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的凌浩翻閱了最近的行程表,很快的就把出游的時間訂了。
不過還有個代班的人得解決,要找誰呢?
就在他發愁思考時,敲門聲響起,櫃台小行政探進頭來。
「老板,你要訂飲料嗎?」
「我要一杯黑糖珍珠女乃茶。」
「好。」
「等一下。」靈光一閃的凌浩叫住準備離開的小行政。
他要找的人自動上門來了。
「什麼事?」頭已經縮回去的小行政又探進頭來。
「你去代班吧,就你。」看看公司里最閑的人就是她了,而且她的工作先叫會計暫代一下也是沒問題的。
「代班?什麼班?」小行政皺著困惑的眉眼。
「你以前不是在便利商店打工過?」
「對啊。」在她還沒找到這里的工作之前,的確在便利商店做了兩年。
「我有個閑缺給你,去代班三天就好。」面包店周休二日,所以只要代班三天。
「哪里的閑缺?」小行政猜想該不會要她去分公司支援吧?
「面包店。」
「啊?」小行政吃驚。「你開面包店了?」
「當然不是。」
「那我為什麼要去面包店代班?」小行政露出不解加上有些不願的臉。
「去代班有錢賺還有面包可以吃哪里不好了?」瞧那臉滿滿寫著嫌棄。
「我沒有說不好,但我為什麼要去面包店代班?」小行政如鸚鵡一樣重復同樣的問題。
「因為你最閑。」凌浩直言。
小行政這可不服了,「我每天來要掃地、擦桌椅……」
「你去代班也一樣要掃地擦櫃子,工作內容差不多,而且更輕松喔。」
「老板,你不是變相逼我自行離職吧?」小行政扁起委屈的嘴。
「當然不是。」凌浩上前來,「下禮拜一、二、三去代班,薪水照給,每天再給五百津貼。」長長的五指豪爽攤開。
一听到有津貼,小行政的膝蓋立刻軟了,喜形于色。「好,我去,代幾天都可以。」
☆☆☆
前往電影院途中,經過路邊小公園時,凌浩說出了他的安排,乍听見,季半夏驚得小臉兒都愣呆了。
「你……要叫你公司的行政來幫我代班?」
「是啊,我們星期六就出發,去五天,下禮拜一到三她會去幫你上班,不用擔心對老板過意不去。」
會這樣做也是因為擔憂萬一少了個幫手,老板做不出面包或干脆休息怎麼辦?
雖然說那三天他是沒空過去買面包,但是也不能害了跟他一樣的死忠擁護者吃不到面包啊。
「時間也決定了?」
「對。」他挑了挑眉,略顯得意的一甩發。「我就像那種霸道總裁,把一切安排好,女人,你跟著我走就對了。」
季半夏忍俊不住笑出來。
「霸道總裁?你?」
她這笑的意思是不以為然、不認同嗎?
他拉下臉來,「我有顏有身高有事業,哪里不像霸道總裁了?」
沒想到季半夏笑得更難以控制了,捧著肚子,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到底在笑幾點的?」笑笑笑,笑屁啊?
「不是……我是覺得……就很好笑……」她極力克制的壓著嘴,想忍住卻失敗了,一看到他不平的臉,又是一陣瘋狂大笑。
「我又要變身為霸道總裁羅。」
「什麼?」她揩著眼角的眼淚,「你要怎麼變?」
凌浩突然握著她的肩頭,霍然把人往後推,猝不及防的季半夏一個踉蹌,背撞上了身後的樹干。
雖然不會疼,但仍受到驚嚇的她驚詫的抬頭,在那剎那,一道黑影覆下,四片唇就貼在一塊兒了。
她眨了下眼,心想,這叫「樹咚」嗎?
「你眼楮瞪那麼大干嘛?」凌浩沒好氣地抱怨,「好像我吻技很爛。」
她又笑了,張了雙臂就把他抱滿懷。
「干嘛?」他回摟,覺得她真是瘦,心想這病還真是折磨人,把一個健康的人折磨成弱不禁風。「這是想安慰我嗎?」
「大老板你怎麼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她仰首皺了皺鼻子,「一點都不像交過N個女朋友的情聖。」
「說什麼情聖?還好我們不是真的在談感情,否則我一定以為你在吃醋,等等要罰我跪算盤。」
听到這話,季半夏心被刺疼了下,瞳眸暗了暗,還好上方的樹葉遮擋了光線,沒被他看見,要不就會發現她的真心了。
「你果然是大叔,老頭子一個,現在誰跪算盤?」
「這可是優良傳統。」
「你家找得到算盤嗎?」
凌浩裝模作樣思考了下,「的確沒有,不過有插花用的劍山。」
那是他媽在他剛買這間房子時,硬送過來的一盆花所留下的,花枯了後,他隨手塞在儲藏室生灰塵,也不太記得模樣了。
「你這更老了。」她笑得樂不可支。「誰家里有劍山的?」
「要不然你家里有什麼?」
烏黑黑的眼瞳低溜溜轉了兩圈,「刀山。」
「我還油鍋咧。」
「哈哈哈……」
看著她笑得眼角都濕了,凌浩微笑以對。
多笑點,說不定笑笑病就好了。
「欸……」季半夏揩了揩眼角,「得快點走了,不然電影要開演了。」
凌浩低頭看表,大驚失色,「剩五分鐘了!」
「什麼?」她吃驚的抓過他的手腕來端詳。「四十……明明還有十五分鐘!」
「真好騙。」凌浩隨手拆了她馬尾上的發束,絲緞般的長直發披泄而下。
「你干嘛?」她單手抱頭。
「放下來好看。」他說,修長的五指插入發梢,緩緩往發尾梳去。
看著他微笑盯凝著長發的俊顏,腦子里閃過他過往交過的女友模樣,這才發現,原來他喜歡長發的女孩。
而且幾乎都是長直發。
她這是誤打誤撞入了他的喜好?
但她知道這是不夠的。
路上那麼多長直發的女子,總不會每個他都愛吧?
她一把抱住長臂,人靠了上去,胸脯就抵在他的手臂上,凌浩很快的意識到這份柔軟,雖然不是女人一靠近就血脈僨張的青少年,卻還是覺得下月復緊了緊。
季半夏沒意識到這點,她只是有話想問問他,想知道自己有哪些地方可能入他的眼而靠近。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凌浩一時沒听清楚,故問,「你說什麼?」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她屏氣凝神等待他的回答。
「看對眼就喜歡。」
「什麼樣的才會看對眼?」
「這個很難講,通常第一眼就知道了。」
季半夏想著這一年來,兩人不知互看了幾百眼了,回想她向他「告白」的情景,他那驚愕的模樣,毫無疑問,她從頭到腳都不是他的菜。
雖然早就知道了,但在證實的當下,還是心口刺疼。
「你問這干嘛?你該不會是……」
「我有個朋友長得很漂亮,想說搞不好會是你的菜。」她隨意找了個借口,不想讓他覺得她在吃醋。
她曉得他喜歡爽朗大方、大氣的女生,那種動不動就生氣、愛吃醋的,他不愛。
雖然這是一場假的戀愛,但在她心里多少也期待著,說不定他會在相處間愛上她,成為真正的情侶,因此她竭盡所能投其所好。
「你這是要介紹你姊妹給我?」他瞪大眼。「原來你想來個姊妹丼?」
「姊妹丼?那是什麼?」
「當我沒說。」不要污染清純的女孩。
「講啊,說不定真的可以喔。」
凌浩心想她這個人說話也沒什麼禁忌,就老實解釋了,「你跟我還有你的姊妹來個3P。」
「……」她忽然從他手臂上擰下去。
「你掐我?」
「你竟然妄想3P!」
「是你想要介紹你姊妹給我的啊。」怎麼變成錯在他身上了?
「我才不會介紹呢,你又不會負責任!」她沒好氣的撇頭。
氣氛頓時凝了。
「什麼叫負責任?結婚嗎?」
「對啊。」
他嗤之以鼻,「我在談感情時很認真就叫負責任了,誰說一定要結婚的?婚姻是感情的墳墓,沒听過嗎?」
「你還真是老派。」
「交往就一定要結婚的你才叫老派!」
「我才不會讓朋友入你毒手。」
「那你可真犧牲,以身試毒。」
「我是……我要不是快死了也不會跟你在一起。」差點說出實話的季半夏一時情急,說出了違心之論。
凌浩心想這女人是怎樣?
當初死活拜托他助她完成死前的心願,現在卻來踩他一腳?
「我可沒想跟你在一起,是你拜托我完成你的願望的。」
纏在健臂上的雙手松開了。
凌浩看到她僵凝的小臉,忍不住皺了眉頭。
「生氣了?開玩笑你還生氣?」
「我沒生氣。」她憋著氣說。
「你這個臉還說沒生氣?」
「我是……」握在包包背帶上的手緊了緊。「我不想看電影了,我回家了。」說罷,她轉身就走。
凌浩見她態度如此任性也惱了,「你耍什麼脾氣?真當你是我女朋友?」
「我沒當我是你女朋友,我就是不想看電影了。」
「我看你就在生氣。」
「我沒有。」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回來一起去看電影,一個就是你現在走了,約定就不算數了。」
背對著他行走的腳步停了。
季半夏仰頭吸了吸秋夜偏涼的空氣。
凌浩雙手盤胸,好整以暇等著她回頭。
「好。」
好什麼?凌浩正困惑時,就見她當真義無反顧地走了。
凌浩吃驚瞪著那不曾回過頭的縴弱背影。
她還真就這麼走了?
他這個「工具人」也太憋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