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荷包 第十一章 世子求婚了 作者 ︰ 蒔蘿

約莫十天後,裴孟元一行人終于回到了京城。

楚綾回到侯府,向何老夫人請安後,便回到自己的院子,泡了個熱水澡,用過簡單的晚膳後,便趴在床榻上睡覺,這一睡就睡到翌日午後,太陽都有點西斜了才醒來。

「小姐,您總算起來了。」一听到床上有動靜,喜竹馬上上前。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喜竹,我餓了。」

「小姐,早膳和午膳早就都準備好了,就等您起來用膳呢,老夫人還特別交代,要廚房給您做好吃的讓您好好補補。」喜竹端過銅盆,擰了條濕帕子讓她淨臉。

楚綾換上一套鵝黃色羅裙,裙擺處繡著幾只翩翩起舞的彩蝶,長發梳成一個簡單的發髻,上頭簪了一根雕著彩蝶戲花叢的瑪瑙簪子,雖然沒有過多的裝飾,卻讓骨架縴細的她更顯得精致嬌貴。

楚綾坐到餐桌前,餐桌上擺了一圈可口的小菜佳肴,接過喜竹已經放涼剛好入口的清粥,她夾了塊咸蛋黃搭配清粥吃了一口,問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府里有發生什麼事嗎?抑或是那里。」

那里指的是杜媚兒那里,經裴孟元的提點,她便留了心眼,讓喜竹買通附近的乞丐,替她留意杜媚兒的動向,有任何動靜隨時向喜竹報告。

一問到這事,喜竹的眼楮瞬間發亮,趕緊興奮的向她報告,「小姐,果然不出您所料啊,這杜媚兒不安于室,真的傍上了那位叫洪飛的將軍,那將軍常常趁著深夜無人時,從後門偷偷溜進杜媚兒那院子,直到早上才離開。

「我就謹記著小姐離京前交代我的話,將那封告密信透過乞丐,交給那位將軍的夫人,那位夫人氣得半夜就帶著家丁前去逮人,最後不知怎麼談的,杜媚兒成了將軍的第十三位姨娘,不過洪家的家規規定姨娘不能有私產,所以杜媚兒手中一些從侯府帶走的財產,全被這位夫人給拿走了。

「杜媚兒進將軍府後一個月,那位夫人又給將軍納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妾,將軍會和杜媚兒勾搭在一起,就只是圖個新鮮,現在有新人,當然立刻將人老珠黃的杜媚兒給拋到腦後,將軍夫人就藉機將犯錯的杜媚兒和邵如卿一起趕到後院洗衣干粗活,下場很慘,不過最慘的還是邵如卿。」喜竹說得眉飛色舞的。

楚綾將已經吃完的空碗交給喜竹,示意她再添一碗,「她怎麼了?」

「听說啊,她因為勾引將軍府的嫡長子,把將軍夫人氣得直接找了牙婆子,把她賣到邊界深山給人家做共妻。」

楚綾的嘴角倏地抽了兩下,「不是吧,共妻,這位將軍夫人心腸也夠狠的,不過我不會同情邵如卿的。」

「她們母女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想想她們以前對您跟少爺做的事情,那樣的下場懲罰都算是輕了。」

楚綾夾了塊紅燒排骨放到碟子里,又道︰「除了這個,最近還有其他的事情嗎?不是侯

府的事情,京城的大事也成,都說給我听听。」

「最近侯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侯爺回來了。」

「我爹?」原主那個如空氣般存在的爹竟然回來了。

喜竹用力點頭。「皇上召侯爺回京的,侯爺一回京,皇上就要侯爺先把家務事處理好,所以侯爺一回來就把府里其他三位姑娘全許配了人家,這三戶人家都是遠離京城,跟權貴扯不上關系的殷實小康人家,都是正妻。」

「那兩位姨娘沒鬧?她們可也是跟杜媚兒一樣,想藉著女兒榮耀發達,怎麼肯答應?」楚綾嘲諷道。

「侯爺發話了,不答應就母女一起滾出侯府,她們只能乖乖听從安排,不過侯爺倒是允諾嫁妝上不會虧待她們,每人最少都有十六抬嫁妝,她們才消停的。」

楚綾點了點頭,繼續吃早膳。

喜竹繼續說道︰「對了,小姐,听說靖康王逃出天牢了。」

楚綾差點被嘴里那口青菜噎到,她用力拍著胸口,又灌了杯茶,氣才緩了過來,她急忙催促道︰「把你知道的全說給我听。」

「四天前靖康王從天牢里被提出來,準備前往大理寺受審,听說天牢里只有一處看得到天空的天井,每個受刑人要押往刑場或是大理寺時,都會從那天井下經過,讓那些人最後可以看天空一眼,靖康王走到天井時,一大批黑衣人從天而降,與官兵發生了激戰,前來救他的那些黑衣人個個武功高強,死了一堆人才將靖康王救出去!」

楚綾突然想起兩天前,裴孟元接到兩封從京城來的線報,看完後,那張臉是黑如墨汁,可是當他看完第二封線報時,又笑得宛如暴風雨過後的陽光那麼耀眼,當時她還在心里罵他神經病,現在看來那兩封線報應該是與靖康王有關。

依她揣測,應該是他接到靖康王被劫走的消息大怒,而後又收到暗衛的消息告知他任務完成,也就是那兩顆藥已經分別讓靖康王跟金太妃在不知不覺中吃下。

這陣子的事情都說得差不多了,喜竹便閉上嘴,伺候著小姐用膳。

看她放下碗筷,喜竹便將剛泡好的碧螺春端上來,「這碧螺春是晉親王妃讓人送來的,說是今年因為蟲害,只制成了二十斤,皇上知道晉親王妃喜歡品茶,給了晉親王妃五斤,晉親王妃又讓人送來了兩斤,小姐,晉親王妃對您可真好,想來她是真心喜歡小姐,小姐日後嫁進晉親王府,一定可以相處融洽的。」

「果然是貢品啊,芳香甘醇入口回甘茶韻十足……」楚綾淺呷了口,听到喜竹說的婆媳問題四個字,差點又被嘴里那口茶給噎到,沒好氣地給了她一記白眼。「喜竹,你在胡扯什麼,我跟裴世子很快就會解除婚約,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婆媳問題。」

這話才說完,一名小丫鬟匆匆進入內廳,「大小姐,晉親王府世子親自來下聘,老爺讓小姐馬上去大廳。」

這下子楚綾嘴里那口金貴的碧螺春再也含不住了,噗的一聲全噴到一臉懵的小丫鬟臉上,她驚駭地問道︰「你說什麼?」

小丫鬟滿臉無辜的看著她,又說了一遍,「晉親王府世子爺親自來下聘,老爺讓小姐馬上去大廳。」

「你說晉親王世子親自來下聘?!」楚綾的聲音又拔尖了幾分。

小丫鬟點頭,「是的,送來了好多聘禮,大廳都擺不下,擺到院子去了,這會兒還在搬,還沒搬完,大門外擠滿了好多看熱鬧的人。」

楚綾清雅的臉龐浮現一絲猙獰,一雙美陣都快噴出火來了。「裴孟元你這個大混蛋!」吼完,她便像一道龍卷風朝大廳狂卷而去。

大廳里。

裴孟元正與何遠高興的聊天喝茶,侯府的新管事邱聰文站在門邊,唱禮唱得口干舌燥,可抬進侯府的聘禮還沒唱完。

楚綾沖到前方的院子時,映入眼簾的就是像一座紅色小山般的聘禮山,人家是十里紅妝,這裴孟元是十里紅聘是吧!

看著滿院子的聘禮,她額頭瞬間布滿了青筋,她撩起裙擺,帶著滿滿的怒氣沖進大廳,看到裴孟元,她也顧不得問安,一股燃燒旺盛的怒火當場就發作了,「裴孟元,你這說話不算話的家伙!」

十年沒見的女兒,竟然是這副扯著嗓門罵人的潑辣模樣,差點沒把何遠給駭得掉下巴,他的大女兒怎麼跟邊疆那些豪邁粗獷女子一樣大剌剌,虧她長得像她娘,有一張美麗精致的臉蛋。

「靈兒,不得無禮,還不見過世子爺。」

楚綾的視線落在眼前這個有一把率性落腮胡的中年酷勁大叔身上,有些疑惑的眯起眼楮,小心求證,「你……是我爹?」

何遠差點仰倒,怒喝,「我不是你爹,誰是你爹!」

「唷,女兒拜見爹爹,不過爹爹,我們父女倆十年沒見了,不急于這一刻敘舊培養父女感情,我有筆帳要先跟世子爺算清楚!」

何遠的眼尾劇烈的抖了幾下,瞧他這女兒什麼態度,一點姑娘家含蓄禮儀都沒有,這個該死的杜媚兒,竟然將他女兒教成這副樣子,這讓他怎麼好意思把女兒嫁進晉親王府。

裴孟元見何遠的臉色變得愈來愈難看,起身抱拳請示,「侯爺,我與靈兒有些事情要談,能否讓我與靈兒單獨相處片刻?」

看世子爺這樣子,應該是不介意女兒對他的態度,何遠心下松了口氣,說道︰「當然沒問題……」

裴孟元一听到沒問題三個字,不等何靈反應,也不顧她的反對,拉著她的手便往她住的芙蓉院走去。

「裴孟元!你要拉我去哪里!你這說話不算話、不守信用的臭家伙!」

楚綾一路掙扎,企圖甩開他的手,可是他依然將她抓得牢牢的,最後她只好自暴自棄的任由他拉著。

裴孟元拉著她來到她現在所住的芙蓉院,里頭的丫鬟們一看到小姐被世子爺拽進院子,全嚇愣了。

他將她拉進屋里後才放開她,接著大手一揮,命令道︰「所有人都出去!」

他渾身散發的威嚴氣勢,讓芙蓉院里所有下人心生畏怯,趕緊丟下手邊工作匆匆離開。

「裴孟元,你究竟要做什麼?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在大廳說?!」

她快被他氣死了,這樣一路拉拉扯扯的,家里的下人都看到了,要是傳出去,她還能有好名聲嗎?

裴孟元將門關上落閂,「靈兒,我們談談。」

「談什麼?如果不是談解除婚約的事,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談的!」楚綾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大口喝著降火氣,否則她一定會氣爆。

「恰巧相反,我想與你談談我們的婚事。」

她重重放下茶盞,走到梳妝台前,拉開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張被小心保存的文書,兩指夾著在他眼前晃動,讓他看清楚。

「世子爺,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可別忘了你親手立的字據,只要醫好你體內的火毒,我們就解除婚約。」

裴孟元抽過字據,連同自己今天特地帶在身上的那張字據,在她面前一起撕毀。「這樣當時的約定就不成立了。」

「啊!裴孟元你有病啊,你這無賴,你怎麼可以把它撕掉!」楚綾氣急敗壞地撿起那些字據碎片。

「不為什麼,因為我不打算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要娶你!」

「裴孟元,你是不是有什麼隱藏性的遺傳性精神疾病?!」不然怎麼才一天時間,他就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說要娶她?她才不相他是真心的。

他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是啊,你說的沒錯,本世子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習慣了有她的陪伴,才一晚沒有見到她,他便思念得緊,滿腦子浮現的都是她的臉龐,他這不是病,什麼才是病?

「你有病你去找御醫啊,到我這里發瘋做什麼?」

裴孟元突然彎子靠近她,將她困在自己與桌案之間,大手撫上她的臉頰。「你是本世子的專屬大夫,只有你才能治得好本世子的病。」

他這親昵曖昧的舉動,逼得她整個人往後仰,他火熱的鼻息像羽毛般輕拂過她的臉,讓她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腦袋一陣暈眩。

她直覺伸出雙手抵著他的胸膛,禁止他再靠近。「喂,說話就說話,別這麼靠近。」

「不這樣你會听我說嗎?」

「好,你說,你得了什麼病,居然連御醫也無法醫治。」這家伙若真有病,她頭剁下來給他當椅?坐,昨天她還幫他診過脈,勇健得很。

「听好了,我得了……」裴孟元雙手捧著她的小臉,定定的凝視著她,「相思病。」

楚綾的額角瞬間滑下三條黑線,世子爺啊,你這笑話好冷啊……

「我愛上一個讓我又愛又氣的姑娘,我這輩子從未栽在同一個人的手里兩次,偏偏這兩次都栽在同一個姑娘手里,每次我在心里對自己說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折磨她,可每次一看到她,我又會忍不住想對她好,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命懸一線的那一刻,我只想要她好好活著,她能活著我就開心,我喜歡看她無拘無束的大笑,我也會偷偷跟著笑。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仔細思考過我對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直到昨晚,我沒有看到她,竟然一整晚睡不著,想的全是她的一顰一笑,我百思不解,直到今天早上,母妃提醒了我一句話,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我愛上她了,我愛上那個讓我恨得牙癢癢的姑娘。」

楚綾被他這麼長一篇的表白文給震撼了,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

「靈兒,我愛上你了。」

聞言,楚綾像是被驚雷打到,瞪大眼張大嘴,不敢置信地瞅著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俊臉已近在咫尺,緊接著,她感覺到自己的唇被薄涼柔軟的東西覆住,她的身子猛地一僵,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裴孟元趁機將滑溜的舌鑽入她口中,溫柔曖昧的舌忝纏吸吮她的小粉舌。

楚綾被他突如其來又霸道的吻,吻得回不了神,只能瞪大眼看著過分放大的他。

他啞著嗓子哄道︰「把眼楮閉起來。」

他醇厚的聲音像是有魔法一般,她竟然真的乖乖閉起眼楮,任由他吻著她。

他專屬的陽剛氣息彌漫在她的口鼻之間,誘惑著她所有感官,隨著兩人的氣息彼此交纏,唇舌交織繾綣愈深,她感覺自己的意識愈來愈昏沉,下意識回應著他……

屋內一片寂靜無聲,曖昧的氣息縈繞盤旋。

裴孟元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開了她,兩人之間還勾纏著一絲曖味的銀絲,他揚著滿意的微笑,望著眸光瀲灘、臉蛋緋紅、微微嬌喘的她,又意猶未盡的親了她略微紅腫的唇一下。

他緊摟著她的腰肢,額頭抵著她的,語帶委屈的抱怨,「靈兒,我這一輩子都栽在你手里了,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你要是敢逃婚,天涯海角我都追著你跑!」

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後,楚綾覺得自己突然跳電的大腦恢復了運作,她氣惱的瞪著他,這男人竟然招呼都不打的就吻她,他以為他這麼說,她就一定要答應嗎?

「我拒絕。」

「我也拒絕接受你拒絕的回答,你只能有一個答案,就是同意。」

他這副逼婚模樣,簡直就是將他張揚的軌褲作風發揮得淋灕盡致,她氣結的瞋他一眼,「有你這麼霸道的嗎?」

但因為她臉蛋上紅潮未褪,反而讓她看起來像是在撒嬌,惹得裴孟元心念一動,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手模著她嬌媚羞怯的臉龐,吮咬著她的耳垂,「靈兒不是早知道本世子一向霸道,尤其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是絕對不會放手。」

溫熱的氣息在耳旁繚繞,讓她的心跳再度加快,差點又要被他獨特的氣息給勾了神。

不想被他的美男計引誘,她用力推開他的臉。「你喜歡,那你有沒有問過我喜不喜歡?」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平心而論,她並不討厭他,而且就像他說的,沒有看到他,她也會想他,只是沒有他那麼夸張。

「你不喜歡我?」裴孟元微眯起眼,眸光多了幾分危險,「不許睜眼說瞎話。」

楚綾也不是忸怩的古代人,便老實大方承認,「說真的,我也不討厭你,可這並不能讓我答應嫁給你。」

彷佛早就料到她的回答,他並不是太失望,他眸光帶著寵溺的瞅著她,表情認真的問道︰「你要如何才肯答應嫁給我?」

「你應該知道,我拒絕一夫多妻,厭惡與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可是你的身分,根本不可能做到我的要求。」

「你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點我很清楚。」

「我寧願孤獨一生,也不願意屈就,所以世子爺,我們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寧願孤獨一生也不願意屈就,我很認同你的這句話。」

「你也能認同,真是太好……」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說也認同她的看法時,她的心居然微微抽痛著。

「所以婚後我只會有你一個女人,王府里不會有其他女人來跟你一起分享我,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甚至要我發誓都可以。」

「不是吧……」

「自然是真的,其實我的想法跟你一樣,當時听到你提出這樣的條件時,我感到極為震撼,我並不是認為你是在痴心妄想,而是你的想法居然跟我一樣。一直以來,女人都被教導要溫良賢淑、大肚,為丈夫挑選小妾更是賢妻的責任。

「我父王跟母妃的感情很好,可父王也有兩名小妾,母妃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私底下,對這兩名小妾都很好,從不虧待她們,可我知道母妃不開心,尤其是父王到小妾屋里時,母妃常常暗自流淚,可她是當家主母,她要大肚,不能讓人說她善妒,明明就這麼難過,還要笑臉為丈夫安排女人,讓我覺得很虛偽。

「說真的,我很不齒這種虛偽,不過這樣的想法我只能放在心里,畢竟我是京城第一軌褲,要是讓人知道我有這種想法就……像你說的,掉渣。」

楚綾皺緊眉頭瞅著他,要不是她知道他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他這一番說法言論,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

瞧她一臉不相信,裴孟元屈指輕彈了下她光潔的額頭。「否則你以為我為何至今屋里沒有半個通房小妾,尤其我又身中火毒,可能活不過二十五,傳宗接代是很重要的,要不是我早發話只娶一人,你以為母妃會拖到現在才來商量親事嗎?」

「你這話好像也沒錯,像你這種短命的富貴公子,又是金貴希罕的獨子,留下血脈是最為重要的,沒道理拖成了老男人還不娶妻。」

「所以你現在沒有理由拒絕我了吧。」她噘唇思考的表情很可愛,讓他又想將她抱在懷中,吻個過癮。

眼見他又要湊上來,怕他又會趁著她恍神不察吻她,她連忙推開他,一臉警惕的盯著他,「就算我們理念相同,我也不會答應,別靠我這麼近!」

裴孟元有些生氣的擰起眉頭,「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就進宮請皇上下旨,為我們賜婚。」

「賜什麼婚,你不知道姑娘家最夢寐以求的不是一場熱鬧的婚禮,而是一個浪漫的求婚儀式嗎?」

「求婚?這是什麼新鮮詞,你說的該不會是私訂終身吧?」自古以來哪個人的婚事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打眼沒听過她說的這種東西。

「什麼私訂終身,是一對互相有愛意的男女經過了戀愛階段,彼此想要進入下一個人生階段,男方會向女方求婚,女方可以考慮嫁不嫁給男方。」

他听了還是一頭霧水,「舉例。」

「例如,布置一個浪漫的求婚場地,用許多蠟燭擺成一顆心的圖案,兩人站在中間,男方拿著鮮花、戒指,單膝跪在地上,要求女方嫁給他。」

「還要下跪?」他一臉猙獰。

她認真點頭,「這是女人一生一次最浪漫的經歷,求婚當然要單膝下跪才能表示男方的心意啊!所以,你要本姑娘嫁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必須在城門口當著所有百姓的面,大聲的說你愛我,並且下跪求婚,把我哄高興了,我再考慮要不要答應。」

楚綾故意提出這樣的條件,是想讓他知難而退,雖然她不討厭他,甚至也有好感,可是總覺得兩人之間少了點什麼,要是就這樣嫁給他,她不太甘心。

明知道她在打什麼壞主意,可是看著她那對閃亮狡黠的美眸,像小狐狸般計謀得逞的笑容,裴孟元竟然生不出一絲怒火,最後他勾起一抹邪笑,轉身大步流星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不免有些失落,其實不用想都知道,像他這種死要面子又傲嬌的男人,要他跟一個女人下跪求婚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怎麼一句話也沒表示,就這樣走了,這是什麼意思啊?

御書房。

「……靖康王叛國,將我國所有軍防布署圖全交給了世仇西蠻國,孟元,朕知道你的身體剛復原,需要休養,可這場與西蠻的戰役,沒有你們父子倆不行,後天你們一同率兵前往戰場。」皇上下朝後,便召了裴孟元進入御書房,跟他商討事情。

「末將領命。」裴孟元抱拳領軍命,「不過,皇上,這次末將上戰場想帶上一人,還望皇上恩準。」

「你想要帶何人上戰場?」

「遠昌侯嫡長女何靈,她醫術精湛,尤其對于處理外傷很有一套,御醫們的醫術遠不及她,有她在,我方官兵可以減少傷亡。」

軍營忌諱女子,傳說有女人在軍營容易打敗戰,因此自古以來,軍營里幾乎清一色都是男人,這次帶著何靈一同前往,得經過皇上允許才成。

「你那未過門的妻子,她的醫術與她過世的母親比起來,據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光她醫好你體內的火毒,朕就相信她的能力,只不過……她一個嬌滴滴的侯府千金,能與你一同上戰場吃苦嗎?」

「這點皇上倒是可以放心,她自小吃苦長大,如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有此精湛妙手回春的本事。」

皇帝撫著修剪整齊好看的山羊胡,應了。「好吧,朕就同意你帶她一同前往,你還想帶什麼人一道前往戰場就自己決定,不需再經朕的同意。」他同時示意一旁的公公將一個金牌交給裴孟元。

「謝皇上恩準。」皇上雖未明說,但裴孟元自然知道這是何意,拿著這金牌,何靈就可以在軍營里自由行走,他從公公手中接過金牌謝恩後,大步離開了。

同一時間,喜竹慌慌張張地沖進芙蓉院,嘴里大聲喊著,「小姐,小姐,要打仗了!」

正坐在窗台下看書的楚綾睞了她一眼,「打仗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這古國三天兩頭的打仗,她都習慣了。

「不是,這次不一樣,街上都在傳靖康王叛國,將我們白澤國的軍事布署邊防圖,還有只有主帥手中才有的精細地形圖,泄漏給世仇西蠻國,因此西蠻國大兵來犯,已經攻陷六座城池,攻下三個州了,打得我們措手不及!」

「想來這西蠻國定是許了天大的好處給靖康王,才會讓他交出這機密。」就算許了滔天的富貴,沒那個命享福又有什麼用,如今已沒有用處的靖康王,西蠻國也不會善待之。

「今天早朝,皇上欽點晉親王父子要再次一起上戰場,兩日後出發。」

「什麼,裴孟元也要上前線?」楚綾突然覺得心慌不已,這才知道要緊張。

喜竹用力點頭,「是啊,小姐,您不知道世子爺可是戰神啊,是難得一見的軍事天才,調兵遣將、指揮作戰、戰略布署能力很強,沒有他打不贏的仗,皇上可是非常器重他。」「他?戰神?」

喜竹猛點頭。「是啊,小姐,要不是世子爺有這功夫,您以為皇上會任由著世子爺在京城里橫行霸道啊!」

「我以為他只是個大軌褲,他那一身功夫是為了打架用的,是靠著祖蔭得到一個暗衛頭子的頭餃、得到軍功,沒想到他這麼厲害。」

「小姐,世子爺也是您的未婚夫,您好歹也多關心他一些。」

她像是沒听到喜竹的嘮叨,抓著她的手,焦急的問道︰「喜竹,你說大軍後天出發是嗎?」

「是啊,現在威武營跟長林營都已經在點兵集結,後天就要從東城門出發。」

楚綾看了下天色,算了下時間,雖然趕了點,但是應該來得及,要是來不及,便讓人追上替裴孟元送去。

「喜竹,快,你來幫我!」楚綾拉著喜竹往後頭她專門闢出來制藥的廂房走去。

「小姐,要幫你什麼啊?」

「做藥,上戰場傷藥用量特別大,幫我制作一些傷藥、解毒丸,還有補元氣的藥丸,讓裴孟元帶走。」

「小姐,您不是說不理裴世子,要等他來把聘禮抬回去嗎?」

「羅唆,讓你來幫忙就來幫忙,哪里來那麼多廢話。」

楚綾不眠不休花了兩天時間好不容易制作出一堆的傷藥、元氣丹、解毒丸、跌打損傷藥膏,差點沒把她累壞。

她也顧不得換身干淨衣裳,匆匆洗了把臉,稍微整理好頭發,便拿著這些藥丸藥膏,往東城門趕去。

只是她遲了一步,當她趕到時,大軍已經出發了,她的心情頓時陷入谷底,鼻子酸酸的,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回到芙蓉院後,她整個人像是失了元氣一樣,懨懨的坐在窗邊,看著院子里逐漸盛開的芙蓉花。

「小姐,沒趕上沒有關系,我們可以請人送過去啊,您別難過。」喜竹安慰道。

「我不是難過,我只是……很懊悔沒能見上他一面,這一別也許就此人事全非,要是我動作再快一些,也許就能見他一面……」喜竹就像是她的閨蜜,她不介意將自己的心事告訴她。

「小姐,雖然您總是把解除婚約掛在嘴邊,可是其實您心里是喜歡世子爺的吧?」喜竹小心地問著。

「我喜歡他?」楚綾倒是把自己給愣住了。

「是啊,小姐,要是您不喜歡世子爺,您就不會因為沒能在他出發前見他一面而難過,也不會不眠不休的替他制作那些藥了。」

楚綾想了想,老實說道︰「其實我也弄不清楚自己對他是什麼感覺。」

「小姐,不如您去泡個澡,然後好好睡個覺,睡醒了就能弄明白了,然後就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喜竹將她推往浴間。

楚綾在喜竹的半哄半勸下洗了個澡,又用了簡單的餐點後,便躺到床上去。

也許是兩天沒睡了,加上體力消耗大,她一躺上床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直到天邊星斗閃耀,她才幽幽轉醒,只是她不是自己醒來的,而是被吵雜聲給吵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撩開紗幔,「喜竹、女乃娘,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唉唷,我的小姐啊,大事不好了,外頭有一群蒙面黑衣人來了,說要抓人,把侯府團團圍住,他們說是世子爺的手下,奉世子爺之命前來的。」女乃娘蒼白著臉,匆匆進入,慌張說道。

「抓人?」

「是啊,小姐,來人說,皇上有令,世子爺需要什麼人跟著一起上戰場,自己去抓,那些黑衣人個個眼神凶惡,快把侯府里的人嚇死了,侯爺已經出去了,等著世子爺來,要跟他交。」

「裴孟元不是已經跟著大軍一起上戰場去了?」一听到裴孟元在外頭,楚綾趕緊下床更衣。

「是啊,不過听那些黑衣人說,世子爺中途折返,是奉皇令前來侯府帶人一起上戰場的。」女乃娘心急不已。「至于帶誰,老奴不清楚,現在整個侯府人心惶惶。」

「湛宇才十歲,總不至于帶他吧,難道是帶父親?」可是她也沒听說父親要再上戰場啊。

她披上薄氅,拿著她做好的那些藥,「我去前頭看看,問問世子爺的意思,說不定他不是要帶走我們侯府的人,只是剛好路過,跟父親閑聊兩句之類的。」

听她這麼說,女乃娘就放心多了,「也許真如小姐說的,小姐跟世子爺的交情不一般,要是世子爺真的要抓侯府的人上戰場,小姐您去說說,世子爺說不定會看在您的面子上,就不抓了。」

楚綾人還沒到大門口,遠遠的便看見巨大的火光將大門照亮得有如白晝,大門外更是傳來附近看熱鬧百姓的吵雜聲。

她一出現在大門,耳邊便不停傳來「何姑娘出來了、何姑娘出來了」的喊聲。

她擰著眉頭,看著大門外那穿著黑衣、舉著火把的兩排暗衛,這是什麼陣仗?要放火燒侯府?

暗衛們看到她,瞬間變換隊形,將她圍在中間,將手中的火把放到地上,排成一個形狀。

當楚綾看到用火把排成的大愛心時,一顆心猛地一跳,頓時倒抽了口氣,這……

暗衛圍著火把,動作一致地抱拳行禮,聲音雄厚鏗鏘有力的大聲道︰「何靈姑娘,我們暗衛營的暗衛代替世子爺來向您求親,請您答應嫁給他!」

楚靈倍感震驚的捂著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她還未回過神,暗衛們讓開一條路,一匹白馬沖進愛心火把里,穿著一襲月牙色白袍的裴孟元利落地從馬背上躍下,他手捧一個小錦盒,來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大聲說道︰「靈兒,我愛你,當著眾人及你父親的面,我以我個人的名譽及整個晉親王府的名譽發誓,此生只愛你一人,你可願意嫁給我?」

全白澤國從未看過有人這樣求親的,可把看熱鬧的百姓感動激動壞了,眾人興奮的高喊著,「答應他!嫁給他!」

楚綾被他這霸氣張揚又夸張的求婚方式感動得直掉淚。

裴孟元用指月復輕柔地揩去她的淚水,深情地凝視著她,「嫁給我,可好?」

她點頭伸出手,「嗯,我答應。」

一得到她的同意,裴孟元立即一把將人抱上馬背,揚長而去,未經人家父親同意,直接將她綁到戰場上當軍醫。

這場與西蠻國的戰事,由于軍機泄漏,已經讓白澤國的軍隊打得十分吃力,加上時序進入冬天,西蠻國士兵擅長打雪地戰,更讓白澤國陷入苦戰,要是再不趕緊結束這場戰役,一旦進入寒冬,白澤國必會一敗涂地。

前陣子被人從背後放冷箭,身受重傷,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的裴孟元,跟著父帥,在主帳里與其他幾名將軍討論接下來的對策。

端著剛熬好的湯藥進入主帥大帳的楚綾,無聲地將湯藥遞給裴孟元,等著他喝完,同時瞄了下桌上那張大地圖上頭的所有地形標示。

回到自己的帳篷後,楚綾坐在床榻上,手里握著手機陷入沉思,考慮著是否該將自己方才涌上的念頭跟想法告訴裴孟元。

如果她交出那樣未來發明的東西,也許會打亂歷史,甚至害死很多人,可是如果不拿出來,他們很有可能全都要死在這里了,這樣的兩難局面讓她不知該如何抉擇。

她陷入漫長的沉思,直到裴孟元到來,喚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

看著他早已沒了在京城時的痞氣,俊臉顯得淡漠嚴肅,她知道自己無法承受有可能失去他的痛苦,她瞬間做出了決定。

戰爭是殘忍的,也一定會有傷亡,既然是這樣,她只能選擇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孟元,我有樣東西要給你。」楚綾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火藥制作圖,交給他之前,表情凝重的要他做出承諾,「這東西給你,可是你必須答應我,只能用于防備守護自己的國家領土,而不會用于攻打掠奪他國。」

「是什麼東西?」

「你先答應我。因為這種東西做出來的威力,不會比我們遇上的沼氣爆炸威力小。」

他毫不遲疑地承諾道︰「好,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將它用于攻掠殘害他國。」在迷縱山谷時,他雖然因為火毒發作,意識不是很清楚,可是那爆炸的威力他可沒忘。

楚綾這才將圖紙交給他。

他展開一看,上頭畫的是一份他從未看過的設計圖,「這是……」

「炸藥,它的威力可以炸毀任何東西,甚至一座城池。」

裴孟元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瞅著她。

楚綾繼續說道︰「等炸藥制作出來之後,你們將西蠻軍隊引到葫蘆峽谷,利用那里的地形,將炸藥埋在各處,我軍只要駐守在葫蘆峽谷的出入口,不讓西蠻軍離開,炸藥一旦引爆,葫蘆峽谷上的積雪還有土石會因此坍塌,屆時這些西蠻士兵逃不出去,便會被落石雪崩給掩埋……」

她一說,裴孟元馬上就懂了,他激動的緊緊抱住她,「靈兒,謝謝你,我答應你,絕不會讓這份圖紙的秘密外泄,更不會將它用于攻掠他國,禍害他國百姓。」

只是當他仔細研究這份設計圖後,他心里的疑惑愈來愈深,炸藥這東西根本不可能出現在白澤國或是其他國家,他甚至有種奇妙的感覺,好像她不是這里的人,可她明明是遠昌侯的嫡女,在白澤國長大的人啊?!

想到這里,他實在忍不住了,問道︰「靈兒,你這炸藥的制作方法是如何得知的?」

「書上。」

「從書上看來的?」

「你知道我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書。」雖然楚綾早就想好了說詞,可是面對他銳利的眼神,她還是忍不住心虛,目光有些飄移。

「靈兒,你每次對我說謊時,眼楮都不敢看著我,會飄向兩邊。」

一听,她馬上定定地盯著他。

他擰了擰她的俏鼻,捧著她的臉蛋,擔憂地說︰「露餡了,靈兒,你如果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我會問你的原因,是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事兒遇到危險,我得知道由來才能護你周全。」

楚綾的心里頓時滑過一股暖流,她環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胸膛上,「孟元,你不知道當你渾身是血的被抬回來時我有多害怕,看到你幾乎沒了氣息的當下,我只想抱著你痛哭,可是我不能,我只能跟死神搶時間,盡力克制雙手不要顫抖,替你縫合傷口,我只是不想再承受一次有可能會失去你的痛苦,才會將這東西拿出來……」

「我何嘗不知,如若不是因為我,你永遠不可能拿出這麼驚人的發明,我擔心的是,這東西會惹來眾人搶奪,我才會問你這東西哪里來,好想出一個因應對策。」

也許是到了該向他坦白的時候,楚綾突然話鋒一轉,「孟元,你怕鬼嗎?」

裴孟元怔愣了下,話題怎麼突然轉到鬼神上頭?「死我都不怕了,又怎麼會怕鬼。」

「如果我說你現在抱的是個穿梭時空的鬼魂,你相信嗎?你會怕嗎?」

他抬起她的下巴,輕柔吻著她。「我愛你,即使你是一抹幽魂,我也認了,只要是你。」

楚綾輕輕推開他,表情慎重的道︰「孟元,我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我是千年之後的一縷幽魂,因為一個荷包穿越到這里,附身在同樣落水的何靈身上。」

「幽魂?千年之後?」

她點點頭。「我的本名叫楚綾,是名醫師,也就是大夫,端午節時為了救一名溺水的女子,結果反而害得自己溺水而亡,等我醒來後,我就成了遠昌侯府的嫡長女何靈。你可以選擇不要相信,認為我是在騙你或是跟你開玩笑,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是我想要攜手一生的人,我想你應該知道真相。」

裴孟元本就調查過何靈,知道她是個即使被下人欺負也不敢吭聲的膽小鬼,更不懂醫術,可他遇到的何靈個性卻完全不同,自主、樂觀、有仇必報、醫術精湛,當時他還一度懷疑暗衛調查錯人。

不過如果真如她所說,原本的何靈被楚綾給附身取代,那她的一切轉變,就都說得通了。

見他神情凝重,楚綾以為他不相信,有些失落地低喃,「你不相信我說的……」

「不是不相信,只是很震撼。」

「你不害怕?」

「怕,我怕你拋棄我,我活了二十三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看得順眼、決定攜手一輩子的女人,要是她因為這個可笑的理由拋棄了我,那我會抱著炸藥去炸敵人,順便把自己炸死,因為沒有你,我繼續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裴孟元將她圈進懷中,吊兒郎當的說著。

楚綾緊緊回抱住他,被他的口吻給逗笑了,用力捶了他一下,「你真的不怕?」

「長年在戰場上的我,早已看透生死,又怎麼會怕鬼附身這種事,我只是震撼。」

「也許你看過這個就不會感到震撼了。」

她拿出手機,點開照相功能,「這叫手機,是我們那里的通訊工具,只要按下一組號碼,不需要見到人,就可以馬上跟對方通話,比這里用飛鴿傳書、八百里加急都還要迅速。

「甚至也可以透過視訊跟對方通話,視訊就是你人可能在千里之外,只要這個鏡頭對著自己,我們兩人就可以看到對方在做什麼,也可以同時通話,有點類似這樣。」

她打開照相機自拍功能,還不忘替兩人拍幾張自拍。

「你不管在哪里,你只要有手機或是電腦等等的通訊工具,就可以看到我現在在做什麼。」她繼續滑著手機,點出相簿,「這是相片,我們那邊的相片就好比這里的畫像,你看,這是我們剛剛的合照。」

裴孟元的震撼程度比剛才多了好幾級,他瞪大眼楮,完全說不出話來,他拿過手機,學她的動作滑著,看見不少陌生人的照片。

楚綾一一為他介紹,「這是我爹地,我媽咪,就是父母親,這兩位是我的祖父母,他們都是很厲害的大夫,這是我,原來的我,叫楚綾的那個我。」

他瞪大眼,小心翼翼地描繪著相機里有著各種表情、俏皮慧黠的她,這就是他所愛女人的原身,好漂亮好開朗的一個姑娘,一雙大眼骨碌碌的,像會說話似的,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愛上。

「我們先看這里。」她將畫面滑到資料庫,點開有關炸藥的資料夾。「這是我爹地為我找來所有有利于我在古代生活的資料,像炸藥的資料我就是從這里叫出來的。」

他一看,果然與她交給他的資料一模一樣,「除了炸藥還有什麼?」

「還有冷兵器時代各種先進武器的制作方式,還有改良刀劍的方法等等,好多,你想要看什麼,我直接點出來給你看。」

「這……」本就對刀械非常有研究的他,看到上頭記載各種刀械的演變過程與改良技術,更是驚喜不已。「太厲害了,這麼小的東西,竟然可以放進這麼多資料,還不用用到紙筆!」

「這里面存放的資料,比藏書閣還要豐富。」楚綾看了下電池容量,「快沒電了,我先收起來,這還要充電才能再使用。」她指著電池的圖示說道,「等我用太陽將電充飽,你想要看我再拿出來給你看。」

裴孟元遲遲未能從震撼中回神。「沒想到千年之後的世界竟是如此豐富多彩,如此進步!」

他簡直無法相信人只要搭上長得像大鳥的飛機就能飛上天,還有高聳入雲的房子,有可以不用看到人就可以通話的各種設備,這實在太驚奇了。

「如果我說何靈的娘親雲沫,你的救命恩人,也是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你相信嗎?只是她是哪個年代、怎麼來的,我就不清楚了。」她將快沒電的手機收好。

「雲姨也是?」裴孟元再一次受到震撼。

「是的,在你們眼中認為不可思議的剖月復取子手術,在我們那里是很普遍的,還有心髒手術、開腦等等很先進的手術,幾乎只要不是什麼重大疾病,每個人平均壽命都可以活到七、八十歲。」

「我不管其他人。」他握住她的手,神情凝重地問道︰「我只在乎你,你會再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嗎?」

她所生活過的那個世界太美好、太先進,這讓他感到很不安,他怕她會就此丟下他,回到她原來生活的世界去。

楚綾有些遺憾的搖搖頭,「我已經跟何靈的軀體合而為一,可能沒辦法回去了。」

裴孟元如釋重負的喘了口大氣,「那就好,我不管你是楚綾還是何靈,我只知道你是我要的女人,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我答應你,只要你不負我,我便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听到她的承諾,他不安的心放下了,又想起她說的一事,他問道︰「對了,你說你是被一個荷包帶過來這里的,這是怎麼回事?」

「就這個許願荷包,當時我跟一個阿婆買的,我救人……」她把當時的情況跟荷包的使用方法大概說了。

他擰著眉頭,看著這平凡無奇的荷包,「……所以你這叫手機的東西,是靠這荷包送來的?」

「是的,這荷包成了我與父母溝通的媒介,不過要做善事,像是救人,願望才會成真。」

這又是一件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在歷經了手機的震撼後,對于這荷包的功能,他的驚訝程度就沒那麼大了。

冷靜下來後,裴孟元神情嚴肅的告誡道︰「靈兒,這些秘密除了我知道以外,千萬不可讓第三人知道,否則會為你帶來危險,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不希望看到你發生任何意外,你要是敢害我成為孤家寡人,日後做了鬼,我就算翻了地府也不會放過你,所以你要是不想以後不得安寧,絕對不能出意外,知道嗎?」

他霸道的命令讓她萬分感動,知道自己沒有愛錯人。「放心,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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