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她冷冷地說,把唇都給咬疼了。
「過來,幫我把傷包扎好。」
「我不會包扎。」
「太醫會教導你。」他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余地。
魚無艷知道他根本就是存心找她麻煩,無論如何都推搪不了,只好乖乖地走到他身旁,這時候立刻有僕人搬來小凳,讓她坐下。
遠遠地瞧見他的傷口時,還不覺得傷有多深。直到坐到他身邊,進裂的傷口鮮血淋灕地袒露在她面前時,她才真正覺得觸目心驚。
她只是見著的人就覺得難受,那傷在他的身上該有多疼啊!
「夫人,這是止血的傷藥,先替王爺敷上。」太醫呈了一個鳥木瓶到魚無艷手上。
魚無艷將瓶子緊握了一會兒,才打開瓶口,往他的傷口上倒,一個不留神.瓶里的藥粉泄了一大半,讓他原本就猙獰的傷口看起來更加可伯。
「夫人留心,這止血粉撒在傷處會刺痛,千萬別使用過量。」太醫趕緊阻止,但為時已晚。
「你……你為什麼不早說?」
魚無艷嚇了一跳,急忙放掉手里的藥瓶,咚地一聲墜地。藥粉撒了滿地。她看了一片狼藉的地面,然後轉頭看著李允嗣,他只是閉上雙眸,沒吭半聲,更別說出口喊痛,平靜的樣子就像是在沉思。
「很疼嗎?」她遲疑了半晌.終于怯聲地問。
李允嗣輕笑了聲,緩慢地睜開眸,定定地看著她,「疼又如何?不疼又如何?你會掛在心上嗎?或許你根本就希望本王重傷不治,如此一來這天底下便少了你最厭惡的人,你正好樂得逍遙自在,是嗎?」
「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魚無艷嬌女敕的嗓音在發顫,眼眶在發燙,「我和你又沒有深仇大恨,為什麼要咒你死呢?我又沒有說過想要你死,我又沒有說過那種壞心的話……」
李允嗣直勾勾地覷著她,看著她眼眶泛紅,隨著她每說一個字,眸子里的淚水就更加泛濫,好幾次,豆大的淚滴就要滾落她的頰邊。
他望進她的瞳眸深處,想要看清楚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是否真心,但無論如何,她澄亮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毫的虛假。
「你們統統都退下。祿公公,你也回去吧!就告訴皇上說我沒事,等傷勢稍好之後,再進宮向他請安。」說話的同時,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魚無艷的臉上,一瞬也不瞬地,似乎想將她徹徹底底地瞧仔細。
「是,王爺,您就先歇著吧!」祿公公人老心細,知道他們小兩口有私隱話要說,揚了揚手,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順手替他們將門給合上。
「手不要停,替我把傷扎好吧!」他輕聲地開口,提醒她傷才包到一半,注視著她的神情溫柔得宛如四月的和風.
「我不會,要是又弄痛你了該怎麼辦?我不會,我跟你說過不會的呀!」她別開美眸,忍住沒讓已經泛濫的淚水掉下來。
她知道這沒有什麼好哭的,但她就是忍不住,一顆心被他給弄揪了,想大哭一場的沖動嗆得她好難受。
「要是痛了。我會忍著,就算是被你弄疼了,我也甘之如飴。」
魚無艷咬著女敕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這可是他自己親口說的,就算被她給弄得痛死,也絕對不關她的事。
只是她雖然有心要替他裹傷,但是一雙縴手怎樣都不得要領,笨拙地把白紗條一圈圈地裹住他的手臂,她盡力了,但那副慘狀只怕是三歲小孩來代勞都好過她的手藝。
只是無論她再如何笨拙,下手之時還是格外小心翼翼,不想再讓他痛得臉色慘白,只是冷不防地,他剛才所說的冷言冷語浮上她的心頭,才剛稍止的淚水不自禁地又泛濫地紅了眼眶。
李允嗣抿著唇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瞅著她,看著她豆大的淚珠一串串地滾落,那委屈的神情教人看了心疼。
終于,在淚眼朦朧之中,她還是將傷給包扎好了,一張白女敕的臉蛋早就被淚水給布滿,她咬住女敕唇,沒讓自己哭出聲。
「怎麼?本王才不過說了你幾句,還真的就哭了?」他伸出拇指替她拭去淚水,唇畔噙著苦笑。
「我當然要哭,不止要哭,還要好好的哭。」她揮開他拭淚的手,不讓他親近,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淚水,「我要為自己的委屈而哭,明明就沒有……我從來沒想過要你死,你怎麼可以說出那種狠心的話?」
「我只是想測試你究竟在不在乎我?」他伸手想將她擁進懷里,卻遭到她激烈的抵抗。
「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她掄起拳頭,恨恨地打著他厚實的胸瞠,心里好惱恨他,但卻又更氣自己。
如果她沒擔心過他,或許被他埋怨時,心里不會如此難過,但事實上她卻是擔心他的安危,明明教自己別多想,卻終究還是輾轉難眠,就算他沒遣人去請她過來,只怕她最終還是會按捺不住過來一探究竟。
但到了最後,她竟被他說成了沒血沒淚的冷酷分子!
「你不要淨往自己的瞼上貼金,我沒說想要你死,可是也沒說會把你放在心上!」
「如果有呢?如果你早就已經將本王放在心里了呢?」說話的同時,他凝視著她,一瞬也不瞬地,仿佛想將她整個人連靈魂都一起看透。
「我的心里在想什麼,難道你會比我更清楚嗎?」她睜著美眸瞪著他,心里好惱、好恨他,但眸子里盈滿的淚光卻泄漏了她的脆弱。
「不清楚,一點都不清楚。」他俯首吻著她的額心,渾厚的嗓音輕得仿佛低喃般細不可聞,「有時候,我真的希望自己只是你肚里的一條蛔蟲,如此一來,或許可以多知道一些你的心底事。」
「我不要讓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麼,也不要你是一條蛔蟲,天底下沒有女人會跟蛔蟲成親的。」她的心兒怦然,他落在她額心上的吻輕柔得像是在對待最心愛的寶貝。
「原來,你心里還記得咱們已經成親了,我還在想如何向你開口提醒咱們是夫妻的事實。」
「你想做什麼?」
「做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兒。」
「不,你不可以踫我。」她伸手要推開他,立刻被他眼捷手快地逮住。
「不要輕舉妄動。否則觸踫到我的傷口,會把我給痛死的。」
「那你就不許再說那種沒良心的話,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你死,不許再在我的頭上隨便扣上罪名,不許!」
聞言,李允嗣咧開一抹大大的笑容,忽然,他伸出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俯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她甜美有如蜜般的滋味令他心神迷醉,讓他想要一嘗再嘗,絲毫舍不得放開。
魚無艷好半晌回不過神,軟女敕的唇辦被碾弄著,從所未有的親匿感覺讓她的心兒蕩漾。
他的需索是如此地狂熱,仿佛已經等待了她千百年,有力的臂膀將她按往他的胸瞠,讓她嬌小的身軀幾乎陷進他的懷中,從他赤果的結實胸膛透出了炙人的溫度,讓她感到渾身像是著了火。
是的!他無法再等待,在遇見她之前,他以為自己非常有耐心,以為自己可以等待,等待她主動投入他的懷抱,到時候再慢慢地品嘗她的美味。
他放開她的唇,卻又情不自禁地吻著她的額心、她的鼻尖,以及雪白的耳朵,張牙咬著她的耳垂,帶著熱度的粗嗄氣息吹呼在她白皙的肌膚上。
「住手……快住手!我沒有心理準備……」
她的心兒好慌,手忙腳亂想要阻止他,但是一張喋喋不休的小嘴立刻就被封吻住,這次,他不再輕易地放過她,狂猛的吮吻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魚無艷想過要掙扎,但是他受了傷!她不是沒見識到他的傷勢有多嚴重,如果她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又要將他的傷口給踫裂了!
而她的遲疑恰恰好成了對他的縱容,李允嗣冷不防地將她放倒在軟榻上,修健的長身壓制住她,徹徹底底地奪到了控制她的優勢。
「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否就已經知道咱們會成為夫妻了呢?」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宛如深情的。
她屏住氣息.卻壓抑不住狂亂的心跳,嬌女敕的嗓音有些啞了,「不知道,算命之人盤算不出自己的福禍榮辱。」
「但你能算出我的。」
「是,你這個人好命得教人妒嫉。」她仰起眸恨恨地瞪著他,「你這一生不只會有權位,會有財富,還會有與你恩愛廝守的妻子,你與耶位命中注定的女子一定可以白頭到老。」
「如果我不是命主,光听你這麼說,連我都會妒嫉呢!」
她看著他爽朗地放聲大笑,渾厚的笑聲一聲聲撞進她的心坎兒里,好半晌的神馳迷醉再度給了他放肆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