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婦無德 第四章 作者 ︰ 唐梨

「阿澈……」救我。

江澈不會到這里來,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她這是在自作自受,與其這樣,她還不如自我了結,總比被yin賊羞辱要好太多。

「喂喂,大小姐你別亂來,小爺我只是想大家一起爽一爽,沒想過要鬧出人命呀!」瞅見她突然安靜下來並一臉視死如歸,男子忙一指點了她的穴,讓她動彈不得,只能朝他干瞪眼。

當男子正欲伸手去解段靖宜的衣衫之時,眼角捕捉到一道寒光,銀色冷華的長劍在緊閉的木窗上硬生生穿破一個洞射進來,貼著他鼻頭掠過,直直釘入對面牆上數寸,晃動著數聲嗡鳴終于停下,緊接著江澈破窗而入,立即就跟男子交上了手。

江澈怒道︰「別踫她,離她遠一點。」

「你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男子跟他拆招拆得從容不迫,實則額際早已滲出不少冷汗,光瞧那柄劍如此霸道地穿透木窗又力道強勁地釘入厚實的木牆,足以可見來人功夫在他之上。

「你身上有魅香的味道。」

「你是狗嗎?如此忠心護主,還是你是她的姘夫?」男子故意嘲笑,想偷襲他的一時不備,可眼前男人的武功比他想象的還要霸道剛硬許多,完全沒給他找著絲毫空隙,每次出手又準又猛烈,他快招架不住了。

「我倒希望我是她姘夫。」只怕她連姘夫都不願意讓他當吧……

什麼姘夫,說得真難听!段靖宜氣得快暈死過去,要不是被點了穴道,她一定扯著嗓把這兩個男人罵得狗血淋頭。

「這武功套路……你是『多管閑事』江鵬天的什麼人?」

「是『俠義無雙』江鵬天,他是我爹。」他糾正,並及時阻止男子企圖拔劍之舉,同時奪回方才被他釘進牆上的長劍,使出幾式凌厲劍招,不為傷人,只為將男子逼入絕境。

「原來是江大俠,久仰久仰,這位姑娘就還給你了,再見!」技不如人,還是先開溜保命吧。

「你不能走。」江澈的動作比他快上許多,沒讓他打馬虎眼蒙混過關,為求速戰速決,他反手讓劍月兌了手,劍柄重重撞上男子,男子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靖靖,你沒事吧?」江澈飛快奔到段靖宜身旁,幫她解開束縛。

「有事,我大大的有事。」揉著被勒得發疼的手腕,段靖宜瞪向地上動彈不得的男子,怒道︰「死yin賊,看我不抽你筋、剝你皮、挖你眼、剁你手,開膛切月復掏出你的心肝腸子!」

男子苦笑一聲,「江大俠,你還是放我走吧,我都給你買一送一這麼大優惠了。」

「什麼優惠?」江澈不明所以,可男子的眼神太曖昧yin邪了……

「嗚,江澈……我、我好熱……」段靖宜突然攀住他,柔女敕臉頰貼住他的不住磨蹭。

「靖靖?」她居然還把嘴湊過來想要吻他,見鬼了,江澈忙制止她,伸手去探她頸間脈搏,轉而問男子道︰「你給她服食了chun藥?」

「嘿嘿嘿。」男子只笑不語。

「我真的想把你開膛切月復,拿你的心肝腸子給她玩耍。」太人神共憤了。

眼見段靖宜又黏了過來,江澈只能無奈嘆息,點了她的睡穴讓她暫時去夢周公,用剛才那根繩子把采花賊五花大綁,帶著兩人回城。

江澈無法把段靖宜送回段府,試問她現在這個狀況,若他對著她家人解釋「你們家靖宜被人下了chun藥」會怎樣?那會演變成有理說不清。

江澈選擇先把她帶回自己家,去衙門把采花賊丟給傅元之等人後才再次回到府中,這回他要料理段靖宜。

可當他回到房里掀開床幔,他的心律快了好幾拍,第一個閃進腦海的念頭就是轉身就走。

「阿澈,別走、別走,我好熱、好難過……」

他覺得自己更難過!剛才采花賊說過給她下的只是普通的chun藥,忍一晚上就沒事了,他不該回來的……不該回來,難道要讓她扭著扭著扭下床,爬到外面隨手抓個人喊「我好熱好難過」嗎?

「靖靖,把衣服穿……披上。」他不求她把衣服穿好,至少她需要點什麼遮掩,不然他絕不會轉身瞧她一眼。

「不要,我好熱,骨頭都快融掉了……你好冰。」她艾薩克嬌似的口吻嚷著,拉著他的手往自個兒臉上貼。

「段靖宜!」他極少連名帶姓喚她,就像她極少沒大沒小地喚他「阿澈」一般,他怕自己再不出聲,她就要拉著他的手移到她胸口了。

「嗚嗚,你好壞,你欺負人,我快死了,難受得快死了,幫我呀、幫我……」她太眷戀他的溫度,他又小氣地不肯給她體會更多,她爬起身跪在床上,趁他發怔回頭,摟住他的頸項就把他往床上拉,然後他倒在了她身上。

「你喜歡我嗎?」

這樣的質問並非沒頭沒腦,段靖宜以為他們第一次的相遇其實並非真正第一次,他第一次遇見她,是在她十三歲那年,在帝都。

那時他還是人人口中炙手可熱的新科狀元,而她則是到她爹友人家中小住一陣的商家小姐。

第一次,他撿到她的玉佩歸還給她,她羞羞怯怯地對他說「謝謝」時的可愛神情,至今為止他仍記憶猶新;第二次,她在一處屋檐下躲雨,神情好困惑、好可憐,他踫巧撐傘路過發現了她,上前搭話提議送她回司徒王府。

那時她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個勁地點頭,跟他走在一起時頭垂得好低,不敢抬頭瞅他一眼,還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為了不讓雨點打落在她身上,為了不令她受到驚嚇,他幾乎把傘全往她頭頂上挪,自己卻淋得全濕,路人看他們的眼神是既好奇又好笑,他毫不在意,想要保護好她的想法不知從何時早已由心而生,深深種植在心里。

之後的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帝都很大,也很小,她住在司徒王府那一年里,他曾無數次與她相遇,來不及詢問她姓名就讓她羞澀逃走,直到那日司徒王爺的壽辰,他終于從旁人口中得知她的名字與身分。

他曾想過要上前攀談,這次絕不會讓她逃掉,他想要知道她對他是何種感情,如果並不壞,他打算向她求親,雖然有可能會嚇壞她,可是卻發生了那件事。

他是習武之人,耳力異于常人,將她們的話听得一清二楚,她竟然迎合那些皇孫貴族無聊的玩笑,以抽簽的方式要向他告白,在他回應她的心意之後再在眾人面前狠狠甩掉他,正常情況下沒有任何一個男子能和顏悅色地應允這種蠢事,他也不會。

他很氣,氣她太軟弱,不懂得保護自己、不懂得回絕他人,氣她是不是當真對他毫無感情,才會連同別人一塊來踐踏他的真心,然後他以最糟糕的方式在眾多賓客面前拒絕了她。

她逃跑了,跑得過于驚慌,當他轉身之際,她已經「咚咚咚」地滾下壽宴會場樓閣的長長樓梯,撞傷了頭,不省人事,後來他再也沒有見過她,再次遇上她,是他被貶到青羽城之後。

她變了,變得囂張跋扈、刁鑽隨性,曾經那個可愛又嬌嬌怯怯的段靖宜不復存在,而且她誰都記得,只不記得他。

初時他以為她還在生氣才不願認他,但他錯了,她用陌生又厭惡的眼神看他,她只是不要記得他。

他沒有權利指責她,因為他根本就是自作自受,但縱使如此他也覺得不要緊,他們可以用現在的關系重新開始,可是她大哥卻在這時跑來告訴他,我不知道你曾經跟靖靖有過什麼,但是如果她不是真心喜歡你,我希望你不要踫她,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而她會恨你一輩子。

她大哥說得對,所以他現在才會如此質問,不管她要以「現在」段靖宜的心情,還是以「過去」段靖宜的想法來回答他。

「喜歡,喜歡呀,你好冰,好舒服、好喜歡……」她嘻嘻笑著,湊過去吻他。

她的舌好軟好小,直往他嘴里鑽,對他遲疑木然的反應極為不滿,企圖在他口中探尋到什麼;她的動作好像小貓,居然想要取悅他、跟他撒嬌,跟平日渾身長滿刺的她是天壤之別。

「你等一下。」江澈推開她。

這使他更加確定她只是想要找他解除自己身上的痛苦,才隨便地說出那兩個字,她真正的感情尚還徘徊在過去的怨懟憂傷和現在的厭惡疏離之間,她對他有什麼感覺,恐怕連她自己都搞不清。

「不要、不要,嗚,阿澈……」她慌忙拉住他,他的指在她身上一點,她立刻動彈不得,只能哭著喚他。

「相信我,明天你會感謝我的。」他離了床,到一旁櫃子里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走回來,仔細看瓶身上的標貼,抽出其中幾瓶,拔開木塞就往她嘴里灌。

「咕嚕嚕……嗚、咳咳,呸呸呸!好苦,味道好怪好難喝,阿澈、阿澈,嗚嗚,你欺負我、欺負我……」

最好他是想欺負她才千辛萬苦地保住他們雙方的清白啦,「繼續。」他灌完一瓶又灌下一瓶,下手竟不留情。

這一晚,他心愛的女子躺在他床上,他寧願忍受著不人道的折磨,為她蓋好被子,時不時替她擦去額上的汗珠,就這麼守了她一夜也不願踫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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