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話說完了,你想治罪就治吧!我沒意見。」殷無憂恭順地垂下螓首,頗有「要殺要剮都隨便你」的意味。
炎焰挑眉覷了她一眼,心里冷笑了聲,這妮子以為裝出順服的模樣,他就看不出她一身倔強的傲骨嗎?
「你當真不怕朕治你一個賄下營私的罪名?」
「我只當金葉子是給手下的賞賜。」
「說,你給他們賞賜,到底是要他們為你做什麼事情呢?控制後宮里他的妃子,還是監視朕的生活?」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冷硬。
「你不要含血噴人,我沒有你所說的那麼可怕!」殷無憂抬起美麗的小臉,氣忿地反駁他的指控。
炎焰直視她瑩亮的眸光,一時沉默不語,這時,小翠匍匐上前,急忙地說道︰「皇上,奴才有話要說!」
莊妃瞪了小翠一眼,心想她這個嬪妃都沒有說話的余地了,一個奴才又算得了什麼,沒料到炎焰卻淡然頷首,示意小翠繼續說下去。
「敢稟皇上,奴才以為這金葉子不是皇後娘娘給的,是皇上賜給奴才們的!」小翠語出驚人地說道。
「喔?朕沒有印象自己曾經給過你們金葉子,何況,皇後已經承認金葉子是她下賜給你們的,想扯謊替主子掩護,說法至少也要高明一點,你應該知道欺君之罪刑責不輕吧!」一道嚴厲的刻痕劃上炎焰軒昂的眉心之間。
「不,奴才沒有欺君,當初娘娘在給奴才金葉子時,確實是以皇上的名義給的,她要奴才領金葉子時,感激皇上聖恩浩蕩,要更效忠皇上,感激您的賞賜。」小翠一口氣說完,心驚膽跳地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是這樣嗎?」炎焰挑眉橫睨了殷無憂一眼,看見她別開嬌顏,不正面迎視他銳利的盯視。
殷無憂不回應他,只當他這句話不是問她的。
對她的不理不睬,他聳肩笑笑,但有件事情他不能不說,「皇後,朕念在你進宮不久,不知道宮里的規矩,現在讓朕告訴你,雖然你以朕的名義打賞下人是出自一片好意,但朕的名義不是你可以隨便拿來亂用的!」
「我知道了。」
「還有……」炎焰回眸投給莊妃陰沉的一瞥,「以後類似這樣的小事,就由皇後定奪,別來打擾朕。」
「是……」莊妃囁嚅地回道。
見事情解決,殷無憂松了口氣,她心里其實還有話想說,想抗議為什麼得到她允許出宮的宮女會遭到侍衛的刁難,但話才到喉嚨,她就打住了,因為眼前的男人就是始作俑者,是他曖昧的態度,讓皇宮上下的人都知道她這個皇後只不過是虛有其名……
就在每個嬪妃忙著在自己的宮中栽種牡丹和菊花,打算在應景之時討取炎焰的歡心,殷無憂卻是在自己的宮院里闢出了一小塊土地,施肥潤上,栽種了幾味香料藥草,藥草的種子則是她從西域帶回來的。
她心想,自己並沒有栽種過那些花兒,一定栽培得沒有其他嬪妃那麼好,但她熟悉藥草,而且等這些藥草長成之後,可以拿來做成解西域奇毒的藥引,說不定能廣泛使用,減少死于毒藥的官兵人數。
但這些藥草的樣子確實不討喜,她記得炎焰那日來到她的宮院一看,不發一語,轉頭就走了。
其他的妃子則笑她這個皇後是笨蛋,才會在宮里栽種野草,任憑她怎麼說,她們還是不懂她的用意。
好吧!笨蛋就笨蛋,無論如何她還是要把這些藥草種好。
她決定不爭功、不邀寵,平平靜靜在宮里過日子,只是沒想到她不去找事,事情卻自動找上門來了!
一直以來,她就很好奇皇宮里的司藥庫究竟藏了什麼稀世奇藥,今天終于如願以償進去參觀,由司藥庫的主管大人引領著,看了一堆在民間根本就見不著的藥材,那位大人還特地挑了幾樣已經不能拿來使用,但卻還是具有參考價值的藥材給她。
她就像寶貝似的捧著藥材回後宮,趁機走路散心,她已經好久都沒有透氣的感覺了,今天她一定要好好活絡一下筋骨。
忽地,一道人影掠至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那個人穿著羅龍國特有的長擺服飾,身材高大,模樣粗獷,在她面前就像個大男孩般傻笑。
「真的是你?無憂,我沒有想到會在中原皇宮里見到你,我進宮之前去你府上探訪過,令尊大人說你不在府里,卻沒想到會在宮里與你巧遇,今天的不期而遇證明我們兩人之間真的有緣分。」
「牙忽銀汗王?」殷無憂被他嚇了一大跳,隨即激微一笑,「我真的沒有想通會在中原皇宮之內見到你,前些日子才听說有西域的汗王要進京面聖,沒想到竟然會是你,你是來朝貢面聖的嗎?」
提到這個敏感的話題,牙忽銀的臉色變了一變,「我們不說道個,你在中原的皇宮里做什麼?」
「我……」
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介紹自己的身份,因為今天要進司藥庫,所以她的打扮非常素雅,以致于牙忽銀看不出她就是尊貴的皇後。
他見她說不出話,笑了一笑,「算了,你做什麼都不打緊,我這趟來就是請求中原皇帝把你許給我,讓我可以帶你回西域去。」
「不可能。」殷無憂笑著搖頭。
「為什麼不可能?我想中原皇帝不會那麼小氣,他後宮嬪妃那麼多,應該不會連你也想要吧?」
一道低沉的男人輕吭聲打斷了這番談話,「她當然不可能跟你回西域,因為她是朕迎進宮的皇後,主掌後宮,母儀天下,朕不出讓她不是因為小氣,而是我們中原向來最注重禮法,不時興把妻子送給別人的游戲。」
听見炎焰渾厚的嗓音,殷無憂回眸,看見他略帶嚴厲的眼神,不再多說什麼,乖順地走到他身後,以他高大的身形為屏障。
她看出他眼光之中的意思,似乎在譴責她不該與別的男人太過親近。
「她是你的皇後!?」牙忽銀指著她驚訝地大叫。
「如假包換。」炎焰勾起一抹冷然的笑。
「不可能,不可能……」牙忽銀不敢置信地搖頭。
「是汗王你自己覺得不可能,還是誰給了你有這種聯想的暗示?」說著,他近乎寒冰的視線往後投向殷無憂。
他是在懷疑她嗎?她被他寒冷的眼光給凍得一顫,但還是無畏地回視他,以坦蕩蕩的眼神表示自己的清白。
「本汗還以為此次來到中原,可以找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將她帶回西域成親,沒想到,她竟然已經許人了……」
「如果汗王你喜歡中原女子,朕可以幫你挑幾個帶回去,如何?」
「不,本汗要的不是中原女子,而是想要的女人恰好生在中原,皇帝你不要弄錯本汗的意思。」
「難道那名女子在你心中真有如此重要?」
「她就是本汗唯一想要從中原帶回去的『東西』。」說著,牙忽銀咬牙露出了一種心愛東西被搶的忿恨眼光。
聞言,炎焰眸光一沉,冷冷地睨了殷無憂一眼,幽黯的眸色教她打從心底發出冷顫。
「那就真的很抱歉了,你什麼都可以帶走,但唯有她,是朕的。」
面對炎焰冷怒的臉龐,殷無憂心里惴惴不安,他遣退了所有的宮女內人,偌大的殿閣之中只剩下他們二人。
「朕心里還在納悶,怎麼原來跟中原水火不容的羅龍國汗王竟然會自請進京,還獻上貢品以示友好,原來,他進京是有原因的。」
他所指的那個「原因」就是她!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與他只是朋友。」殷無憂覺得他話里夾槍帶棒,而她就是那個被他針對的人。
「只是朋友?」炎焰一步步逼近她,語氣之中充滿了濃濃的妒意,「沒有其他朕該知道的事情了嗎?」
「當然沒有!」她急著否認,對她與牙忽銀的認識過程娓娓道來,「兩年前,我爹爹被朝廷派遣出使西域,我娘和我也跟著一起去了,我們一行人在路途上遇見了馬賊,就在我們以為沒救的時候,是牙忽銀帶領他的士兵救了我們,後來有一次他被敵人給殺傷,傷勢很嚴重,我恰好懂一些醫術,勉強在危急的時候救了他一命,算是報了他的救命之恩。」
「就只是那麼簡單嗎?看他的樣子,似乎對你戀戀不忘。」
「我們確實曾經是朋友,但我已經是皇上的後妃,不敢有其他奢望。」她昂起美眸,堅定地瞅著他,希望能得到他的信任。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沒有成為朕的皇後,就會跟他回去西域,與他做對恩愛夫妻,雙宿雙飛羅?」炎焰冷哼了聲。
「我不想回答皇上這個無禮的問題。」他為什麼總是喜歡曲解她的話呢?殷無憂氣惱地別開嬌顏。
「你敢說朕無禮?如果你不是心里有愧,為什麼會回答不出來呢?」他走到她面前,強硬地揪起她縴白的手腕。
「我只知道自己是你的皇後,是你的妻子,一旦進了宮,就注定一輩子為你所有,絕對不屬于第二個男人。」
听到她激動地說這輩子只屬于他,炎焰有一瞬間怔然,但立刻恢復過來,「你有這種認知最好,記住,不要讓朕知道你跟牙忽銀走得太近,也別讓他有那種可以把你帶走的妄想,教他死心吧!」
听到他尖銳的言詞,殷無憂眼眶一陣潮紅,他終究還是不相信她,以為是她在勾引別的男人!
「如果,你真的怕我說什麼話引誘他,那你干脆把我給毒啞吧!讓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不是省事些嗎?」她忍不住反唇相稽。
「你不要想故意激怒朕。」他冷硬地威脅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我從來都沒有給他任何不正當的暗示,我自認為行得直,坐得正,沒必要像做錯事一樣向你認錯。」
他氣得一把揪住她縴細的膀子,「從今天起,沒有朕的命令,你不準踏出後宮一步,以前是朕讓你太過放縱,才會讓你在宮里來去自如,從今天起,你再也沒有這個特權,听懂了嗎?」
她不服!殷無憂出聲反抗,「我只知道自己沒有錯……」
他冷不防地俯首吻住她倔強的小嘴,吻去她來不及說出口的抗辯,有力的長臂彷佛鐵條般,強硬地將她?進懷里。
「不……唔……」
他彷佛懲罰般吻疼了她的唇,大掌蠻橫地撕去她身上的綢衫,敞露出雪白的女敕肌。
「啊……」
殷無憂蹙起細致的眉心,感覺被他弄得有些疼痛,心口感到了一絲絲悸動。
她恨自己好沒用,他的踫觸總會教她失了魂,不能控制自己……
「不……住手……」
她伸手推打著他,不想讓他再更進一步,她心里好惱恨,怎麼能如此輕易忘記呢?就在剛剛,她才被他羞辱了自已……
炎焰完全不將她的抵抗放在眼底,大掌擒住了她的縴腕,將之反扭在她的身後,以唇、以手,肆虐過她身上每一寸柔女敕的肌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