。

喜孜孜的上官晚兒撫著鳳頭小簪,她很喜歡不帶花俏的簡樸,鳳頭餃的寶石下方刻著一個小字「晚」,不仔細瞧是看不見的,「晚」字的位置磨得特別光滑。

這一看就知道是夜行鷹自己做的,而非出自工匠的手,雖然做工粗糙,卻別有用心,讓人心里發甜。

「他面色潮紅,呼吸急喘,牙根咬得死緊,額頭的汗水往下滴,可是他停下來了,叫梅玖滾出去,然後他叫人送來一桶冷水。」她用遠距離紅外線立體掃描,那男人用冷水潑身,降低全身溫度,等恢復正常呼吸才又回到床上,動作輕緩的將小主人抱入懷中,輕吻小主人一下便闔上雙眼。

「梅玖,你描述得太多了。」听得她全身都熱起來,也想跳入冷水里泡一泡,冷卻一身的熱氣。

「是的,小主人,梅玖改進。」下次她直接做成影像,讓小主人自行觀看。

「他真沒做什麼?」實在難以置信,她以為以他的強勢作風早就得手了,不會委屈自己。

該高興還是難過呢?上官晚兒的心里很矛盾,在她原本的世界,夜行鷹這樣的男人並不多見,人長得好看,能力又強,還是外表冷酷內在溫柔的極品男,讓人不為他動心都難。

可是她不是這兒的人,時間一到就得離開,若是和這里的人牽扯過深,日後她還走得了嗎?

她想去喜歡,又怕喜歡上後難分難舍,欲走還留 ?爺還在等她,還有下落不明的雙親、未完的課業、她的星際遠航計劃、迷迭海的星空,十年前發現的新星系等著探索……

「及時行樂,小主人何必為尚未發生的事彷徨,不論他做了什麼,小主人還是小主人,小主人只管做想做的事,人類的進步在于勇往直前,而非躊躇不前。」路不是只有一條,未來有無限的可能性,這是老主人常掛在嘴邊的話。

梅玖經過分析的一番話讓上官晚兒瞬間眼楮一亮,眼前的迷霧被撥開,看見光明。

「嗯,你說得真對,如雷貫耳,我這聰明絕頂的天才居然被一點小事困住,自尋麻煩地以為只有二選,為此苦惱。」她真糊涂了,人生不是只著重于選擇,還有過程中能否樂在其中。

二一00年的人類不受拘束,享受生命,快樂生活。

意外和死亡哪一個會先到來,沒人能知曉。

「小主人,你的心跳過快。」她太亢奮了。

深吸了口氣,上官晚兒平息內心的激動。「梅玖,你要提醒我,可以瘋狂,但不能沉迷,我要做我自己,找一個人來分享心的律動,我想我也能是飛翔的小鳥,感受風的流動。」

青春不留白,給自己畫一幅五彩繽紛的圖樣。

上官晚兒是開心的,她模了模手腕上的儲存手環,蹦蹦跳跳地走出沉悶的屋子,七月流火帶來的悶熱影響不到她雀躍的心,晴朗的天空有雲三兩朵,緩緩往山的那邊飄動。

「上官姑娘,你要去哪里?」

看到她有如看到大魔王降世,幾個暗崗上的侍衛你推我扯的,推出個拐了腳的王二上前一問。

基于上官晚兒做過的種種「惡行」,他們余悸猶存,先前她為了逃走可是花招百出,先是挖狗洞,挖得整面牆倒塌,底下開小差小賭怡情的下人們全給壓住,遭石難不說還被管事罰俸三個月,各打二十板,而後是做載人的紙鳶,人還沒上去呢,刮起的大風倒讓看熱鬧的眾人被紙鳶線纏了一身。

諸如此類的事層出不窮,把一院子侍候的人嚇得不輕,一肚子鬼主意,小姑女乃女乃沒事,出事的是她身邊的人,誰靠得越近越倒楣,不死都丟半條命,比死還難受。

因此府中人口耳相傳,人人畏之如虎,一看到小祖宗來了就把皮繃緊,面喜心苦的想著,她又要干什麼?這次又有幾人要遭殃了?誰會榮登本日最慘倒楣王?

「我找夜行……北境王,他在哪兒?」打鐵趁熱,要不然一會兒她就後悔了,大打退堂鼓。

一時的腦熱會退燒,她的缺點是沒耐心,事情一拖久便會發懶,一懶就什麼都不想做。

「王爺此時在前廳招待客人,上官姑娘不宜上前。」沒有上頭的吩咐,誰都不能進去。

「什麼客人?」要北境王親自接待,來頭不小。

「不能說。」王二憋著氣,臉漲紅。

上官晚兒一走近,他便往後退,一進一退如黑白棋子,兩軍對峙不越雷池,誰先丟子誰就輸了。

其實他們都怕了她出其不意的小招式,不光是侍衛王二,還有其他丫頭、小廝和府里的兵,沒人想再莫名其妙被電暈,她和梅玖手中的銀色圓柱形武器太厲害了,輕輕一踫人就倒地不起,像是被丟上岸的魚似的上下跳動。

「不能說的原因是因為我是奸細嗎?」她逢人便自稱是細作,有反諷之意,讓人不自在。

「不是。」他暗自叫苦,以眼神求助,他就一顆老鼠膽,不敢面對山里來的母老虎。

「你是說我不是奸細,還是說不是我是奸細不能說,是我不是奸細才不能說……」

「上……上官姑娘,我頭暈……」什麼奸細不奸細,繞得他頭昏腦脹,暈頭轉向。

王二滿腦子是「奸細」兩字,想不起來自己原本在說什麼。

「客人是男的女的?」暈了才好,好套話。

「女的。」他想都沒想就回答,沒瞧見藏在大樹後頭的總旗大人拼命向他使眼神,不能壞了王爺的好事。

女人的心眼都很小,一山難容二虎,沒瞧見一向不近的王爺昨晚睡在哪嗎?要沒點什麼誰信!

女的?她眼露微妙。「哪來的?」

「烈火堡。」他照實說。

「烈火堡在哪?」哪天去逛逛。

「在北境與西虎部落的交界處。」王二不認為泄露軍情,此境百姓誰不知烈火堡。

「王爺和烈火堡走得很近?」上官晚兒腦子轉得快,立即聯想到兩者之間必有關聯。

「盟友。」

「還有呢?」天底下只有絕對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尤其是兩大勢力,若無好處豈會聯手。

王二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起悄悄話。「我們王爺和烈火堡大小姐……」

「咳!王二,誰允許你擅離崗位,還不回去。」一張嘴沒把門,口無遮攔,真要把王爺賣了。

「總旗大人……」分明是他們不講道義把他推出來當替死鬼,這會兒又是他的不是了。

「還頂嘴,想被罰一個月不得輪職嗎?」總旗大人一喝,語氣凶惡,揮手趕人。

一听到懲罰,王二飛奔離開,連背影都不曾留下。

一看王二走了,換總旗大人暗自淚流,他板起十分嚴肅的面孔,面向令人頭疼的小祖宗。

「上官姑娘,前頭是我北境將領議事之處,未經傳召請你勿自行走動,無事請回。」他做了個請回的手勢。

「若是我有事呢?」她俏皮的一眨眼。

「什麼事……」

「我有孕了。」大事。

「啊?」他嘴巴張得足以塞進十顆雞蛋,嚇得。

上官晚兒輕笑著從他眼前走過。「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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