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葬心情人 第十章 作者 ︰ 蜜見

凝望著昏迷的人兒,懊惱、悔恨和其他復雜的感覺在熊契心里翻攪。

惱的是如嫣下手的狠毒;憐的是殷情渾身青紫,掌心慘不忍睹的傷口;悔的是他不該找人來糟蹋她;恨的是自己居然有這些情緒……

他該恨她,該為她受到報應感到快意,該繼續折磨她……但緊要關頭他卻心軟了。

應該是證實了娘親依然健在,讓他的恨意稍減。

今晨清早他策鞭快馬入城,找到了殷情所說的那棟茅屋,里頭卻空無一人。

經過打探,鄰居皆說里頭住著身有殘疾的熊大娘,和她的兩個兒子熊運和熊諒一起生活,還直夸在悅賓客棧干活的熊運有多孝順,五歲的熊諒有多乖巧。

只是一個月前听說熊運被「關外之虎」擄走,熊大娘不顧鄰居的勸告堅決救出熊運,便拖著殘缺的身子帶著熊諒出關尋找。

熊契想起當時擄走殷情時,她一身伙計的裝扮,該是鄰居口中的「熊運」,至于「熊諒」,該是殷情為他生的兒子。

得知這些消息,熊契心中可說憂喜參半。

他該早點接回娘她老人家,尋遍名醫治療她的病,而非讓她擠在殘破的茅屋里受苦;還有那未曾謀面的孩兒,到底長得像誰?往後他該如何對待他們母子?

證實殷情這次所說的不是謊言,盤據熊契心頭五年的恨意竟消失了大半!即使這樣,他還是不認為殷情全然可信。

畢竟她是害死楊宛兒的凶手,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死不認錯的女人。

看在她照顧娘親多年、且幫他生了個兒子的份上,他不會再為難她,但也不會讓她藉此機會要挾什麼。

「嗯……痛……」殷情因身體的疼痛睡得極不安穩。

痛苦的申吟瞬間軟化熊契的防衛,他毫無遲疑地靠坐床沿,以輕柔的語調問著︰「情兒……哪里痛?」

許久未听到他如此溫柔的語調,殷情錯覺自己還是個小女孩,每當臥病在床時,契哥哥總會隨侍在側。

「好痛啊!契哥哥……情兒好難過……」殷情像個小女孩撒嬌著,眼角垂下的淚水顯得嬌弱無助,「身體好痛……頭也疼……」

熊契想起莊里許大夫的囑咐,他特地留下一瓶止酸疼的藥膏,可以活血去瘀,解除殷情被毆打的疼痛。

熊契取出藥膏,先是擦在殷情的兩鬢,「這兒疼嗎?契哥哥幫你揉揉……」他的指頭輕柔地按摩著,「會不會太用力?」

「嗯……好舒服……」殷情閉著雙眼,沉醉在熊契的柔情之中。粗糙手指踫觸之處傳來陣陣清涼,奇異地撫慰她的疼痛,但她想要更多……

「這兒也疼……契哥哥幫情兒揉揉……」抓著他的手往自己胸口搓揉,「這兒好疼……」

「快點嘛……」殷情雙眼迷蒙,嬌憨的神態煞是迷人。只見她嘟著紅唇抗議,「情兒好疼吶!」

見她的失常分明是病得神智不清,熊契努力壓抑叫囂的欲念,強迫自己專注為她減除身體的疼痛。

「忍耐一下,契哥哥幫你揉揉……」他開始撥除她身上的衣物,先是單衣,然後是肚兜。

待殷情上身已然赤luo,映入眼簾的是處處慘不忍睹的瘀青,映在白皙的肌膚上更顯觸目驚心。

好狠的如嫣,下手如此重!真該將她大卸八塊丟到後山喂豺狼!

熊契憤恨地想著,根本忘了以前殷情對楊宛兒的傷害,當時他心里的不舍尚不及此刻的萬分之一。

以手指沾染些許藥膏,熊契開始對著胸口的瘀血輕推,殷情卻連連喊疼。「好疼……嗚……疼……」

他連忙輕聲撫慰︰「忍著點,情兒,待會兒就不疼了……」柔聲輕哄的模樣,肯定沒人相信這就是威風八面、叱 邊關的「關外之虎」。

藥膏的效力果然迅速,殷情開始舒服輕吟。「嗯……好涼……好舒服……」

……

待呼吸恢復平順後,熊契依然抱著殷情,愛憐地望著那張沉睡的嬌顏,為她拂開黏在臉頰上的頭發。

他該怎麼待她呢?經過水乳交融的纏綿,他之前下定的決心似乎跟著動搖。方才她高chao之時月兌口而出的愛意如此真實赤luo,那一刻他真的相信她的愛意。

他一直以為她不懂愛,誤將兄妹之情當,誰知經過那麼多年,承受他加諸于身上的報復,她竟然還愛著自己,熊契感覺心里最頑固的恨意慢慢融化,被禁錮在內心深處的愛意就要破繭而出,卻立即被壓抑。

就算她一直都愛著他,也不能以這為借口,任意傷害無辜的第三人;愛更不能拿來當作勒索的工具。

如果她謹守本分,不再索討什麼,他會善待她,將她收為侍妾,這算是最好的安排,但僅此而已,他不會再娶妻甚至納妾,更不會對她吐露愛意,一輩子都不會!

熊契輕撫著自小愛戀的容顏,發出一聲淺淡卻幽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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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情醒來已是第三天午後,一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床帳,待她意識清醒後環顧周遭,認出這兒是漱芳齋,如嫣曾躺過的床。

前晚一幕幕激情畫面接著映入腦海,她不由得面泛桃花,卻又跟著輕嘆出聲。

盡管意識昏沉,殷情卻記得她是如何懇求熊契抱她,如何在他身下扭動,還有最後那聲傾心而出的告白……

不該這樣的……她不該如此厚顏無恥,契哥哥此刻一定十分唾棄她,對她的恨意更是加劇……

可能是她病得走不動,契哥哥才讓她暫居于此,她該回自己的小屋。

殷情撐起身子,扶著床柱緩緩走向門口,迎面而來的小丫鬟見到她,趕緊放下手中的臉盆想扶持她。

「夫人,您還病著,別起身呀!」

「我不是什麼夫人,我要回我的屋子……」

「但莊主要奴婢伺候您吶!」

「我不必別人伺候。」她輕拍著小丫鬟的手笑得虛弱,接著緩緩走出房門。

小丫鬟望著新主子走得搖搖欲墜,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小屋,殷情早已氣喘吁吁,只得先倚靠床頭閉目養神。

「為何不待在漱芳齋?」

熊契一听小丫鬟的稟報,立即前來小屋,見她蒼白的模樣煞是心疼,語調卻像命令般嚴肅。

殷情張眼對上那雙凝視的眸子,臉頰很沒用地又紅了。

她趕緊移開視線起身,對熊契彎腰行禮。「奴婢不敢逾距。」戒慎的態度完全顯現下人的謙卑。

本以為經過那晚的纏綿,殷情該會爭取該有的權益,安然地待在漱芳齋享受千金小姐該有的嬌寵,她卻依舊這副疏離的態度,彷佛那晚不曾存在,完全出乎熊契的意料之外。

「在這莊里我說了算。以後你就是我的侍妾,住在漱芳齋怎會踰矩?」從未有人膽敢輕忽他的命令,熊契語氣不免霸道。

侍妾?原來在他心目中,自己只配當暖床的侍妾,纏綿時也是這麼看待她?

殷情心一沉,為他的態度感到心寒。

雖然不敢奢望熊契娶她,但她更不想用身體換取華屋和身分。

「殷情只想當個奴僕。」她的語調顯得平靜無爭。

自認對她最好的安排,沒想到她卻不領情,熊契有些惱羞成怒,將她的拒絕當成另有所圖。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的盤算,你這是以退為進,目的是為了山海莊當家主母的頭餃,不是嗎?」

她一個堂堂千金小姐必然不甘于當個卑微的侍妾,畢竟以山海莊的實力,當家主母的地位不知有多少女人夢寐以求。

「不是這樣的,奴婢不敢妄想。」殷情連忙否認,生怕熊契對自己的誤會加深。

「如果不敢妄想,你便不會在我身下叫得如此yin蕩,那時的你似乎完全不將自己當作奴僕……?」

「我沒有!」殷情眨去奪眶的淚水,「那是個錯誤……那時奴婢病昏了,請爺兒不要放在心上……」

「哼,好一招以退為進!」熊契毫不掩飾對她的輕蔑,「既然你不願當侍妾,就繼續做個低下的奴僕吧!」

熊契氣她滿月復心機,以為裝可憐就能令他讓步,但他絕不可能任她擺布,既然她這般執迷不悟,他會讓她斷了所有念頭。

熊契走近殷情身前,以強勢的姿態俯視嬌小的她。

「听著,別要任何花招,你永遠不可能成為山海莊的當家主母,只能一輩子當個卑賤的下人!」

他伸手握住她小巧的下顎,笑得邪肆,「不過,憑你在床上的那股騷勁,還滿合我的胃口,往後我這個主子有需要,你隨時都得滿足我,否則就等著被賣入花樓任其他男人糟蹋。」

這輩子他不會再放開她,更不可能讓別的男人踫她,這麼要挾只為了讓她有所警惕。

他的佞笑滿是輕賤,殷情以為他當真會這麼做,心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悲傷地凝視著深愛的男人。

四目相對,兩人之間存在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誰都無法跨越。

熊契狠狠推開殷情,不想再被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所騙。「往後你就負責打掃這院落。」

「是。」殷情低頭回應。

忽然,她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個……不知莊主有沒有找到女乃娘和諒兒?」

「憑你這小小奴僕,沒資格過問這件事。」熊契存心不給答案,當作對她的懲罰。

「可是我很擔心他們,找不到我,他們一定心慌意亂,我擔心他們出事……」殷情心急如焚,「他們是我最親的人,我怎會沒資格知道他們的下落?」

「以後他們的事與你無關,你只需做好自己的工作。」熊契冷淡地回應,「我曾給你機會,你卻貪心想要更多,是你自己放棄,別怪我無情!」

說完,熊契絕然地拂袖而去。

「天吶!怎麼辦?娘……諒兒……」殷情跌坐床沿,不知該如何面對往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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