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琪月兌掉衣服準備洗澡,卻發現牛仔褲上染著暈染間的紅色,她的腦袋啪的一聲好像被雷劈了,她懵了好久,想到了某種可能性,頓時想一頭栽在浴室里不出去。
她心不在焉地洗了澡,又換了睡衣,將髒衣服洗掉之後,她良心不安地打通了覃信的電話。
剛才在西班牙餐廳吃飯的時候,他就把他的電話號碼輸入她的手機,更是惡心巴拉地備注上「親愛的」三個字,導致她害羞到不敢抬頭,全程低頭猛吃。
「想我?」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覃信邪肆的聲音隔著手機,她都能感受到,身體酥麻地窩在沙發里,她拒絕去听他肉麻的話,支吾地問︰「你到家了?」
「剛到。」他笑著說。
「哦,已經下車了?」她又問。
覃信靠在椅背上,眼楮微微一垂,看了看副駕駛座,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于是他回答道︰「還沒,坐在車里接你的電話。」
「哦。」她平平地應了一聲,空著的一手緊張地抓著睡裙,粉唇被她自己咬紅了,她自己卻沒有注意到。
「想我想到睡不著?」他不正經地調笑。
她不爭氣地紅了耳朵,「不是。」
「嗯,我知道,我懂。」
他懂個屁啊!听著他曖昧的話,她更是郁悶了,不想被他給扯遠了話題,她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那個……你車上有沒有……」
「什麼?」她說得斷斷續續,聲音越說越小聲,他完全听不清楚。
她深吸一口氣,「我說,你有沒有……看到……」
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我沒听到。」
齊琪突然生氣了,她都不要臉地說了這麼多回了,他居然還說听不到,他肯定又在玩她了。于是她異常大聲地說︰「我血流成河了,有沒有流到你的車上去!」
覃信只覺得耳朵一陣疼,等不疼了,再仔細一想她的話,他默默地又看了看副駕駛座,接著低低地笑了。
他認識她到現在,她可從來沒有這麼大嗓門地跟他說過話,「這一次听到了。」他的聲音隱隱帶著笑意。
齊琪幾乎要哭了,這個男人果然在玩她!在她要放棄地掛電話時,他輕緩地開口,「沒有,很干淨。」
她呆若木雞,真不敢置信,剛才那麼大聲說話的人是她,從吞吞吐吐、不好意思,到最後被他挑釁到了生氣,可為什麼她說完之後沒有任何得意的感覺,只覺得從頭到尾都羞到不行。
她泫然欲泣地爬上床,埋不到地里去,就埋在床單里好了。
「我們之間這麼親密,這種事情沒什麼不好說的。」覃信神態自若地說。
齊琪咬著枕頭,幻想這是他的肉,狠狠地咬著。
覃信不知道她把他定義為壞人,在玩她,仍舊很好心情地說︰「我說過的,血流成河也沒關系。」
啪!電話掛了。
覃信眉眼笑意盈盈,惹惱她了,她的脾氣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暴躁了,跟炸彈一樣一點就著。
男友上任第一天,可不能讓她不開心,于是他打回去,準備好好哄哄她,他好聲好氣地說︰「剛才真的沒听清楚。」她默不作聲,他又說︰「不要生氣了,女生一直生氣很容易老,明天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她仍舊沒有聲音,停頓片刻,他沉著聲音說︰「再不說話,我今天去你家住。」
「混蛋!」她出聲了,卻張口就罵他。
他也不生氣,下了車,拔下車鑰匙,緩緩地走回住所,「乖,不要生氣。」他的口吻已經是難得的好了,只是在她听來,更像是哄著小寵物的壞人。
「我沒有生氣。」
「太好了。」他歡呼雀躍。
齊琪惱怒地捶了捶床墊,「你太過分了!」
「果然。」
「什麼果然?」
「據說姨媽來的時候,女生脾氣都會很暴躁。」他的口吻好像剛才沒挑釁她一樣的無辜。
「你……」齊琪氣結。
「小琪……」他忽然溫柔地喊她的名字,她頓時有一種雞皮疙瘩冒出來的感覺,接著又听到他說︰「不早了,早點睡吧。」
很奇怪,她本來很氣的,可他的聲音卻有著催眠的魔力般,听到他說睡,她的眼皮也漸漸地沉重了,她性格如此,氣來得快也去得快。
「晚安。」他輕柔地說。
齊琪靠在枕頭上,半眯眼楮,靜靜地說︰「嗯,晚安。」她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手機的屏幕漸漸地暗掉。
別人的戀愛是怎麼樣的呢?齊琪看身邊的人談戀愛,一個個都很甜蜜,偶爾出去約會,吃飯或是看電影,或者去附近玩。
但她從來不知道有一種戀愛叫作甩不開的口香糖,沒錯,覃信便是口香糖。
中午的愛心便當照舊,她以為他們就會和別人一樣,卻想不到他是一個時間很多的人,早上過來接她上班,傍晚接她下班,兩人一起吃飯,飯後兜兜風、看看電影等等。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比她一個人獨處的時間還要多,原來還有人這樣談戀愛,要這樣肆無忌憚地將時間花在談戀愛上。
一天二十四小時,八個小時睡覺,八個小時工作,三個小時做私人的事情,例如吃飯、洗澡、做家務,剩下的五個小時竟然都屬于他。
第一天,她不習慣,第二天、第三天……她變得見怪不怪了,他要是哪天不出現在她面前,那才叫奇怪呢。
在她習慣周圍有一種名為覃信的空氣之後,公司的同事開始知道她的男朋友叫覃信,因為他是二十四孝好男友,早送晚接。
小芳忍不住好奇地問她,「跟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同居了?」
齊琪滿臉黑線,干脆利落地搖頭,「沒有。」
「應該沒有啦,哪有結婚的還這麼喜歡膩在一起。」一個已婚同事以過來人的身分說道。
「我沒有騙你們啦。」齊琪強調道。
「可是不對啊。」小芳懷疑地說︰「男朋友偶爾這樣很正常,可你男朋友每天這樣,不累嗎?我的男朋友不要說送,就是偶爾來接我,我都覺得有可能是世界末日到了,他良心發現,想要補償我。」
小芳的話令周圍的同事們都笑了出來,其中一個捂著嘴,邊笑邊說︰「他們熱戀嘛。」
「哎喲,我都覺得他們好得像一個人。」同事甲插了一句。
「哎,好男人啊,長得好又有錢,還對女朋友這麼好。」同事乙羨慕地說。
「對啊、對啊,齊琪,你一定要珍惜,把握住。」同事丙說。
齊琪無奈地說︰「慢慢來、慢慢來。」
她的肩膀突然一重,她抬頭一看,是小芳的手壓著她的肩膀,小芳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這樣的好男人你錯過了,你肯定會後悔。」
「呵呵……」她無助地笑了笑,是不是她太奇怪了,只有她一個人嫌棄他太黏人了嗎?
正這麼想著,下班的時間到了,她逃難似的離開了,再被這群人燻陶一下,她都要覺得口香糖式的愛情很正常。結果她不知道,她落荒而逃的姿勢落在他們眼中成了要積極把握男朋友,不讓他逃走。
齊琪走出公司,很快就看到了覃信的跑車。不只一次地嫌棄他的跑車騷包,不過她都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輛跑車,否則他不會一直開這輛。他還有一輛SUV,上次跑車保養的時候他開出來過,她反而比較喜歡SUV,因為低調。
他每次開跑車過來接她的時候都能引來不少人的目光,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有一個開跑車的帥哥來接她上下班。
她不喜歡炫耀,更不喜歡吸引別人的目光,家人想保護她,也加上她不喜歡曝光,所以很少人能認出她,只有一個圈子的人才知道她,一般人不會知道她。她從來沒有在雜志上出現過,也沒有上過電視,簡直就是一個隱形的齊家人。
可是覃信是矛盾的人,他穿的、用的都是好的,無論做什麼都能吸引人,可偏偏他也是一個低調的人,他的低調在于沒有過多地宣揚他覃家大少的身分,狂妄地以覃信的身分讓別人記住了他。
而且他很注重隱私,她去過他家一次,就一次,她再也不想去了,因為光他家門就好難進,要通過臉部辨識以及掌紋辨識,最後還有聲紋辨識,簡直比美國安全局還要安全。
雖然他將她的信息也輸入進去了,可她很不樂意去他家。除了手續麻煩,還有他這個人總喜歡對她動手動腳,親親抱抱的範圍永遠不只限制在臉和肩膀,他很會主動地擴大範圍,例如她的脖頸、鎖骨、腰部……她都要被他模透透了!
她頂著巨大的壓力上了他的車,他開頭第一句話竟是,「安全辨識我全部撤掉了,只剩下密碼,是你的生日。」
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了。」心里卻想,就是給她機會,她也不要去他家,感覺他臥室里的那張床和他這個人都很危險啊!
例行公事,他們找了一家不錯的餐廳,一起吃一頓好吃又能吃飽的晚飯,吃完之後,他出其不意地帶她到了一個安靜的巷子里。
車子拐了無數的彎,前方突然出現一排房子,她好奇地問︰「我們要去哪里?」
「你不想知道我干什麼的嗎?」他問她。
「你上次說你開了一家征信社,副業是做生意。」他們聊天的時候,他有跟她提到過這一點。
「沒錯,我帶你看看我的產業。」
「什麼產業?」覃信在她眼中忽然變得很神秘,不由也有些興奮,好似他要帶她去看他的秘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