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他咬牙切齒。
她听出他的怒意,嬌軀一抖,螓首垂得更低了。「對不起,我知道我做錯了……你、你別生氣……」
「你知道你錯在哪里嗎?」
「我……不應該踫你……」
「不對,你錯在既然開始了,就應該做到最後。」
「什麼?」
「像這樣……」
這回,換他示範給她看了,彎身摟住了她,兩人在床上一個翻滾,他已壓在她柔軟的身體上。
她慌了,嚇得手足無措。「周在元,你想干麼?」
「你說呢?」
他邪邪地勾唇,不等她反應,方唇便以雷霆萬鈞之勢強悍地吻住她,舌尖探入她嘴里,吮得她發麻。
「唔……嗯……」她猝不及防,喘不過氣來,只能發出聲聲短促的嬌囈,她可以推開他的,但她不想,只想跟這副壓著自己的熱燙身軀緊緊地貼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
很快地,她便感覺到下月復有某個硬如烙鐵的東西抵著自己,她沒純潔到不曉得那是什麼,霎時臉紅心跳,身子更火熱了,血液在體內沸騰。
「喜歡嗎?」他忽然放開她近乎麻痹的唇,轉頭偏向她耳際,曖昧地吹著熱氣。
她覺得耳朵好癢,直覺便想躲。
他卻不容許她閃避,張嘴含住她軟女敕的耳垂,一面用手指撥弄著她形狀美好的耳朵。「我一直覺得你這里長得很漂亮……」他模模糊糊地咕噥。「像精靈一樣。」
精靈般潔白俏麗的耳朵,勾惹他心弦。
「我沒想過我會迷戀女人這種地方……」說著,他開始用熱燙的舌尖掃遍她耳殼內外,在那窩洞處執著地舌忝著。
她快被他逼瘋了,一陣陣酥麻如電流般竄過全身,肌膚敏感地發燙。
很想要,瘋狂地想要,原來她也有做蕩婦的潛質,現在的她恨不得用一雙貓爪撕破男人身上的衣衫,狠狠地吞咬他。
再回過神時,她發現兩人已經是果|身貼著彼此了,究竟是誰剝了誰的衣衫,她記不得了,她只想,只想要他快一點……
「周在元……」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唇,而她張口便咬住,像貓咪似地舌忝著。
她喜歡他的手,像鋼琴家的手,完美而細致。
「等不及了?」他調笑地問,嗓音沙啞。
「嗯。」她媚媚地坦承,用力吮了下他的指尖,腰身下意識地扭著。
他倏地一震,粗喘一聲,俊臉埋在她豐盈的胸前。
「啊!」她驚呼,全身顫栗,嬌顏滲著香汗,緊顰的秀眉像是痛苦又似享受。
「會痛……」她想逃,又想將自己更送向他,痛楚地掙扎。
她的反應太強烈,一道念頭猛然劈中他腦海。
「你……是第一次?」
「嗯、嗯……」她難受的身子彎曲如蝦米。
原來她才是那個守身如玉的處女。
周在元胸口憐惜地揪緊,他該放過她的,可如火的放肆地焚燒著他殘存的理智。
「多多,你要我……停下來嗎?」多虧從小培養的自制力,讓他還能低啞地問出這麼一句。
她聞言,汗涔涔的胴體主動朝他抱過來。「不要……不要停……」
「可是你會很痛。」
「痛也沒關系,我很能忍痛的……」
「多多……」
兩條玉腿忽地勾住他的腰,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去他的理智,去他的君子,他現在只想當一頭野獸。
他狠狠回抱她,似是意欲將她揉入骨血里。「你乖,忍一忍,我會盡量溫柔的……」
一晌貪歡。
借著酒意,借著仿佛玩笑般的嬉戲,兩人模糊了謊言與真實的界線,佔有了彼此的。
明明只是半年的契約婚姻,卻有了夫妻之實。
可誰也沒後悔,兩人極有默契地不去探討這樣的肌膚之親是否越了界,只是放縱地享受著、貪戀著。
那夜過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的感情更好了,不時會親昵地踫觸對方,即便在公開場合,牽手擁抱都那麼自然。
周英雄看在眼里,只當這對新婚夫妻更加膩歪了,暗暗好笑,又不免感到欣慰,向來最令他操心的孫子總算找到了能攜手一生的伴侶。
當初周在元說要跟錢多多結婚時,他還忍不住發怒,可現在愈看愈覺得兩個年輕人是天生一對,多多這女孩距離他理想孫媳婦的標準也不算太遠。
至少,那些他曾經看中想讓在元娶回來的名門千金,沒有一個能像多多這樣逗他開心,願意為他這個老人家洗手做羹湯,陪他下棋聊天,甚至在他頭痛時,用她那獨門按摩手法舒緩他的疼痛。
這天下午,周英雄將周在元叫進辦公室,祖孫倆先是公事公辦,針對集團內部幾個大案子進行討論,總算達成共識後,氣氛陷入一陣沉默。
除了談公事,兩人私下相處時仍是有幾分尷尬,太多年了,祖孫倆已習慣不交流、不溝通,如今雖是有了錢多多當潤滑劑,一時之間也很難達到關系融洽的境界……
「咳、咳!」周英雄清清喉嚨,打破沉寂。「多多的生日快到了,你打算怎麼慶祝?」
「多多生日?」周在元一愣。
「怎麼,連你自己老婆的生日都忘了嗎?」周英雄不滿地橫他一眼。「就在下禮拜四,你那天可別加班,起碼回家吃頓晚飯。」
「知道了。」周在元頷首。
周英雄皺了皺眉,還想說些什麼,終究不知從何啟齒,末了,懊惱地揮揮手。
「好了,你出去吧!今天早點下班。」
周在元神情復雜地注視著爺爺,同樣欲言又止,半晌,默默地轉身離去。
是夜,周在元坐在書房里怔怔地出神。
書桌上,一只銅鳥紙鎮壓著一份公司文件,他想抽出文件來看,目光卻不由得停留在銅鳥喙間餃的那顆玻璃珠上。
玻璃珠內鎖著一顆紅豆,曾經他只要望著這顆紅豆便會回憶起痛苦的往事,想起那個令他愛戀至深的女孩。
可如今,他盯著紅豆,心神卻飛了千里遠,想的是另一張俏皮甜美的笑顏……
門扉傳來幾聲清脆的剝響,驚醒周在元迷蒙的思緒。
他定了定神,看著剛剛才出現在他腦海里的女人盈盈走進來,雙手捧著托盤,托盤上是一杯熱牛女乃和一碟手工餅干。
「這餅干是我做的喔!嘗嘗看好不好吃?」她獻寶似地將托盤擱到書桌上。
「你別工作得太累了,吃點宵夜再繼續。」話里是綿密的關懷之意。
「好。」他微笑頷首。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忙完了早點睡。」語落,她翩然離開。
而他喝著牛女乃,吃著餅干,卻是莫名地滿心煩躁,實在無心工作了,一目十行地看完集團各部門的工作報告,便關上電腦,回到臥房。
她正窩在沙發上看DVD,貓樣的慵懶姿勢惹得他嘴角不禁一彎。
「在看什麼?」他在她身旁坐下。
「你這麼快就忙完了啊?」她眼眸晶亮。
只是不想做事了,想回房和她膩在一起。
他沒解釋,望向電視螢幕,看來是一部迪斯尼出品的動畫。
「是『冰雪奇緣』。」她抓過抱枕摟在懷里,笑得眉眼彎彎。「很好看喔!」
他對動畫沒興趣,跟著看了幾分鐘,還是抓不到片中趣致所在,「你好像很喜歡看這這種童話故事。」
「嗯,喜歡啊。」
「為什麼?」
她沉默數秒。「因為童話故事里,每個好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這樣的回答出乎他意料之外,好奇地看著她,她倦懶地打了個呵欠,耳朵在長發後若隱若現,他忍不住伸手去捏,而她順勢懶懶地靠上也。
「小時候,我媽媽最愛跟我說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她呢喃地低語。
賣火柴的小女孩——周在元在記憶庫里翻找,想了又想,仍然想不起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他向來沒時間也沒機會接觸童話書。
「你知道說謊最重要的是什麼嗎?」她忽然又睡意蒙地開口。「就是要騙過自己的心。如果連自己的心都能騙,那謊言也能成真了……」
她在說什麼?周在元眉峰微蹙。「要怎麼騙過自己的心?」
「用火柴就可以了……」
用火柴?周在元沒听懂,那個賣火柴小女孩的童話中有這般的寓意嗎?
轉頭想問她,卻發現她閉著眼,像是快睡著了,他舍不得驚擾她,自行取出ipad,上網搜尋,很快便找到相關網頁,看完了整個故事。
這能算是一個幸福的童話嗎?
小女孩的結局很令人神傷……為什麼她媽媽要跟她講這樣的故事?他記得白雪公主或是灰姑娘的結局都很快樂圓滿。
周在元重新再讀一遍,閉眸想象著那一根根火柴點亮的畫面,想象著小女孩是如何在寒冷的冬夜靠著那一點點微光編織著夢想,心房一點一點地揪緊。
如果連自己的心都能騙,那謊言也能成真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母親,會如此教育自己的女兒?又是什麼樣的生活,逼得一個母親要教會女兒說謊?
周在元望向身旁昏睡的女人,胸臆滿滿地漲著憐惜,看她睡得東倒西歪,他淡淡一笑,溫柔地將她打著盹的螓首往自己肩頭靠。
「傻瓜,好好睡吧,祝你有個好夢。」
這夜,他盯著她酣然的睡顏許久許久,直到黎明的天際射出第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