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的陰沉天空開始下起磅磚大雨,撐起傘等在宮門外焦急等候的寒梅,頻頻的朝宮門內望去。
都早已經過小姐平日出宮的時間,就算去幫海瑞公公看診,也不可能耽擱那麼久,怎麼還沒見到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們兩人在宮門外遲遲等不到小姐,驚覺事情有些嚴重,想到王管事有令牌可以進宮,寒山先趕回王府找人,寒梅繼續在這邊等著。
就在寒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之時,有個由小太監撐傘,拿著拂塵的紅色人影從宮門內緩緩經過,寒梅眼楮一亮,馬上沖過去大喊。
「海瑞公公、海瑞公公!」
海瑞公公听見有人喊他,眯著老眼望去,只見一個被侍衛用長槍擋著的姑娘不斷朝他揮手,這姑娘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見過?
寒梅朝他大喊,「我是寒梅,是虞婧虞姑娘的貼身丫鬟,我們小姐幫海瑞公公看診時,海瑞公公不是見過奴婢嗎?當時奴婢就在小姐身邊。」
她這一說,海瑞公公即刻想了起來。「原來是小神醫的丫鬟,怎麼,小神醫還未離宮嗎?
今早咱家踫見小神醫時,她不是說今天要替段嬤嬤舉辦生辰宴,還邀咱家一起過去參加,提醒咱家要帶禮物的。」
寒梅聞言心中「咚」的一跳。「海瑞公公,不好了,我擔心……我擔心我家小姐出事了……」情急之下寒梅再也顧不得什麼,對著海瑞公公喊出她的擔憂。
「出事?!怎麼回事?」海瑞公公揮揮拂塵,示意侍衛讓她進入。
「公公,我家小姐從未這麼晚出宮過……」
「她還在宮里?你放心,說不定是皇後留她說話,我讓人去看看……」
如果真的是皇後留她就好了,寒梅驀地想起白貴妃,主子前往禁衛營的隔天,符凌曾把小姐叫去,又是要逼她就範,他警告她,不要讓某人出手,某人出手就是連他也保不了她。
「海瑞公公,奴婢懷疑……」現在情況緊急,寒梅寧願冒著說錯被責罰的危險,也不敢再遲疑,她小聲的在海瑞公公耳邊說出她的懷疑。
「真有此事?」海瑞公公眉尾一挑,彈彈蓮花指,示意一旁的小太監靠近,小聲的用著只有兩人听得到的聲音命令,「小桂子,你現在馬上去……」
當海瑞公公領著一群小太監來到崇華宮,崇華宮的嬤嬤向前詢問——「公公,娘娘剛用完午膳,此刻正在休憩,不知是不是有什麼要事?」
海瑞公公也不打算多待,冷眼睞了眼這個嬤嬤,「太後娘娘鳳體微恙,御醫卻怎麼也查不出病因,皇上讓符醫女馬上到慈和宮為太後診治,有小太監說看到符醫女跟著一名宮娥到後宮,不知是前去為哪位娘娘看病,皇上大怒,說這醫女只能為小皇子看病,是哪個娘娘這般大膽敢違抗旨意,耽誤太後病情,讓咱家到各宮娘娘那里看看,一旦查到,必定嚴懲。」
「什麼,真有此事?」
「怎麼,嬤嬤的意思是咱家假傳聖意?」海瑞公公板起臉,怒瞪著這個嬤嬤。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是感到驚詫,怎麼有娘娘這般膽大,不將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
海瑞公公作勢瞄了崇華宮一眼,手中拂塵一揮,「白貴妃是宮中老人,自然是不會做違抗皇上旨意之事,咱家也只是來通知崇華宮一聲,要再到別的宮里去問問其他娘娘,就不坐了。」說完,海瑞公公手中拂塵又一揮,高傲的轉身走人。
小桂子查到,人的確在崇華宮中,只是宸王不在京城,稟告到皇帝那兒,白貴妃可是皇上的寵妃,了不起被皇上罵幾句,他們這些下人要是被白貴妃記恨上,可是吃不完兜著走,只好假借太後名義,盼著白貴妃別做得太過分了。
看著海瑞公公已跨出門檻的背影,這個嬤嬤倍覺不妥的趕緊往內殿走去……
雨幕如瀑,崇華宮外,大雨不斷打在跪在碎石地上的虞婧,膝蓋跟手腕都被碎石磨破了皮,沁出的血水和著雨水,染紅了她的衣裳。
她好冷,冷得她四肢麻木,己感覺不到疼痛了,隨著雨勢愈來愈大,冷意從四肢滲進,深入骨髓,冷得她全身不住打著寒顫,臉色發青,嘴唇發紫,甚至連腦子也沒有任何一丁點想法,茫然的空洞眼神里透著絕望,看著那兩個改站到屋檐下,冷眼看守她的小太監。
看著那兩個小太監,當下她竟然有個念頭︰要是她不幸死在白貴妃這妖婆手里……玄墨會不會替她報仇?會不會為她守節,三年不娶老婆?
這個念頭是痴心妄想吧,他們都還沒成親,玄墨怎麼可能為她守節,如果問她現在就要死了,她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是什麼?
她一定會回答,沒有嫁給玄墨、沒有體驗洞房花燭夜,早知道會有這一劫,玄墨向她求婚完,她就該馬上操辦婚禮,而不是要保密他們兩人的關系,找什麼殺人凶手,搞到現在自己一條命就快被別人玩死。
怎麼她一個威能大開的穿越女,還玩輸這個古代女人呢,想想真是丟臉,去到地府,閻羅王也會笑她吧……
就在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之時,一雙華麗的繡花鞋出現在她迷蒙的視線前,白貴妃冷著一張臉,彎身一把拽起她的頭發,咬牙警告她——「符蓉,你現在應該很清楚的知道,本宮要整死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現在該要慶幸你四肢還在,也還耳聰目明,還能說話。
「你要是再敬酒不吃吃罰酒,下一次你就會是個瞎子聾子啞巴,被砍去四肢,丟到茅廁成為人彘,永遠別想要再走出這個皇宮。
「到時你就會知道什麼叫作生不如死,你最好把本宮的話听進去,別以為你背後有宸王這靠山,本宮就動不了你,听清楚沒?」語氣冷戾如冰凌地警告著。
「听清楚……」
「把她丟出去!」
很快的來了兩名小太監,一人一邊將全身幾乎已經失去知覺的虞婧從後殿門給拖出崇華宮,丟在通往御花園的小徑上。
不久後,有兩個小太監偷偷模模拿著棉被跟擔架,快速的將她包裹起來,往另一處宮院抬去。
三天後——「少淵,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她人怎麼還沒醒?」
「玄墨,你別擔心,最危險的階段已經過去,只要按時喂藥、注意保暖,別再冷著了,明天應該就會醒來。」
「她這樣昏迷不醒,你叫我怎麼放心?」玄墨心疼的撫模著她依舊發燙的額頭。
「現在這樣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幸好是海瑞公公機警,打著太後的名義過去,要是再晚上半個時辰,只怕是神仙也難救。」百里少淵一邊收拾著看診工具,一邊心有余悸的說著,「也還好,虞婧之前做的那些治療傷風、肺炎用來大賺一筆的藥丸我這里還有,趕到當下先塞了幾顆藥丸進她嘴里,不然再等到湯藥熬好,病情又更加嚴重了。」
「她肯定不會料到是自己財迷的性子救了自己一命。」玄墨擰干一條濕布巾,貼放在她還發著高燒的額頭上。
「玄墨,這白貴妃究竟是什麼原因非要這樣修理虞婧?一個微不足道的醫女能妨礙到她什麼?」百里少淵怎麼也想不明白。「總不會是嫉妒她的醫術吧!」
玄墨臉色沉了沉,「自然是牽扯到利益跟權勢,還有某些人的痴心妄想,才會讓白貴妃下此狠手修理婧兒。」
百里少淵眉頭頓時打了十八個結,他就說這政治太黑暗,連後宮女人一個個都不簡單,還是他的病人和草藥簡單可愛。
「不用擔心,這些事很快會有結果,我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差不多也是到了該收網的時候,現在就只等人接進京,一切事情就會有個結果。
「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我可是還沒從她身上把所有絕學都挖到,要是萬一不幸被人給……」百里少淵手掌往脖子一橫,「那可真是醫界的一大損失跟遺憾。在我還沒把她醫術絕學都學到之前,你得把人保護好,我先走了,我那穴位木頭人正在趕工鑄造出穴位銅人,將來普及白澤國各個醫館,這對全國的大夫跟病人可是一大福祉。」
「你這醫痴!」
「什麼話,只要這銅人一問世,相信白澤國的大夫們醫術會突飛猛進,整個醫術大躍進可以造福更多的病人,你不希望百姓身體健康、少災少痛嗎?」百里少淵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行了,我知道你的志向,一心想要提升咱們白澤國的醫術。」玄墨擺手示意他可以滾了。「放心,我會照顧好她,不會讓你遺憾,有事情就先去忙,婧兒就交給我。」
「那我走了。」
他們兩人的對話其實虞婧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想睜開眼,可是眼皮像是火燒一樣灼燙不已,讓她根本睜不開眼,喉嚨也像被人丟了塊炭火一樣發不出聲音,只好靜靜的躺著听著他們談話。
百里少淵離開後,玄墨模了模她還微燙的身子,再度擰條布巾替她 拭,讓她身子早些降溫。
這幾天不管是換藥還是喂藥甚至 拭,他都是親自動手不假他人之手,那些丫鬟全被他趕到門外去候著。
他細心的 拭著她的手臂,正攤開她的手心,避開破皮受傷部位要 拭時,他的大手突然被她反手握住。
玄墨喜出望外的看著雙眼依舊緊閉的她,驚喜的問道︰「婧兒、婧兒,你醒了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搔了搔他手心,讓他知道她醒了。
玄墨隨即明白,「是不是喉嚨不舒服?」
虞婧又點了點他的手心,他即刻拿過一旁桌幾上泡著一朵晶瑩雪蓮的蜜茶,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小心的喂著她,「這是雪蓮蜜茶,對身體很好,喝了喉嚨就會舒服許多。」
真如他所說,一股若有似無、淡雅芬芳的清涼氣息滑進喉間後,滾燙的喉嚨立即感覺到舒服許多,她舒服得忍不住喘口大氣。
玄墨見她吞得急,連忙勸道︰「別急,慢慢喝才有功效。」
一碗雪蓮蜜茶喝下後,她喉嚨輕松舒服不少,連眼皮也感覺沒那麼燙了,勉強吃力的眨著沉重眼皮,迷蒙的眼前出現的是玄墨那張焦急的臉龐。
「我……昏迷多久了……」她嗄啞的問道︰「我怎麼會在這里……我記得……」
他知道她一清醒便會好奇的想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模模她的臉頰,拿過一旁的枕頭讓她半躺起來,替她拽好被角免得又著涼。「你別急,多天未進食,先喝碗粥墊墊胃,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再一件一件告訴你。」
走到窗邊,掀開爐上的鍋蓋,舀了碗小米粥。他一面喂著她喝粥,一面將這幾天的事情告知她。
原來,是寒梅驚覺不對,遇到了海瑞公公,藉著太後的名義暗中施壓,這才讓讓白貴妃不得不放了她。
「看來我欠海瑞公公一個大恩情,要不然我這條命真的會斷送在白貴妃的手中。」听完整個事件來龍去脈,虞婧感嘆的吁口長氣。
「海瑞公公救你這一事,我會還這份恩情,你不用放在心上。」玄墨將最後一口粥喂進她嘴里,將空碗放到一旁矮幾上。
虞婧將臉靠在他胸膛上,似是覺得能回到他身邊是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幸運,她低喃道︰「玄墨,我以為我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那時最後悔的事情,便是沒有嫁給你……」
「終于想要早點嫁給本王了。」他也是後悔沒有早點娶了她,將她正式納到自己的羽翼下。他摟著她,寵溺的吻了下她還微燙的額頭,安慰她道︰「這次的事情,我會幫你討公道,現在你好好養病,讓自己恢復健康好嫁給我,其他的事情別想太多。」
「我也不想想太多,可是我現在一閉上眼楮,就會想起她威脅我時那恐怖的眼神……」
「她威脅你什麼?」
「她說,下一次就要把我做成人彘……」
「就是把我的眼楮挖掉,把我變成聾子、啞巴,砍掉我的四肢,丟到茅廁,變成像豬一樣。」
玄墨一股怒火由胸口竄起,當下想立刻提劍去砍了白貴妃,可眼下的局勢讓他不能這般沖動,他只能暫時吞下這口怒氣,深吸了兩口氣,緩和激動的情緒。
「本王倒是要看看最後是誰被當成豬給宰了。」他冷著臉沉聲說道︰「這仇,本王全記下,欺負過你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
她抓著他的手,搖頭,「玄墨,我的仇你別幫我報,這白貴妃怎麼說都是你嫂子,背後的勢力又大,連皇上都得給她三分臉面,要是她在皇上耳邊給你上眼藥、穿小鞋,讓皇上對你反感,這就不好了。」
他擰擰她的俏鼻,安撫她,「現在萬事備,只欠東風,她囂張不了多久,別為我擔心。」
她皺著眉頭,好奇問道︰「你為什麼這樣說,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事?」
見他並不想多說的模樣,她扯了扯他衣袖,一副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玄墨!」
「婧兒,這事別管也別插手,更別抱著好奇心,你看好戲便是。」他扶著她躺下,「你現在只要好好養病便成,等你病好了,在我們大婚前會有一場好戲讓你看,不急。」
這次,看他如何將這些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由于玄墨是悄悄回京,連皇帝也不知道,為了避人耳目便在別院暫住,虞婧也被他帶到了這別院休養,這一休養便是十天半個月的,所以她並不知道京城這兩天發生的大事。
「婧兒,喝藥了。」玄墨手端著碗剛熬好的湯藥進入書房。
虞婧肩上披著薄氅,正在翻找著書架上的書。
回過頭,有些驚艷的看著身著一襲靛藍色錦袍的他,這身緊身袍子將他完美健碩的身材勾勒出更為威武挺拔,更襯得他那魅惑眾生的五官舉世無雙。
她忍不住嘆口氣,調侃道︰「唉,要不是你早已經是名草有主,我還以為你打扮得這麼帥氣是要去讓人選女婿呢!」
「又淘氣,乖,快把湯藥喝了,一會兒我要去接一個人,你想待在書房里看書或是要回屋里休息?」
「你要出去?」她皺著眉頭,一口氣灌下大半碗湯藥。
「是。你乖乖的在屋里休養,想要什麼讓小碧幫你拿過來,你腿傷才剛好一些,別貪玩又想跑出去,听到嗎?」見湯碗己空,他拿了顆蜜餞塞進她嘴里,不放心地交代。
「行啦,我知道,我已經好很多了,不用擔心我。」
雖然她不清楚玄墨最近究竟在忙什麼,只隱約知道好像跟皇家秘辛有關,她也就不多問,免得為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看書看累了就休息,還有,你膝蓋上的傷口正在結痂,不要站太久,病沒好之前不準跟少淵兩人討論醫術,听到沒有,尤其是他那個穴位銅人。」
這兩人只要一討論病患或是病例,就像有講不完的話,百里少淵是怎麼趕都趕不走,他不先嚴禁不成。
「行啦,你怎麼像是在管閨女一樣的管我啊,你快走吧。」她將他推出書房。
玄墨離去後,她便歪在美人榻上看著方才自書架上挑出的醫書看著,沒意料到這別院竟然有這些像是手稿的醫書。
說來這應該不是醫書,而是某個大夫將他的看診紀錄,里頭不管是病患的癥狀、用藥等等都記錄得十分詳細。
一邊翻著書頁,一邊拿過一旁的水果糕餅甜點咬著,愈看到後面愈覺得寫這本醫書的大夫,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古代版的怪醫黑杰克了。
前頭是記錄一些重病癥,到後頭所書寫的內容,全是一些他如何解蠱毒的過程。
為了治療解開各種陰狠毒辣的蠱毒,他甚至還深入各苗疆部落,哪一種類型蠱毒癥狀特征寫得清清楚楚,像什麼重鱗蠱蟲、噬鬼犀蠱、碧飛蟲蠱、鳳引蠱毒……這些連听都沒听過的蠱毒,不只記載詳細,也提及了如何救治。
就在她快將那本醫書看完時,書房的門扉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即寒梅人便進來了。
「寒梅,發生什麼事情了?瞧你臉色這麼難看。」虞婧自美人榻上坐起身。
這肯定是出大事了,否則寒梅不會過來的,他們奉命留守在符府,不可能擅自離開。
「小姐,符府上下所有的人都被押人大牢了,因為我們是宸王府的人,所以芙蓉院的下人才沒被押人大牢,但也被趕出符府了。」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听說是符凌毒害太後,現己被押入天牢。」
「毒害太後?符凌膽子再大也沒這熊膽吧!」虞婧下巴掉下。
「太後前一陣子身子便有微恙,一直都是符凌為太後調養,今天早上太後喝了他所開的藥後,便吐血陷入昏迷,如今群醫束手無策。
「小姐因為正在養病,皇上便傳百里老爺跟公子進宮為太後看診,發現太後中毒,皇上一怒,馬上下令將符府除了小姐以外所有人打入大牢。」寒梅將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
「你們跟段嬤嬤還有芙蓉院的下人們現在呢?」太後那邊有百里崇父子在,她就放心多了。
「小姐放心,帶領官兵前來抓人的將領是主子以前的屬下,所以沒有為難我們和芙蓉院的下人。王管事也趕到了,暫時把大家帶回王府安置,現在等小姐或是主子進一步指示。」
「那高姨娘呢?她也一起關到大牢嗎?」見寒梅點頭,她便感到頭隱隱發疼,「那大牢不是她能待的,本來是要她吃藥裝病,現在反而會成真病,我得回京城一趟。」
「不行啊,小姐,你現在還病著,不好奔波勞累,而且現在情況不明,難保皇上不會下令將你關入大牢。」
「皇上沒有下令通緝我,也是看在玄墨的面子上,可我血緣上確實是符凌的女兒,這事情不趕緊處理好,我跟玄墨的未來會有變數。別多話了,你去讓人備馬車我馬上回京。」她自己系好薄氅細帶,走出書房。
「主子呢?小姐,你要不要先問問主子?」
「玄墨不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事緊急不能耽擱,我們馬上出發。」
就在虞婧匆匆忙忙的往大門方向走去,這腳才剛準備要踏出門檻,便有輛疾馳的馬車緊急的停在大門口,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是玄墨。
「玄墨,你接到消息了嗎?」她趕緊向前朝他問道。
「先別急,我把事情先安排好,一起回京。」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
這時,一名手里抱著包袱的女子從玄墨所搭的馬車上下來,虞婧轉頭看到那個穿著粗棉布衣的女子,眼楮一瞠,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白貴妃?!」
「進去再說吧。」玄墨將一堆問號不斷自頭頂冒出的虞婧推進大門,那名女子也跟著他們一起進入。
一到廳中,玄墨吩咐著這別院管事,「安排處院子,帶白姑娘去休息,這段期間白姑娘會住在別院里,加強別院的守衛,不許任何人靠近,我也會撥幾個暗衛過來。」
「是,白姑娘,請跟老奴來。」傅管事恭敬的將人領了下去。
「寒夜,白姑娘的安危由你負責,絕對要將人保護好,不許有任何差池。」玄墨對身後的寒夜下達命令。
「遵命!」
交代完事情後,玄墨便帶著虞婧上馬車,火速趕回京城。
「玄墨,太後會沒事的。」她撫模著他的臉龐,安慰著臉色鐵青難看的他。
「百里家父子倆已經在宮里,我是稍微可以放心,不過你沒有過去親自為母後診治,我終究無法安下心來。」他橫過手臂,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下顎抵在她的肩窩,強壓著焦慮說道。
能被玄墨這樣全心全意的信任著,讓她感到很幸福,不過這時候卻不是感性動容的時刻。
她嚴肅問道︰「玄墨,你對這事有何看法?」
「據百里家父子說,母後中毒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已是長久,但詭異的是這毒對太後身體不會有影響,只是不知為什麼這毒像是突然爆發,他們父子也研究不出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玄墨揉著眉頭,煩惱的告知她太後病情。
「不知什麼原因……是被人加重毒物用量嗎?查出是誰下的毒嗎?」
「這些問題只能回到宮里才能知道……」玄墨虎口抵著下顎,沉思片刻。「不過,我隱約覺得太後中毒這事跟立太子有關系。」
「為什麼這麼說?」
玄墨揉揉太陽穴,「還記得你救活的那對袓孫嗎?」
她點頭。
「皇上已經決定在端陽節當天,昭告天下由哪位皇子擔任太子,中秋節正式冊封太子,而白貴妃所生的大皇子是呼聲最高的,但那對袓孫跟你方才看到的那位婦人,關系著大皇子是否能夠成為太子的關鍵人物。」
「嗄?」怎麼她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卷入了什麼皇家奪位的陰謀之中?
「這些事情與你沒有什麼牽連,皇帝不會遷怒于你,你大可放心。」他沒頭沒尾的丟了句話後便將話題帶開,撩開車簾看了下外頭飛逝的景致,將她摟得更緊些。「你身子還未痊愈,再閉眼休息片刻,回到京城我再喊醒你,今晚也許有得你忙。」
見他不想再多說,她也就不追著他問了,點了點頭便在他懷中閉眼休憩,本來只是想閉目養神而已,沒想到玄墨的懷抱過于溫暖舒服,最後她竟然就沉睡而去直到玄墨揉著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喚她,她這才悠悠轉醒,迷蒙的看著他身後那盞有些晃動的小油燈。「天黑了?」
「皇宮到了,趕快醒來,下馬車了。」
一听皇宮到了,她馬上回神,尾隨著玄墨步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