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
袁音從宿醉中醒過來,在模糊的視線里,她看到有個不明物體躺在身側,她眯緊眸湊前細看,才愕然發現那是個男人,他有著一張過分俊俏的臉孔、飛揚的眉、俊挺的鼻梁、好看的唇……咦!這不是樓君煥嗎?
袁音倒抽了口氣,從床上跳起,往後一退,抵住牆面。
為什麼樓君煥會在她的床上?
袁音緩緩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玩牌輸了,喝了很多荔枝酒……
她馬上低頭一看,除了穿在外面的大紅衣被月兌下外,她的衣服都好端端的,他也是,什麼酒後亂性的事都沒發生,這讓她悄悄松了口氣。
樓君煥被她起床的騷動給吵醒,惺忪的半眯起眼,對上袁音受到驚嚇,抵著牆面的夸張動作,悠哉道︰「你醒了,昨晚你喝多了,醉了,我們睡到現在……都過午時了吧,外面的人都回去稟報了吧,我娘知道我們睡到現在肯定會很高興的。」
向來淺眠的樓君煥其實很早就醒來了,是看到她還在睡,那憨憨的模樣很可愛,才睡回籠覺陪她的。
天啊!睡過午時……那會被誤會昨晚有多激烈啊!袁音滿臉羞辱,朝他興師問罪道︰「為什麼我會喝醉?侯爺,你不是說,喝荔枝酒不會醉的嗎?」
樓君煥慢條斯理的從床上起身,端坐著,完全不負責任道︰「本侯爺不知道你的酒量那麼差,你一直說好喝,說你沒醉的。」
袁音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又羞又惱道︰「那你也不應該和我睡在床上……你明明說你要睡地上的。」
「有床可睡,為何本侯爺要睡地上?」樓君煥說得理直氣壯。
袁音有種被算計的感覺,突然間,她靈光一閃,「昨晚侯爺一路贏,運氣簡直好過頭了,你該不會是在花牌上做記號作弊,故意灌醉我的吧?」
樓君煥並沒有否認,淺淺一笑,「你說呢?」
「你、你太過分了,你這是在耍著我玩嗎?」袁音氣咻咻道,偏偏她火氣發不出來,和這個男人待在同一張床上,感到更多的是心慌意亂,「我回去了……」她急著要下床。
樓君煥見她生氣了,不再捉弄她,連忙開口道︰「因為我想听你的真心話才灌醉你的,你不想知道,昨晚你對我說出什麼話嗎?」
袁音心髒抨的一跳,她昨晚醉醺醺的,對他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你對我說,你問了阿泉、月璇和月筠,我以前是不是有過喜歡的女人,你很在意被我喜歡上的那個女人吧?」
可惡,她居然醉到說出這些話……袁音又羞又怒得都想挖個洞把臉埋進去了,這就像在他面前將她赤果果的心事揭開,讓她難堪不已。
「你還說,你總是夢到有關我的夢,回想起有我的回憶……你不想知道真相嗎?」
袁音听他這麼說,按捺不住的回頭問道︰「我作的夢,我腦子里的記憶都是真的嗎?」
樓君煥勾起一笑,下床為了她披了外衣,再替她穿起鞋,抬頭的道︰「想知道真相的話,就跟我走。」
袁音迷迷糊糊的被他拉著快步走,但她確實是想知道真相的,究竟在過去,她和他之間是有什麼糾纏不清的關系。
樓君煥帶她到他的寢房來,只隔了兩間房就到了,進了房後,他松開她,打開靠牆的櫃子抽屜,取出了幾張卷紙來。
樓君煥在她面前攤開那些紙張,那是一張張的畫,畫了甜甜圈,蛋糕等各式各樣的點心,還有一棟棟高樓大廈、車子、飛機等的圖畫。
袁音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些畫,一眼就認出那是她畫的,上頭落了她的簽名,簽上梨子兩個字,是最好的證據。
那是她高中時的簽名,那時候的她很中二,畫圖都會簽上名,好像簽名是件多了不得的事。
她驚愕的望向他道︰「這些畫是我畫的……」
樓君煥又拿了一張畫給她看,袁音看了更不敢置信,畫中是個穿校服的少女,這是在畫高中生的她,「這是在畫我……」
「這是你十六歲的模樣,當年我十七歲,請畫師照我口述將你畫下來的。」樓君煥朝她說。
袁音語氣輕顫,拿畫的手也顫動著,「所以在過去,我們真的相遇了,我所夢到的那些夢,回想起的回憶都是真的,那為什麼……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沒有人見過我?」
樓君煥凝視著她道︰「因為,除了我,沒有人看得見你。」
袁音一瞪,「什麼?你干麼說得我像鬼一樣!」
樓君煥笑了,「第一次見到你時,我真以為你是鬼。」
「這是怎麼回事?」袁音好奇問下去。
樓君煥懷念的說起過往的回憶,「當時,我是唯一可以看到你的人,你一發現只有我看得見你,便對我死纏爛打,哭著對我說,你和你爹娘搭的車被撞了,你一醒來就出現在這個地方,你說你好想回家。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可見你又能好端端的站在陽光底下,便安慰你說你還活著,只是魂魄暫時離開你的身子,听完後你就不再哭了。」
「我十六歲那年真的出了場車禍……」袁音在听完後,難掩失去父母的哀痛,「那場車禍讓我陷入昏迷,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個月,難不成……」當時她以生靈之姿,穿越到這個永豐王朝來?
樓君煥對著她說下去,「你對我說,你的名字叫黎子琦,要我叫你梨子。那一年,我爹急病過世,我還來不及整頓哀傷的心情,就繼承侯府,都快被壓力壓垮了,那時候的你陪著我讀書,陪我處理公事,在我勞累時,你逗我笑,說要當我的開心果,我因為你得以放輕松,也從父親死去的悲傷中走了出來……」
他溫柔的笑了,「你還滔滔不絕的告訴我,有關于你那個世界的事,說你所處的那個世界是人人平等的,在那里女人可以成為女皇帝,皇帝也是由百姓選出來的,而且男人不得納妾,要遵從一夫一妻制,還說房子可以蓋成一百樓的高樓大廈,電梯取代樓梯,天熱不必費力掮扇子,有冷氣、電風扇,你所說的話,對我來說都是很新奇的事物,讓我枯燥乏味又苦悶的生活有了一絲樂趣。」
接著,他嘆了口氣道︰「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離開得那麼快,三個月後你就突然不吭一聲的消失了,我想,你是回家了,可我卻再也忘不了你,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你,無奈你的世界果然是個遙遠且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我一直都遍尋不到你……
「梨子,你幫我算的塔羅牌真準,說我在痴痴等待某個女人,老天爺還是幫我的,把你送來我身邊了,是我太遲鈍了,才沒有發現你就在我眼前,直到我看到你畫的甜甜圈才驚覺你可能就是梨子,默默的觀察你,而昨晚你喝了酒吐露你就是梨子,我才能完全確定是你……」樓君煥欣慰地笑,「太好了,梨子,我尋了那麼多年,終于等到你了。」
袁音听著樓君煥所說的一字一句,受到了強大的震撼,一幕幕過往回憶也同時鑽入她的腦子里,霎時她很多畫面掠過眼前。
她想起來了,當年在她出了車禍後,穿越來到這個地方,她看到每個人都穿古裝時害怕得要命,而且他們都看不到她,就只有一名少年看得見她,他對她冷若冰霜,毫不理睬,還是她主動纏上他,他不得已才回她話的。
她覺得自己像一抹幽魂好嚇人,哭著問他她是不是死了,才回不了家,她說她好想回家,沒想到這個外表冷漠的少年,竟開口安慰她說,她只是魂魄暫時離開自己的身軀罷了,她回得了家的,這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
他說,因為她的陪伴,他得以放輕松,父親死去的悲傷中走出來;他說,她所說的話,對他來說都是很新奇的事物,讓他枯燥乏味又苦悶的生活有了一絲樂趣,她也是,在當時初來到永豐王朝時,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害怕極了,是他的陪伴,讓她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的,也因為有他在她感到好安心,在他的世界里,他是她的依靠。
他還是她的朋友,他們兩人總是吵吵鬧鬧的,每當有下人來時,她都故意鬧他,他瞪她的次數她都數不清了。
他更是她的……初戀。
「嗚嗚……我真的變成鬼,死了嗎?我回不了家了嗎?我好想回家……」
「你看,太陽很大吧,你要是真的鬼,可以站在太陽底下不消失嗎?你並沒有死,你只是月兌離了身體,暫時找不到回去的家。」
當時的她什麼東西都踫觸不到,也不能吃東西,這對身為吃貨的她有多麼痛苦,他真的是個溫柔的人,用著笨拙的方式安慰她。
「為什麼我不能吃飯啊?嗚嗚,這分明在折磨我,每一樣菜看起來都很好吃,我卻不能吃……」
「你不要看就好。」
「鳴鳴,你好殘忍,我不能吃就很痛苦了,還叫我不要看。」
「那我吃給你看吧!」
「那你要吃香一點,吃得美味一點,我要用想像的……」
「傻瓜。」
「君煥,我會用念力移動物體耶,你看,我可以幫你拿書,幫你倒茶……」
「你千萬別動,被下人看到會嚇壞的。」
「可是,我好想為你做些什麼事……」
「乖,你只要安靜陪在我身邊就好。」
「君煥,你知道嗎?在我的世界里,男女是平等的,女人是可以選總統的,也就是女皇帝,不同的是,皇帝是由百姓選出來,還有男人不能納妾,是一夫一妻制,我完全無法容忍這個朝代納妾的行為……君煥,你一定不能變成那種花心的男人,你要對你的妻子忠心。」
「君煥,在我的世界里,有很多好吃的美食,我畫給你看好了!唉,真想帶你去看看啊!」
「你就那麼想回家嗎?」
「是很想回家,可是,待在你身邊也不錯。」
「君煥,你不能每天都待在房間里,你要適當的運動,我們來打籃球吧!」
「籃球?」
「我畫圖給你看,讓師傅來做籃球和籃球框吧,我教你打籃球。」
「君煥,你為什麼不說話?打籃球才會長高!」
「我已經很高了。」
「不管不管不管,我要教你打籃球!」
「吵死了……知道了。」
「君煥,會不會有一天我突然消失回家了?那麼在最後……我一定會記得跟你說再見的。」
結果,她還來不及對他說再見,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回到原來的世界。
在她恢復意識後,她看到自己待在病房里,全身插滿了管子,忘了與他有關的所有記憶。
袁音望向樓君煥,潸然落淚,「我都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君煥,對不起,我不告而別,沒跟你說一聲再見就回家了,我也把你給忘了,這一忘就忘了八年,忘記我曾在這個王朝里和你相遇過。」
樓君煥走向她,輕輕的撫著她的臉,「梨子,不要對我感到抱歉,我很慶幸你能平安回到家,你的魂魄游蕩在外面太久不是好事,恐怕會消失,我現在能再和你相遇,是老天爺賞賜給我的,而且現在的我終于可以踫觸到你了,我很感激……」
袁音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可是,我的模樣已經不一樣了,在幾個月前我出了事故,穿來這個永豐王朝,就成為了袁音。」
樓君煥揩去她眼角的淚,「我不在乎你的模樣變成怎樣,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得以再一次重回到這個王朝,來到我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袁音听了很感動,眨著淚眼說不出話。
「你昨晚喝醉酒,我問你喜不喜歡我,你說你討厭我,再給你一次重說的機會。梨子,你喜歡我嗎?」樓君煥想听她在清醒時說出真心話。
居然利用她喝醉時問她,小人!
袁音感動的眼淚都收回去了,她雙手叉腰,生氣的哼道︰「樓君煥,你听好,我討厭死你了,八年前的你就一副酷酷蹀踐的,現在也是鼻子長在頭頂傲慢得要命,真的一點都沒有變呢,真的很討厭!」
「討厭?」樓君煥在听到她連名帶姓直呼他名諱的說討厭他,大受打擊,「不,怎麼會是討厭?我抽到的那張戰車牌,你明明說只要我勇往直前的追求,就會有好結果的!我可是很听信你的話,卯足勁的對你示好,想讓你喜歡上我,你完全沒有一點心動嗎?」
原來,他突然像換了個人對她這麼好,是听了她的佔卜在追求她,這戰車牌的威力還真猛。
袁音領悟到後忍不住一笑,覺得他的學習力真不錯,她不逗他了。
「好吧,我老實說,你這追求還做得頗有模有樣,我有心動到……而且,還不只一點心
樓君煥听到她說這句話才真正松了口氣,他傲慢的從鼻子里哼了聲,「那就是喜歡了。」
袁音直視他,坦率道︰「是喜歡沒錯。」
樓君煥非常滿意一笑,「本侯爺就知道,只要我親自出馬,就沒有難得倒我的事……」接著,他向前捧住她的臉想親吻她,對于這一刻,他早迫不及待。
袁音連忙阻止他道︰「等等,你不覺得看著我這張臉親我很奇怪嗎?說真的,我比較喜歡我原來那張臉,你不知道,長大後的我有多漂亮,身材也很火辣,可說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你看不到真的好可惜……」
樓君煥捉開她來阻擋的手,在她耳邊似低喃了什麼,然後吻了她。
袁音閉上雙眼,享受著這來得太晚的兩人初吻,雙手環抱住他的背。
她听到他說了最動人的情話,一顆心甜蜜蜜的。
梨子,只要是你,變酸了變胖了都喜歡。
*
樓君煥和袁音順利圓房的事傳到孫氏耳里,她有十分高興,看著那沾了血的帕子,她更是滿意,把兩人召來,又賞賜袁音一番,替她添了首飾和布料。
下人們看兩人同進同出老夫人院落里,出來時兩人都眉開眼笑的,後頭的小廝、丫鬟手上都搬著禮品盒子,就知道音姨娘不僅受到侯爺的寵愛,連老夫人都相當看重她,對她更加的不敢怠慢,現今的袁音可不是當時初入府被嘲笑瞧不起的妾室了,她擁有了樓君煥和老夫人這兩座強大的靠山,多麼揚眉吐氣,風風光光。
而在她和樓君煥兩情相悅後,兩人就時常膩在一起,只要樓君煥待在侯府內,袁音就在他的身邊,簡直形影不離,完全是陷入熱戀中的男女。
樓君煥不在府里時,袁音會到處串門子,還持續陪老夫人做運動,完全不會無聊,對她來說,談戀愛是需要自己的空間的,才能維持熱度。
只有一次樓君煥奉了聖旨出遠門辦差事,袁音才真正感受到他不在時的寂寞,偏偏在古代又沒有手機,只有飛鴿傳書,但她才不會做出這種寫情書的蠢事來,讓他回來有笑話她的機會。
近來,袁音和樓君煥的弟妹們都走得很近,因為老夫人和董氏關系變好,也拉近了樓月璇和樓月筠兩姊妹的距離,袁音會和她們倆一起喝茶吃點心,偶爾樓君杰也會加入,都是樓月筠拉他過來的。
樓君杰外表看起來叛逆不馴,實際上相處下來,袁音才知道他是個隨和的人,最近總因母親的事心生陰霾,樓月筠想安慰他才拉他來的,後來袁音听樓月筠私下提起,才知道原來他從小就對樓君煥祟拜有加,可因為兩人的母親不和,導致兩人並不親近。
袁音想起在現代的哥哥,她和大她五歲的哥哥自小感情就很好,在爸媽過世後,大哥更一肩背起雙親的責任,為她賺學費,照顧她直到她大學畢業,如今看到樓家的兄弟姊妹,她就會想起哥哥,她很想念他,不知道他在她死後過得如何。
袁音本身並不是個愛心多泛濫、多愛管閑事的人,但在經歷過這麼多事,取得老夫人和樓月璇的信任,成功籌備了賞花宴,得到了下人的敬重,還為樓月筠上妝,讓她富有自信的走到人群前,袁音突生一個想法,只要她願意主動跨出去一步,試著去做一件事,就會有如蝴蝶效應般的改變許多現況,再加上她和樓君煥的感情變得親密,自然更會為他著想,想為他多做一些有益的事。
袁音于是想出大伙兒一起去野餐打籃球的主意,想讓樓君煥和他的弟妹們增進感情,沒想到才跟他提起,他立刻擺了張臭臉給她看。
「你想去就去吧,我不必去。」
「為什麼你不必去?你可是大哥耶,對自己的弟弟妹妹有必要這麼見外嗎?而且人多,打起籃球才好玩嘛!」
樓君煥面有難色,樓月璇是他的親嫡妹就不必說了,他嘴巴上總罵她驕縱成性,其實心里是頗疼她的,但庶弟妹他就不親了,多年來也只有維持表面上的禮數。
久久,他吐了口氣,「我和庶弟妹處不來的。」
袁音明白他們的母親不同,自然感情會有生疏,無話可說,但她仍努力說服,「君煥,其實你一直默默的關心他們對吧,听說那個向月筠提親的官員,被老夫人拒婚了還不死心,是你親自逼退他的,你對你庶弟也是,多年來你一直都有在注意他在差事上的表現,才能知道他表現得很好,借著這次機會,你就多和他們親近吧,尤其是你庶弟,听月筠說他向來很祟拜你的,最近他因為他姨娘的事心情低落,你陪他打籃球,可以讓他變開朗一點。」
樓君煥當然知道庶弟是相當祟拜他的,听說他都在同僚面前夸贊他,以他這個大哥為傲,可是他……
「我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相處。」
袁音看到這男人又在鬧別扭,拍起胸脯打包票道︰「有我在,都交給我吧,那天我會把氣氛炒得熱熱鬧鬧的,不會讓你們兄弟不自在的。」
*
到了那一天,樓君煥和樓君杰拿著籃球對望,氣氛還真是冷颼颼的。
樓君煥朝袁音的方向瞪去,她居然把球塞給他們後,就和他兩個妹妹悠閑的坐在樹蔭下乘涼吃點心。
說好的都交給她,她會把氣氛炒得熱熱鬧鬧的,不會讓他們兄弟不自在……在哪里呢?樓君杰也感到很尷尬,他沒听說今天大哥也會來的,音姨娘要他和大哥一起打球……這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
遠遠地,袁音察覺到樓君煥瞪視來的目光,她朝他掄起雙拳,做出鼓勵他的姿態。
這女人,這是要他自己看著辦吧!樓君煥咬了咬牙,再望向二弟,心知若是自己一直猶豫不決,肯定會被誤會不想一起打籃球。
袁音說,二弟從小就很祟拜他,洪氏的事已經夠讓他沮喪,要是他再讓他失望,怕會雪上加霜的加重他的難受。
樓君煥看到二弟也想起過去十七歲的自己,在父親過世後他承襲了爵位,過著壓力巨大的苦悶日子,他看起來就像是那時候的他。
樓君煥終于緩緩啟唇,「你……別一回府就悶在屋子里,要多出來走動走動。」
樓君杰有些意外大哥會對他提出建議,忙不迭的答道︰「是。」
樓君煥清了清喉嚨,拿高籃球道︰「這是籃球,為兄就來教你怎麼打。」
「是。」樓君杰又點了頭。
「我們是兄弟,你不用太拘束……」樓君煥主動拍了拍他的肩。
「是!」樓君杰喊得特別大聲,似乎頗高興。
樓君煥挑了眉,「就讓你看看你大哥有多厲害吧!」
另一端,在大樹下,三個女人享受著美好的下午茶時光︰「這紅豆餅真好吃,內餡居然可以包珍珠!」樓月璇驚呼道。
「還可以做咸口味呢,下次來試試吧!」袁音大咬一口道。
樓月筠看她們停不了嘴的吃吃喝喝,想到只要和她們在一起就是一直吃……唉,她都不知胖多少了,不管了。
「大哥和二哥好像變親了!」她往球場方向看去,看到兩個男人正在搶著球投籃,欣慰的道。
「大哥打得真好,瞧他得意的。」樓月璇跟著看過去。
袁音也抬起頭看去,看到樓君煥運球自如又成功投籃,在心里忖道,是她教他的,他當然打得好了。
三人看了一會兒籃球,在這時,樓月璇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袁音道︰「對了,我姑母一家過幾天要上京城來做生意,說要借住在侯府里一段日子,順便來探親,我娘不喜他們一家,說是庸俗又話不投機,而且臉皮又厚,多次跟我爹討銀子還我姑丈經商失敗的債務,還厚顏無恥的來借錢說要東山再起,簡直把我們一家當搖錢樹了!」
說到口渴了,她喝了口茶,咬了一口紅豆餅,再繼續說︰「我姑母的女兒,也就是我的表姊,見過我大哥幾次就芳心暗許的想嫁給我大哥,說什麼算命仙說她的命格能化解大哥的煞氣,又說她不怕死,哪里知道她是真的不怕死,還是想攀龍附鳳。
「當時要不是你的出現,我娘肯定會逼我大哥娶她的,想起來多可怕……現在他們一家要來了,八成會談到婚事,我表姊覬覦這正室的位子,也不知會耍什麼心眼,你小心為妙!」
樓月筠听得都為袁音緊張起來,她听過姨娘提過那一家子的事,是很麻煩的一家人,要是讓那表姊進門了還得了?也因為姨娘是個妾室,她自然給予同是妾室的袁音最實際的建議,「音姨娘,你現在還沒有消息嗎?肚皮爭氣點,趕快懷上孩子,你的地位就穩固了,不怕她耍心眼了。」
袁音听著她們的叮嚀,才想起來自己的名分是個妾,總有一天,老夫人會要樓君煥娶正妻的。
她狠狠瞪往樓君煥的方向,他想娶別的女人,門兒都沒有!
當晚,樓君煥在歇息前,被袁音氣呼呼的質問這件事。
「我表妹要來府里住?」
「容我提醒你,你姑母的女兒,你的表妹,就是你本來要娶進門的女人!」
樓君煥看她氣鼓鼓的樣子,終于知道她這是在吃醋了,怕表妹一入住會重談和她的婚事,「她要進府里住這事我真的不知道,但你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娘現在那麼看重你,把你當女兒疼,她是不會為你添堵的,況且她也不喜歡那一家子,這婚事沒得談的。」
袁音听他這一說便放寬心了,但仍有隱憂,「你那個表妹,長得……漂亮嗎?」
樓君煥听出她仍是在意,沒好氣地道︰「我見過她沒幾次,她長得是圓是扁我沒印象,她就只是我姑母的女兒罷了。本侯爺可是找了你八年,對你忠貞不二,你不該問這種話的!」
袁音吐槽的道︰「你說你找了我八年,說你對我忠頁不二,但若是你那三任未婚妻沒死的話,你也會娶她們其中一人吧?你是不是打算在找到我後,要我也嫁給你,這樣左擁右抱剛剛好?」
袁音原本不是很介意他曾擁有三任未婚妻的事,但在和他兩情相悅後,他曾經在名義上擁有過其他女人的過去,讓她心里有點芥蒂。
樓君煥板起臉嚴肅道︰「我那三任未婚妻都是皇上賜婚的,抗旨是會被砍頭,禍及家族的,迫于無奈我也只能接受。但我從來沒想過左擁右抱這種事,在那時候我是想,若是娶妻後才找到你,我只會確定你過得好不好便罷,我是不會對你糾纏不清,讓你委屈做妾的,也因為我連續三任未婚妻的亡故,讓我更加確信你是我唯一的正緣,我們命中注定有緣分,非找到你不可。」
袁音听得很感動,內疚的道︰「君煥,對不起,我不該質疑你的感情的。」
樓君煥模了模她的頭,溫柔的笑道︰「梨子,我向你保證,除了你我不會再娶別的女人,我的正妻只有你一人。」
「你說……正妻?」袁音錯愕的道。
樓君煥用篤定的口吻道︰「我要抬你為正妻,我會找時間跟我母親提的。」
袁音跳了起來,環抱住他的脖子,滿臉掩不住喜悅的親了親他的臉頰,抱住他道︰「君煥,我好愛你!」
樓君煥被她又親又抱的,感到心猿意馬,他想到他們目前還是分房睡的狀態,便有些懊惱。
他告訴自己,他和她才剛開始,他不能太心急。
之後樓君煥向母親查證表妹一家子要入住侯府一事,確實有此事,孫氏滿是抱怨,又拒絕不了,畢竟小姑是老侯爺生前最疼愛的麼妹,她也只能容忍那一家子。
孫氏也提到那一家子興許會重提婚事,不過,她完全沒有讓那表小姐嫁進來的意思,當初是沒有姑娘敢嫁兒子,她才逼不得已考慮她,現在有袁音在,小倆口濃情密意的,何需讓#那一家子趁心如意,等他們在京城辦完事,就要送他們走。
樓君煥更向母親言明,要將袁音抬為正妻。
孫氏听完卻沉默了,身為侯府主母,她的考量自是甚多,會希望兒子迎娶身分更高貴的女人,但她也不是個不知變通的人,兒子在歷經前三任未婚妻的死,蒙受惡意謠言之苦,身邊能有袁音這麼一個他真心喜愛的女人實屬不易,再加上兒子已經說出要將她抬為正妻的話,就代表他的決心不容改變。
孫氏雖然是重視門戶高低的,但更在意兒子的感受,且府里的下人們都願意接納袁音,將袁音抬為正妻也不是不可行,只回說,不能這麼快就將她抬為正妻,至少她要先替侯府生個男丁,才有名目。
生孩子這種事,樓君煥是順其自然的,他並不想強迫袁音,因為他听袁音說過,在她那個世界里,大部分男女都是先戀愛才成親生子的,她說過他們現在正處于熱戀期,所以他不能急,可以慢慢等,而生孩子抬正妻的事,他並不打算對她說,不想讓她背負著生孩子的壓力。
過個幾天,表妹一家子來了,孫氏吩咐廚房準備豐盛的菜肴為他們接風,袁音自然也跟著樓君煥一起迎客,樓君煥讓她不必去,但有表妹這麼一號情敵在,袁音怎麼可能不去,當然要去宣示主權了。
這一家子在傍晚到來,加上隨行的奴僕,總共有十多人,孫氏安排了一個院子讓他們入住,然後在大廳辦宴席為他們接風。
宴客大廳很寬敞,排列了一張張方桌,樓家按照著輩分嫡庶入座,樓君煥沒有正妻,自然就是袁音坐在他身側了。
孫氏和這一家子話不投機,說完幾句客套話,便請人在前方台前彈琴奏曲,有悅耳的絲竹樂曲在,還不至太冷場。
袁音好奇的往右瞥向她的情敵,原本以為對方長得很狐媚,沒想到意外的非常清秀,就是我見猶憐,男人看了會心生保護的柔弱女人。
當然,她也注意到對方不時瞟來的目光,可她的丈夫豈能被這麼覬覦,她馬上裝親熱的要喂樓君煥吃肉。
樓君煥看了真傻眼,她要喂他吃?不覺得肉麻嗎?
「快吃。」袁音催促的瞪他道。
樓君煥好笑的道︰「那麼大口,你是要噎死我嗎?」說歸說,他還是吃了下去,還挾了大塊肉要喂她。
是你想噎死我吧?
袁音知道表妹在看,也只能和他合演這曬恩愛的戲碼。
席間,除了琴聲、用膳的動筷聲外,四周是安靜無聲,孫氏巴不得快點用完膳,省得還得招呼他們,豈料小姑樓氏突然出聲道——
「大嫂,你幫我們安排的院子真寬敞,景致又好,真是謝謝你了。」
「哪里,住得舒服最重要。」孫氏笑笑的說著客套話。
「我們剛搬進院子,就听到侯爺在前不久納了個妾室,這位妾室才華洋溢,樣樣精通,听說她會用一種叫塔羅牌的牌幫人算命,可否替我們一家卜上一掛?」樓氏說道,朝袁音的方向眯眼看去,目光飽含著鄙視。
好個听說,分明是刻意去打听來的,下人真是多嘴!
孫氏婉拒道︰「小姑,這恐怕不方便,算塔羅牌是相當費神的事,音姨娘正在調養身子準備受孕,不宜太操勞。」
樓氏不死心又道︰「我听說她還很會變戲法,會變出一朵花來,真想親眼瞧瞧……」
「在說什麼,我這媳婦又不是雜戲團出身的,哪那麼厲害,是下人太夸大其詞了。」樓氏的要求全都被孫氏和和氣氣的推掉了,誰不知道樓氏打听出袁音曾在街頭擺過算命攤,想借此奚落袁音。
老夫人,干得好!袁音在心里為孫氏拍掌。
樓君煥看向袁音和母親,婆媳倆倒連成一氣了,他微微一笑,替袁音夾了菜。
樓君煥的這個小動作被趙婉婧看到了,眼底透出了妒意。
宴席結束了,袁音總覺得剛剛吃得食不知味,沒有吃飽,一回到院落里,馬上讓冬兒去幫她弄點點心來吃。
等袁音吃飽喝足躺在床上眯眼休息時,冬兒跑來告訴她,表小姐來訪,說是在院落外的花園里等她,想和她一敘。
「音姨娘,奴婢認為表小姐大概是想來給您下馬威的,您不用去。」
「敵人都下戰帖了,怎能不去?而且我也想知道,她登門找我是打著什麼主意?」袁音氣勢十足道。
不久,兩人在花園里見面,趙婉婧主動問說可否遣開丫鬟,想跟她說些體己話,袁音同意了,想听听她和她是熟到有什麼體己話可說。
當花園里只有兩人時,趙婉婧帶著示好的笑,朝袁音道︰「音姨娘,听說你會做一種叫甜甜圈的甜點,表哥也很愛吃,你可以教我嗎?」說完,她倍感害羞的低頭道︰「我這意思是,等我進門後,我們會成為姊妹一起服侍表哥,所以在我借住侯府的這段日子里,我想先跟你一起學做點心,順便跟你培養姊妹感情。」
啥?
袁音對這種開場白感到十足傻眼,小姐,人家有說要娶你進門嗎?你也太一廂情願吧!趙婉婧羞答答又道︰「音姨娘,看來你還不知道我跟表哥的關系,幾個月前,舅媽本來是屬意讓我進門的,但表哥說要先納你當妾好幫他擋煞……可等三年太久了,我這青春年華都過了,我想盡早嫁給表哥。其實算命仙也有算過我的命格,說我可以為表哥逢凶化吉,我從小就喜歡表哥,就算嫁給他會死,我也甘願。」
對她說這些話是要表現她的痴情嗎?她以為,對著她裝可憐行得通嗎?
袁音反問一句,「表小姐,你真的認為侯爺命中犯煞克妻嗎?我從不相信這種迷信,更不會想為他去死,因為他根本不會希望我為他丟掉性命,還有一點我要嚴正聲明,我一點都不打算和你分享侯爺。」
趙婉婧听得臉色一變,哪還有羞澀端莊直接,露出凶狠模樣來了,「音姨娘,我願意和你當姊妹你就該知足了,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分,哪配得上表哥!」
哼,真面目都露出來了,原來是朵白蓮花!
袁音毫不客氣地道︰「那侯爺他也喜歡你嗎?剛剛在席間,他沒有看你一眼,都在替我夾菜,和我打情罵俏呢。我說,到底是誰配不上他呢?得不到他的心的人,才不配擁有他——」
「你……」趙婉婧臉色慘白。
在這時候,樓君煥從袁音後方走來,看到趙婉婧,朝袁音問道︰「袁音,你在跟誰說話?這位是……」
袁音看他演技高超,順著演下去,「侯爺,她是你的表妹啊,你不認得嗎?」
「喔,原來表妹你是長這個樣子的啊!」樓君煥一臉終于認得的表情。
趙婉婧一听,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看起來真有幾分楚楚可憐。
「太晚了,天都冷了,我們回去吧。」樓君煥摟住袁音的肩膀,在和她一起邁上幾步後,他停下來,沒有回頭的落下話,「對了,表妹,我必須對你說,音姨娘她將是我的正妻,是我唯一的妻子,我這一生只會擁有她一個女人。」
樓君煥送袁音回到房間里,一路上袁音都飄飄然,走路有風,忍不住對他豎起大拇指,「干得好!我回頭偷看她,瞧她一臉都快崩潰的倒下了!」
樓君煥卻是雙手環胸,對她興師問罪道︰「你不該偷偷背著我去見她的,要不是冬兒跑來跟我說,我也不知道你們背著我見面。」
袁音嘀咕道︰「冬兒真是的,我有那麼容易被欺負的嗎?你不來,我也有辦法解決她!」
樓君煥好笑的哼笑一聲,「對,我白操心,才會趕忙跟過來,看到你在欺壓她,你那一句得不到心的人才配不上我,都堵得她說不出話來了。」
「對,我說得很好吧,我是靈光一現想出來的,可以當成名言了!」袁音得意的道。
樓君煥瞧她那麼驕傲的模樣,不甘示弱︰「是我說的比你好,把你的危機都去除了。」
「是、是,我們侯爺的口才真了得,教小女子我萬分佩服!」袁音夸張的夸著他道。
樓君煥嘖了一聲,完全看不出她的欽佩之意,接著,他說起正經話,「對了,母親已經答應了,等過一些時日時機到了,要將你抬成正妻。」
「這是真的嗎?」袁音開心的跳了起來,喜悅都表現在臉上。
她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說服了老夫人,她原本以為會多生波折的,畢竟她明白,她再怎麼討得老夫人的喜愛,老夫人都不可能不介意她卑微的身分,如今這問題已經被樓君煥解決了,她將成為他的妻子,怎麼不讓她開心?
「當然是真的,交給本侯爺的事,有哪件事辦不成的。」樓君煥看她開心心情也好,順便提及,「還有,既然我們現在都要當真正的夫妻了,那先前簽下的合同就不作數了,把它撕了吧。」
袁音露出惋惜的表情,「啊,那我的大山莊就沒了……」
「這有什麼好可惜?」樓君煥黑著臉道。
「當然可惜了,我沒有娘家,以後我們吵架了,我想離家出走會沒地方躲的……」
樓君煥警告的道︰「休想躲我!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離家出走的!」
袁音噗哧一笑,「開玩笑的,不過,我還是很想擁有這麼一個山莊,夏天天熱時可以去避暑,想放輕松時也可以去小住個幾天,看看牛羊,看看湖,心情就會變好……」她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樓君煥最後認輸了,寵溺道︰「知道了,有這麼一個山莊也不錯,至少你離家出走時,我還知道上哪兒找你。」
「君煥,你要送我?」袁音眼楮一亮。
「對,送你。」樓君煥抬起下巴,「現在,有更喜歡我一點了嗎?」
「當然,我最喜歡你了!」袁音很開心可以擁有夢寐以求的大山莊,又可以得到他,她真的是雙贏。
袁音在興奮之下勾住他的脖子,踮高腳,重重吻了他的唇,當她回過神之際,才發現自己沖動下做了什麼,臉皮都紅了起來,趕緊松開環在他頸上的手。
她這樣……像不像在勾引他?她面紅耳赤的想。
樓君煥被吻了之後,就像是身上被點燃了火,渾身燥熱不已,喜歡的女人就在眼前,他們又孤男寡女的,他要怎麼把持得住?
他略僵硬的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袁音看到他欲轉過身,急切喊出,「難道你不想留下來嗎?」
樓君煥回頭,一臉意外的看她。
袁音差點咬痛舌頭,她說的好像很想留他下來過夜……不是好像,分明是!
袁音其實不排斥和樓君煥發展進一步的關系,只是她這個人重視感覺,認為不必急于一時,但在那個表妹出現後,她便產生了危機感,想讓自己的身分更加名正言順,想當他的妻子。
只是……她當然說不出口了!
「現在還很早……」她窘迫的小小聲的道。
「留下來做什麼?」樓君煥似看出什麼,故意地問道。
他果然很討厭!
袁音咬著唇,「就當陪我聊聊天……啊,對了,我又想到新的魔術了,需要助手,你就留下來幫幫我吧……」
這借口好別腳,她真不會說謊。
樓君煥傾身在她唇上飛快的一吻,笑著看她呆愕的臉。「可惜我並不想陪你變魔術,你說怎麼辦?」
這家伙,是不想留下來嗎?袁音臉紅了紅,她不想服輸,干脆豁出去大膽的道︰「你的吻技太差了,這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我們來練習練習吧!」
這種話她居然說得出來!
樓君煥瞪著她,而後笑出聲,溫柔的輕撫起她的臉,「那肯定要練上很久很久,要表現的讓你十分滿意才行……」他雙手捧住她的臉,印上她的唇。
深夜里,萬籟寂,這個時候侯府內的下人早都去歇息了,卻有個人還逗留在外面。今晚的夜色不明,闐黑的雲遮住了月亮的光芒,罩住了那個人的五官。
那個人頎長的身影駐立著,一動也不動的,用嫉妒的目光望著某個方向看,那個方向是鳳陽侯的院落。
不能讓袁音活下去了,她得死!
漆黑的黑珠子隱隱透出狠絕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