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雖然玩閨女比較有趣,但你這天仙般的美人兒可以彌補那個缺點。」陳溪志得意滿地靠近躺在床上的人兒。
見她一動也不動的,陳溪以為她是被點了啞穴,更得意地笑著。
「徐守軒那笨蛋一定不相信,他自以為是好朋友的家伙會出賣他,哈哈,六百兩算什麼?我爹有權有勢,我可是要什麼有什麼,哈哈……」
床上的人兒依然是沉默以對。
「等我玩膩了,你想武狀元大人還會要你嗎?還是你已經死心了?」
陳溪已經等不及要一親芳澤了。
他上前將人抱起,對上一張天真無邪的美顏,他一愣。「你不是徐夫人!」
「雖然不是,但我也挺美的不是嗎?」床上美人兒嘟著嘴,一臉的無辜。
「你是誰?」陳溪沒想到文公子那笨蛋的手下會擄錯人,雖然這姑娘也挺美的,但她的骨架似乎大了點。
「人家叫祥兒啦!」美人兒不悅地睨他一眼。
「祥兒?」奇怪?她的聲音似乎也粗了點,陳溪突然覺得不對勁,猛力拉開她的胸襟,瞧見清楚的喉結,震驚地退了兩步。「你是男人?」
「怎麼?你瞧不起男人呀!」杜孟祥斜倚在床頭,無限風情地對他笑著。
「可惡!」陳溪再次沖向他,卻是掄著拳頭。
「啊……啊……」杜孟祥虛假地尖叫著。
「啊……啊……」眼前的陳溪也大叫出聲。
「咦?」杜孟祥這才張開眼,不禁四下探看著,那家伙會隱身術嗎?
徐守軒算準時機沖了進來,也是一臉的錯愕。「人呢?」
「不知道。」杜孟祥扯著裙子下床。
當兩人看到地上那個大洞時,異口同聲地說道︰「他掉下去了!」
「大嫂的神功果然無人能及。」杜孟祥佩服得五體投地。
「糟了,芸兒在樓下。」徐守軒驚慌地奔下樓去。
「別過來。」似乎跌斷了腿的陳溪拿刀架著黃崧芸,一臉的憤恨。居然會著了他們的道,他不會善罷罷休的。
「你……」徐守軒一身汗,就怕她有什麼閃失。
「別沖動。」杜孟白拉住他,要他冷靜些,這才轉向陳溪。「陳公子,大家有話好說。」
在陳溪找上曹縣里人人以為見錢眼開的文公子後,他們布了個局,就讓他以為可以輕松擄走徐夫人,其實在徐守軒離開包廂時,里面的徐夫人就掉包了。
「滾開,敢過來我就殺了她。」陳溪將刀逼近黃崧芸的頸項。
「好讓你手上再多條人命?」黃崧芸反而冷靜許多。
「你……」陳溪愣了下。
「你在京里殺了個姑娘對不對?」
「你少胡說。」陳溪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額頭直冒汗。
「我在那現場瞧見你了。」
「怎麼可能?」
「那天一早你又回到現場,混在人群中看熱鬧,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他這句話等于是承認了。
「就說瞧見你了。」
「哼!瞧見又如何?那姑娘就是我奸殺的,你的武狀元夫君敢辦我嗎?」陳溪狂妄地大笑著。
徐守軒眯眼,這男人竟囂張到這種地步,陳宰相家真出了大問題了。
「如何?」陳溪哈哈大笑。
「你都敢承認了,我為何不敢辦你?」徐守軒冷眸睇向他。「更何況我有這麼多人證,還怕你不成?」
「你不敢的,我可是。」
「陳宰相的私生子嘛!」在場每個人一塊兒說道。
「你們……」
「這點小事想瞞誰啊?」杜孟白微微一笑。
「可惡!你們閃開,不然我就殺了她!」陳溪押著她一步步往門口退。
徐守軒緊張地看著他,眼看他就要離開屋子,真讓他逃了就麻煩了。
「哎呀!這麼熱鬧呀!」文公子在門口好奇地問。
陳溪嚇了一跳,就這麼一驚,徐守軒已經逼近,將人搶了回來,而陳溪則被眾人圍住。
「你跟他們一伙的?」陳溪不敢置信,這渾球拿了他六百兩,居然敢騙他!
「唔,我可是道地道地的奸商,凡事總要算清楚的。」文公子咧嘴笑著。
「你……」他被坑了?
「我算盤撥一撥,實在沒那個膽和徐大人及杜家工坊為敵呀!」文公子模模鼻子。
「少廢話了,把人抓起來。」徐守軒火大地喝道。
「是!」幾位多年老友辛苦出力幫他抓人。
「原來你抓人從不自己動手呀!」上回也是,他那聲「把人抓起來」喊得有模有樣的,很有個當官的囂張樣了。
「那當然,我一品大人當假的嗎?」徐守軒一臉的理所當然。
「杜大爺他們又不是官兵,居然也听你差遣?」
「這下子你就知道你相公多有人緣了吧!」
「是這樣嗎?」婬威還差不多吧?
「就是這樣!」他捏捏她的鼻子。
「就是有些對不起杜五爺,居然要他犧牲色相。」在飯館里她就很內疚了。
「少來了,他明明玩得很樂,還穿著那身衣服大搖大擺走回來。」徐守軒模模她的頭,她被騙了啦!
「嘻,杜五爺扮女人挺妖嬈的。」她剛才瞧見時,也不相信眼前的美嬌娘是杜五爺。
「那小子本就邪氣得要命。」牽著她的手,兩人就快回到杜府的別館了,他的臉上寫著期待。
「是這樣嗎?」
「嗯,等你跟他們混熟了,就明白了。」等一下的驚喜,她會喜歡吧?徐守軒期待地推開房門。
「嗯!」她微笑踏進客房,不禁張大了眼。「咦?這怎麼回事?」
一室的大紅雙喜字、滿滿的酒菜,和新婚夜那一桌好像。
「芸兒,從相識以來,我欠你的實在太多了,我們連交杯酒都沒喝。」他替兩人倒好酒。
「這……」她漲紅了臉,他現在要補喝嗎?
「來嘛!」徐守軒纏著她,在她嬌紅了臉龐下喝下交杯酒。
她閉上眼喝下這杯酒,她真的是他的妻了,她的嘴角揚起小小的幸福。
「你知道的,我們成親時,我的父母來不及參加。」他夾起每一樣菜,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她吃著。
「是呀!你還被綁了三天呢!」她想起那時,真的好荒謬呀!
「那是我自願的,我不想,誰也綁不了我。」他微惱地彈了她的鼻尖一下,他的娘子什麼都好,就愛瞧扁他,哪天真該讓她開開眼界的。
「嘻……」他說了算,誰教他當家做主呢!
「不僅我的雙親,就連皇上都沒參加。」
「皇上?」
「對呀,我就在京里成親,而他居然不知道,他事後得知,相當震怒。」徐守軒一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的無奈樣。
「你可以跟他說這婚事是被迫的,請他別降罪呀!」她急了。
「所以他老人家降旨了。」他故意賣著關子。
「什麼?難道要……不,我去跟他說。」她急著起身,好想立刻奔回京城面聖,替夫君求情。
「說什麼?」將她抱上腿,愛憐地親著她的耳垂。
「說這婚事不算數,請。」
「你敢這麼說,我就真的揍你。」他的凶眸瞪向她。
「可是。」
「你看。」他好笑地拿出一個錦盒。
「這是什麼?」
「聖旨。」
「啊?」皇上真的降旨啦?他怎麼一點都不緊張啊?
「你打開看看。」
黃崧芸抖著小手攤開一看,嘴巴不禁愈張愈大,再也闔不起來。
「我欠你太多了,其中包含一場正式的婚禮。」他輕聲嘆息,是老天垂憐,他才不致錯過他今生的至愛。
「皇上要主婚?」黃崧芸呆呆地看著聖旨。
「嗯,所以我們得即刻回京了,我想我爹娘和你的父母都等著我們了。」上回他百般不願,這次他可是萬分期待呢!
「我爹大概會嚇昏吧!」居然對一品大人逼婚,這罪過可大了,會殺頭嗎?
「我想他早就知道了。」
「什麼?」
「應該是發現我的身分才會逼婚的。」當時岳父母會湊在一起咬耳朵,八成就是看出他是誰了。
「啊?」她錯愕地捂住嘴,明知故犯罪加一等,阿爹完蛋了。
「岳父大人比你以為的還要愛你呢!」
她愣在當場,真的假的?太多的震撼讓她的腦袋瓜子無法思考了。
「你真以為他們會讓你嫁個婬賊壞蛋嗎?」
「不,那也是我一直搞不懂的地方。」她微笑地搖搖頭,縱使她是個災難,家人對她的愛始終未減。
「你的爹娘真是睿智,像我這麼好的男人可是可遇不可求呢!」
「嘻……」他老愛自吹自擂,不過他有這本錢就是了。
「親愛的娘子,我還欠你一樣東西。」
「還欠啊?」她能收利息嗎?
「婚禮可以等回京再補,但洞房我可不想等了。」他漾開誘人的柔笑。
「啊?」他不要再有名無實了?
「這一夜也拖太久了。」他輕松將她抱起。
「你真的要?」她兩手環著他的脖子。「你真願意和災難一生為伍?」
「親愛的娘子呀,你錯得離譜,我是和相愛的女子一生為伍。」他溫柔地吻吻她帶霧的美眸。
「可是。」
「別可是了,你一直提,我還真怕新婚夜從床上掉下去呢!」他大步走向貼著喜字的大床。
「嘻,萬一掉下去呢?」這可不是不可能哪!
「那就爬回來不就得了?」他將她抱上床,放下床縵。
「那我就安心享用了。」她漾開如朝陽般美麗的笑容,迎向她的一品夫君。
「娘子可別太狠,小生怕怕呢!」他爽朗地笑著。
「杜爺爺,下回再來叨擾。」兩人沒想到要離去了,竟會遇到傳說中的大人物,連忙恭謹地行禮。
「好好好,你這小子在江湖上名聲不錯,看來是個好官。」杜恆一路玩到曹縣,巧遇正要回京的兩人,開心不已。
「多謝杜爺。」
「老頭子心情好,替你們算算命吧!」杜恆朝兩人招招手。
「咦?爺,你什麼時候也會算命了?」杜孟白好奇地靠過來。
「嗯……」杜恆很仔細地瞧著兩人的掌紋,又研究著兩人的面相,最後還替兩人卜了個卦,許久才滿意地笑道︰「真是絕配呀!很少看到這樣的卦象的。」
兩人好笑地點點頭,是呀,沒幾人能甘心與災難為伍的。
「爺,他們的命怎樣?」杜孟祥好笑地問,肯定是大災、小災不斷吧!
「他們將一生順遂、無災無難、白首到老呢!」果然好人有好報,看到這麼好的卦象,老頭子更樂了。
「杜爺?」所有人差點滑倒,全張大嘴看著他。
「爺,那是不可能的事。」杜孟白直覺地說道。
「對呀,連壞人都逃不過她的魔爪了,更何況是枕邊人。」無災無難?爺在開玩笑啊?
「不會錯的,老頭子我很少看到這麼棒的命格的。」不理他們的吐槽,杜恆滿意地輕撫胡須。
「這……」大家一臉同情地看著他,果然隔行如隔山呀!
「呃,你們還是快點上路吧!」杜孟白首先回神,神情自若地催他們起程。
「是呀!爺的武學深不可測,這樣就很了不起了。」杜孟祥也起身,很善良地給老人家留了面子。
「那杜爺,請務必上京參加我們的婚禮。」徐守軒對他的卦不予置評。
「等……」杜恆詫異地看著他們,說走就走,怎麼沒人感謝他呀?
「杜爺爺要來喔!」黃崧芸回眸開心地再次說道。
「好好……」杜恆心想,這些小鬼頭真是太不懂事了,天底下可沒幾人可以讓他算命耶,居然不相信他?算了,他們命好,他也開心啦!
「嘻……」兩人坐在馬車上,黃崧芸不禁漾開甜美的笑臉。
「怎麼了?」
「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听見杜爺爺那麼說,我還是好開心。」好像得到老人家誠心的祝福一般。
「是呀!」徐守軒偏頭偷個香。
「哎呀,在街上呢!」她羞紅了臉。
「哈哈,我們成親後,就一塊游遍五湖四海吧!」他才不留她一人呢!有他的地方就一定有她。
「真的可以嗎?」她驚喜地看著他。
「嗯!雖然得一邊工作,但你也知道我這官可大了,隨便使喚一下,就有一堆人替我賣命了,我們照樣可以玩個過癮。」
「哈哈……」她放聲大笑。
「你似乎不怎麼相信?」她老愛恥笑他,而他輕笑出聲,居然也習慣了。
「相信呀!只是這樣一來,好像會害到很多人喔!」她可沒忘了她惹災的本事呢!
「有什麼關系?到時要是看哪個壞蛋不順眼,我們就在他身邊一直晃、一直晃,晃到他哭爹喊娘,再也不敢為惡為止。」他異想天開地說著。
「夫君大人真睿智。」她都沒想到還有這招呢!
「你才知道,看你以後還敢瞧扁我嗎?」
「嘻,哈哈……」
馬車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歡笑聲。
災難妻呀,不管附帶了些什麼,他得到了今生的至愛。
災難?誰怕誰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