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女神醫 第十五章 防不勝防 作者 ︰ 寄秋

「鳳凰?!」

長在人的背上?不會是她爹的杰作吧,她爹老愛捉弄人,也許是趁她年幼時偷偷找人紋上去的,她懂事後了不知情他便沒提,怕她找他算帳。

司徒青青扭過頭想看清左肩上的鳳凰圖騰,可是她再怎麼轉也看不到,背後一片潔白,連根鳳翎也沒有。

「在我們合歡時,它仿佛要從你嬌女敕的背飛騰而出,紅色的羽毛似要沁出血來……」歐陽溯風說得信誓旦旦,當時他還用手去揉,卻什麼也沒有,可那抹朱砂紅仍凝真地滑動。

「我曾听我爹神神叨叨地說什麼鳳凰的,原來真有鳳凰,它就活在我背上。」可惜她瞅不著。

「它是活的,眼楮會動。」忽地盯著他瞧,他一楞後反盯回去,不許它壞了他的好事。

男人在興頭上是停不下來的,即便自制甚嚴的歐陽溯風也無法從妻子的軟馥中抽身,他與倏地睜目的鳳眼對個正著,僅一呼息的怔然,隨即墨瞳生寒,將鳳目逼得閉眼。

他聳動著,鳳羽也在撲騰,兩人到達極致巔峰時,鳳身跟著抽動顫抖,似在嗚鳴。

那是只活的鳳凰,有生命、有靈性,如棲息般攀附著司徒青青,他能感覺到它的不滿,以及小小的怨慰,它不喜歡被壓在底下,有損鳳後的尊嚴,天授神鳥一向高棲梧桐樹上。

司徒青青一听,噗哧一笑。「你把一只蟾蜍弄死了看它還能不能活,一幅紋畫而已,你還當真呀!它刺得太真實了吧,你才會以為它在看你,有只鳥在身上我會感覺不到?」

「它不是一直都在,只有我們情動時才忽隱忽現,像是不耐煩我們打擾到它,它要我們動作小一些。」但這種事根本慢不下來,看著那雙越見明顯的圓眼,他體內的火就越沸騰,他不想停,只想將兩人投入這場欲火中,與火同化。

她取笑著捏了下他結實的胳膊肉。「那你是不是以後都不踫我了,有只鳳凰在,做什麼事都不方便。」

歐陽溯風撲向妻子。「我捂住它的眼楮。」

「咯咯……白日宣婬,不合體統。」司徒青青咯咯笑著閃躲,剛承歡的身子還隱隱作疼。

他笑點她鼻頭,重重一吻。「你就是不講規矩的,還說什麼規矩,我就是要吃你,把你這妖精吃得尸骨無存。」

「不要呀!我怕,大壞人走開,我不好吃,味道不好……」她假意求饒,雲白雪足抵在丈夫胸前。

「呵!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你就乖乖受死吧,爺兒就愛聞你身上這股味兒。」牡丹香。

歐陽溯風有十五日的婚假,他哪兒也不去,準備耗在新房里,與小妻子繾綣纏綿,抵死交纏,效法君主不早朝的商紂王,整日沉溺在床笫間。

豆苗、豆香等丫鬟早早就被知會過了,未經通傳不可闖入屋內,一听見里面動靜馬上識相的走遠一些,她們主子怕羞,先燒好熱水備用,新婚夫妻最需要的是獨處,他們對床的貪戀更勝于以往。

就連景平侯夫人也讓人來傳過話了,許他們不用去請安,趕緊給她生個白胖孫子就好,她等抱孫子已經等了好久。

倒是老太君比較反常,居然沒來人喊新婦到慈安堂伺候,安靜得教人不安,她不是安分的主兒,沒事都能找出事,何況此時是最好下手的時候,以教新婦規矩好折磨人。

大概是司徒空空還在侯府不走的緣故,老太君有心也不敢輕舉妄動,兒子的驟逝讓她心有余悸,所以她看到司徒空空有如老鼠遇到貓,只能四肢僵硬的裝死。

「不行,我還疼著,不許踫。」身子還虛軟著的司徒青青捉住撫向腰身的大手,聲音柔媚得足以滴出水來。

「我瞧瞧,看傷著了沒,是我不好,力道重了些。」

「別看,我臉紅了……」

司徒青青難為情的想闔上腿,卻被歐陽溯風的手給擋了下來,本來不臉紅也雙頰飛霞了。

他不禁有些愧疚和心疼,可更多的是想把自己埋進去她身子里,感受那濕潤的暖意。

「你不是配了藥,拿來我替你揉一揉……」

「不用了!」什麼揉一揉,揉到後來一定不知揉到哪里去了,這幾日鬧騰得還不夠嗎?

對于男女歡愛這件事,司徒青青是又愛又恨,難以形容的滋味,他老是欲罷不能,體力跟不上的她就像離水的魚兒,只能張著嘴大口的喘息,喊啞的喉嚨都發不出聲音了。

歐陽溯風輕笑著咬住她的玉耳。「抹了藥就要揉開,不然好得慢,為夫的疼惜娘子,舍不得你受一點苦。」

「啊!住……住手,我的好哥哥,溯風哥哥,咱們好好聊聊嘛!我們都成夫妻了,我對你還不是很了解,說說你自己吧!」感覺到他的充實,她頓時酥麻的軟了身子,無力地嬌吟。

「說什麼?」他不是好聊天的對象,除了排兵布陣外,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偏著頭,狐狸似的水眸骨碌碌的轉,別有一番風韻。「那就聊你和太子的關系,他恨上你了嗎?」

她不希望她的因素影響到他在朝堂的立場,太子是正統,誰也越不過他,不依附他又該依附誰?

歐陽溯風嘴邊的笑意由濃變淡,而後帶了點苦澀。「恨倒不至于,他還不想我倒戈到三皇子那邊,我們父子手上有他想要的兵權,他還用得上我們。」

但是肯定有芥蒂,認為他並未將一國儲君放在第一位,反而因私心將太子置于熱火烹調,無視其感受。

太子是極其驕傲的人,從小受的也是成為帝王的教導,他在心里已認定自己是君,君是天下,君是萬萬人之上,任何人都該以他為尊,為他鞠躬盡瘁,所以這一次的不如意,他心中是怒的,可是為了成就大事他能忍,再有怨氣也不能表達出來。

「听起來好像是利用……」司徒青青不喜歡這樣,人與人相處不能只想著別人能為我做什麼,那太功利了。

「青兒,天家無骨肉,就算同胞兄弟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拚得頭破血流也甘願。」一牽扯到金鑾殿上的龍椅,再好的情誼也會變味。

歐陽溯風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卻沒料到事情發生得這麼快,看到如今變得陌生的太子,他也該提早做準備了。

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因皇權之爭而連累妻小,青兒是他想守護的人,他不想她有一絲閃失。

「我就是不喜歡,我爹說皇上是世上最苦的活,公雞還沒啼就得起床上早朝,下了朝要批奏章,沒有人可以替手,更可憐的是他不能喜歡人,一旦有了喜歡的人很快就會被弄死,後宮沒有三千也有數百名吧,皇上像個小倌要一一服侍,把她們服侍好了,她們的爹才會盡心盡力為皇上干活。」

明明厭惡得要命,還要深情款款地喊聲「愛妃」,有夠惡心人了,皇上真是神人也,居然還沒被惡心死。

「小倌……咳!咳!岳父的話少听為妙,他那些不敬言語太不著調了。」皇上的私事說不得,可話說回來,這些雖是糙話,卻貼近事實,皇上明著寵愛徐貴妃,但他真的寵了嗎?

每個月還是會抽出幾天到中宮坐坐。

「我也知道爹不著調,可是他有些事說得很有道理,他說皇上都還沒死呢,朝臣就急著站隊,實在是沒腦子的行為。」皇權集中在坐在那位置的人,他才是說一不二的主兒。

「急著站隊……」說得沒錯,皇上還健在,身子骨看來也還安泰,能活多久還是未知數,皇子們私下的爭位他做何感想。「岳父還說過什麼?」

司徒青青神秘兮兮的附耳小聲道︰「皇上比太子長壽。」

皇上比太子長壽,皇上比太子長壽……一語驚醒夢中人,歐陽溯風愕然看向妻子,太子的寒毒是她解的,當初她就說過太子壽長不過兩載,寒毒已令太子的五髒六腑受到損害,所以他什麼也不必做,更不必偏向某一方,只須把兵練好,皇室的事由皇室自己去解決,他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青兒,你真是我的賢內助,有你在一旁提醒我,我少走了不少彎路。」妻賢夫禍少。

她一桶冷水潑下去。「別高興得太早,太子不想死,他還是會找上我,逼我帶他到無憂谷找師父調養身子。」

他倒忘了這件事,忽地,他笑得邪氣地一頂。「不如我們早點懷個孩子。」

「你……你怎麼就進來了……」她又羞又氣。

「想你了。」歐陽溯風低笑地動了一下。

「歐陽溯風——」他太可惡了!

他低沉的笑聲帶了抹調戲。「等懷上孩子之後,你就說胎象不穩,要長期臥床休養出不了遠路,懷胎和產後養身要一年多,那時他八成等不及了,早就找上無憂谷求神醫為他大開方便之門。」

「如果他要我寫信呢?」人在絕望時,什麼事都做得出。

歐陽溯風狡猾一笑。「那就寫,至于送不送得到、神醫肯不肯收,就與我們無關,為了孩子我們也慌得很。」

陽奉陰違。

「你說他會信嗎?」司徒青青低低嬌吟。

歐陽溯風猛地一挺腰,低喘著氣道︰「專心點,孩子正等著我們讓他來到這個世上呢……」

「去廣濟寺上香?」

還不到一個月,老太君就坐不住了,看小倆口濃情密意的整天膩在一起,唯恐他們的長子意外到來,增加承爵的籌碼,她又想使麼蛾子了,一早就使人來傳話。

成親不到月余,求什麼子呀,就算是入門喜也診不出來吧,這個借口太可笑了,任誰听了都別扭。

可是侯府里輩分誰大得過老太君了,老侯爺也不管上香這等小事,老太君發話了,小輩們就得听著,不听便是不孝,她扯著大旗告上京兆尹,景平侯府上下就沒好果子吃。

沒人有司徒空空那樣的膽量,敢說自己不守規矩,他前腳才離府還沒三日呢,老太君就鬧起來了。

「大嫂,我覺得祖母怪怪的,她好像沖著你來,你小心點。」歐陽倩很喜歡「財大氣粗」的嫂子,十天內她就得到三副價值好幾千兩的頭面。

不能說錢在做人,但銀子真的很好用,性格開朗的歐陽倩有點小勢利,對姑娘家的首飾、寶石自有偏愛。

自從司徒青青送了她一匣子後,她從原本的不冷不熱變得異常熱絡,不時往兄嫂院子跑,還答無不問,知無不答,讓司徒青青在最短的時間模清侯府每個人的底,以及他們密如蛛網的各家關系,誰和誰有親,誰家掌哪里的事……

在景平侯夫人的整頓下,內宅看似干淨,可是仔細一問才知道水還是渾得很,各個院子中居然還有老太君的人,有的是她的陪房,有的是她身邊配出去的丫鬟又回來當管事嬤嬤,有的是婢僕互相婚嫁,賣身契仍捏在她手上……一條線一條線的牽起,老太君的人手還真是不少。

「多謝倩妹妹的提醒,我會留神,老人家能使的招數還不是那幾招,哄著她玩便是。」司徒青青可不是個會

任人宰割的,她銀針帶了,還抹上了藥。

「大嫂,別哄著哄著把自己的命給哄掉了,我娘說祖母狠得很,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歐陽倩原本還有個弟弟,在母親肚里才六個月大就被祖母弄沒了。

為什麼景平侯的子嗣稀少,絕大部分出自老太君的手筆,她不讓大房枝葉繁密,和她親生子爭位。

景平侯夫人生歐陽溯風時她也搞了鬼,害這個媳婦產後失血差點一命嗚呼,因此景平侯夫人在養好了身子後才死命的盯住她,表面孝敬,實則婆媳較勁數百回,一個景平侯府就能看出人性。

「知道了,我不會掉以輕心。」的確有古怪,得小心提防,老太君不會無緣無故帶孫輩們到城外的廟里上香。

隔日,一行人一早便出了門。

掀開馬車的車簾子往外看,司徒青青心口一突,歐陽溯風婚假滿了回軍營操練,每三日才回府一次,而歐陽耀風則言要讀書,不能同行,所以陪同而來的只有歐陽倩,以及騎著馬跟在馬車旁邊走的歐陽沐風。

如果,她想的是如果,如果他們三個同時沒了,那麼景平侯府的眾主子該有多傷心,孫子、孫女、孫媳婦一下子去了三人,肯定是全府大亂吧,若是有人在此時趁亂做些圖利自己的事,相信仍沉浸在傷心的眾人不會有所防備,便遂了某些人的心。

馬車很快駛近位在半山腰的廣濟寺,寺廟的月復地相當遼闊,幾乎整座山都歸廣濟寺所有,放眼望去寺廟掩在雲霧中,甚為壯觀。

由于不是什麼節慶,也無人拜祭先人辦道場,往來的香客並不多,三三兩兩拜了主殿便離開,不多作停留。

「還不跟上來,東張西望個什麼勁,一點都不莊重,不是正經的丞相府小姐出身,果然在規矩上天差地別,也不知是哪兒慣出的野性子,沒法安分當良妻。」老太君瞧司徒青青那張狂樣,跟她那個壞爹如出一轍,都不是好的。

老太君並不曉得兒子的死是出自國師的手,否則她會更恨司徒青青,吃了她的心都有。

「祖母說得是,改日我和父親說說,讓他進宮和皇上聊一聊,說府里的老太君不滿意他的指婚,看皇上要不要來跟你道個歉。」我是野呀,所以別怪我說話沒分寸。

聞言,老太君老臉一白,身子還抖了一下。「胡……胡說什麼,皇上豈是你能掛在嘴上議論的!你不想活了也不要害了景平侯府上下。」

「咦!祖母不是那個意思嗎?孫媳婦和夫君的婚事是皇上金口御賜,你說孫媳婦沒規矩豈不是打皇上的臉?埋怨皇上有眼無珠,識人不清,指個糟心貨給你添堵。」她敢點頭嗎?

說皇上你就是個昏君。

「你……你敢頂撞我?!」老太君的胸口一疼,快被這個孽障氣崩了。

司徒青青一雙明澈有神的大眼無辜的眨呀眨的。「孫媳婦心里有個疑惑,堂堂國師之女你還不中意,不知祖母到底看上哪家的姑娘?夫君不過是小小的景平侯世子,難道祖母想讓他高攀親王女兒,或是尚公主?」

「你……」

沒讓老太君有機會開口,司徒青青又繼續補刀,「哎呀!我忘了耀風堂弟尚未成親,他和宮中的承平公主年歲相當,既然祖母眼界高,那就讓我爹和皇上提一提,保管祖母歡喜得整夜睡不著,大呼我皇萬歲。」

「你敢——」老太君氣得手都發抖了。

「這是件喜事,為什麼祖母還不高興,難道你連公主也瞧不上,想要天上的仙女?那容孫媳婦說句不敬的話,你都作古了也辦不到,孫媳婦可沒天大的本事。」歐陽耀風那貨色配承平公主是一個鍋子一個蓋,佳偶天成。

沒嫁人前的司徒青青也不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直到那一天一身華服艷袍的承平公主找上門要她讓夫,她才發現其實歐陽溯風也很不錯,對她好得沒邊又長得好看。

沒人爭、沒人搶不覺得好,一有人爭著要,驟然回眸,原來良緣在那兒呢!把他讓了人著實可惜。

于是她也上心了,慢慢地多了幾許情意,當了夫妻後還能不愛嗎?他就是她以後的天。

「放肆,誰讓你擅作主張了,你……你少向外傳話,府里的事由不得你作主。」老太君氣恨的警告道。

本朝的駙馬只有虛餃,沒有實權,更不能有爵位在身,通常是府內的次子才尚公主,從此與仕途無緣,只能看皇家臉色過活,當個整日無事可做的閑人。

她對孫兒的期望很高,絕不能任他淪為那種人,尤其承平公主是眾所皆知的驕蠻公主,自幼便被皇後娘娘寵得無法無天,若是娶了此女,家宅不寧是小事,恐有大禍。

「是,祖母怎麼說孫媳婦听話,要將此事稟告給作主的人知曉。倩兒妹妹,回頭你提醒嫂子一句,讓母親為這事多操點心,別讓人說我們大房虧待二叔父的遺月復子。」

《宅門一百招》里有寫,不能出手就找能出頭的人,一山還有一山高,是人就有弱點,找個擋箭牌去擋。

老太君又被她的話給氣著了,一口氣差點順不過來。

「是的,大嫂,你忘了我也不會忘,祖母常說二叔父家就剩下這根獨苗了,讓我們要對他好一點。」歐陽倩大聲一應,幫著氣氣偏心偏到天邊的祖母,她以前也是吃過苦頭。

「哎呀!真乖,大嫂那里還有一對玉鐲子,記得來拿。」配合得好,有賞賜!她那些嫁妝還真是八輩子都花不完。

這姑嫂一搭一唱的,死人都能被她們氣活。

「住口!在菩薩面前混說什麼,一個個牙尖嘴利,真是不象話,真不知道老大家的是怎麼教你們的。」說不贏幾個小輩,老太君干脆遷怒在媳婦身上。

姑嫂在老人家背後做了個吊楮白眼,相視一笑。

「祖母,這廣濟寺真大,我們要從哪兒拜起,孫媳婦一看到神佛滿天就暈了眼。」主殿、側殿、偏殿、小殿十來殿,每一殿最少有三尊以上的神像,她爹當道士時她都沒看過有這麼多尊神仙的廟寺。

「虧你爹還是國師,你這當女兒的居然連這種事也不懂,先從主殿拜起,而後由右而左的側殿,偏殿、小殿都不用,我們府里用不上。」

老太君看了眼天色,知道還有時間便不疾不徐。

老人家多活了幾年還是有她的歷練在,看老太君腿腳穩健的入了每個殿門,熟門熟路的像在自己院子,寺里每一尊神佛都知之甚詳,該拜的該拜、該敬果的敬果,香煙繚繞,三住清香虔不虔誠沒人曉得,但禮數周到。

「咦!祖母,你干麼擋住我?」歐陽倩腳踏入了一半又被推了出來,她不滿地直嚷嚷著。

「這里是你能進的嗎?看清楚,是注生娘娘,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拜什麼拜,也不害臊。」老太君不耐煩地趕人。

注生娘娘?抬頭一看,還真是送子觀音,歐陽倩羞紅著臉退出殿外。

「你,還不進來,不想要孩子了嗎?」老太君嘴上說得有力,心里卻被司徒青青那緊盯著自個兒的眼眸瞧得有些發虛,她該不會察覺到什麼了吧?

背上忽地一陣灼痛,似是某種暗示,司徒青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邁開了腳步,她縴縴蔥指下意識撫著蜷身頸間當飾物的血貂,才一進入殿內,她立即感覺到一絲詭譎,神像置于供桌上,桌前無供果,香爐內的三住香卻是剛點燃。

她正想往後退出去,老太君帶來的四個婆子卻擋住後路,個個膀大腰粗,而她只有細胳膊細腰的丫鬟豆苗、豆香,實力懸殊呀!

「你在這里多求求注生娘娘,心誠則靈,注生娘娘會賜你孩子的,我到前殿和住持商量齋菜的事。」老太君把人帶到了,任務完成,是生是死與她無關。

「祖母,我跟你一起去……」司徒青青剛要往前,四個有她身子兩倍大的婆子上前一擋。

「待著,沒有我的吩咐不準離開。」老太君仗著身分拿捏孫媳婦,喝令她不得違抗。

穿著團花襖子的老太君走了,卻留下門神一般的婆子堵住殿門,出不去的司徒青青四下打量內殿,她還是覺得那三炷香很可疑,聞起來是香的味道,卻多了一股甜果子味,讓人聞了還想再聞,無法克制。

突地,她听到一聲悶響,回頭一看,豆香倒地不起昏迷不醒,一旁的豆苗身子也是搖搖晃晃的,雙手不斷揉壓腦門。

「小姐,頭好……」還沒說完,豆苗也倒了。

一個婆子探頭看了一眼,隨後她們四人就像廟里的神像,兩兩一邊站在門邊,以帕子捂鼻。

這時候若司徒青青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這些年就白跟她爹混了,兩個丫鬟肯定是中了人家的迷香,手段真夠卑劣的。

「你居然沒昏迷?」

一尊怒目金剛神像忽地轉了過來,一名身穿胸前繡有陰陽兩極干坤儀圖紋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須長及胸,兩眉短而濃黑,鼻下有顆黑痣,痣上有三根毛,模樣猥瑣,眼神不正,一看就知不是好人。

「沒人告訴你我百毒不侵嗎?看來你也是給人跑腿的,人家不用把你當人看。」狗腿子嘛,那就是一條狗。

怒意一閃而過,中年男子上前兩步。「你不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奇怪,她的背怎麼越來越熱?

中年男子桀桀怪笑,「因為我要對你不利……」多年輕的生命,多美麗的一雙眼,可惜已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听到刺耳的笑聲,司徒青青眉心輕擰。「不要笑了,真難听,沒人嫌棄過你嗎?要是我爹鐵定會說︰‘饒了我的耳朵。’」

邪笑聲戛然而止,中年男子露出陰沉神色。「不許再提你爹,這一次你爹也救不了你,他是國師,卻不是無所不能的神。」

她了悟的點點頭。「原來你跟我爹有仇。」

「我跟他沒仇,只是看不慣他故作清高,他以為這世上只有他最超月兌,不在乎一切,把旁人看成輪回上的一抹灰塵。」他總是不斷地超越他,讓他成為他身後的影子。

「你錯了。」

「我錯了?」

「我爹他在乎。」他看人太浮面了。

「在乎什麼?」中年男子幾乎是用吼的。

「在乎我。」她是他爹的軟肋。

中年男子面色凝窒,隨後放聲大笑。「師兄呀師兄,你這一生最大的敗筆便是有了這個女兒,讓我幫你除掉這個污點吧!」

「你要殺了我?」司徒青青撫撫血貂的頭,盤算著何時放貂咬人。

「還不到時候。」余道生冷睨著眼前毫無懼色的小丫頭,心想喪女後的師兄是不是會狂性大發,一如當年的師父。

「什麼時候合適?」司徒青青想著她爹和歐風溯風誰會先趕來救她。

看到她,就像看到她父親,余道生一股無明火驀地揚起,「等你見了姓言的小姑娘。」

「姓言?」她的身子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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