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一艘停在寬闊河中心的小型客船,此刻正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然,奇怪的是,竟不見有人呼救,也沒瞧見撐船的船夫,彷佛是一艘無人乘坐的空船突然間起了火。
「瞧這樣子,只怕那母子倆還在睡夢中,就直接被這濃煙給嗆死了過去。」
「為防萬一,咱們再等等看。」
在距離起火的船只不遠處的河面上,停著一艘烏篷小船,船尾處站著兩名身著黑衣的中年男子。
起先開口的那男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後,一臉篤定地說道︰「若那母子真能活下來,老子就給你提一輩子的鞋。」火是他親手放的,能逃生的門和窗戶被他死鎖,就算是武藝高強之人也難逃月兌,何況只是一對柔弱的母子。
「眼瞧著天也快亮了,咱們再不走,只怕等會兒有過路的船只或周圍的漁民瞧見,可就不好了。」那男子邊說著,邊朝兩旁看了眼,抬手指了右邊一處平坦的岸口,「不過你若是實在不放心,我把你送到那里去,等到大火將船燒沉了,你再跳到河中找找看,說不定還能找到他們的殘尸。」
另一名男子聞言,冷哼一聲,目光深沉地瞧著被熊熊大火包圍的船只,只見船體外層已開始散架,此時他們離著火船只有三丈來遠,仍能感覺到那股熱浪有多灼人,若是船只再晚些塌陷,只怕那對母子都會被燒成灰燼。
「走吧。」
與此同時,被大火吞噬的底層船艙一間客房內,一名十歲左右的男孩身披著兩床微濕的厚被子,右手拿著兩條快被烤干的濕巾子緊緊捂著口鼻,趴伏在一張木桌底下,一雙眼楮被濃煙燻得通紅,但他仍不肯閉上眼楮,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倒在地上的母親。
眼睜睜看著被燒斷的木塊砸在母親身上,他只能緊握左手,任由指甲刺入掌心,憑著這股椎心的疼痛讓自己努力保持一絲清明。
他要活下去,母親將活命的機會全給了他,所以他不能死。母親臨死前說,只要他撐到大火將船外面燒散架,船就會沉入河中,他就能活下去,所以他要保持清醒等著船沉。
盡管身上的被子捂得他從一開始的大汗淋灕,到此刻感覺肌膚似著了火般灼熱刺痛,他仍努力忍受著不將身上的被子掀開。
然而,就算他努力承受著身上火熱的灼痛,但隨著屋里的濃煙變少,空氣慢慢變得愈加稀薄,他再無法通過手中的巾子吸到一點空氣,目光漸漸變得迷離,神識也無法再保持清明。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隨即他的身子沉入了河水中。
被冰冷的河水一激,他頓時清醒過來,只是他剛撐開雙手想奮力游出水面,幾根被燒毀的木塊砸向他,一陣暈眩,他再次目光渙散,整個身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